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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剑录-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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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命!”他看了看汩汩冒出鲜血的腹部,立即封住了周边的穴道。再又把目光停留在胸口上,小心翼翼的捏住箭杆,左右摇了摇,轻轻一提,竟然把它拔了出来。他把这支箭丢弃在地,回手摸了摸胸口,却是硬邦邦的一块东西。
唐善徐徐的吁出一口气,怀里揣着青狼掌印,在此危急时刻,护住了他的要害,保全了他的性命。
“该死的右手!”唐善在心里斥骂着,随手拔出右臂上的箭,丢弃在地。拾回短刀,翻转手腕,斩断大腿上的两杆箭。这时,达尔巴派出的两名探马也已经赶了过来。
“在哪儿……还活着……”两个探马尖叫起来。
“我靠!”唐善翻身跃起,急速后退。两个晃身,消失在黑夜中。
哗……刚刚落身的地方再次被箭雨覆盖。
“人跑了,箭上有血,受了伤。”探马查看一番,高声回报。
“不用追了!他只是想拖住我们,好让依可儿逃脱。我们走。”达尔巴率领队伍继续上路。
唐善失算,没想到达尔巴这么狠,根本不顾及属下的性命,一蓬箭雨险些要了他的命。
“快走吧!你已经尽了力,而且受了伤,不要再管了!”一个声音在唐善心底响起。这种声音似曾相识,像是熊海山、魏颠、祁痴那些胆小如鼠的黑暗武修在对他劝告。
“呸!中了几箭有什么了不起,又不要命。都是些外伤,内力无损。这样就退却了,哪里还算个男人,就连突斯突大叔都不如。”又一个声音在唐善心底响起,像是寒泉愤怒的训斥。
唐善眼前浮现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还有突斯突大叔从他手中接过水桶,将水倒入水车的情景。一面之缘,一饭之恩,却令唐善热血沸腾。他翻转手腕斩断腹部的三杆羽箭,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再又奔出,追击达尔巴的骑兵。
勒勒车速度缓慢,一夜只能行出三四十里。达尔巴的骑兵备有替换的战马,一夜可行两三百里。双方相距不过十余里,只需半个时辰,达尔巴的骑兵就能追上突斯突大叔。
虽然唐善只是受了外伤,可伤的却也不轻,尤其是大腿上的两箭,使他的奔进速度明显不如先前。好在他内力充沛,当即施展轻功,左腿一软,奔出一丈,右腿一弹,跃出两丈余,很快便沿着火光追了上去。
他像是一只灵猫,悄然无息的跟随着鞑靼骑兵,逐渐临近。再又故技重施,猛地跳上马背,短刀频出,猝然击杀四名骑兵,掉头便跑。
惊呼声响起的时候,唐善已经退后十丈,隐入黑夜之中。一阵箭雨落过,他早已转去了骑兵的左翼。
达尔巴的骑兵改变了策略,既不追击也不停留,只是在左右两翼以及尾后放出探马巡视。这些探马并不远离,处于大队骑兵的可视范围内,护卫着主力骑兵一路奔进。
唐善无法靠近,再又跑回,找到刚刚被暗杀的几个鞑靼兵,取来弓箭,赶去鞑靼骑兵的右翼。有了前次的教训,他谨慎了许多,躺在地上放出两箭,随即离开,再又转到左翼……
面对唐善的骚扰,伤亡不断增加,达尔巴的骑兵终于停了下来。原地围成一圈,箭矢向外,防备偷袭,等待天色放亮。
唐善从左到右接连折腾了几十个来回,围着这队鞑靼骑兵跑了近百里路,早已累得汗流浃背,真气也有不济之感。等到达尔巴的骑兵停下驻守,他也仰面朝天倒在雪地中休息。
粗略算了算,这里距离突斯突大叔的勒勒车已经很近,应该超不过五里路。等到天色放亮,也就剩下两个多时辰。勒勒车最多能跑出七八里路,达尔巴的骑兵不出一个时辰就可以赶上。
唐善的偷袭给达尔巴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伤亡要在五六十人左右。可达尔巴还有三百骑兵,主力仍在,令唐善头疼不已。
还能怎么办?
敌人全力戒备,一旦临近便会被弓箭射退,偷袭不可能奏效。
总不能硬闯吧?三百弓骑兵,一通箭雨射过,岂不变成了人肉筛子?
唐善胡思乱想着,直到内息平稳,真气恢复畅通,却也没有想出一个可行的办法。
忽然,他的脸上露出苦笑,回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才想到,他和突斯突大叔的任务只是引开追兵,又不是消灭敌人。等到天亮,达尔巴的骑兵追上勒勒车,发觉中计的时候,依可儿和她的族人们已经安全了。
想到这里,唐善急忙爬了起来,绕过达尔巴的骑兵,沿着勒勒车留下的印迹飞奔而去。
赶出七八里路,羊群、小狼、勒勒车出现在唐善眼前。小狼迎了上来,围在唐善的脚下撒着欢。唐善无心理会,摸了摸它的小脑袋,放步赶过勒勒车,跳到了突斯突大叔身旁。
“呦!”突斯突大叔被吓了一跳,“你这个毛毛躁躁的小伙子,也不打声招呼就跳出来……你去哪儿了?”他发现了唐善身上的伤,“你怎么受伤了?”
“突斯突大叔,您先别问了——我问问您,如果挨到天亮,我们是不是应该逃命?”
“逃命?”突斯突大叔像是没有考虑过这件事,此时见唐善提起,这才思量起来,说道:“如果天亮了,博合林的追兵还没有来,那就说明他们没有中计……”“不不不,他们来了,就在我们后面。”唐善打断了他,省得他胡思乱想,说道:“我刚刚听到后面有马蹄声,过去看了看,原来是达尔巴的一个探马——我把他杀死了,抢了他的弓箭,跑去拦截达尔巴,结果……”他指了指自己身上遗留的箭矢,“我虽然中了几箭,可达尔巴的骑兵也停下了,看样子要等到天亮才敢再追。”他舔了舔嘴唇,对着听傻了突斯突大叔笑了笑,问道:“大叔,您说说,我们已经把敌人引来了,现在是不是应该逃命?”
“勇敢的汉人小伙子!”突斯突大叔笑了起来,张手拍着唐善的肩膀,欢声说道:“那还等什么?抱上你的小狼,我们去找依可儿。”
唐善当即跳落雪地,扶着他下了勒勒车,对小狼唤道:“小家伙,走了。”小狼恋恋不舍的看着羊群,吐了吐猩红的舌头,“呜呜”的叫了两声,像是发泄着不满,但很快便跑来了唐善的脚下。
突斯突大叔看了看天空中的星斗,认定方向,指着旁里说道:“我们向这边走,最多十天,就能见到依可儿他们——你去解下两头牛,我去杀只羊。”他一边说着,一边摸出把小刀,去了羊群。
唐善急忙跑去勒勒车前,解下两头牛,牵着赶回。一去一回的时间,突斯突大叔已然拾掇好一只肥羊,放在了牛背上,催促道:“我们走。”手搭牛背,爬了上去,吆喝着赶牛上路。唐善骑了另外一头,脸上带着苦笑,问道:“大叔?达尔巴的每一个骑兵都有两匹马。我们骑牛,怎么能跑得过他们?”
突斯突大叔哈哈笑道:“我们两个只是无用的奴仆,你以为达尔巴会派骑兵追我们吗?”
唐善没有应声,可心里却道:“他们能从你身上得到依可儿的下落,一定会追来。”
突斯突大叔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继续说道:“几辆勒勒车,一群羊,牵着达尔巴的鼻子跑了一夜。等到天亮的时候,他很快就会发现自己走错了路。虽然他会气得发疯,但他会返回去,重新查找依可儿他们留下的踪迹。也可能愤怒的追上勒勒车,看看是谁在捉弄他。但他绝不会追我们这两头牛,因为他不知道我们又要把他引到哪里去。”他饱含深意的看着唐善,语重心长的说道:“孩子,身体有力量只能战胜一个人,心中有智慧却能指挥千军——达尔巴是个聪明人,他要抢在美丽的依可儿,不会在两个奴仆身上耗费时间。”
唐善被他的一席话说得哑口无言,仔细想过,这才品出了其中的道理:如果达尔巴认为突斯突大叔可能知道依可儿的下落,当然要派人赶来抓他。但是达尔巴如果知道突斯突大叔绝对不会出卖依可儿,抓到也没有用,反而不会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正是因为突斯突大叔不惧怕死亡,所以他才敢骑上牛,慢腾腾的逃命。达尔巴看到两头牛留下的痕迹,知道他并不怕死,也就不会多此一举。
其实早在最初的时候,唐善和突斯突大叔已经注定是必死之人。只要能够引开博合林的骑兵,保护依可儿安全逃脱,他们也就死得其所了。
青狼骑上无端出现,唐善莫名其妙的打通了全身经脉,恢复了几成功力,这才使得这件事产生了变数。否则的话,要么达尔巴发现中计,绝不会领兵来追;要么早已经赶上,杀了突斯突大叔,再去寻找其他线索。
唐善让这件事得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结果,不仅引开了追捕依可儿的骑兵,而且保住了自己和突斯突大叔的命。
两头牛慢腾腾的走出十几里,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见唐善久不言声,突斯突大叔笑着说道:“英勇的小伙子,你身上的伤不碍事吧?你杀了敌人的探马,阻挡了敌人的骑兵,不仅保护了依可儿,而且还救下了大叔的命,大叔该怎样感谢你呢?”
唐善木讷的笑了笑,刚要回话,但却隐约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他皱着额头看去,但见前面的山坡上忽然涌出数百骑兵。紧接着,在他的左右两侧,又有两队骑兵杀出……
上千名弓骑兵,分由三面合围奔出,唐善和突斯突大叔已经处于他们的射程之内。
前传 250:命苦命苦
一个老头、一个残废、两头牛、再加一只小狼,竟然招致千人铁骑三面合围。如此兴师动众,唐善只有苦笑。突斯突大叔瞪圆了双眼,仔细打量着围上的骑兵,随即认出,这些人并不是博合林的部众,心中一宽,松了口气,神色也缓和了下来,对唐善说道:“放心,不是博合林的兵马。”
相距百步,三面骑兵停了下来,张弓相对。
正面奔出一队骑兵,为首的是位身穿皮甲的百夫长,径直驱马来到,围着唐善和突斯突打量一番,突然问道:“你们从哪里来,博合林在哪里驻牧,乌梁海部众有什么消息?”
突斯突大叔右手按胸,躬身施礼,回道:“草原上的勇士,我们只是普通的牧人,不知道博合林的事。”
“不知道?”百夫长淡淡的问了一声,猛的拔出马刀,当头劈下。唐善早有准备,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微笑着说道:“有话好说,不必杀人。”这位百夫长一愣,看似唐善弱不禁风,身上还带有多处箭伤,不想身手竟如此敏捷。手指上的力道也大得出奇,有如铁箍一般锁住了他的手腕,连挣了几次也没能挣脱。
一言不合,举刀就砍。锋利的马刀直落头顶,却又被唐善随手拦下。突斯突大叔惊得张大了嘴,半晌也没能言声。
临近百夫长的几个骑兵拔出马刀,稍远一些的则张弓相对。百夫长竖起小臂,摆了摆手,示意属下莫动,指着唐善肚子上的三杆断箭说道:“他不老实,你是汉人,受了箭伤,不是牧人。”
唐善松开了他的手腕,回道:“我们是牧人,但夜里受到了达尔巴的偷袭,所以我才受了伤。”他回手指了指,“我们的牛车和羊群都被达尔巴抢去了,就在那边,只有十几里路。”
“达尔巴?你们是他的探子?”这位百夫长立即警惕起来。
突斯突大叔笑道:“小伙子,你见过骑牛的探子吗?”
百夫长思量片刻,问道:“达尔巴在哪儿?带了多少人?”
唐善回道:“三百骑兵,每人两乘战马。”
“你们带路。”百夫长晃动着马刀,示意唐善二人掉头。
突斯突大叔皱着眉头说道:“小伙子,我们不是你们的敌人,也不是你们的奴仆,你应该放我们回家。”
“只要你们没有说谎,我会放你们回家的。”百夫长退后,让属下张弓相对,押解着他们掉头。有骑兵返回大军,禀报消息。很快,五小队探马奔驰而出,分别向唐善指定的方向迂回查探。
“你们是什么人?”唐善在牛背上转过头来,看向尾随的百夫长。
百夫长骄傲的回道:“我们是察哈尔部的族人。”指了指左右两翼,“那是鄂尔多斯万户和土默特万户的兵马。”
唐善转回头,看向突斯突大叔,两人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这支军队竟然是由达延汗的三位孙子,卜赤汗、阿著万户、俺答万户分别派兵组成的。
唐善窃喜,博合林掳掠卜赤汗的领地,终于为自己招来了祸端。
突斯突暗暗忧心,乌梁海部众都是他的族人,博合林惹下的祸端,受苦受难的却是自己的族人。
两人一喜一忧,向回赶了两三里路。就见一队探马返回,分出一骑,飞奔来到,对百夫长说道:“前方十里,发现达尔巴的骑兵,共有三百多人。”
等探马离去,唐善转回头说道:“我没有说谎,你们应该放我们走。”百夫长摇着头回道:“等等再说,还不知道达尔巴有没有埋伏。”随即令属下让出两匹马,交给唐善和突斯突换乘,“如果你们真的没有说谎,这两匹马就是对你们的赏赐。”
弃牛乘马,前进的速度明显加快,不多久,队伍赶出七八里路,已经很接近达尔巴的骑兵。队伍随即停了下来,原地待命。其余四队探马相继返回,分别前来通告,达尔巴的周围没有发现伏兵。
“你们可以走了。”押解唐善的百夫长拨了拨手,示意唐善和突斯突可以离开,便要带领属下回归本部。却见一骑飞奔而来,令道:“阿勒坦千户有令,命你的俘虏把达尔巴的骑兵引到这里来。”百夫长愣了愣,回应道:“请禀告阿勒坦千户,尼布勒遵守他的命令。”
“尼布勒?”唐善怒声斥道:“你刚刚答应放我们走的,怎么可以反悔呢?”
尼布勒躁红了脸,吼道:“我已经放你们走了。可这是阿勒坦千户的命令,我只能遵守。”
“让我去!”突斯突大叔叹了口气,便要打马冲出。
“你不能去。”唐善一把拉住了他的马缰,“我去!”他瞪了尼布勒一眼,阴声说道:“保护好突斯突大叔,否则……你们一个也别想活命。”
“哈哈……”尼布勒的一个属下因为唐善的大话而发笑。却见人影一晃,唐善忽然蹲在了他的马颈上,随手拔出他的马刀,猛的一抖,马刀断成数段,坠落在地。
谁也没有见过这样的身法,更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武功,一众骑兵为之惊愕。而在此时,唐善已经打马冲出。
其实,就在军队待命的时候,卜赤汗的属部已经在正面展开阵形,阿著万户、俺答万户的属部分别藏在左右两翼,对达尔巴的骑兵形成了夹击之势。
可一切布置妥当,达尔巴却不再前进,杀了些羊,用过早饭,便开始向后退去。
阿勒坦千户自知无法对其形成合围,眼见到嘴的肥肉要溜,急忙命令属下出击,引诱达尔巴来战。唐善和突斯突原本就是尼布勒的俘虏,此时正好被用来当做替死鬼。
天色已经放亮,达尔巴属下有三百弓骑兵,仅由唐善一人前去引诱,无异于送死。阿勒坦倒也不指望唐善真的能把达尔巴引来,只要耽搁些时间,他的骑兵就可以迅速迂回,进行包抄,达尔巴也就无路可逃了。
唐善哪里知道他的这些部署,只以为鞑靼残暴,言而无信。可为了突斯突大叔,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前往。很快,他冲上一处缓坡,达尔巴的骑兵出现在坡下里余,渐行渐远。他和突斯突大叔夜里丢弃的勒勒车和羊群却在两三百步外,被十几个骑兵驱赶着,远远的跟在大队人马的后面。
唐善松了口气,只要干掉这些骑兵,应该可以把达尔巴引回来。“喂?”他对着驱赶勒勒车和羊群那些骑兵高喊道:“把我的牛车和羊群留下。”
那些骑兵叽里呱啦的乱叫一番,就见两名骑兵策马奔出,相距百步,嗖嗖发出两箭。唐善哈下腰,趴在马背上,羽箭擦着他的背脊射过。而在这时,阿勒坦千户也已经派出一队百人左右的弓骑兵跟来,隐藏在山坡下,在他身后几十步外一字排开,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我靠!”唐善暗暗咒骂,幸亏只是十几个敌人,要是达尔巴的三百骑兵都在,两相射杀起来,自己夹在正中,岂不变成了箭靶子。
两个分出的骑兵一边放箭,一边奔近,转眼间已经相距四五十步。唐善在马上左闪右避,躲过一支支羽箭。眼见时机已到,双腿猛然发力,夹马冲出。两个骑兵各自放了十几箭,可却没有将他射落,知道他是个厉害角色,又想起昨天夜里发生的诡异恐怖之事,不由胆寒,哪里还敢让他近身,转而去射他的坐骑。
“噗……噗……”两箭,来骑的射术非常精准,径直射入马儿的胸膛。马儿前蹄一屈,向前扑倒。唐善手撑马鞍,跃身而起,顺势射出。此时,双方相距不过六七丈远。两个骑兵见唐善从马上甩落,竟然无恙,就地滚身,再又冲近,急忙连放数箭,调转马头便逃。
唐善单手抄住一支来箭,甩手丢回,正中一人后心,那人惨叫一声,摔落在地。随即,唐善急速赶出两步,已然来到另一人身后,飞身跃起,一脚踢碎了他的脑袋。
其余十几个骑兵眼见同伴遇害,知道唐善定是昨夜的强人,急忙分出一骑赶去前队报信,剩下人等列成一排,张弓搭箭,蓄势待发。
唐善本以为他们会冲来交战,谁知这些人却心生畏惧,不敢上前,只得硬着头皮强冲。刚刚进入百步之内,对方已经开始放箭。唐善暗暗叫苦,施展出“遁地无踪”,借助其玄妙步法躲避来箭,迂回靠近。
达尔巴得报,既恼怒唐善引他奔波了一夜,又恨其夜里杀死了自己许多属下,当即带领人马杀了回来。
唐善刚刚闯到十几个骑兵身前,相距五六丈远,接连抓来两支羽箭,甩手丢回,射落二人。便见剩余骑兵四散躲避,一直奔出十数丈,逃出他的攻击范围,这才停下,继续放箭。
哗的一声,飞蝗漫天,达尔巴的三百骑兵赶回。唐善哪敢有丝毫犹豫,掉头便跑。达尔巴不知中计,带领属下追赶而来。
唐善不敢逃得太快,生怕达尔巴中途折返,任凭如雨般疾落的箭矢紧随其后,可他还要冒着凶险收缩脚力。稍倾,他穿梭在箭雨中,引领着达尔巴,窜回了缓坡上。
阿勒坦千户的弓骑兵见他返回,立即拉满弓弦,同时放箭。唐善吓得一惊,脚下为之一顿,却见一蓬羽箭由他头顶越过,飞射身后。达尔巴的骑兵猝不及防,还在纵马狂追,瞬时有数十骑中箭落马。可唐善如此一顿,已然被身后的追兵赶近了许多,顿时陷入漫天飞蝗之中。
唐善一记飞跃,窜出三丈多远,但还是没能逃出羽箭覆盖的范围。无奈之下,扬手向天拍出一掌,只盼能减少几分伤害。可这些羽箭原本就是破风递进的利器,虽有几支被他的掌风震歪,却有一箭径直射穿了他的掌心;另有一支射中他的腕口,深入小臂半尺。还没等他痛呼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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