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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你没商量-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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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轻裹,颀长身形如修竹般挺拔;剑眉微扬,脸部轮廓似工笔细描般柔和。玉色发带伴着青丝随意地搭在肩上,莹黑的眸子深邃若夜,淡红的唇瓣衔了笑。算不得倾国之色,却带着种别样的妖媚,美得灵气逼人。

红笑歌这也不是头回与紫因相见,此时又已饿得前胸贴背后,按理说压根不会有闲情欣赏美色。可一望之下竟目眩神摇,无法把视线从他脸上移开。

“公主好些了么?”紫因像是看不见身旁的惜夕,将药碗往床头案几上一放,修长的手指就往红笑歌的额头抚去。

衣袖轻动间,甜香袭来。她脑中顿时一片空白,愣愣地盯着那阖动的红唇,只觉着心头麻软,口干舌燥。

惜夕的眼底荡起丝诡谲,轻笑一声,不着痕迹地挡开了他的手,“因莲华,太医开的方子里似乎没有‘清媚’这味药吧?”

话音虽低,却如同警铃般惊得红笑歌清醒过来。她忍不住黛眉颦蹙,眸子里厉色难掩,“你来做什么?”

他却泰然自若地缩回手,笑吟吟地道,“莫非公主还不知道?圣旨已下,我和哥哥皆受封三品莲华,早是公主您的人了……”

“莲华?什么莲华?”红笑歌一头雾水,揉着发疼的太阳穴,朝惜夕投去探询的目光。

惜夕淡淡一瞥已侧身坐上chuang边的紫因,嘴角荡起丝讥诮,“莲华就是……一种用来填充公主床第的男人。”

紫因一怔,回头望眼惜夕,不但不恼,反而笑起来,“好厉害的一张嘴!”又往红笑歌身边挪得更近些,轻轻握住她的手,“这回公主明白了?”

红笑歌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抽回手。瞪了眼前的男人老半天,这才记起白可流确实曾说过一句——“皇上可以后宫三千,公主您当然也可以……”

原来那厮不是在开玩笑!她心头火起,忍不住咬牙切齿,“什么鬼玩意……我绝不承认!你给我出去!”

紫因撇撇嘴,起身一掸衣摆,边往外走边拿种耐人寻味的语调说道,“我是无所谓……不过公主还是尽快习惯的好——皇上怕您闷得慌,已下旨将北苑四宫赐给您做府邸,并命礼部甄选天下出色男子三百,册封莲华,给您作伴儿……”

他的话好似晴天霹雳,把红笑歌击得一阵天旋地转。待回神,她再也捺不住性子,一掀锦被就跳下床,“不行!我这就去见父皇!”

惜夕正要阻拦,那门口已有道白影一阵风似的掠进来。红笑歌还没站稳,腰上一紧,便蓦地被人打横抱起。

她吓得一缩脖子,紧紧捉住那人的衣襟。眼角余光捕捉到惜夕脸上荡起的那丝奇异笑意,心中诧异莫名。待仰头望见紫霄那张“冻人”的俊脸近在咫尺,止不住头皮发乍,舌头也不听使唤,“你、你来做什么?”

紫霄紧了紧手臂,嘴角微扬,居然露出点笑色,“病还没好,怎么就急着往外跑?”

诡异……这情形实在过于诡异!她可没忘记那日与柯戈博将过错全推去紫霄身上的事,而惜夕出马,从不落空。谁晓得他是不是少了什么零件……红笑歌一念至此,不禁冷汗涔涔,偷偷冲惜夕使眼色。

惜夕却视而不见,还朝紫霄一福,“霄莲华来得正好。奴婢去拿粥过来,劳烦霄莲华暂时照顾公主。”话音落,人已翩然消失在门外,全不给红笑歌呼救的机会。

这什么世道!?红笑歌欲哭无泪,怎么也想不通惜夕为何会把她丢给这BT的小攻。四顾无旁人可求援,只得强作镇定,沉声道,“放我下来!”

紫霄扬扬眉,动作轻柔地把她放回床上,自己也顺势坐上chuang去。红笑歌见他行为反常,更是骇然,不由自主地往床角缩去——才挪了不到半米,却被他一把抓住了脚踝,“我又不是老虎,你怕什么?”

老虎哪有你可怕?红笑歌腹诽着,使劲拿另一只脚去蹬他的手腕,“你放手!”

那双墨玉般冰冷的眸子蕴进丝玩味,袖微微一动,便扣得她两只脚动弹不得。

清楚感觉到那掌心的热度渗入肌肤,红笑歌无由地红了脸。正想放声大叫,他却轻轻松手,端起案几上的药笑微微地望着她,“我喂你,还是你自己喝?”

破笼卷 第十四章 非凡待遇(二)

前尘往事历历在目,莫非惜夕下手之后柯戈博又补了他一闷棍,乃至他刺激过大暂时失忆?

红笑歌睨眼凝视他深沉如夜的眼眸良久,百思不得其解。疑心重重地接过药碗,刚凑到唇边,脑子里灵光一闪,眼睛就不由自主地朝他下身扫去

手指无缺,行走如常,外表看来没什么伤,难道

她偷瞄眼紫霄扬起的嘴角,心中大骇——是了是了!从前他冷酷起来,尚有些男子气概,如今却动辄笑靥相迎,叫人毛骨悚然……他定是知晓不敌惜夕,是以忍辱负重,换了目标伺机报复!

他弟弟方才还使媚药迷惑于她,那这碗药里……红笑歌望着黑乎乎的汤药,忍不住嘴角抽搐,暗暗思忖该不该让柯戈博提前暴露。

紫霄在旁瞧着她变幻不定的表情,只觉有趣。略飞的眼角盈了笑意,挪揄道,“嫌苦?还是怕药里有毒?”

激将法!绝对是激将法!红笑歌瞥他一眼,大是不屑。心念电转,把碗往他面前一送,“你也晓得说我病还没好,肚子空空怎么能吃药?你就不怕我肠胃虚弱不胜药力,两脚一蹬……让你和你弟弟没做几天莲华就给我陪葬?”

紫霄似乎对这话题很是忌讳。俊面一寒,抓过药碗就往地上一摔。描金瓷碗四分五裂,飞溅的药汁弄得他的白衣下摆污迹斑斑。他冷冷望红笑歌一眼,拂袖起身,踩着那一地碎瓷片头也不回地离去。

红笑歌只撇嘴冷笑,一脸鄙夷。瞅见巧巧带着几个宫女在门口探头探脑,不耐烦地一拍床板,“在那儿看戏呢?快拿衣服过来,别耽误我去见父皇!”

吓得巧巧那柳叶眉并丹凤眼齐齐往上一耸,顾不得什么仪态端庄,一溜小跑过来搀她下床。那几个宫女都是生面孔,估计也是头回见着这么凶悍的主儿,慌不迭地跟着巧巧跑进来。打水的打水,找衣服的找衣服,忙作一团。

惜夕端着白粥进来的时候,红笑歌已换装完毕。见惜夕皱眉,她反而把眼一瞪,“快点把碗搁着,就缺你了!”又边端详着镜子里的人边道,“不是说北苑四宫都归我了么?地盘大了,又要添三百莲华,就巧巧她们几个人哪忙得过来……麟祥宫以前伺候我的那批人又没犯法,现在不去把他们要回来还等几时?”

惜夕一怔,两汪秋水也似的杏子眼里涌进浓浓笑意。把碗一放,拿根鹅黄发带麻利地替她把长发随意拢做一束垂于胸前。

红笑歌照过镜子,满意地一挥手,“巧巧、惜夕跟我走。其他人留守!”

施施然出门去,才发现莫礼清早背着“公主专用椅”在外等候,还悄悄塞过来一包东西,“奴才备了些小点,公主先垫个底儿……小轿晃来晃去,坐着不舒坦。还是让奴才背您过去吧。”

有眼色!红笑歌藏好点心,暗暗冲他竖竖大拇指。有这宫里的老油条随行,又有惜夕在侧,她顿时信心百倍,底气十足,恨不得转眼就到红少亭跟前去。

按常春的说法,每天的这个时候红少亭都必在木工房里舞斧弄凿忙得不亦乐乎,而沉溺某事的人最烦在兴头上被打扰。一般说来,她此去的结果不外乎两种——一口否决或是干脆地同意,总之费不了什么口水。

犹在病中,队伍不宜庞大。想造势?一顶黄绫伞足矣!带这两员干将去只是以防万一——若是“很巧”地又碰见白可流在场,以莫礼清无比强悍的马屁功力和惜夕高深莫测的武功修为,绝对不会让她吃亏!

这一路行去,来往的宫人才见了黄绫伞的影儿,便退避道旁匍匐在地,态度较之从前更为恭谨异常。红笑歌方知自己已经有多出名。虽少不得做出副半死不活的样儿歪在椅上,还不时掩面轻咳,暗里却是浑身舒畅,心旷神怡。

惜夕一瞧她咳完之后那唇边多出来的淡黄细屑,自是心知肚明。暗笑之余递上手绢,又拿眼神示意,红笑歌这才“咳”得不留痕迹。

绕过泰和宫,左拐右转加直走又是大半个时辰,到红笑歌都开始担心莫礼清吃不消的时候,天工殿那金光灿烂的匾额终于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殿外值守的那帮太监眼神不是一般的犀利,标志性黄绫伞刚出现,便一个接一个地唱传道,“天胜公主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其余宫人闻声皆垂首跪迎。阵仗之大,连莫礼清也倍觉颜面有光。一时间精神大振,把腰板挺得门板还直。

行到台阶前,红笑歌的脚才落地,便瞧见一身淡青短缎衣的红少亭竟亲自迎了出来。

这等事前所未闻,众宫人正自惊诧,又听他朗声笑道,“笑儿,朕刚说要去看你,没想到你就自己跑过来了——别行礼了,快坐回椅上,让小莫子背你上来!”一干人等更是唬得不敢抬头,只暗忖这公主到底有何等本事,居然能得皇上如此恩宠。

他已开口,红笑歌自然不会客气。反正早成了焦点人物,传言越多对她避开后宫是非越有利。

莫礼清这一番真正叫做扬眉吐气,二话不说就背着红笑歌噌噌噌上了台阶。到殿内,红少亭又笑微微指着张雕工精细的沉香木贵妃椅道,“笑儿,你来得正巧,这椅子刚完成。你先试试,要是觉着好,一会儿朕就叫人给你送到麟祥宫去。”

她既然来了,会只带一把椅子回去?惜夕低头掩饰着眉眼间荡上来的笑意。偷瞄一眼红笑歌,果然见她虽病恹恹窝在椅子里,一双眼睛却已开始四处扫描。

“感觉如何?你瞧瞧扶手两边的凤头,那可是朕花了五天工夫才雕出来的!整个阳鹤……不,朕敢说,整个雪蛟都找不出第二件一模一样的!”红少亭对自己的手艺颇是自得,像个展示新玩具的小孩一样,迫不及待要人赞美。

红笑歌很是配合地咂嘴,“确实巧夺天工,坐着也挺舒服,可惜……”

“可惜什么?”他的笑容一滞,那神情分明不信她能挑出毛病来。

“可惜父皇说只此一件,叫儿臣去哪儿再找把一样的同它配成双呢?”她懒洋洋地答道,眼底飞快地闪过丝狡黠。

红少亭立时龙颜大悦,“原来笑儿担心这个……没事,不出七天,朕包准这椅子就能配成双!”

“还是不要了,父皇自己留着用吧。”红笑歌撇嘴道。

红少亭一愣,眉头一拧,脸色就有些不好看,还未开口,她却又补充道,“您做的椅子往儿臣宫里一摆,儿臣就再瞧不上原来那些个俗物了——难道儿臣还能厚着脸皮求父皇给儿臣打个全套么?”

破笼卷 第十五章 非凡待遇(三)

“那有何难?朕这天工殿里的物件还怕凑不够一套么?你自己挑。看上哪件,朕马上叫人送过去!”这先抑后扬的马屁显然拍得恰到好处,红少亭忍不住哈哈大笑,还豪爽地一挥手。衣袖撩起点风,带得脚畔那些淡棕色的刨花一阵乱滚。

“谢父皇——父皇果然最疼儿臣。”红笑歌肚里早是笑翻了天,却轻抬袖掩住上扬的嘴角,假意咳嗽一阵,又露出点愁容,“不过……父皇的手艺天下无双,这殿里的东西又件件都是宝贝,儿臣还真是哪一件都舍不下呢……”

赫!她竟是打算连锅端!红少亭骇然失笑——他自幼便对木工这门手艺情有独钟,却直到十五年前才真正有充裕的时间全心投入。虽说近几年大部分珍贵木料都是由红笑歌提供,但真要把自己亲手打制的家具物件尽数送人,他哪里舍得?

望望那些光泽迷人,散发出阵阵浓郁香气的得意作品,又看看脸泛病容,却满眼期待的红笑歌,踟蹰半晌方嗫嚅道,“笑儿要是喜欢,全拿去也行,就怕麟祥宫里用不了那么多……”

“父皇不是把北苑四宫都划给儿臣了么?就算把这些东西全搬过去,儿臣还怕不够呢!”她拨拨头发,毫不客气地断他退路,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本想着红少亭不会有工夫跟她闲磕牙,不承想他居然心情好到自己伸头给她宰!

雪蛟国这位皇上的手艺高超是高超,却也算不上数一数二。惟名头响亮,又难得大方,是以他的作品千金难求。运去北地黑市拍卖,价钱能翻个一二十番都不止……财神爷自投罗网,她还真是运气好到挡也挡不住啊!

莫礼清听她狮子大开口,不禁暗暗咂舌——这也忒狠了吧!难道要皇上做她的专用木匠么?明明见红少亭朝他投来求援的目光,却苦于自家已是易主之仆,只得佯作不见,不着痕迹地把眼睛别开。

无人解围,红少亭只好咬咬牙,干笑一声,“那就好。笑儿喜欢,朕也开心……”冲身旁侍立的一名太监道,“小元子,待会儿带些人手把天工殿里所有打好的家具都送到麟祥宫去!”

忍痛割爱,心如刀绞。瞥见冷眼旁观的惜夕,口气就有点迁怒的味道,“你们这几个奴才怎么伺候主子的?笑儿身子不好,该多休息才是。难道你们不希望她快点好起来么?!”

巧巧和莫礼清惊出一身冷汗,慌忙跪倒。惜夕却不紧不慢地跪下,淡淡道,“回皇上的话,公主刚睁眼就吵着要见您。还说要等见到皇上,她才肯吃药。奴婢们苦劝半天,公主却摔了药碗。奴婢们怕公主气坏了身子,只得顺了公主的意……”

红笑歌嘴角轻撩,默契地点头,“就是这话!父皇,过会儿太医院的人把药送来,儿臣立马就喝,绝不赖账。”

两人一唱一和,堵得红少亭发作不得。摆摆手让她们三个起来,又望着红笑歌皱眉道,“笑儿急着见朕,所为何事?”

“儿臣若说没事,父皇一定不信……呵,儿臣就直说了吧。”她微微一笑,“儿臣此来是想问问父皇,那日麟祥宫之事可已查清?”

莫不是有人走漏风声,这妮子才急着来探虚实?红少亭暗道不妙,笑容有些不自然,“此事已有定论……”瞥见她娇怯怯仿佛风一吹便会消散的虚弱模样,心里又有些不忍,“放心,朕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红笑歌微微扬眉,“委屈倒谈不上,只怕儿臣叫父皇为难了。”

她的容貌虽与红奇骏有四五分相像,但气质大是不同。经此重病折磨,两颊消瘦,肤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更显得清丽柔弱,让人望之心生怜惜可,此刻这一扬眉却无端带出些凌厉之意,叫红少亭也瞧得有些心慌。一时不知如何作答,顺手取过案几上的茶,低头轻呷。

果然不出她所料!红笑歌拿手指轻绕着垂到腮边的一绺发丝,眼底漾起些讥诮

有些人啊,最是让不得。秉性再温顺,总被人护着让着,脾气就见长了。偶尔一次别人不肯让,就会觉着受了天大的委屈。非要使尽手段,不达目的不罢休想那纹太妃身份尊贵,必不肯撒泼打闹自贬身价。而她这类人最惯用的手法,除了“一病不起,奄奄一息”之外,大概就是于祖宗灵位前绝食长跪以“谢罪”了吧。

红笑歌望着沉默不语的红少亭,微微咬唇,“说起来,也怪儿臣当时过于慌张,给父皇惹下这么些麻烦……不知此事可还有回旋余地?”

“笑儿何出此言?”他愕然抬眼,却看不透她的心思。

那天的计划本可顺利收尾,白可流和紫幕锦也对她的应变能力颇是赞赏。谁料她会突然中途打岔,害他布好的棋局全盘翻覆。之后虽令紫幕锦严办,但奈何纹太妃刀不利,麻更乱,牵扯缠绊更叫人烦不胜烦!事皆因她起,却弄得他寝食难安,而今她又想耍什么鬼把戏?

红笑歌露出点疲态,微阖了眼不看他,“麟祥宫以前的那批宫人还在天牢吧?其余那三宫空置已久,此时突然启用,人手难免不足。若临时征召新人入宫,规矩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学会的……”

他眼睛一亮,仔细思想又摇头,“这事闹得宫中无人不晓,岂是说了就能了的?”

“以后北苑人多了,事儿也就多了。儿臣就是想管,也力不从心啊。何况儿臣身边这几个亲近点的人,又都是些心软好说话的。要是没有个能拿捏得住那帮人的厉害人物,只怕过不了几个月,儿臣又会叫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儿给烦得病了……”

她的声音低柔轻缓,却字字都敲进他的心里去,“所以,儿臣想来想去,还是只能求父皇开恩……”

“你的意思是……”红少亭如醍醐灌顶,心中豁然开朗,却偏不肯把话说完,只饮茶静待,等她自己开口。

红笑歌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暗骂声老狐狸,又轻描淡写地续道,“别的可以不追究,但她们对儿臣无礼之事却是人人皆知。与其扔她们在牢里吃闲饭,倒不如物尽其用,也省得重新招人浪费银两……父皇事务繁忙,儿臣就不多搅扰了。儿臣告退。”

语毕翩然起身,巧巧忙上来搀扶,一行人走到门边,红笑歌又笑吟吟地回头,“儿臣差点忘了多谢父皇……赏赐三百莲华给儿臣作伴。”

坐上背椅去,好似自言自语,音量却恰好能叫众人都听个分明——“不过,我看我还是提早预备些面具的好,免得日后他们在宫里乱走,惊吓到各位娘娘……”

破笼卷 第十六章 弱点(一)

碧蓝苍穹上,簇簇浮云拥着轮浅黄得近乎发白的日头。火辣辣的阳光好似许多张小嘴,疯狂地吮尽人身上刚冒出来的那点汗。

庆祥宫东侧配殿后的桂树下,却是清凉而宁静。绿油油的叶间缀着星星点点的金黄小花,甜蜜的芬芳催得人昏昏欲睡。

眼望着一身淡红轻衫的红笑歌在软榻上睡得熟了,坐在一旁石凳上的巧巧也忍不住倚着石桌打起盹来。

迷迷糊糊就要睡着,却觉着有股凉气嗖嗖往耳朵里钻,痒得她一缩脖子,清醒过来。扭头一看,白衣翩翩的紫因已不知何时站在她身旁,正眯着眼笑得一脸促狭。

两团红云飞上她的脸颊,慌不迭要起身见礼。才开口叫了声“因莲华”,紫因便一把捂住她的嘴,又神秘兮兮地竖指于唇边,“嘘——”。

瞟眼蜷得像只小猫一样的红笑歌,眼底就荡起些笑意,轻声道,“我来守着,你先回麟祥宫吧——惜夕姑娘到处找你,也不晓得是不是有急事。”

巧巧一愣,摸摸头,又看看软榻上的人,方低声应道,“是,因莲华。”举步要走,仍不放心,小声叮嘱一句,“因莲华可千万别让人把公主吵醒了——公主一不高兴,又该不肯吃药了。”

紫因收了笑容,极认真地点头。待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他却立时笑弯了眉眼——想要吵醒红笑歌的人,除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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