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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你好吗-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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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息、断是人的名字。

三个人的名字。

三个人都是“断剑先生”段断的得意弟子。

——有这样的弟子,没有更得意的事了。

“斩”的出手是一斩。

“息”的出手是令人窒息。

“断”是无论他出手不出手,敌人的身体总会断为两截。

那三个人并肩走来。

方狂欢已来不及退出去。

他们先看见了谢豹花,几乎是同时的,他们也瞥见了方狂欢。

一时间,他们都不及调整脸上的神色。

“我已把他逮着了,”谢豹花倏地转手扣住了方狂欢的脉门:“我正待你们来。”

斩、息、断笑了。

他们互觑了一眼。

一个说:“豹姊好本领。”

另一个说:“我早就说过,豹姊来了,那用得上我们!”

还有一个说:“来了也好,正好可替豹姊押犯回盟。”

谢豹花笑得脸像水仙花样的白:“对呀。”她把方狂欢甩手一旋,整个人向斩、息、断扔过去:“接着!”

方狂欢怒道:“你…!”

斩、息、断哈哈笑着,扬手去接。

方狂欢只觉全身轻忽,无法使力,又急又怒,半空拔出了刀,却找不到目标,忽见身边“呼”地掠过一人,他不暇细想,出手一刀,脸上手上立即一热,沾了血。

就在这时,脚下忽生怒叱声。

斩、息、断刚举起了手,谢豹花已冲了过来,比方狂欢还先接近三人。

她自怀里掠出一道青光。

“息”倒了下去。

倒在自己的血泊中。

“斩”和“断”的反扑也极快,立即在怒吼声中向谢豹花猛攻。

谢豹花这是却着了方狂欢一刀。

她身形挫了挫,“断”有仰天倒下,倒下的时侯身上至少有二十一处在流血。

可是谢豹花也咳了血。

她手上的青芒已被打落。

“斩”有不急于攻杀她,反过来攻杀方狂欢。

方狂欢极力招架,“斩”的“天空斩”在半空急旋而落。

这一刀之威,连巨岩也得被斩为两片。

方狂欢知道自己绝非此人之敌,把心一横,大叱一声:“接住!”手中长刀,激射而出,投向谢豹花。

谢豹花一手支地,奋力接住,眼看方狂欢已被逼入死地,“斩”正把刀势转斩为刺,一刀刺向方狂欢。

谢豹花不知那来的力气,一闪身已到了方狂欢身前。

“斩”那一刀,刀尖已刺入她的胸肩膊之间,但刀已被“独钓江雪刀”格住,不得寸进,就在这一霎间,谢豹花右手双指一夹,已拗断了对方的刀尖。

“斩”转身飞奔。

他要奔出“疑无路”,走报张傲爷,谢豹花和方狂欢仍是必死无疑。

可是谢豹花双指一弹,厉芒急射,“嗖”地穿过了他的背胸。

“斩”走了一丈余,才发觉自己胸上淌血;再飞越二丈余,才知道自己伤重;再疾驰了三丈余,鲜血狂涌,终于踣地不起。

谢豹花倚在方狂欢宽伟的胸上,她握住了他的手,回眸一笑,虽然她身上鲜血斑斑,而且又伤得那么重,可是这一笑,彷拂把这万年深严的灵魂都照亮了…

“你那一刀砍的我好痛……”

方狂欢只觉得她的手好冻。他真怕她会冻得失去了生命。

他是不能失去她的。

真的不能。

苍山暮雪,寒严霜木,都跟他无关,只有她是他的。

没有帮不帮的事,只有强不强的人

谢豹花和方狂欢从此开始了他们的亡命生涯。

谢豹花深悉张傲爷的追捕方式,所以她总能够有效和及时地躲开他的追踪和追击。

他们互相偎依,互相倚傍,相随千里度过了无数风雨,行过无尽的路。

直到这天开始,谢豹花不笑了。

她容易倦,容易累。

在驿站小息的时侯,她总是什么也不吃,独自到店铺后头去,有时侯,还主动去跟乡间几个妇人嘀咕,交头接耳的不知在说什么。

方狂欢问:“什么事”谢豹花总是不答理他。

这一天来到草屯一带,谢豹花看到一夺在溪边的花忽然笑了。像在穷山恶水的余烬里终为一个薪火而惊艳。

“快追到了。”

方狂欢去握她的手,觉得伊的小手一次比一次凉,一次比一次冷。

“谁来了?”

“断剑段断。”谢豹花说:“他要来为他的门人报仇。”

方狂欢一听,连他的手也凉了。

“还有我师兄阮梦敌,”谢豹花撂撂鬓边,方狂欢注意到她鬓上那朵映山红,有几瓣已将萎谢,“我不是他的对手。”

方狂欢连心都凉了。

“而且,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谢豹花两颊升起了不似羞涩但却旺盛的红晕:“我有了你的孩子。”

“啊。”方狂欢心中一眩,一时不知是惊抑或是喜。

分辨不出。

“我们现在,是不能有孩子的,”谢豹花字过不留痕迹的说,很坚毅地:“我要去掉他。我已讨了几剂药方,药配好了,刚才已服了两剂。要是不行,再用内力逼出……总之,是不能有他的。”

“你知道我最近为什么不能对你多情的关怀吗?”她问方狂欢又似告诉自己地道:“便是因为这些隐衷。”

“天那,枉我……”方狂欢心、意、精、神全乱成一塌,“谁可以帮帮我们呢?”

“没有帮不帮的事,只有强不强的人;”谢豹花倔强地抿着菱形的唇,似是笑了一笑,“当然,也得要看看幸不幸运。”

然后她说:“是的,今晚到了五义庄,就那掉他。”

可是来不及回到五义庄。

他们走到“野人涧”附近,谢豹花在药铺喝过的药,已完全不按照那庸医所说的时间发作开来,谢豹花一下子就知道,这样下去,孩子去不掉,留著必成畸胎,只怕连性命都不保了。

那时侯,刚下过雪,阳光却又出来了。本来,这么优美的阳光应该是晚春或初秋才见得著,可是四周都铺著白皑皑的雪。阳光一照,把寒气和冷意都照得五所遁形,全散发到人的身上来了。

方狂欢不知怎么好。他抱著谢豹花想回头,可是离草屯已经太远,如果往前走,五义庄又遥不可及。

谢豹花的唇已痛成紫色。

——究竟是因为痛还是冻,方狂欢不晓得。

“你只要替我找一个隐蔽的,干的地方。”谢豹花抓着他的手,挤出了一个微笑才说的。“我感觉很好,有你在我是不怕的。”

方狂欢这才放了点心,偏在这时侯他往野人涧的西北方走,走错了路。

谢豹花镇定的告诉他,当迷路的时侯应该怎样辨别方向,她在说的时侯,几错以为怀中的匕首已刺穿了她的衣襟,刺入她的胃,后来她逐渐明白:除了吃错药的可能性之外,那药根本就是有毒的。

——张傲爷本就不会放过她。

方狂欢终于发现谢豹花下体流出大量的血。他要替她抹去,可是她痛昏过去了。脸色一阵紫一阵白。方狂欢晓得那是寒气入侵之故,想灌入真气来开缓,但谢豹花体内的真气本就比他强,他情急间根本无法把内力传进去。

这时,谢豹花悠忽忽的醒过来了,见他一额是汗,柔惜地用手抹去:“你可不要为我冷着了呵。”

方狂欢哭了起来:“豹花,你不要死,你不要死……”

“我没有死,”谢豹花疲倦地说:“……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不如一死。”

“我这样一死,你会怀念我的,”谢豹花疲弱地笑着说:“愉快分手总胜憎恨相处。”

方狂欢发现背上的衣服全让血水浸湿了。

他抱着淌这血的丽人,心慌意乱,摔了几跤。

谢豹花感觉到胎气和毒力同时发作,这肚里的孩子再不杀去,这天地间再也容不下她的生命了。

她全力用内力逼住毒力,更竭力想把孩子挤掉,可是那骨肉相连的命脉并不想弃去生命,与她两败俱伤地痴缠着。

这时,追兵就来了。

“衣冠帮”兽字组掌印的麻太希,带着两名手下赶至。

他们一看谢豹花的情形,就放了心。

放心全力对付方狂欢。

方狂欢发现谢豹花已挨在地上,心就全然乱了。

三个敌人他一个也解决不了。

麻太希久攻不下,心生一计,倏抢步过去,挟住奄奄一息的谢豹花,威胁方狂欢:“快放下武器…”

话未说完,谢豹花已一刀扎入他的肋骨中,接着,无论麻太希怎样摔,怎样甩,怎样挣扎,谢豹花都坚定而坚持的把刀身搠进他的心脏里。

麻太希倒下的时候,方狂欢也杀了一敌。

另一人落荒而逃。

谢豹花下体都是血和污秽,那一个人子雏形的物体,也被她用最艰苦和最坚毅的决心的内力,和着毒素和脓血,一起逼了出来。

方狂欢完全慌了手脚。

——因为那个就算未成形的“人”,毕竟是他的孩子。

——他的孩子毕竟是这样“生”出来的。

——“生”出来就死了。

方狂欢想大哭一番。

谢豹花还清理了下身的污物,然后才昏了过去。她运力逼出了毒素和孩子,体力已近油尽灯枯的地步了。在失去知觉之前,她还记得吩咐方狂欢:“为孩子找个地方葬好。找个干净的地方安置我,如果我有两条命,跟你同行下半辈子。”

说罢便昏了过去,一双耳朵也冷坏了。

她醒来的时侯,在一所山神庙里,破隙处可以看见外面落寞的下这雪,北风正与寂寞同吼同步。

她还活着。

她见到了方狂欢。

“孩子呢?”问了这一句,谢豹花第一次哭,跟一般小妇人无异。

“记得吗?你答允我的晚上,是一个雨夜……”方狂欢轻柔的抚摸着伊因沾着地上溶雪而湿了的黑发:“这是那晚与你拥抱时所穿的衣服,今儿还沾了血迹哪……”

“噢,活着真好……”谢豹花星眸半抬,她觉得千山暮雪,岁月流逝,许或只有泥塑的神明冷视一切,只有眼前的人还是活的,才是真实的。她体内有一种绝对的空虚,心中绞痛如长枪搠击。她没去问“孩子”葬在哪里,那是她和他生命里的第一个生命,甚至没机会让他成形。“……这是他的血,他不在了,你和我自是应该沾上的……”

庭院深深深十一丈六尺三

经过这一次之后,谢豹花已认定既是逃不过敌人的追杀,不如以逸待劳,以静制动,先杀掉杀手。

她运用了昔日在江湖上的地位,筹了一笔钱,在巨关附近买了一座豪宅,经过布置,宅子四周都有庭院。

方狂欢不明白这些布置,他只有听谢豹花的指示,帮她摆放一花一草一木一石。

方狂欢心中虽然纳闷;怎么把精力都浪费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但他不敢多问,但她坚信谢豹花的能耐。

——谢豹花是个比自己更有本事的人。

直至有一天,他竟“迷失”了。

“迷失”在自己门前的小小“花圃”里!

方狂欢这才知道,这个“庭院”里已摆上巧侔造化的奇阵。

谢豹花在为他引路出来的时侯,笑道:“你看这庭院深不深?”

方狂欢照实说:“不深。”

谢豹花笑问:“可是你为啥会迷路?”

方狂欢答不上来。

“这庭院只深十一丈六尺三,四周都是一样。我是根据遁甲八阵图布置。设阵时,已斋戒沐浴,按四时,化五行,合三才,布九宫,据飞星,移斗位,镇八卦,伏两极,隐四象,转六合,再以六丁遁甲,布生克奇门,一重门占一字,叫休、生、伤、杜、景、死、惊、开……我要杀我们的人,进得来出不得去。”

方狂欢只有涎着脸笑说:“你真胸有鬼神不测之机,天地造化之巧,实在是胸有玄机,不过……我还是喜欢你的胸襟广阔……”

“我量大吗?”谢豹花诧笑道:“什么?我自己倒不觉得。”

“何止胸襟广阔,还胸脯高耸呢!”方狂欢用手一比,谢豹花这才知道他的意思,飞红了脸,去扭打他。

方狂欢轻狂的抱着谢豹花,忽尔,他从窗口看到庭院之外,有一个穿着长袍古服的人,背着包袱,在庭院前伫立和注视了一下,就那么一下子,就继续往前走。

那人这么快就离开了,而且又因离得远,方狂欢也没看清楚,所以就没跟谢豹花提起了。

隔了十几天,有一天早上,谢豹花在院子里“捡到了”两个人。

他们被困在“庭院”里五昼夜,早已奄奄一息。

“看,我的阵法多有效,”谢豹花得意地向方狂欢说:“省事省时省力气。”

在她沐浴的时侯,一向好洁的她,总爱在敷着清水时总爱用手大力地搓揉着自己的肌肤。

她的胴体完好,肌肤直似吹弹得破。

触手处柔软而有弹性,连她自己也不觉心动。

她的手触及一个疤痕,那一道刀痕,是方狂欢失手砍伤她的……,想到这里,她就想起方狂欢,心中升起了无由的温柔。

可是,忽然之间,觉得有对眼睛在看她。

——有人在“窥视”她。

但她找不出“那人”。

她不知那人在哪里?到底有没有那人?

她只有一种被人看得“体无完肤”的感觉。

她披了衣服匆匆出来,直问方狂欢:“刚才你是不是在偷看我洗澡?”

方狂欢确曾那么做过。那是夫妇间的亵戏,本就是闺房之乐。

方狂欢说:“没有。”又想来挑逗谢豹花。谢豹花肃然打掉他的手,变脸说“不要。”

这时侯,门响了。

——是谁,未得他们同意,已越过了庭院,来到了门前,敲响了门。

谢豹花全身戒备地大开了门,一看,只觉一阵昏眩。

门外的人,宽袍古服,背有包袱,五绺长髯,顶带高冠,正是断剑先生段断!

——要来的,终于来了。

“就你来?”谢豹花强作镇定的问:“我师兄呢?”

“他已经来了。”

段断拔出了他的剑。

三尺七寸长的剑鞘内是一把一尺七寸长的断剑。

令江湖人闻名丧胆的断剑。

“来了?”

“嗯,”段断说:“他已在屋内。”

断剑先生没有说谎。

剑眉星目,文质彬彬的阮梦敌,确实已在屋里,正在自斟自饮,满腹心思似的。

谢豹花惨笑。

谢豹花情知自己所设的阵势,未必能把两人挡住,但以为至少也能把他们拦阻一阵。但两人如入无人之境。

谢豹花拔出怀匕,披下了发,以贝齿噙住,“好吧,你们有怎的?”

“我有怎样你早就知道了。”段断好整以暇的说:“你做得出背叛傲爷的事,自然要付出代价。”

谢豹花七次强攻,要让方狂欢先行突围,不但闯不破段断的剑势,反而让断剑先生认准了谢豹花的“罩门”…只要他攻向方狂欢,谢豹花就穷于应付。

就在这时,阮梦敌突然出手。

他一出手就擒住了方狂欢。谢豹花顿时像疯了一样猛攻向阮梦敌。

段断大笑,长身拦住,缠战谢豹花。

陡地,背后疾风攻到,原来是方狂欢的长刀疾砍他的背门!

断剑先生顿时变成了背腹受敌,但他临危不乱,飞奇%^書*(网!&*收集整理掠而起,倏然间,阮梦敌双手强芒大盛…

一枚毒蒺藜,一棵青莲子,一枚五棱镖,已射入断剑先生段断的身上!

段断戢指阮梦敌,狂吼一声:“你…”急掠而去,迎空撒落一列血迹。

阮梦敌神色不变,双手急展,段断人未离开房子,已著了十一枚暗器,到了庭院,又中了十七件暗器,掠出了庭院,再中了八种暗器,他几乎是全身布满了暗器,但依然提气飞奔。

方狂欢和谢豹花在惊骇中仍想追杀,只听阮梦敌微叹一口气,道:“不必了!”

他的话才说完,段断已仆到再远处。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谢豹花一时不知怎么去对待眼前这个师兄好。

“都是为了你。我待你是怎样的,你还不明白吗?”阮梦敌深挚的说:“你们这样,是逃不了傲爷的追击的。”

“你……”

方狂欢也瞧出了他俩师兄妹间有着特殊的情愫。

“你们跟我来……”阮梦敌带他们到了一处土岗,岗上的雨沟里有七八具尸体,谢豹花认得出来,那是“豹盟”的高手,而其中的两具尸体,却更令她震讶:那一男一女的尸体,脸上都有重创,一个脸骨碎裂,一个脸上着刀,但这样看去,形体打扮,都跟自己和方狂欢极为相似!“我替你们找了两个人,再加上些布置,傲爷就会相信,你们已经死了,只要你们改名换姓,易容变貌,到远远的地方去……谢豹花和方狂欢永远在这世上消失了……”

“师兄,”谢豹花涩声道:“我……怎样报答你……?”

“豹花,只有一点,”阮梦敌说:“无论天涯海角,你都得让我知你在哪里,不要像上次那样,…让我找得你好苦!”

“不会的,”谢豹花行近了他,一阵馥香阮梦敌的鼻端,使他感到心旌摇荡,直至被一阵尖锐的剧痛惊破时,谢豹花已一刀搠如了他的心脏里,“无论怎样……这次的情形,都不会像上次一样了。”

阮梦敌瞪著至死不信的眼,几乎凸出眼眶子来,尸体滚落雨沟里。

方狂欢骇然:“你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我是个邪道中的女人!”谢豹花恨恨地道:“不错,他是为了我,才这样做。但是我们欠了他这个情,便永生永世摆脱他的纠缠。他以前千方百计痴缠我,但都得不到我,现在他的目的仍是一样。他杀了段断,在豹盟里的地位又上一层,又可把杀段断之罪推到我们头上……。终于有一天,他也要杀我们灭口的。”

“他现在不杀我,是为了要讨我欢心……,一旦得到我,你我都活不了。”谢豹花在地上死人的衣服上抹净了怀匕锋口上的血迹:“你要那个人保守秘密,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永远没有机会说出来。相信我,我是个邪道中的女人,我判别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什么是不得不做的,要比你们所谓正道上的男子认的准确!”

方狂欢觉得利刃上的青锋闪着强仇似的光芒,这一枚刀虽仍握在美妍如仙谢豹花的素手里,但却宛似一把刀从古代里向他心口飞来。

而后……

而后,方狂欢和谢豹花果然就不再受追踪,也再没有追杀了。

他们逃到温州一带,大隐于市,方狂欢化名为徐愿意,谢豹花易名为何拒伴,做点小买卖,倒也生活得甚佳。

谢豹花一直希望再生个小孩,可是自那一次用内力强逼出未成形的胎儿后,要再怀孕似已不易了。

他们安定了,生活不再像以前的不安,可是方狂欢的心却不安定起来。

因为寂寞。

——跟谢豹花在一起自然快乐,但谢豹花太强了,强得令他没有插手和置啄的余地。

谢豹花虽然总是对他委婉承欢,但方狂欢深明地感觉得到,谢豹花是在迁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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