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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受损到这种地步，还不说实话吗？”
看着落红赫冷言冷语的样子，狐妖撇了嘴角，原本脸上强撑的笑容彻底垮了下来。
“灵识者成妖必定戾气颇重，很容易便能分辨出来。可是他的情况不一样……”
不等落红赫说完，狐妖咽了口唾沫，重重点了头，“没错，是我做的。”
事情突然发生反转，让落红瑛有些意外。
“我们两个的恩恩怨怨有些复杂，不过我的确说了谎。最一开始他是因为发现我是妖，才来接近我的，”狐妖见他们二人的脚步停下，嘴角弥漫了苦涩的笑意，“美貌这些东西，在能力面前都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东西。”
第2457章 吐露真言（）
“我知道你的修为，他的灵力不可能轻易看穿你的伪装。”
落红赫见她肯开口，这才循序渐进地开启话题。
“他的确是灵识者没错，可是他的野心太大……”
落红瑛紧紧听着，才知道原来那男子的确是隐世氏族的少主，只是族内并非只有他一个少主，更不是最得宠的那个。
为了能够出人头地，男子剑走偏锋，不断搜寻能够增长灵力的方法。后面不知从哪里得了旁门左道的消息，知道这世间有化妖的灵识者。
不但能力强悍，还有比灵识者更为长寿的寿命。从此之后他就故意派人放出灵药的消息，等着妖自投罗网。
他的长相太具有欺骗性，又是藏了目的，所以轻而易举就取得了狐妖的信任。
相信了他宁可化妖，也要跟自己双宿双飞的愿望。狐妖逆天而行，与他合力屠杀族人，一为报仇，二是为了建造死人之城。
落红瑛他们所见的城镇，尚没有完全成型。若是大成出现在人世，便能够诱惑普通的人前来居住，但凡是灵识者与妖来了，就会成为盘中餐。
“我之所以帮他，是真的害怕有人将我们分开。只有灵力强悍，我们才有可能永远在一起……”
落红瑛听到这里，脸色已经变得煞白。
为爱痴为爱狂，这种傻姑娘她不是第一次遇到，可却是第一次遇到如此丧心病狂的。
她的初衷的确是为了所谓的爱情，可是这份爱情后面沾染了那么多人的血。
她的一个念头，又有多少别人的爱情不明不白的葬送。
看着泪光闪动的狐妖，落红瑛根本不想开口安慰。虽然狐妖是被骗的，可是在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决定时，她并没有展现自己的善良。
落红赫注意到她眼底涌过的失望，知道落红瑛有自己的想法。
狐妖的作法自然是惹得天怒人怨，可是妖者利己主义，他见过的实在太多。
“后来呢？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
落红瑛不想安慰，他更没有那样的心思。他所有的温柔与人性，都倾注在了落红瑛的身上。
就算是悲惨到极致的命运，对他来说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一个不起眼的节点罢了。
“我知道自己没资格哭，只是提起来心中难免难受，”带了委屈的声音下，狐妖哽咽道，“我之所以落得这样的下场，就是因为我发现他的谎言，原本是想要拿了灵药威胁。谁知他凶相毕露，居然要杀了我灭口。”
“哥哥，这么说的话想要拆散他们的长老，都是杜撰的？”
“不是杜撰的，只是都变成了人偶。”
落红瑛的一句问话，得到这样的答案，让她顿时有种心脏冰凉的感觉。落红赫这样说出来，肯定是他们曾经见过那些人偶。
脑海里的情景来回转了几圈，她猛地回过神来，“是那八位灵识者对不对？！之前帮忙淬炼药材的！”
“没错，”落红赫很满意她的回答，点头之余嘴角带了暖人心的温度。
第2458章 风卷追来（）
“八个灵识者，再加上一个半人半妖的家伙，哥哥，我们等在这里真的没问题吗？！”
落红赫云淡风轻的模样，让落红瑛顿时有种脱力感。
能够将狐妖打成这样，刚才又将她逼到死角来威胁落红赫，那个男人怎么看都不是好东西。
“你总该想个法子吧？”一旁自怨自艾的狐妖，在这个时候开口接了一句。
原本寂静的空间，在这一刻风云骤变。
平静的空气急速流动起来，也让狐妖脸上的泪水哀伤，全都化成了惊恐。
“怎么这么快，他来了！是他来了！”
落红赫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眸子微微眯了眯。
“你快些想办法啊！我们可是旧相识了，这次是我做得不对，可你也不能坐视不管吧！”
狐妖焦急地嚷嚷起来，恨不能立刻拉起落红赫，让他回头迎战。
“你不是也想要灵药的吗？难道你真的不管吗？”
落红赫在这一刻嗤声冷笑道，“我还从未见过你这般慌张的样子，我何曾说过不管，又何曾不在乎灵药。”
话音刚刚落下，一道诡异的风悬席卷而来，阳光的折射下，落红瑛才发现风卷居然是由数不清的小蜘蛛组成的。
风卷在席卷过他们所在的空间后，天空的阳光都黯淡了光芒。缓缓停下的狂风中，男子从中而现。
一头长发在此刻飘荡，一双眸子再度变幻成了之前的模样。
妖瞳锐利，死死盯在了落红赫的脸上。
“出什么事了？”
见他出现，落红赫装作一脸的哑然，将落红瑛的手握紧，拉到了身边。
狐妖的妖灵早就缩进了她的脚踝，一阵阵冰凉附着在骨头上，传递着自己的害怕。
男子自然先入为主，以为是落红赫动了手脚。可是见他们离水潭的地方没有多少距离，明显走的不是匆忙，心中也暗暗划过几分揣测。
“没有复活，”先前满腔的怒火，让他稍稍压了下来，男子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样恐怖，“是不是药出了问题。”
“不可能，药的药效完全足够她清醒，”落红赫淡定的摇头，“除非是里面出了什么纰漏。”
微抬的眼睑下，那只蓝色的眼瞳里带了可见的冷意，“至于是谁的缘由，我想你应该知道吧。”
男子的脸色在这一刻变的难看起来，他自然理所当然想到是落红赫动了手脚，可是如今对方一句反问，堵得他哑口无言。
“你在药里又加了什么东西，我无从知晓。但是显然我们之间的交易，因为你的缘故失败了，”落红赫冷冷瞥了他一眼，扭头对落红瑛道：“既然我妹妹不在意，那我这个做兄长的，大可以保护她一辈子。”
“所以她醒没醒，以后又该何去何从，我已经没有半分想法。”
男子没想到等来他这么一番话，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他从未想过计划失败了会怎么样，在知道落红赫是迷雾白泽的那一刻，他就以为自己平生的夙愿达成了。
第2459章 两两对峙（）
可是万万没想到，他的确用自己阴毒的法子制住了落红赫，却依旧落得两手空空空的结局。
狐妖不醒过来，他也没有办法拿到灵药。而他的所有抱负，都指望在了灵药的身上。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现在的落红赫虽然没有恢复灵力，可是他又不能去胁迫。
经过前段日子的相处，他已经深知落红赫的性格，宁折不弯，除了落红瑛，其他的一切都不会让这个身为迷雾白泽的灵识者，做出半分妥协让步。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倏地一冷。
然不等动手，落红赫淡漠的笑声已经传了过来，“是你先违背约定在先，若是……还动什么歪心思，我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让你永生永世永坠地狱。”
他的身上没有外泄的灵力，更没有逼迫人的压力，但是他就从那只蓝色的眼睛里，看到了令人心悸的恐惧。
仿佛从妖灵深处传递来的恐惧，让他面对的时候，全然相信了这番威胁的话语。
好似真的下一秒，他就堕入地狱，再也没了自己生存下去的目标。
“可是我真的很需要她复活，我真的很爱她……”
这一句话出口时，落红瑛清晰的听到脑海中传来狐妖的一声冷笑。
“我不能没有她……既然都已经违反了约定，我也不想给自己说什么辩解的话。可是能不能再帮助我……”
“我拿不到灵药，也没想帮你的意思，”落红赫果断摇头。
他的底线就是灵药，除此之外所有的条件对他来说，没有半分可以利用的价值。
落红瑛咽了口干沫，在一旁静观其变。
若是按照常理来说，面前的男子会做两个选择，一是放弃一是答应。可是灵药能够助他成事，他不可能放弃。
若是放弃，她所能想到的，也不过是虚与委蛇的隐藏。
如此一来……
目光担忧的看向旁边的落红赫，被攥在手心里的手掌，此刻能够感觉到有温热的汗沾染。
落红赫也在做纠结的抉择吧……
这个念头划过心里，落红瑛暗暗松了口气。
“你就对他这样信任吗？”
脑海中传来狐妖的话，落红瑛不知该如何回应，选择了闭嘴。
倒是狐妖猜到了她心中所想，自顾自嘀咕道：“你现在只要凝气心神，想我刚才的模样，然后用思维传递声音，我便能听到。”
落红瑛听着她古怪的说，想着尝试一下，谁知一下变成功了。
“能听到吗？”
“自然能，看不出来你还挺聪明的。”
“你好意思的在这里说风凉话，若不是你早下今日的孽，我跟我哥哥也不会落得今日这般田地。”
落红赫听不到她此刻的对话，落红瑛直接原形毕露，恶狠狠地怼了回去，“如今还附在我的身上，若不是念在你跟我哥哥有几分交情的份上，我直接将你交出去！”
“你还真不打算恢复灵力了啊？”
“比起恢复灵力，我更不想让我哥哥难做……”
“哎，你这个孩子怎么这样……”听着落红瑛凶巴巴的语气，狐妖委屈的吸了鼻子。
第2460章 回忆之音（）
“所以你跟我说话，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
落红瑛又怼了一句，直接让狐妖没了脾气。
“小时候看的你还挺可爱的，怎么就这么让人讨厌。”
“你见过我小时候？”落红瑛第一次听她说起过去的事情，不免多了两分好奇。
“当然，当年你出生可是还举办过极其隆重的庆典。但凡天下稍有名头的人，都有耳闻。至于我嘛，又是稀有的白狐当然有兴趣观摩过……”
落红瑛本想多听点过去的事情，谁知这个时候的男子突然发了话，打断了她们之间的交流。
“灵药我给你。”
短短的五个字，说出来却分外的艰难。
这个抉择让落红瑛与狐妖皆是一脸茫然，而落红赫听到这句话时，眼中更多的情绪是几分怅然。
“我不能相信你。”
这样的回答男子已经想到，如今听他提起，挥手一召，原本躲避在暗处的巨型蜘蛛立刻站起身来，挪移到了他的身边。
白皙的手慢慢摸过蜘蛛，指肚在上面摩擦着，过了好一会儿的功夫，他原本带了几分狰狞的面容上扬起淡淡的笑意，“跟迷雾白泽签订契约似乎是天方夜谭，但是用咒术可以吧？”
“这家伙在想些什么啊？！”白狐听到这句话已经没有办法淡定下来，“这个混蛋为了得到灵药，居然卑躬屈膝，还想着签订契约？！为了达到目的，他还真的是脸都不要了。”
落红瑛耳边嗡嗡作响，狐妖的话滤过耳畔，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她的心里流淌。
她听不清那个声音说了什么，但是只单单听到语调，熟悉的感觉就让她全身都暖洋洋起来。
那个声音好似在说什么天雷劫，契约，声音带了几分严厉，可是她就听出了些许宠溺的味道。
落红瑛的目光不由看向落红赫，她不知道声音的来源是谁，想要去想想是不是落红赫，可是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没有得到落红瑛的回应，狐妖自己着急起来，“别让你哥哥答应他啊，我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聒噪的声音断了落红瑛脑中的声音，让她眉宇间多了不耐烦之色。
“我哥哥怎么选择，自有他的打算。”
“不行不行，我绝对不能……”
不等狐妖说完，另一边的落红赫已经点头应承了下来。
狐妖在这一刻彻底慌了下来，她不想醒过来，可是如今她附着在落红瑛的身上，也没有办法逃跑。
她不想再去面对从前的生活，更不想落到这个男人的手中。
落红赫知道狐妖经过这么多年的禁锢，定是紧张，目光淡淡扫了一眼落红瑛脚踝处的地方，“放心，我心中有数。”
这句话明面上是在对落红瑛说，实际也是在宽慰狐妖的心。
男子纠结了一下，便将身边的巨型蜘蛛用妖力化成了拳头大小的物件。
“这是我作为妖的命脉，它若是有半分事情，我会前功尽弃。”
落红瑛这时候才明白过来，难怪当时蜘蛛出事，这个男子来的这么及时。
第2461章 做出妥协（）
落红赫看着放在掌上的蜘蛛，面上没有半分波澜，好似所有的一切早就在他的掌控之中。
灵识者化妖若想彻底，便要重塑妖身。而男子的妖身，便是手里这只蜘蛛。
男子与蜘蛛之间虽有联系，但是若想走到最后一步，便要两者合二为一。
那时候彻底堕落为妖，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斩断了所有后路。
落红赫吹了口气，将蜘蛛卷入袖袍中后，这才将目光收了回来。
再度回到水下的时候，整个空间已经变得昏暗。
浑浊的水搅乱了水潭深处原本清晰可见的城镇，男子在前面带路，脸上满是颓废。
满是死人的城镇，一个个早就成为灵魄的人还在忙忙碌碌的张罗着眼前的东西。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断的重复，再也没有轮回。
“抱歉，从一开始就说了谎，”男子的声音没了气势，更多的像是被生活压迫下来的沉重，“我的心情影响了现在你们眼前所见的东西。”
“她比灵药，比城镇都重要？”
落红赫一句问话，让男子脚下的动作顿了顿。
“我族灵药虽是奇宝，但这天下只有她能帮我。没了灵药，定还有其他东西可以取代……”
“呵呵，说到底还是想要利用我，”狐妖自从发现能够跟落红瑛互通对话后，一路阴阳怪气的批判着眼前的男人。
“红瑛啊，你还小，以后千万要记得，宁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别相信男子的嘴。”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鬼，”落红瑛忍不住反驳了她的话，“你在这里沉睡了这么多年，他没在你熟睡的时候说过什么吗？”
“我受伤那么重，浑浑噩噩地都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怎么可能听他的碎碎念。我巴不得这辈子都看不到他，”狐妖不满地哼了一声，如果此刻她现身凝聚，一定是满脸写了委屈。
“我倒是忘了问你，森林的哭声，是因为你吗？”
“什么哭声？森林在哭吗？”莫名的一句话，让狐妖摸不着头脑，“万物有灵，不过森林哭这种事情，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你是睡得太久，将这些事情都忘了吧，”落红瑛无奈，这只狐妖真的不能深入接触。
原本看相貌高冷美艳，现在哪里有半分臆想中的聪慧，现在看更像是一个深闺怨妇。
“哎，我还是不知道你兄长到底有什么打算。起码应该先远离这里，好好商量一下。”
“你的身体在旁人的手里，你也放心？”
“为了活，丢了尸身都是小事了，”狐妖长长叹了口气，“你应该知道妖灵不灭，就有复活的可能。虽然不是本身能够削减妖力，还会有各种后续的麻烦，可是再困难，也比复活之后被人炼了强吧。”
落红瑛听着她的长吁短叹，不由有些想笑。她跟着他们就有出路了吗？她虽然不知道灵药要怎么淬炼，不过落红赫原本的目的也不单纯。
这只狐妖就算有几分交情，造了这么多的孽，保不齐她哥哥还真的能痛下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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