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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定涛,你还真是可悲,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许别人做到吗?”
“云浅夏,你别想着再唬我。若是真的有暗卫跟来了,他们为何不急着将你救出去?”
“我就说你这人不聪明!你们这么多人,我的暗卫就算是出来,也不可能会躲得过这么多双手呀。”
皇甫定涛的脸色凝重了起来,静心屏气了好一会儿,也不曾感应到任何外人的气息,难道是他猜错了?
云浅夏刚刚只是在借着自己的话来诈自己?
可是怎么可能呢?
如果没有暗卫在,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怎么会有这么淡定冷静?
“启禀世子,穆流年到了。”
“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这一次,这位英明的穆世子,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是,世子。”
屋内的暗卫,一下子增加到了十几人,显然这是在防备穆流年的突然出手。
而事情也没有让皇甫定涛失望,果然,只有穆流年一个人来了。
皇甫定涛看着一脸无事人一般的穆流年,实在是想不通,这个男人,竟然真的是将云浅夏看地比一切都重?甚至是超过了他自己的生命?
“你果然守时守信。穆流年,我可没有欺负你的妻子,我这个人呢,虽然算不上什么君子,可是也绝对不会做出一些小人之事。比如说,昨天晚上,你的娇妻一夜未归,而这里,又是这么多的男人。是吧?”
皇甫定涛笑地有些坏,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果然,穆流年的神色微动了动。
一旁坐着的浅夏却是轻轻笑了,“你这招挑拨离间,倒是用得很顺手呀?”
穆流年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双手负于身后,身子站得笔直,一股不容人侵犯的威严,顷刻间,便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皇甫定涛,你也是一个男人,用这一招,你觉得有意思吗?”
“有意思呀!为什么没意思?呵呵,事实上,你看看她脖子上的红痕,难道,你真的不多心吗?”皇甫定涛极其坏心眼儿地刻意靠近了浅夏。
伸手将她颈间的一缕头发拨开,那一侧,果然是有着一抹红痕,不太明显,可是却也绝对能让人看得出来。
“你对她做了什么?”穆流年身后的拳头紧握,额上的青筋爆起,那一瞬间,皇甫定涛就如同看到了火山喷发,大海起啸那样的壮观场面。
“你不是不介意吗?你带回家,依然好好疼爱,不也仍然是你的妻子?”
皇甫定涛说完,似乎是有些懊恼,一拍脑门儿,“瞧我这性子,是我记错了。你看,一会儿,你若是愿意为了救她而自尽的话,那么,你死了,她可以活着,可是,还会不会是你穆流年的妻子,那可就不一定了。”
“皇甫定涛,你到底想怎么样?”
“别这么激动吗?大老远地过来了,不如一起喝一杯?啧啧,说实话,我是真的有些舍不得让你死。在战场上,你的确是一个让人难以忽视的对手。”
不料,穆流年却是鄙夷一笑,“对手?你,配吗?”
三个字,你配吗?
语气中的不屑、轻视,足以让皇甫定涛有了发狂的征兆。
“穆流年,你不要欺人太甚!”
穆流年轻挑了挑下巴,以眼神示意他,“欺人太甚的是你吧?如果不是你,我的妻子怎么会在这儿?而你的这两百名暗卫,又怎么可能仍然毫发无损?”
皇甫定涛微眯了眼,一道危险而又有些阴鸷的眼神,扫向了他。
他一直都知道,这个穆流年不简单,极其会不简单。
纵然他不会秘术,可是这个男人似乎总是能一眼将人的心事看穿。
就像是在战场上他们的几番交手,他甚至是在与他打斗的时候,能准确地说出,他什么时候气虚了,什么时候又心生畏惧了。
这样的男人,比起秘术造诣极高的师兄来说,更加地危险,也更加地让人讨厌!
现在,这个男人到了这里,连同被制住的那个云浅夏,两人都是一脸的轻松淡定,没有应该有的紧张和担心,不该是这样的。
他要看到的,是穆流年的撕心裂肺!
他来这里要做的,是为了给苍溟皇室的那些暗卫来报仇雪恨!是为了一雪自己之前被他们制住的耻辱,所以,他怎么可能会允许他们如此地平静?
一把刀,毫无预兆地,落在了浅夏的脖子上。
“现在,你自己选,要么你死,要么她死。”
浅夏仍然是坐的笔直,只是眼睛,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把短刀,然后再看向了穆流年,语气平静道,“有些凉。”
有些凉?
皇甫定涛就像是没有听清楚她说了什么一般,不可思议地看向了他,怎么可能?这个女人,在死亡的面前,竟然也能如此地淡定?
“穆流年,看来,你是不打算自尽了?”
皇甫定涛没有看到穆流年有要自尽的动作,自然知道,他这样的枭雄不可能会真的就这样轻易地自绝于此。
就算是他真心地待云浅夏这个女人,也是不可能如此轻易就放弃即将到手的一切的。
“云浅夏,你看到了吧?这个口口声声说爱你的男人,现在眼见你性命堪忧,他却丝毫没有要出手救你的意思,这样的男人,你还觉得他是这世上最好的吗?”
浅夏神色不变,眉眼微沉,“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与你何干?”
这话还真是能噎死人!
皇甫定涛就不明白了,怎么好端端的,他威胁人、挑拨人的话,到了他们两个人这里,怎么就总是出状况?
好像他才是那个被人拿刀威胁的人!
“云浅夏,看来,你是一心想护着他了?”
“皇甫定涛,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你何必要去为难一个女人?”
“呵呵,总算是说了句让我中听的话,这才对嘛!这才是一个被威胁的人,应该有的反应。穆流年,我也不为难你,你只要是先废了自己的一只胳膊,我就马上让人放了她们主仆,如何?”
穆流年淡定地看了一眼浅夏,点点头,“这个交易,倒是公平。”
“嗯?”皇甫定涛倒是有些意外了,他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行!你先将三七的穴解了。你们这里这么多人,你还怕她一个三流的高手?”
噗,穆流年竟然是笑了出来,“三流高手?浅浅,你还真是能掰,这样的话,以后千万不要再说了。万一被人听到,只怕是会笑你不懂事了。”
浅夏眯眼看向他,“难道不是?是二流高手?”
“闭嘴!”皇甫定涛出声制止道,事情似乎是一直在朝着他所不曾预料的方向发展。
一切都与他之前所预料的不同,有太大的差距了,甚至是完全相反的方向。
“穆流年,你马上做决定,要么自己废掉一只胳膊,要么就看着我的刀划破你妻子的脖子。”
穆流年看了一眼一旁干着急的三七,见她急的两只眼睛都是通红通红的,“你将她的穴道解开,她的身手并不怎么样,你应该知道,对你们,她够不成任何的威胁。所以,先解开她的穴道,然后我看着她们主仆离开,自然是由你处置。”
“话说的好听,穆流年,你真以为我会信你?由我处置?哼!我是傻了才会信你这话。”
“那你想怎么样?”
“就按我刚才说的做,马上,立刻!”
皇甫定涛说着,一抬手,暗卫手中的刀,离浅夏的大动脉,再近了一分。
穆流年的眼神一暗,若是细看,还能看到了他眸中的波涛澎湃,暗流汹涌。
“好,我们退一步,你只要是解开了三七的穴道便可,然后我自己废掉一只胳膊,不过,皇甫定涛,我希望你能守信,能安然地让她们主仆离开。”
“不行!元初,不能为了我能赔上性命。皇甫定涛的性子歹毒,就算是你照他的话做了,他也不可能会放过我们的。”
皇甫定涛突然就笑了。
而且这一次,笑地还很猛烈,甚至是弯下了腰,抱着肚子,似乎是笑得肚子疼了。
很快,皇甫定涛再次直起了身子,伸手擦了一下刚刚笑出来的眼泪,“这才对嘛!身为一对儿苦命鸳鸯,这才是你们应该演的戏码。”
还以为他们有多能耐,多淡定,原来真的逼到了这一步,两人的理智,也都会慢慢地丧失。
“皇甫定涛,你到底答不答应。”穆流年没理会浅夏,目光定定地看着这个有些变态的男人。
“好,我答应你。我们男人做事,的确是不应该连累到女人。”
说着,皇甫定涛一抬手,一旁的一名暗卫上前,快速地将三七身上的穴道解开。
三七立马试着运转了一下真气,很好,浑身通畅,并没有遇到什么阻力。
“好了,她的穴道已经解开了,你是不是,也该动手了?”皇甫定涛双臂环胸,很是期待地看着对面的这个青衣男子。
饶是你俊美如玉又如何?纵是你大权在握又怎么样?
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弱点。
而现在,他的弱点,正被自己紧紧地握在了手心里,这一次,他就不信,穆流年不死?
皇甫定涛当然知道,外面不可能是一片平静的。
穆流年肯定是备下了后招。
就像是刚刚云浅夏所说,自己不可能会在之后,真的放了她们主仆,同样的,就算是穆流年死在了这里,他也不会放过他们这些人。
两百的暗卫,对上几十万大军,他这绝对就是找死的节奏。
不过,皇甫定涛既然是想到了这个,自然就不可能是一点儿准备也没有。
没有人会知道,这个十里坡的农家小院儿里还会藏有一条秘道。
等了片刻,也不见穆流年有所动静,皇甫定涛惊觉不对。
依着穆流年平日里表现出来的,对云浅夏的看重,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如此地无动于衷?
他这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穆流年,你快动手!”说着,暗卫手上的刀,已经是在浅夏美丽的脖颈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你既然舍不得,本世子也懒得再跟你们玩儿了。来人,直接杀了他们!”
皇甫定涛既然意识到了他们在打什么主意,自然也就不可能会轻易地让他们如愿了。
“皇甫定涛,你确定,你的这些人,能杀得了我么?”
说话间,屋外,已是响起了丁当的兵器碰撞声,以及,利物入体的那种,让人极为恐惧的骨血分离的声音。
“穆流年,你果然是有备而来!”
皇甫定涛倒是没有表现得多害怕,只是没想到,穆流年的暗卫竟然是如此厉害,能悄无声息地接近于此,这一次,看来,他再次失算了。
不过,再一眼瞄到了浅夏的时候,他又有几分的庆幸,至少,在这间屋子里,还是他占了上风。
十几名黑衣人,连手攻向了穆流年,而三七,则是紧紧地守在了浅夏的身边,一心想要护住主子。
“小丫头,你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大人物了?”
皇甫定涛三拳两脚,就将三七给踢向了一旁。
一手掐住了云浅夏的脖子,“穆流年,你还不住手?”
屋内的众人,再次停了手。
穆流年极为冷戾的眼神,在皇甫定涛的身上来回地扫了几遍,“你倒是可以试试看,如果伤了她,我会如何地从你身上讨回来?”
皇甫定涛怔了一下,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只是一时又没有什么头绪,“杀了他!”
穆流年再次与黑衣人缠斗在了一起,直到他身边的暗卫也跟了进来,只是,当杀掉了最后一个人的时候,他才发现,屋内的皇甫定涛不见了。
穆流年环视着四周,他很确定,皇甫定涛不曾离开这间屋子。
那么,就是说这里还有一条秘道了?
果然,这个皇甫定涛,是从来把没准备的仗的。
这正屋里,显然是没有什么痕迹的,穆流年进入了一侧的里间儿,他隐约记得,皇甫定涛是将浅夏给胁持进了里屋的。
很快,在一个桌角上发现了痕迹,穆流年将靠墙的条案推开,果然,后面的墙壁,就缓缓地转开,出现了一道暗门。
穆流年带人进入暗道,一路上,却是不敢走的太快。
皇甫定涛是个小心翼翼的人,这条秘道,只怕也会提前被人布下了机关暗器。
果然,一路走来,并没有十分的顺畅,跟着同行的暗卫,很快就伤了两名。
好在这秘道的地面并非全部都是铺了石砖的,走出了一大截之后,很快,就是那种土质的地面了。
如此,按着对方的脚印走,自然就会轻松一些。
从脚印上来看,有些凌乱,而且大小深浅不一,显然不是三五个人。
“大家小心些,皇甫定涛早有准备,就算是出了道口,我们也未必就能轻易地救出世子妃。”
“是,公子。”
秘道并不是太长,不过向来方向感很强的穆流年,却感觉到了不妙,这秘道的方向,显然不是在寻常的平原之地,而且到了接近出口的地方,很显然,这地势在走高。
穆流年所担心的,也正是如此。
等到出了洞口,果然,这里竟然是在凤凰山的侧翼,虽然离凤凰山还远,可是,对方能将秘道出口设在了这里,可见,其对于凤凰山的用意,也是不言而喻了。
“追!一定要生擒皇甫定涛。”
“是,公子。”
只是,他们的人才刚刚有所动作,便有数十支的利箭,破空而出!
众人一时不察,有几人受了伤。
穆流年大怒,明白这是皇甫定涛提前就布好的陷阱,只能嘱咐大家小心行事,如此一来,他们的速度,就慢下来了不止一倍。
浅夏被皇甫定涛一路带着,几乎就是脚不沾地,飞快地在山中穿梭着。
而随着他们的脚步放慢,浅夏对于周围的地势,也似乎是有些熟悉了。
“是不是看着很眼熟?穆世子妃,你说,有你在我们手上,我们想要进入真正的凤凰山,是不是轻而易举了?”
浅夏顿时有些紧张,“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浅夏,我知道你是云家的家主,自然也知道你是一名秘术师。云家的禁地,凤凰山,呵呵,我倒是想要见识见识,你们云家祖上传下来的那些神秘阵法呢。”
“你想怎么样?”
“啧啧,直到现在,我才看到了你眼听说一丝害怕呢,云浅夏,你还真是让我又爱又恨呢!说真的,如果不是因为师兄如此地痴恋于你,我还真的没有必要非要将你置于死地。现在,你看。”
皇甫定涛强行钳住了她的下巴,看向了凤凰山云家禁地的方向。
“你看,那里的景色是不是很美?可是上千年来,只有你们云家人独占,你们不觉得,这是一种浪费,是一种不公平吗?”
浅夏这会儿似乎是猜到了他的心思,“你想要进入我云家的禁地?你别妄想了!我告诉你,就算是云家人,也未必能平安地走出桃花林,更何况是你?”
“呵呵,我怎么就不能呢?你以为,我不姓云,我就不能破了你们云家的阵法?哼!云浅夏,上千年来,不是只有你们云家的血脉是最为纯正的。难道你不知道,苍溟皇室,每一代人,都要修习秘术吗?”
皇甫定涛笑的有些得意,“更准确地说,苍溟皇室每一代中,至少有一人,一定会有着秘术上的天赋。而我,显然就是我们这一代中的一个。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会在苍溟受到了重用?还有,你以为,我的出生,国师之前会没有预见吗?”
“那又如何?你能修习秘术,不代表了你就能随意地践踏别人的尊严。皇甫定涛,你的秘术再厉害,也不可能会在桃花林里顺利地走出来,更甚至,你们连进,也是进不去的。”
笑话!
云氏的凤凰山,撇开了长平王安排的那些人手不说,就单是云家驻守在这里的那些护卫暗卫,就不可能会让他们顺利地进入凤凰山的禁地。
甚至,他们连清水湾也不一定能接近,就会直接被结果掉。
“云浅夏,有你在我们手上,你觉得,我们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皇甫定涛,我不明白,你处心积虑地想要进入我们云家的禁地做什么?只是为了那些阵法?要知道,那是云氏的先祖留下的,一不可移动,二如果不能触碰到了机关,阵法就不会起作用,三,一旦起了作用,那么,只怕就不可能再有活着的人出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浅夏倒是极其认真地看了他一眼,“的确是不怎么聪明。”
“你倒是一点儿人质的自觉也没有!我问你,云氏禁地的秘密,你果真不知?”
浅夏摇摇头,一脸茫然的样子,还真是让人看不出她究竟是不是在撒谎。
“我师父至今音讯全无,这世上能够有本事关住我师父的人,只怕也就只有一个云苍璃了。如今他死了,那么,我师父定然就是被他给困在了你们云氏的禁地里。只要是我能找到师父,那么,一切,自然就会有转机。”
皇甫定涛说着,突然低下了头,很是诡异地盯着她的脸,“其中,也包括你的命格,不是吗?”
“你?你怎么会知道?”
面对浅夏的震惊,皇甫定涛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
“你以为这样的事情,能瞒得了多久?再说了,你别忘了,之前我师父既然是能断言你会是那个影响我师兄的女人,自然也就能占卜出你的命格。所以,云浅夏,你看,我们的目的,其实都是一样的。”
怎么听上去怪怪的?
浅夏眨了一下眼,然后才用一种有些好笑的眼神看着他,“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帮你进入云家的禁地了?皇甫定涛,你也太自负了吧?别说是蒙天根本就不在凤凰山,就算是在,我也没必要带着你去呀?”
皇甫定涛的脸色一下子便阴沉了下来,“云浅夏,给你机会,你别以为我就是非你不可!你若是不想被我给点了穴,动弹不得,就最好乖乖地配合我们。你该知道,如果我们将你打晕,想要进入凤凰山,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浅夏突然就笑了,那眉眼间的光泽,突然就犀利了起来。
“果真么?若是如此,你又何必与我说了这么多?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这凤凰山上机关重重?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儿小心思?”
皇甫定涛的用意被戳穿,一时有些恼火。
可是面对这么棘手的一个女子,他又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到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