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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秦记-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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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若非是身经百战,他只怕会被吓死。试想一下,在如此凄寒无月的夜晚,经过了如斯激烈的厮杀,陡然发现对面出现了一个相同的自己,这的确是只有在神鬼世界里才会出现的一幕。

  格里并没有吓死,也没有因此而选择放弃,他只是突然感到了一种更让人害怕的恐惧,那就是扶沧海的出现或许是一个诱饵,引诱着自己一步一步地步入对方事先设计好的杀局之中。

  虽然这是一种未经证实的事情,但格里却深信不疑,他相信自己的直觉,知道自己的直觉很少出错。当他的眼神再次投向对面的自己时,他明白对方并非鬼神,而是一个戴着酷似自己面目的人皮面罩的人。

  此人一身的打扮与格里无异,仿佛两人自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般。他的身躯静立不动,如孤崖上遮挡风雨的苍松,目光如电,浑身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

  格里的心头微惊,不仅是因为此人所戴的人皮面具是一件完美无瑕的精品,每当格里看去时,总有一种对镜相视的感觉,更是因为此人的目光,那深沉如海、锋芒尽敛的目光中,似有质无形,不知不觉中,给人的内心施予强大的压力。

  “我很想知道,如果我不出手,你是否能挡得了格里这必杀一招?”来人突然笑了,这话却不是对格里所说,而是面向扶沧海。

  “我也很想知道,可是现在看来,这将是一件注定让你我遗憾的事情。”扶沧海长枪在手,也缓缓一笑道:“因为你出手了。”

  “我能不出手吗?”来人反问了一句。

  “不能,绝对不能,因为你已把我当作了朋友。”扶沧海一字一句地道,眼中突然绽放出异样的色彩。

  两人一问一答间,仿佛如浓烈的醇酒,透发出一种惺惺相惜的知己之情,弄得格里也禁不住在心里问着自己:“如果此人不出手,扶沧海是否一定就会死在自己的手上?”

  这已经成了他们之间心中的一个谜,一个永远无法解答的谜,事实上人生之中的许多事情都只有一个答案,就是已经发生的答案,从来就不会有第二条路让你选择。

  格里不再去猜想另外的结局,时间和环境上也不容许他再有分心,他很快就感觉到,来人应该比扶沧海更难对付,因为自此人现身以来,全场俱在他的杀气笼罩之下。

  何况此人身旁,还有一个扶沧海。

  他感到了自己此刻的处境实在可怕,但更可怕的是,就在他要提功以对时,一个如幽灵般的念头突然闪现在他的思维中:此人为何要打扮成自己?模仿别人,通常都只有两个目的:一是冒充别人,二是隐藏自己,绝对没有多少人会因为好玩而去花费如此之大的精力,但来人模仿得实在太像,从头到脚都是经过精心策划,这就说明,这是一个有预谋的模仿。

  对方如此花费心力,其目的当然是想将自己击杀,然后冒充自己的身分,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大庭广众面前。不过,这一切都需要一个前提,那就是自己必须死,否则一切都无从谈起。

  待格里终于想到了这个问题的关键时,他的眼眸陡然跳了一跳,因为来人已经出手了。

  留给双方的时间都已不多,扶沧海一方更是等待不起,以格里的身分,一旦失踪的时间太长,必然会引起注意,所以来人根本就没有犹豫,以他固有的方式出手了。

  刀,是一把锋芒毕露的刀,简简单单的随手而出,却如一道划过夜空的流星,在漫漫的虚空中留下玄奥无比的轨迹,是那般地清晰,又是那般地潇洒。只因这轻松惬意的一刀,陡然间缩短了虚空的距离,破开了格里布下的气势,然后照准格里那依然锋锐的霸王钹迎奔而去。

  这一刀看似闲散,似若无力,但行到一半,却有着一股意想不到的压力自刀锋上吞吐而出,构成慑人的青芒,似乎封锁了格里想要攻击的每一个角度。


《灭秦记》 第四卷 第二十章 刀枪合并

  第二十章刀枪合并

  格里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奇的色彩,对于这个人,格里的心理早有准备,认定此人的武功必在扶沧海之上,但当他看到这一刀时,还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只凭这一刀,他已经清晰地看到了来人所蕴含的无穷力量与惊人的机变,在这一刻间,他可以有两种选择。

  一种选择就是逃避,忍得一时之气,可以卷土重来,面对对手如斯霸烈的一刀,逃避或许是上上之策。

  可惜他是格里,是入世阁三大高手之一的格里,他不仅对自己的身手具有相当的自信,更受盛名之累,岂能在江湖后辈的面前选择逃避?所以他选择了第二条路,那就是——战!扶沧海微微一笑,明白格里会有如此选择,谋定而后动,事实上格里的行动与心理尽在他们的算计之中,是以他只是紧了紧自己手中的长枪,并未出手相帮。

  但饶是如此,有强敌在侧虎视眈眈,依然给格里的心里投下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他在无奈之下出手,一出手时,竟然是左右开弓!手拔霸王钹,旋动钹体,突然腾空,以一道优美绝伦的弧形向来敌包抄而去,并且不断地向内收紧,围圈相套,威势惊人。

  而他的右手却爆发出一股强猛的力道,带动弯刀如初弦之月漫射空中,正好迎向了对方咄咄逼人的那一刀。

  “噗……”刀与刀在空中相击,发出的不是清脆的金铁交鸣声,而是低沉回荡的闷音。

  来人退了一步,在刀身弹开的同时,突然跳向空中,拨开了气势如虹的霸王钹。身体一沉,借着旋动之力,刀锋再扬,搅动起一道道如漩涡般的刀势淹没过去。

  “好刀法!”格里忍不住惊呼一声,来人这一手连消带打,在时机的拿捏把握上几乎达到了炉火纯青之境。而更让格里心惊的是,他在化解敌招的同时,力道不消反增,简直骇人听闻。

  这种神奇的运气法门,格里曾经听人说过,却从未亲眼得见,以为这是虚谈。但是当他眼见为实时,又蓦然哀叹:“这世上怎地还真有这等功夫?”

  如果他知道对手是谁的话,也许就不会发出这种哀叹了。在这个世上,除了补天石异力具有如此神奇的运功法门之外,再也找不到第二家。

  他的对手,那当然是纪空手!也只有纪空手才能使出这般神鬼莫测的刀法。

  这本就是纪空手设下的一个局,其目的就是冒充格里进入登高厅。

  登龙图既在胡亥身上,外人要想得之,惟有靠近他才有机会。而堂堂大秦皇帝出宫,其戒备之严,根本不容任何人走入五丈范围,所以纪空手得图的惟一办法,只有进入登高厅,然后伺机而动。

  而他以一个厨子的身分,是很难有机会停留在登高厅的。不过幸亏丁衡死时,将其所创的一本“易形技”传给了他,从而他不但能容化万千,更能做到形态百变。而格里倒霉的是成为纪空手的锁定目标。

  纪空手之所以要选择格里,首先是因为格里与他的身形相近,而且其人沉默寡言,不喜多话。更重要的一点是,他通过韩信得悉了赵高的全盘计划,知道格里只有在夺魁之后才会带着韩信进入登高厅,这样就大大减少了他露面的机会,从而将暴露的可能性降至最低。

  当然,目标既定,还需有饵,而这个饵要又香又肥,才能钓住格里。这本来是一件很费脑筋的事情,但是正巧扶沧海出现了,又正巧来拜会五音先生,还正巧碰到了纪空手,有了这么多的巧合,扶沧海便凑巧做了这次钓鱼的饵。

  纪空手心存必杀之心,是以出手毫不留情,劲由刀出,如惊涛卷石,发出道道有形的声波,以刀芒为中心向外扩散,一时间笼罩了整个区域。

  格里弯刀出手,这才发现对方的劲气犹如一个无底的漩涡,从中产生出一股强大的牵引之力,正消蚀着自己不断催生的内劲。他心中微惊,陡然振臂扬刀,劲力顿呈弧形催出,减轻了这股怪异的吸力。

  但只是减轻而已,并未完全摆脱,饶是如此,纪空手还是感到了一阵莫名的心惊。

  这些日子以来,他凭着自己对武学的痴爱及悟性,不仅将补天石异力纳为己用,而且对心道修为的领悟大有体会,从而在武学上有了质的飞跃,进入到一代宗师的行列。可是当他与格里一经交手时,这才发现,这个世上的高手绝对不少,至少格里应算一个。事实上,格里能在仓促之间应变极速,单此一项,他纪空手便未必能比得了。

  不过先机在手,纪空手依然从容,踏出见空步,步步紧逼,离别刀漫空,更是刀刀相扣,丝毫不给对手喘息之机。虽然意态悠闲,但他随时提防着格里伺机反击。

  格里惟有退,退到三步之后,才发现纪空手的刀意带着牵引之力,以水漫城墙之势逼至他的气势之中。

  任何人都已看出,如果格里一成不变,最终必将败亡在纪空手的刀下,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呼……”格里明白这一点,是以早有计划,眼见离别刀幻如魅影般盖杀而至,他挥出弯刀,全力一格,然后顺势将弯刀脱手击出。

  刀锋自纪空手的脸颊滑过,其芒之寒,冷若寒冰,只要再正一分,就足以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不可磨灭的创口。

  纪空手惊出一身冷汗,不是因为这脱手扑来的弯刀,而是由身下飞旋而至的霸王钹。钹体虽已落地,但格里算到了它的位置,在弯刀出手的同时,用脚踢起霸王钹,照准纪空手的下盘旋斩而至。

  “嗡……”圆钵飞旋,如厉鬼尖啸,以无比疾速的速度扑杀而至,纪空手仓促之下,惟有连使数步见空步,这才堪堪化去这绝妙的一杀。

  但只是这一瞬间,场上形势顿时突变。格里接过霸王钹,陡然发力,钵锋凛凛,如暴风骤雨般展开了最严密的绝境反攻。

  纪空手以快制快,这才堪可封住对方迅猛的攻势,但饶是如此,在格里强大的气势压迫之下,迫得他步步向后退却。

  七步之后,只距伫立不动的扶沧海还剩一丈距离。一丈之距,对用刀之人来说,也许很长,但对使枪之人却是正好。

  格里相信纪空手的退却一半是真,一半是假,其真正的目的,也许是想引着自己步入他们事先设计的圈套,是以他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暗自提防。

  就在这时,纪空手的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的重心向后一跌。

  格里没有想到纪空手会用如此幼稚的手法来勾引自己上当,可是当他一眼望向毫无动作的扶沧海时,给他的第一直感就是纪空手的这一滑不是虚招,也许是天意使然,让他露出了这偌大的破绽。

  这是机会,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强如格里者,又怎会错失这种良机?“呼……”霸王钹一旋之下,劲力蓦然从掌心爆发,强大的气劲奔涌而出,如惊涛骇浪般涌向纪空手。

  如此狂烈的气势,有谁能挡?纪空手的身形有若断线的风筝般向后飞射,不是跌飞,而是以惊人的速度倒射。

  格里一旦出手,这才发觉有异。出手的劲力如山洪飞泻,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暗叫一声“不好”,就在这时,一杆丈二长枪振入虚空,幻化成千百道枪影,逼射而来。

  他及时收势,赶在枪影逼来之前护住了身形,枪影如梦如幻,似铺天盖地的大网般遮住了他的视线,不过他夷然不惧,依然可以凭着自己的感官来洞察虚空中的变化。

  他有破去扶沧海枪招的实力,也有这个自信。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这千幻万化中寻找到枪影的中心。

  他早在与扶沧海交手之时,就已经发现了扶沧海的枪影中心看似最强,实则最弱,只要自己放手一击,必然可以置他于死地。

  他如愿以偿地找到了枪影中心,而且也照事先想好的那般破釜沉舟,挥钹击出,但扶沧海却没有倒下。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却真实存在着。格里的猜度也精准无比,但却事与愿违,这一切的缘由只因为在枪影的中心处,还有一把刀,一把飞刀!△△△△△△△△△赵高所言的如果都是事实的话,那么这实在是太恐怖了。以五大豪阀的实力,只要有任何两门联手,都足以翻云覆雨,改变江湖的历史。

  听香榭与知音亭一样,数十年来少有人走动江湖,是以名声虽在,却如传说中的故事存在于人们的脑海,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被人淡忘。

  如果当今五大豪门中有一大势力与流云斋联手,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卫三公子的问天楼,但是卫、楚乃世仇宿敌,其深仇大恨不易消弥,纵然在利益之上暂时苟合,只怕亦非长久之计。

  赵高沉吟半晌,终是没有确切的答案,只能将目光投注在五音先生的脸上。

  “依我看来,无论是听香榭,还是问天楼,都不可能与项羽的流云斋联手争霸天下。”五音先生缓缓分析道:“如果五大豪门之间真的能够相互兼容,江湖早已一统,又何来这四分五裂?”

  赵高顿时释然,松了一口大气道:“可是如果刘邦背后确有五大豪阀的人支持,那岂非与流云斋联手无异?”

  “非也!”五音先生淡淡笑道:“我可以断定,项羽绝对不知道刘邦的真实背景,而刘邦依附在项羽军中,也只是权宜之计,时势一到,自然会翻脸成敌!”

  “这么说来,刘邦在暗,项羽在明,这刘邦岂非更为可怕?”赵高似有所悟地道。

  “行军打仗,项羽远胜刘邦,但说到知人善任,礼贤下士,深谋远虑,谋略算人,项羽似又差了一节。据我所知,刘邦自起兵以来,借七帮势力,门下已有众多奇能异士,又收各方谋士,吸纳各路英豪为己用,比之项羽,他虽只拥兵十万,但各个都是精兵良将,以一挡十,其勇锐不可挡。是以赵相对于武关一战,千万不要轻敌。”五音先生出于对大秦王朝的存亡着想,不由又委婉地劝谏赵高,希望他能以大局为重,放弃个人恩怨问题。

  赵高沉吟半晌,轻叹一声道:“我又何尝不想立时带兵东进,拒敌于武关之外?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五音先生闻言,知道赵高心意已决,只得不再说话。从内心来说,无论是赵高占到上风,还是胡亥把握局势,都对他没有利害关系,他只希望双方在动手之前,纪空手能够成功盗得登龙图,令赵高有所忌惮,这样一来他也就算对得起先祖遗训了,只要自己这方不插手双方之争,相信任谁也不敢与之公然为敌。

  他的目光在厅中众人的脸上搜寻良久,却始终看不出何人才是纪空手所扮。他已算定,纪空手惟一能接近胡亥的地方,只有登高厅。以他的眼力,只要纪空手在,他就不会看不出来。

  易容术自西周以来,已经开始流传于江湖,到春秋战国时期,已盛行一时,在制作工艺与化装技巧上有了质的提高。丁衡既有盗神之名,那对易容术当然也就了解得非常透彻,是以他所拥有的易容绝技,已经具有了非常高深的水平。

  但无论是多么精湛的易容术,它所能产生的效果最多只能是仿真逼真,而绝对不能达到完美无缺的地步。再说以五音先生这等行家,只要用心,是不可能被纪空手蒙蔽过去的。

  “我能看出来,赵高必定也能看出破绽,纪空手肯定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不会这么快出现在众人眼前。”五音先生寻思着纪空手的心思,差点哑然失笑,不经意地看了看身边的红颜,却见她的脸上虽是笑意盈盈,却还是掩饰不了她对纪空手的牵挂之情。

  “女儿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了。”五音先生微微一笑,在心中念叨着。他中年丧妻,未再续弦,把红颜当作掌上明珠般抚养成人,算是了却自己对爱妻的一番相思之情。他之所以多年绝足江湖,固然与他淡泊的心性有关,但更多的却是为了思妻育女的赎罪心态。

  他少年仗剑江湖,快意恩仇,敢作敢为,博得了响亮的名声,并娶得当时武林第一美人——南海长枪世家的扶海棠为妻,次年即得一女。面对美满姻缘,又是英雄美人的绝配,按理说五音先生应该知足,可是他抱着争霸江湖的雄心壮志,足迹遍布大江南北,依然不懈拼搏。直到终有一日爱妻病故,他痛心之余,方才醒悟自己亏欠爱妻实在太多,面壁七日之后,遂将雄心收敛,归隐林泉,把自己对亡妻的一腔挚爱全部倾注在爱女的身上,再也不问江湖俗事。

  此次咸阳之行,若非碍于先祖遗训,五音先生绝不会出川半步。后来又得知纪空手人在咸阳路上,心系半子之情,也想见识一下,遂率众北上。照理说他未说动胡亥随他入川,已是尽了心力,可以撒手不管了,但他既要纪空手出手盗图,倘若有失,必生祸患,于是他不得不前来为纪空手保驾护航。这样一来,纵然纪空手失手,大不了他与赵高、胡亥扯破脸皮,也可拼个全身而退。

  想到纪空手,他不由自主地在嘴角处泛出了一丝笑意,仿佛又看到了从前的自己。这是一位武学奇才,机缘巧合已是一奇,见识机断亦是不凡,难得的是他重情重义,真正具有男儿本色,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他知音亭的小公主。

  就在此时,门官悠长响亮的唱喏又起:“接驾!”

  《灭秦记》卷四终


《灭秦记》 第五卷 第一章 九五至尊

  第一章九五至尊

  咸阳城,赵相府。府内鼓乐声喧天而起,满场之人纷纷下跪迎驾!赵高与五音先生率众迎出,但见在数百名御前卫士的开道下,红毯铺地,香花遍散,大秦二世皇帝胡亥在一帮高手环卫之下步入相府大门。

  韩信人在高处,虽俯跪却不碍视线,只见昂首阔步而来的胡亥年约三旬,身材适度,并无酒色淘空之虚态,皮肤白皙,脸容苍白,看似软弱无力,但眼芒神光慑人,自有一股不凡气概。

  “王者就是王者。”韩信心中惊道,他只看了一眼,已为胡亥身上透发出来的傲视天下的霸气所震慑。毕竟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九五之尊的君王,难免在心中有些惊慌。

  不过这种惊慌一闪即没,很快就被韩信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审时度势时具备的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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