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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傲霜寒-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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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青云
申明:本书由。 ()

第一回…………………

暮春三月,江面,已是春意阑珊了。

但那八百里秦川,仍然春意正浓。

牡丹正值盛开,璀璨如锦。

芍药争辉斗艳,益增繁华。

更有那护城河边杨柳飞絮,飘飘滚滚,漫天遮地,一片雪白。

浓郁的春光,把个三秦古都,点缀得粉装玉琢,万紫千红。

芳春佳日,莺歌燕舞,是长安的好天气,而且也是长安热闹的日子,城郊的名胜区,游人不绝。

花明柳暗,大地平添了满眼生机,人类物类也都充满着喜气。

长安西北斗城镇,是个有名的地方,汉初长安的故城,秦始皇的阿房宫,就建在这里。

是清明时节,“纸灰飞作白蝴蝶,泪血染成红杜鹃”,是扫墓时衷感的名言。

就在阿房宫的废墟上,拥满了踏青的人群,吊古怀往。

蔚蓝的天幕下,纸鸢风筝随风舞扬,形形色色,是为壮观。

倏地一声惨嗥,划过长空,叫声凄厉难闻,游春的人们,由不得全都昂首举目,打量究竟。

惨嗥声越来越近,中间还夹杂着呼喝叱咤的声音。

蓦然间,就见从普仙寺方向,跑过来一个满身血污的大汉,手中提着一柄单刀,身后紧追着七八个人,直向这废墟上跑来。

那后追之人,想是怕那汉子冲入人丛中,再打算除之就非易事了,于是立下毒手。

追在最前的一人,乃是个三清道侣,先行发难,扬手打出一蓬银芒,全中在那满身血污提刀大汉的背上。

那大汉虽中暗器,仍是拼力急跑,后面追人中一个和尚,扬手又出一道寒光,中在那大汉的腿上,他身形一摇晃,栽倒在地。

就这当儿,身后的五六个人已然追上,雄浑的掌力齐出,直似排山倒海一般,将那大汉的一个身子,震飞起七八尺高,砰然一声,摔倒在地,口中鲜血直喷出来。

踏青的人群,一见出了命案,只恨爹娘少生两只腿,一哄而散。

满空中飘扬的纸鸢风筝,也没了主儿,全断了线,任由春风吹起,飘呀,飘呀!飞落向远远的地方……。

这是十年前的旧事,如今又是清明届临,阿房宫的废墟上,依然是人群拥挤。

但,那已不是踏青游春的人了,空中也没有了纸鸢风筝,绕着阿房宫废墟一周,三步一卡,五步一哨,警戒森严,充满着恐怖气氛。陡然间,乐声扬起,由远而近。

乐声悲凄无比,听得人心弦震动。

随着那乐声的节奏,就见从入口处,进来了八个素衣少女,手上白烛闪灼,金炉中烟雾缭绕,缓步而来。

凄凉的乐声,越来越近,也更显得哀伤。

紧随那八个素衣少女身后,是四个身穿素衣的壮汉,排成一个方阵,抬着一个木案,案上白绫掩盖,不知放着何物。

再后面,是由二十四个童子所组成的乐队,他们似训练有素,吹奏起来,不亚于极善音律的高手。

想是他们心中,都有着无比的悲苦,所以才吹出人间最悲哀的乐声。

这一队庄严、肃穆、充满着诡奇幽伤的行列,径直走向场中。

熙攘的人群,似乎受到乐声的感染,刹时间,鸦雀无声,而且齐向两侧倒退,让出一条路来。

诡奇、幽伤的队伍,缓缓行到场子中间一堆黄土处,按照八方而立,一个个垂首闭目,神聚精凝,自有一番肃穆气氛。

那抬着木案的四个壮汉,迅快地把木案放下摆正,持烛捧护的少女,各自移动娇躯,将烛、炉奉供在木案前面。

“行礼!”一响高声吆喝,如裂金石。

顿时间,整个阿房宫的废墟上,黑鸦鸦的跪了一片,神态虔诚,恭敬异常。

就在这时,乐声倏住,只听“咚咚咚”,玉磬响了三声,断垣后面,又缓步出来了一群人物,双臂抱于胸前,俯首低眉,神态严肃,但都是一律青色长袍,白带束腰。

走在前面的四条汉子,年龄都在四十上下,长的虎背熊腰,身粗体壮,一望而知,都有极好的武功造诣。

他们缓步直趋那木案前面,朝地上一跪,朗声道:“天蝎门下弟子,恭请宗主上祭……。”

就在这一喊声未了,突听“啪”的一响,一团雾从地面疾升,那烟雾白浓,风吹不散,刹那间,就将这一片广场罩祝“咚咚咚!”玉磬又响起了三声。

烟雾迷蒙中,陡见木案前现出一位白衣怪人,浑身都裹在烟雾中,宛如遍体云霞,日飞升。

那怪人在本案前面,跪了下去,拜了三拜。

拜伏在阿房宫废墟上的人群,谁都想一睹这位天蝎门中宗主的庐山真面目,禁不住齐齐抬起头来,全场鸦雀无声,紧盯在那白衣怪人的身上。

无奈,浓烟缭绕,视线不清,只能看到人影闪动。

那怪人拜罢起身,目光四下环扫了一眼,清冷地道:“天蝎教第十代宗主,为替本教护坛祖师,溅雪血仇,并追回失去重宝玉钵,特破例开坛,广收门徒,并缉捕九大门派中人,解来阿房宫,于明年清明之日,举行血祭。”

“谨尊宗主法谕,万死不辞!”

人群中,爆出一响震天价的喊声。

就在这喊嚷声中,那白衣怪人满意地哈哈一笑,说了一声:“那么就先向诸位道辛苦了!”

话音未落,陡见她那似幻的身躯,竟随烟雾腾空,长袖飞舞,衣袂飘飘,直如腾云驾雾玉般,姿态好看煞人。

转眼之间就失却了踪影。

别瞧在场的那么多人,每一个都是在江湖上亮得出字号的人物,几曾见过这等功夫,打心底深处,就佩服得五体投地。

乐声又起,这一番曲调陡变,一反方才凄凉悲伤之音,转为慷慨激昂,使人听之,不由得热血沸腾。

曲奏一阕,戛然而住,一人高声喊道:“祭灵已毕,请诸位各归汛地。”

话落乐声再起,那一支诡奇的队伍,又缓缓出场而去,同时,人群也慢慢的分散了。

在这时,有一辆篷车,顺着去长安的大道,扬尘飞驰。

阿房宫的废墟上,又回复到往常的荒凉、死寂。

人已散去,日已街西,寒鸦归窠,不觉又是暮霭苍茫了。

忽然,断垣处转出一个丰神如玉的少年,青绸长衫,粉底薄履,文雅中透着清逸。

他巡视了一周,才停下身来,望着一处土丘后面,喊道:“师伯!你总该出来了吧!”

土丘后面,毫无声息,反而在他左侧荒草丛中,“哗哗”一响,冒出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

此人有些疯癫,身着浅灰破衣,足登革履,腰中横扣一道淡黄丝带,满身油泥,一头蓬松乱发,往起一长身,“呜”的一声怪叫,就扑向了那青衣少年。

青衣少年还真被吓了一跳,闪身躲开,清叱道:“哎呀!我的师伯怎么总是这么疯疯癫癫的。”

那老人哈哈笑道:“好娃儿,连师怕你都敢褒贬,看我找你师父理论去。”

青衣少年道:“找我师父也不怕,谁让你吓人呢?”

那老人笑道:“凭你这点胆量,也出来闯江湖,我真不知道你师父存的是什么心。”

青衣少年道:“我并不是害怕,什么时候地方,这样闹法,一个不巧误伤了怎好。”

那老人哈哈笑道:“小鬼头,凭你师父传你那点玩艺,对付别人还可以,怎能伤得了我。”

青衣少年笑道:“是啊!谁不知巧手方朔在江湖上是难惹的人物……”那老人一瞪眼叱道:“小鬼头,你倒和师伯耍起贫嘴来了,小心着我收拾你。”

青衣少年吃吃一阵笑,连忙一躬到地,道:“师伯!我这给你赔礼了,琳儿年轻,说溜,你老人家别生气,以后我就是看到也不说了。”

老人笑道:“瞧!说着说着又来了,你看到老夫什么了?”

“偷人家的东西呀!”

青衣少年话没说完,已然笑不可抑,但却怕那老人抓住了他,顿脚就向后倒纵。

身形落处,不偏不斜,却落在一人身上,就觉着脚尖点处,软绵绵的,这回却真的吓了一跳,惊叫一声,提身前纵。

那被踩着的人,也“啊呀”叫了一声,揉着惺忪的眼,一副憨厚的神态,坐起身来,喃喃地道:“这是怎么闹的,睡觉也犯天忌”那老人哈哈笑道;“懒虫儿,你也该醒醒了。”

青衣少年气得板起了脸,冷冷地道:“杨师兄就是这样,不论什么时候,都是这一副无赖相,真气人!”

那人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好一副品貌,玉面朗目,剑眉隆准,真个是气宇轩昂。

身着儒冠儒服,站在那里仿如玉树临风,只是有点不修边幅,儒服已是破旧了,儒冠也歪向一边。

他站起身来,既不正冠,也不理衣,望着眼前的两人,笑道:“师……”那青衣少年倏的一瞪眼,他连忙改口道:“师弟!你方才那一脚,踩得可真不轻。”

青衣少年道:“我恨不得踏死你!”

那儒生微微一笑道:“那样倒称了我的心意,但怕你会伤心,我猜你一定会哭一场的。”

青衣少年冷嗤一声,道:“我可没有那么多泪。”

就在两人正斗嘴,突闻远远传来了两声惨叫,不禁一怔,那老人轻声道:“有人来了!啊……”那儒生侧耳听去,忽然闻得马蹄声“得得”响,他顺手一拉身旁的青衣少年,纵身跳上一棵大柏树上。

果见一匹健马,由东南方疾奔而来,马上一个玄色劲装的人,横爬在马鞍上。

青衣少年道:“师兄,看到没有,那马背上的人有点奇怪。”

儒生应了一声,道:“咱们过去瞧瞧……”话音未落,纵身一跃,当先扑了过去。

那老人同着青衣少年,也联袂而起,紧紧随在那儒生身后。

那马乍见有人扑来,昂首嘶嘶一声长鸣,拨蹄方待飞奔,儒生身形已到,一式“金龙探爪”,已抓住了马鬃,跟着又用劲一揪马身,马连挣扎都不能了。

那老人身形门在马侧,托起马上人下颚一瞧。

只见那人耳鼻间,泪泪流出血来,早已气绝而死,颈间坠下一块白布,用鲜血写着:“偷窥本派私密者,死!”

青衣少年冷哼了一声,道:“好大的口气啊,阎罗王又不是他们家的人,可以随便制人于死……”他话未说完,忽然想起方才那几声惨叫,不禁由心底泛起了一股寒意。

那儒生问道:“师叔,马上人怎么样了?”

老人叹了一口气道:“身上余温犹存,显是刚死不久。”儒生闻言,松手放了那马,任由它急驰而去,缓缓地道;“此非善地,我们还是早些离开吧!”

他一语未了,又是几声惨嗥传来,三个人全禁不住毛发直竖。

夜幕已经罩了下来,当年覆压三百余里,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缓回,檐牙高啄,隔离天日的阿房宫,如今是残垣断壁,芳草凄迷,尤其在夜幕掩罩下,显得鬼气森森。

“呜!”一声夜鸟高鸣,更使人不寒而栗。

那青衣少年,正朝前走着,忽的抹头后纵,一下扑到那儒生怀中,战悃地道:“师……师兄,你……你看……”那儒生注目看去,见一处残垣下,倒卧着几个人,一个个都是死状甚惨,血已凝结了,使人见之不寒而栗。

惨叫声,仍然若断若续的传来。

夜鸟的鸣声,也还一声高,一声低,随风送至。

这片废墟本就够荒凉的了,这么一来更显得阴森恐怖。

那儒生倏的义愤填胸,冷哼了一声,看着那老人道:“师伯,咱们得去救救那些人……”老人瞪起眼打量了那儒生一阵,陡地哈哈笑道:“平儿!你这一种气度,老偷儿我可是第一次见到,难怪所有的人都看不起你,唯有你师父独对你嘉许,我今天才从你眼中看了出来。”

那儒生微微一笑,道:“我不计较那些,也不在乎,走吧!救人要紧。”

他话声未出口,人就向前奔去。

那老人顺手一拉那青衣少年,跟着他放脚疾奔而去。

这三个人的脚程,宛如奔马,转眼间,已绕行了半匝。

忽然间,黑影一闪,那儒生还没看清楚,突觉头间一紧,人已离地而起。

原是一条绳索,飞了过来,正套在那儒生的头上。

青衣少年蓦地怒叱一声,纵身飞起,但见寒芒一闪,喇的一声,绳索应手而断。

那儒生提气一个大翻身,双脚落在实地。

老人笑道:“琳儿好剑法呀,出手真够快的。”

青衣少年道:“师伯就喜欢笑人家。”

老人道:“好娃儿,这说你好也不成吗?”

那儒生笑道:“其实那一根绳子也难不住我。”

青衣少年道:“那么说来,我是多此一举了。”

儒生闻言一张手,笑道:“你看,他那绳子早被我捏断了,你那一剑,反而害我翻了一个跟头。”

青衣少年一见那半截绳子,气得五面变色,怒叱道:“你这个无赖,就算我多事好不好?”

儒生笑道:“师妹!我和你闹着玩的,别生气,呶,愚兄给你赔礼了,要不是你那一剑我就许真的被人家捆起来了。”

原来那青衣少年,乃是女扮男装,名叫施琳,是嵩岳少室后山白莲庵慧清老尼的徒弟。

那落拓儒生名叫杨海平,是太室山中天池“醉司命”顾天爵的徒弟。

褴楼老人是顾天爵的师弟,名叫“巧手方朔”韩翊,他还有个二师兄,名叫“圣手摩什”雷天化,慧清老尼乃是雷天化的胞妹,所以他们这老少三人,渊源自非异常。

施琳一见杨海平这份憨相,气仍未消,娇叱道:“你少理我,是我多事的,谁要你赔礼了?”

老偷儿韩翊笑道:“别闹了,贼羔子的鬼蜮伎俩决不止此,要多小心一点。”

杨海平闻言,转身打量了一周,四无人踪,只有丈余外一棵大树。

韩翊望了那大树一眼,低声说道:“树上有人……”他话没说完,施琳蓦地插口:“我上去瞧瞧!”

声出人已纵起,直扑那棵大树。

杨海平见状,知道小姑娘是赌气历险,伸手没有拦住,就喊出了一声:“师妹小心了!”

人却暗蓄功力戒备,凝神注视着那大树,只要发觉有异,立时将全力施救。

就见施琳人到树前,左手一伸,抓起一条软枝,右手长剑护住前胸,一个跟头,翻上了大树。

哪知事情出人意外,施琳在大树上转了一周,飞身而下道:“怪事,大树上哪有人踪,韩师伯最喜欢大惊小怪了!”

韩翊闻言,呆了一呆,笑骂道:“放屁!师伯这两只眼还没瞎!”

他一言未已,只听一个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偷窥本派秘密者,挖眼割舌,眼前就给你报应!”

三人闻声大吃一惊,注目望去,就见两支外另一棵大树之下,站着一人,全身雪白,不但衣服鞋袜无一不白,头戴着一顶白色的帽子,白布蒙面,似有一股冷气,迫人而来。

双方目光相袭,三个人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施琳自幼受师父宠爱,一般人也都知道慧清老尼有个护短的毛病,所以全都让她几分,这么一来,就养成了她的骄纵,惯于使个小性儿。

她这时心中正自气恼,一顺手中长剑,道:“我去会他一会。”

说着顿足纵身而上,扑向了那白衣人,娇喝道:“朋友,危言耸听,算得什么能耐,请亮兵刃吧!”那白衣人冷冷地道:“我赤手空拳,也一样够你受的。”

“好!那你就小心了。”

施琳声方出口,长剑一挥,寒芒电旋,罩向那白衣人。

那白衣人突然横移两步,避开了施琳一剑,跟着右掌抡出,朝着施琳拍来一掌。

施琳只觉对方这一掌,如同挟着冰雪而下,掌势未到,阴寒之气已山涌而至。

小姑娘见状,心头惊骇不已,知道对方练的是一种阴寒毒功,哪敢大意,便立即闭住呼吸,手中长剑反撩而上,横着削去。

那白衣人却也知道施琳手中长剑厉害,掌力拍出,立时收了回去,跟着左掌又已攻出,五指箕张,挟着一股冷风点向小姑娘的面门。

施琳被他这怪异的攻势,迫得向后连退了五六步之多。

杨海平知道小师妹的脾性,最是刚烈,动起手来,如不知底细妄自上前助阵,她不但不领情,甚至就会和你翻了脸,所以心中干自着急,也不便上前助手。

转眼间,双方走了有二十几个照面,施琳又后退了五尺。

这一来,小姑娘不禁又羞又恼,自己手中有了锋利的长剑,竟无法胜得人家赤手空拳,暗中一咬牙,不退即进。

但见她长剑流转,越来越快,片刻间化成一团寒光,卷袭而上。

任是这样,她已觉着全身寒意,越来越浓,但她一股强烈求胜的心念,驱使着她强提真气,逼住寒气,不使内侵,长剑尽展所学,着着迫攻。

又斗了二十余合,情形更是不利了,她深感身上越来越冷,双手双腿,运用似已渐失灵活,不禁心中大惊,暗忖:“如若不能在十招之内胜得对方,不但受人讥笑,且恐要血溅阿房宫。”

心念电转,好胜之心又陡涌起,情急中,长剑招演“流星超月”,一道银虹暴长。但闻一声凄厉的长啸,血雨飞洒,那白衣怪人宛如一阵狂风般飞奔而去。

荒凉的草地上,坠落下一只枯瘦、留有长指甲和被齐腕削断的人手。

施琳似力已用竭,双手拄剑而立,浑身都在颤抖,抖个不停。

杨海平急步跑了过来,用手扶住了她,柔声问道:“师妹!你怎么啦?”

施琳仍是强振精神,道:“没什么,只是有些冷!”

这时“巧手方朔”韩诩也跑了过来,大惊失色开言道:“你是中了贼羔子的玄冰掌了!”

杨海平道:“你留下了他的一只手……。”

施琳微微一笑,娇躯一晃,人已倒在了杨海平的怀中。

杨海平急叫道:“师妹!师妹!你振作一点,待我助你一臂之力,快些运气调息。”

施琳斜瞟了他一眼,就地坐下,杨海平伸手抵着她的后背,运集功力,逼出一股热流传播过去。

眨眼间已觉出杨海平掌心内的热力,传入体内,赶忙镇定心神,运气和热力相和。约有一盏热茶的功夫,寒气已然被排出体外,施琳突然一挺身,脱开了杨海平的掌心道:“谢谢师兄了。”

杨海平微微一笑,道:“好些了么?”

施琳娇羞地一点头,道:“好多了……”“巧手方朔”韩翊笑道:“咱们可得快走,迟了也许真的留在这里了。”

说着当先起行,杨、施二人随后紧跟,各自展开身形,风一般直向阿房宫外飞奔而去。

杨海平、施琳紧跟“巧手方朔”韩翊身后,一路急奔,惊悸之中,也不辨路之远近,跑了足有两个来时辰,估量着少说也出去三五十里路程了,停下脚步周遭一打量。

哪知,事情大出意外,跑了这么老半天,仍未离开阿房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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