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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你还在吗-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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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风。我一直想学,可是爸妈觉得我玩性太重怕耽误学业,没让。其实我的学业是智力早就决定好了的,玩不玩成绩一样只能是勉强。易续同意教我,每周至少三次,寒暑假都没间断过。我们学院每年冬季都有一次全院性的运动会,在易续的鼓励下,我大三上学期报名参加象棋比赛,并获得了全院第二的好成绩,奖金500元,虽然领奖当晚发生了我不愿回忆的突发事件,使得我全系性地出了一次丑,但是这件事情总体上极其美好,我在易续的帮助下拥有了我人生第一个自己都承认是特长的“特长”!

    因为他感情上的简单,性格上的直爽,给我的帮助和鼓励,我从一个觉得自己一无是处的女孩变成了觉得自己拥有了两三项特长和一份最好的感情的人。我有了自信,这自信是他给的。

    这自信,让我敢去德国。这自信,也让我不轻易地相信他会劈腿、会背叛我、伤害我。

    我不知道,有一天现实会告诉我,这自信,在大世界面前,毫无力量。

    我面对着看守所这厚重的墙,凝泪击地:“易续,生日快乐。”

你们愿意回去吗?

    2012年

    张恒礼一手推着个大箱子,另一只手牵了个叫张衣的物件,进来了。

    “让我们欢迎箱子和张衣!”他喔喔地叫着。

    我伸腿拦住他们:“这算是历史遗留问题吧?鬼子进村从来不打招呼的!”

    “我认真思考了,张衣来,我俩能快乐一些。张衣不来,我俩能自由一些。在快乐和自由之间,”

    张衣抢话说:“他选择不单独面对你这张比以前还丑的脸。”

    我把张衣的箱子一脚踢进房间。张恒礼边说边开冰箱拿出一瓶水,打开自己先喝了两口,递给张衣。他从包里掏出一袋东西:“惜佳快过来吃,最新鲜的板栗,老板说了,刚从地里挖出来的!”

    “什么?”我惊讶道,“板栗从哪儿来的?”

    “地里啊!”

    城市里长大的孩子真的是……我十万个嫌弃他。

    “张衣,给他传授点人类的基本知识!”

    张衣也失望地摇着头,对张恒礼说:“蠢啊你,板栗是从地摊上买的啊!”

    我把板栗拿到厨房洗干净拿出来:“以后想干点什么事,都得在你们眼皮底下?”

    “你想干嘛?”张恒礼往沙发上倒去,边倒边掏手机。不一会儿,就对着手机咯咯地笑起来,嘴巴里念叨着:“我可是ac!”

    “米兰?”我下意识地问。

    他白我一眼,咬了一个板栗:“盔甲级别!”

    我抓了一把板栗往他身上扔:“你能不能说点人话,让正常人、不玩游戏的人也能听懂?”

    他耸耸肩,捡起掉落在沙发上的板栗开始吃。

    我飞快地转了话题:“我要找易续的女朋友。”

    这是我的退让。为了得到熊掌,我愿意给捕鱼人让出一个位置。

    张恒礼把游戏按了暂停,放下手机。

    “惜佳你真的是,天涯何处无芳草?”

    “天涯哪处有芳草?”我反问他。

    张衣把刚抓起的板栗扔回茶几,指着我的鼻子说:“你自己说的!”

    我打断她:“我知道我说过我不打扰她,可是我怕她什么都没干就跑了!你们知不知道看守所里的每个人有个账户,家人朋友可以往里面存钱,因为里面的伙食太差了。易续的账户是空的,他女朋友难道不担心他在里面吃得不好吗?”

    我不是觉得自己比别的女孩更聪明、更贴心。我心里就是有太多的的恐惧和不安。

    张衣反驳我:“那是别人的事。你埋怨大夏天的怎么不给他一杯冰水,弄不好别人正在熬冰绿豆粥,绿豆粥比冰水更周全、解暑、味美、营养还美容。人家有自己的考量,轮不到你在这儿批判!”

    “我不是批判,是担心。我担心她比我还潦草,我怕她请了个律师,就当了甩手掌柜,律师手上不可能只有一个案子,这个看得不紧,搞不好精力就放到别的案子上面去了。看守所的人说,进了里面的人,女朋友都得跑,我很担心。”

    “你想怎么样?”张恒礼问。

    “我得找到他女朋友,了解进展。或者直接找到律师也行,我可以承诺不出现在他女朋友面前,只要确定律师在好好做事就行。”

    “我不认识那女孩,见过两三次,都是偶遇。”张衣说,“公司也不会有人知道,易续从来不在公司讨论私事。我已经打听过了,连梁经理都不知道。梁经理可是易续妈妈的心腹,易续把她当亲姨看。她都没有办法联系上那女孩,你觉得别人有可能吗?”

    “我有两件事不明白。”

    “说。”张衣说。

    “以你的性格,怎么可能没有在第一时间通知我易续劈腿的事?你不是该揍他一顿,然后打电话骂我蠢得跟猪一样吗?”

    “你远在德国,万一出点什么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不安地踱步:“这样了你还愿意跟他待在同一个公司?抬头不见低头见?”

    “第一,公司给我的工资很好,一个小会计,当年试用期就四千块,离我住的地方公交五站地,我舍不得。第二,我生气也只是一时的。只要你回到长沙,失个恋也没什么大不了,张恒礼都失了多少次了,你比他强!我们三个人一起长大,这种事情,都看得开!”

    “钟沛说我还在长沙的时候易续就劈了四个以上!”

    我的步子越来越快,不停地走动着。张恒礼跟我身后亦步亦趋,好像我是个年老的人,稍快一点就会摔断胳膊和腿。

    “这些我不知道。我只见过这一个。”张衣说。

    “易续以前的邮箱、qq、skype、甚至msn,我都知道密码。虽然我没有登录过,难道他不怕我登录吗?登录了不怕我发现?”

    我说完转身时突然看到落地玻璃窗上印出的自己,惨白茫然。

    “他只有一个邮箱,一个qq号吗?”张恒礼说,”连我都知道他有两个手机,我猜其中一个是只跟某一个人联系的,因为那个人对他,独一无二。”

    “那你们帮我……帮我找找这个独一无二的人。”我红着眼眶说。

    “易续******……”张衣正准备开骂,被张恒礼打断了。

    “尸骨未寒、尸骨未寒!”

    张衣只好默不作声,双手交叉,站在那儿像一尊石像,反正她不同意帮我。

    “姓张的,你的心太硬了!”我怒斥道。

    张恒礼抓抓自己的胸:“挺软的啊!”

    我瞪他一眼,他连忙拿出手机:“我帮你问钟沛,他要是不知道,就没人知道了。”

    张恒礼拨通了钟沛的号。

    “喂钟沛,叶惜佳在我旁边呢,她想问你知不知道易续女朋友的联系方式。她知道易续涉案的事了。她就是瞎操心,怕人家请的律师不干实事!哎,行行,我放外音了啊,你跟她说,她听得到。”

    “叶惜佳。”

    “钟沛,是我。”

    “易续的那个女朋友吧,我虽然见过几次,但是没联系方式。律师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我虽然跟那女孩不算太熟悉,也能肯定她是个情意实在的人,没什么好担心的,别人的家事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我们帮不上忙,就别添乱了!”

    “你们有没有其他同学认识她吗?”

    “没有。连我都不认识,其他人怎么可能?这女孩是易续上班后在外面结识的,虽然带出来见过几次,可是谁会去要自己兄弟女人的联系方式啊?那不是找抽吗?”

    我还有好多话,都堵在了嗓子眼,我喉咙一使劲,吞到肚子里去了。

    张恒礼乖乖挂了电话,我瘫坐到沙发上去。

    他抱了个抱枕坐到我身边,小心翼翼地说:“惜佳啊,你为什么不能放弃呢?你什么都不做不了啊!一个蛤蟆四两力,你二两不到。”

    我懒得跟他费唇舌:“不知道你说什么!”

    ”以前我们都不认识易续,那时我们三个相依为命也过得好好的啊,你就接受事实吧,我们回到以前,回到易续还没出现的时候,你有我有张衣,日子会过得跟从前一样好的,好吗?”

    张衣也点着头,说:“对,我们回去,就当他没出现过!”

    她这句话前所未有的温柔,却又前所未有的刺耳。

    我看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朋友。易续难道只是一个插曲吗?就像张恒礼的前女友们一样吗?我老了以后,身边的人只有张恒礼只有张衣,没有易续吗?这两个陪我长大的人才是我生命的主干吗?他们说要回去,易续的出现对他们来说真的没有意义吗?

    “张恒礼,你说的‘过’,是指生存还是生活?”

    “张衣,你愿意回去吗?”

    我问他们,

    “易续没有出现的时候,我们的日子,是好的吗?”

    张衣的伯伯去世那年,我们16岁。

    表面上活下来的张衣,却在心里成了半个僵尸。

    跟我在一块儿的时候,她是个说悄悄话的朋友。我们有共同的儿时的记忆,共同对于失去的伤痛,重逢后又共同成长,就算曾经失去联络的日子,通过你讲给我听我讲给你听,也能形成同步的记忆。

    我们有一个只属于我们俩的小世界,连张恒礼都不被邀请进来家乡。我们会在张恒礼不在的时候跟踪长江流域抗洪救灾的新闻,看到房屋倒了、农田淹了,人们流离失所了,一遍一遍看到对方眼里的疼。

    她会做一些噩梦,会在第二天告诉我梦里的每一个细节:她梦见自己抱着一棵树,洪水卷着泥沙像万千个子弹一样一齐向她扫射过来,她大喊大叫,可是没有一个人出现;她梦见她爸妈前一秒还在对着她笑,后一秒就倒在地上了,有人来把他们拖走,她上前去扑咬那些人,可是那是些不会疼的机器人,任凭她怎么想要抱住父母,他们还是被带走了;她梦见我们在以前的教室里写作业,她教我做题,突然房顶塌了,我被埋在乱堆里,她在外面能听到我的哭声,她用双手去挖那些石头和泥土,她越挖,我的声音却越远……

    她还会突然地不开心,因为回忆突然就出现了。我就听着,陪着,开导着,经常听着说着我就先哭了。但我从来不主动把那些话题搬出来讨论,她所有的不幸都是从那场洪水冲垮我们的家乡开始,虽然我也有伤痛,也失去了生命中挚爱的一样东西,但是我会把她的感受放在我的前面,她提起时,我会认真听,会陪她回忆过去,痛骂经历。她不提起时,我就算也做了一个一个的噩梦,梦到了家乡,梦到了洪水,也只藏在心里,自己消化。因为我知道,刻意地提一次,就是多撕开她的伤疤一次。我那时已经开始懂得,关于伤痛,自己倾诉,是排解的好方式,只要对方是对的人。但是别人提起,便可能是把已有的伤疤再撕开一次,你疼她,就不该把她撕得血肉模糊。

    这也是为什么我跟易续刚在一起的时候,就主动约定他不问关于我家乡的问题,我也不问关于他爸爸的问题。现在想来,我心里的伤,那几年积累得特别猛烈,没有哪一次不是痛,不是噩梦。

    而我彻底地爱上易续,也是因为他是第一个,让我回想起家乡时的画面里带着香甜、带着阳光、带着笑的人。

    当然,我从来不怪张衣,我们的友情比别的女孩之间的友情少了许多矫情、摩擦和猜疑,我们相互信任也相互依赖相互支持。哪怕也会因为张衣在外跟陌生人发生冲突而跟她生气,但其他任何情况下,我都给她忍让、爱惜和顺从。

    好和不好,我都欣然接受,她对我,就是最重要的朋友。我更知道自己在她心里的分量,永远都不可取代,她最沉重的那一部分忧愁,只能通过讲给我听的方式,由我来分担一半。

    在面对张恒礼时,张衣成了一个坚强的守护者。从小学她第一次帮张恒礼签名,到初中张恒礼借书借练习册给她,再到张恒礼为了她接受那份遗嘱,他俩积累下了的万吨的情分。张恒礼不但把她伯伯银行里剩余的两万多都给了她,那套房子他也没要,当时连遗嘱都没拿走,他压根就没想过要一分钱。这样心善的、单纯的、没有一点贪念的张恒礼,对张衣来说,就算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他也是那颗一直发着光芒的星星。

    张恒礼浑身透露着一种勾引别人来欺负他的气质。他陪张衣在菜市场买个菜,别人就敢少他的秤。他俩去超市购个物,别人就敢插他的队。所以张衣为了他从菜市场跟人吵架吵到超市。他俩去坐公交车,有人就敢偷他钱包,张衣抓住人手臂就开始抡拳头,那人被她一拳就鼻血直流,她自己的小指还肿了。

    那人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东西了,你他妈有病吧?”

    张衣说:“我妈已经死了,我两只眼睛加**都看到了!”

    说着又是几拳,一个快四十的男人被她打得鼻青脸肿,那男的也想还手,可是他的手早就被车上的人拉住了,我估计那男人心里也犯憷,张衣发起狠来,是豁出命的,他就想捞点钱,没想到碰到一个为要点钱能不要命的。

    张恒礼特别贱,不但对张衣在外使用暴力的行为不阻止不劝说,还专门给她创造这种机会。他自己在外受了欺负,就去告状,让她给他报仇。

    那年临近高考他被临班的一女孩搞到手了,紧接着就被女孩家长知道了,以为是张恒礼带坏女儿,一气之下当着全班的面甩了他一耳光。

    他把脸上的手掌印用红色绘画笔勾勒出来去见张衣,张衣把女孩爸爸堵在路上,喷了一脸防狼喷雾,当场把人打出了鼻血。幸好围观群众以为是张衣被人非礼自卫,她才在众人的帮助下得以脱身。

    我知道后痛骂他们,张恒礼还辩解说是别人用尽吃奶的力将嘴和鼻子送到张衣手掌下的。

    这点上我对他们俩都很有意见。张衣的脾气这样像野草一样疯长,张恒礼还表扬她,说她是个非常有精神气的人,血条蓝条永远满格。

    我觉得太不安全了,特别是跟人动手,万一碰上个亡命之徒呢?我宁愿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我俩不客气,我们再赌气,也是安全的,而且我们也越来越懂得怎么样躲过她的火力点。比如我俩有个共同的臭毛病爱迟到,特别是上大学后,不到最后一分钟不出门,不迟到几分钟绝不到目的地。我俩会在她发火之前异口同声地埋怨路况,弄得她第一次听说市政府有意向要建地铁,就很开心,这么多年一直盼望地铁的建成。她盼望着哪天出去能准时地见着我们这两个瘪三。

    那时他俩改编了一首诗:种田问佃户,织布问婢女,被甩问恒礼,发火问张衣。至于叶惜佳,存在感不足以写进那首诗。

    在面对我和张恒礼之外的世界时,张衣不再散发一丝的善意。

    她从来懒得助人为乐,看到老人跌倒绝对不扶,看到瞎子过马路她飞奔过斑马线,看到马路上有丢了的钱包她捡起来,钱拿走,钱包留给张恒礼,把张恒礼每次都吓得见了鬼似的把钱包扔得老远,不过有次确定是个名牌包,他拿去送他刚找到工作的堂哥了,我们一起送到他堂哥的公司楼下,他堂哥一把把钱包揽入怀,再把他也揽入怀,又亲又啃,看得我跟张衣差点没把两天前的早餐都吐出来。

    张衣高中时在学校也跟人吵架打架,跟女孩吵跟男孩打,甚至跟老师吵,但是学校也不能怎么样,知道她孤苦伶仃,还因为她成绩好。不过因为跟老师吵架的原因,当年张衣明明有了被保送清华的资格却没获得保送的名额,还好她也根本不稀罕,她就没想过要离开长沙。

    她上了大学后,也跟易续一样牛逼哄哄的,不住校。她稍微幸运一点,从家走路半小时能到学校,易续,我那个了不起的男朋友,每天花两个多小时,遇上堵车得花去三四个小时在学校和家之间,像我和张恒礼这么懒散的人,是万万不能理解的。我们是那种宿舍跟教室之间走上五分钟都嫌远的人,因为这意味着,我们要在上课前7分钟就起床!住校我们都还上课迟到呢!

    不住校这件事,没有妨碍易续跟住校的同学们成为朋友。不住校这件事,也没妨碍张衣跟整个学校的人成为敌人。

    入校第一个星期,军训,一位女同学假装晕倒,教官正准备去扶,张衣直接就笑了:“演得太假了吧!”女同学大太阳底下被罚站军姿,真给站晕过去了,张衣全班闻名了;一个月后军训完毕,全年级总结会,倒数第二个环节抽学号上台演讲表达对军训的领悟对教官的感谢,张衣被抽中。

    她上台说:“军训,恩,很累又浪费时间。教官?他们是做了件对得起工资的份内的事吧?”一片哗然,张衣全年级文明了;

    再过不到一个月,学校的某帅哥参加某电视台选秀节目,在长沙红了,回学校大礼堂做演出,全校的女孩痴迷得不行,我这个外校的也痴迷,可是那天我们考试,我就硬逼着张衣现场去看看,拍几张照片给我。那帅哥唱了两首歌后音响出问题,休整的时候张衣给我打电话,礼堂里太吵,张衣只好扯开了喉咙对着手机喊,好死不死,说到最关键的一句话,整个礼堂毫无征兆地突然全体安静,所以每一个人都能听到她在那儿石破天惊:“假唱,真不要脸,就是假唱!”,就这样,寒窗苦读十余载,好不容易进了大学,半学期不到,她就得罪了全校。

    幸亏她成绩好,没耽误拿奖学金。

    张衣不但会眼盯着这世上的恶意,别人的好意也拒之门外。她那小区有邻居想给她送点米啊油啊什么的,她不给人开门。我爸妈让我给她带东西,她也让我原封不动拿回去,过年过节邀请她去我家,从来不去。她只想跟我做朋友,没想跟我爸妈,哪怕我爸妈也是看着她长大的人。

    她不收别人的东西,只敲诈我和张恒礼的,经常让我们在去她家的路上买点面条啊,包子啊蛋糕啊什么的,说我们去她家浪费了她家的水电费。她还很严苛,只许带她要求的东西,多一点都不行,就算要带些零食,也要提前通知她,经过她同意。她怕被施舍,那是她的自尊。

    刚上大学的时候,也有男孩对她有过好感。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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