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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给虚无的供物-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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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觉得他太迟钝了。

“父母过世,苍司一定觉得很难过,再说他的朋友又不多,你何不去安慰他?”久生以若无其事的语调说完,接着道,“阿蓝,亚利夏去你们家会很奇怪吗?当然,是在隐瞒你们在同志酒吧认识的事为前提的情况下。”

看样子,久生似乎想学柯南·道尔的《退休的颜料商》,让亚利夫扮演华生,代替福尔摩斯前往探查冰沼家的内情。

“嗯,随时欢迎。”阿蓝似乎没发现久生的企图,率直地回答,“不久前我才对苍哥提过亚利夏的事——但我说我们是在朋友家认识的——他不但记得你,还希望能与你见一面。亚利夏,洞爷丸事件后,你曾寄吊唁的明信片给苍哥,对吧?他说他的高中友人里,只有你写信给他,让他觉得很窝心。”然后,一抹怪异的笑容浮现他的唇角,“而且我也不担心同志的事曝光。苍哥对这种事完全没感觉,而且红哥比我还夸张。”

“夸张?怎么说?”

“红哥虽然不曾出入这种场所,但他与我一样,与某个游手好闲的流氓有暧昧往来。再说,苍哥对我的事似乎也略有所闻。”

“唔!”久生似乎有点退缩,但仍继续道,“亚利夏,这不是很好吗?既然苍司还记得你,不如你明天就去拜访他,趁今晚先拨个电话过去吧!”她似乎有意煽动,而且表现得像是自己要去一样,然后转头问阿蓝,“冰沼家有电话吧?”

“有,但我刚搬进去不久,还不记得号码。”阿蓝掏出记事本,边看边念,“池袋的……我现在就去拨。明天是星朋六,明天晚上好吗?”然后,阿蓝看向久生,“我刚才听你提到古董钟室,但冰沼家只是位在郊外的文化住宅,你最好不要有什么期待,如果是玫瑰园倒是有一座。”

久生目送阿蓝走向放置电话的柜台的背影远去,表情忽然变得非常严肃。

“亚利夏,拜托你也机伶点!我今晚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参观同志酒吧或悠哉地聊法国香颂,而是因为阿蓝是冰沼家的人。前阵子牟礼田的来信中写了很严重的事,说是最近的冰沼家有死神徘徊。他那么聪明的人,说的话一定不会错,而且他就要回国了,我希望能在他回来之前,好好保护苍司。他另外还写了‘历代死者累积下来的怨孽一旦爆发,绝对无法与之对抗’一类的话,我虽然不懂他的意思,但也没必要坐待杀人事件发生。先一步找出凶手是我一贯的作风,所以我希望你能代我探探情况,只不过,我有点担心你是否有那样的能力……”

6 磷光之馆

出了国铁的目白车站,从站前的大马路往千岁桥方向走,右侧是学习院绵延的围墙,左侧则是川村女子学院与目白警局,若以左方远处的池袋车站为顶点,刚好能形成一块倒三角形的宽广斜坡。这片斜坡幸运地未受战火波及,因此仍保有战前栉比鳞次的老旧住宅与纵横交错的狭窄巷道,可隐约想见东京的昔日面貌。不过,若是不熟悉当地的人,一定都会有置身迷宫的错觉。本以为是一条死巷,却突然来到一段狭窄的下坡,不知不觉地就走到大马路上;明明走进三岔路,却莫名其妙地进入单行道,而且这些路不是被高大的砖墙遮掩,就是被茂密的林木隐蔽。在这座自然迷宫的中心,就是丰岛区目白町二丁目一千六百××番地的冰沼家。

昭和四年,冰沼光太郎因长孙苍司的出生而心情大悦,便在此地建屋,过着半隐居的生活。因为他没什么特别或怪异的嗜好,所以这座宅邸的格局平凡无奇,并无久生所期待的尖塔或了望台之类的东西。这里因为逃过空袭残存至今,所以近五百坪大小的庭院满是茂密的枹树、柞树、山毛榉等树木,即使是白天,也会觉得阴森昏暗,但若从外面看,则是一种壮观之感。在洞爷丸事件后,寂静笼罩整座宅邸,但苍司他们仍在死者留下的冷郁空气中,继续过着朴实的生活。

在“阿拉比克”达成结论的翌日晚间,旧历十六日的月光皎洁灿亮。光田亚利夫怀着些许狼狈的心情出发,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冰沼家,当他站在大门前吸了一口气时,苍白的月亮正透过飘浮在树林上方的云缝间,阴森森地窥看下方。进入大门后,四周仍无人烟,只有庭院深处的西式宅邸屋顶与玻璃窗在月光下闪动冷冷光辉,整座宅邸仿佛绽放青色磷光的生物般蛰伏不动。

因为是临时做成的决定,亚利夫的心情异常沉重。他在日本桥本石町的贸易公司上班,正逐渐习惯在早晚的交通颠峰期专注地阅读体育报纸,中午休息时间敞开背心在室町附近闲晃的上班族生活,对他而言,这当然是排遣无聊的大好机会,但造访一座发生种种不幸的宅邸,毕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而且他也很担心会被看穿与阿蓝认识的过程。

不过,来到玄关迎接老友的苍司似乎完全不在乎这件事,高兴地招待他进屋。

苍司穿着令人印象深刻的萨摩絣(瘦狼编注:琉球、萨摩等地特产的绵织物,一种在藏青色的底上面装饰有白色碎花纹的平织布。原本是属于琉球的特产,自日本九州大名岛津氏侵略了琉球群岛后,也开始在九州萨摩藩境内生产)做成的外套,从敞开的襟口能看见里面的洁净白衬衫。他这种有如明治时代的文人穿着,以及澄澈湖水似的深邃眼眸,几乎都与六年前一样。苍司对父亲非常敬仰,所以洞爷丸事件对他的打击非常大,听说他曾像其他众多遗族一样,面向黑暗的海面,呆坐在夜晚的沙滩上,整整一个多月消沉得让人担心地是否会自杀,虽然最后终于稍微振作,但整个人就像在中空的雪花石膏里点灯般,只有脸颊透出淡淡的红晕。

苍司表示,他不久前才从研究所毕业。他读的是应用数学组,正式名称为工学院应用物理系数理工学组,主要研究流体理论的矛盾。听了这些话,亚利夫只觉得苍司与去年春天成为上班族的自己,简直就像不同星球的人,如今的重逢只能说是缘分。

虽然两人读同一所中学,但时值战争期间的动员时期,亚利夫根本没印象下一届有这样一个人,战后,他就读的旧制高中——T高中——因为被战火烧毁,不得不与驹场的一高合并至三鹰的临时校舍上课,就在这时,亚利夫第一次见到苍司,而这个有如甜美诱惑的回忆,从此令他刻骨铭心。虽然当时学校因粮食问题恶化而经常停课,但有课时,亚利夫总是会在远处凝视这张有如催眠师般神秘的脸孔……

可能因为太过感伤吧,这个晚上,两人都只是谈些不着边际的事。但另一方面,久生却像对这还不确定会不会发生的杀人事件抱持极大期待,隔天一早就打电话给亚利夫,约他到自己住的公寓碰面——位于西荻洼南侧出口附近的“壁画庄”,但亚利夫却没什么可以报告的事。

“总而言之,昨夜的月色皎洁明亮,屋顶有如蛇鳞反射湛蓝光辉,感觉就像前往坟场。你也知道那一带是早期的住宅区,到处都是老旧的房子,冰沼家正好位在中央,满溢没落华族旧邸的情趣,宽阔的庭院四周围绕饱受风吹雨淋的绿苔围墙……”

“等一下,那是诗吗?虽然很难得,但若要吟持,请你晚一点再来。”朝天花板吞云吐雾,眯起眼聆听的久生模仿起福尔摩斯的语气说,“也就是说,宅邸外面有高大围墙?”

“没错。那里就像一座迷宫,我一开始还找不到,不知该怎么办,后来看到门边的号码,想到电话号码的区码,才确定是那里……”

“亚利夏。”久生的声音温柔得有如怜悯,“所谓的探探情况需要冷静的观察力,这些有如垃圾的废话根本无济于事。你只顾着欣赏皎洁湛蓝的月光,重要的事怎么办?还是说,你根本没将爱奴人的威胁放在心上?”

“要我一下子就带到这个话题,我实在没办法……”

“这根本不是问题。”久生一脸了然,“担任华生的你,一定要记住一点,在这起杀人事件里,最先出现的蛇神诅咒,绝对是近在咫尺的凶手正企图运用合理方法杀人的证据,所以……”

“我还没答应要担任华生的角色。”亚利夫苦笑,“更何况你期待的杀人事件未必会发生,我还没听过有在事件尚未发生前就行动的侦探。”

“我从没说过自己期待杀人事件的发生。”久生将香烟在烟灰缸内捻熄,坐直身体,“小说里的名侦探,都是等凶手恣意杀完人之后,才会展开有如神明般的知名推理,但这已是快二十年前的老旧模式。我是个有良心的侦探,无法等到杀人事件发生才行动,所以我才需要在事件发生前,先搜集相关人的状况与心理,设法详细指出未来的凶手与被害者,以及杀人的方法与动机。虽然我不想像白棋女王(注:是《爱丽丝镜中奇缘》的角色)那么说,但若能藉此让凶手不会犯罪,岂不是很好?虽然这件事很困难,但冰沼家的登场人物很少,值得放手一搏。好了,你现在可以说说自己见到的事了。”

7 未来的凶手

“这有可能吗?”被对方气势压制的亚利夫口中喃喃,然后才说,“如果要说谁可疑,首当其冲的应该是他们的叔叔橙二郎吧!他是中医师,本来在大森执业,洞爷丸事件发生后,医院突然发生电线走火,引起火灾,便藉故暂居在冰沼家,但感觉上似乎别有目的,所以红司非常讨厌他。而且,一般人印象中的中医师通常都是蓄胡、穿羽织裤煎煮人参之类的药材,橙二郎却是医大毕业的绅士,不过,他的身材矮小,感觉像使用魔法的妖婆,并热中奇怪的占星术,总是说些谁与谁的本命星相冲,这个月的几号会如何如何之类的话,明明是快五十岁的人了……”

“但他妻子不是很年轻吗?”

“没错,不过她是第三任。她是护士出身,虽说还没入籍,但红司认为她的动机并不单纯,因为她老说肚子里的小孩就要出生,但预产期早就过了,人却还在板桥的医院久住。这阵子橙二郎也都几乎待在医院陪她,昨晚难得回家,还立刻帮我占卜。还有红司,虽然他可能有些奇怪嗜好,但还不至于太难相处。他是早稻田英文系的学生,人还蛮健谈的。再来是一位叫做吟作的老人,他从大正时代就在宅邸里做事,经常发呆,说他是个怪人也不为过。其他的就剩下苍司与阿蓝。奈奈,你是认为这些人之中,有谁雇人打扮成爱奴人并企图杀人吗?”

“与冰沼家有关的人不会只有这些。还有谁是经常在冰沼家出入的?”久生仍不放弃。

“我问过了。洞爷丸事件后,冰沼家涌进了许多人,有些甚至是血缘关系很远的远亲,但在得知冰沼家一无所有后,几乎都迅速消失,只剩一位叫八田皓吉的房地产仲介。他常到冰沼家帮忙做些形同管家的工作,但我昨晚并没看到他。”

“那么,据说与红司交往的那个游手好闲的人呢?”

“我没问到这点,毕竟这与‘阿拉比克’的事不同,不能乱问。”

“亚利夏,你真糟糕!好不容易让你代我前往,却都没注意到最重要的事。”久生说出福尔摩斯的台词,把玩土耳其蓝的天鹅绒家居服,在钮扣上写了什么后说,“算了。接下来是杀人的现场。你应该清楚观察过隔间或房间的结构吧?会在冰沼家的何处杀人,绝对必须事先确定。如果能做到这一点,凶手就会像国王的使者(注:大学南校,自江户时代延续下来的教育机关,明治年间一度改为此名,是现今东京大学的前身),等同现在已经入狱了。”

“隔间的话,我倒是掌握住了。”亚利夫得意地取出拜托阿蓝绘制的冰沼家平面图。

阿蓝虽然说冰沼家顶多只能算是郊外的文化住宅,但它实际上是昭和初期的流行建筑样式,内外玄关面向西并列,西南角落则是约十叠大(注:日文中以榻榻米数量用来计算面积大小的单位,二张榻榻米约有三点三平方公尺)的客厅,从这里开始是面南的六尺宽走廊,并连接八叠的客房与六叠大、有嵌入型暖桌的起居室,东南角落是六叠的日光室,向东再过去是木质地板的八叠饭厅,设有凸窗的厨房在东北角,宅邸北侧依序是储藏室、通往木板后门的脱鞋间、约四叠半的磁砖浴室、三叠大的更衣室、厕所,以及本来是仓库,现在则为吟作老人的房间。

从内玄关走一步就能进入走廊,随即可看到左侧柜子上的电话与右侧的楼梯。楼梯连结了二楼的书房与书库,就如图上看到的一样。

“什么嘛!这么普通。”久生以指按过一间间房间,发出感到意外的声音。

“没错,但奇怪的是各房间的装饰。二楼的房间都以每个人名字里的色彩为装饰。”亚利夫凝视自己手边,接着说,“大致上来说,不论苍司或蓝司,他们的名字都源自其诞生石的颜色。这种命名习惯是从他们的祖父光太郎为二月出生的长男依其诞生石紫水晶而取名紫司郎开始的。苍司出生于四月二十八日,涎生石为蓝白色的钻石,红司的生日是七月十二日,诞生石为鸽血色的红宝石,现在霸占在二楼书房的橙二郎是八月出生,诞生石是红缟玛瑙,却因为先将未出生的婴儿命名为绿司,所以将书房布置成绿色的。十二月的诞生石是土耳其石,有时其中会搀杂绿色条纹,所以命名为绿司其实也不为过,但男孩通常是出生后才决定名字……”

久生听了,忽然发出怪笑声,立刻又恢复若无其事的样子。

“绿司是稗官野史中经常出现的名字,看样子,橙二郎这人也没什么品味。”然后,她撇下嘴角道,“听你这么一说,二楼倒有看看的必要了。红色的房间……红司也真不简单,居然能若无其事地住在里面,要我就不行了,光是看见路边的红色邮筒,我就感到毛骨悚然,若是走过类似涂上黏稠红漆的地藏王旁边,更觉得随时会有一辆车从我背后撞过来,讨厌得无法忍受。”

“只有红司的房间因为说过绝不让任何人进去,所以我也没看过,但应该不会全是鲜红色才对,因为苍司与阿蓝的房间虽然是蓝色,却都以不同色调的蓝予以调和,原为紫司郎房间的书库还保持原样,所以沙发与窗帘都搭以不同色调的紫色,感觉非常协调,书房也是,天花板有一盏据称仿自凡尔赛宫的紫水晶美术吊灯。若要说还有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应该就剩那道通往二楼的楼梯了,因为过度老旧,踩上去会发出风琴般低沉声响。总之,我看到的就这样了,接下来该你了,只凭这些资料,你能指出未来的‘冰沼家杀人事件’的凶手与行凶现场吗?”

“当然可以,这太简单了。”久生若无其事地回答。

8 被害者名单

“刚才我也说了,你只是看过冰沼家,并非‘观察’。我虽然坐在这里,却能用心眼看透全部,譬如为何橙二郎在孩子出生前就替其命名绿司。亚利夏,你说过冰沼家的人皆依其诞生石命名,而橙二郎的目的就在此。依照这不成文的规定,七月出生的孩子会得到红宝石,取名红司;九月出生的孩子会得到蓝宝石,取名蓝司;反之,若先取名绿司,将得到的并非土耳其石,而是绿色系宝石中最贵重的绿宝石,或许还更胜苍司的钻石,而这绿宝石应该还没有人得到,所以橙二郎才会企图夺走原本属于五月出生的孩子的东西,从这里应能大概知道他的为人了。他与前两任妻子离婚,一定是因为她们无法生育。我不是胡乱猜测,而是有前例可循,不然我再说一件事吧,那位吟作老人应该从苍司祖父那时起,便在宅内帮忙,并与橙二郎互看不顺眼,对吧?”

“没错,苍司确实提过这件事。”亚利夫一脸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

“这很简单。光太郎最疼爱的是长孙苍司,吟作老人若从那时就在冰沼家帮忙,一定是疼爱另一个孩子红司,全心照顾他。你刚才说红司与橙二郎交恶,于是吟作老人为了红司,自然也会与橙二郎对立。这么一来,一个围绕绿宝石所有权而导致血亲对立、相互憎恶的犯罪模式就成立了,虽然这模式尚未接近‘冰沼家杀人事件’的核心,但它就与爱奴蛇神一样,只是攀爬在事件表面的藤蔓,事件真正的本质则在重重外壳的包裹下,踡曲在深浓混浊的黑暗底部。因此我虽然能告诉你这些事,却还无法列出被害者的名单。”

“什么名单?”

“目的冰沼家还活着的人里面,虽然有被害者,却没有加害者。若详细调查冰沼家八十年的历史,就能发现‘冰沼家杀人事件’中,最奇怪的一点是,凶手在早已去世的人里面,活着的人都只是预定的被害者。而且重点是,那些死者中,是谁、用什么方法将生者拉入死亡?但目前因为八田皓吉的出身不明,与红司交往的流氓也还没查出来,导致被害者名单目前还不齐全,进而无法解明这个问题。所以,虽然辛苦,我仍希望你能再深入调查些。”

“这就是牟礼田所说的死者的怨孽吗?”亚利夫蹙紧眉头,“虽然我不知道牟礼田这个人在想什么,但我认为他太爱幻想了,当然,你们会是很相配的夫妻……我问过苍司是否与牟礼田俊夫很熟,结果他竟然相当惊讶,还一脸不可置信地问我怎么认识牟礼田,所以我稍微提了些你的事。我承认牟礼田的脑筋很聪明,但他在巴黎做什么?”

“他从事广播与报纸相关的工作,在欧洲总局帮忙——他做什么不重要,亚利夏,你在冰沼家受欢迎吗?昨晚知道的资讯实在太少,如果可以常去……”

“那倒是没问题。”亚利夫显得相当有自信,“苍司似乎缺少谈话对象,经常寂寞得想哭。他很认真地对我说,希望我每天都可以去。”

“太好了,那你能想办法帮我问清楚八田皓吉与那个流氓的背景吗?在你调查活着的人时,我会查清楚那些已故的人,然后告诉你一切。老实说,我这边只剩一个死于广岛原子弹爆炸的朱实还没查清楚。亚利夏,我想你也发现了,我在‘阿拉比克’只是装糊涂,实际上,我对冰沼家的关心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了。这是我大展身手的最佳机会,说得夸张点,这一个月来,不论睡着或醒着,我脑子里想的都是冰沼家的事,所以,拜托你一定要帮我。”

“一有任何消息,我会向你报告。我改变想法了,我会做出不逊于华生的详细纪录的。”亚利夫苦笑回答。

四、五天后,亚利夫果然照约定前来向久生报告,并模仿八田皓吉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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