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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对方这么想带走“绿司”,可见藤木田老人的推理有一半正确,但圭子能够乖乖放手,同时绿司也可以顺利受到抚养长大,对冰沼家来说,未免也太过完美了,以橙二郎生前的所作所为而论,实在令人难以理解。
阿蓝与藤木田老人似乎也赞成亚利夫的质疑。像是制止二人一般,苍司缓缓说道:“所谓恶性眼疾,是什么样的毛病?”
“呃……”皓吉显得有些犹豫,压低了声调,“绿司的眼睛入夜后会像猫一样发光。”
“眼睛发光?”
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惊呼出声。真有这种婴儿眼珠像《密威治的怪人》(注:英国科幻小说家约翰·温德姆(John Wyndham,1903…1969)于一九五七年完成的作品。描述一英国乡村女子,因外星人使其怀孕产下小孩,结果子女的心理与情感都与常人相异,气氛令人不寒而栗。于一九六○年、一九九五年分别改编成电影《受诅咒的村落》与《准午前十时》)一书中描述的怪小孩一样发光的怪病吗?
皓吉点头,“因为有些恐怖,所以带去给医师看,医师说那是一种胶肿病,若不尽快割除,眼球会逐渐变硬,最后会变成像豌豆一样皱皱的绿色硬粒。”
这种病症的特征是,婴儿的眼球会硬得像干扁的豌豆,而且只留下刺眼的深绿色彩。在阴暗病房里有一双像萤火持续发光眼睛的绿司,对圭子而言的确就像恐怖的鬼小孩吧!而且又听说天生衰弱的体质无法动手术,只能暂时观察,对执着于绿宝石的橙二郎来说,绝对是残酷巨极的因果报应,所以绿司在他死后才病发,也算是一种救赎了。
“绿宝石如何我不清楚,但干扁豌豆的话,那就太可怕了。”皓吉继续刻薄地说。
其他人则没有反应。
苍司黯然开口,“连八田先生也这么说……”接着,他说出谁都预料不到的话。“如果这件事早说清楚,应该就不会有误会了。尤其必须在藤木田先生从新潟前来之前就说明,但叔叔却坚持不说……”他提醒似地接道,“要知道,叔叔这个人个性的确很怪,但绝对不可能想要取得绿宝石,所以再怎么说,也不会因为红司的阻扰而杀害红司。没错,他确实憎恨红司,不,应该说他是害怕红司而极力想避开争执……”
看见举座哗然,他晓谕似地接着说:“请各位仔细想想,洞爷丸事件之后不久,他自己的医院也烧毁,在相隔不久的时间内,他就遭遇了水火两大灾厄,内心会有什么样的感受呢?虽然在那之前,叔叔的确对我们家不怀好意,但也绝对因此而深深体会到冰沼家的罪孽因果。火灾发生后,叔叔立刻来找我商量,说他自己是医师,尽管对植物的知识只限于药草,仍旧很希望能够以某种形式继承哥哥紫司郎耗费一辈子对于色彩的研究,也算是对一向疏离的哥哥的一种回报。当时我并未深思,只对他说,婶婶不久就要临盆了,希望最好是生个儿子,无论将来能否成为植物学者,何不取名绿司?这样就可以让世上不可能存在的绿色花朵,永远地在冰沼家族谱上开花,对家父也是无上的慰藉。
我说的话似乎对叔叔是强烈的启示,当时他非常高兴,回答说,这样最好,这也是今后生存的价值。于是,在我的劝诱下,带着妻子一起来到目白。但是,不知内情的红司却非常不快,而且房间在二楼对怀孕的妻子也是一大负担,不得已才转到交情不错的院长经营的那家医院。
各位明白了吧?生下绿司对叔叔而言,乃是抱持着能否重振冰沼家的关键心境,问题是,目前还没有办法利用科技随心所欲生男生女,而且根据调查,胎儿的胎位也不佳,虽然没想到可能死产,但一向小心的叔叔却费尽心思找到了那对吉村夫妻。和吉村商量,表示若有任何万一,就要交换婴儿,并且当着我面前收养吉村的小孩,假冒生下的绿司。这一切我完全知情,只不过,我的想法是,既然如此地为冰沼家着想,应该……”
“但是,问题在于……”藤木田非常顾虑似地打岔,“这些我是第一次听到,只能说令人吃惊。然而,橙二郎真的是为了冰沼家设想而打算创造出绿司吗?会不会在他内心之中另有某种不良企图……”
“为了取得绿宝石吗?”苍司冷冷地打断藤木田老人的推理,“叔叔也说过,如果遭人这样误会也无所谓,在绿司诞生的悲痛心愿完成前,他什么都不想辩驳……要知道,我家不仅没有绿宝石,连我的钻石、红司的红宝石也没了。否则,战后的艰苦时期,在没有丝毫收入的情况下,又是如何熬过来的?珠宝全转移到美国去了。这件事,我虽然没告诉阿蓝和红司,但在很早以前就告诉过叔叔了,因此,请各位务必了解,绿司这个名字绝对不是为了绿宝石而取的。”
出乎意料之外,冰沼家不仅没有绿宝石,甚至任何一颗珠宝也没有。这点,日后查明完全属实。而橙二郎既然知道这件事,却仍将孩子命名绿司,只能认为,藤命田老人的论点确实没有意义。同时,事件的本质似乎应该彻底回头重新思考。
“结果,‘绿司’和那玫瑰一样,都是‘献给虚无的供物’。如叔叔所害怕的,吉村虽然生了儿子,圭子的小孩却胎死腹中。于是叔叔痛哭恳求吉村,请他暂时让小孩当作是自己的儿子,如果自己还能让妻子怀孕,下一胎绝对会还给他……叔叔让我清楚知道一切,却打算瞒着大家。他甚至开始沉迷于诡异的特殊占星术——将西洋占星术与中国命理学合而为一,很认真地相信绿司的主星是射手座的某颗星,经常受到红司的星座所左右。不过,阿蓝的星座很强势,只要能在阿蓝身旁就不会有问题。
想想也对,我也听说过,十二月出生的射手座,蓝宝石是幸运之石……反正,红司过世那天晚上,乃是对绿司最凶险的日子,也就是所谓的‘天中杀’,而‘天中杀’在法语中与‘虚无’同样意义。叔叔希望,在两人年、月、日都重叠的夜晚十点半至十点四十分,无论如何阿蓝都能够在身旁,否则婴儿的性命会有危险,所才会大声叫阿蓝上楼。后来可能自己觉得羞愧吧,也可能因为红司代替绿司死亡转而无法相信吧,他自己也说那种占星术完全是骗人的把戏……
所谓占星术究竟有多少真实性,我并不了解,重点在于,我家并无值得窃据的珠宝或遗产。洞爷丸事件之后,生活非常穷困也是事实。藤木田先生,你进行什么类似侦探游戏的行为是你的自由,可是,请你不要再把橙二郎叔叔称做是凶手了,他虽然个性拘谨、脾气像小孩,但称他是凶手也未免太可怜了。”
经过苍司这样补上最后一句话,不仅是藤木田老人,连亚利夫都愣住了,不由自主地重新回顾至目前为止所发生的事情。如此一来,红司与橙二郎的死亡真的只是病死和意外致死吗?戴着深色眼镜、雀斑麻脸的幕后人物之一的“吉村”,其实是有情有义的严谨人物。另外,尚未正式露面的“鸿巢玄次”,其实与红司忌讳的鞭笞痕迹毫无关系?虚构人物的虚构犯罪,还有虚构的侦探们所谓的“冰沼家杀人事件”,一开始根本就不存在!
仅管亚利夫有这样的反省检讨,吉村夫妻还是依照先前的约定收养了绿司,三个人一起返回故乡四国。圭子则拿到适当的金钱,从此与冰沼家毫无关联。而彻底溃败的名侦探藤木田老人,也结束长期的饭店生活返回新潟。
返回新潟时,亚利夫独自前去送行,但也不知藤木田的戏瘾到底多严重,只见他仍穿着与来时一样的白色福尔摩斯裤,就这样两人静静面对面坐着。
临开车前,藤木田老人如“爱丽丝梦游仙境”中纸衣绅士般弯曲着身体,喃喃说道:“不必担心我的事,不论谁说什么我都不在乎。但我想你最好也该收手了,就在这里买回家的车票,趁死人尚未继续繁殖之前。”
“可是,藤木田先生。”亚利夫不懂对方话中有话,严肃地说:“我总认为,冰沼家真的有些异样!红司与橙二郎难道只是毫无意义地就这样死了?或者……”
“笨蛋!冰沼家发生的绝对是斩铁截钉的杀人事件。只不过,我到最后为止仍旧无法了解,那种事件是否应该存在于这个人世间。”
就在发车铃声响起之际,藤木田老人的表情掠过一股难以言喻的寂寞阴影。
“但是,最后我还是要说,在‘阿拉比克’的推理竞赛中,你说的话最接近真相,这点绝对错不了。不久之后,你应该就会见到真正的制吒迦童子与不动明王!届时请替我致意,并且说我早就完全知道一切了。”
藤木田老人留下似乎很不甘心的这句话后,亚利夫慌忙跳下月台。
列车缓缓开始动了,眨眼间疾驰离去。自此之后,这个老人再也没出现在任何人面前。
“他到底来东京干嘛呢!”面对躺在双人沙发上、因感冒犹未痊愈而裹着毛毯的久生面前,亚利夫不得不这么说。
今天阿蓝也在一起,直接坐在地毯上,低头抱膝。
事件发生后也不知已是第几次的概略报告了,但久生总是发着高烧,只剩下眼睛闪闪发光,好不容易像提起镰刀般地将头从枕头上抬起,病奄奄地说道:“一切果然如我所说的吧!冰沼家还是发生了瓦斯杀人事件。”然后,感觉上仿佛立刻就要长篇大论,但紧接而来的却是剧烈的咳嗽,实在无法顺利开口说话。
经过一个星期的今天,她表示发烧已经退了,所以我们再次前来,但亚利夫内心非常寂寞,忍不住在想,继续如苍司说的进行“侦探游戏”是否有意义呢?
“先别管藤木田先生的事了,他终究是上两代光太郎的好友,应该不可能希望冰沼家会有不利或受损的结果。不过,事实上他才到达东京就与事件扯上关联,却又无法收拾残局,还造成了我们的困扰,所以顶多只能算是二流侦探吧……反正,不要再管他了!今天,我们就先来确定一项事情,亦即证明橙二郎绝对不会未关暖炉就上床。在那之前,我想请问阿蓝,你在事件发生后马上说‘那东西不应该出现在书房’之类的,究竟是什么东西?现在应该可以告诉我们了吧?”
久生的声音很温柔,但阿蓝还是沉溺于自己的思维中,茫然摇头。
“真是令人搞不懂……亚利夏,你说与那个奇妙的玩偶无关,但结果还是没发现它?”
“喔,发现是发现了,却牵扯到藤木田老人身上。虽然我只见到过那么一次,但苍司说那是老人从美国带回来送给他的礼物,非常宝贵,所以这次他转送给绿司……”
“是吗?算啦,那东西应该是没关系才是。我还是得问阿蓝一声。听说凶手带入某种东西,若是事实……”
“也只能这么认为了。”阿蓝好不容易开口。
“如此一来,表示凶手再度自由进出密闭的密室了。也好,假设这件事属实,那就算是橙二郎关掉暖炉就寝的直接证据……你说,凶手遗留下来的东西是什么?”
“凶器,这次事件的凶器。”阿蓝喃喃自语似地回答。
26 算术的问题
“凶器?”久生仍旧一脸困惑。
“凶器就是凶器,譬如短刀或手枪……”
“所以呀,到底是什么……”
“还需要问吗?如果叔叔是心脏被刺中致死,尸体一旁掉落沾血的短刀,那把短刀一定就是凶器吧?可是叔叔是被瓦斯杀害的。”
“你说什么?难道……”
“没错,凶手留下的凶器就是那个瓦斯暖炉。以平常就非常小心谨慎的叔叔而言,与其说他会忘记关掉瓦斯暖炉,还不如说他应该不会在卧室里使用瓦斯暖炉来得自然,不是吗?那个暖炉并非书房之物,本来是装设在隔壁的书库里,我只能认为是凶手将它拆下,带到书房。”他的语气坚定,但声调极端平静。“我也很少进入书房或书库,却知道这件事。你们也知道,红哥死亡的时候,叔叔曾经叫我,带我进入书房,而那天晚上,瓦斯龙头也套了橡胶盖,并未使用,只使用电暖炉。我说‘只开电暖炉太冷了’,他诡异地笑了笑,回答‘瓦斯太危险了’。但是,等他死后一看,书库的瓦斯龙头盖着橡胶盖,电暖炉也放在书库内,相反地,书房的瓦斯龙头却换装上瓦斯暖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当然,我完全未向警方提及。”
“请等一下。”一开始发楞的久生,仿佛终于回过神来僵硬地露出微笑,“橙二郎毕竟是这种人,应该会小心谨慎不去使用瓦斯暖炉才对,可是他的小心谨慎照理不是针对自己的过失,而是针对红司吧?而且若是真的担心,他早就找瓦斯行来封死龙头了。更何况,红司死后,他已经完全安心,觉得何必因此受寒,所以一定是自己换装书库的暖炉搬到书房吧!虽然不知道凶手是谁,但难道你认为是凶手抱着沉重的瓦斯暖炉潜入书房?而且是从内侧锁上的书房?那绝对是橙二郎自己做的。”
“苍哥也这么说。”阿蓝笑也不笑地说,“他说他也很在意,试着去检查书库瓦斯龙头的橡胶盖,尽管不是内行,无从得知是什么时候、谁换装上的,却绝对是叔叔所为。苍哥很生气地叫我不要胡说。可是,直到现在,我仍旧觉得是凶手所为。”
“嘿,我还以为是何等重大的发现呢!”久生缩缩脖子,“如果确定有谁能够用某种方法出入书房,那样的幻想倒是有趣,但别开玩笑了,阿蓝!在眼前已经有两个人遇害的关键时刻,请你务必振作起来……亚利夏也一样,被凶手利用,让凶手躲在背后偷笑。可是,你发现了任何线索吗?上次皓吉虽然说出怪话,但他不可能以那么巨大的身躯,亲自趁着打麻将之际,跑上二楼迅速执行杀人行动吧?更何况,橙二郎若是确实关掉了瓦斯暖炉,再怎么打开厨房的瓦斯总开关也没用吧!”
“话虽如此没错,所以不是他自己,而是由他暗中接应的某人潜入二楼。”
这是亚利夫最近一个星期来已经打消的想法,他自己也知道是无法成立的假设,却又是不得不说出口的疑问。皓吉真的是认为危险才关闭瓦斯总开关吗?难道不是正好相反的企图?而且,二点半他上洗手间时,为何会响起电话铃声?
“又是那个‘某人’?”她怜悯似地望着亚利夫,“你的坏习惯就是,只要遇上难题,就立刻找个凶手来。亚利夏,你写的备忘用纸给我看看,我会指出你观念错误的地方。”
久生把亚利夫曾经揉成一团、打算丢弃的备忘用纸摊开,指着说:“所谓皓吉有问题,应该就是这个吧!第五个四圈的二点半你去厨房,他马上跟着上洗手间,电话铃声同时响起。也就是说,你到厨房去,将事先关闭的瓦斯总开关打开,皓吉知道这件事,立刻以某种方法让电话铃响通知潜伏在二楼的‘某人’共犯,表示瓦斯已经放出来了,于是那家伙用某种方法潜入书房,悄悄打开瓦斯开关……亦即,八田皓吉之所以关闭瓦斯总开关,主要就是为了让你打开。”
“你的意思是,若我真的中人圈套成了凶手,这说法就成立吧?也就是说,事先关闭瓦斯总开关的人就是真凶。”
“或许吧!可是,他为何知道接下来你会去厨房?也可能是苍司忽然想要烧开水泡茶!那样的话,苍司马上会注意到是谁关闭总开关的,更可能为求慎重起见而叫醒橙二郎。如此一来,一切心机岂非白费?如果我是凶手,就绝对不会采用如此笨拙的方法。”
“以人数而论,接下来去厨房的人是我或藤木田的概率是百分之五十……”亚利夫辩驳道。
但是,久生不想听,迳自说道:“再说,电话铃声是给二楼的暗号又是怎么回事?因为皓吉确实进入了洗手间,只有在电话机旁才可能让电话发出铃声吧?”
“这诡计很简单。”亚利夫的声调稍显气势,“上次我问过电信局的人,对方说若想发出铃声,只要让铃声回路通上电流就行了,而那个电话机是以切换式的方式连接二楼,所以很简单。楼下的电话机旁有圆形把手开关,往左扳是通往二楼,往右扳是切换至楼下,只要先往左扳,再缠上细绳,自己进入洗手间拉动就行。把手往右扳切换的同时,电话机就发出铃声,细绳也会滑脱回到自己手上。只要看这张备忘用纸就知道,皓吉是在那之前进入洗手间,此时洗手间门发出轧轧声响,那是因为皓吉在拉动系在把手上的细绳。”
“亚利夫,我告诉你。”久生怜悯地说道,“我想问的不是这种会发出洗手间臭味的无聊诡计,而是凶手为何要刻意送暗号至二楼?不是这样吗,你所谓的‘某人’,也就是潜伏在二楼的共犯,虽然不知他是从哪儿潜入的,但绝对是可以自由进出上了锁的书房的神秘人物,对不对?既然如此,皓吉不就没必要那么辛苦拉动细绳、让房门轧轧出声,为的只是让电话机发出铃声?凶手随时都可以潜入,再加上橙二郎睡得很沉,根本没必要打开暖炉开关,只要踢掉瓦斯管线就行了。无论瓦斯是否稍后才泄露,因为你终究还是会打开瓦斯总开关。那么做,看起来不是更像意外死亡?明白了吧?他不必耐心等待瓦斯漏气,橙二郎更无利用电话机传送暗号的必要。”
亚利夫沉默不语。
久生予以最后一击,“就算皓吉是真凶,要故意塑造你与藤木田先生为台面上的凶手。也未免太自找麻烦了吧?如果他真的打算杀害橙二郎,应该没必要碰触厨房的瓦斯总开关、让自己受到怀疑吧?他只要置之不理,让瓦斯开着,既然二楼躲藏了精明的共犯,一切交给对方下手就够了。或者,亚利夏,你有什么特别的原因认定他是凶手?”
“当然不是,只不过我很不甘心必须怀疑每个人。”
“话虽如此没错,却也未免瞎猜过度了。再说,如果要怀疑,只从行凶手法去推断也毫无用处,我们还需要追究动机。动机总不可能是前一天在家族会议中,因为苍司突然表示要将目白的房子让给橙二郎,所以必须立即杀死他这样单纯吧?”
“你在查出的冰沼家历史中有何发现?所谓与皓吉有关的内幕又是如何?”亚利夫羞赧似地带着讽刺口吻。
久生神情严肃,仿佛正在回想过去的纪录。
“呃……根据光太郎的妹妹绫女所言,他是在光太郎死前不久才首度出现,至于为什么有所连系,并无清楚述及。当时他身材矮矮胖胖的,穿着学生服,模样相当可爱。因为时值冰沼家的全盛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