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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四大名捕之忘情水-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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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孙木的帮手剪除。

“笃、笃、笃”三声,箭射空,分别钉入太白居的檐角、门扇、窗框里去了。那三个人也跳了出来,正是权相门下“四小天尊”里的“乌刀”龙爆、“不忍别剑”薛依、“黑心”小幺。这三个人都躲过了西门饮恨仰面一射,但都带了伤。箭神西门在京师里的名头绝对不是白叫的,这一射足令孙木动容:“箭神,果然、果然……”他的话没完,暴怒的龙爆已经拔出乌黑的刀斩了出去,薛依的赤链蛇般的剑光,黑心小幺的“六指神拳”也荡漾出一片风声怒影。三个人联手一击,声势亦十足惊人。西门饮恨腾手早又掣了五箭在弦,挽弓如满月,在怒潮般的攻击里却忍而不发。她在躲,躲刀、躲剑、躲拳,其实,现在正面最大的敌人是孙木。一棍过后,重新恢复了木立姿态的孙木。

“我是绝不会乘人之危的!”孙木在摇头。他跟那三人虽然同属权相门下,却始终拒对方于千里之外,更不会跟他们联手对敌,因为他们——不配!他侧耳听了听廊檐上的动静,新月跟唐月亮都未出手,可杀气已经满布廊檐碧瓦,直摧得檐上尘土簌簌乱抖。

三人中,最先倒下的是薛依——他是倒在龙爆的乌刀跟黑心小幺的“六指神拳”之下的——“我们,都欠了蝶衣堂一个情!”外表粗鲁豪放的龙爆将自己的乌刀还入黑漆漆的鞘中,向西门饮恨抱了抱拳,猛张飞般的怪眼里露出少见的沉思神情。瘦削枯干的黑心小幺不说话,但他望着西门饮恨的眼神是友好的:“此后,咱们谁都不欠谁的——”西门饮恨的箭仍在弦,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坦然面对。

龙爆望望孙木,回头向着黑心小幺道:“兄弟,下一步咱们是否该帮助蝶衣堂清理了这家伙?”他身材粗壮,而黑心小幺枯干矮小,两个人站在一起甚是可笑。黑心小幺摇头:“咱们,或许并非是他的对手;而且,我们已经还了蝶衣堂的情,还赖在这里做什么?”他的脸并不黑,可“黑心”一词跟脸色无关。此刻,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立场也算是“黑心”的一个证明。

龙爆把两只黑油油的大拳头攥得嘎巴嘎巴响,两眼猛瞪着孙木。孙木懒洋洋地立着,手里的木棍早就丢弃,眼神恍惚,对龙爆和黑心小幺的变故毫不动容。“好吧!咱们走!”黑心小幺向对决的孙木跟西门饮恨都拱了拱手,拉着龙爆向城门方向走去。他们已经在权相身边容忍够了,此刻,甘愿出京师而去,再重归那种海阔天空的浪迹天涯的自由生活。

“看来,你今天是绝对不会让路的了?”西门饮恨一弓五箭斜指孙木。

“路很宽,但要看你有没有从这里走过去的资格……”孙木不知道为何突然缓缓地叹了口气,因为他发现有个宽袍大袖、五十余岁的人悄悄地现身在西门饮恨的身边。这个人一出现,孙木那种懒洋洋的姿势立刻改变,端端正正地站定,双手也规规矩矩地垂在腰间。他的脸上充满了敬重,目光望向这人的时候不敢在他的脸上有丝毫的停留。

“她必须要从这里过去,请你让路。”这人缓缓地说,吐字清晰,声音澄澈明亮。他看着孙木,语调如同对着数年不见的老友谈心一般,但又带着不容质疑的决绝。他只穿了一件略有些陈旧的白衣,腰间系着一条素雅的玉带。脚下,是普普通通的青缎布鞋,从头到脚毫无出众耀目之处。唯一不同的是,这人脸上始终带着雍容典雅、包容一切的笑,这种笑纯粹是从内心发出,毫无装腔作势之态。他的眼睛里微微有些倦容,眼角的鱼尾纹也道道深刻入鬓,颇有饱经风霜之色。

“你说让路,我便让路?”孙木反问了一句,可脚步向侧面挪了挪,分明已经在气势上输了一筹。

“怎么?让路还要有什么条件么?”这人缓缓笑着伸手向前一指道,“天子脚下,所有的路都是供大宋臣民自由行走的。没有人能够封闭阻止,你不能——驱使你而来的那个人也不能。”他的左手负在背后,握着一卷打开的书,显得甚是洒脱雅致。只是脸色稍微有些苍白疲倦,益发显得气势不俗、卓尔不群。

“先生——”西门饮恨感激、感动地向这人叫了一声。

这人轻轻摇了摇头,接着对孙木道:“如果你愿意,咱们可以彼此证明今天谁都没有见到蝶衣堂的人自这太白居门前经过,如何?”孙木想了想,再向旁边挪了一步,重重地点头:“好,好,我们的确谁都没有见过蝶衣堂的人。”他晃晃脑袋,装模作样地向古街两头望望:“蝶衣堂的人?蝶衣堂的人在哪里呢?”

这人也浅笑着道:“的确,这条街上只有咱们两个,至于蝶衣堂的人是来是往,跟我们无关。”西门饮恨收了弓箭,向这人施了一礼,急速地向逢源双桥方向赶去。大恩不敢言谢,不过她欠这人的情已是欠定了,若此番蝶衣堂能保全的话,他日江湖,必定有涌泉还报的一天。

“谢谢你让的路!”这人的笑逐渐演化成沉思。

“我只想纠正您的话,这条古街此刻并非只有咱们两人——”孙木向头顶廊檐一指,“上面两人,无一不是当世高手。这里,不是两人,而是四个人。”廊檐顶上的人虽然已经听到下面的对话,却仍然无声无息地对峙着,深恐说话分神,被对方所乘。

“不错,是四个人!”这人弹了弹干净整齐的尾指指甲。“孙木、唐月亮,一个是山东‘神枪会’的元老,一个是蜀中唐门百年难遇的高手。今天,真是幸甚——”他漆黑的眉跳了跳,“孙木”跟“唐月亮”这两个名字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名捕新月、风雨不动侯诸葛先生,我们又何尝不是幸甚、幸甚?”孙木的目光也显得十分冷肃萧瑟。“其实这一战咱们本不必动手的!你自山东‘神枪会’门墙反出一事,我也大致了解一些,亦非全部是你的过错。权相门下,毕竟不是安稳之所,你又何苦为了他再跟天下为敌?”这人就是诸葛先生,为了蝶衣堂之变匆匆出府,希望能挽狂澜于千钧一发之际。

“先生,您有多少年未亲自出马、对敌出手了?”孙木突然问了这句无关紧要的话,可他不待诸葛先生作答,又接了下去,“能跟风雨不动侯诸葛先生过招,那是多少后生小子梦寐以求的事。无论胜负,都是值得一辈子夸耀的大际遇。我虽已经不被山东‘神枪会’所容,可我的姓氏里毕竟有一个‘孙’字,我的身体里永远流淌着孙家的热血。这一战之后,也许天下人能够记得,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有一个山东孙家的人曾跟风雨不动侯对决于京师太白居前——哈哈哈哈,如此,该是何等为山东孙家增光添彩的大事?”他每一提到山东“神枪会”这三个字,眼神便多一分黯然。

诸葛先生振眉而笑:“好,说得好,如此,便动手吧!”他的确很多年没有跟人对手过了。他这“动手”两字方出口,廊檐顶上两人也同时出手。

唐月亮发出了他的“半月一杀”,朝霞晨晕里突然出现了灰白色的半个月亮,低低地悬挂于太白居顶上四丈高处。新月早就耳闻过青瓦台一战唐月亮击杀红袖招那一击的诡谲,所以乘对方“半月一杀”未成形之前,蓦然出刀。

新月的弯刀一发,唐月亮的人突然不见了。“咻——”半个月亮一闪,化作十五支亮银色的电光纷纷射下。新月向前直进,刀光追击着唐月亮消失的地方,而电光也似生了双眼般折转方向自她背后追来,气势惊人。唐月亮去了哪里?

新月蓦地旋身一舞,刀光化作一环耀眼的光幕,借此抵挡那十五支银色电光。可惜银光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竟然将新月的刀势击散。新月猛然咬破舌尖张口吐出一团血雾,雾过处,唐月亮的身体又现出形状。他借鉴扶桑忍术里的“隐身法”给新月的血雾破了,并且新月的弯刀带着那团孤冷的光芒已经斩到了他的胸前。

“止——”唐月亮开口大喝,声如破钟烂鼓,嘶哑刺耳。他手中的酒杯酒壶早就弃了,双掌合十,在胸前并住。新月那一刀不偏不倚直劈入他合起的掌心里去了。电光追击到新月背后,新月如不弃刀,便只能被电光射中后背。

新月猛然跃起,刀并未脱手,而是以刀抵在唐月亮掌心,整个人都倒立起来。电光堪堪射到唐月亮胸前,陡然见他眉目戟张,急速叱喝道:“咄——”一声喝,那十五支凌厉的电光突然就消散得无影无踪。此刻,唐月亮悚然仰面,张口再喝:“杀——”有一道灿烂的光华自他口中仓促射出,直奔新月头顶天灵。这才是他“半月一杀”里的精华杀招,那十五道电光只是“半月”,这最后的一声断喝方是真正的“一杀”。

诸葛先生蓦地淡然一笑,左手飞扬,那卷灰白色的古书里“嗖”地飞出一道寸许长的古色古香的书签,生了眼睛似地在空中折转舞上廊檐,向唐月亮口中那道光华斩去。书签虽短、虽轻,却比铁刀钢剑更利,唐月亮的“一杀”给这书签从中斩断,锐气一失,新月已经重新夺了弯刀在手,一刀“九变斩”了下来。

诸葛先生射出书签解新月之围,稍一分神,孙木的肥袖一挥,已经发出了他的“化腐朽为神奇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间”,以古街上所有可以被扯动、吹动、拉动、推动、打动的东西为武器,向诸葛先生全力攻击。古街的天空突然暗了,孙木的攻击已经把诸葛先生全部笼罩住。他的武功重在“化腐朽为神奇”,杀手一发,甚至古街上的轻尘、空气里的飞虫、墙壁上的青苔都化作了致命的武器。

诸葛先生只叫了声“好——”,余音已经尽被孙木的杀势所掩盖。他的衣衫也被劲风扫得霍霍乱响,只是,他傲然的姿态却不为孙木之杀有丝毫改变,手,依旧沉稳镇定地握着那卷古书。

“呆若木鸡”的孙木这一刻陡然变得轻灵、敏捷,探身扑了出去,左手俯横于胸,右手仰沉在腰间,如长枪在手,发出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诸葛先生手中的古卷哗啦啦地翻动了数页,身形也动了数次。砰地一声,他脚下的青石板已经碎了,并且这一碎之势绵延着急冲向他身后,将七、八块磨得溜光水滑的青石板都激得寸寸碎裂。孙木那空手一枪眼见穿过了诸葛先生的身体,如怒马疾驰,无法驻足,待勒住缰绳时早冲过去三、四丈远。

他,已经在诸葛先生身后,背对敌手。两个人中间隔了满地碎裂的乱石,这一战,来得快,也去得快。

“我的攻击能令天地为之惊变,而您却轻松化解如闲庭信步。我败了,败在自己的手上——”孙木黯然,他的气势虽盛,可对方竟然不为气势所动,以静如古井、心如止水的上乘内力轻柔婉拒、顺势化解,并且不动声色地将杀气引入地下。

“天地虽变,吾心不变,风雷气势又如何能奈何之?”诸葛先生双手将那古卷合在胸前,低声回答。

孙木怆然道:“我不如先生,我不如先生……”他喃喃地自言自语,眼中突然流下两行泪来。他自反出“神枪会”起始,无时无刻不在思谋江湖扬名,重新杀回山东去。是以他才不惜折节下拜,投入权相蔡京门下,违心地当起了蔡京门下走狗。他要借重蔡京的力量出人头地,可这一战,竟惊动诸葛先生亲自出马,败得心服口服,联想到自己的雄心壮志无法得偿,不禁黯然。

“只要先生出马,蝶衣堂的事我不再过问!”孙木重新把手笼入袖中,神情萧瑟,似乎也带着几许遗憾。

“我知道,你的呆若木鸡,为的便是避世避事,独自清高。可你在这纷纷扰扰的江湖里,能守得住清静么?能保得住清高么?你行的道、走的路无异于缘木求鱼,所以最后注定无法圆满。”诸葛先生摇头,风翻动着他手里的古卷。

“避世不得闲,那便该如何?”孙木喃喃自问,又像是在问天。

“以出尘之心入世,以入世之行正心。所谓‘小隐隐于山泽,大隐隐于闹市’便是这个道理了——”

“这本书送你,京师,或许并非你能够长久立足的地方。山东,还有人在等你,有事业等你完成,去吧!”诸葛先生把手中的古卷送到孙木手中。

孙木接了书,木讷地张了张嘴,可什么都没说出来,蓦地,脸上露出一线大彻大悟的笑,双掌在胸前一合,再向诸葛先生点点头,回身向古街尽头洒脱而去。他彻悟了,当下便舍弃心里的执著跟成见,回山东“神枪会”去。诸葛先生的话如对症的良药,一下子便把他的心结通开。

新月跟唐月亮已经交手五十招,未分胜负。可孙木一走,唐月亮落了单,心里便开始七上八下地打鼓。此刻,他想起了唐少先生:“如果他也在,我们两个联手,或许可以跟对手一搏。可惜……”其实,他早就明白唐少先生是个十分爱惜自身羽毛的人,也根本指望不得。

月亮对月亮的一战,或许是武林中百年来难得一见的高手对决,可惜,此时的古街上除了激战中的二人和刚刚负手跃上廊檐的诸葛先生,更无他人。

“唉——”唐月亮陡然叹了一声,以一个奇怪的臂膀飞扬的姿势收了杀招,用力瞪着诸葛先生。他知道,面前的这人才是自己真正的敌手,才是蜀中唐门并吞天下的真正敌手。“你终于现身了!”唐月亮不知为何有几分欣慰,溢于言表,令诸葛先生稍稍有些惊讶。

“唐兄请了!感谢唐兄对新月手下留情,没有发出致命一击……”诸葛先生拱手,他已经失了书卷在手,显得有些突兀,跟方才那种洒脱傲岸的气势稍显不同。新月的刀已经还了鞘,汗珠正从她的发梢滴答下来。她惭愧地笑道:“先生奇Qisuu。сom书,弟子实在是无能,还要劳先生亲自出马——”

“新月,这一劫的变数,不是你们姊妹所能轻松掌握的。这里有我,痛快大街一战或许更需要你去援手,去吧!”

新月向唐月亮恭恭敬敬地深揖到地:“谢谢唐先生手下留情!”然后飞奔向痛快大街方向。青山不老,必有柴薪,只有保全更多的敢于跟权相抗争的力量,诸葛一派方才有实力跟权相一战。

唐月亮还礼,目送新月远去,然后才缓缓转身面对诸葛先生:“这一战,无论胜负,我都三生有幸。”他的脸上突然显出一种虔诚之色,伸手脱去了外袍,露出里面一身五彩锦绣的短衣来。诸葛先生向后退了一步,双手用力紧了紧腰间玉带,然后弹指拂去衫角方才在孙木的攻击下沾上的一点点泥土,淡淡地道:“请吧——”“捅天”行动中,桑弱水迎击的是行刑队的队首,已然护住纳兰公子。

那时,宋我命的夺命紫金锤即将击到桑弱水的后背。桑弱水未回身,她平生对大龙头容蝶衣敬若天神,大龙头有事,就算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所以,她宁愿背后受袭,也再不肯离开纳兰公子半步。纳兰公子是大龙头的一切,而大龙头是桑弱水的一切的一切。

“公子、公子——”桑弱水大声地叫着,可囚车里的人,又低沉地垂头,昏昏沉沉地不作声了,只有鼻子里沉重的粗声呼吸。

如果不是那个人突然出现的话,桑弱水几乎已经死定了。但,那个人一出现,便出手痛击宋我命,解了那铜锤一击。那个人,腰肢纤纤,黑衣,黑裙,黑巾覆面,胯下黑马,远远望去一团黑。而且她的手段更黑,出手不容情,'奇+书+网'一条又粗又重的三尺狼牙棒挥动开来,于铁甲军丛中纵捭阖,棒下血肉横飞。

当宋我命铜锤堪堪得手之时,黑衣人暴喝一声,狼牙棒在手里猛然一抖,棒上四、五十枚铁钉应声飞出,由背后飞袭宋我命。

小园、楼阁、亭台。花木扶疏,流水淙淙,回廊九曲。

有人凭栏而立。这人,青衣小帽,身材微微有些发福,双目半闭,若有所思。

朝霞将散,这青衣人突然道:“这个时候,那边、大约已经开始了吧!”他的脸向着痛快大街刑场的方向,指的自然就是囚车那件事。他的双眼并没有睁开,但慑人心魄的杀气依然从他微阖的眼帘下喷薄而出。额上小帽正面嵌着一块碧色的美玉,闪着润滑的光芒。

这句话问的是他身后的白衫人。

“是。”白衫人只答了一个字,他一张口就带着笑,一笑就满面春风,唇红齿白。他的笑容与刚刚青衣人的杀气似乎起了一阵小小的搅动,令得满园的竹叶刷刷地响。

青衣人的肩膀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似乎不耐穿林打叶而来的清风,道:“那么,你——都安排好了?”白衫人顿了一顿,没有答他的问话,反问道:“难道蝶衣堂的人都得死么?”

青衣人霍地转过身来,双眼骤然张开,道:“不错!”。他满身的杀气像一阵平地里刮起的旋风,向白衫人猛扑过去,激得白衫人衣带飘飘。白衫人又笑了,他的笑像一张无形的屏风,顷刻间就把杀气消弭于不动声色之间。

青衣人也笑了,无可奈何的尴尬的笑。因为,他感觉到眼前这人让人琢磨不透,有驾驭起来无法得心应手之感。他转为笑脸道:“我说错了么?”白衫文士笑道:“怎么会?相爷叫谁死,谁就应该死!”

青衣人也笑了,他就是大宋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权相蔡京。另外一个,自然就是唐少先生。

权相低声道:“蝶衣堂的人都该死,除了容蝶衣之外。不过,她们要是知道死在唐少先生亲自指挥调度下,也该死得瞑目。”好厉害的一句话,只不过寥寥几个字,就几乎把杀人的主使责任全部推到了唐少先生身上。唐少先生心里掠过一阵寒意,他明白面前这个人的脾气禀性,笑里藏刀,杀人不眨眼,简直就是一只残忍暴戾的巨鳄。

唐少先生笑了,当他感到难以措词的时候,往往就会以这样的笑来回答。权相在唐少先生的笑容里像是自言自语地道:“皇上要的只有容蝶衣,其余人、杀无赦。”

他淡淡地问道:“为什么单单是蝶衣堂?单单是容蝶衣?”蔡京笑了,暧昧的笑,道:“皇上要宠幸容蝶衣。”蔡京这话的确不假,皇上与容蝶衣在去岁上元夜时曾经有一面之缘,之后就念念不忘,一半是为了容蝶衣的容颜美丽,另一半则是为了容蝶衣桀骜不驯的江湖女子的野性。

唐少先生道:“那么,我还听说纳兰一家的灭门之祸也是为了容蝶衣的事?”蔡京笑了,道:“唔,跟皇上抢女人——会有好下场么?”

蔡京又道:“击杀蝶衣堂匪类,活擒容蝶衣,然后以‘天麻散’废去她的武功,敬献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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