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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是害他,我救了他。”钟无射脸色变了变,“我本可以一下毒死他的,下了失心散后他的许多经络血气闭塞,教主这两刀才未真的杀了他。”
“什么‘未真的杀了他’?”岑夫子怪叫,“难道还是假的杀了他?这两刀一刀在胸一刀在腹,姓宛容的虽然生机未绝,但有谁救得了他?他已这样躺了七八天,全身都凉了,就是大罗金仙也死定了,死得不能再死了!”
钟无射脸色一沉,“你收了我三万两黄金,不是要你在这里死啊死的鬼吼鬼叫,三万两黄金还来。”她伸出手,手心又红又白,甚是好看。
岑夫子紧紧抓住胸前的珠子,终于道,“救也是救得,只是一则灵药难求,二则拖延过久,三则伤势过重……”他越说越小声,只因钟无射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所以……所以……生机渺茫。”
“要什么药?”钟无射变了张冰脸,冷冷地问。
“曼陀罗……”岑夫子擦了擦冷汗,“他的内腑需要治伤,伤口要缝合,血气要换过,不仅要曼陀罗,还要优昙花,至于人参,党参,三七等补血益气之物也必备,还要一个与他气血相同之人为他换血……而换血之术凶险,一个不当,必是利一害一,或者两人皆亡……”他又擦冷汗,“他由于你失心散之故,状若假死,刀伤之后血气未崩,元气未散,宛容家内功别具一格,所以他至今还有极缓慢的心跳,及若有若无的气息,也幸好你挖了他出来,否则放要棺材之中,半天他便死绝死透。你虽给他服了不少灵药,但药不对路,也仍是维持他不死不活的样子。”
“你说了半天,到底是救得活还是救不活?”钟无射满脸的不耐烦。
“不知道。”岑夫子居然这样回答。
※※※※※※※
宛容玉帛心灰意冷,绝然而去之后,茫茫然也不知道要上哪里。等神志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飘荡到了一处不知名的荒山野岭,此地林木成阴,流水潺潺,而自己便挂在某个树梢上发愣。
天已快亮了,阳光淡淡地照在他身上,把本来朦胧发光的宛容玉帛照得若有若无,淡得剩下一个形影。
“喂!”有个童孩的声音在叫他。
宛容玉帛回过头来,那边树阴之下一团小黑影,那是个死灵,一个小鬼。宛容玉帛笑了笑,依旧那般温柔而宠爱,眉眼弯弯,“嗨,你好。”
小鬼也笑了,“你笑起来好漂亮。”
宛容玉帛眉毛弯弯,“是么?”他并没有心情和小鬼闲谈,但天生的温柔却不容他拒绝。
“你看起来像个好人,”小鬼冲着他招手,“过来,你是怎么死的?”
宛容玉帛皱起眉头想了想,“我不知道,被人谋害死的吧。”
“哇,那你是个冤死鬼,有煞气的,可是你为什么不怕阳光?”小鬼很奇怪地问。
“怕阳光?”宛容玉帛困惑地皱眉,“为什么要怕阳光?”
“因为死灵都是怕阳光的,阳光照着好疼的,弱一点的灵会被阳光照没了。”小鬼回答。
宛容玉帛伸出手,阳光自他手掌中透过,“可是我并没有感觉到疼。”
小鬼很奇怪地把他从头看到脚,喃喃自语,“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宛容玉帛看他皱眉苦思的样子,不禁笑了,“难道没有死灵是不怕阳光的么?”
“不可能!”小鬼满脸严肃,“魂为阴,日为阳,至阴纯阳不可皆容,不可能有不怕阳光的死灵,你过来让我看看!”
宛容玉帛向他飘了过去,只听“砰”的一声轻响,宛容玉帛和那小鬼各自震退了两步,就像他们中间隔着什么看不见的气墙,阻拦两个灵的接近。
小鬼尖叫道:“怪不得你不怕阳光!你这个笨蛋!你家累世福泽,你自己心性纯善,哪里会被人谋害而死?你走开,快走开!”他往林木深处逃去,一转眼便成了一个小黑点。
宛容玉帛弯了弯眉毛,“这是怎么回事?”
小鬼远远地大骂,“你还不明白么?你这个笨灵!你是个生灵,不是死灵!而且是个福泽深厚,略有法力的生灵!你一靠近,便耗去了我三百年的修练功力,你是个纯阳的灵啊!你还没死,有人在救你,快回去吧,否则地府死灵是不会放过你这个阳灵的!”
宛容玉帛皱起眉,像一个哀怨的孩子,看看自己的双手,“我还没有死?”
※※※
那个女人是真的爱宛容玉帛,竟然有这样的怪事。岑夫子一边为宛容玉帛的“尸体”把脉,一边心里嘀咕。
而他也不得不承认,钟无射真的是个骗死人不赔命的狐狸精,神通广大,一天之内,竟然给她弄来了许多药。曼陀罗,优昙花一应俱全,还兼有许多“附带”,什么九转紫金丹,千年雪莲花,甚至江湖传说之中方有的血参、燕魂,都给她弄回来一小块。
“你从哪里弄来的这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岑夫子问。
钟无射今天一改昔日书卷女子的鹅黄古装,一身流苏紫绢,头挽斜髻,一支珠钗莹莹闪动,显得娇媚异常,有一股猫也似的慵懒与柔媚,“很容易的,只可惜你不是女人。”
岑夫子自鼻子里哼了一声,“还不是施了什么狐媚手段,又骗了哪一个冤大头?”
“那太慢了,”钟无射向前走了几步,嫣然抛给他一个媚眼,“很简单,我进城,挑了一间全城最大的药铺,进去把药房里的好东西都搬上马车,然后赶了马车回来。但我不知道我的运气这么好,城里最大的药店,竟然是江湖第一药的老窝,里头什么都有,我瞧得眼都花了,只好随便拿了些回来。”
“人家也让你进去?”岑夫子白眼一翻,心下暗暗懊恼没有与她同去。
“是啊,”钟无射特意摇了摇髻边的珠花,“我只不过告诉他,我和药铺老板有约。”
“天啊,他当了你是铺主的红牌!”岑夫子大叫,“怪不得你今天穿得妖里妖气,你存心假扮妓女!这种……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
钟无射眼波流动,眼神是极媚的,语调却是冷冷的:“我什么都做得出来,你不知道么?”
岑夫子骇了一跳,这个疯婆子为了宛容玉帛那死人,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他再清楚没有了,“你搬走了药,难道伙计也不拦你?”
钟无射秀眉微蹙,状似困惑地道,“我进了药铺,自窗口翻进药房,拿了东西便走了,伙计又没有看见,怎么拦我?”她轻。轻拍了拍岑夫子的头,“莫想那么多了,药有了,你只管想怎么把他救活过来,三十万黄金,三十万两黄金哦。”
岑夫子被她气得一口气转不过来,哽得他脸色青紫,而钟无射紫衫飘飘,水袖一拂,已怡然看宛容玉帛去了。
※※※※※※※
宛容玉帛突然得知自己“还没有死”,真是惊诧莫名,而自己又莫名其妙地成了什么“阳灵”更令他一头雾水,还没容他想清楚,一道强力的白光射来,一下摄了他的魂去。
※※※
钟无射目不转睛地看着宛容玉帛。他经岑夫子稍许治疗之后,已不完全像个死人,几乎停顿的身体机能也开始运转,近似完全停顿的呼吸和心跳也在慢慢地恢复。钟无射并没有说错,若不是她给宛容玉帛下了大量失心散,让他一下进入了完全的休眠状态,宛容玉帛不可能在身受两刀之后还有生还的机会。
她的确是救了他一命,但若她没有扮秀雅才女去骗他,他根本就不会挨这两刀,如此算来,她究竟是救了他?还是害了他?
岑夫子被她一气一激,拂袖出去,把一腔怨气发泄在捣药之上,只听得外面叮叮咚咚敲击之声不绝于耳。
屋内只有钟无射和宛容玉帛。
她看着他,慢慢伸出手,轻轻触了触他的脸。她的确是个美人,而且是个宜嗔宜喜,一人千面的善变女子,娇媚如千花盛放,素净如澄潭净雪,一双手伸出去,十指纤纤,如芝如兰,很是好看。
紫袖覆在手上,她指间戴着珍珠戒,腕上套着金丝环,她用这只手轻触了宛容玉帛一下,很快地收了回来。
“我知道你喜欢温柔秀雅,多情多才的女子,我可以扮,但我终不是。”钟无射声音幽幽微微,像叹息,又像遗憾,“我不怨你恨我。”她凝目看着自己手上的珠戒金环,黯然一笑,“我还是穿金戴银的漂亮些。”
宛容玉帛闭目平躺在密室的棺材之中,钟无射并没有让他躺在床上,她得谨慎些,怕教主会突然找她。
她记得,第一次借机见宛容玉帛,是在触手欲融的初春,天气清寒。她有意扮得一身白衣古衫,长袖长裙,古髻高挽,穿好之后,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竟然可以变成这样的文雅女子。镜中的女子郁郁多愁,而她却是个人人口中骗死人不赔命的狐狸精!
那一天,在宛容家书绣坊外的梅林。她深深知道,美丽的女子要有美丽的背景才会令人一见忘情,她往梅林中去,本是想折一枝梅花,但一入梅林,但看见他!
他在洗梅,用清水慢慢洗去初春梅间夹带的少许残雪,少许尘土。他也是一身白衣,听见她走入梅林的声音,回头看了她一眼,笑了。
她从来没见过笑得这样漂亮的人,眉眼弯弯,一笑起来像他会朦胧发光一样,无限温柔。她自认美貌,看他这样一笑,竟也几乎呆了一呆。
他放开了手中的梅花,上上下下看着她。
她看见了他目中的欣赏之意,于是拿出她最含愁带怯的微笑,柔声道:“一枝剩欲簪双髻,未有人间第一人。”
就这样,她很轻易地哄到了宛容玉帛这个单纯良善,几无心机的世家公子。但每次看见他美丽而笑意盎然的眼睛,她都会避了开去。她不配的,她知道。他温柔而极具爱心,像个散布善良的使者,对谁都好,像一张漂亮而纯洁的白纸。而她只是条会变色的毒蛇,干净、单纯、纯洁、挚诚,种种很可笑的品质,她一样也没有。
为什么要救他?钟无射伏下身,静静听着他的心跳,为什么要救他?因为,是她欠了他的,他这样的人,是不应该受这样的苦的。至于……至于其中是否含有她的一点真情,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她游戏得太久了,到如今,是否还有真情剩下,是否还有真情可以付出,她自己都不知道。
“嗯……”
钟无射吃了一惊,蓦然坐了起来,只见宛容玉帛皱起了眉头,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轻微地起了一阵颤抖。
钟无射呆了一呆,骤然大叫:“岑夫子,你在外面鬼敲什么?给本姑娘进来!”
岑夫子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位喜怒无常的瘟神又想到了什么,放下药盅,他小心翼翼地向里面探了探头。
然后他又吓了一跳,因为他看见一个完全不可思议的现象,宛容玉帛竟然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
“岑夫子!”钟无射扶着宛容玉帛,尖叫道:“你发的什么呆?他醒了!他醒了!”
岑夫子突地一下清醒过来,奔到宛容玉帛身边,只看见他睁开眼睛,看了钟无射一眼,皱了一下眉头,问了一句:“你……你是谁?”之后便闭目倒了回去。
钟无射本能地用手摸摸自己的脸,岑夫子也瞪着她的脸发愣。“怎么了?”钟无射呆呆地问。
“很好看。”岑夫子呆呆地回答。
“那他为什么不认识我?”钟无射呆呆地问。
岑夫子仔细地在宛容玉帛身上检查了一下,苦着脸,“你给他下了太多的失心散,他又昏迷了那么八九天,大概……大概……”他吞吞吐吐地不敢说。
“大概什么?”钟无射追问。
“大概,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岑夫子老老实实地回答,不敢看钟无射一张美脸变成青脸。
藤萍——》锁心玉——》失魂
藤萍
失魂
宛容玉帛伤后十六天,他的伤在钟无射连骗带偷弄回来的绝世奇药调养下已大致复元,但过去的事他几乎什么都不记得了。
“钟姑娘。”宛容玉帛自从清醒之后,便不肯叫钟无射“无射”,而叫她“钟姑娘”。
钟无射今日一身红衣,自宛容玉帛醒后,她便打扮得一日比一日妖艳,黄衫古裙是万万不穿的,胭脂珠宝是万万少不了的。岑夫子固然不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宛容玉帛自然更不知道这位娇媚如花,风情万种的大小姐打的什么算盘。
“钟姑娘,”宛容玉帛眉头微蹙,他自醒来之后便很少笑,而他本是爱笑的人,“为什么赶我走?”自前些天起,钟无射便冷言冷语,要赶他回宛容家。
钟无射红衣飘然,佩环叮当,“你是宛容家的人,自然回宛容家,难道你想在我这里住一辈子?”
“可是我……”宛容玉帛忍不住道,“我不认得我家,不认得他们,我……我怎么回去?”他有一张温柔而如婴儿般纯真的脸,这样蹙眉哀怨地说话,有一种婴儿般的可怜可爱。
钟无射板起脸,冷冷地道,“你回去自然认识,你不走,难道要我养你一辈子?”她摇了摇头上的珠钗,“你要留下也行,你有银子么?”
“银子?”宛容玉帛皱眉。
钟无射伸出手,“你有银子,你留下。没有银子你便滚蛋。”她眉眼冷冷的,语气也冷冷的,“赖在我这里,你想吃白饭不成?”
宛容玉帛看着她娇艳而无情的脸,突然之间,有一种被遗弃的情感冲动。他不知道这种感觉由何而生,这几天她对他并不好,他也并不喜欢她,但在他心底深处,却深深知道,原本不该是这样的!一定是哪里出错了!不应该是这样的!他虽然不喜欢她,但心里最深处分明记得,似乎,在很久很久之前,记得她浅嗔薄笑的样子,记得她生气——摔……摔书!他不知道这些零乱的记忆由何而来,但他甚至记得,他本是深爱着这个女子的,甚至,是爱得太深太深,是为了她而活下来的!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不留我,我走!你妖媚成性,留在这里没的玷辱了我宛容玉帛!你当我好稀罕么?”他一辈子没有讲过这么伤人的话,此刻却冲口而出,“我留在这里十六天,十六天的银子我会给你,够了么?”他咬牙,不知道自己近似绝望的愤怒由何而来,但她的无情便像一根尖刺,一下戳入他心底,太痛太想哭,而又硬生生哽住了眼泪的怆然无助啊!
钟无射从来没有听过宛容玉帛用这样偏激的口气说话,又偏偏说中了她“妖媚成性”的痛脚,“我便是妖媚成性也轮不到你宛容公子管!你走!你马上给我走!我明日爱如何妖媚便如何妖媚,少了你给我碍眼!我钟无射一辈子没安过好心没救过人,这回倒行逆施救了你!天活该报应我救你这个恩将仇报,不知好歹的少爷公子!银子还来,你马上走!”她气得脸色惨白;不知哪里来的眼泪在眼眶里滚来滚去,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笑,她还有眼泪啊?
宛容玉帛看见她泪珠莹然,也不知哪一句伤了她,“不必你赶,我马上会走!要银子,有本事来宛容家拿!”他拂袖便去,一辈子没和人吵过架,虽然是三言两语,却伤了人也伤了己,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讨厌自己,讨厌钟无射,讨厌一切的一切!
钟无射看着他离开,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她一边笑,一边眼泪便往下掉,“钟无射啊钟无射,你费心机救了他,他又何尝看得起你这个妖媚女子?哈……”她摔下头上的珠钗,一脚踏碎上头的珍珠;拆下腕上的金环,用力将它扭曲,金丝勒人她手指的肌肤之中,她浑然不觉。只有这样的伤害自己,才能磨合她心中深沉的痛苦。曾是一对爱侣,如今落得相互谩骂离去,究竟是谁的错?谁的错?
※※※※※※※※※※
“你明明很喜欢他的,何必赶他走?”岑夫子不以为然。
“我喜欢赶他走,又关你什么事?”钟无射木无表情,冷冷地道。
“我人老,眼睛还没花,你只不过怕他留在这里危险罢了,何必如此?你可以对他明说嘛!你看你这丫头现在成什么样子?”岑夫子摇头。
钟无射珠钗弃去,披头散发,她一辈子没有这样狼狈过,“我高兴,你管得着?”钟无射冷冷地道。
岑夫子又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
宛容玉帛一怒而去,走了很远,才发现他既不知道可以去哪里,也不知道有哪里可以去。他依旧不记得许多事,虽然口口声声称宛容家,但那只是为了气钟无射,却并不是他真的认了这个家。
不远处是一家小酒坊,他无端端地想喝酒,顺手一摸自己的衣袋。他本是没有银子的,否则钟无射不会咬定了这一点,把他赶了出来,但衣袋中却有一小包东西。
他拿了出来,心情很是复杂,慢慢地看。
那是个缠丝的香囊,一面绣着金线为边的白木兰,白线为底,金边的白花,既素雅,又有一种雍容富贵之气。另一面细细绣着一首七律,是李商隐的《无题》:“来是空言去绝踪,月斜楼上五更钟。梦为远别啼难唤,书被催成墨未浓。蜡照半笼金翡翠,麝熏微度绣芙蓉。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一万重。”本是一首委婉凄凉的情诗,绣在这女子饰物之上,更显了主人对这段情缘的悲观之意,没有奢望团圆,只有分离,只有别离!
袋中有一小锭银子和两小锭金子,还有一张薄薄的纸。宛容玉帛突然有一种不安,几乎不敢摊开那张纸,但终还是一分一寸地摊开来看。
那是一张画,画的是古妆窈窕,折梅带笑的钟无射。她笑得眼波嫣然,整个人都会发光似的。画是眉笔所画,笔划寥寥,却传神之极,更别有一分柔情跃然纸上。只消看一眼,宛容玉帛便知道是自己所画,纸下有几行字:“宛容书绣坊在离洲城外古梅林七里,租车可达。”之下几个大字“还君明珠”。笔意淋漓,看起来,像泪在流。
三锭金银莫约值二十多两银子,已是一笔不小的财富,足足可让贫寒之家过上两三年。这一个香囊,只见其柔情蜜意,处处关心,哪里有钟无射妖艳艳凶霸霸的半点痕迹?
宛容玉帛呆了半晌,紧紧地握住了那张纸,他并不笨,她……她一番苦心……一番苦心,他在顷刻之间,恍然而悟。她只是要他回家,留在孤雁山庄,对她对他都不安全,她是背叛了教主救他;岑夫子曾告诉过他,而他竟忘了?!她怕他不愿走,所以赶他走……而他竟然……竟然这样伤害她?记得他骂她“妖媚成性”时她惨然的脸色,眼眶中转来转去的泪光,他——天啊!他怎么可以如此混蛋!他不知道从前是为了什么深爱着她,但至少现在,他开始明白,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
混乱的心绪一时尽去,他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