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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的过了一会儿，阿泽终于出来了，苦着脸对我道：“苏哥，石长官叫你进去。”
看他失落的样子，我上前关切道：“阿泽，你没事吧？”
他叹了口气：“苏哥，你先进去，等下我们再说，我在车上等你。”
我点点头，走回了仓库，看石sir又坐回到电脑旁，我来到他旁边，问道：“石sir，阿泽的事情……”
“先不说他了，我给你说说当晚针对废弃工厂的行动吧。”果然，石sir直接避而不答。
我想了想，拉了条凳子坐下，回道：“好。”
“当晚，我们几个部门联合行动，整体下来很成功，蔡老板落网，牵扯出来的刑事案件、经济案件，不胜枚举，这些短时间内都没法完结，甚至会长达数月之久审讯，毕竟牵扯的人和事都太多了。”
“嗯。我也想过，蔡老板的生意这么多，黑的白的一大把，他要是能亲自交代，那还好些，否则，少不了漏网之鱼。”我接着道：“那晚的人妖方面的人员也全部抓捕了吗，我记得在我们离开的时候，响起了枪声，是有冲突吧？”
“冲突是少不了的，毕竟他们有枪，但索性没有什么人在其中死亡，不过受伤是难免的，有几个伤的比较严重，但也都抢救回来了，当晚除了你们逃走以外，其他的几乎都被抓捕。”
我松了口气，毕竟那天我算是里面唯一的内应，这个行动现在看来是相当成功的，不过石sir说的几乎，如果指的不是我们，那还有其他人逃走了？
果然，石sir继续道：“可惜，有一个人在你们之后也逃走了。”
“谁？”我心里很奇怪，但略一思索，我就想到一人：“是不是阿鬼？”
“被你说中了，当晚我们进去控制了外围人员，正向里搜索的时候，本来躺在工厂地上的阿鬼，翻身趴在地上供着身形，我们刚刚警告，他不管不顾立刻奔逃，我命令身边的炸膛开枪，三枪全部命中，但这阿鬼还是翻出围墙，逃出了我们的包围圈，当时我们派人追捕，但可惜的是直到现在，也还没有消息。”
我倒吸口凉气，这阿鬼，在那种情形下居然能逃走，这未免太过于夸张了吧，我真的难以相信，忍不住道：“石sir，我们离开的时候，阿鬼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怎么就这样，都能让他跑了？这阿鬼简直就是逆天了。”
“谁说不是呢，“石sir看上去也不满意，但事情都发生了，又能怎样呢。
想到那天阿鬼就像一块狗皮膏药般的追杀我，我立刻道：“石sir，这阿鬼还是要追捕啊，这个人，可是暗杀的好手，你要不把他抓到，他绝对会潜回来杀我的！”
“我尽量吧。”石sir叹了口气，看他这般模样，我都没什么信心。
“那我和我的几个朋友逃走后，在警方那里的身份是……”
石sir没让我说完，直接道：“你们几个人的身份都已经被查实了，是被抓的韩荣供述出来的，警方有意要缉拿你们，这段时间你们可要好好的躲起来，别出什么乱子。”
“那我们现在还真成了逃犯了？”我的心情一阵低落，虽然早就想过会这样，但现在听到确切的答复，还是不太好受。
“苏武，你也别太担心，等以后恢复你身份是迟早的事儿，而且现在警方在忙着调查取证，也没有去布置单独的警力去抓你们，所以大可不必有太多的心理压力。”石sir劝慰道。
我点点头，接着一拍脑门，还有个重要的事情，忙问道：“石sir，胖子他怎么样了？就是在地洞里受了刀伤的那个人。”
“我们是在工厂里的地道入口处找到他的……”
“这么说来，他是伤的不重了？”我激动道，我还以为胖子受伤被困到洞里，没想到他居然还爬出去了，果然皮糙肉厚还是有好处的。
“我还没说完，苏武，你怎么现在还是毛毛躁躁的。”石sir略带责备，接着说：“当时他身上中了三刀，都是从后背刺入，有一刀把肺部捅穿了，伤得很重，我们用最快的速度把他送往了医院抢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脱离危险期，医生说，生还的可能性不高。”
我怔住了，心情一下子跌落到谷底，我抓住石sir的手激动道：“石sir，胖子不能死，他在这次行动中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做了很大的贡献，而且在最后时刻，是他站出来，帮我扛下了人妖的怒火，如果没有他，那我们的行动绝对不会这样顺利，而且我才是躺在医院的那人！”
第380章 爆发争吵（）
“苏武，冷静点，每一个伤者，我们警方都会全力救助的，但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生死难料，我们都希望他能挺过来，但有些命运还是自求多福吧。”石sir委婉的说。
看他紧锁的眉头，那份希望是多么的渺茫，而他口中的自求多福，让我有些不舒服，我认为这未免有些太过冷漠了，我道：“胖子现在在哪个医院？我能去看看他吗？”
石sir简单又果断地说：“还不是时候，你不能去。”接着略一沉吟又道：“我还有个消息要告诉你，小K他没撑住，离开了我们。”
我脑袋里嗡的一声，如遭雷击忙道：“什么意思？小K离开了？他牺牲了？当晚我还看见他对着我笑，他怎么可能就走了……”说着说着，我的语气开始颤抖起来，满脑子都是一个词：不可能！
“苏武不要怪我，也不要怪小K。其实当天的截肢手术成功了，但是伴有严重的并发症。毕竟在他双腿上插的是钢筋。交叉感染，他的命一直都是悬着的。我们那天所做的补救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延缓小K的死亡时间。小K知道自己的处境，也担负起了自己使命，他做到了。”石sir沉稳的说道。
得知真相的我，难以言说心头的感受，我咬牙道：“小K是什么时候死的？”
“就在我们围剿的当晚，我们发现小K在工厂的角落，当时的状态已经不行了，在我安排把他送往医院的途中，他就咽气了。”
听着石sir的话，我的内心里风云剧变，甚至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脑海中一个念头不断的闪过，完了，一切都完了。
“石sir，你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把小K的实际情况告诉我？”我低沉地问。
“担心你感情用事，会阻止小K参与。”石sir也没有避讳，直接看着我。
“小K走了，你有感到过难过伤心吗？”我惨淡一笑，说不清楚心里是悲哀，还是愤怒，为什么我总被蒙在鼓里，一次两次，我感觉自己已经受够了，渐渐的，我觉得有种东西积压在胸口，怒火中烧！
我讨厌被只能知道结局的感觉，而且，小K居然死了，那晚我们从废弃工厂撤离的时候，小K躺在地上看着我离开并对我笑，这莫非就是对我最后的告别？
我的心真的很痛。
石sir脸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石sir，如果不是因为工作关系，我这辈子绝对不会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冷漠无情，精于算计，我是警察我会服从，但我不喜欢被控制，更不喜欢被摆弄。”
石sir的嘴角牵起一丝冷笑：“但可惜的是我们之间只有工作，不是吗？”
“你说的没错，等人妖事情结束后，我会立刻提出辞职。”
“嘭”的一声，石sir用力拍打到桌子上，满脸的怒气：“苏武，你怕了吗？要辞职，我现在就给你批，让你恢复你的身份，滚回望江市，连警校你都没算毕业，你以为自己是谁？我有义务什么都对你解释吗？可笑！你永远就是一个成熟不了的人。”
石sir发火了，压倒性的气势让我有些不堪重负，或许我的警路生涯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但此刻的我并不想去顾及这些。
“我不会现在就离开的，对付人妖不仅是为了工作，也是为了为此付出的所有人，就算是为了他们我也得拼下去，这是我的使命，我不敢逃避。但是，你所谓的成熟，如果只是工于心计、为我所用的话，摒弃人性，淡漠生命，那我宁愿永远长不大！”
“一口谬论，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还使命，你知道我们在进行的使命是什么吗？你真正了解警察的含义吗？还辞职，你以为你真的担得起警察的名头？懦夫！孬种！”石sir起身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第一次见他这般愤怒，就像是撒起泼来的市井无赖。懦夫、孬种，没想到在他心里，我居然是这样子的。但我也不想再辩解什么了，看石sir怒火冲天的样子，再继续争论下去，只能往更坏的方向发展。
我掏出身上的小盒子，伸手在上面轻轻地摩挲着，我还有太多的话没有亲口对小K说，这个曾经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劝过我离开部门的人，就这样牺牲了。这个他交待我寻找的东西，也还未亲手交给他。
他离开的太快，离开的悄无声息，让我措不及防。
“小K的遗体现在在部门吗？”我问。
“他还有亲属，已经送走了。”石sir把头扭开，似乎不想再多看我一眼。
我把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绷带，上面还有一些血迹，我想起来了，那时小K的中指被截断，还是卢慧帮他包扎的，当时卢慧还透露出对小K的喜爱，但小K表现的不以为然，没想到他居然把这条绷带留下，我还以为他当时真的扔掉了，这也就说明，小K可能也有那么点意思，但现在一切都变成不可能了。
“这是小K生前叫我帮他寻来的，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带回转交给他的亲人。还有这应该是一个膝盖骨，来自于关虎，具体的情况他还没有交待。如果没有其他吩咐，我就回去了……”说着，我把小盒子和带在身上的白色圆骨放到电脑桌旁，转头离开了。
石sir什么也没有说，当我转过头时，泪水忍不住的流了下来，小K，愿你在那个世界，不会再做卧底了。
回到车旁，阿泽从车上跳了下来关切道：“苏哥，你没事吧？”
“阿泽，上车，我们走。”
“嗯！”
在回去的路上，阿泽说道：“苏哥，你们在里面说的话，我听了个大概。”
阿泽的听力异于常人，我们在里面吵的声音不小，听见也正常，我满怀酸楚的说：“胖子现在生命垂危，小K已经牺牲了……”
“苏哥，我有个感觉，也不知道准不准确，你想听听吗？”
我点点头。
阿泽把车开到路边停住熄火。
“阿泽，你想说什么？”
他侧头对我道：“苏哥，我认为石长官在对你撒谎！”
第381章 事后推敲（）
“什么！”本像泄了气的我，立马来了精神：“阿泽，你说他撒谎是什么意思？是胖子没事？还是小K还活着？”
阿泽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然后招呼我等一下，自己飞快的下车对了对面商店。
跑回来后，递了一颗烟给我：“苏哥，你别激动，先来支烟。”原来他是去买烟了，顺便帮我点上，我深吸一口，有一段时间没抽了，轻轻的呛了一口，不过确是让我放缓了不少。
“那你不知道，为什么说石sir在撒谎？快把我搞糊涂了。”我看着阿泽挺挣扎的样子，估计他也没太想明白，但我却是根本就完全摸不着头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阿泽应该是有什么发现，不然他不会这么的沉重。
“苏哥，是这样的，你和石长官进行了激烈的争吵，对吧？”阿泽想了想，问道。
“没错，他几乎就快把我骂的狗血淋头了，我也表态此事完结后会辞职，最后谁也没再多说，算是不欢而散了，有什么问题吗？”我如实道。
“问题就在这里，一般的争吵也就罢了，但你不觉得石长官太过……太过激动了吗？好吧，那就算他心没控制住情绪，那为何在激烈的争吵过后，又没有下文了呢？”阿泽一边思索一边说道。
我叹了口气：“阿泽，你想太多了，石sir今天是有些严厉，我也是第一次面对他发这么大的火，但是人就有情绪，我也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刺激到了他，唉！”
“我不是这个意思，”阿泽摆摆手，皱着脸有种有话说不出来的感觉。
“阿泽，行了，我知道你在安慰我，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或许石sir对我有意见，我也不知道接下来他会用什么态度来对我，但我更关心的是胖子和小K他们，就仿佛在昨日的兄弟，今天却全都变了味。”
阿泽似乎并没有把我的话完全听进去，他突然道：“对了，就是态度！苏哥，这场争吵最后收尾的时候，是不是你选择了沉默，如果你要还嘴的话，那石长官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点点头，确实石在石sir骂了我后，我不想再继续争论下去，怕往更坏的方向发展。
等等！我大概明白阿泽是什么意思了！
我细细一琢磨，石sir可不是简单人物，他的阅历和手段都是我等之辈不能比拟的，而他的今天撒泼似得发火，有些不像他了，以他的做法，宁愿给我两巴掌，也不会多说一堆没有意义的脏话。
这只是其一，在我们争吵后，如果不是我主动沉默，那还会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也就是说，当时的我居然会比石sir还理智，这点来看，是完全不符合常理的，石sir是什么人，他见过的世面有多少，他的心态，可以说是稳重到变态，这样一来，今天石sir好像确实有些不一样。
但阿泽为什么会说石sir撒谎呢？或许准确来说不是撒谎，而是故作姿态！
我一瞬间焕发出活力，立马道：“阿泽，我知道你所指的是什么了，石sir这不平常的一面，如果说是火冒三丈只是表象，而我们可以理解为，他在用这种方式在刻意隐藏什么！或者是在试探我！”
阿泽眉头舒展，一拍方向盘激动的说：“对！苏哥，就是这样！我这想了老半天就是说不出这种感觉！石长官就是在隐瞒着什么，他用怒火在逼着你不要多问！”
“也就是说，小K没死？石sir只是告诉了我结果，但或许这就是他想掩盖的事实？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为了刺激我？也没这必要啊，他为什么……”我自言自语的说。
阿泽打断了我：“苏哥，我说句话，你别介意，这都是我们单面的推敲，有没有这回事还不一定呢，我想说的是也许石长官另有安排吧，我只是希望你别垂头丧气的，保有一份希望，总比一味的惆怅若失要来的正面积极一些，你说呢？”
“阿泽，”我看着他，心里暖暖的，但我还是道：“我们现在就回部门，当面在问问石sir，小K到底怎么了！”
阿泽没有发动车子，而是摇摇头：“苏哥，你比我了解石长官，他这个人我只见过一面，但我能感觉得到他的深不可测，如果这样的人打定主意不告诉你的话，你回去也找不到答案，而且如果我们的推测都是真的，那就把全部都说破了，或许这样并不是太好。”
听完阿泽的话，我慢慢的冷静了下来，他说的不错，石sir的为人不能用有主见来形容，而是用“圈套”的形式来处理，我不止一次的被，
我松了口气：“阿泽，看来我们在里面的对话，你可是一字不漏的全听进去了，不然你不能做出这个判断。而且你可能早就想通了，也并不是说不出来，而是你想让我自己思考，对吗？”
阿泽笑了笑：“我看你出来的时候情绪就不对，不然这一切你一定能比我先想到。”
他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一切都显而易见了，阿泽在顾及我的感受，但是就算一开始我就是冷静的情况下，没有阿泽的提醒，我真的能想到这一层吗，我的答案是应该未必。
阿泽这家伙外表猥琐，内心细腻，在很多事物的判断上，眼光毒辣，特别是对人！
我展露出一丝笑颜：“行，阿泽，我们回家，就按你说的，保留一份希望或许更好。”
阿泽微笑着点点头，发动了车子。
不知道石sir究竟又想做什么，或者又有什么计划，但只要小K能活着，那比什么都重要。
“对了，你家人的案子，石sir是怎么和你说的？有什么线索了吗？”想起之前阿泽在和石sir对话后，带着失落的样子。
谈到他的这件事儿，阿泽略显无奈：“线索是有，绑架并杀害我父母和妻子的，是两个黑人，一个白人。”
我正要听下去，但他似乎说完了，我疑问道：“没了？”
“就这些。”
“这不是以前就知道的讯息吗。”
“所以嘛……”
“所以，石sir根本就没去追查！”我摇头道。
“也许查是查了，只是没找到更多的线索吧。”阿泽还挺看得开。
第382章 原野高中（）
“阿泽，你也别心急，就算石sir不帮你，还有我，还有强子、毒蛇、山猫等等，大伙儿都会想方设法帮你的，而且从一开始我就答应过你，一定会帮你找出凶手，决不食言。”我郑重道，阿泽以前单独寻觅道这三个凶手的线索，一个人前往，还是没有就出自己亲人，反而自己还身中两枪，这可不是一般的案件啊，我有些担心阿泽会想办法自己解决，但吃过一次亏了，这次他还有我们，我们一定不会再让他孤身前往的。
“苏哥，谢谢你，但是现在不好追查了，我在监狱里待了两年，这两个黑人，一个白人，我到现在还能辨别出他们的长相，但根本无法寻觅其踪迹，警方也没有办法，毕竟是境外人员，谁知道他们从哪里偷渡来的，说不定现在已经回国了也说不好，难啊。”阿泽虽然口中有着心灰意冷，但他绝对从未想过放弃。
“总会有线索的，既然这三个人来路不正，那说不定和某些势力有牵连，不然他们在我们这地方，生活做事都不会方便，而且你既然记得他们的长相，那特征还算存在，只要他们存在过，我相信绝对能找到关于他们的蛛丝马迹，我们需要的只是方法和时间而已。”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阿泽笑了笑，苦涩中带着一丝希望。
“还有一件事有些棘手，阿鬼在我们围剿的当晚逃脱了，这可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我说道。
“阿鬼？这可坏事儿了，那家伙厉害的都称不上是人了，对了，他知道你是警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