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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末商贾-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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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强云拉了徐子丹走出门外,顺手关上屋门。

过不了多久,屋里传出一声尖叫:“啊,你们干什么,怎么会这样……我是怎么了?”

听到是徐兴霞发出的声音,林强云松了口气。第一次进行急救,好在判断没出错,把徐兴霞救过来了。不过看她那样的情形,似乎把她放到阴凉的屋里歇上一会大概也会没事吧?

徐子丹也听出是女儿的声音,脸色缓和了下来,拉住林强云问道:“林贤侄,霞儿她不会有事吧?”

“徐叔放心,”林强云安慰他说:“徐姑娘不过是……不过是中暑而已,休息一会,再调养一天半天就会没事的。”

“中暑,十月了还有人会中暑?这话鬼才相信。”徐子丹心下不满地想道,一转念又体谅起这个年轻人来:“肯定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事情瞒着我老头儿。嘿嘿,别看老夫不是你天师道门中人,可也是老得成了精的老江湖了,你这年轻人的鬼心思还会不清楚吗。对老夫大可放心,决不会把你的底细泄露出去的。”

想是这样想,徐子丹还是不放心女儿,有些疑惑地问:“贤侄刚才在霞儿头上抚拂了一下,又按住她的颈旁,嘴唇微动诵念咒语,是不是为霞儿输入了护心的道法呀?请贤侄指点迷津。”

卷三 第一章

“护心道法”这几个字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许多人不由得恍然大悟:“他既然会使‘诛心雷’,输入‘护心道法’也没有什么稀奇,难怪徐小姐眼见得将死的人也能被救活过来。”

不清楚“护心道法”是什么玩意的,在好奇心的支使下,纷纷向旁人打听。一旦知道了实情之后,更是对林强云肃然起敬。

这四个字由徐子丹的口里在这个时候说出来,真可谓影响深远,就连天师道门中人,听说了以后,也坚信林强云是本门中人,只是不知道他是本门哪一位前辈高人的弟子而已。林强云至死都不会明白,正是由于今天徐子丹所说的“护心道法”这四个字,对他的一生和后人有说不尽的好处,得到道门中人的多少帮助。

“护心道法?”林强云不由好笑,自己默数脉搏,当然会嘴唇微动了,哪里是什么道法咒语哟,难为他这老头子怎么会想到这样稀奇古怪的名称,连忙否认说:“不,不,这可不是‘护心道法’,千万别误会。只是我碰巧知道如何进行急救,才把徐姑娘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你说呢?”

徐子丹怔了一下,立刻又会意的笑道:“是,是是。贤侄正是‘碰巧’把霞儿从‘鬼门关’上拉回来的,并不是故意施为。愚叔明白,愚叔明白的。”

他把“碰巧”和“鬼门关”这两个词念得特别重,有心人一听就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

“你明白?”林强云问,他并没有听懂徐子丹的意思。

“是,贤侄放心,愚叔明白了。”徐子丹连连点着头说。

“你真的明白了?”林强云大为奇怪,再次追问了一句。

徐子丹心道:“看来林贤侄还是不大放心。想我徐子丹与天鹤子结为至交三十年,就是以前不知道的事情,也能在片言只语中了解一些。难不成老夫还会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窍所在么,泄露天机、逆天行事乃是道家修真之人的大忌。一旦做了有违天意的事,将来成道前的应劫,就会增加说不清的磨难。只不过他是在救霞儿,又已经行过法了,就是后悔也没法改变事实,只有今后他应劫时再想办法予以帮助,报答他今天逆天行事之恩罗。对了,还要嘱咐门下弟子和族人,不可把林贤侄今天逆天救人的事情到处乱说,以免坏了林贤侄的修为。”

徐子丹想通了这一节,当下非常认真的正色说:“真的明白了,愚叔决无虚言。”

林强云自己倒是越来越不明白,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这些人怎么就一下子能明白了呢。最开始是吴老六面对火铳时所说的“明白了”,然后是义叔沈念宗看到《化工辞典》,他也说是“明白了”。现在倒好,连这位见多识广的虔水山人徐子丹,也在自己救治他的女儿后,也莫名其妙的“明白了”。自己真是那么傻,别人一下子就能明白的事情,自己想破脑袋也弄不明白。见鬼了吗?

他不但是没想明白别人到底明白了什么,这时也想不出应该说些什么,只好苦笑着对徐子丹点了点头。

林强云无奈的苦笑看在徐子丹的眼里,心中越发感激。在他想来,林强云这次救人必然是对他的修行根基有甚大的干碍,只是苦于说不出口罢。连忙招手叫来两个儿子,在他们耳边小声吩咐了一些话,徐天А⑿焯飙徧烁盖椎幕埃彩谴乓涣衬氐谋砬椋粤智吭仆兑愿屑ぁ⒈傅囊谎酆螅滞纷呦蛐旒易迦撕兔湃说茏樱谒嵌叩蜕愿馈

这些人纷纷对林强云施以注目礼,有些性格冲动的还走到林强云身前,默默抱拳躬身施礼,以表示心中的谢意。

林强云迷迷糊糊地向人还礼,迷迷糊糊的茫然四顾,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山都走到身边,拉动他的衣服叫他时,才回过神来。心道:管他的,想也没用,不如不想。

伸手抚在山都的头顶,低头向他小声问道:“什么事呀?”

山都稍用了些力把林强云拉到俯下身,推高遮阳帽指着远处聚在一起的几个人,贴近他的耳朵说:“有人……要打……打架,不坏意……不坏意……意,好意。”

林强云顺着山都的手看去,十来丈外,上次到长汀来的两个统制,正和五六个人在交头接耳地对这个方向指指点点,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看他们神情紧张而诡秘的样子,想来不会是商量什么好事。

林强云默记下几个人的相貌,心道:“等一会我的照妖镜正好用你们这几个人来装神弄鬼,到时候就是吓也要把你们吓个半死。哎呀,想不到我林强云也学起那些神棍,干起装神弄鬼的骗人勾当。不知道他们被所谓的照妖镜照过,又让我把他们的心思说破时,会有什么样的表情,会不会跪到地上大叫‘上仙’饶命啊?”

想到这里,林强云的童心忽起,暗道:“人们都说山都是山魅,也就是妖怪,不知道他看了自己的样子以后会是怎么样子?对,也让山都照照镜子,看看他的表情,等一下对付那几个人时也更有把握。”

林强云蹲下身,从挎包里取出里三层外三层用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镜子,慢慢打开布包,自己先看了一下镜子里的影像。还好,相当清晰。看来暂时还能用上几天的时间,回去以后再做成锡汞齐的镜子,那就万无一失了。

拉过山都,悄悄对他说:“我有个东西让你看,看完以后不要对别人讲看到的是什么,好不好?”

山都好奇地睁大眼睛看着林强云,点点头说:“不说……给人知道。”

“对,不让别人知道。”林强云拍拍他的肩膀,坐到地上把山都拉到自己的怀里,将侧着的镜子转正对准自己和山都,笑着问道:“你看,这里面是什么?”

山都满面不解地看了看林强云,然后才往镜子中瞧。

这一下看得山都脸色大变,从惊讶、不解、迷茫,慢慢的又转变成兴奋。他一把扯下头上的帽子仔细地看着镜中自己的脸面。

“真好,”山都对着镜子中的自己挤眉弄眼的想道:“以前在水潭也看过自己的相貌,但不是看得很清楚,也没怎么注意。而现在却能在恩人的手上看到自己,原来自己是这样不大好看。啊,恩人的这个东西是宝贝哪,他对我是多好呀,连宝贝也肯给我先看。”

山都挣开林强云的怀抱,跪到地上向恩人“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感谢恩人给他最最信任的殊荣。

林强云慌忙把山都拉起来,示意他不必这样。

徐子丹在边上很清楚地见到,山都在看了林强云手上的一面铜镜后,就取掉帽子直朝林强云磕头。心知这面铜镜就是张本忠所说的“照妖镜”了,难怪这个山魅对林贤侄如此的死心塌地,不敢有半分逾越。心里也越发认定,林强云所修炼的道法已经到了自己不可知的境界。

山寨里的大部分人也看到了山都跪拜林强云的这一幕,全都看清山都的面貌。也是一致认为,连山都这样的山魅妖怪,在让“照妖镜”一照之下,立即就对少主跪伏于地,连连磕头求饶不止。哪里还会对少主“照妖镜”能映照出各人心思的作用,敢有半分怀疑之念。

却也还有几个不信邪的人,心道:“真能照出我们的心中所想,等会倒要看看我这并没有歪心之人,会不会被照成坏心眼儿。”

心怀鬼胎的那几个人,则是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跳得厉害,暗中互相鼓气。若是被少主的“照妖镜”查出了心中的反意,则大可一走了之,假如连“照妖镜”也奈何不了自己,就按李军师和秦先生所交代的那样,不动声色地潜藏在他们中间,伺机盗取少主的机密,到山东李铁枪那儿换取高官厚禄和荣华富贵去。

时间就在人们各自的沉思中慢慢过去。

屋门打开,三个女人笑容满的走向林强云,“少主,那位姑娘已经好了。”行了礼后,一个女人高兴地说:“她正在换衣服呢,稍迟会儿就能出来。这姑娘也真是的,天气这么热,也不知道把衣服脱去几件。若不是少主救人得法,她一条小命要被‘红蛇痧’(湘赣闽某些地方对一种中暑症状的称呼)给吃掉罗。”

外面的空坪上,全寨的人分成泾渭分明三群。

坪左面或站或蹲大声谈笑的,是已经通过了“照妖镜”照过,被认为并无异心百来个男人。

坪中间,是山寨里的数百老少妇孺。他们有些牵着孩子跑到坪左,靠向这里的自家男人身侧,脸上露出满意自豪的笑容,。

还有些站在中间,心情沉重地静静地等待自家的男人,或是父兄通过少主的检测。

右边的百多人,则耐着性子正等候招呼入屋。

山寨最大的一间房屋位于空坪的正北,这里面是个约有三丈大、二丈深的宽而浅的厅子,原是十位统制官议事的地方,现在却成了林强云用“照妖镜”查察人心的所在。

林强云坐在上首正中,盘牯仔不安地从厅外走进厅来站在下面。

“你是叫盘牯仔吧,”林强云笑着说:“不用紧张,只要不是妖怪,心怀坦荡的人照了镜子就只能看到自己的面貌,我也能从镜子里看出你是不是怀有二心。喏,你过来,我给你照一照。”

盘牯仔走上前,就着林强云手中的镜子一看,这“照妖镜”的周边布满了条纹极细的符录,中间镶嵌着一块径约两寸,银光闪闪的宝镜。宝镜中自己惊喜的脸容清楚地出现在里面,就连开口笑时还留在齿缝的绿色野菜碎丝也看得一清二楚。盘牯仔把头稍许退远一点,整个头部出现在宝镜里。这时他才发现,“照妖镜”里自己的头发实在是脏乱得不成样子,别人闻上去一定是臭得很。难怪张大哥刚来的那几天,好几次唱着情歌把姑娘带到山间,才坐下不一会姑娘就走了,害得自己以为有什么话说得不妥,得罪了跟来的姑娘呢。等会出去后定要先把头发梳洗整理一番,然后再寻机会找个自己中意的姑娘。

张山走到他身边,在他背上一拍说:“还看,公子说你是好人,可以一起去汀州。好了,快去换下一个进来吧。”

盘牯仔一蹦一跳地跑出厅子,一出门就高兴的向坪中的人们大声吼叫着宣告:“我是人,少主说我是好人哪!”

这次进门的是十位统制中的一个,也正是山都刚才所见在与人商谈之人中的一个。林强云早从雷公雷大山的口中知道此人姓唐,亦即是李元铠信任的四个人之一。不动声色地把话交代了一遍,把“照妖镜”朝这人一晃,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装模作样地厉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想要谋害我。来呀,把他拿下。”

这人一听少主大喝,进来时就心中一直发虚的他,知道已经被“照妖镜”识破他的行藏,吓得“噗通”一声跪下地,把头磕得“咚咚”作响,颤抖着尖叫:“唐大成是受人蒙骗的,不是出自本心要谋害少主,求少主饶命。”

早得到林强云示意的四个护卫队员冲过去,把这个姓唐的统制按倒在地,麻利地用绳索捆了个结实。

张本忠阴森森地说:“是不是出自本心,‘照妖镜’已经把你看得一清二楚,押在一边,听候公子发落。”

林强云严厉地对唐大成说:“要想活命的话,等一下把你的同谋指认出来,若是老实,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也免得消耗我‘照妖镜’的法力。”

唐大成脸色苍白地连连点头应道:“小的一定将同谋指认出来,将功赎罪,只求少主放过小人和家中老小的狗命。”

接下来倒也简单,只要有人进入厅中,还没等林强云用上“照妖镜”呢,那唐大成就把人都给指了出来。

气得与他同谋的另一个叫阮山娃的统制破口大骂:“没卵子的胆小鬼,早知道你会出卖我们,大家不如先逃出山寨去,也好过让人抓猴似的捆在这儿。”

唐大成还嘴骂道:“一个人逃走有什么用,我还有妻儿在这里,难道要连累我的妻儿也一起送死么。”

张本忠骂道:“你们几个都是汉人,怎么会一心想着去跟李蜂头做汉奸。做汉奸的很光彩么,亏你们把张臭嘴讲得‘啪啪’的响,真是猪狗不如的东西。”

阮山娃眼珠一通乱转,沉默不语。待到又有人进来时,便张嘴胡乱叫道:“他也是我们的同伙,把他抓起来。”

刚进来的人气得脸色发白,大声叫骂:“你怎么血口喷人,我何时与你同谋做什么了,休要害我。”

林强云看护卫队的人把他抓住,心里暗自焦急:“阮山娃这么乱咬一通,只怕剩余的三四十人都会被他攀上,这可怎么办啊。把眼光朝唐大成看去,露出询问的神色。

唐大成对林强云摇头,话却是对阮山娃说:“阮统制,你的心比我坏多了,到了这时还想害死别人吗?”

陈归永悄声对林强云说:“不如先把这个姓阮的押到外面,省得他再来捣蛋。”

林强云道:“不,让他在这里胡说。看他还能弄出什么花样来。”

做了个手势示意护卫队员们放开他,转而对那人说:“你不要怕,真金不怕火炼,心里没鬼就过来这里向‘照妖镜’里看,我自然会给你一个清白。”

那人愤恨地瞪了阮山娃一眼,大步走到林强云面前,抱拳行礼后毫不畏惧地说:“请少主照吧。”

当他看到自己神色不变的面容时,不由高兴地叫道:“我是好人,‘照妖镜’里照得清清楚楚。阮山娃,有少主在,你想害人的诡计休想得逞。”

林强云笑着对他点头,挥手示意他可以。

阮山娃没想到“照妖镜”真能照出人的好坏,可以看到那人走出门去,不由大为懊恼,心念一转间,朝同在屋里的雷公和另一个也是统制的人大叫道:“对,我们是受军师的指派,准备拉着少主扯旗造反,可还有雷公的杜运来,他们两个也是和我同一伙的,为什么他们就没事?”

雷公哇的一声怒叫,冲上去一脚把阮山娃踢倒:“我们,你这条狗还敢指认我们?少主,这人心肠太坏,干脆一刀杀了完事。”

另一个统制杜运来也骂道:“贼心不死的家伙,你到底要拉上几个人为你垫背哪,你那两个老婆和乌珠、乌饭两个孩子,真不知道前辈子干了什么,会摊上你这样一个男人、老爹,他们早晚会被你害得死无葬身之地,尸骨无存。”

一说到他的老婆孩子,刚挣扎着坐起的阮山娃脸就变了,汗珠大滴、大滴从头上冒出,抬起头用迷茫的眼光看着竹瓦盖的屋顶,抖动着嘴唇喃喃地说着什么。

有了唐大成的指认,再加上“照妖镜”的威慑,九个李元铠的党羽很快就被找了出来,他们的家人也无须再行指认,和他们一起关押在各自的屋内。

山里的天黑得快,众人吃完了晚餐,夜幕就向大地罩下。

这一餐的野菜粥吃得嘴里直发苦,山都也看出恩人没吃多少东西,想来和自己一样对苦涩的野菜难以下咽。

他眨着小眼睛,歪头想了好一会,匆匆跑出门去。

过了半晌,山都急匆匆地拉起林强云就向外走,嘴里嘟嘟喃喃地说:“山里,‘呱、呱’的好多……好多,‘呱呱’。”

莫名其妙的林强云看他拿了一个松明扎成的火把塞到自己手里,问道:“呱呱?这是什么意思?还要带上火把,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去山里找‘呱呱’鸣叫的东西吗?”

山都连连点头,把一个装米的长布袋送到他面前,学着林强云的语音应道:“系,系哟,跨滴会号毛(闽西连城方言:快点去好吗)。”

天黑沉沉的,山林间一到夜晚就没有白天那么热了,这几天又是翻山越岭的赶路,到山寨后又遇上李蜂头的一伙探子来捣乱,让人烦闷不己。

火把冒出的松烟,不时会向脸上涌来,呛得林强云双眼发红,咳嗽不止。

“我说山都啊,一人走一边好不好。”林强云受不了浓烟的熏燎,只好和山都商量:“你人短,又要走在前面,火把上的烟全都往我脸上冲,怕是等会儿把眼睛熏坏了,连回去的路也看不清呢。到时候你能背我走吗?”

山都裂嘴朝林强云笑笑,洁白的牙齿被火把的光线映照得闪闪发亮,默不做声地向山涧另一边指了指,又把右手食指竖在嘴上“嘘”了一声,示意林强云不可再说话。

快步走了二步,山都一俯身在一块黑石头上抓起一个什么东西。当他将火把靠在身上,用手把那东西的腿折断时,林强云才看清楚那东西的形状。

“石蝀(一种生活在山涧的蛙类)!”林强云用力一敲头,痛得“嘶”地一声吸了口气,但他还是高兴地叫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真是傻入骨子里的傻瓜啊。”

说着,一下跳走去就要拿过山都手上的石蝀。一下没站稳,滑进了山溪水里。山涧的水很凉,不小心踩到水中还真有点冷冰冰的感觉。

山都并没有如他的心愿把石蝀交到他手里,而是在山涧边拔了几根草,绞成草绳把石蝀拦腰扎好提在手上。

再抓到一只石蝀又把蛙腿折断,将两只石蝀绑成一串丢下水中,才对林强云招手向山上前行。

林强云小声嘟喃说:“原来现在也是有这样的规矩,想必我们那个时候的规矩就是现在传下去的罗。”

说得不错,林强云在下乡到赖源时,就知道山民们上山抓石蝀,必须先把抓住的第一只折断腿放回原处,然后再到山溪上游,从上往下一路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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