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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地八路-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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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越继续写他的日记,王文琢磨啥呢?陈虎说,我们请示军区如何?王文说,派人去?来回一个月,来不及。陈虎说,我们的电台呢?

电台的机务员,报务员,译电员都站在陈虎面前,那种狼狈相叫人寒心。陈虎说,我们的设备咋样?你们都吃饱了吗?他拍拍每个人的肩膀、前后胸、腿脚,还好,都不缺啥零件。他说,现在,敌情严重,四周都是敌人,我们情况不明,要与司令部联系,请示行动方向。关键就在你们三个了。假如,你们不能和司令部搞通了电报,我们将面临覆灭的危险。同志们,你们的担子不轻啊,担着几百人的性命。同志们,辛苦你们了。

电台三员在牛圈里安装设备发电,架电线,鼓捣了半天,终于和司令部取得了联系,接通了信号。陈虎、李越、王文脸上露出微笑。牛圈里发出一阵小声的欢呼……乌拉(新学的一个词:万岁)!

陈虎口授,报务员发报。他说,鹿司令员,我们北进一支队现在的位置在围场西北部坝上,人烟荒芜,四周都是敌人,我们陷入困境。情况不明,请指示行动方向。三人签字。

鹿司令马上回电说,你们坚持最后一刻钟。现在反法西斯战争接近胜利。5月9日德国投降,7月26日中、美、英三国发表《波茨坦公告》,敦促日本无条件投降。8月8日苏联政府对日宣战。苏联红军百万陈于中苏、中蒙边界。8月9日,毛泽东主席发表《对日寇的最后一战》,号召中国人民的一切抗日力量应举行全国规模的反攻。8月11日,八路军总部朱总司令在十八个小时内发布七道命令,命令各解放区部队立即行动,向日本占领区进军,对日伪军缴械受降……

陈虎、李越、王文听了心情振奋,大反攻的日子终于来到了。

现在,1945年8月进入了倒计时,一天一天地数着过日子。鹿司令刚给陈虎一支队发完了电报,青年马克思拿着一份新收到的总司令的第二号命令。他看了电报,兴奋难耐。他说,通知各地各军分区负责同志,在卢龙寨集合,研究执行总司令命令的问题。青年马克思跑着跳着去发报。在鹿司令身边的易翠屏、白兰雪、刘韬都心里乐得合不拢嘴。就是蒲公英坐卧不安,他说,这最后一战轮不到我了,你看,你看,把我窝在司令部闲着。

鹿地说,我们把总部的命令传达部署下去,就让你上前线,打最后一仗。现在你们的任务就是接待好上山的同志!

蒲公英说,是。

回头他又嘟囔一句,都是自己同志何必那么多礼节,烦不烦?白兰雪捅他一下说,闭嘴。姐把你交给我了,你归我管。蒲公英说,我又多了一道紧箍咒。

卢龙寨热闹了,收到电报的各路军分区司令员、政委、参谋长陆续上山来了。地方的各地委书记、专员上山来了。

漫山挂果的挂云山,卢龙寨的大门口,金沟桥畔,站着一阵风易翠屏、一棵草蒲公英、一窝蜂白兰雪、金丝猴刘韬、老三等人,迎接骑马上山的各路英雄。北卢姚和主编月里兔杨昭来了,下了马不顾同大家寒暄,只顾放眼四望秋色之际,忽然,从人们背后钻出几个孩子来,小的三四岁,大的十六七。小的原是杨昭的儿子敌情。他一头扎进杨昭的怀里,一句话也不说,既亲热又陌生。杨昭抱起她的儿子喃喃地说,妈想你。回头杨昭拉着那个大孩子一个劲地道谢。大孩子就是鹿地的女儿鹿远、儿子鹿遥。敌情降生不久就把他托付给在挂云山鹿地的家属云雀茹抚养,与鹿远、鹿遥一块吃住,一块读书写字,一块长大,宛如一家的亲姐弟三人。

杨昭说,鹿远出息了,是个大姑娘了,二八是嫁人的年龄。鹿远腼腆地扭过脸去。她说,我可不想嫁人,你看人家娟子,搞了个气象台,多带劲,我也要出去工作。

白兰雪心眼软,禁不住母子团聚带来喜悦心情的诱惑,正要上前去分享快乐之时,易翠屏拉住说,不要打搅他们,跟我来。他们走向含着泪花的北卢姚说,政委,辛苦了,鹿司令正在奶头洞等着你呢,快上去吧。

老三接过北卢姚、杨昭手里的马缰绳牵到后山马棚里喂养。他回来的时候,南卢陈就到了。八路军中就数他岁数大,大家都称他陈老,一来二去就丢了那个六字。五十多的人了,该称老了。他疲惫的目光显示抗战八年了,可有了一点头绪,该告老还乡了。一窝蜂白兰雪、一棵草蒲公英扶他下马。他说,我老了,真的老了。不服老不行了。易翠屏说,陈老,我们还得对日寇打最后一仗。刘韬说,陈会长,拿出当年那个劲儿来,你不老。南卢陈说,都是你们给我叫老的。会噎人的蒲公英说,那我们不能管你叫陈小吧?引起大家一笑。陈老六笑哈哈地奔奶头洞去了。

西卢贾贾老头上山来了,他主持过蒲公英、白兰雪的婚礼,都拿他当月下老人,便迎上去,一个牵缰绳;一个捩胳臂。易翠屏说,从延安来了一批新干部,其中有一位姓吕的女同志,说起来,认识你,她说特别喜欢你的诗,你想不想见见,我当月下老。

西卢贾说,别拿我开心,我发过誓,抗战不胜利不结婚,你误导我食言?

易翠屏说,你还没有忘记你的表妹?她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她在九泉之下会原谅你的。

刘韬说,抗战胜利在望。

西卢贾说,那我的婚事也就胜利在望了。

老三连人带马一齐送上山。

一阵喘息,东卢周和妻子谷雨骑马走过了金沟桥,易翠屏吓了一大跳,我的妈呀。她扶着大肚子的谷雨,大力士白兰雪抢上去,一只手把怀孕的谷雨稳稳地拎下马来问,你们可真积极,几个月了?谷雨说,八个月了。你们咋样?白兰雪悄声说,我们还没有动静。谷雨说,当妈可不好受。也轮着你们了。

易翠屏说,你们俩叨咕啥呢?

东卢周说,翠屏同志,没有你,就没有我,没有我就没有谷雨,没有谷雨就没有这孩子。这孩子就是抗战的结晶。易翠屏说,孩子没有出生就已经给我们带来了快乐。是我们大家的宝贝疙瘩。

蒲公英说,你们快上去吧,都等着你们了。

东卢周和谷雨没影儿的时候,叽叽嘎嘎来了一大帮,有扬子鳄节板斧和孙景华、狮子王殿和丙玉凤,陈龙和魏淑敏,鲇鱼嘴丁大炮和刺猬马勺,南部的二瑞……他们都是几个军分区的司令员、政委、参谋长以及他们的通信员、警卫员,他们把马缰绳扔给了他们的随员,就哈哈地走向金沟桥同大家打招呼。蒲公英说,啊,你们都来了。王殿说,要有大的军事行动是咋的?易翠屏说,上去就知道了。王殿回头不见了妻子丙玉凤。哦,她正和她的弟弟丙丁火亲热呢。节板斧给了蒲公英一拳说,道二爷,你可呆得自在,潇洒,在报上看不到你们的消息了,你们结了婚就……

马勺抢着说,那还用问,若是我……不说了,不说了。

白兰雪说,说露了不是?

马勺红了脸追着白兰雪要打,老三跑下山门喊道,快,司令发火了!

174

遍地八路

阎瑞赓著

第五卷

回回炉

(174)

二号令延安传佳音

下诏书天皇愿投降

大家陆续走进了挂云山奶头洞,大厅里挤满了长城军区八路军各路首脑,或站或坐,都眼巴巴地盯着鹿司令手里那几张纸,据说,那就是八路军总部的大反攻的命令。鹿地说,同志们,我们的总司令发了七道命令,请听二号命令:

为配合苏联红军进入中国境内作战,并准备接受日满敌伪军投降,我命令:

一、原东北军吕正操所部由山西、绥远现地向察哈尔、热河进发;

二、原东北军张学诗所部由河北、察哈尔现地向热河、辽宁进发;

三、原东北军万毅所部由山东、河北现地向辽宁进发;

四、现驻河北、热河、辽宁边区之鹿地所部,即日向辽宁、吉林进发。

鹿地说,三个小时后总司令又发来一道命令:

为肃清中国境内交通要道之敌伪军队,并准备接受敌伪军投降,我命令:所有沿北宁路、平绥路、平汉路、同蒲路、沪杭路、广九路、潮汕路等铁路线及其他解放区一切敌占交通要道两侧之中国解放区抗日军队,统应积极举行反攻,迫致敌伪无条件投降,在执行上项任务时,应克服一切困难,击破前进路上一切敌伪之阻碍,如遇抵抗应坚决消灭之。

大厅里发出一阵欢呼,大反攻的时刻到了,大家都忍耐不住激动的心情。鹿地说,总部一封又一封的电报,使用了这样的字眼:千载一时之机,时间万分紧迫,不容许有片刻迟疑。这些话,非同小可,非同小可啊。

西卢贾说,这就是说,总部命令我们端鬼子的老窝。

鹿地说,我在东北工作了三年,那个地方肥得流油,山东、河北的穷人没有活路时,就闯关东,能闯出活路来。总部命令我们先机进入东北,配合苏军作战,捣毁日本侵华的大本营,是一项光荣又艰巨的任务。我们从日本鬼子手里夺回东北,华北、东北连成一片,我们就占了半拉中国,想想看,那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非同小可啊。

大家憋不住纷纷议论。

鹿地说,我们没有时间讨论了。我命令:抽调八个主力团、一个营、两个支队,共计一万三千人,抽调十个军分区司令员、四个地委书记及地方干部两千五百人,组成东进委员会,我任书记,分三路挺进东北。各路编队由参谋长详细说明。明日出发向辽宁、吉林进发。留下老豹在关里境内接受敌伪投降。

进军东北的路上,鹿地率八路军五千人编成第二梯队,骑兵拉着大炮,背着扛着的步兵迈着整齐的步子前进,易翠屏、蒲公英、白兰雪、刘韬以及司令部的随行人员等护卫着司令员鹿地骑马前进。他们经过一道道山,一条条河流,一座座的村庄……

老乡们倾庄而出在村头排着长队,挥着小旗子呼喊着,牛皮鼓敲得价天响,大杆喇叭那个吹,吹得欢,一边吹一边跳巴巴。村头放上高桌,摆上各种慰问品,有月饼、梨、苹果、白开水……

鹿地不时地向路边的众人招手致意。

一位老人说,可要见天日了。

一个卖油条的老汉大声喊着说,油条不要钱,敞开吃啊。

妇女们的嘴不停地叨叨,难以表达她们长期不能摆脱的恐惧,今天可有了头,她们说,再也不用跑反了。

孩子们,在人缝里钻来钻去,跑着,跳着,说着,笑着,摇晃着小脑袋吵闹着。他们拉拉八路军的手,抱一抱八路军的腿,摸摸八路军的炮……

一匹飞马跑到鹿地跟前敬礼,报告。

大家回头看时,原是电台的青年马克思,他说,报告司令员,收到东进各路部队的电报,请过目。

鹿地说,你念给我听,一边走一边念。

青年马克思在马上念道,西路14军分区贾老头电称:他率13团、16团2000人,近日出关,入兴隆县境,收复围场、隆化,满军1万人投降,他们正向承德逼近;中路15军分区王殿、节板斧电称:他们率11团、51团3000人,出喜峰口,入平泉,收编满军19旅,尔后兵分两路,一路向宁城、赤峰进发;一路向建平、凌源、朝阳进发,沿途俘满军5000人。

鹿地说,回电,问他们见到苏军没有?有没有16、17军分区的消息?

青年马克思说,是,马上回电。

鹿地思忖片刻说,翠屏啊,我不放心陈老六他们,他上了年纪,就怕……

易翠屏说,鹿哥,你说吧,我们仨去看看,行不?

蒲公英说,对,该我们出场了。

白兰雪说,你别出声,听司令的。

鹿地说,只有你们仨去了。那就去吧。

易翠屏回头对刘韬说,常参谋去搞气象,司令身边就靠你了。

刘韬说,风仙放心。

易翠屏、蒲公英和白兰雪三人一阵风就刮到了滦河东,16军分区没有人了,只有地方的东卢周和他的妻子谷雨,在老乡家里,忙活着谷雨生孩子。谷雨见他们仨来了,自己不停地抱怨自己,啥时候了,他偏偏来凑热闹。东卢周说,陈老六带队先走了,我们俩拖了部队的后退。

易翠屏说,不,你们都不用自责,这可是大喜事,今天是什么日子?

白兰雪说,八月十五,一九四五年的八月十五日。

谷雨说,翠屏姐,你来的正好,老周正犯愁没有人接生。

白兰雪说,向道,你出去。老周,你也别在屋里碍事。在门外听宣。

老周和蒲公英在屋外焦急地等待着,东卢周说,把谷雨交给翠屏姐,我放心。

蒲公英说,那天在卢龙寨我就担心谷雨这么重的身子还上山,上去了就在山上吧,可是你们又下山来。

老周说,她是想这是最后一仗了,再啥也得参加,走到半路上就不行了,逞强。

蒲公英说,我若是她也这么干。

他俩说着拉着,屋里哇的一声大叫,孩子出世了。

白兰雪走出临时产房来宣布:我们的儿子降生了。

她是个大力士,声音洪亮,全世界都听见了。那声音超过了无线电台的广播。可是,在今天又一个惊天动地的广播同中国孩子降生的广播挤在一个频道。时不时地透露出一点羞羞答答的声音。那就是日本天皇的投降诏书。

进入八月,日本的日子就难过。《波茨坦公告》烧了天皇的屁股,他们想拉苏联,正在等待苏联回答之际,美国在广岛投下了一颗原子弹。日本采取沉默态度,美国又在长崎投下第二颗原子弹。这是八月九日发生的事情,就在同一时间,苏联老外长在他的办公室召见了日本驻苏大使,宣布:从即日起,苏联与日本处于交战状态。两小时后,苏军进入满洲,给日本关东军以重创。日本除了求和,无其他出路。被迫接受《波茨但公告》,于是,天皇怀着前途未卜的心情向全世界广播……

朕深鉴于世界大势与帝国之现状,欲以非常措置收拾时局,兹告尔等忠良臣民:朕已饬令帝国政府通告美、英、中、苏四国,接受其联合公告。

夫谋帝国臣民之康宁,偕万帮共荣之乐,斯乃皇祖列宗之遗范,亦为朕所拳拳服膺者。曩者向美英两国宣战,亦为期望帝国之自存与东亚之安定,至如排斥他国主权,侵占领土,固非朕之志也。然交战已历四载,朕之陆海将士勇敢善战,百僚有司励精图治,一亿众庶奉公,各尽所能,惟战局未必好转,世界大势亦不利于我。加之敌使用残虐炸弹,频频杀伤无辜,残害所及,诚不可测,且若继续交战,不但我民族终告灭亡,且人类文明亦必被毁,如斯朕何以保全亿兆赤子,谢皇祖皇宗之神灵,是故朕命帝国政府接受联合公告。

朕对于始终与帝国同为东亚解放而努力之诸帮,不得不深表遗憾。念及帝国臣民之死于战阵,殉于职守,毙于非命者及其遗属,则五脏为之俱裂。至于负战伤、蒙战祸、损失家业者之生计,亦朕所深为轸念者也。今后帝国所受之苦难固非寻常,朕亦深知尔等臣民之衷情,然时运之所趋,朕欲忍其所难忍,堪其所难堪,以为万世开太平。

朕于兹得以维护国体,信倚尔等忠良臣民之赤诚,并常与尔等臣民同在。如情之所激,妄滋事端,或者同胞互相排挤,扰乱时局,因而迷误大道,失信于世界,此朕所深戒。宜举国一致,子孙相传,确信神州之不灭,念任重而道远,顾全力于将来之建设,笃守道义,坚定志操,誓必发扬国体之精华,不致落后于世界之进化。尔等臣民其克体朕意……

天皇的声音传遍日本,传遍全世界,也传到中国的围场。一心想围剿八路军陈虎支队的岸谷在他的办公室计划下次行动的时候,介川慌张地跑进来不顾失礼之嫌地说,你听广播了吗?快,打开收音机……

岸谷打开收音机,一个沉重苍老的声音:兹告尔等忠良臣民……如当头一棒,把他打昏,天转了,地旋了,日本就算玩完了。难道就这样完了吗?不,不,不!

介川说,次长阁下,陛下告戒我们要忍其所难忍,堪其所难堪。

岸谷说,我忍不下去。

介川说,上边也没有一点声音。

岸谷说,还要什么声音,天皇的投降诏书就是最后的声音。

介川说,我们向八路军投降?我们的命就算没了。

岸谷说,对,天皇投降是为了保全国体,我们投降是为了保全性命。我们可不能轻易投降,传我的命令,驻各地日军都在承德集结待命。承德最显眼,还得做一个投降的样子。这里由我去做。你带一心队去遵化,在那里站住脚,然后,我化装隐藏在那里,我们设法回日本去。

介川说,哈依。说着转身就走了。

他的妻子千代牵着两孩子惶惶张张地跑进来说,出了什么事?大家都那么阴沉着脸,好像赴刑场,天要塌下来。

岸谷抱着孩子、老婆放声痛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千代和岸谷结婚十几年,今天是第一次见丈夫如此大哭。他是真的伤心了,失望了,绝望了。日本没有指望了。她在承德几年,住在满清皇帝的宫廷中,尽享皇后的清福,好日子没有过够,难道就结束了吗?结束得如此之快吗?她总不相信天皇的诏书是真的。也许是说着玩的,明天就真相大白,又恢复以往那种占领者居人之上的生活。她喃喃地规劝丈夫不要悲伤。可是,她越劝岸谷越伤心,越哭越想死……

北进一支队被敌人追得紧的时候,突然,敌人都撤回围场县城,老乡传说,日本鬼子投降了。陈虎不敢相信,就派出侦察员侦察,命令部队集合。有一天,陈虎带一个排在大唤起哈里哈沟老乡家吃饭,侦察员喜形于色地跑回来报告,日本鬼子确实是投降了,围场的鬼子已经开到承德去了。城里只剩下三百警察。

陈虎问,消息来源。

侦察员说,是第三乡乡长说的,他是从棋盘山警察所得来的消息,那位警长还急着托乡长与我们联系拉关系。

陈虎说,好啊,好啊。

这则消息像一声春雷,震荡着每个八路军战士的心弦。顿时,吃饭的战士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蹦着跳着冲到院子里,哈哈大笑,高喊着,抗战胜利万岁!

一个好开玩笑的班长把一碗带汤的油麦卷子扣在另一个战士的头上就跑。战士们兴奋地追了出去,抓住那个班长一顿轻松地捶打,四个人各拉腿的拉胳膊的,左右摇摆,这就叫打油。那个满头菜汤的战士使了个眼色,四人喊着一、二,把那个班长投进一个水塘里。他从水塘里爬出来之时,大家笑得前仰后合,直乐得眼泪迷离,嗓音嘶哑,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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