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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夸你聪明,是说你的脑子好用,又不是指你的胸膛里有文章,你挺胸做什么?”
“呃?”林正阳被她这话给懵到了,然后有些不太明白似地,挠了挠头,“不对!古人云,满腹锦绣文章,不就是指的胸膛吗?我没错!”
一句话,惹得云氏和浅夏都笑了出来。
“正阳,你这都是跟谁学的?那满腹诗书,可不是做如此讲!哪里能体会成了肚子里头都是文章?”
“难道不是?”
看着林正阳有些懵懵懂懂的眼睛,浅夏抿唇浅笑,突然觉得,血缘这东西,果真是奇妙!自己与林正阳,明明不过是才见了几次面,可是他给自己的感觉,却是很亲切。
而每每对上了他充满好奇,且清澈无比的眼睛时,浅夏知道,他对自己的感觉,也是如此。
浅夏接下来的日子,倒是分外的平静。
每日就是陪着云氏四处走走,再和林正阳一起练上一个时辰的字,再每日为云氏和林正阳抚琴一曲,让活泼好动的林正阳,一个劲儿地嚷嚷着也要学,而且,还非得要拜浅夏为师不可。
这样的林正阳,是让大家的心情都好起来的主要因素。
一连几日的平静惬意的生活,让浅夏的心,也略有些莫名的浮动。
对于人世间的一切,且不说她是重生之人,即使不是,因为修习秘术,见识到了那么多世间的凉薄之人、可恨之事后,她的情感,也是极难得再有什么浮动。
除非是遇上了穆流年!
浅夏对此的理解是,穆流年是个异数!是自己人生中的一个意外!
毕竟,五年前的事情,是谁也无法料到的,即使是自己的舅舅,也是无法占卜到自己的一切的。
许是因为经历了前世所谓亲人的背叛,再加上了这一世在凤凰山,翻阅到的那么多的世家秘辛,浅夏对于家这个字的理解,已是大有不同!
在她回京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此生,注定就是要让自己的灵魂飘泊不定的!所谓的平稳,安定,对自己来说,恐怕就是一种比登天还要难的奢望。
特别是在与林正阳和云氏一起相处了几日之后,浅夏的这种感觉,更为强烈了一些!
并不是云氏待她不好,也不是林正阳对她有所排斥!
恰恰相反,他们二人对自己表现出来的那种热情、亲切,是浅夏始料未及的。
浅夏始终不能明白,为什么自己越是与他们相处,越会觉得自己不适合这种温馨的家庭生活?
这是不是有些不合乎常理?
这一晚,浅夏睡不着,便坐在了院子里的凉亭里,看着头顶上那有些残缺的月亮,百思而不得其解!
“小姐,天气冷了,这秋天的风,到了晚间可是凉的很,极容易让人染上风寒的。”三七拿了一件儿大氅过来,动作轻缓地给她披了,再系了一个蝴蝶结,“小姐,要不咱们回屋吧。回到房间里,打开窗子,也是一样能赏月的。”
浅夏摇摇头,“你不必理会我。我就是想着一个人待一会儿。”
察觉到了小姐身上有些伤感的气息,三七欲言又止,劝?怎么劝?小姐的心思,岂是她能猜得透的?
三七只得轻叹一声,在她的身后站了,默默不语。
浅夏伸手拢了拢大氅,的确是感觉到了暖意。
抬眸望天,那略有些残缺的明月,竟已是有一小角,被掩在了云朵里。
“三七,你说,他们一家,是不是很幸福?”
“小姐?”三七似有所悟,有些担心道,“小姐,夫人也是您的母亲呢。”
“嗯。我知道。所以我才会一心要护着母亲。想要来这里好好地观察一下,感受一下,我的母亲在将军府里,到底是不是过得很开心?”
“小姐,您看夫人脸上的笑多明艳呀!如果不是因为小姐回来了,怕是夫人也不会如此开心的。奴婢听于嬷嬷说,夫人每每到了月圆之时,便难免伤怀,不必她细说,奴婢也能猜到,夫人是思念小姐了。”
浅夏不语,微微上扬的眉梢,彰显着她的心情已有所好转。
“小姐,婉儿姑娘那边有消息了。”凭空一道声音,险些将三七给吓得拔剑了。不过好在她反应地快,认出了这是那位朱雀的声音,及时地收了手。
“嗯。如何?她的主子,果真就是那位四夫人?”
“回小姐,这位婉儿姑娘如今已经被国公府的四公子收了房。另外,她进国公府之前,一直在城外的一处农庄上度日。属下查到,那处农庄的主子,是和韵长公主府上的一个管事嬷嬷的。”
和韵长公主?浅夏的唇角微动了动,有趣!
浅夏对这位和韵长公主相貌的印象,自然是还停留在了五年前。当初的一面之缘,让她记住了这位说话严谨的高贵公主。而她对于这位和韵长公主脾性的熟悉,显然是要多过了她的相貌了。
想想凤凰山上关于这位长公主的一些卷宗,浅夏的眉梢微微扬了扬。
“不必再盯着那个婉儿了。和韵长公主是个行事周密,思虑细腻之人,同样的棋子,在其想要废掉它之前,她是不会选择再连续使用第二次的。”
“小姐的意思是,这位和韵长公主,暂时不会再有动作了?”
“或许吧。至少,她不会再动用定国公府的这颗棋了。”
“小姐,那属下可还要再去查一查那位四夫人?”
“不必了。定国公府的人,与我无关。只要是不伤及母亲,他们怎么斗怎么争,是他们自己的事。我没有那么好心,来帮着定国公府来打理后院儿。”
“是,小姐。”暗处的朱雀,微微扯了扯嘴角,小姐这话,是不是也有些太狠了?
浅夏缓缓地舒出了一口气,看起来,心情似乎是更好了些,单手支在了桌子上,扶了下巴,颇为惬意地仰着头,人世间的所谓亲情,果然是这般地不可靠吗?
皇上,你既然是明知道云苍璃是一个难得的秘术师,特别是占卜之术,向来灵验,又为何还要让和韵长公主替你出面呢?是你将他想的太笨了,还是将你自己这拙劣的法子,想的太高明了呢?
你不会真的以为,凭着一个小小的红珠,就能将我们云家的视线,都引到了林家的四房吧?
夜色朦胧,今晚的月光有些昏暗,连带着整个夜幕,都让人觉得有些阴沉了。
并未黑透的夜,就像是有人拿了一块儿很密实的黑布,遮在了那月亮前一样,再怎么密实的布,也总是会有缝隙,总会有光亮透了出来。
就像是人世间的种种,权谋?算计?布局?再怎么高明,再怎么用心,在有心人面前,也总会露出端倪。
浅夏的眸底,渐渐地透出了几分的明亮,是那种十分愉悦的目光,几乎已经开始薰染到了她身后的三七。
“走吧。回房睡觉。咱们明日回云府,母亲不是说了,还未曾给云家的那些长辈们一一请过安呢。”
“是,小姐。”三七有些糊涂,这怎么突然就扯到了云家的那些长辈的身上去了?
尽管云筱月不舍得,可是浅夏总归是要回到云府的,这是先前她与云苍璃的协议。如果她强行将浅夏留在身边,哥哥就会亲自上门来要人了。
林少康也亲自送到了门口。
“浅夏,我知道,你是一个懂事的姑娘,而且这几年,你也将自己照顾地很好。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都只是想要告诉你,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你是月儿的女儿,也就是我林少康的女儿,无论你承认不承认,这都是我心里真实的想法。以后,常过来走走。你母亲为你安排的院子,永远都为你留着。”
浅夏看着林少康这个不是很擅长言词的人,今日竟然是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还真是有些意外!
“姐姐,你要常来陪我玩儿,陪我练字。如果你不来,我就去外祖母那里找你。反正你休想不理我。”林正阳有些稚气的声音响起,让浅夏很快就回了神,暗恼自己怎么能在这位上将军面前走神儿?
“好,姐姐会常过来陪你的。姐姐不在,你要好好练字。姐姐来这里的条件之一,就是你要每天坚持练字,不得偷懒哦。”
“好!正阳很勤快,才不会做懒猪!姐姐说话要算话。”
浅夏伸手捏了捏林正阳滑滑嫩嫩的小脸儿,半开玩笑道,“不能只练字,还要练武哦!姐姐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你别忘了,你说等长大后要保护姐姐的!”
“不会不会!”林正阳似乎是担心浅夏不信她,一边儿说一边儿还拍着自己的胸脯道,“姐姐放心!我会每天按父亲说的练功的。”
看到他们姐弟的感情如此要好,云筱月的心里是甜滋滋的,只是一看到了浅夏上了马车,这心情立马就又有些低落了。
林少康拍了拍她的肩,宽慰道,“放心吧。你的浅夏,一看便知不是池中之物。早晚有一天,她会一飞冲天的。”
云筱月微愣,一飞冲天?她的女儿?
不管云筱月是否相信林少康的话,听到了心爱之人,对自己的女儿如此欣赏,她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云长安将浅夏护送回府之后,没有下马,直接就打马去了长平王府。
如今他的身分可是玉离子的徒弟,进出长平王府,自然是被当成了极为尊贵的客人了!
“世子可还在院子里歇息?”云长安绕过了影壁,再过了穿堂,沿着廊道一路往北走。前面连个领路的也没有,显然不是头一次来了。
跟在了他后头的一个小厮道,“回云公子,世子昨日出来晒了晒太阳,不过是才半个时辰,便受不住了。今日还想着再出来晒一晒,可惜到现在这阳光似乎是也不够强,所以,一直还在屋子里躺着呢。”
“嗯。才半个时辰便受不住了?昨儿白天,可是一点风丝儿也没有的。看来,世子这身体,还真不是一般地差!”
小厮虚应了一声,脑门儿上则是开始往外溢汗了。
这整个梁城,谁不知道长平王府的世子爷可是王爷和王妃的心头肉?你是这样大胆无礼的话,怕也就只有这位云公子敢说了。
又走了极长的一段长廊,云长安才到了一所院落的门口,只见那门口一队侍卫守着,少说也有十几人。其中四人守着门,其它人则是来来回回地不停地巡视着,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到了什么官衙之中呢!
就算是亲王府里头,也没有守卫这般森严的!
哪有在院子里头,还有这么多的侍卫来回巡逻?
云长安在门口被人仔细地搜查了一遍,这才被放了进去。
屋内的穆流年,此刻正一脸病恹恹的样子,歪在了榻上,苍白的脸上,一丝血色也无。甚至是连那双嘴唇,都是透着几分的青色。
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昏暗,除了窗户都是紧闭外,更是还有一层厚厚的帷幄落下,若非是有一个窗子前的帷幄是收拢起来的,怕是整个屋子都成了夜晚了。
借着昏暗的光线,乍一看到了穆流年苍白泛青的脸色,还真是让人有些害怕!就像是走在了夜路上,突然撞上了一只鬼一般。
“行了,在你自己的地盘儿上,又没有外人,至于吗?”云长安一撩袍,直接就坐在了桌前,自顾自地斟起了茶。
穆流年只是轻飘飘地扔了一个眼神过来,然后再靠在了那美人靠上,“浅浅回云府了?”
“嗯。我将她送回府,就直接过来了。”
“先前你送了消息过来,说这一切都是皇上的试探,这一点,可证实了?”
云长安点点头,“你的人不是查到了和韵长公主那儿吗?怎么?你不知道?”
“这么说,和韵长公主竟然是皇上的人?”
云长安翻了个白眼儿,“拜托,他们本就是同胞的姐弟,好不好?不然你以为和韵长公主会帮着谁?”
穆流年抿了抿唇,“我原以为,会是和宁长公主的意思,原来?”
“关于和韵长公主的事,你知道的也不少吧?”
“什么?”
“穆流年,你是不是有点儿太不厚道了?我都实话告诉你了,你怎么能还想着瞒我?”
穆流年的神色却是随着他的话,略有些严肃了起来,“我暂时还不想将你们云家牵扯其中。至少现在不是时候。”
云长安的手顿了一下,随后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啜起了茶。
“我要娶浅浅。”好一会儿,穆流年有些突兀的声音响起,使得这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僵硬了起来。
云长安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他,然后再四下地打量着,撇撇嘴,“你打算将我妹妹娶到这样的牢笼之中?”
穆流年摇头,将被子掀开,起身下来,身上的衣裳虽然是单薄,可是对于他这样的习武之人来说,还真就是算不得什么。
“我会尽量地为她清除障碍。首先来说,便是我们两人身分上的差异。若是我平白无故地就求娶浅浅,只怕是反倒会引起了皇上的注意,到时候,万一再被他降下一道圣旨,将浅浅赐给了别人,可就麻烦了。”
云长安想了一会儿,抿着唇摇头,一脸的难色。“这事可不好办!既要将人娶回来,又不能让人生疑?不过,你倒是可以试一试。”
“你不反对?”
云长安微怔,“我为什么要反对?”
穆流年一挑眉,“我以为你不喜欢我,自然也就不希望你的妹妹嫁给我了。”
“还真让你说对了!我的确是不喜欢你,也不想让你娶我的妹妹。可是没法子。谁让那丫头就喜欢你呢?再说了,现在的情形,我倒是希望你能尽快地将她娶走,免得再真的被皇上给惦记上了。”
穆流年的眉心微蹙,浅夏一行人还未进城,他就已经开始试探了,如今浅夏一行人回京,难保他后头不会更加频繁的试探了?
浅夏的本事虽不弱,可也禁不住皇上三番四次的试探。再加上皇上身边的暗卫,可是个个儿来无影去无踪,浅夏又不会武功,万一再被他给算计了,可就是真的麻烦了。
“定国公夫人也有意要见一见浅夏,具体是因为什么,怕是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林老夫人?”穆流年略有些疑惑,这位老夫人难不成是冲着云氏去的?
浅夏前脚刚到了云府,后腿就被云苍璃给叫去了书房。
“小夏,你母亲的事,不必理会,让她自己去解决。你的心思,不该停留在后宅争斗之上。”云苍璃的面色微冷,显然是对于这次她插手了林府的事,心有不满。
浅夏微怔,“舅舅,她是我母亲!”
“我知道!可她更是定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如今定国公眼看就快要不行,怕是最多撑不过月余了。之前,他们也曾派人请了长安过去。据长安的诊断,即便是用尽了灵药,也是过不了年的。”
浅夏眨眨眼,定国公如果活不长了,那么,林少康便要袭爵的。不仅仅是袭爵,整个定国公府上上下下,也都是要由他来继承的。
舅舅此刻对自己说这些,难不成,就只是担心自己会被搅进了林家的内斗之中?
“你母亲若是不能将这些琐事摆平,那么,她自然也就没有资格成为将来的国公夫人。林少康的确是需要一个贤内助,而这个贤内助,可不只是表面上看起来温婉大方就可以了。”
浅夏抿了抿唇,显然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这五年你不在京中,你母亲不也是没事?至于这次中毒之事,也不过就是赶巧了而已。你母亲可是每隔上几日,就要着府医请平安脉的。林少康自从她有孕之后,一直到现在,每个月都坚持请了太医来为她请脉。所以,这一次,即便你们不出现,她也不会有事!”
浅夏的神色微凛,一下子,便意识到了什么,连忙低了头,“是,舅舅。浅夏知错了。这一次,都是浅夏自作聪明了。”
“你知错就好。这样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是,舅舅。”
浅夏此时多少是有些懊恼的,她没有想到,自己原以为的帮忙,却是成了将自己当诱饵给挂到了别人的鱼钩上。
自己既然猜到了这是皇上的有心试探,怎么就没有想到过,如今这样的结果,会让皇上如何看待她和云长安呢?为什么在云若谷遇袭以后,云家面对各种的流言,却是始终沉寂呢?自然就是为了示弱!
这是不想给任何人以云家很护短,云家人强势的印象,换言之,就是表面示弱,可是实际上,却让人无法真正地捉到了云家的弱点!
云家暴露在众人眼中的弱点似乎是很多!
比如说,商户的身分,虽然是有了皇商的名头,云苍璃还有一个三品的闲差身分,可仍然是不能让众人感觉到云家就成了什么高贵的大家族了!
再比如说,云家除了云苍璃之外,似乎是再无一人为官。这样的家族,能算得上什么名门?在那些所谓的贵族眼里,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小小的暴发户罢了!
再比如说,在真正的名门贵族眼里,云家,代表了拥有着神秘血统的传承!云苍璃,这个看似温润的男人,实则是不能轻易招惹的。就连皇上,若是真的想要杀他,怕也要好好地掂量掂量,他是否有那个本事?所以说,云家的神秘,极有可能会为他们引来杀身之祸!
此上种种,似乎是都是云家的种种弱点。可是细细想来,却没有一个是致命的!
可是现在,经过了林府红珠一事,浅夏却将云筱月这个弱点给暴露了出来。
云苍璃倒不是担心云筱月的安全会有什么问题,他只是不放心浅夏!
身为云家的继承人,行事竟然是如此地鲁莽,将来若是再酿成了大祸,后悔可就晚了!
其实,云苍璃心中对浅夏还是极其满意的。毕竟,这个年纪的孩子,无论男女,迄今为止,云浅夏都是表现得最为理智、冷静、沉稳的一个!
不过,既然是对家族继承人的培养,那么,就不能用是否满意来衡量了。
如果她还能做得更好,那么,对于浅夏来说,就等于是没有尽头的持续进步!这,便是云苍璃对她的要求和期望。
“小夏,不要怪舅舅对你要求太过严苛,实在是我们的对手,太过强大。要想保住云家,就必须如此。至于你母亲,她暂时不会有事,而你要担心的,也不仅仅只是一个她!你要明白,即便你将来嫁了人,也不单单只是一个内宅妇人。你的心思,不该被局限其中。”
“是,舅舅,浅夏明白了。这一次,是浅夏太过鲁莽了。舅舅放心,我绝对不会再给他第二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