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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宝裕失声道:“是有甚么灵魂在和她沟通,就像,就像……”
我接上去道:“就像陈长青和我们沟通一样。”
白素道:“那是可能之一,还有许多别的可能。”
我道:“例如 ”
白素道:“人耳可以听到的声音,介乎二十和二万赫兹之间,高于二万赫兹的高频音波,和低于二十赫兹的低频音波,人耳是听不到的。”
温宝裕抢著道:“有些动物,听觉范围比人广,可以听得到。”
白素不理会打击,又道:“可是人耳听不到的音波,尤其是低频音波,人脑却可以接收到,这就是‘感到’的声音,和‘听到’的声音不同。”
经白素如此一说,我们都明白了。
易琳立时道:“你的意思是,有人以低于二十赫兹的低频音波,不断在向我发出呼唤?”
白素道:“这也是可能之一 假定是这个可能,就可以使情形起点变化。”
易琳睁大了眼,我道:“回答呼唤,和它对话,问它问题。”
白素道:“对,它不是叫你离开死路,去走活路吗?你就问它,甚么是死路?活路又在哪里?如何从死路转到活路去?……等等,问它!”
易琳苦笑:“怎么问?大声叫?我又不能发出低频音波来。”
温宝裕一挥手:“想,用你的思想去问 下次,一听到呼唤,你就用你的思想去问。”
易琳的神情,很是犹豫。白素道:“正是如此,一来,这可以证明你听到的呼唤,确实是外来力量所发出;二来,也可以弄清楚呼唤的内容。”
易琳吸了一口气,温宝裕有点奇讶:“你在感到了这样的呼唤之后,难道从来也没有向它问过问题?”
易琳摇头:“没有 我每次都被这轰然的声音吓得六神无主,连想也没再想过。”
我道:“那再好不过。下一次再感到那呼唤,就立刻问问题,自然,也可以问他是甚么人。”
由于我们都说得很认真,所以易琳也认真起来,用力点了点头。
这一次的见面,就到此为止,如今我记述经过,也觉得看来平淡之极,平淡到了不值一记的程度。
但是,事情却有了意料之外的变化。
由于易琳说她每天都会听到同样的呼唤,所以我们预料她最多二十四小时内一定又会听到,会发问。是不是有变化,她会和我们联络的。
可是,等到第二天同样时分,易琳仍然没有和我们作任何联络。
我性子急,已觉得大是不对劲,连一向镇定的白素也频频皱眉,我开始找温宝裕,可是却也找不到他。
一直到晚上,温宝裕才来了电话,劈头第一句话就道:“易琳失踪了!”
我大喝一声:“怎么一回事,从详说来!”
温宝裕道:“没有人知道。我算是最后一个见过她的人,所以现在在警局,接受问话,很快就可以到你处来。”
我心知事情必有不寻常处,但也只好耐著性子等,约莫一小时后,温宝裕才气咻咻地赶了来,大声道:“事情怪绝。”
白素作了一个手势,不让我发问,因为她知道,我一问,温宝裕就乱,更不容易弄清事情的经过。
温宝裕喘了几口气:“易琳失踪了!”
我闷哼一声,以示不耐烦,因为我早知易琳失踪了。
温宝裕吸了一口气:“她……那是‘密室失踪’案。”
我呆了一呆:“甚么叫密室失踪案?只听说过密室谋杀案。”
温宝裕一挥手:“性质一样,易琳是在密室之中失踪的。”
我瞪著他,等他说下去。
刹那之间,我心念电转,但仍然难以设想究竟发生了甚么事。
若是有密室失踪,那么,首先要有一间密室。易琳住在学生宿舍,何来密室?
温宝裕接下来的话,倒立即解答了我这个疑问,他道:“易琳昨天离开这里之后,没有回学校宿舍,回到了家中,进了自己的卧室。”
他说到此处,顿了一顿,却介绍起易琳的家庭状况来:“易琳是家中独女,父亲是一位工程师,母亲在政府部门工作,职位颇高,是一个典型的知识份子上等家庭,居住环境很好。易琳有一个套房,相当宽敞,位于一座高地大厦的十九楼,背山面海,风景优美 ”
我听他说到这里,忍不住冷笑一声:“你可以改行去做地产经纪。”
白素却鼓励他:“照你的报事方法说下去。”
温宝裕道:“她回家时,父母都不在,只有一个佣人在。据佣人说,她一回家,就进了属于她的天地,把门关上,叫佣人别吵她。”
易琳很文静,自小喜欢独处,老是把自己关在她的那个小天地之中,一关就是老半天,老佣人是看著她长大的,自然也习以为常。
当时是下午四时左右,从时间上来看,易琳是离开了我家之后,就直接回家的,在路上,并没有时间去做别的事。
下午六时左右,易琳的母亲先回家,佣人向她说起了易琳回家来的情形。
不是学校假期,女儿突然回来,身为母亲的,自然知道有一些事情发生了。于是,她先去敲门,可是却没有回应。
她又打了一个电话进去,易琳有自己的专用电话,电话响了相当久 只有做母亲的,{奇}才有这个耐性,{书}等电话一直响而不挂上,{网}易母一再强调,这种情形以前也发生过,所以当时她并不很惊慌。
电话终于有人接听,易母才叫了一声,易琳就道:“妈,我要静一静,可不可以不吵我?”
易母抓紧时间回了一句:“我可以,可是你爸爸回来后,不知道他是不是可以。”
易母的话才一说完,易琳就挂上了电话。
易母叹了一声,女儿长大了,当然有她自己的想法,再也不是一个甚么都要依靠父母的小女孩了。
七时许,易父也回家,两人晚上有一个应酬。易父知道了女儿突然回家来,很是担心,也就拍了门。这一次,听到了易琳在房中大声回答:“请不要吵我!”
易父也大声道:“有甚么事,要和父母商量!”
易琳的回答是:“知道了。”
这易琳和她的父母,显然并不是无话不谈的,因为易父和易母根本不知道女儿一直感到有声音在耳际叫唤 易琳把这件事向同学说了,在同学之间qǐζǔü,甚至成了笑柄,可是她却没有向自己的父母说起过。
这是现代年轻人的通病,总以为父母不了解他们,却没有想到自己没有给父母机会去了解他们。
直到这时为止,易琳都不可以说不正常,但是易父和易母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不放心。他们决定取消晚上的应酬,留在家中。
这一决定,就使“密室失踪”成立了,因为若是他们离家,只有佣人一人,那么,易琳可能在佣人不觉时,离开了家。
但是易父易母也在家中,就绝无易琳离家而不被发觉的可能。
事实上,易琳非但未曾离家,更根本未曾离开过她的房间。
晚上十时,易父易母要就寝了,又去拍易琳的房门。这一次,拍了许久,却没有回音。
易父易母很是焦急,易母再打易琳的电话,也久久无人接听。
虽然他们很相信自己的女儿又乖又正常,不会做甚么傻事,但是目前的情形,也够令人吃惊的了。
易母又去拍门,声响极大,房中的人,绝无听不到之理。她一面拍门,一面已急得泪水急涌。
易父又惊又怒,大声喝道:“你再不出声,我们撞门进来了!”
他连叫了三声,仍然没有回音,易父惊怒的程度增加,用力撞门 要撞开一扇门,并不是容易的事。他动用了一柄凿子,一柄锤,花了十多分钟时间,才将房门撞了开来。
两夫妇冲进女儿的房中 那是一个套房,外间是一个书房兼起坐间,约有二十来平方公尺大,易琳不在。通向里间卧室的门虚掩著,两人急急走进去,也是二十平方公尺的房间中,并没有人。
两人一面大叫著,一面极自然地奔向浴室。
浴室中也没有人。
一时之间,作为父母的,恐怕没有甚么情景能令他们更吃惊的了。
易母双腿一软,坐倒在地,口中惨叫:“阿女快出来,别吓你爸妈,阿女快出来!”
易父比较镇定,飞快地里外找了一遍,并没有看到有人“躲起来”。
他的镇定功夫再好,这时也禁不住大叫了起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混乱之至,也没有必要细述,因为主要的是,易琳不见了。
而且,不多久,就发现不但是房门,而且所有的窗子也是关闭著的。也就是说,绝不可能是从窗子离去的。
等我和白素由温宝裕陪著,去见易琳的父母时,在场的还有一位朱警官,朱警官住在易家的楼下,是易琳父母首先想到要求助的人。
朱警官极热情地迎接我们,我向他问起了黄堂,因为这种“密室失踪”的怪事,正是黄堂管辖的范围。而且,我和黄堂还曾处理过相类似的失踪。那一次,在一个单位之中神奇消失了的一个人,是气体人,一切都记述在《运气》这个故事之中。
易琳当然不是气体人 若她是,我就不会记述她的故事,因为不重复记述相同内容的故事,是我的惯例。
朱警官一听到我提到黄堂,就肃然起敬,道:“黄主任有事出差去了,听说到巴哈马群岛去了。要是他在,和卫先生联手,一定很快就可以解开谜团。”
说话之间,已经进入了易琳的房间,朱警官道:“易先生下楼来找我,说是易琳不见了,他说未曾动过甚么,当我上来的时候,窗子紧闭,实在想不出人是如何离开房间的。”
我和白素迅速地察看了一下,窗子全都关著,也就是,如果人从窗子离去,不能在外面把窗关上。
我吸了一口气:“有些事看起来神秘之至,说穿了却不值一提,我的意思是,易琳会不会有可能趁你们不觉,溜了出去?”
我提出了这个可能,易琳父母为之愕然,齐声道:“不会,她要是溜出去,我们……一定知道。”
他们在说到“我们一定知道”时,却也不免略为有点犹豫。
我道:“老佣人一直在厨房的范围,你们两人也不可能一直守著门口,估计溜出去,只要十五秒时间,并非难以做到。”
易父叹了一声:“是有这个可能,但是又没有可能。因为我们在大门上装了防盗装置,我习惯如果不出夜街,就启动防盗设备 在那样的情形之下,门一打开,就会响警号 ”
他说到这里,我也看到了大门旁的防盗装置,我有点不是味道:“或许,你忘了。”
易父苦笑:“没有忘 我倒是忘了,在发现阿琳不见了之后,我就想到楼下去向朱警官求助,心中发急,打开大门,忘了先解除警号,以致警号大鸣,这连朱警官都听到的。”
我听到这里,无话可说,因为“易琳趁人不觉,偷溜出去”的可能,已完全不存在。
那么,易琳的“密室失踪”,就是一件神秘莫测的事情了。
温宝裕首先提出:“事情一定和她听到的那呼唤有关联。”
易琳父母愕然:“甚么呼唤?”
温宝裕把情形约略说了一遍,两人略带哭音:“这孩子,从来也没有向我们提起过。”
我沉声道:“感到有呼唤声,并不能使一个人消失 就算呼唤声把灵魂叫走了,人的身体,总还在的。”
易母张口结舌,易父也脸色发青,道:“卫先生,我们只是……平常人……请你用我们听得懂的语言和我们说话,别太深奥了。”
我不理会他,向白素道:“你的看法是 ”
白素道:“既然两件奇事都发生在她的身上,可以假定两者之间有联系。”
@奇@易母尖叫了起来:“我女儿到哪里去了?”
@书@温宝裕对付尖叫的妇人,经验老到,她忙道:“别著急,有许多可能。嗯,她可能上了天,也有可能入了地,她能飘然离开密室,真了不起,这也说明她不会有危险,你别著急。”
温宝裕的一番话,乱七八糟,甚么逻辑也没有,可是却偏偏大有镇静人心的作用,易母喘著气,不再尖叫。
温宝裕后来也承认: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些甚么,事实上,在那样的情形之下,也不知道说些甚么才好。
在易琳父母略为镇定下来时,朱警官道:“我们警方会倾全力侦查易小姐的下落,但老实说,再多的警力,也比不上卫先生和卫夫人两个。”
我忙道:“千万别那么说。”
易琳父母几乎要向我和白素跪下来哀求:“两位别客气,我们久知两位神通广大,请两位一定要把阿琳找回来。”
白素平静地道:“到现在为止,我们还一点头绪也没有,但我们一定尽力 能不能由我们开始调查,不要干涉我们的行动?”
易琳父母道:“当然可以。”
白素道:“那么,请让我们检查易琳的私人物件 她可能有一些物件留在学校的宿舍中,那要请朱警官去取,还有,朱警官,应该向她亲近的同学,作一个广泛的调查。”
朱警官大声道:“是,我立即进行!”
白素说做就做,开始在易琳的房间中搜索,找出许多易琳的物品,只是那些物品都是普通少女所拥有的。白素也问明白了,易琳并无记日记的习惯,她找出了十来卷录音带,交代易琳父母:“听一听这些录音带,看有甚么线索在。”
易琳父母领命而去,白素继续在寻找,我忍不住问:“你想发现甚么?”
白素道:“不知道 若这里是一幢古老的屋子,那我就希望发现一条秘密通道。”
我摊了摊手,表示要在这里发现甚么秘密通道,那是绝无可能之事。
白素拢了拢头发,忽然道:“你可觉得,这件事比我们经历过的任何事,都要虚无缥缈?”
我认真地考虑了白素的话,才道:“也不见得,还是有一些线索的。”
白素扬了扬眉,我道:“那神秘的呼唤,是一个主要的关键。”
白素苦笑:“她是听从了那召唤,走向活路去了?”
我正是这个意思,所以点了点头,但白素却摇头:“那太玄了。甚么地方是活路?她何以消失得连影儿也不见?她是如何离开的?”
我吸了一口气:“密室失踪,用平常的目光来看,自然离奇之至,但是用不平常的角度来看,却也平常。”
白素道:“时空转移?”
我道:“那是可能之一,也有可能是穿越固体的能力。”
四、守株待兔
一提到以不平常的角度来看,温宝裕就兴致勃勃,立时参加意见:“也有可能,她的身体化为无数微粒离开,在某一处又重新组合。”
白素笑道:“这样设想,对事情一无帮助。”
温宝裕道:“所以,除了设想之外,还要有行动 必然是有一些事发生在易琳的身上,她才会失踪,这里是失踪的现场 ”
他话还没有说完,我已经知道他想干甚么了,忙道:“不好,要是把你也弄失踪了,我们可难以向令堂交待。”
温宝裕道:“我不出马,谁出马?只怕没有事发生,要是有事情发生,那倒好了。”
我想说“当然不会有事情发生” 温宝裕想出来的办法,古已有之,叫做“守株待兔”,他希望发生在易琳身上的事,会重复发生。我不以为这种方法有效,自然也不会付诸实行。
但是温宝裕却坚持:“在没有办法的情形之下,笨办法也不失是一种办法,我要试一试,反正没有甚么损失。”
对于温宝裕这种处事精神,我倒很赞成,所以也没有再说甚么。
温宝裕向易琳父母说明了他的办法,易琳父母瞪大了眼:“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事可做了?”
温宝裕道:“是,只能这样。”
易母指著我的白素:“不是说他们两人神通广大,甚么样的事也难不倒他们吗?”
我不禁有气,反问道:“谁说的?”
温宝裕忙道:“我是这样介绍你的,不过,他们若是没办法,别人也不会有办法,事情要一步一步来 ”
温宝裕还没有讲完,易琳父母的神情,沮丧之至,走过一边,互相依靠著,坐了下来,低头不语。
温宝裕神情尴尬:“那我……就进房去了。”
易父挥了挥手,连话也懒得说了,白素柔声道:“我们会尽力把易琳找回来的。”
易母的精神状态看来已有点不正常,她喃喃地道:“尽力……尽力,每一个人都说尽力,可是阿琳在哪里?”
我本来想说几句,表示我们并无义务非把她的女儿找回来不可。她作为母亲,对女儿的了解也根本不够,易琳就未曾把自己奇异的感觉告诉她,现在她倒好,把一切全怪到了别人头上。
不过,我还没有开口,白素就拉了我一下,等到我们出了门口,她才道:“他们不见了女儿,已经够焦急的了,你怎好再去数说他们。”
我叹了一声:“他们本身也有缺点,看来,他们并不是很关心女儿!”
白素摇头:“父母也有父母的难处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这易琳,究竟到哪里去了呢?”
白素的这个问题,若是作假设,可以有几百种,但却没有一种假设有实际作用。
所以我没有出声,回到家之后,意外地,冷若冰在家中等我们,她一见我们就问:“听说易琳出事了?”
白素把情形告诉了她,冷若冰神情严肃,吸了一口气:“看来我判断错误了。”
我讶然望著她,她道:“一个患妄想症的人,不会消失在空气中,所以,在她身上,一定有不可思议的事发生,我判断错误了。”
白素道:“或许是由于我们的提议出事 我们提议她和那神秘的呼唤对话,或许是对话有了结果,她就被呼唤走了。”
白素的话,听来很令人震慑 若是易琳忽然死了,白素的说法反倒容易接受,因为可以解释为何易琳的灵魂被呼唤走了。可是,如今易琳却是整个人不见了踪影,这呼唤的力量,不是太匪夷所思了么?
冷若冰脸色一变:“那……那会是甚么力量?”
白素摇了摇头,我对白素的假设,虽然一点也说不上所以然,但基本上可以接受。因为,易琳不会无缘无故失踪,她的失踪,必然是由某一种力量所造成的。
所以,对冷若冰的问题,我有泛义的答案:“宇宙之间,充满了地球人无法了解的力量,其中的一种,忽然在地球上发生了作用,就形成了奇事 这种情形很多时会发生,并不因地球人不明白因由而不发生。”
冷若冰望著我:“经你探索而有结果的,也有不少。”
我感到很疲倦,摇了摇头:“太少了,我是地球人,知识、能力,甚至想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