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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宁语昕觉得有点自讨没趣，她沉默几秒，见电梯还在二十几层没有动静，想了想，又问：“哥，你住哪？”
程梓杨按捺住想回头看她的冲动，拧着劲说了谎话：“酒店，先包了几个月。目前还没想好要住哪里，还是酒店方便。”
“哪家酒店？”
“你想找我的话，给我电话就行了，我会来的。”程梓杨算是委婉地拒绝了这个回答。
宁语昕识趣地没有再问，她又抬头看了看显示屏，电梯终于往下走，速度不快不慢，好像故意在跟他们耗时间。
“哥，郭副主编人其实不错，虽然她妈妈不怎么样……反正你也不是娶丈母娘，郭副主编人好就行了。”宁语昕说完这话就想拿头去撞墙，好好的怎么突然想做媒了，难道是真得因为自己跟陶知凡好了，心有愧疚，才急着要拉程梓杨和宁语昕好？
程梓杨身体一震，很快站定。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等到电梯下降到大堂时，他伸手压着一边的电梯门，等宁语昕进去后，才说：“哥的事你别烦心，你管好自己就行了。陶知凡人是不错，但到底是不是一个好丈夫，还需要时间验证。多了解一下他的背景，不要急着做决定。如果你真爱他，就要有准备跟他一起吃苦的决心，而不是只想着幸福。”
宁语昕觉得程梓杨话里有话，想问清楚，程梓杨已经放手。
电梯门缓缓关上，程梓杨的面孔，随着闭合的电梯门慢慢变小，最后消失。
宁语昕想哭，不是生离死别，但这种感觉并不比生离死别好受。宁老太太在世的时候总说，人活着就会遗憾，死了才叫一了百了。可是人活着的时候明知道终究会死，还是会拼命的争夺，宁愿遗憾，也不愿意一无所获。
可是现在，她和程梓杨的角力，谁输谁赢，谁又获得了什么谁又失去了谁，连宁语昕自己都说不清楚。
宁语昕是流着泪走出电梯，她泪眼婆娑，看不清锁孔，拿着钥匙对了半天也打不开门。
夏小沫听到外面的动静跑来开门，她见宁语昕哭得厉害，望了望手里的手机，立刻明白了。
她刚刚接到程梓杨的短信，很简单的四个字——任务结束。夏小沫就猜到，宁语昕向程梓杨坦白了，所以程梓杨才会决定让她撤离这个任务，不再监视宁语昕，还宁语昕一个自由幸福的生活。
“语昕姐……”夏小沫见宁语昕垂头往房间里走，赶紧拉着她，说：“你这是怎么了，又有什么想不开的吗？”
“没事，我只是想静静。”宁语昕说。
“可是，刚刚你的电脑亮了一下，是陶知凡的视频申请。你现在眼睛红通通的，要不要跟他视频啊？”
宁语昕这才想起，自己的电脑一下开着，他们的qq也一直挂在上面没下来。宁语昕没有用手机玩qq的习惯，所以陶知凡的视频申请发到了电脑上，夏小沫是她的助手，自然也能看见。
“我去洗把脸，小沫，你找眼药水给我，去红血丝的那种。”宁语昕吩咐完，一头栽进了卫生间里，痛痛快快地洗好脸，滴上清凉的眼药水，闭目养神几分钟之后，整个人就像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鲜花似的，美艳动人，水嫩嫩的。
夏小沫见她振作起来，退了出去。宁语昕与陶知凡重新发起视频申请，很快，电脑屏幕上就跳出陶知凡俊美无暇的脸。
“语昕，你怎么了？”陶知凡一眼就看出宁语昕哭过，尽管她的眼睛明亮，脸上也没有泪痕，但第六感告诉他，宁语昕刚刚哭过。
宁语昕勉强挤出一个笑脸，说：“我把我们的事告诉我哥了，他祝福我们。”
陶知凡一怔，没有立刻表态。
宁语昕慢慢地把这事的经过说了一遍，大概是刚才已经哭过，现在再说，情绪已经不再激动。她知道，陶知凡是程梓杨的心病，同样的，程梓杨也是陶知凡的心病。她会在程梓杨面前坦白他们的关系，自然也会在陶知凡面前说程梓杨的好话。
他们两个，一个是她最重要的亲人，一个是她最重要的爱人。宁语昕不敢去想会有熊掌鱼翅兼得的好事，但至少不能让他们两个彼此仇恨。
宁语昕说程梓杨时，顺口提起了郭晨曦。她本想把苏婉玉的事也说出来，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可以在程梓杨面前坦然的把自己所有一切都展现出来，但在陶知凡面前，她只想让他看到她想让他看到的那一面。
“语昕，你别难过。等我回来，我会亲自去谢谢他的。”陶知凡真诚感激程梓杨没有再为难宁语昕，身为男人，他明白将自己最爱的女人拱手让人的痛苦和无奈，如果不是因为程梓杨比他更爱宁语昕，他是绝对不会轻易这么做的，“他是个真男人，这点我自愧不如！我舍不得放弃你。”
宁语昕忽然想起程梓杨在电梯口的那段话，她试探性的问陶知凡：“知凡，你的家世背景是不是很复杂……”
“为什么这么问？”陶知凡先是很紧张的握紧了拳头，很快就放开了，“语昕，你如果不信我可以去网上搜搜我，如果我有什么新闻，相信狗仔队会比你更了解的。”
宁语昕觉得自己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讪讪笑着：“我不是想查你，我只是……在学校的时候听别的学姐说过，说你家是大家族……我怕……怕……”
“怕配不上我吗？”陶知凡笑问。
宁语昕点头。
陶知凡忽然收了笑脸，郑重其事地说道：“语昕，你记住，是我配不上你。你永远是最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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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男人更需要关怀（）
宁语昕把陶知凡的这句话当成了一个绅士安慰女性的惯用话，所以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羞涩地笑笑，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来回应，尴尬地说了声谢谢，也算是欧美式的回答。崮繆琰尚
陶知凡觉得她在敷衍自己，毕竟，宁语昕的这声谢谢说得心不在蔫，漂亮的眸子有意无意的避开了电脑上的摄像头，表情僵硬地好像刚刚不小心咬到了饭粒里的小石子似的，让人看了心里更加紧张。
“语昕，假如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或者做了让你不开心的事，你会原谅我吗？”大概是宁语昕沉默得太久，陶知凡等不到答案，越发焦虑，整个人凑到电脑前，俊朗立体的五官顿时溢满了整个屏幕，那对能流淌出钢琴曲般优美目光的眼睛，霎那间面满了血丝。
宁语昕被他这突然放大的五官吓了一跳，本能往后退去，安慰陶知凡：“好好的说这种话做什么？难不成你跟我哥一样，喜欢跟别的女人闹绯闻不成？”
陶知凡故做神秘地瞪着她，不置可否。
宁语昕这才意识到，他方才问的话是真心话，并不是那种没事找事的神来一笔。
“知凡，我后面要说的话，都是实话，你听了也不要有太多想法，只需要理解我的字面意识就行。”宁语昕坐直身体，让整个人绷成弦，她目光坚定，神情严肃，像是要准备一堂万人演讲会，“除你了，我只有过一个男朋友，就是程梓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所以在我离婚之前，我都固执地以为爱情就应该是那样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有爱情和亲情，还有信任和依赖。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不仅仅是亲人和爱人这两个词能形容清楚的，我和他婚姻存续期间他也做过许多让我伤心绝望的事，但那时我从未想过我们会离婚。知凡，你刚刚问我的问题我现在无法给你答案，因为程梓杨就这么做过，当时我也没想过分手，可最终我们离婚了……”
陶知凡明白了宁语昕的意思，有时候两个人不能善始善终，不是因为谁做了对不起对方的事。爱情如果有固定模式，那将会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正是因为无法预测，才会有那么多遗憾。
陶知凡的身体随着宁语昕的话，慢慢地往后退去。不管宁语昕给了陶知凡肯定还是否定的答案，都会影响陶知凡的心情，会让他变得忐忑不安，或者令他将信将疑。反而是这个不置可否的答案，令他安心许多。
万事都有可能，没有真正发生之前，谁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就像宁语昕说的那样，程梓杨闹绯闻的时候，她没想过分手，与他维持了五年的婚姻。程梓杨一心一意要跟她重新开始的时候，她却发现力不从心，难以再续前缘，最后离婚。
宁语昕不做保证，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能。陶知凡不敢再去猜测还会有什么可能，他闭上眼睛疲惫地叹息，再睁眼时，宁语昕正捧着一杯热水慢慢喝，大有你睡着了我也陪着你的意思。
“语昕，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这么问你吗？”今晚，陶知凡的智商降到最低，为了能得到一个肯定，他又问了一个傻问题。
宁语昕喝了口热水，眸子在氤氲水汽之后变得恍恍惚惚。
“知凡，你陷得很深哦，患得患失的，一点也不像我以前的学长了。”宁语昕尽可能的语气轻松些，“我们才刚开始，为什么要去想未来？顺其自然地走下去，不是更好吗？我刚跟我哥坦白了我们的关系，你不会是想等我把他刺激完了之后再突然说分手，刺激我吧。”
“语昕，你别瞎说！我没那个意思！”
“我知道，我故意说着逗你玩呢！”宁语昕随之哈哈大笑起来，“原来男人也要人骗要人哄才行啊！”
陶知凡学着广告语：“男人更需要关怀！”
宁语昕眼神一闪，点头说是，而她心里，忽然在那一刻想到了程梓杨。
这么多年来，她从未想过自己要去哄程梓杨，或者说些什么话来骗骗他让他紧张，反而是程梓杨，总喜欢软硬兼施，闹绯闻希望她能紧张他，处处*着她哄着她，又怕她真得恼火生气。
陶知凡见宁语昕又在发呆，失魂落魄的，就知道她想起了程梓杨。陶知凡绅士的等了几分钟，没有打扰宁语昕的思路，直到她自己回过神来，两人又闲聊了会，向彼此汇报了明天的行程之后，约定了下次视频的时间，才关机休息。
第二天，宁语昕回到剧组时，就听到了改剧本和临时调整拍摄计划的消息。这些内容与她最初设想的没有太大出入，她的角色被调整成第二女主角，苏婉玉仍然保留女一号的位置，所有戏份都等她半个月后，消肿出院后，戴着面具拍。
杀青之前，苏婉玉的脸能恢复正常。到时候，她再把面具拿下来，把那些需要露脸的戏份补拍掉，就万事大吉。
双方经纪公司以及导演都没有意见，郭晨曦也最终被说服同意参与到新剧本的修改工作中。宁语昕买的包包已经送到了苏婉玉那去，虽然那边还没有道谢，但已经有小道消息在传，说苏婉玉嫌弃那包包太过便宜，扔到地上之后，随手送给她的助理去了。
宁语昕不以为忤，买包纯粹是冲动之举，送包也只是表达一下她的心意，对方收不收怎么收她都不在乎。甚至来郭晨曦对她的冷眼，宁语昕也表现得很淡然。
没有人知道，宁语昕经历过与程梓杨的感情之后，对很多事都看得很淡。别人对她的看法，在她眼里根本不值得一提。这样的性格在娱乐圈有时候是好事，有时候，则会是致命缺点。
这不才刚重新开始拍摄不过十天，剧组里就流言四起。不知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消息，说宁语昕使坏令苏婉玉摔倒，还有人传苏婉玉的经纪公司特地派人来剧组调查，问了不少人，甚至重新查看了那天拍摄的所有带子，希望能有一部摄像机不小心拍到了这些内容。
宁语昕根本没把这些事当回事，她不当回事的原因是这些传闻真真假假，她心里清楚哪些是真就行了，至于解释，只会越描越黑，索性不理。
夏小沫却不这么觉得：“我觉得吧，肯定是郭晨曦搞的鬼！”
“哦，是吗？”宁语昕正在卸装，增加了她的戏份之后，她的拍戏任务越来越重，这两天回到家后都没有时间跟陶知凡视频，发了信息之后就睡了。
她实在太累了，没空去八卦。
“肯定是上次你不小心破坏了他们相亲，她妈妈又在你这里没有讨到便宜，所以才故意把这事说出来坏人的！”夏小沫越想越觉得这事是真的。
宁语昕却不以为然：“不管真假，这事都不用我们担心。公司不是说了嘛，公司请那些公关就是为这些事准备的！现在公司有意把这些消息往电视剧宣传这方向引导，现在外界都以为这是剧组故意为了噱头拿我和苏婉玉说事，没人当真，你就放心吧。”
“语昕，你的心真大！”
宁语昕把脸洗干净之后，听到夏小沫的感慨，笑道：“我本来就不适合娱乐圈，不过进来了就索性一条道走到黑。最坏的可能不就是打回原形，我也没有损失，所以不必太介意了。”
夏小沫对宁语昕这么平静的心态彻底打败了，她摇摇头，拎着她们的东西往外面走去。
“语昕姐，我可能……会辞职……”夏小沫突然说：“我不会立刻走……一个月的时间公司应该能给你找到更好的助理。”
宁语昕愣在原地：“你怎么突然要辞职？是嫌钱少了吗？”
夏小沫摇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跟宁语昕解释。那天她收到程梓杨的短信之后，就给齐有行打了个电话。她本以为，齐有行会借机解释一下他跟那个女人之间的事，可事实是，齐有行根本不在乎她要不要辞职的事，只说完成工作之后就可以服务另一个新客户，很多工作等着她，叫她自已决定。
夏小沫有些心灰意冷，不想留在京城。可是，她又有点舍不得宁语昕。纠结了十天她才鼓起勇气说辞职的事，当她看到宁语昕不舍的眼神时，又再也说不下去。
“跟钱没关系……”夏小沫面对宁语昕竟然说不了谎，：“跟男人有关系。”
宁语昕没有再问下去，一般这种情况下，男人就特指男朋友。宁语昕从未听夏小沫说过男朋友的事，可见她很注重**。宁语昕没有探听别人**的习惯，只是觉得，夏小沫走了太可惜。
“你跟公司说了吗？”
“我想先争得你的同意再去跟公司说。”
宁语昕点头说好，过了会，她还是没有忍住：“小沫，你是不是为了齐有行才辞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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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和事佬（第一更）（）
一提到齐有行，夏小沫的脸就耷拉下来。崮繆琰尚
“别提他！”
宁语昕侧过头来瞅着夏小沫看，看着看着，噗哧一下笑出声，拍着她的肩膀，用一种过来人的身份提醒她：“有什么想法还是当面说清楚的好，你憋在心里生气，他也不知道，到后面只会让误会越来越深，闹得不欢而散。”
“放心吧！我跟他的关系还没到那么深。”
夏小沫仔细回想着自己与齐有行相处的过去，他似乎真的没有在任务正式场合向别人介绍过自己，更没有对别人承认过她是他的女朋友。
以前，夏小沫只觉得是因为他们职业原因，只能低调低调再低调。现在她可不这么想了，大家都还年轻，合得来就多处处，合不来，就分开，皆无负担。
宁语昕见夏小沫闷闷不乐，又不肯跟她好好说，只能干着急。晚上，与陶知凡视频时，宁语昕的心神不宁引起了陶知凡的注意。
“又有烦心事？”
宁语昕张了张嘴：“我……没什么，只是拍戏累了……”
“拍戏可是个难做的事，不但要有好体力，还要有个好脑筋。你是新人，自然比别人更努力，坚持坚持就会熬过去的。”陶知凡安慰她：“如果实在觉得坚持不下去，就休息休息，大不了不做了，别忘了你还有我呢。”
“嗯，知道了。”宁语昕也看出陶知凡眼底的青色，他这些天不是在演出就是在去演出的路上。他自己都忙得天昏地暗，每天还要抽出时间来视频，所以宁语昕临时改变主意说了些其它开心的事，不想他跟着烦心。
视频结束后，宁语昕特地去敲夏小沫的门。她明明听到房里有声音，但夏小沫就是不来开门，在房里装睡。
宁语昕见夏小沫还是情绪低落，便趴在门边说：“小沫，你晚上什么都没有吃，要不要我给你下点面条？”
里面一片死寂。
“要不，我给齐有行打个电话，让他帮我们买个披萨来？”宁语昕听到房间里有点动静了，但夏小沫还是没有来开门。
宁语昕叹气，*之间最怕的就是大家心里有事却不好好沟通，都窝在家里胡乱猜想，猜到最后，就是分手。
“小沫，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去煮点面，我们一起吃点。”宁语昕见夏小沫就是不肯出来开门，无奈，只好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纠结再三，她给程梓杨打了个电话：“哥，你还没睡？”
“没。”程梓杨揉了揉眉心，直起腰之后，整个人往老板椅背上靠去。自从知道宁语昕和陶知凡确立了关系之后，他突然变得颓废沮丧，但公司里的事堆集如山，容不得他休息再重新振作。
反正宁语昕也不需要他了，程梓杨索性住在公司里。宁语昕给他打电话时，他正在办公室里处理公事。
若是以前，宁语昕一个电话过来，程梓杨肯定会兴奋的站起来，激动地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或者站在落地窗户前望着下面的灯红酒绿，嘴角含笑地说话。可现在，他语调平静，整个人松散的靠在椅子里，双眼干涩难忍，微闭着，思绪有些涣散。
宁语昕听出不对劲，她犹豫了一下，正准备把电话挂掉，程梓杨才问她：“有事吗？”
“嗯……那个，我想问问……哥，你能打听到齐有行的来历吗？或者能帮忙问到他的手机号吗？”宁语昕想得很简单，虽然齐有行和夏小沫都是在国外长大的，但他们都同时回到漓水城工作。只要是跟漓水城有关的人和事，就没有程梓杨打听不到的。
夏小沫为齐有行情绪低落，宁语昕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来找程梓杨，想看看他能不能打听到些什么。哪怕只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