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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并不是找到的每个人都愿意交付灵魂,有多少人愿意达成一个愿望后自己的魂魄会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呢?
他只能怀揣着微弱的希望机械的寻找着,哪怕再疲惫,只要有一口气在就决不放弃。甚至于,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办法是不是正确的,如果到时候真的消耗掉一千个灵魂的力量也不能重新聚魂,将她带回人间,他想他下一刻就会选择魂飞魄散。
他日复一日灰暗的生活着,直到那一天,在拍卖会上他看到那个泪流满面的女孩,让他如死水一般的心再次起了波澜,他开始慌乱,他想找韶光说说话,可惜徐坤弄丢了钥匙,他只能兀自惶惶不安。
她长得一点儿也不漂亮,与国色天香的韶光一比,简直就是麻雀之于凤凰,燕雀之于鲲鹏。可当她望着他的眼睛的时候,眼里布满的绝望与哀伤却令他无可抑制的悲恸了起来,一向冷静自持的他开始失控,甚至没有理智的将当年送给韶光的凤凰埙都送给了她。
不过与她见了一面,她的影子却在她的脑海中停留了一个月,像是当年征战留在他身上的每一道伤疤一样,印刻下来了,便永远不会消失,并且时时刻刻的用一种沉默的方式提醒着它的存在。
遇见她之后,那些遥远的记忆也慢慢的开始在脑海里复苏,只是相隔的时间太长了,有时候他也会怀疑那些记忆是否真的存在,那刻骨铭心的一切是不是只是他臆想?
当年他用记忆石将自己最清晰的记忆全部复制到了其中,可是那记忆石被他放在韶光的棺材边,他再也没有用过。
感觉在就够了,过去不重要,重要的是未来。
第二次与她见面,是在万佛寺。
万佛寺是他每月必来的地方,这么多年,他很少看见会虔诚的拜这么多尊佛的人,他在起身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扫到她身上,在上午九点耀眼的阳光下,她的身体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如此虔诚,令他动容。
拜佛的人,心中必有所求,大的求财求姻缘求前程,小的只是为求心安。是什么事令她拜佛如此虔诚?鬼使神差的,在她走后,他唤来了自己的助理,让他把自己的名片送给她,他愿意无偿帮她实现一个愿望。
令他惊讶的是,她拒绝了,而令他再次陷入悲伤与惶然的是她提的问题,她问他,他与韶光是什么关系。
在面对她的时候,他居然会感觉慌乱,慌乱过后,便是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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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眼睛()
救护车以火速赶到了医院,在萧礼的安排下,送进了检查室进行各项检查。
检查完之后,医生出来,面带遗憾地说道:“二少爷,简小姐的眼睛被刀尖刺进了黑眼球,流了点了水,现在已经瞳孔粘连了,她这是眼球穿孔伤,是由于晶状体混浊导致的玻璃体积血。由于耽误的时间太长,现在已经发生交叉性的感染了,所以她的两个眼睛都看不见了。”
“能治吗?”他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医生瞧了瞧他阴沉的脸,有些忐忑地摇了摇头。
“你说什么?”萧礼顿时化身为一直发怒的豹子,他瞪大了眼睛,浑身的杀气像是核弹爆炸一样放射而出,他抓住了医生的衣领,“你给我再说一遍试试。”
主治医生吓得腿都软了,他战战兢兢地说道:“二少爷……简小姐的眼睛……真……真的治不好了……刀口太深……已经损伤了眼内的黄斑部……她……她会永久性失明……”
“你这庸医……你再说一遍……你再给我说一遍试试……”他收紧了医生的前襟,那巨大的力气使得那位可怜的医生像是要窒息一般,面色的表情痛苦地扭曲到了一起。
可怜的医生,由于呼吸不畅,涨得脸色十分难看,可惜他一句话也说不出。
这时候,正巧杨婷代替老爷子来医院看萧夫人,从走廊的那头走来,看到了失控的萧礼,赶紧拉住了他:“萧礼,你干嘛呢!这是要出人命的你知不知道!”
萧礼一圈狠狠地打在主治医生耳边的墙壁上,发出了很响的一声撞击声,而他的关节处,因为与墙壁的剧烈撞击,也撞破了皮,流出了血。
收回拳头后,萧礼冷声命令道:“召集整个医院的眼科大夫,对她的眼睛进行会诊!立刻!马上!”
“是是是。”主治医生吓得浑身颤抖、屁滚尿流的跑开了。
“萧礼,你发什么疯呢?”杨婷不悦地看着他。
萧礼紧紧地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满是自己找到她时,她脆弱害怕的样子,她的可怜无助,像是一把枷锁一样笼罩在他心头。
睁开眼睛后,萧礼一言不发的朝医院的会议室走去。
一整个下午,皆是冗长、枯燥的讨论,其实所有的医生都知道,韶华眼睛内的黄斑部受伤了,她的眼睛复明没有任何的希望,可是萧礼像是一个杀神一样在首位上端坐着,他们即使不想进行无谓的讨论,也不得不进行无谓的讨论。
一个下午之后,等得不耐烦地萧礼一拍桌子怒吼道:“到底有没有办法?”
全场鸦雀无声,有一瞬间,他们以为萧礼会把他们全给杀了,可是没有,毕竟法不责众,那一瞬间过去后,萧礼有些气馁的说道:“帮她包扎好伤口,转院。”
逐鹿医院已算是国内一流的医院,他们若是束手无策,韶华基本上也就被判了死刑。
可萧礼怎么会甘心?又怎么会死心?
走出会议室的那一刻,他觉得笼罩在他头顶的那片晴天,已经全部被阴霾遮挡了起来,这一刻,他不想去见韶华,他害怕她问他,她的眼睛还能不能治好。
到时候,他该怎样回答?告诉她实话,她会痛苦,告诉她谎话,她迟早会发现,到时候岂不是会更痛苦?
他坐在走廊上的长椅上,第一次遇到如此难以抉择的问题,他将脑袋深深的埋在自己的双手中,紧蹙着眉头紧闭着眼睛,痛苦袭击着他,他像是一个心脏病人一样,气息不稳。
这时候,有一个短促却凌乱的脚步声近了,他抬起头,看到韶华摸索着走到门边,双眼蒙着白色的纱布,不由得走上前,握住她的手,问道:“怎么一个人出来了?护工呢?”
“我能感觉到你来了,我想出来看看你,”她的双手圈住了他的腰,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他的怀里,神情有些脆弱,“萧礼,你不在的时候,我好害怕。”
“不怕,不怕,没事了。”他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哄道。
当你真的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她就是你的心你的肝,牵一发而动全身,它稍稍一疼痛,你全身的神经递质都开始传递起了痛感。
“我以后,不想再离开你了。”
她对他浓浓的依赖感令他有些心疼,因此,他点点头,下巴摩挲着她的发顶,轻声说道:“以后都不让你离开了,以后都不让你离开了。”
这句话重复了好几遍,像是安慰,像是承诺。
韶华犹豫了一下,抬起头怯弱地问道:“萧礼,我……我的眼睛,还能好吗?”
“能,一定能好的。”虽然这么说,但他的话里透着一股不确定。
生病的人都特别敏感,韶华自然感觉到了他话里的不自信,可是她不愿意深想,只是点了点头。
萧礼摸了摸她丝绸般的头发,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这一刻,气氛静谧,两人像是生长在一起的树一般,树根纠缠、枝叶交叉,分不出彼此。
整整三个月,萧礼带韶华走遍了全国各大医院,甚至去了国外寻找著名的眼科医生。
只可惜,所有人都对他说,她的眼睛已经是永久性失明了,没办法恢复。
这段时间,韶华对萧礼无比依赖,他离开一刻,她就惶恐半天,失明的她,心理十分脆弱。这一点,无数的医生都对他说过了,因此他也十分照顾韶华的情绪,这三个月,他面对她的时候总是柔声软语,没有对她说过一句重话,从来都随心所欲的他,面对失明的韶华,每说一句话,都要在脑袋中过滤一遍,生怕说错了哪一句,会引得韶华深想,令她伤心。
三个月后,接受了这个事实的韶华对萧礼说:“萧礼,我们回国吧。”
“明天我们去英国,亲爱的,别怕,你的眼睛一定会治好的。”萧礼以为她想不开,便柔声安慰道。
“萧礼,我想问你一件事,你可不可以认真的回答我?”沉默了一下后,韶华突然抬头,认真地问道。
她这样的语气,令萧礼的心脏一阵紧缩,他有些紧张地问道:“什么事?你说吧。”
“萧礼,如果我的眼睛一直就这样好不了了,你……你会嫌弃我吗?”这一刻,她的指甲深深地陷进了她的掌心,她憋着一口气,问出了心底的问题。
当她问出口后,她又想要逃避这个话题,他害怕萧礼的回答,她知道他一定会回答他不会嫌弃的,可这话到底是他的真心话,还是他纯粹的只是想要安慰她呢?
多少爱情是在鸡毛蒜皮的小事里磨掉的?也许现在的他,因为对她存着一份怜爱,还有着足够的耐心,那将来呢?
将来她要是失去了他,她该何去何从?
她的右手已经不能画画了,现在她的眼睛也已经瞎了,如果她离开了他,她连最基本的生存能力都没有,她只会成为舅妈一家的负担。
这种生活,活着比死了更难受。
萧礼没有任何的犹豫,对她承诺道:“不会的,我一定不会嫌弃你的。”
将来的事情,他也说不准,他知道这个世界太复杂了,简直瞬息万变,也许这一刻的他对她爱的死去活来、至死不渝,下一刻,他会将她弃如敝履,他只能保证自己在还对她存着一分怜惜的时候,给她多留一些钱,足够她下半辈子安安稳稳的生活。
当做他对她的补偿,或者这份爱情存在过的价值。
韶华在他的怀里微微的颤抖了一下,这一刻,她感动的哭了,灼热的泪水透过他的衬衣,覆盖在他的心脏处,她说道:“萧礼……我们回国吧……我想家了……我想我们的家了……”
于是,他也想起了他们那个美丽温馨的家,在那个家里,她每天都会做好饭菜等他回来,她会对他温柔的笑,她会趴在沙发上给他按摩,除去他一天的疲惫……
他像是一个温柔的小妻子,让他感受到了平静生活的无穷韵味。
“好,我们回家。”他怀恋的抱紧了她。
从机场走出来的那一刻,阳光温柔的洒在了她的脸上,令她阴霾的心渐渐放晴。
“萧礼,我渴了。”
“好,你站在这里别动,我去给你买水。”萧礼握了一把她的手,温柔地说道。
她一个人站在茫茫的人海中,感受着孤独和惶恐,下意识地又揪紧了自己的衣角。
这时候,有低沉的脚步声停在了她的面前。
静默片刻后,韶华有些平静地抬起了头,那人的身上有着淡淡的龙涎香,很特别,她活了这么多年,只见过一个人身上带有这种特殊的香味。
“你……”
“你不是要见我吗?”他的声音依旧冷漠如故,像是大漠的风沙一般,干砺、沧桑,嗓音低沉、优美,却带着一股轮回的遗失的空洞。
“你来了。”她以为她会激动,此刻,她却出乎意料的平静,她想起了张爱玲的一句话: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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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明()
“嗯,”他点点头,“我们找个地方说话,还是就在这里说?”
“就在这里说吧。”本来,陌生的两人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
“你给我钥匙,我帮你复明。”他提出了交换条件。
韶华本来不想答应,虽然她心底真的很渴望复明。然后,就在下一秒,她感到眼皮上覆上了一片温热,奚原的手心有着细微的茧子,淡淡地摩挲在她的眼皮上,令她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然后,她感觉一股如温泉般的暖流覆盖了她一双眼球,下一秒,那些暖流撤离,奚原清冷的声音说道:“睁开眼睛吧。”
太久没有见到阳光,她的眼睛有些刺痛,她的睫毛颤抖了好几下,才渐渐地适应了明亮的光线,眼睛由于受到刺激,流出了眼泪,她瘪嘴,露出有些可怜的样子,伸手挡了挡阳光。
这个小动作,如此的熟悉,对面的奚原一瞬间竟然又产生了时光重叠的恍惚感。韶光爱哭,每次哭鼻子的时候,睫毛像是鸟儿的羽翅一样不停地颤抖着,她的小嘴微瘪,看起来一副可怜可爱的样子。
面前的奚原笼罩在团团的光影中,令她有些看不清,她摇了摇头,模糊的世界开始慢慢变得清明了起来。
大概是重伤初愈,奚原的脸看起来有些苍白,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英俊,他看起来更加清冷了,初冬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他站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遗世而独立,仿佛众人皆醉我独醒。
“钥匙。”他简明扼要地说道。
在他清冷的目光下,韶华竟是说不出半个不字,不假思索的就从包里掏出了钥匙,直到钥匙递到了奚原面前,她才反应过来。
奚原却没给她收回的机会,他拿过钥匙,高大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当韶华想要眺望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奚原的身影。
她突然感觉有些惆怅,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什么。
这时候,一个温热的身体将她圈住,耳后传来了温柔的声音:“有没有被挤到?”
“没有,”她摇了摇头,转头看着他,声音激动到平静,“萧礼,我的眼睛能看见了。”
萧礼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他看着她,以为这一切都是她的臆想,不由得蹙眉举起了一根手指:“这是什么?”
“一根手指。”
他有些将信将疑地指向柜台:“那是什么?”
“那是服务台。”韶华微微一笑说道。
萧礼激动地将她一把抱住,言语间有些语无伦次:“你看得见了……你看得见了……太好的了……你看得见了……”
萧礼喜极而泣,韶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就是能看见了吗?这是好事啊,你哭什么。”
“对,这是好事,”萧礼收好了情绪,“今晚我们去吃烛光晚餐,好好庆祝一下。”
韶华拿过萧礼手中的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微微摇头:“不了,萧礼,你陪在我身边三个月了,咱妈……咱妈会不会生气啊?”
提到萧夫人,萧礼的面色顿时冷了下来,他没有忘记韶华的眼睛为什么会瞎,一边是他的母亲,一边是他喜爱的女孩,这令他十分为难,为今之计,只能让两人离得远远地。
“没关系,我明天再去看她。”
“这世上最悲哀的是,便是子欲养而亲不待,萧礼,咱妈现在很需要你的陪伴,她要是知道你回国了,却没在第一时间去看她,她会伤心的。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人都是感情动物,看得出来,咱妈很疼你,你可不能让咱妈伤心,”她握着他的手,低声劝慰道,“晚上去看看咱妈吧。”
“可是……”
“萧礼,咱妈总得接受我的,但前提是,我必须要努力,不是吗?”韶华看着他的眼睛,真诚地说道。
这样一个一心待你的女孩,如何不令人动容?于是他考虑了一会儿说道:“那好吧,我们先吃个中饭,晚上带你去我妈家。”
韶华点点头,两人手牵手走在阳光下,深圳的冬日,阳光依然灿烂得像是春光一般,令人打从心底的感到温暖,她侧头看着他,他们的爱情,也会像是这温暖的阳光一样,即使在严冬,也能保持这一份熨帖人心的温度的吧?
吃完饭后,韶华拉着萧礼去超市买水果,她倒是个会居家的,买的水果又大又甜。冬天来了,她贴心的给萧夫人准备了一些保暖的暖手袋等等。
“萧礼,这次我们去国外的时候,我给咱妈买了一些她用得上的东西,我们把它们挑出来吧。”韶华体贴地说道。
当两人拎着一大堆东西,来到海边一幢独立的大型别墅时,萧夫人正坐在花园里晒太阳,见到萧礼的那一刻,她的面上闪过一抹喜色。当看到萧礼身后的韶华的那一刻,她的脸色顿时便冷了下来,一言不发的朝屋里走去。
看到萧夫人脸色的巨变,韶华的心情顿时就阴暗了下来,她忐忑的看了萧礼一眼,有些担心的咬了咬自己的下唇。
“没事的。”萧礼握紧她的手,安慰道。
两人进了屋,萧礼说道:“妈,我带着韶华过来看您了。”
萧夫人阴阳怪气地嗯了一声,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对一旁拖地的保姆说道:“阿云,给我儿子倒杯水。”
保姆擦了擦手,将拖把放到旁边,走到厨房里倒了两杯水出来,递了一杯给萧礼。
正当她打算将另一杯水递给韶华,而韶华也伸出手来接的时候,萧夫人面色骤冷,冷哼道:“我说了给她倒水吗?”
阿云吓得手上一抖,有些尴尬地站着,进退不得。
萧礼接过阿云手中的水,递到韶华手中,对萧夫人说道:“妈,韶华今天是特意过来看您的。”
她的面上浮起一层冷笑,没有说话。
“妈,韶华在国外给你买了很多东西,特别贴心,你看,这是法国的护肤品、这是日本的樱桃酒……你瞧瞧看哪一件不是用尽了心思?”说着,他示意阿云将韶华拎过来的一堆东西收起来。
不料,萧夫人却在这时候发难了:“阿云,把那些东西都给我扔出去,你什么垃圾都往家里捡吗?”
阿云尴尬地看了萧礼一眼,硬着头皮拎着那堆东西走出门外,扔到了花园外大大的垃圾桶里。
韶华的面色有些发白,她局促的绞着自己的裙角,可怜而无助地望着萧礼。
萧礼被她这样的目光看得心软,对萧夫人说道:“妈,您怎么说话的,这好歹是韶华的一番心意,她当时眼睛都看不见了,还时时惦记着您老人家。”
见阿云走了进来,萧夫人说道:“阿云,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