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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翼与冰鳍的怪奇谈 (+燃犀奇谈)-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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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斩断虚妄的思念,否则谁也无法赶走这个危险的死灵;然而能让冰鳍意识到这一点的人——他的兄长已经不在了,任何世界里也没有!

可是,万一我眼前的死灵就是冰鳍的兄长怎么办,也许求生的欲念早已使他化为恶灵。一直潜伏在这个庭园的深处,他在每个七月化身为曼珠沙华的彼岸之火,伺机取代他的孪生兄弟!

我太大意了!来自彼岸世界的家伙们,谁也不能相信!

忽然间,异样的曲扭出现在灵体身上,仿佛强劲的气流使风帆鼓荡开来一样,它四肢逐渐伸展——又在成长了!此时的婴灵,赶上了冰鳍的年纪!围绕在它周遭的火焰蓦然增强,像红莲一般燃烧着,映得它的脸庞像光洁的蜡像一样,这一刻它给人的感觉已经渐渐超出了“看见”,几乎到了“存在”的程度。我后退一步环顾四周——这个房间里冰鳍的存在感是那么淡薄,几乎完全被这死灵掩盖!

这个冒牌货实在太像冰鳍了!以后会怎样!难道它真的会拥有实体,取代冰鳍的位置吗?

不行!绝不能让它继续成长下去!

下意识的后退着,我的脊背触到了冰冷而厚实的花梨木书桌,将手藏在背后,我慢慢在桌面上摸索着——我记得冰鳍的琉璃镇纸一直放在左手边……

然而刹那间,死灵的火焰卷来,我脚下突然变成了一片深渊。从那悠远无穷之处,業火般的彼岸花伸出了神经质的手指。冰鳍的面孔在深渊里摇曳着,苍白容颜上沾染的血迹和这种花一般妖艳;他的表情,就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一样……想用幻觉迷惑我吗,这个酷似冰鳍的恶灵……

无视脚下的虚空,我凝视着死灵那半透明的眼眸,将左手藏在身后慢慢向它走近,手里,握着沉重的镇纸!似乎洞悉了我的意图,对方彼岸花色的细长凤眼带着不屑的神色。

我知道——勇气和机会都只是稍纵即逝的东西,丝毫的犹豫都会让它们烟消云散。

琉璃辉映着赤红的鬼火发出寒光,我的耳中分明听见曼珠沙华的柔茎折断的嘶喊,难以忍受的疼痛在我胸口扩散开来——我明明是向着死灵砸下去的啊!

突然间光芒在我眼中爆裂,卷起一阵烈风,在脑际回旋不已,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在瞬间被吹散了……镇纸落地的钝响击中了我飘忽的意识。原来从门窗射入的坦荡阳光驱散了鬼火的阴霾,回过神的我看见描了竹子的屏风凄惨的倒在地上,好像遭受了什么重击似的折断了。低头看着滚在一边的琉璃球,我完全搞不清自己的状况:这是我做的?……刚刚,我想了什么,做了什么?

“不要动!”突然传来的冰鳍的呼喊使我吃了一惊,就在这时,一只手迅速从我肩上掠过。伴着微微的晕眩,我看见冰鳍从我背后扯下一团不成形的黑影,还有一丝丝的黑气连在我的肩头。

那是狂气!我猛拍肩膀:这几天忽然变多的魍魉全去缠着冰鳍,原来它们是不敢靠近我啊;难怪我变得无法控制情绪——我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被妄想的狂气附了身!

离开了我这个宿主,狂气迅速衰落,冰鳍张开了手指,不断挣扎扭动的黑影一得到自由就迅捷无比的闪出窗外。我们不能把它怎样,虽然看得见,我们却没有其他任何能力。

“狂气……怎会附在我身上?被附身的应该是你才对啊……”我转头看着闯进室内的冰鳍,迷惑的自言自语。

一脸不堪其扰的表情,冰鳍肩上附着一大堆魍魉,连背都挺不直了。“适可而止吧!”他大喊起来,怒气使低等的魍魉纷纷从他肩头滚落,“看见了吗——全都是你引来的!老实告诉你:什么婴灵,我从一开始就看不到!那根本就是你造出幻象,连狂气都引来了,你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

是我造出的?难怪冰鳍说我让他的房间变得乱七八糟,说婴灵的事我应该比他知道得更清楚,说我在做徒劳无功的事,难怪我攻击灵体时自己感到疼痛——因为那是我的思念造出的幻影!

“我?”有些心虚,但我还是勉强的反驳,“你就没胡思乱想?每到过生日的时候就会情绪低落!就算我造出什么也是被你影响的,不断的思念已经不在的人,怀着不可能实现的妄想的是你!”

“火翼……”冰鳍变了脸色,“请你不要再强调了!哥哥已经不在了,这件事我比谁都清楚!”

比谁都清楚吗?可是冰鳍并不知道——他此刻的表情,就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一样……

“你根本就不清楚!”我一字一字的说,“如果你清楚的话,为什么听任我制造幻象?为什么明知道它会引来狂气还用曼珠沙华供奉,因为你想看见它,因为那是你哥哥的幻象!”

“想见哥哥……又怎样?”冰鳍转过身,慢慢弯腰捡拾地上的琉璃镇纸,微弱的语声从动作的间隙落下来,“我总是在想,还好我有这样的眼睛和耳朵,即使哥哥已经不在了,彼岸世界里他的样子,他的声音,也许并不是遥不可及的……可是,哥哥从来就没出现过,哪怕一次也好!”

“那是因为他早就消失了!他不恨任何人!”我为什么觉得这样的话忽然变得毫无说服力了呢?

“可他曾经存在过啊!这个家里的人从来都不提哥哥,就像刻意无视他一样!我知道那是因为我在的关系!我独占了本来是应该和他分享的一切!”仿佛要驱散那过于强烈的感情似的,冰鳍握紧手中冰凉的光滑球体,“该死,为什么连火翼都能造出哥哥的幻象,明明我是那么的想见……哥哥!”

是啊……为什么是我……明明宽慰着冰鳍,可被狂气凭附的是我,造出思念的幻象的,是我!

我曾无数次用近乎恐惧的心情看着曼珠沙华交错的花影,因为这些花朵义无反顾的执著,像来自彼岸世界炽烈的呐喊,不断的提醒着我近在咫尺的死亡与离别。我总是在想,如果冰鳍看见它们会怎么想呢?会想起那个人吧,会内疚吧,会伤心吧。可我为什么没有发现——这个家里被思念纠缠无法解脱的,并不只有冰鳍!他甚至比我们更加清醒,借着安慰冰鳍,我们每个人逃离对那个人的思念,可却把那沉重的感情全都留给了这位少年,同时天真的认为那个不在任何世界里的人是他心结的根源!

为什么我一直没有发现——害怕曼珠沙华的人,是我!是家里的每一个人!

“他也是我的弟弟啊!”我静静看着冰鳍的背影,“我怎么,忘了呢……”

“火翼……火翼你怎么了?”冰鳍惊讶的呼喊里,我感觉到有什么正爬过我的脸颊。下意识的抬起双手,冰凉的水滴从我的指缝间滑下,坠落在地板上——水光的丝线在一瞬间溅满整个房间……像倦眼柔媚的睁开纤长的睫毛,一朵朵金色的曼珠沙华在深海般幽暗的室内寂静盛开……

已经黄昏了吗?稍纵即逝的掠影浮光里,我看见冰鳍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断裂的屏风——水光,织成了熟悉的人影——俨然触手可及的纤细轮廓,历历可数的发丝,还有妄念无法造出的灵动表情……

水光的人影看起来不仅有形体,而且拥有灵魂,如此的与冰鳍酷似,又如此的和他不同。

“哥哥……吗?”冰鳍难以置信的低语着,向荡漾着波光的水之雕像伸出手,他的指尖描绘着那虚无的脸庞。夕阳徘徊在重檐的边缘,在最后的眩目光影里,那个人,笑了……

仿佛乱线在一瞬间被理清一样,水光动荡牵扯着,霎时散开了:夕阳,已经落下去了……

那个人,只存在了一瞬间……

长久的沉默后,冰鳍的语声还残荡漾着强烈情绪的余波:“虽然离生日还有几天,可是火翼,谢谢你的礼物……”

“那不是我做的。”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表情,我摇了摇头。将思念实体化的能力,我没有。

“那会是谁呢?”微笑从冰鳍的嘴角荡漾开来,七月黄昏浅紫色的天空下,他将缱绻的视线投向了摇曳在庭院里的曼珠沙华。

这盛开在夏天尽头的花,那么任性,那么美丽花,也许就是谁拼命想传达的思念吧——从那彼岸的故乡……

作者的话:美丽的石蒜花有许多和它非常相称的名字——曼珠沙华、彼岸花、天涯花、舍子花,这些名字里似乎都有些悲伤的味道,也许是因为看见它就知道——夏天就要过去了吧。

  

七个怪谈

 我和小我一个月的堂弟冰鳍所在年级,前三个班的劳动课被安排在三月初。说是劳动课,对于上课上到头晕的学生们来说,其实就和不离开学校的郊游没什么区别。原本是一次难得的放松机会,可我和冰鳍却偏偏被编到了图书组,更糟糕的是还被分配去打扫古旧资料室。

那间资料室在爬满清藤的图书馆二楼的尽头,几乎从不开放。即使最热的夏天室内也是又凉又湿,附在皮肤上的空气粘粘腻腻的;而且光线很不好,白天也得开着灯,微弱而混浊的灯光里,一排一排泛着黝黑光泽的玻璃门木书柜切割着人的视线,柜子里面尽是些泛黄的纸张,可能学校里年纪最大的传达室张爷爷都没它们老。说起来这个地方还有“叹息资料室”的恶名——有人听见过锁闭的室内传出叹气的声音。叹气声是没听过,但我完全同意这个称号——因为只要一想到要去那里打扫,我和冰鳍就忍不住对看一眼,唉声叹气。

可是同组的另外四个人却非常高兴——因为门窗紧闭的古旧资料室里一向非常干净,不要说蜘蛛网什么的,连灰尘都很少,大家只要象征性的擦擦书柜,然后在那里玩到放学就行了。

“这种气氛!最适合做那种事了!”二班的萌绘用高八度的声音兴奋的喊着,我和冰鳍却忍不住托着额头呻吟起来——所谓的那种事,就是关上门,拉上窗帘——讲鬼故事嘛。

然而萌绘的提议却得到了其他三位组员们的热烈支持,他们立刻聚到了的窗下的大书桌边,透过酝酿着新芽的藤条,窗外初发柳叶的浅黄轻绿将窗棂染成明净的颜色。

“这样可没气氛!”三班的女组员恋橘一把拉起呢绒厚窗帘,室内顿时黑了下来,来不及坐下的二班男组员一慎和三班男组员真理狠狠的撞到了一起。萌绘不管他们的抱怨,大声喊仍然别扭的站在一边的我和冰鳍:“快到这边来啦,你们两个!真的像传闻中那么胆小啊!”

的确,我和冰鳍一向都有胆小的名声——从不跟同学一起讲恐怖故事、神秘体验,从不上晚自习,从不参加放学后的试胆大会。可这也不能怪我们啊!如果他们看见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兴高采烈的从四面八方围过来的样子,也一定会像我们一样胆小的——遗传了很久以前过世的祖父那种多余的能力,我和冰鳍拥有可以看透黑暗的眼睛。

“没办法了。”我叹了口气,“好在室内还蛮干净的,什么也没有……”很快适应了室内的黑暗,我看见听出我话里双关含义的冰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连火翼你也看不见?不觉的奇怪吗……这里干净的有些过分啊……”

我环顾四周,照理说资料室这种地方就算没有一两个大东西,小家伙总该有一大堆的。可是这里就像泡在看不见的防腐液里一样,有种不自然的洁净。我和冰鳍走到靠窗的位置上坐下来,绛红色呢绒窗帘透进昏暗的天光,让人感到微微的晕眩。我还是不太放心——真的没问题吗……做这种事……

“七大怪谈!就讲七大怪谈!”那边萌绘早就嚷开了,三班的真理推了推眼镜:“对呢,都说每个学校都有七个怪谈的。”

“啊?不就是没人的音乐教室里传出钢琴声,台阶半夜多出一级的那种吗?”运动型的一慎思维方式也是那么直来直去。

“才不是!那么没创意!”萌绘用夸张的不满语气大喊起来。几乎和她同时,恋橘慢条斯理的说:“要讲那种只在我们学校流传的怪谈啊!”

“还是不要吧……”我依然受不了那种气氛,大家哄笑开了:“就知道你们这对胆小姐弟一定会怕!有人怕才有意思呢!”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我只能借着窗帘透出的暗红光线再次审视室内,周围还是什么也没有。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我稍稍放了心……

“我先讲呀!”萌绘还是用那种可爱的撒娇般的语气,“我讲的是去年期末考试的事!考英语的那天,我们班不知怎么的少了一份试卷!”

“不是有备份的卷子吗?”一慎大声问。

“备份卷也用上啦,不知怎么的就是少一份!”萌绘神秘的说,“眼看听力部分就要开始了,拿不到考卷那个同学,就叫他同学A吧,同学A他都快急哭了!好在隔壁班监考老师来说他们班有个同学去厕所了,暂时还没回来,让同学A拿了答题卡去他们教室用空出来的卷子先考。后来巡视的老师帮忙拿来了卷子,到隔壁去找同学A回我们班来,可是……”

“可是什么啊?”一时还没进入状况的真理忍不住低声询问。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厕所门突然嘭嘭嘭的响起来了!还有人喊救命!”萌绘的语尾带着娇俏的高音,“原来隔壁班的那个学生被关在里面啦!那个门又没有锁啦插销啦什么的,可不知怎么的就是打不开,好几个人才撞开的!老师把那个学生带回隔壁教室,你们知道接着发生什么了吗……”

萌绘卖了个关子,冰鳍冷笑起来,我知道他为什么冷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萌绘不满的隔着桌子推了冰鳍一把:“笑什么!老师们发现从厕所回来的那个同学座位上是空的,刚刚过来的同学A不在了!根本没人看见他出门,他也没回我们班!就像蒸发了一样,他平白消失了!”

“哼!”一慎不满的亮开了大嗓门,“可能是你们两个班的老师学生都看花眼了!”

“不可能!”冰鳍又一次冷笑起来,“那个学生的桌上放着两份答题卡,其中一份还填了听力部分的选择题!”

“耶!你怎么会知道!”萌绘凑近冰鳍用高八度的嗓音大喊,我连忙打圆场:“这个我们以前听人讲过的!”说着便瞪了冰鳍一眼——虽然那天在一阵骚动里看见那个什么同学A穿过我们班的靠走廊墙壁走进来,然后穿过靠阳台墙壁消失在半空里,但也不必在这个地方说出来嘛!冰鳍这个笨蛋!

这时,萌绘身边的恋橘开口了:“这样的事我也知道一件,是旧礼堂藤花馆那边的事。”

藤花馆位于年代久远的校舍的东北边,以前曾经是礼堂,现在里面堆满了杂物,整座建筑周围被好大的藤花架包围着,几乎终年不见阳光。花开的时候虽然很漂亮,可我和冰鳍绝是对不愿靠近那里的。

“说到藤花馆啊……”恋橘慢慢的说,“那里很安静,有天我们班的两个女同学在傍晚放学后约了去那里……”

“怎么约在那个时候……”我低声嘟囔着,傍晚夕阳反照的时刻又被叫作逢魔时刻啊……

恋橘轻笑起来:“谈心嘛……她们讲了一会儿,忽然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她们怕有谁把自己的话听了去,就四下张望找偷听的人。借着夕阳的光,她们发现藤花的主干那边有人站着……”

萌绘不高兴了:“是偷听的家伙?差劲!”

恋橘轻轻的摇了摇头:“不知道能不能这么说……藤花叶遮着那人脸,因为看见他穿着老式的长衫和布鞋,那两个女生以为是戏剧社的人,就问是谁,问了几遍他都不回答,那两个女生渐渐发现不对了……傍晚风不小,可那个人的衣角却从来不随着风摆动……而且,一声不响……”

“那个人之所以不回答,是没法回答吧。”冰鳍再一次冷笑。

我用手肘撞了冰鳍一下,这个笨蛋,又多嘴了。不过学校的那些家伙里,我最讨厌的就是藤花树下的这一个,因为……

恋橘收起了笑容:“没错呢……那个人是没法回答,夕阳把他的影子拉长,落到那两个女生的脚边——他的影子,根本没有头!”

一瞬间,只听见吸气的声音。沉默荡漾开来……

“说到这个我也想起来了!”一慎的声音突然之间爆发开来,他那个大嗓门的杀伤力比鬼故事还要强大,过了好一会儿大家才回过神来,纷纷笑着去敲一慎的肩膀。一慎一边躲闪着一边说,“是真的,有个游泳队的三年级学生告诉我的,寒假里他和同学约了在学校游泳池那边见面,因为校门不开,他们一直是翻墙进来的。刚到游泳池边他就发现水里有人,你们也知道寒假里的池子有多脏,塑料袋,鞭炮屑,枯叶子漂了一层。而且又那么冷,他就纳闷了,到底谁在游泳啊?”

“是他约的那个人吧?”萌绘抢着说,一慎摇了摇头:“他也以为是自己约的那个同学发神经,刚想走过去骂,却发现水里的人向他游了过来,连身为游泳队主力的他都不得不承认那个速度非常快,而且没有打水的声音和水花。他正在佩服的时候,忽然注意到那个人的动作非常奇怪——除了头以外,那个人的手和脚都没出过水面,简直……简直就像是漂浮在水面上一样。”

我立刻知道是哪个家伙了,就是这家伙害得我不敢上游泳课,差点得罪了体育老师呢!压抑着心里的不快感,我揉着额角叹了口气,冰鳍则在一边拼命忍着不要笑出来。

粗线条的一慎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反应,他瞪圆了眼睛:“那个游泳队的人就凑近池边想看看水里的人到底是用什么姿势在游的,他刚走近就看见水里的人对着他笑了一下,好像是邀请的样子。”

“他也下去游了?”真理战战兢兢的问。

“他哪敢啊!”一慎不自觉的提高了声音,“他调头就没命的逃,翻过围墙时刚好撞在他约的那个同学的身上!两个人都摔的好惨!不过那个游泳队的人还觉得幸运呢!以后打死他也不敢再一个人去没人的游泳池边了——因为那时他清楚的看见,在池子里游泳的,根本只有一个头!”

“什么时候去把这两个家伙凑在一起吧!也算是做件好事!”趁着大家骚动起来的当儿,冰鳍在我耳边低声说,语气听起来完全不像在开玩笑,我立刻火了:“要去你去,我可不干!”

等这阵喧哗渐渐平息下去,真理习惯性的推了推眼睛:“那个……轮到我了吗……我想讲的是标本室的事情。可能没什么意思……”

萌绘立刻接过了话头:“是人体模型半夜里会走路的事?有谁见过吗?不要瞎编懵我们啊!”

真理急忙慌慌张张的分辨起来:“虽然说起来也差不多,可不是瞎编啦!就是那个,那个标本室橱窗里的骨骼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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