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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云台城（）
连日赶路，除了中途稍作停留治疗丹青先生的脸之外，剩下的时间就再没有什么耽搁了，如此一来，三人只花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便终于赶到了云台城。
与东都洛阳的景致完全不同，虽然仍是地处西北，但云台风光却已有了几分南方水乡的味道，不管是檐牙高啄的精致楼阁，又或是拱桥林立的城中水道都完全不像是北方特有的风景，身在此处当真是恍如隔世。
“丹青先生，这瀚海文会是在云台城中举行吗？”
“哈哈自然不是，书山气度，小小的云台城怎么可能容纳，不过要去瀚海文会，这云台城却也是非来不可。”
绘丹青的话只说了一半，但燕孤鸣和霁风月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
想想也是，虽然燕孤鸣对于瀚海书山这个组织还是首次听闻，但按之前丹青先生的描述，其在三教之中的地位想来应该相当崇高，声名不显也不过是因为久不出世罢了，所以既然是由瀚海书山组织的文会，三教相关者必定蜂拥而至，到时候这瀚海文会岂不是鱼龙混杂规模难以控制了吗？
所以很显然，想要参加这次的瀚海文会必定要满足什么条件。
“丹青先生，难道我们来这儿还不算特别来宾，没有请柬？”
“这嘛请柬自然是有的。”
绘丹青微微一笑，然后从怀中拿出了一枚隐隐闪烁红色光华的灵石。
“南红珠？”
燕孤鸣脱口而出，随后更是对着瀚海学会愈加感兴趣须知道，这南红珠可是铸造兵刃盔甲的稀有材料，虽说单论价值确实比不上绝龙骨、碧玺等稀世珍宝，但就这么一小颗南红珠的价值对于普通铸匠来说也是极难得的珍品了。
瀚海书山竟然直接用这东西当做请柬，的确气魄不小。
“哈哈，小友果然见识不凡，这南红珠经过瀚海学府中能工巧匠的特殊处理，每一颗都是独一无二，待文会开始之前受邀者皆可凭此物进入会场，是为拥有一席之地。”
说到这儿，绘丹青的眼中多了几分狡猾，他颇有些玩味的瞧了燕孤鸣一眼，又把手中的南红珠在他面前晃了晃。
“丹青先生你不会是想告诉我，这一枚南红珠只能让一人进入文会吧”
“没错没错，小友果然独具慧眼洞察先机啊！”
老实讲，看着绘丹青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燕孤鸣差点儿忍不住往他脸上擂上两拳！
他们千里迢迢赶到这里，最后竟然连门票都没准备好，发生这种事情燕孤鸣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一定是丹青先生对自己先前没有帮他及时解毒的报复！
“丹青先生，不必卖关子了你就直接说还有什么其他办法也能进入文会，或者搞到特制的南红珠吧。”燕孤鸣顿了顿，然后又有些不确定的开口“总不见得让我从其他与会者手里抢吧？”
“抢倒也不是不行啊据传瀚海文会一向只认信物不认人呢”
“先生”
“哈哈，不开玩笑了，其实瀚海文会原本就是为了给三教之中的年轻人一个自我展示的舞台，所以基本上文会之中不会有老一辈的高手参与，而是由年轻人品文论道，又或是武上争锋。”
“不是文会吗？还要论武？”
“三教原也是武林门派，儒家言“不立危墙”，佛家言“金刚伏魔”，道家亦言“合道铲妖佞”，既然身处江湖之中，又能屹立千年不倒，怎可没有一技傍身呢？”
“也对先生的意思，可是这入会资格也分文武两门？”
“不错！不论何门何派，瀚海书山早已放出话来，只要能通过文试、武考其中一项，又是而立之年以下的江湖俊彦，不论是谁都有资格参加瀚海文会！”
“也就是说参加此次文会的全都是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人？”
“也不全是由瀚海书山包括三教内部推荐的人选中也有一些年轻后辈超过这个年龄限制，不过也和你们算是一辈人吧。”
原来如此不管在哪里，对自己人总归还是有些优待的啊。
燕孤鸣微微一笑，对于这种安排其实也并非不能理解武道无常，修炼的越是精深的武者寿数便越是绵长，有些天赋异禀的武者闭馆数十载突破生死极限也是寻常之事，所以对武人而言，有时候的确不能单纯以年龄辨别强弱。
不过，这对燕孤鸣而言也没什么区别就是了
一来，从小到大，他身边的同龄人就没几个能以平常人的目光检视大师姐、二师姐不过比他大几岁而已，但一身功力，江湖上许多修炼到须发皆白的门主、堂主也未必能够达到，就算是他自己，能在如此年纪晋升到造化境也已经可以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天才了。
二来，既然知道了参加文会的方法有两种，生性不喜与人拼斗的燕孤鸣也没必要一定要选“武考”这条路，以他的估计，就算瀚海书山发出的文试考题是要写篇八股文，他也能让那些考官们知道，号称十项全能的自己可还从来没在学问上被别人难住！
“先生，那请问文试、武考，又分别是在哪里报名，哪里测验，由谁为考官呢？”
“文试的地点是在云台城西南的天香阁，至于武考则是在东北边的登云擂，两处考场的考官都是瀚海书山亲自委派，不存在徇私偏袒的可能，这点你大可放心啦。”
说着，绘丹青将南红珠收了回去，又颇有兴趣的瞧了眼燕孤鸣以他对这个逍遥派老小的了解，即使武考的确有很大把握能够晋级，这家伙恐怕也不会考虑，而说到文试嘛
“小友，以你的才学恐怕比起真正的大家也不差太多，这一枚请柬想来你是拿定了？”
“先生过誉了。”
面对凑近过来的绘丹青，燕孤鸣微笑还礼，一派悠然。
“不论结果如何，孤鸣自然都会努力争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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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守门人（）
瀚海文会还有一段日子才会开幕，而有关上古秘宝的事情又没有头绪可言，绘丹青和霁风月左右无事，也就陪着燕孤鸣先去往“天香阁”，接受瀚海文会文试的考核。
绕过几条水道，行不多远，娟秀华丽的天香阁便出现在三人的面前，或许因为此地原本就是云台城中最有名的胜地之一，此回恰逢瀚海书山设立考场，不管是否牵扯其中，武林道上最会凑热闹的闲人们早早便挤到了这附近当然了，比起“登云擂”武考的盛况，此地因为还有不少书生围观气氛并没有那么热烈，无数人殷殷期盼的目光更多还是放在了那扇紧闭的大门以及守门的白须老者身上。
如之前所言，瀚海书山的存在在西武林并非是人尽皆知之事，但就算是最普通的江湖客不用多高的眼力也绝对能看出这位老人的不凡
当然，这并不是说老者在穿着打扮上有什么特异，实际上一身普通文士白袍的他仅从相貌上来说最多比普通的老者更加精神矍铄一些，健朗一些罢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而真正让人感觉到不凡的，是他在无形之间散发出的那种气场。
是的，并不是什么确切的比如真气气场之类能可清晰分辨的东西，这种气场通常只和身处的地位又或眼界的高低有关老者站在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但天香阁内外却自动为他清理出一片无人的空间，连那些平日里肆无忌惮的江湖亡命徒也只能远远观望，丝毫不敢越雷池一步。
“这倒是有趣”
在燕孤鸣看来，在正式开始文试之前，这名老者的存在首先便是给挑战者的第一道考验，尽管他守护的关卡并不什么龙潭虎穴，但正因为毫无提示，反而成了最难跨越的麻烦。
如此考虑的燕孤鸣遵从着一贯谋定后动的策略，并没有冒冒失失的上前试探，反而就这么站在远处，默默观察老者的举动。
看得再仔细些，着装普通的神秘老人身上果然还是有不少蛛丝马迹。
最明显者，莫过于配在他左边腰带上的奇形腰坠那仿佛有许多块木条拼接而成的坠子或许看上去不如金玉名贵，但纵然是外行人也能瞧出这的确是件精巧的玩物。当然，可如果说到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处，那又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除此之外，老者的袖口还隐约沾着一些古怪的青黑色斑点，虽然颜色并不很深，但在白底的长袖衬托下，还是很容易就会被发觉。
“原来如此丹青先生看来这瀚海文会，果然非同一般呢！”
“这还用说，能来才加文会可算是天下儒士的愿望，所以决定人选的试炼又怎会普通呢？”
“这些一会儿再说，先生，不知可否借手中妙笔一用。”
“奥？小友是有头绪了？”
“算是吧当然除此之外，还得麻烦师姐给我去找块三尺见方的画纸以及一些参莲墨来。”
“师弟你要画画？”
霁风月不解其意，但燕孤鸣却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不画画，怎么能进得了这天香阁呢？”
解脱境高手的办事效率向来不低，再者燕孤鸣要的也不是什么稀罕的玩意儿，很快，大师姐就帮他把东西全都找齐，带回了天香阁前就这么会儿功夫，燕孤鸣几人之间的谈话以及古怪的举动也引起了周围其他人的注意，熙熙攘攘的人潮顿时向他们这边围拢过来，似乎都想看看这面相俊秀的少年到底要玩儿什么花样。
“师弟，这些可以吗？”
“多谢师姐，如此便可以了。”
“哈哈，当真是有趣，小友既然你要挥毫泼墨，那我就为你端砚展卷吧！”
一语毕，丹青先生挥手一横，原本柔弱无物的宣纸顿时在他手臂上铺开，甚至就连悬空的部分也好像被放在木台上一样，整整齐齐不见丝毫褶皱。
同时，绘丹青空下的另一只手也把买回来的画砚端平，轻轻递到了燕孤鸣的面前另一边，霁风月也心领神会，微笑伸手开始帮师弟研墨。
“有劳先生和师姐了。”
谢过一声，燕孤鸣随即将手中的丹青妙笔浸入“参莲墨”之中，随后当着众人面前，燕某人更是丝毫没有怯场的意思，提笔挥毫，立时在三尺见方的画纸上尽展绝顶画技！而在场的众人也有幸见证这堪称艺术的绝技。
明明只是一人一笔，但随着燕孤鸣手指手腕的牵动，笔下却犹如神迹一般渐渐渲染出栩栩如生的画卷！
只见一片风雪之中，孑然独立的老者立于峰峦绝顶，所远眺着，却又是更远处参入云天的高山，老者的眼中又欣喜亦有沉稳，但更多的却是对于远处高峰的期许或许下一刻他就要凭虚再起，登上那更高更遥远的山峰！
不过，这总归只是众人的猜测罢了，因为不觉之间，燕孤鸣竟然已经停笔，这幅让观者身临其境的水墨画也就此成了永恒的定格。
“好好厉害！”
“这少年究竟是什么人物？这般神奇的图画，就是画圣亲临也不外如是了吧？”
“啧啧，他才多大啊，我要是有这本事，光靠卖画也吃喝不愁了”
“去去去，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没出息。”
周围的人群议论不决，而作为混乱的制造者，燕孤鸣却没有一点儿情绪的波动。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自家人知自家事，天赋过人的燕孤鸣“浪费”了整整十年时间在各种各样杂学上，而在系统的帮助下，他所取得的成就大都是普通人一生也无法企及的高度。
而单就绘画来说，虽然不算他最感兴趣的项目，但好歹也把能力值一口气堆到了99不说画技，画工这些基础的东西，就算是笔下之画的意境、氛围的营造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他也能轻而易举的做到最佳既如此，区区一副水墨画又有什么好惊奇的呢？
转身间，燕孤鸣轻轻挥手，微热的内劲顿时将还未干透的墨迹烤干，接着又把手中之笔还给了丹青先生，只是拿起这幅刚刚完成的佳作向守门的老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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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绝情！（）
“晚辈燕孤鸣见过前辈手涂望山图一副，不知可能入得前辈法眼？”
行礼，推手，燕孤鸣把刚刚完成的水墨画推到了老者的面前，一开口顿时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诚然，这幅画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精品，只是仅仅送上一副好画就能获取进入天香阁的资格吗？
“这位少侠的画确实是佳品，但老朽并非喜好丹青之人，这幅画还请少侠收回去吧。”
“奥？如此倒是在下冒昧了，只是不知前辈既然不喜丹青，为何袍袖之间却沾着不少画客常用的参莲墨，甚至举止之间也多显画宗风范呢？”
燕孤鸣顿了顿，又探手指向了老人腰间那古怪的吊坠。
“请恕晚辈失礼。”一声告罪，只见少年伸手便在那坠子上轻点几下，随后精密镶嵌的木条顿时开始变化，在一阵机关响动之后，原本外形古怪的腰坠向两边分开露出毛须的部分，而向后伸展的其他结构则渐渐组合成细长的笔杆，不一会儿，一支画笔的形象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这样精巧的机关设置让在场的众人无不大开眼界，甚至就连守门的老者也露出一抹欣赏的微笑。
须知道这支机关笔亦是出自瀚海书山中机关能人之手，燕孤鸣能够一眼便看破其中设计，足以证明他在机关术上的造诣也已经相当惊人，除此之外，还要再加上他之前就展示过的画技，甚至还有那敏锐的洞察力，这样的人才即使是再严厉的守门人也不能再有什么不满了。
不过真要说起来，燕孤鸣所掌握的机关术成就恐怕比老人最大胆的设想还要更加高深就是了不客气的说，作为燕孤鸣最感兴趣的几项杂艺之一，早早把机关术练到99的少年时不时还会琢磨一些新的突破，时至今日，莫说是一般的机关傀儡师，就是把他放到墨家，鲁班神斧门这样的地方那也绝对算是排的上号的机关高手了。
“我观前辈随身带着画笔才忍不住有此猜测，若有疏漏之处还请前辈海涵。”
“哈哈！很好，很好！”老者大笑，顺手接过了燕孤鸣递来的画卷，而同时也轻轻挥手，一道无形之气顿时将天香阁紧闭的大门吹开
“燕少侠请进吧！”
“多谢前辈抬爱。”
燕孤鸣再次拱手行礼，又给了身后的大师姐一个安心的眼神，这才终于迈步跨入了天香阁内当然了，就算燕少侠再怎么神机妙算也不可能知道，在他用一幅画成功打动神秘老者进入天香阁之后又有多少愚蠢之辈都拿来珍藏的名画只求能够踏进天香阁的大门。
相比起外面的嘈杂喧哗，天香阁内部却是尤为清净。
按道理来说，作为云台城的风景名胜，即使此时是被瀚海书山包场，阁中总该有些古玩字画供人欣赏才对，但广大的一楼却是空空荡荡，只有四五张桌子分散在楼梯两边，总共也没看见几个人影。
初来乍到的燕孤鸣不好逾越，抱着既然是考验，总该有个人章程的念头，他挑了左手边第二张桌子坐下，然后默默观察场内的情况。
坐在他前面那一桌的是一位面如冠玉，文质彬彬的年轻公子，手执折扇的他但从相貌上看比燕少侠更具风流气度，简直好似从画里走出的璧人，更难的是那时常挂在嘴角的迷人微笑简直叫人挑不出一点儿瑕疵。
似乎是感觉到燕孤鸣的目光，他也看向燕少侠这边的方向，然后稍稍点头示意，算是见了一礼，而燕孤鸣对他的感官也不错，因而也还了一礼，随后又把目光移到了右边。
右边的三张桌子只坐了两个人，比较靠近门口的那张桌子边，白发锦袍的年轻人把几张椅子拼在了一起，斜靠着身子的他手中握着长长的烟斗，有一下没一下的放进嘴里轻嘬，吞云吐雾之间，几乎叫人看不清他的面貌不过刚刚进门的时候，燕孤鸣很明显的感觉到，对方把自己这个后来者从上到下扫过了一遍，之后才又恢复了那副懒散的模样，想来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不过要说古怪这两人都比不上坐在右手边第一张桌子旁的老者。
按说，身在此地都该是准备接受文试考验的候选人依照瀚海书山定下的规矩，能参加考验的都该是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俊彦，可眼前这位却束着一头黑白斑驳的长发，半长的胡须烙在清瘦却粗糙的脸颊上，怎么看都该是年过古稀的前辈，起码绝不是符合规则的年轻人才对！
难道是修炼了什么会让容貌大变的武功？
类似的念头只在燕孤鸣脑中闪过一瞬，然后就被迅速排除就算是有系统相助，燕孤鸣也没有一眼看穿他人修为的本事，但多年江湖历练，他从小更是在逍遥谷长大，对于眼前之人的功力多少还是有个把握。
就好像之前在黑店遇到的山西一窟鬼和女贼柳飞燕，燕孤鸣虽不敢说十拿九稳吃准对方的境界，但大概是个什么实力总还是可以锁定的同样的情况，自然也通用于眼下的环境。
在他们三人中，青年文士和那个吞云吐雾的家伙燕孤鸣都能察觉出个大概如果没有意外，这两人与自己一样都是造化境的修为，具体来说，吞云吐雾的神棍似乎功力还要略微超过他和文士一筹。
但当燕孤鸣把目光移到那个老者身上，那明显刻意收敛却依然锐气令人的剑气简直让人心惊！
毫不客气地说，燕孤鸣可以断定，若在场连他自己在内的四人动起手来，恐怕只要一个眨眼，这个恐怖之极的老者就能取下他们三人的性命！
解脱？
不！这绝对是先天级别的高手！
如此考虑的燕孤鸣下意识地移开了目光，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了那个老人横放在桌上的佩剑
黑色的剑鞘，黑色的剑格，通体看不出什么特异的黑剑却在剑柄上刻下了两个字
绝情！
第五十五章、老剑客（）
绝情剑！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