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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是用黄绫绸子固封,就如包裹着什么珍贵之物一般,上面写着聊聊几个“辽东大侠秦吟草台启”字样。
拆开信来,内里只是草草数行,倒写得龙飞凤舞,铁划银钩,端的好字。秦瑜颤声读道:“辽东大侠道鉴:窃与足下虽未谋面,心交已久,同属江湖中人,也何必认荆,才成好友?宵来出游,偶过镇江,路上曾与令郎相遇,匆卒交手之间,令郎远引,某只拾得手镯一对,用特饰介璧回,并致歉意!兹令郎身隐危境,见草务请至草舍一行,共商援救之策,万勿延误,至荷,至切!”秦瑜大惊失色,再看下款,却是没有名字,只划上一枝毛笔,不禁茫然,怔怔出神。
这时际,耿鹤翔和唐古拉铁也凑在一起观看那封信,看了半晌,兀是不知发信人是谁。耿鹤翔沉吟道:“这是何人?秦姑娘,令尊生前可有一个写得好书法的朋友?”
秦瑜摇摇头道:“没有听说过,我不认得这人!”
唐古拉铁正凝眸纸上,闻语苦笑道:“那信上分明写着‘虽未谋面’四字,哪还会是个朋友?不过看信上言语,此人却无恶意,是友不是敌,传书乃为示警,告诉秦老前辈,说他儿子遇险,可惜此人胡涂,奈何语焉不详!”
耿鹤翔接上说:“可不是?只是这事奇怪,此人分明曾与亮弟交手,在什么地方遇上却是没说,依我看必是亮弟不敌,匆猝之间,掉了手镯。”
唐古拉铁神色冷漠,说道:“照信上说,亮弟是从此人手上逃脱,但又怎么会身陷危境?”
陡然间,秦瑜哭了起来道:“亮弟这番没命啦!”
唐、耿两人吃了一惊,齐询其句,但见秦瑜边哭边说:“那对手镯紧箍在亮弟双臂上,轻易掉不下来的,如说那人拾得手镯,则亮弟必已断臂,这怎么好!”
唐古拉铁眉攒得更紧,点头道:“瑜妹所见极是,我也曾见过亮弟手镯来,不管他使什么招式武功,那双镯儿总是紧贴臂肉上,不动分毫,若非瑜妹提起,我倒忘了,看来果是凶多吉少!”
耿鹤翔安慰二人道:“那又未必,手镯总是可以脱下来的,掉了也不奇,不过此人看来甚怪,和人家儿子打架,又自称心交已久,既把人家儿子打走,又来报信,你道奇也不奇!”
他这几句话也是信口解闷,说得含糊之极,猛然间,唐古拉铁两眼闪着精光,叫道:“铁笔书生在什么地方?你们可曾得闻。”
耿鹤翔哟的叫了一声道:“我想起了,亮弟昨宵所遇,必是此人无疑,但这人辈份极尊,怎会与这一小辈交手?”
唐古拉铁见他答非所问,眉头一皱又问:“耿兄台,你可知铁笔书生住在什么地方?”
耿鹤翔正浸入沉思,给唐古拉铁一说,怔了怔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此人远处西域天山,多年不履中土,即使到了中原,只缘萍踪无定,要找他却是不易!”
秦瑜悲怆未已,此时才开得口来,说道:“他信上不是写着要爹前去找他的么?没有住处怎么去找!”
耿鹤翔道:“秦姑娘有所不知,铁笔书生这人武功虽绝顶,但为人古怪糊涂,好歹有时也未必分得清楚。他这番造作,说不安着心眼却难说,最少是要难为你爹,试一下他的能耐!”
唐古拉铁表示赞同道:“耿兄说得不错,铁笔书生为人高傲极了,几十年来就凭一管大毛笔,纵横江湖,罕逢敌手,在他毛笔下,不知几许湖海豪杰、武林高手栽倒。大抵他闻得秦老前辈威名,有意要来与他较量,故夺去亮弟双镯,用为引藉,好待秦老前辈去找他,但他又不说出住处,那就是要人家自己去明查暗访。这种行径,也不见得磊落。”他已然改口称秦吟草为老前辈,为的是向耿鹤翔说话。
秦瑜全没主意,随口道:“那么,我们到什么地方找他?”
唐古拉铁沉吟有顷,且不答秦瑜的话,却问耿鹤翔道:“耿兄台可知铁笔书生与中原武林中谁人最相得,渊源最深?”
耿鹤翔想了想,摇摇头道:“这个我可不知!”忽憬然道:“我们不是要去拜访赤城山主吗?这老儿身为武林中一派宗主,年事又高,说不定他会知铁笔书生踪迹!”
唐古拉铁见问不出什么端倪,无奈只好应诺,当下,便着秦瑜回房收拾行李,以便赶道,而他两人这番到店房来原是准备跑路的,随身简便行囊早已掮在背上。
展眼间已然打点停当,背上只负上一小小包袱,其余卖艺家伙以及父弟之物,显是丢了不要。三人算好房钱,便朝赤城出发,行非一日,到得三天后已到浙东,赤城已然在望。
这一带好生奇怪,山峦连绵,横亘数县,却尽是红泥赤土,兀是寸草不生,映着中天烈日,远远眺去,宛似一团火山,形势陡斜,竟是峻险之极。唐古拉铁和耿鹤翔两人闯荡江湖有年,早已经历过,不足为异,只有那秦瑜又自不同,她随父湖海卖艺鬻技,只是近年间事,所走多数通都大邑,闹市要镇,赤城滨海孤山,人烟不多,故未曾到,这一来,倒使她啧啧称奇不已!
秦瑜不禁赞叹道:“好一座雄伟的赤城山啊,赤城山主当真是有道的人物,择得这么好的修为之所!”
耿鹤翔接上嘴道:“秦姑娘有所不知,赤城山主择得这个所在修为,原有一段缘故!”
“是什么缘故?”秦瑜不暇细想,便问了出来。
耿鹤翔缓缓道:“这事我知也不详,却与唐古兄台师门有关,秦姑娘反来问我,这倒奇了!”
秦瑜脸上一红,跺脚道:“他,他好没道理,一向就少对我提及师门之事,唉,不提也罢,我又不是强要知的!”
唐古拉铁要使眼色制止耿鹤翔说话已来不及,长口叹了声道:“瑜妹,非是做哥哥的瞒着你,这事委实关系重大,泄露不得!”
秦瑜心下一奇道:“我说你这人见外,一点也没错,试想你我情逾手足,何事不可谈?”
唐古拉铁又是一声叹道:“也罢,我就说给你知道好了,我这番前来中原,你知道是为了什么缘故?”
秦瑜樱桃似的嘴巴一翘道:“这还用问吗?”
唐古拉铁摇摇头道:“瑜妹,你猜的只对一半,我爱慕你,不辞万里跟缀,原因只是一个,另一个却关系师门之事。你别闹别扭,且听我说。”
“去年春天,我有一位大师哥叫喀齐程登的,奉我爹命前来江湖走动,到中原已然一载,武林中对他有许多闲话。
爹屡教人传信给他,他兀是抗命不理,这番爹才教我前来打听实情,好待回报他老人家。”
秦瑜茫然道:“这与赤城山主择赤城为修为之所有何关系,你说的竟是有头没尾!”
唐古拉铁笑道:“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我爹一共有门人三人,连我是四人,论武功要算大师哥最强,在江湖上所向披靡,罕逢敌手,这番到了中原,据说就曾与赤城山主交手,把他打伤了。后来这赤城山主才择现下之所修为,目的也在避我大师哥寻仇!”
第四十三回:苍天有恨
秦瑜惊叫道:“这么说来,赤城山主与你师门已有过节,我们怎好去找他,他怎肯指点亮弟被掳迷津?”
唐古拉铁略略摇头道:“瑜妹有所不知,这赤城山主听说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一条汉子,依我看他与大师哥交手,理屈必在大师哥。我今访去,只查大师哥劣迹,对他来说,是友不是敌。如大师哥叛背师门,为非作歹之事已彰,则赤城山主这番出手,不算与紫府宫为难,反是替本门清理门户,我怎不敢前往找他?”
这一番话说出,耿鹤翔不由心下一惊,叫道:“怪不得唐古兄台的武功如此精纯,原来是紫府宫老掌门的嫡亲郎君,失敬了。”
唐古拉铁皱眉道:“耿兄休客气,秦瑜的话也非属过虑之言,当真我们这番上山,赤城山主误会起来,双方裂痕反深。耿兄高明,请教我应付之法。”
耿鹤翔笑道:“这个倒不必过虑,届时相机行事,料赤城山主也非不讲理之人。”
三人且行且谈,顷刻已抵山腰,突地眼前人影一闪,窜出两个青年人来。这两人是一男一女,男的寻常面貌,一双眸子,却闪着精光,瞧去便知是内功颇有修为人物;女的貌颇娟秀,可惜眇了一目。
两青年目露讶然神色,怔怔地望了三人几眼,蓦地里那男的腾身掠出,横里拦着三人,双手抱拳为礼道:“三位客官何人,到这山里来做甚?”
唐古拉铁尚未答话,但听耿鹤翔哈哈笑了起来,已自先开口笑道:“你这位朋友问得奇了,荒山野岭,人人走得,却来问咱干吗?好朋友,我来问你,你到在此山中走动,又是为何?”
耿鹤翔这话说得平常,但在这对青年男女听来,兀是一阵刺耳,那男的向女的打了一个眼色,低低道:“那说话的,待我试他一试!”
这时,唐古拉铁三人站得很拢,对那青年男子所说的话,似是听而不闻,态度悠闲极了。但见那人话声才落,双掌斜斜一堵,似封如闭,招式怪异绝伦,却是往斜刺里推去,又不是冲着当前三人而来。
猛可里,空中扬起了一阵罡风。说也奇怪,那阵罡风竟会回旋,迂回曲折射到三人身上。唐古拉铁微微一笑,正待接招,要是他出手,必是不着痕迹,谅这对青年男女之武功,怎可与他比拟。唐古拉铁犹未出手,耿鹤翔早已身形一长,大袖飘动,把那男的发出掌风反撞回去,依着风行原来之径,陡地掠到那男子身上。那男的冷不提防,给自己发出的掌力碰跌得如倒地葫芦,滚了两滚,才勉强直身站起,一爬起来,叠声呼道:“果然是那话儿来了,师妹,快告诉师傅去,好早待客!”
那男子身形一长,拉了女的纤纤素手往山上便闯。唐古拉铁心下暗笑:“好冒失的家伙,不问情由便要与人作对,待我再教训教训他。”心念一动,右手掌略略一抬。耿鹤翔一瞥大骇,但见他这一抬手,电光火石般乍觉有八只手掌齐齐晃动。唐古拉铁之掌晃处,呼的一声,扬起了一道厉而不劲的疾风,可怪得很,这股疾风,结而不散,就如一只手臂,长长地伸向前去,一直伸到那对男女面前,拦住去路。
且说那对男女轻功展开,正往前闯,乍觉面前一股厉风阻拦,身形怎地也冲不过去。蓦地里,但听唐古拉铁冷笑道:“回来,我有话问你,往哪里去这么容易?”
那对男女心头齐齐一震,已然身不由主,给那股如长臂之风倒卷到三人之前,昂然直立,身形凝稳,却是毫发不伤!那男的虽明知当前是个非常人物,只缘他为人倔强,刀斧加身,也自不惧,何况只退了回来,对三人瞪了一会眼儿,说道:“你们好没道理,恃着武功便来欺侮我们,谁不知道你们这番到来,不怀好意,你们到底要待做甚?”
唐古拉铁呵呵一笑,漫声道:“青年人,你怎知我们不怀好意,谁欺侮了你们!”
那男子给招惹得急了,咆哮道:“还说不是找上门来的,亮出那手八手神功是什么?”
唐古拉铁一怔,未待答话,耿鹤翔抢先答了,吆喝道:“你这小子好无礼,我们好意来找你师傅坐谈,你这小子却逞强,是谁先出手啦,难道这是敬客之礼?”
那人呸了声道:“谁不知道你们是紫府魔君一伙,别人怕你们的紫府宫武功,我却不惧!”
耿鹤翔这才明白过来,欲待回话,但听唐古拉铁笑吟吟地问道:“青年人,你是赤城山主什么人,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火气恁地这般大,出手伤人?”
那男子傲然道:“在下坐不更名,行不改姓,江湖上人称旋风手辛源鸣正是在下,不错,赤城山主是我师尊,你们冲着我来好了。”果然,这人正是剑魔。辛源鸣未习奔雷剑之前,人们管叫他做“旋风手”,乃因他使那手折射曲风成名,此时,他只二十岁左右,不过在数十年后,因使那手奔雷剑刚猛无俦,又是神龙一现,见首不见尾,往后人们就改口称他做剑魔了,江湖上知当年旋风手便是今日的剑魔的人也是极少极少。
耿鹤翔叫道:“赤城山世代出英豪,只有你这小子鲁莽!”
那男子把眼一瞪,便待用话顶撞过来,忽瞥唐古拉铁和颜悦色地道:“辛兄弟,我们此来并非找碴儿来的,委实有事访谒尊师,尚烦通传厮见!”
唐古拉铁颜色平和,话又诚恳,那男子的敌意早消一半,心下琢磨道:“此人声声称师傅为赤城山主,谅来所语非虚,只因他使出武功,与紫府魔君一模一样,兀是不可不防。”迟疑半晌,才道:“既是来访,便属客人,三位且上山少待,我师傅顷间自会出来接待。”语毕,也不为礼,拉了那女子往山上再度闯去,只一展眼间,已然踪迹渺杳。
耿、唐两人,心中同样暗忖道:“赤城山盛名之下无虚士,果然调教出这般好弟子!”
三人继续登山,这番因要等赤城山主会见,却是缓缓攀登,过得盏茶工夫,已然到得绝顶。秦瑜举眼一望,益觉风光神韵。自绝顶向山下远眺,土层赤得发紫,一层叠上一层,看去很是稀松,宛如置身云霓之上,口里止不住地赞叹。叹声未已,忽听唐古拉铁望空一揖道:“久仰赤城老前辈威名,在下今日始获识荆,幸何如之!”
秦瑜左顾右盼,兀是不见人影,心中大为惊异,怎地自己心上人儿,无端望空喃喃自语,莫非火魔心窍?只一瞬眼,面前已影绰绰多出一人,其人五绺长髯,童颜白发,仙风道骨,神韵清逸,飘飘然有出世之概,当前这人不是赤城山主,还有谁来。
看官,谅各位记忆犹新,做书人在第二集中,写到方洪初逢赤城山主时,那时这位武林一代奇人,乃是长发披拂,面如黄蜡,只剩下一层油皮包着骨头,活似一具僵尸,与当前此人,却是大异其趣,这缘何故?要知此时的赤城山主,年纪不过六旬左右,方洪所见的,老人已过百岁,且是受创之后,枯坐静室达二十年之久,原来英风,自是被折磨凋零殆尽,那可比拟?
赤城山主一飘身下地,两眸一放,炯炯放出精光,冷冷地对唐古拉铁等人施礼道:“老朽避世在此,料不到竟有贵客光临,当真蓬壁生辉,不知老兄此来,有何见教?”
听这老儿言词,知他心中疑念未消,唐古拉铁正待措词开解,蓦地里,赤城山主又是连连冷笑,自语道:“小徒早已回报,贵客乃是紫府宫中高人,老朽自顾艺粗技疏,恐怕难以待客!”话才说完,又听一声陡喝:“你们到底来这儿做甚?还不快说!”
给老儿这声断喝,唐古拉铁心头好生不快,要知他乃武林之宗门下,岂是常受吆喝之人,当下便待发作。其实赤城山主为人豪气干云,绝非狭隘小人,只缘他受紫府魔君折辱太甚,竟至错觉陡生,对紫府门中人,兀是一视同仁。早才辛源鸣回报师尊,也曾提及来人似无恶意,这才使赤城山主稍微宽心,只为来人非寻常,故不容不防。
唐古拉铁皱皱眉,暗叫一声:“有其徒必有其师,又是个鲁莽的家伙!”思念未定,乍觉劲风扑面,原来那老儿竟效他的徒弟一般,亮招相试,使的同是曲折之功,但见那劲风迂回而来,比起辛源鸣所发,凌厉上何止百倍!唐古拉铁哪敢怠慢,双袖一挥,十六只袖影齐动,劲风袭来虽厉,却给轻描淡写地收在袖底。
赤城山主心下大震,以他武功之厚,却给当前这小子较下,不由豪气顿戢。口里呼道:“果然不错,是寻上门来啦!”
唐古拉铁接下赤城山主一招,也自心惊,以八手神功之妙,方才接时,竟是两袖剧震,差点没给撕裂,可知赤城山主,委实非浪虚名,幸好未露破绽。这两人只各接对手一招,已知忌惮,赤城山主怔怔没做声,唐古拉铁恐他再出手,伤了和气,误了大事,双拳又是一抱,对赤城山主谦冲地说道:“老前辈别误会,在下此来如怀异心,神人不容!”他竟急得起誓剖白心事,其诚可见。
赤城山主一怔,自忖道:“此人武功绝高,刚才又没败落,怎地不愿拼斗,竟起誓明心,莫非当真是友不是敌!”心念一转,脸色平和下来,低声道:“各位如是不来难为老朽,怎不把来意说个明白?”
耿鹤翔接上了嘴,先指一指唐古拉铁,回道:“山主误会了,这儿三个人,只有这位是紫府宫老掌门的公子,在下乃是千手如来耿鹤翔,与这汤浑水全无关系。”说到这里又把手向后一指,续道:“那姑娘是以铁指禅功驰名江湖的秦吟草秦老前辈后人,秦瑜姑娘,我等这番拜谒山主,乃缘有事领教,不道却出误会,诚属憾事!”
赤城山主这才恍然,不迭致歉之余,跌足道:“幸亏唐古公子英明海涵,不然老朽又与紫府宫多结一趟梁子!”
唐古拉铁抱拳道:“老前辈言重了,其实赤城与紫府并无过节,咎在我那不肖师兄,家师遣在下来中原,也正与敝派门户有关,未知老前辈当日怎么与敝师兄不睦,他在江湖上干些什么坏事?”
赤城山主脸上一赤,嗫嚅道:“此事说来话长,便请到寒舍坐地,慢慢细叙。”
当下,两拨人化敌为友,揖让再三,由赤城老儿引道,径回他的住处坐地,一踏精舍,宾主双方又是一阵客套寒喧。赤城山主吩咐家人设席为三人洗尘。
是夜,赤城山灯火通明,如张喜事,一向寂穆的荒岭,平添一番热闹。赤城山主为武林中一派宗师,对江湖道义气自是倍逾常人,今晚,优礼有加。一来敬重当前三人俱是武林名宿;二来这老儿刚才误会人家肺腑,心中有愧,藉此而赎前愆。山居野处,虽无珍馐旨酒,以飨佳宾,纵使酒淡菜粗,义气干云,宾主两情自是欢洽。
席间,唐古拉铁来意重提,将情形原原本本奉告赤城山主,顺带恳请赤城山主出手相助,打听铁笔书生下落,援救秦亮。
赤城山主把始末聆听清楚,但见他双眉紧蹙,喟然叹道:“这番江湖上从此多事了。老朽与铁笔书生,虽有一面之缘,他这番自天山前来中原,兀是未尝谋面。”
唐古拉铁想了想,又问:“敢问老前辈,铁笔书生与中原武林中哪位高人最相得?”
赤城山主呵呵笑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铁笔书生与老朽最是投契,他此来不知怎地不来我处?”
唐古拉铁鉴貌辨色,又知赤城山主乃一派宗祖,轻易不打诳语,自知其所言非虚。悒悒道:“这般说来,亮弟为之生命可虑了,但晚辈实在不明铁笔书生为何要难为一个后辈。”
在唐古心念中,他已断定秦亮为铁笔书生所掳,旨在诱秦吟草出面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