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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地八路-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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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汉人望着远去的二疙瘩心理极度不平衡。敌人派进来的是个女间谍,那就排除男人。在我们核心的女人屈指可数。谷雨?马勺?杨昭?风仙?不,风仙啊风仙。难道真……忽然,节板斧报告,抓住了那个取鬼钱的人。周汉人一喜说,带上来。那人进来了,一审还是个拾粪的老头,一问三不知。从而更加怀疑风仙了,因为,二疙瘩接回娟子正是要和风仙接头,进而他下了断语:风仙就是敌人派来的女间谍一窝蜂。而更可怕的是,现在,她就在去太行山路上的鹿司令身边,可怕,可怕。东卢周一想一急一躁一火就冒了一身冷汗,不停地叨咕,危在旦夕,危在旦夕!

31
遍地八路

阎瑞赓著

第二卷

一棵草

(31)

肥子国后裔寻龙种

及时雨绕道遇险情

当了新娘的滦河巨龙,在渤海湾美丽的黄金海岸,经历数万年漫不经心的孕育,顺理成章地产下了一窝笼罩瑞气祥云的龙蛋。孵化出广袤肥沃古老又年轻的肥子国。风雨沧桑几度变迁,天非天,地非地。今日固若金汤的肥子国都乐亭县城,驻守着把持一切的日本占领军和伏首听命的半中国县长以及舍不得祖业产的穷富豪、小巨商和土绅士。有碗饭吃的市民还得仰仗这方热土。穷得叮当响的苦力渴望着富人的恩惠。有学问对抗日救国、复兴中华使不上劲儿的知识分子怨声载道呼唤能伸伸腿脚的自由。

初冬,半竿落日,血色的夕阳懒散地在乐亭县城西大桥上爬行。吼叫的北风掖着黄沙泼在桥头一座石头结构的小土庙上。庙台上一株落光叶子的老杨树上落下几只乌鸦,不声不响地在枝头摇晃着,点头哈腰地乞求平安过夜。病秧子似的小庙的黄脸墙上贴着一张咬人吸血的大字布告:

兹布告悬赏捉拿匪魁事。匪魁鹿地,乐亭人氏,年28,高身才,长方脸,阔鼻大耳,细眉凤眼。有告发行踪者,赏洋二千圆。捉拿归案者,赏大洋万圆。知情不举者,与匪同罪。

大日本帝国平东宪兵司令赤本信次郎

华北临时政府主席治安军司令殷克唐

中华民国二十八年十二月

驼背的西大桥上的行人都轻蔑地飞一眼这张一年前的旧大字布告。唾弃者有之,扬眉过往者有之,喟然长叹者有之。藏龙卧虎的乐亭县出了个姓李的大人物:就是李大钊,被奉军张大帅绞死在北平。他的学生鹿地如今被日本宪兵队通缉。隔着海的日本人何苦飘洋过海劳师袭远地到中国地面上抓人?又骇人听闻匪喊捉匪地称匪。匪就匪吧,而肥子国人却引以自豪。

在寥寥无几的看布告的人中站着三男一女四个牵毛驴的年轻人。其中一位高个子长方脸的,手握缰绳悠闲地背到身后,胆大如斗地拨开众人,挤进圈内抖动细眉凤眼细看,鼓涌阔鼻大耳广听,顺手将身穿的青布长袍刷的一声撩开前襟掖在腰带上,正一正头上戴的那顶咖啡色毡帽头。体量主人心思的毛驴对准那张布告打着响鼻,向它唾弃,又引颈长鸣发出天问地问。他安慰一下驴说,安静些。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那驴打响鼻喷出一摊唾液喷到布告上,形同一个老大的问号。他半伸袖子给驴擦嘴巴子,又往他长袍的胸前一抹。他的胸前本就抹了花花点点的白薯淀粉。看上去他仿佛是受雇于某家粉条作坊的漏粉师傅。宽厚的上额和久经磨练的大手显示他漏粉的经验丰富和技艺精湛。他到底是谁呢?

女牵毛驴的说,鹿哥,此地不可久留。

他说,多谢赤本太君抬举。我可身价万倍了。

女的忙拉他出了人圈上路。他们四人骑着温顺加畜生的毛驴大模大样加谨慎地串过乐亭城,步出雁过拔毛的东门,直奔久病呻吟苦苦待医的古月坨。天吵闹着就黑了,他们到达鸦雀无声的木头村。家家屋顶上没有了炊烟,村头一家闪亮一下孤灯,宛如海上的灯塔。他记起那是朋友家,预计在此打尖,然后,待夜深了再回自己那个恐怖的家。可是,朋友家的门紧闭着,无人答话。今日的木头村不比往昔。去年抗日武装起义失败,八辈供奉武士道的占领军常到村子清乡、抓人、杀人、抄家,一片白色恐怖。

一个说,还打什么尖,快看我干妈去要紧。那次,老太太和嫂子不知去向,今日也许回来。他们来到自己家后门口。大门紧栓。一个说,我跳墙过去开门。只听一阵风,门就轻轻地打开。门外的三人蹑手蹑脚地进了家门,静听有没有异常。只听远处传来弹棉花的帮帮声,偶尔一两声卖狗肉的吆喝声。一阵北风旋过,惊动了一对恋情缠绵的野猫的切切私语。难道家里没人了?纵容这些畜生闲情逸致地胡作非为。院子里枯草拥挤埋藏的石板甬道在脚下颤抖着移动。堂屋严阵以待的门出入自由地敞开着,没有往日那种清堂瓦舍屏风静立的辉煌。迎接他的不是妻子的笑声细语,而是拍着翅膀惊飞了在人类家里安家定居的野鸟。空空如也的屋里,到处充斥着厚颜无耻的老鼠唧唧喳喳,不把他们四个庞然大物放在眼里。他们怕惊扰了母亲,便轻手轻脚地来到鹿老太太的房间。可是,迎接他们的不是母亲和蔼的呼唤,没了母亲安详的鼾声。往日絮叨的座钟,今日哑口无言了。只是那六口米缸犹在。他曾在此藏身,却没有躲过野蛮的占领军善气迎人的搜捕。他对这件救命之宝产生由衷的感激之情。只是母亲、妻子和孩子失踪至今不归,是他们感情上难以承受之轻。顿觉寒气袭人。又不见老三的踪影,他是幽州名吹世家的后裔,其兄王玉清是京东著名皮影艺人;老三谙通音律,袭承祖传唢呐,他成了京东第一吹。他们在老三的房里拾起被人踩扁了的唢呐,心情很不平静。唢呐说,可见了一个亲人,快把我带走吧。

女的拣起唢呐说,不要悲伤,我们一定把你带走。

他们连夜赶路,急了一身汗的毛驴不声不响地飞起十六只有灵性的蹄子哒哒地敲打着故乡沉睡的热土。皮毛上挂了白霜的毛驴们望着东方发白的天空打着响鼻,问候太阳大公早安。哨音长鸣的滦河涛声黄衣半席轩昂自若地报告旅行者行程已经接近会里镇。他们已经感触到了充作庄稼人时间表的节气,标志秋天结束的霜降已过,就是立冬。地里的庄稼收拾殆尽,秋麦的绿苗点缀着光秃秃的乐亭大地,宛如秃子喝了神宝生发液长出的秀发。远眺一望无际天地间的朦胧中缕缕行行星星点点的小人小车小驴小马都向会里镇聚拢而来。今日初八是会里大集。

进了会里一条街,出于礼貌他们就下了驴牵着缓行。他们警觉地半眯双眼窥视四周,倒没有占领军按的据点。也没有见人群中混进黄黑两色服装带枪的人,没发现行踪诡秘腰里别着盒子炮的横人腿子。不怕人的鸡在街上觅食,不停地点头示意感谢行人洒下米粒的恩惠。家家门口都蹲着一只黄狗,向赶集的人们行注目礼。上集的不是庄稼人,就是出海打鱼的渔民。市面上不是争相竞价的萧条,就是繁忙交换的冷落。号称笤帚之乡的乐亭,今日竞没有多少笤帚上市。

女的说,鹿哥,集上也不安全,快走。

他说,集上人多,不妨事。

处处体察民情的鹿地蹲在一个笤帚地摊,掂掂选材精良,做工精细的笤帚问道,老乡,往年城里中利合商行收购笤帚,你怎么不送到城里去,出地摊能卖多少?

卖笤帚人说,咳,大兄弟,不瞒你说,太君有令,不准种植高杆庄稼,白粘高粱自然就少了呗,只能在地头垅边种几棵。没有粘高粱苗哪能做成笤帚?

他说,为什么?太君不爱吃粘米糕吗?

卖笤帚的仁兄慧黠地窥望四周心惊胆颤而低声细语地说,兄弟,去年大暴动,鬼子吃了亏。今年更害怕青纱帐,怕白高粱长起来……

他说,哦,承蒙教诲!

饿了的他们四人环视大街两侧想寻个饭馆用早餐。会里镇上独此一家半死不活的饭铺,不想早点开板营业。他们走进一家经营有方货物不全的小杂货铺想买些进口充饥的食物,点心,水果,花生豆一概皆无。只有一点点陈旧干巴巴的海米。虽不能吃,却能腥臭半条街。本来做海米的白虾也是乐亭的特产,鲜食尤美色味俱佳。勾起有闲诗人们的灵感,胡诌一咏成佳句:

曲身小子玉腰枝,

二寸银须一寸肌。

可见,海米曾经有过往日的辉煌。扫兴的他们四人饿着肚子沿街由东往西边走边张望,仿佛化缘的和尚,毛驴寻归路,双林指化城。还好,总算发现一个卖黄蟹的渔民。他们围着蹲下来看着还吐白沫的黄蟹眼谗。高个子不住点地称赞,鲜嫩,鲜嫩!女的说,只可惜是生的。男的说,这你就外行了,俗语说,生吃螃蟹活吃虾。闻一闻故乡的海味也不枉回来一趟。他们正与渔夫讨价还价立志生吃一蟹之时,忽然,从身后走来俩人,伸手抓住高个子的说,原来是你,带走。

一个新潮而不祥的念头钻进大脑:难道真有要那万圆赏银的故乡人吗?两条大汉待要动手,那女的护着高个子,另两个男的不费吹灰之力就降伏了两条大汉。来人恭手说,冒犯了,我家主人有请。

他们四人被客气地带到一个叫黑王庄令人恐怖的村子。进了一个高台阶的大门口,相待如宾地引入一间富丽考究水烟袋香气弥漫的小客厅。

端着水烟袋的主人毕恭毕敬地说,及时雨,受惊了。在下石敬斋,得罪,得罪。

松了一口气的鹿地半信半疑地瞥一眼自称石敬斋的先生。他穿的是西装裤却罩上蓝士林的长袍。大襟上端挂着一支时髦的钢笔。四十出头的年纪,梳油亮的分头,蓄短胡须。是个心想赶潮流却留恋老古董的半新潮派。紫檀木的桌椅,散发着乾清的古朴,几案上却摆着东洋出品的留声机和用洋烟待客。显示新气派的土豪华。

探幽索隐的及时雨敲敲鼓边说,石先生,莫非对那万圆小钱发生兴趣?

这句长刺的话扎脸扎耳又扎心,不住点摇头的石敬斋红胀了颧骨。他半生澡身浴德修行明经身不染浊,于是,羞愧难当地说,羞煞在下,羞煞在下。接着石先生亲昵地牵着及时雨的手说,请到后堂一叙。转身对管家说,去,把那筐黄蟹买来。管家应声而去。

老宅深处的后堂,有一间天迷迷地迷迷的密室。云边缎子面的棉门帘子呱嗒一响,就像宣读一篇欢迎词,迎出两位熟悉难找的陌生人来。他们就是乐亭失守那年失踪的第一任抗日县政府县长红鲤鱼刘子瑞、抗日联军第八总队长黑头鸭张老八张盛瑞。大家久别重逢,热烈握手。这四位就是双头鹿及时雨鹿地、一阵风易翠屏、双枪手狮子王殿、一棵草蒲公英易向道。他们去太行开会,领了新任务绕道归来。在二瑞的眼里,他们简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圣贤,开了新纪元的主儿。自去年大暴动失败,队伍被打散,家被抄被封,东躲西藏,与及时雨失掉联络,成了没娘的孩儿,每日苦眉愁脸,望云生叹。今日见了亲人,扑簌簌激动不已又欢快无穷的眼泪忍不住地连滚带爬滴在手背上衣襟上,揉了一腮帮子,仿佛画家泼在宣纸上的水洇墨,大饸饹套小圈儿的,美不胜收。

几个亲密的战友几分钟的会面,宛如度过人类文明的几个世纪,表达几辈子的情感。友情的波涛卷入平静的海湾。他们促膝相谈,憋了一肚子的话,就要爆炸,导火索吱吱作响,引出连绵不断的话题。因而,忘了礼仪,晒起了主人石敬斋。

插不进嘴去的石敬斋知趣地说,几位慢慢拉,我去料理一下午饭。不管他们听见没听见,就欣然退下。

红鲤鱼刘子瑞说,司令,只要你不露面,这里最安全。你们休息数日,养精蓄锐,再图抗日大业。

双头鹿及时雨说,不,咱们的部队大都在铁道北,我们得赶紧回去。

黑头鸭张盛瑞说,也好,我们必须告诉你的是,令慈大人及妻儿是我俩把她们转移出来,经过石敬斋斡旋藏到丰润县稻地镇边庄子边醉月家。她们隐姓埋名,生活费用由石先生包着,按时供给钱粮。

一棵草蒲公英舒了一口气。一阵风易翠屏也露出微笑。狮子王殿欣然如释重负。及时雨问,老三呢?

刘子瑞说,我们联络了十几个人,老三也在我们这儿,可是……

及时雨不停地念道,可是什么……

刘子瑞说,你不能见她们,不要打搅她们,不要写信,不要捎东西。你必须把母子之情、夫妻之情、父子之情埋在心里。不能表达,不能流露,不能发泄。一旦你不能控制自己,那就意味着她们有生命危险。

一阵风易翠屏眼圈红一阵白一阵,不停地唏嘘。

张盛瑞说,是啊,这件事必须保密。当初只有我们三人知道。老三回来就被鬼子抓去审问,逼他说出老太太的下落。老三是好样的,宁肯牺牲自己也不说出老太太的去处。结果,鬼子决定杀他的头。

蒲公英问,老三死了?

刘子瑞说,多亏县衙里一位女子冒死放了老三。现在,他去稻地给她们娘几个送口粮去了。

不爱动感情的及时雨此时此刻也不能平静,把交织在心头的爱与恨深深地埋藏、埋藏、再埋藏。易翠屏拿出老三那只被人踩扁了的唢呐,在手中摩挲,顿时,从天上隐隐约约传来老三吹奏的唢呐曲《麒麟送子》,缭绕在夕阳落日中。

自愧无山珍娱客的石敬斋只得批风判月,以家乡特产的黄蟹招待归来的游子。后堂的暗室雅静而不与世隔绝,保险而不能久居。虽然在地下,而有阳光透进来。设计得巧妙而别具风采,敢同欧洲拜占庭建筑相媲美。他们几个煮酒把蟹论天下。好客的主人石敬斋带头拿了一蟹,掀开两头尖的蟹盖子,吮吸蟹壳中的清汤,发出吱吱的嗍啦声,仿佛扯布头的声响。味道鲜美,美得他咧嘴,心到口到地顺口吟道:

无肠公子固称美,

弗使当道禁横行。

狠咬一口蟹掌的刘子瑞以他强壮的牙齿嘣嘣地大嚼说,我让你横行霸道。借题发挥发泄心头之恨。

一阵风易翠屏拨了蟹肉悄悄给了及时雨说,鹿哥,你吃。

一棵草蒲公英说,管他有肠无肠。

狮子双枪手王殿饿了双手运作,猛吃一个点。

鹿地说,《山海经》上说,古代有个无肠国,国人长得细纤而没有肠子。书上注曰,无肠国在深目以东。也就是在中国以东。如今无肠国的无肠公子到中国当道横行,有肠的中国人岂能袖手旁观?

五体投地的石敬斋自谦说,注得好。不愧是走南闯北的大将风度。在下只会读死书。只能读那些〃黄凝白嫩红芽脆,窗外芍药伴酒香〃〃把蟹赏菊,菊黄蟹肥〃之类的闲情小志之句。最多读举人史梦兰先生的〃侬意只怜公子蟹,阿郎偏爱美人蛏〃这等儿女私情的小诗。迂腐,迂腐。

鹿地说,史梦兰也是乐亭的光荣,是直隶第一人。中举后给个县令也不当,以著述自娱。在诗、文、史、地、风俗、方志等方面的专著三百余卷。他在《金史宫词》中说,〃金銮自有文臣赋,独为将军换道服〃在民族危亡之际思良将的心情难能可贵。肥如人才济济,而今良将安在?

一阵风易翠屏抢嘴说,大哥就是良将。

大家附和着说,就是,就是。深谙乡土文化的石敬斋说,是啊,肥如只出文化人,举人高懔皓中举后看到清廷腐败,无心政界。却居家编著影卷自娱自乐。如《绿珠坠楼》、《邵玉兰救夫》、《庚娘传》、《武家坡》、《大登殿》等,今日还在流传。

精于批亢捣虚形格势禁之道的鹿地头头是道地说,高先生是拥护共和的,孙中山先生推翻了清廷,该有心政事了吧,可是他不。对彻底推翻清廷还耿耿于怀,作诗云:莫分种族相排挤,草底乾坤各自由。你看满清皇上又在东北登基了。我们乐亭有一位全国第一人,他就是李大钊,字守常,留日,出任北大教授。他倡导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他在《新青年》上发表文章《青春》。文章气势磅礴,冲决历史之网罗,破坏陈腐学说之囵圄,进前而勿顾后,背黑暗而向光明。以青春之我,创建青春之家庭,青春之国家,青春之民族,青春之人类,青春之地球,青春之宇宙。为世界进文明,为人类造幸福。诸君有此雅兴否?

二瑞异口同声说,我们也感觉青春了,年轻了,欲试而跃跃了。

已经被这种声音振聋发聩焕发青春活力的石敬斋器重乡贤地说,但愿本县多出铁肩人。说着他拍拍手,管家应声端来一件盛礼物的铁皮彩盒放在桌上。石敬斋亲手打开,取出一件精制的铁笤帚。约巴掌大小,是用头发丝粗细的铁丝编制而成。他把闪闪发光的铁笤帚举到鹿地的面前说,及时雨乃为当今良将也。只有你才佩当长城的铁笤帚。你出身黄埔,参加秋收起义,在南方领兵打仗。去年在长城一声号令,数十万人应声参加抗日起义,横扫落叶,当此重任,非君莫属。愿君横扫东洋,扫出一个新中国来。

盛情难却的鹿地恭手拜谢说,不敢当,不敢当。

一阵风易翠屏早就接过铁笤帚在手上玩赏。这把精美玲珑的小铁笤帚每根笤帚苗都是一根琴弦,轻轻一碰发出嗡嗡的优美动听的音乐。她眺望窗外的夜空,东方又升起一颗金灿灿的明星。

在石敬斋家吃饱喝足睡够的及时雨四人黎明前告别故乡北上。他们在会里渡口等待从王八湾姜各庄一带开来的小客船,直等到破晓。顿时,朝霞漫天,映红了滦河的浑水。小型客船驾着发动机的马达,踩着水面哒哒地姗姗来迟,徐徐靠岸。换了西装的鹿地、易翠屏、王殿、蒲公英向送行的刘子瑞、张盛瑞、石敬斋道别。穿了旗袍的易翠屏最后上了船,又想起什么,跳下船对二瑞说,刚才司令嘱咐的话别忘了。你俩可就在东南沿海一带游击,放开手脚,扩大我军,创建海上抗日游击根据地。

石敬斋掏出一盒他的名片交给易翠屏说,这个在路上也许有用。

船家吆喝,开船了,快上船。

一阵风易翠屏接过名片说声谢谢就上了船,他们四人向岸上的朋友挥挥手就进入低矮的船舱,选定座位,就开船了。

爱施舍的太阳大公慷慨地洒了一河金箔,在水面上闪烁,令人眼花缭乱。小船渐渐驶近掐住滦河脖子的汀流河镇。充满凶兆的刘家大院耸立起高高的炮楼,宛如把门的狮子狗,耷拉着脑袋的日本国旗斜插在枪眼里,炮楼的垛口闪烁着占领军黄色的飞檐钢盔,仿佛那是一个汉字的宝盖字头。一挺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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