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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父君和眼前的这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歌忍不住道，“父君，你真的变了，换做从前，你定会责骂儿臣。”
皇正君的目光瞬间闪过一丝伤感，随后就变成了坚定，拉着如歌的手道，“过去是父君做得不好，现在不一样了，为了歌儿，这些都是父君应该做的！有些不必要的感情，早就丢掉了，现在父君心里轻松了许多。”
“儿臣更乐意见到现在的父君！您也不要太过担心儿臣，放下心结，能享受就享受，您是后宫之主，何必给后宫当牛做马，能威风的时候就威风一下，过的舒心快乐无人敢忤逆最好。”
“父君知道了，歌儿一片好心父君都知道。你长大了，父君十分欣慰。放心，该你的东西，父君一定会为你争取！”
如歌单膝跪地，“谢父君，眼前，歌儿还真有一事，需要父君帮忙。”
“歌儿快起来，要什么直说便是，你我父女之间同声同气，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如歌这才将自己手上无人可用的事情说了出来，以及当前的难题。
皇正君想也不想地，便直接给了如歌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是一个个人名，以及在朝中的职位。
“这是？”
“歌儿，父君本想过几日再交给你，今天直接告诉你也无妨。名单上的官员，都可以为你所用，你尽管去找他们便成。”
如歌再看了一眼那名单上的官员名字，有好几位都担任着朝中关键职位。
比如其中一位，就是京兆尹，掌握京城治安各种案子，对天子脚下所有人和团体都有最直接的行政处罚权。
以往他们并不站队，既不是皇女派也不是太女派，只管忠心于皇帝。
可现在父君说他们可用，那边是真的被说服了？
如歌大喜，“父君，你怎么做到的？”
皇正君也不隐瞒，直接将背后原因娓娓道来。
让这些官员愿意站在太女这边，还是多亏了后宫。
其中有几位，便有家眷在后宫侍奉君主，皇正君实行的雨露均沾规矩，让后宫其他小主们都对他十分感激，主动投诚。
皇正君可不会单听几句话，就真的愿意接纳他们了，直到他们一个个都拿出了诚意来。
这诚意，就是说服了自己家中的人，在关键时候站在太女这一边，也就是暗地里帮助皇太女燕如歌。
至于其他几位，并没有家眷在后宫的，皇正君也自然有自己的法子。
这些皇帝党，许多都是从潜邸，也就是逍遥王府那里出来的，是过去逍遥王的属下和幕僚。
彼时，还没有后宫三千和柳贵卿。
王府的后院，只有皇正君一个男主人。
当时的他也是宽厚好客，每一次都是好吃好喝招待他们，如此一来也相互熟识。
是以，当皇正君暗地里派人找上她们的时候——
第3420章 皇太女的杀手夫36。52（）
软硬兼施、情理牌、交情牌、正义牌都轮流打一打，到底还是有几位愿意投诚听从吩咐的。
总之一句话，皇正君一出手就是一鸣惊人，已经暗地里替如歌拉拢了许多人才。
这些人还都是燕明珠死活想要拉拢却拉拢不来的人。
听完皇正君的介绍，如歌顿时对父君肃然起敬！
皇正君动起真格来，格局、胸襟、手段绝对不是普通后院料理家务的男儿所能比得上的！
若他是女子，其谋略才能，必然能在燕国朝堂出将入相，前途无量！
“父君，”如歌定定地望着他。
“怎么了，歌儿？”
“您有如此才能，进了母皇的后宫，实在可惜！”
皇正君轻轻地笑了笑，摸了摸如歌的头发，语重心长，“有什么可惜的？歌儿，你要知道，不管是管理前朝还是后宫，都累。谋略心计，最是摧残身体和心血，太聪明的人往往活不长久。”
“过去，本宫一心为陛下，是心甘情愿，如今，本宫一心为歌儿，亦是甘之如饴。如若你不是生在帝王家，本宫宁愿你愚笨一些，有本宫护着也能无忧无虑一辈子。”
“可你已经生在帝王家，就必须为自己做打算，父君也必须为你做打算。想要做什么，便去，父君是你坚强的后盾，有困难直接来找父君即可。”
“是，多谢父君！”
如歌这一趟从未央宫出来，有了手里那张名单，已然胸有成竹。
她在脑海里将名单里的人名都对了一番，已经想好要叫他们都做些什么了。
刚回了东宫，如歌便叫人拿了东宫上好的膏药和珍贵的药材，和宫女秋词乔装改扮出了宫。
两人穿着低调，就像普通员外豪绅家的姑娘和丫鬟，马车外表看起来也和大街上随便走动的马车没有区别。
她们先是去了一趟京兆尹的府中，如歌成功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京兆尹作为天下脚下的地方官，官虽不大，却必须得十分有手腕有能力的人担任。
首先，能办事儿，京城地界大大小小的纠纷都得由她来解决；然后，消息必须十分灵通，手腕必须圆滑，哪家人是大人物的亲戚，哪家馆子后台是谁都必须清清楚楚，出了点事，急需要把握好分寸。
而这任京兆尹，十年了都好好地待在那个位置上，一看就不是个厉害人物。
如歌亲自去，虽然得到的消息不够清楚，但是也足够了。
天香楼的幕后东家，姓容，是个厉害人物，和朝中许多贵人有联系，后台强大，所以天香楼成为行业第一屹立不倒，也没有人敢上门找茬。
当然，没有人敢得罪天香楼的另外一个原因可能是，天香楼驱赶客人的打手，特别厉害。
他们的打手，一个个武功高强都是练家子。
敢在天香楼闹事，就准备好竖着进来横着出去的打算。
传闻说那位姓容的天香楼主人，还另外培养了一堆厉害的武林高手为他做事，得罪了他第二天就会死的悄无声息。
第3421章 皇太女的杀手夫36。53（）
传闻到底真假难辨。
但京城历年来各种势力纵横，被各方无名势力暗杀的，一些无解的命案倒是一直都存在，而且每年都不少。
凶手来无影去无踪，官府也无可奈何，只能当成悬案记录在册而已。
从京兆尹府中出来，如歌坐在马车静静思索着得到的信息。
发现快到皇宫门口时，如歌叫车夫换了方向，去京城大街。
“殿下，不回东宫的话，我们这是去哪儿？”秋词问，还有殿下叫人带的珍贵药材和药膏，只送了一份给京兆尹府当拜访礼，剩下的要拿来干嘛？
“天香楼。”如歌嘴里吐出三个字。
“啊？”秋词瞪大了眼睛，“殿下，您没有开玩笑吧，二皇女已经回头是岸，不再去花街柳巷了，结果您竟然要去。您是一国储君，去天香楼那种地方，不太好吧？”
秋词在心里都记恨上了二皇女！
听说上次她不在，就是二皇女出宫将自家殿下带进了天香楼。
结果现在，她倒是痛改前非了，结果带坏了自家皇太女！着实可恨！
如歌心里已经有了盘算，抬头见秋词满脸气鼓鼓的十分有趣，忍不住故意问道：
“天香楼，是哪种地方？你和孤说说。”
秋词脸憋得通红，“就、就是那种地方，不是正经好人去的地方。”
“那是什么地方，秋词你说清楚啊！”
当然是女人花天酒地睡美男的地方！
殿下可不能这样，会被天下人议论的。
心里这么想，秋词却不好意思说，一抬头就见如歌正浅笑揶揄，才发现自己上当了。
“殿下，你故意的，你明明知道。”
“孤的确知道。但是，孤还是要去，你个小宫女敢拦着孤？”
“奴婢不敢！可，可能不能别去啊，殿下，你别被二皇女带坏了。”
如歌不理会，反而对秋词说，“秋词啊，你没去过天香楼吧？”
秋词诚实地点头。
“那好，孤今日带你看看，看看里面的天姿国色！孤先眯一会儿。”话音一落，如歌便闭上眼睛。
秋词羞得脸红，又见主子闭目养神不便打扰，顿时又慌又急。
天香楼门口。
来往行人目光被吸引住。
只见穿戴像是主仆的两个姑娘，气质高华的主子面如美玉、五官绝美，叫人过目不忘，后面跟着的丫鬟一张圆脸白净可爱。
此时主子态度从容地往里走，而跟在后面的婢女躲躲闪闪踌躇不前，脸上各种表情都有。
如歌已经进了门去，回头见秋词还在门口徘徊，朝她招了招手，“再不过来，你家主子就不管你了。”
秋词愁眉苦脸，却怕弄丢了主子，只得捧着圆脸跟过去。
她的眼睛只看着脚底下，默念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秋词这软脚虾的模样，让如歌实在看不下去。
只见她昂首阔步，回走几步一把拉过秋词。
对之前打过照面的老鸨，扬唇吐出两字：“秦、殇。”
燕国皇太女的风姿从来叫人过目不忘，老鸨还记得上次让二皇女都充当丫鬟的贵人。
第3422章 皇太女的杀手夫36。54（）
虽不知这位贵人到底身份为何，可这已经足够让老鸨诚惶诚恐了。
她亲自，恭恭敬敬地、将如歌领着，往秦殇的住所而去。
这幅场景，被天香楼一个路过的小丫鬟看见。
而这个小丫鬟，就是秦殇的丫鬟金巧。
那日陪同着宁夜扮的“秦殇”去见两位贵人的时候，她也将如歌的容貌记了下来。
金巧一路狂奔，抄着近路气喘吁吁跑到了秦殇房间，“公、公子，那位宫里的贵人又来了！”
“什么，她来了？终于来了！”正在房间里长吁短叹的秦殇欢喜得不行，想也不想地就打开房间准备着迎接贵人。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见到二皇女殿下了。
上次因为生病，所以让宁夜去见，后来病好了，他便天天等着二皇女再来。
可，二皇女竟是再也没有光顾过天香楼。
秦殇甚至有种莫大的恐慌感，若是二皇女再也不来了怎么办？若是她被其他人吸引了怎么办？
恐慌来又安慰自己，不会的，她一定还会来的，不会那么轻易就厌倦了。
她说过，自己的琴声是最好听的，可以叫她忘却一切，就像自己已经通过琴声去了燕国大好山河，已经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一般。
对，二皇女一定会来的，只要再等等，再等等就好了！
一听金巧说那位贵人来了，秦殇下意识就以为是二皇女。
他脸上挂着温软柔和的笑容，恭敬地等待在门口旁边。
清雅的服饰和俊美的容颜，看上去就像是一幅山水画一样，叫人心旷神怡眼前一亮。
远远地就看到老鸨领着一个人过来，秦殇只觉得心中砰砰直跳，连日以来的思念叫他忍不住从眼底露了出来。
只是，当那人慢慢走近的时候，秦殇的笑容慢慢地淡了下来。
不是，不是二皇女。
他垂眸，刚刚如同春日百花盛放的心，此刻变成了一地枯枝败叶的秋天。
“秦殇啊，好好招待这位贵人啊！”老鸨已经将如歌带过来，笑着对秦殇吩咐。
化妆得花里胡哨的脸上，频频地朝秦殇使眼色，无非就是威胁他一定要好好对待贵客，不然吃不了兜着走。
每次一遇到身份尊贵的人，老鸨总是同样的表情同样的说辞，秦殇已经习惯了。
他温顺地应了声，“知道了，妈妈。”
老鸨轻笑着走了，当不忘记将金巧叫出去，贴心地给他们关上了门。
如歌这一次见到了秦殇的真面目，就如二皇妹所说，的确是个外貌非常出色的俊俏人儿。
容颜清秀大气，举手投足都自带一股与众不同的风雅蕴意来。
气质如泉水，一点儿也没有沾染天香楼的风尘之气，不像是青楼楚馆里走出来的名旦，反而像从山水画里走出来的诗人、艺术家。
如歌在脑海里浮现出了文嘉树的样子，与之对比，如果抛却身份的话，她觉得眼前的这个秦殇都比文嘉树顺眼多了。
怎么自己那个二皇妹就是眼瞎呢？
选秦殇也比选那个不怀好意没有真心的文嘉树好啊。
第3423章 皇太女的杀手夫36。55（）
被如歌这样打量着，秦殇不闪不避，态度从容大方，弯腰给如歌行礼。
如歌直接抬手，“虚礼就免了。”
她直接坐到了椅子上，见秦殇原地不动，手指轻轻扣着桌面，“秦公子，连一杯茶都不奉上吗？”
秦殇还在失落当中，闻言连忙上前给如歌倒茶。
如歌用眼神示意身边的秋词，秋词连忙将包装好的药材和宫廷秘制膏药都拿了上来，然后退出去，关上门。
桌面上，一个红色的盒子里，装着各种各样的小瓶子，旁边还有用牛皮纸包好的补品和药材。
“贵人你这是——”秦殇有些疑问，这些东西可都是非常珍贵的，普通人压根见不到。
他才第一次见这位贵人，并不觉得这是给他的东西，可又带到了这里来。
除非，是让他交给别人的！
可除了宁夜，他和天香楼里其他人关系都一般，并没有这个能力可以转交。
金巧说是宫里来的贵人，她能认识必然是因为前些日子二皇女和另外一人一起过来，那人就是眼前的贵人了吧。
莫非，这位贵人和宁夜有什么联系不成？
“秦公子，想来你已经猜到了，这东西不是给你的。”如歌直接开门见山，“孤希望你能交给你那位朋友，就是那一日代替你弹琴的，他似乎受了很严重的伤，这些东西应该用得着。”
孤？
秦殇敏感地注意到了这个自称。
普天之下，能用孤自称的，只有——储君。
这是皇太女殿下！
联系到这人是被二皇女领来的，顿时秦殇什么都知道了。
他跪下来，恭敬行礼，“秦殇参见太女殿下！”
如歌轻轻嗯了一声，便叫他起来，示意他坐下来。
“秦殇不敢，秦殇何德何能，可以和太女殿下平起平坐？”
如歌扬眉，“你和孤二皇妹熟识，难不成没有和她同桌坐过？既然和孤妹妹可以平起平坐，和孤怎么就不行，莫非孤是吓人的野兽不成？”
“殿下切莫误会，秦殇断然不敢这么想，”他抬头看了一眼如歌，抿了抿唇，这才在如歌下首坐下，“那秦殇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就对了，孤今日来，并不是叫你给孤行礼的，普天之下行礼的人多了去了。”
“是，殿下。”
“那你可应了？”
秦殇意识到如歌说的是转交药材的事，哪敢不应，“殿下吩咐，秦殇自然会做到，秦殇保证会交给宁夜的。”
“宁、夜？”如歌缓缓地将这两个字在口齿之间摩挲，“原来，他叫宁夜！”
秦殇一愣，本以为太女殿下都给宁夜送药材了应该是很熟了，没想到竟然现在才知道他的名字。
那，莫非是他想错了？
一不小心暴露宁夜的名字，会不会给他带来麻烦？
秦殇面上突然浮现出惶恐之色，“殿下，您对宁夜——”
如歌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孤没有恶意，而且孤，很欣赏他。”
“欣赏”两个字，加重了语气，颇有些深意在唇齿话语之间流露出来。
第3424章 皇太女的杀手夫36。56（）
秦殇自然是听出来了，可他转而想到宁夜说的，还要再次完成刺杀任务。
皇太女殿下如今好好地站在这儿，岂不是说明，他第二次任务又失败了？
太女殿下说他受了很严重的伤，秦殇都不确定宁夜的伤是在东宫受的还是之前受罚的鞭伤。
他很是着急，见如歌乔装打扮低调而来，正如表现出来的没有任何恶意，不免大了胆子问，“殿下，宁夜可是的东宫受了伤？”
如歌摇头，“并未，孤没叫其他人知道他的存在。”
此言一出，秦殇就放心了。
然而下一秒，他就愣住了，转而诧异地看着如歌，“太女殿下，您为何如此善待于他？”
上位者大多惜命，哪有对于两次想取自己性命的刺客这么好的，不叫任何人察觉，还亲自送来了药膏药材？
莫非，太女殿下对宁夜有特殊的感情，比如——
“秦公子，也许孤的心思被你猜中了，所以，尽管将东西转交给他便是。天香楼的秘密孤已经知道，如果有恶意，你早已不能安全站在这里。”
说完，如歌转身走向门外。
秦殇还没有消化完如歌话里的意思，如歌已经走向了门外，来不及多想，他追了出去。
“殿下，秦殇能问一个人吗？”
如歌停住，“谁。”
“二皇女，她，她最近可还好？”
隐忍的关心的情愫，在这一句问话里，全部体现出来了。
如歌一下子就察觉到了这里面的特殊。
她转过身来，看着追出门口向自己询问的秦殇。
这个对自己那个瞎眼皇妹似乎很是倾慕思念的人儿。
如歌对如酒的行踪清楚而了然，面对这般殷切的秦殇，看着他眼里的水润和期待，竟有些不忍心说出真相。
“好，她挺好的，就是有些忙，空了的话也许就有心情来喝酒听曲儿了。”如歌听见自己的声音说。
秦殇清秀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了开心的笑容来，他扶着木窗，仿佛心里一下子就有了安慰。
“那便好，秦殇就放心了。”
说完，他又朝如歌弯腰行礼，这才慢慢转过屋子里，身影消失。
如歌定定地望着，突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刚才，她说了一个谎言，善意的谎言。
面对这样一双清澈中带着浓浓期盼的眼睛，她如何能说出真相。
如酒的确是很忙，可她忙着热烈追求文大学士的侄子呢！
根据眼线回报，如酒这傻丫头，为了文嘉树，不顾身份，不知道做了多少讨人欢心的举动来。
比如，为了见人一面，故意将风筝飞到文学士府里；比如，站在人家墙头撒花瓣；又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