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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花时节误逢君-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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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和尚一看她脸色不佳,有些慌了神,“当然不是……我只是自己觉得……而且你都没有感谢我们方丈大师……”

另一个小和尚傻了眼呆在那里,定是在想这人不识好歹,可也被叶予心震慑到了。

“小师父莫怪这片小叶子,她只是开玩笑的,待会无伦会去拜见方丈大师感谢他的救命之恩的。”季无伦这话把台阶摆下来了,两人摆完菜就走了。他先给她夹好菜去床边喂她,免不了开口说了句,“你明知道霄公子不是那样的人。”

“我当然知道,我只是见不得人胡说八道。”叶予心就着他手里吃着素斋,微微垂眸收敛怒气。

季无伦顿了会没说话,就算是霄凛听见那话,估计也会生气的,可怎么也不会反应如她这般直接,“小叶子,你这脾气要改改。总有人是那样的,事事要介意要回报,连别人的事也恨不得自己沾点边……不止这样的人,这世上你见不惯的口无遮拦的人还多了去了,你也没必要太执拗……”

叶予心低着头咬着菜,慢慢应他,“你说的是对的,我都知道,我会改。”

“你是因为武林大会的事迁怒少林寺我也知道,但灵台大师的确于我们有恩,待会我带你过去谢恩,至于霄公子那里,你不愿去,我自去代你道谢也可以。”季无伦这话说得恳切,再递过勺子看她眼眶微微红了,又觉得说重了,“千万不要吓我,我最怕看到你哭了。”

叶予心撇着嘴笑起来,这世上有一人肯如此好言相劝,总比身边只有溜须拍马共享乐的朋友是好多了去的。

又几日后叶予心差不多可以下床活动自由了,就问起了南宫鸿和尚家的人,恩仇两清是江湖儿女该做的事,发生什么都不能避开。季无伦说南宫鸿早已自行离去了,至于尚家,听了方丈所言,都住在山腰处,说是等她身体大好了下山时再清算前仇。

“对了,师父的遗体寺里安置在灵堂里了,要送回琅琊山安葬吗?”季无伦看她一直没问及,自己提起来。叶予心沉默了半晌好像刚想起来这么个事,笑了下说,“不了,师父肯定不喜欢颠簸的。师父常说,江湖儿女,生在哪里哪里就是根,长在哪里哪里就是家,死在哪里哪里就是墓,火葬吧。”

“好遗憾呢。”季无伦忽然语气很夸张地这么说。看叶予心纳闷地看他,他才眨着眼接着说,“我都没能有幸在师父门下修习,你可以好好嘲笑我了。”

叶予心这才发现他刚才就一直是叫的师父,故作生气的拧起眉,“师父根本没收你入门过。”

“你还当真笑话我啊?”季无伦似委屈至极。叶予心忍不住笑起来,他这般尊敬师父,自是发自内心的,想来师父泉下有知,也该欣慰了。

那些天霄凛也只是无言坐在房里,从窗口望着冬日景色,偶尔温杯酒,一人独饮。实看在眼里,却也不敢再私下里做什么。这次主子没有责怪,不过是看在那位姑娘面子上,而且好在那位姑娘自己没事,否则真不知会如何收场。

实也不敢问,只知道他们住进来第二日,那位季公子来道谢,两人在房里倒是说了些许时候,还听见自家主子的浅笑声了,想来该是没事,但也不敢确信。

而那日,季公子出门遇到微倌小姐,却一句话没说只是笑着点头行了个礼,好似路人。

22

22、第二十二章 。。。

“你做什么大清早起来练武,现在才想到勤能补拙可是迟了。”叶予心靠坐在廊边,望着院子里练剑的人。

季无伦剑式转缓,挽了个剑花,“好看么?”

“好看。”叶予心点头,无华的剑气和银白色交辉相映,还当真如繁花迷人眼,“可是好看的都没用。”其实他悟性极高,简单的剑法稍加练习也看得出他有精进。他只是平时极懒,于武学一途,她和他都没有特别大的追求。

季无伦只是笑了下收了剑式。他倒也没反驳,过去靠在廊柱上坐在了廊檐上,低头看趴在廊檐上的人,“等你大好了,好好教我吧。”虽则她也很少格外认真修炼,但一路上也杂七杂八结交了不少高人,学了各种武学,有趣的和好用的她更是格外用心,比如花楼主的点穴法,她从中自创出更适合女子使用的一套指法。

叶予心侧着头抬高看他一眼,看来他是当真好学起来了。想来是这次让他意识到,一味凭靠她是不够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要自保?其实她隐约能猜到他是做什么,只是不想去想。

季无伦看她沉默就也没说话,靠着廊柱望着天,他不过是发现,若是想要保护人,自己太弱了是不行的。而无论是她,还是那个人,他都必须让自己变强,否则真不如不在身侧得好,还会拖累人。

“小叶子,同生共死的人若是太容易死掉了,自己也就活不长了,所以我决定让你活得好好的。”季无伦像是在沉思着,随口这么说了出来,也没低头去看。叶予心仰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很认真,最后只是趴下去轻轻吞下了叹息。

哪怕他这么说,他最想要保护的人,也不是自己吧。虽然没有理由不开心,可是,她还是感觉到有些不愉快。

又过了几日,季无伦去她房里的时候发现没人,想了下就没有去找了。

那时,她正在霄凛房门口,和门口守卫的大哥大眼瞪小眼,当时实恰好不在,因而守卫大哥不太认识她。

“霄哥哥,好可怕啊,你门口的人非礼我!”这句话忽然就那么平白无故的平铺直叙地说出来。门口的大哥一脸冷汗,然后门极其迅速地开了,霄凛的视线让守门大哥的冷汗倒流进了身体里,听到一声下去吧,就赶紧连滚带爬地跑掉了。

叶予心就看着他笑,霄凛看了一会也无奈了,她实在不该那样开玩笑的。

“我饿了,这里只有素菜吃,我们去山上打野味吧。”女人笑得自在,完全不记得山腰还有人等着要她的命。霄凛也笑起来,带上门说好。

出门前找人拿了两坛酒,霄凛带着酒陪她去逛山。打了兔子她说兔子太可爱,打了山鸡她又说山鸡那么自由吃掉不好,最后去河里摸了鱼,将就着烤了两条鱼,非常香。看她吃得开心,霄凛也就不顾东西干不干净陪着一样吃得欢畅了。就着酒,吃完东西就有几分薄醉了。

叶予心靠着他开始扬手念起诗词,“苍穹高不过天山,瑶池清难比碧泉。携剑过万里江山,烟波里美人如画,酒气里侠士似仙。我不欲登天,只求一生无愧心间。”

这诗词没有格律没有对仗,好似只是她脱口而出,却自有一份她的心性和底蕴,霄凛笑着听着,那最后一句就直入心底,“我不欲登天,只求一生无愧心间”。这世上,能有几人做到如此,又有几人能无怨无悔。

天色昏下来的时候,叶予心也不肯走,懒懒地说是困倦了,累极不愿动,撇着嘴眯着眼。“你背我?”

霄凛看她真是半醉了,脸色如酒,笑靥带花,“伤口不会疼吗?要不我抱你吧?”

女子只是摇头,霄凛也就依她了,背起来才觉得她好轻,听到她靠在耳边说,“以前在山上,我睡着了,师哥也会背我回草庐的。”

霄凛已经听季无伦说过她师父的事了,此时听她如此说,心微微抽痛,紧了紧身后的手。慢慢往山上走,靠在肩上的头颅一晃一晃擦过脖颈,霄凛看她许久没说话,只当她睡着了,就开了口。

“至少你师父和师兄都很爱护你,他们虽然陪你不久,但留给你的东西很多,所以才有了现在的你。我从小就不知道什么是亲人,吃过的毒药比吃过的米饭都要多,没有死说不定是为了遇见你吧。”霄凛说得很淡漠,好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已经是前世,他现在不过是说起别人的故事。

“那晚眼见着你刻意撞过来,却像是定在了当地,笨拙的自己都不敢相信。可不知为何,当时就是知道,你是安全的,没有带着毒,也没有带着药,不会害我,也不会杀我……只是没想到,却是这样困死我。”

霄凛带着笑叹了口气,如此局面,岂不比中了必须按时服用解药的毒药还要厉害,他时刻惦念着,时刻担忧着,却一直得不到。

相交之后,才发觉,她真的如想象中那般,聪明睿智、自得自乐、善良而又自在,最喜欢的是那一直不变的笑容吧。第一次见时就是那般开朗明媚,如今发生了那么多她依旧是那样笑着,就好像几十年几百年过去了,她依然会那样笑着。

不会计算你,不会变脸,不会人前人后判若两人,不会伤害你。

或许这些都无所谓,他只是喜欢她而已,非常简单的事情,喜欢看到她,喜欢陪着她,喜欢她提出的每一个提议,喜欢她做的每一件事,喜欢她,而已。

“予心,我等你,如果改变主意了,就来找我。”进门前,男人看着山门轻声说,也不顾她有没有听到。径自背着她进了房,房里有人等着,铺了被子带着笑。霄凛把她放到床上,脖子却没被放开。

“霄公子若是定力够好,就陪她睡一夜吧。”季无伦笑说着打下帘子,“师父离世对她是个太大的打击,抱着她她会睡得好一点。”

话音落时人已经去了门外,门扉合上。

那一夜他也曾抱着她看她入睡,他自己却睡不着。梦里辗转落泪的人儿,实在是让人不忍。既然她拉住了,是故意也好,是不小心也好,也只有让霄公子委屈一下了。

所以第二天叶予心起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寻季无伦想杀了他平心愤。若不是他怂恿,霄凛绝不会抱着她睡一晚,绝不会醒来后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会对你负责,更绝不会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霄凛好像是下定决心一样,更绝不会……

绝不会,最后事情会发展成那个样子。

下山的时候,和尚家庄的人狭路相逢,霄凛直呈真相说是下毒的是微倌,是受他自己指使,若要报仇直接冲着他来,微倌对此也供认不讳。另外,虽然予心的师父杀害了尚庄主,但自己也已经以命相赔,也算是两不相欠。

失了家主的尚家此时正是要先休养生息的时刻,若是惹这样的大敌自然是不划算,因而也都默然不语了。

在山下分开时,霄凛暗中问季无伦,他们是不是要送予心的恩师回乡,季无伦纳闷地摇头说已经火化了,骨灰随着风吹散了。

霄凛看季无伦表情,他肯定是参与了的,可是她却没对自己提过,摇头甩开这些想法,霄凛笑了下说,“以后就拜托季兄照顾她了。”

季无伦笑着点头,看了一眼远处独自站在一边等候的微倌,什么也没说,他相信霄公子不会亏待妹妹的。

而叶予心当时正和实混在一起说些什么,老实木讷的实表情又尴尬又认真,有时又惊讶又无奈。对这位自家主子供着的菩萨,他着实跟不上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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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他们下山后年关已经过了,喜庆的红纸只余了星点,山上终年清修,是没有春节这种日子的。

和霄凛他们分道扬镳后,季无伦继续和叶予心踏上江湖路,依旧时不时受邀去抓采花贼。据说这些年来采花贼有所减少和收敛,和他们的大力追捕有着字面上的直接关联。

季无伦是瞧得出她有些没精神,经常就只是跟在他身后看他抓人,偶尔帮个手。

“小叶子,我们还没去过漠北吧,我哥在那边从军,恰好可以过去看看他,”季无伦给她夹了菜,怕她不信,又加了句,“我和大哥也五六年没见了吧?”

叶予心瞟他一眼,这家伙意图也太明显了吧,大漠风光是容易让人心旷神怡,休整心情也算是好去处了。或许对别人并非如此,但对叶予心,季无伦觉得这法子再好没有过了。

季无伦的哥哥在漠北边疆任职,职位是副将,算是辅佐主将的军官,经常都是主将身边最亲近的人。

大漠风光的确与中原有异,还未出关外,已经看得到黄沙漫天,辽阔无边的旷野。夜间独栖一隅,燃着的火光从远处看来,是那么渺小,好像人也都微小了下去。伤痛和不可知的恐惧,也似乎轻了去。

叶予心和季无伦到漠北的一路上也路过不少城镇,因而两人走得不快,约是在三月多到的军营,就住在了营帐里。军队里说是不接受亲属探看,女子不得入伍,但其实远在边关,很多规矩就淡了下去。

虽说事关边疆大业,国土安定,可漠北已经很多年没有进犯过,现在又是国富民强的时候,因而军队里难免有些散漫了。叶予心还就此事和季无伦说过不满,军队就是该有纪律的地方,季无伦当时皱了眉,其实是赞同的,可也还是笑着带过了,“若是如此,我们住哪里?”

她是可以随处躺下睡觉时修习内功,他可没有那种自我折磨的爱好。

叶予心想想也是,就撇嘴没说什么了。

但后来战事起的时候,叶予心却没有再提过军纪不整的事,毕竟那是将领的失职,而副将肯定是被牵连的对象。

见到季有余是在到的当晚,男人有些严肃,不苟言笑地看了她一会就说,“我未来的弟妹?”叶予心瞪大了眼,他还真是随便,那可意味着就是季家未来的女主人,她没那么大志向。

季无伦当时憋着笑给哥哥鞠躬行了礼,“哥哥觉得怎么样?”

季有余像是考量了一会,盯着叶予心又打量了一会,“家世背景清白的话,你努力弄进门做小吧,以后别让她这个鬼样子了。”

叶予心哭笑不得,季无伦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劳季大哥操心了,让我嫁给这个百无一用,下辈子还需要再修炼。”叶予心气也不是,臊也不是,最后就这么没礼节地顶了回去。

“哦。”季有余点个头,脸上神情仍是不变的老成,若不是季无伦和她说过他哥哥只比他大两岁,叶予心都要怀疑他已经七老八十了。“可是一个女人这么跟着你,是什么意思?”季副官转向自己弟弟。

季无伦笑得极累了,揉着肚子抹了抹眼角的泪,“没事,就当是我跟着她也没事的,江湖儿女不讲究这些的。”

季有余默了片刻,看了看弟弟笑颜,又看看女子惊讶望他的面容,不知想了些什么,竟轻笑了下,“也是,礼法有时候也太不合情理了些。”

这话让季无伦思索良久,在他哥哥走后,他托着下巴一个劲地想,直到叶予心确定他不是在逗她玩,开口问他,他才回答,“不太对劲,哥哥一向不笑的,而且哥哥最重礼法了,居然会说这种话,真是奇怪。”

哥哥在家时他自然是见识够了,那些年难得回家,每年寄回家的书信,转给他的部分仍旧是食古不化的楷模。也就这么三年离家不见的时间,哥哥哪里来得这么大的转变?

“是人都会变化的,你哥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沾染一点关外人的豪爽大气,也没什么不好的,睡吧。”

营帐里打着地铺,他们睡一间,恐怕季副将也是因此才怀疑他们的关系的吧。其实他们俩不过是习惯了而已,哪怕明知道这里没有危险,也习惯了在一间房里。

在边疆当差难免会到交界地去查岗,也会巡查,而当地居民也有和关外异国的百姓交换物品买卖的时间。军营里操练轮班都没太大意思,因而两天后,叶予心和季无伦去赶集,那日恰好季有余也当值。

副将是可以自由行动的,季有余也没有特别关注自己弟弟和不是弟妹的女人。

集市很热闹,关外的女子长相轮廓较深,面上有的蒙着轻纱,可能是有点家底的人家的小姐。边关的纱巾衣帛还有锦服都呈鲜艳的颜色,大红、深绿、暗蓝、墨紫……街上一眼望去惊人的艳丽,添了几分难得的性感。

中原一切都从低调内敛,人人喜谦逊,着衣偏素色,还当真是难得看到那样景象,既颜色丰富,又不显得花花绿绿晃得人眼花,反而有些春日风光好,百花争妍的美妙感。

“喂,你说我穿深蓝色会不会好看?”叶予心盯着那块颜色极深的蓝布,其实她很难想象,为何处处可见黄沙绿草的地方,却偏偏爱做大海颜色的布料。

季少研究了下那个颜色,抬头四顾,恰看到一位穿水蓝色的番邦姑娘,“嗯……不会比那位姑娘穿着好看。”

叶予心抬头去看,只看到一抹蓝色影子,但反而看清了姑娘身后的人,“那不是你哥么?”

季无伦略为吃惊,仔细看去,果然是。可是哥哥怎么会跟着一位看来就是外邦的女子?是查出什么了吗,可有危险?

还是……

两人暗中跟上去,而那位姑娘和季有余就沿着往关外的路,慢慢进入了番邦领地。叶予心和季无伦对视一眼,两人脸色都有些沉寂了,最后还是决定跟上去。

私通外敌是重罪,但,那是他哥哥,有些事必须自己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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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塞外风光正如诗里所写,不亲眼所见,是无法感受其辽阔壮观的。直烟与落日,也多数沾染了豪情壮志。

“喝!”此时的叶女侠,正和一头畜牲较劲,束起的发式散乱了些,好在剪短过头发,现在也不长,没办法成女鬼的样子。

季少蹲草地上望过去,啧啧有声之后终于开口,“小叶子你到底行不行啊?”

另一边站了位大汉,说大汉也只是身形比较魁梧,年纪看着颇长的样子,但塞外男儿多数都较中原男子粗犷,他实际倒也并不大。男子紧张的看着马上穿淡青色衣衫的人,就怕她被颠下马来。

叶予心在江南更南的山间长大,别说骑马,连牛也没骑过。

此次出门尚未用到过这个交通工具,因而也就没有彰显她这个弱点。季少虽则生在杭州长在水乡,但家里丰厚,骑马这项公子哥必学的技艺,倒也没落下。

“啊……”眼看要歪下去了,番邦汉子急得脸色发白,就要赶过去做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帮手。

季无伦反应就快多了,本来离得远,但点地以轻功靠近,很快就扶住马上的人一起坐回了马背上。塞外的马匹很少装马鞍,对初学者来说难度是大了点。不过这位叶女侠生来就是个爱挑战高难度的怪物,又偏好对不安全的事产生奇特兴趣。

牵住缰绳,季少很快控制住跳脱不停的马儿,两人离得近,他就在她耳侧问,“怎么样,有意思么?”那语气带了七分的嘲笑,三分的嘲讽。

“哼,当然有意思。”叶予心靠在他怀里毫不客气地回答。

季无伦笑笑倒也不说了,指导她重新握好缰绳,给她讲解夹马肚子和走马的技巧。两人倒是相处自然融洽,马下的人可吃了惊。

男子是记得他们来时的介绍的,说是兄妹,但多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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