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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定许青鸾去-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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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秉烨拂了拂手,太医院的人便悄然退出了锦瑟斋。

    此时,贤贵妃缓缓开口道:“陛下,锦嫔若非是在此涟水榭服食了牵牛子,那便是在自己的褚云阁了。”

    凝妃也轻声开口道:“锦嫔的日常饮食也需要好好检查一番。”

    确实如此,牵牛子须得服食才能让锦嫔滑胎,自然是要好好检查锦嫔近来的吃食的,可是苏代却有一点没想明白,她原本以为是有人趁机在凝妃宴请妃嫔的时机上下手,一来既能除掉锦嫔的腹中子,二来还能陷害凝妃。

    她本以为,不出意外,餐具和酒具上定会查出有牵牛子的残留,这样凝妃便是百口莫辩,幕后之人也便达到目的,而符合动机,又能将手伸到凝妃这里的,唯有贤贵妃一人。

    可眼下情形却有了状况外的发展,和凝妃无关,那幕后之人的推论也可以推翻。

    只知道这么点信息是不够的,苏代紧锁黛眉,垂眸沉思着。

    过了半个时辰,商韬在锦嫔喝剩的安胎药中找到了牵牛子的药渣。

    矛头顿时直指司药司。

    楚溱从太医院领完药材回来的路上便下起了瓢泼大雨,无法,只得躲进路旁的烟雨亭中避雨,尽管如此,头发依旧被打湿了些许,甚是狼狈。

    坐在亭内,小心的用帕子擦着湿漉漉的发丝,心里却恼极了这无常的天气。

    将装有药材的盒子放在一旁,百无聊赖的看着如注的雨帘。

    隐约间,雨中走来一名男子,他步子略急的走进栖鸾亭,虽然撑着伞,身上的常服还是湿了一大半。他将伞靠在桌边,理了理衣服坐在了楚溱对面的廊边,这时他仿佛才看见她,温润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楚溱回应般的笑了笑,按理,此时她该站起来行礼才对,可他身上穿着常服,她不知他究竟是宫中当差的大人还是其他权贵,楚溱垂眸不语,却在用余光打量着他,长身玉立,生得风流韵致,一袭水色常服,上绣松花色竹叶乘风,纹靛青滚边,腰束翡翠镶金丝边腰扣,系如意玉环,发束碧玉翡翠束发冠。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此时,余光瞥见他那温润如玉的浅笑,楚溱突然有些不想起来行礼。

    无言,却皆是望向雨中之景。豆大的雨点打在亭外的几株百日红上,毫不怜惜,淡红色的花瓣打落一地,残殇的淡红铺满了亭外的路旁。

    仿佛过了良久,雨才渐渐小了下来。

    楚溱不想再与他同处一个屋檐下,感觉十分怪异,遂抱起药匣子,冲进小雨中,向司药司的方向走去。

    男子望着雨中走远的窈窕倩影,唇角不自觉的含笑,撑起伞往回走。

    楚溱一路走回司药司,脚上的檀色木芙蓉绣鞋早已湿透了,裙摆也溅满了水渍,头发上滴着的水珠顺着发丝的纹路蔓延,向蕊见到她窘迫的样子,忙掩唇惊呼:“溱儿姐姐你这是怎么了?你不会是在雨中跑回来的罢?”

    门廊下站立的迎夏左唇角微扬,牵出一丝讥笑:“这可不?楚溱亲力亲为,尽心尽力,岂是我等能比得上的。如此尽责之态,怕是连两位掌药大人都要让贤了。”

    迎夏前两日刚被孙掌药提了女史,人也傲气多了,动辄对楚溱和向蕊冷嘲热讽,楚溱和向蕊一头雾水,实在不知是哪里得罪了她。

    楚溱淡淡的扫了眼迎夏讥讽的模样,反感顿生,不由道:“迎夏妹妹生的蕙质兰心,可惜这说话却是不中听。两位掌药大人为司药司的操劳岂是你我所能评价的,妹妹以后可再别说错话了。其实妹妹若是不开口,旁人定道你是温驯之侪。”

    向蕊噗嗤一笑,瞥了眼迎夏。

    迎夏瞪着杏目,气结道:“你……”

    楚溱只是不理她,转身走进殿内,将匣子里的药材分别放进柜中,又向孙掌药告了假去更衣。

    回到房间,褪下湿却的衣衫,换上另一套杏红色宫裙,坐在镜前,手指轻抚着胸前挂着的金锁,上刻同安二字。

    不由的回想起儿时在金陵的时候,那时父亲还只是金陵的正五品同知,家中也没有那么多的姨娘,父亲和母亲琴瑟和鸣,那时住的府邸也不过是个两进的宅子,她经常翻墙便能溜出去,住在隔壁宅子的是个皇商,她每次溜出去玩,都会遇见一个大她三四岁的小男孩,二人从陌生到熟悉,也是交心的玩伴,却从未互道姓名。

    再后来,父亲的仕途渐渐走高,做了京官,举家迁进了璃京,离开金陵的时候,小男孩送给她一只木盒,离别总是伤感的,她小心翼翼的捧起木盒,打开一看,只见里面安静地躺着一只金锁,精致小巧,正面刻着富贵平安图,反面刻着同安二字。

    来到璃京,她也有心去打听那个小男孩,隔了一年,便听说那家皇商被抄了家,满门皆被斩首。

    想到这里,她只觉得心头像是被一把尖刀狠狠的刺着,这也便是她从不想入宫的原因。

    “溱儿姐姐……”向蕊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楚溱一惊,才发觉不知何时向蕊已推门而入,她下意识的敛起眉心的怅然,将金锁收入衣襟里。

    向蕊笑道:“可真难见到你失神的样子!”

    楚溱整顿了下思绪,遂笑道:“司药殿可还有事情未做?”

    向蕊摇了摇头,应声道:“倒是不忙的,只是我实在不想见到迎夏那小蹄子,说起话来阴阳怪气的,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出了屋子,沿着长廊行至偏殿,却瞧见殿内众人个个皆是屏息凝神,楚溱拉住定儿问道:“怎么了?”

    定儿悄声答道:“方才方司药大人来了,将两位掌药大人喊去了正殿,听说,两位典药大人也被叫去了,像是出事儿了。”

    楚溱眉心轻蹙,心中暗暗思忖着,出事了?能出什么事儿呢?莫非是跟司药司里的人有关……

    方司药领着司药司所有的人皆来到了锦瑟斋,一齐的跪在锦瑟斋的门前,方才下了一场瓢泼大雨,青砖上还残留着积水,司药司的人只得跪在了积水中,宫裙皆浸湿了,可现在无人理会这个,日头又渐渐从云层后显出了身形,晒得众人皆灼热难耐。

    不止是身体上的焦灼,更有心底的焦灼。

    司药司是六局二十四司里事发率最高的,其次便是司膳司。

    苏代淡淡瞧着门前跪着的方司药,两年前盛寒安小产,方司药也是这样跪在清漪馆的院子里。

    在方司药的任职期间,不知历经几回这样的事,却都叫她挺过来了,这倒是让苏代不禁对她刮目相看。

    “锦嫔的安胎药里查出了牵牛子的药渣。”贤贵妃缓缓走到锦瑟斋门前,双手十指相交端于腹前,端方的问道,“褚云阁的安胎药是谁负责的?”

    “回贵妃娘娘的话,锦嫔的安胎药是由迎夏负责的。”方司药低着头,不慌不忙的答道。

    顿时,跪着的众人下意识的便朝迎夏望去,迎夏面带惊惧,慌忙趴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道:“娘娘明鉴,锦嫔的安胎药确实是奴婢负责的不假,可是近几日奴婢身上不适,孙掌药便让楚溱代替了奴婢,所以锦嫔小主的事和奴婢没有关系啊!”

    楚溱心中咯噔一声,是了,这几日的事态极端诡异,先是她顶替了迎夏的差事,接着便是锦嫔的主动示好,现在锦嫔却出了事。

    这就像是个陷阱,一切都布置好了,就等她往里跳,可她明知事情不对,却没有脱身的办法。

    “楚溱何在?”贤贵妃沉声问道。

    楚溱忙道:“奴婢在。”

    “你可有何要说的?”

    楚溱低着头,眸中闪过一丝恼意,她迅速的组织脑海中有利于自己的信息,思忖片刻便说道:“正如迎夏所言,是奴婢近来在负责锦嫔小主的安胎药不假。可是煎药却并非是奴婢负责,既然是发现牵牛子的药渣,那牵牛子必是在煎药的时候被丢进去的,求娘娘明鉴!”

    贤贵妃听了楚溱的话,没有说话,只是望向屋内脸色阴沉的荣秉烨。

    迎夏回眸瞪着楚溱,尖声反驳道:“司药司煎药固然是严谨,可你是司药司的人,若是想在安胎药中做手脚,实在是容易得很。”

    楚溱眸光冷冽的凝视着迎夏,面无表情的说道:“就是为防止这样的情况出现,方司药大人才规定司药司内所有人不准干涉旁人的事,煎药自然是煎药的负责,奴婢严格遵守方司药的规定,按照迎夏的话,对此事了如指掌,莫不是牵牛子就是你丢进去的。”

    锦瑟斋不大,一道屏风隔断了内外两间,楚溱跪在门前说的话字字不落的传进了屋内。

    就在此时,只听屏风里传来一个满含恨意却略带哭腔的女声,“就是她!她和岑潞藜是手帕交,岑潞藜记恨嫔妾明明和她一同进宫,却比她先有了皇嗣,一定是她,求陛下替嫔妾做主啊!”

第一百八十三章 威逼利诱() 
众人的目光陡然间皆是转向屋内一直垂眸的岑贵人身上。

    岑潞藜抬起双眸,眼中俱是惊诧,荣秉烨的目光沉沉的落在她的身上,只听他冷声道:“你和她是手帕交?”

    岑潞藜反应极快,屈膝便是一礼,从容不迫的开口道:“嫔妾是和楚女史是手帕交,可锦嫔滑胎一事和嫔妾没有半点关系。锦嫔姐姐福泽深厚,入宫不久便有了皇嗣,嫔妾心中自然是为她高兴的,只是不知锦嫔姐姐为何一口咬定便是嫔妾?”

    柚安对自家小主的话顿时心领神会,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多嘴,锦嫔小主自从有了身孕之后,对陛下召小主侍寝十分不满,因而多次寻了由头惩戒小主,锦嫔此番滑胎,便一口咬定是小主所为,这里面疑点重重,还望陛下明鉴!”

    “岑潞藜你个贱人!你血口喷人!”隔着屏风传来锦嫔撕心裂肺的叫喊,尖叫声几乎快顶坡屋顶直冲天际了。

    听了她的话,苏代微微垂下双眸,心底轻笑一声,锦嫔还是算计不过岑贵人,不管是从前还是将来,她永远都不是岑潞藜的对手,锦嫔的前程真是一眼望得到头。

    果然,不管锦嫔是否新历丧子之痛,荣秉烨还是沉下了脸,声音里俱是阴沉:“朕倒是从来不知,朕召谁人侍寝还要经过旁人同意。”

    躺在软榻上的锦嫔一听这话,本就憔悴的脸色顿时唰的白了,嗫嚅着双唇喃喃着,“嫔妾不敢。”

    荣秉烨冷哼一声,没有再理她。

    倒是凝妃轻启朱唇道:“陛下,既然楚溱嫌疑在身,不若带入靳刑院,重刑之下,必然什么都说了。”

    凝妃的话不禁叫苏代生了疑心,凝妃不是这样没脑子的人,为何会开口要将楚溱打入靳刑院?

    “凝妃姐姐,事情还没弄清楚,楚女史也只是每日给锦嫔送安胎药的,做的也不过是跑腿的活,如何就言之凿凿的认定是她?”想到这里,苏代轻声开口,眸光似笑非笑的盯着凝妃,“依臣妾看,煎药的才是最有嫌疑的。”这话是对荣秉烨说的。

    凝妃被她的眸光牢牢地盯着,却也十分坦然,淡笑一声:“是我糊涂了,还是妹妹思量周全。”

    负责煎药的是司药司最末等的宫女,和楚溱这样的女官不同,女官的出身大抵是选秀被留了牌子,却又被留用宫中的官家小姐。

    小宫女芮儿年纪不大,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

    她被带来的时候,浑身吓得直哆嗦,一直低着头也不敢抬头。

    “陛下饶命啊!奴婢不过是司药司最末等的宫女,从来也接触不了司药司的药阁,况且奴婢也根本不认识什么牵牛子啊!”芮儿被眼前的场景吓得眼泪横流,只晓得替自己分辩。

    如今的场景像极了盛寒安小产的那日,也是如此,召集了不少人一一询问,却最终在司药司录册上查到了珧芷领用附子的记录。

    想到这里,苏代望向荣秉烨,轻声开口道:“不是说凡从司药司流出的药材走向都会被记录在册麽?只要看看司药司的记录不就知道了?”

    荣秉烨微微颔首,桓谙其见状,连忙带人去了司药司。

    楚溱猛然间反应了过来,她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她就因为牵牛子一事找过孙掌药,孙掌药当时说了她会查询此事,只是看现在的事态,想来孙掌药是没有去查的,楚溱垂眸,飞快的思索着此事,如果说孙掌药知晓此事却没有去查,那此事是不是和她有关系?

    想到这里,楚溱下意识的朝孙掌药看去,却见她只是跪在地上,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过多时,桓谙其便带着册子回来了,他皱着眉头对荣秉烨道:“陛下,册子上记录的牵牛子去向,有七两牵牛子去向不明。”

    去向不明?荣秉烨冷笑一声,凌厉的目光扫向屋外跪着的司药司众人。

    苏代也向外面看去,只见为首的方司药一脸惊愕。

    “陛下,这个册子一向是由楚女史记录的。”孙掌药忽然开口道。

    楚溱的眸光渐渐沉了下来,是了,就是她,之前她曾和自己说过她会查的,可是牵牛子的去向她并没有解决,不对,又或是她本就是故意的……

    “楚溱!”方司药眸色阴沉,怒斥一声,“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方司药,牵牛子有七两去向不明一事,奴婢早在五日前就已经告诉了孙掌药了,她说她会查的,奴婢以为她已经告诉了你。”

    孙掌药一脸的惊诧,转眸瞪着楚溱,“你何曾告诉了我?你可不能为了先脱嫌疑,便胡乱抓人下水啊!”

    楚溱沉沉的呼出一口气,她在心底告诉自己千万不能慌,这是个陷阱,既然是陷阱,就必然会有漏洞,她一定不能慌,所有细节都要飞快的过一遍,一定有什么地方可以证明自己。

    幕后之人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自己不过是个司药司的小女史,真正的目的是潞藜姐姐,可是潞藜姐姐也不过是新进宫不久的贵人,就算近来颇受恩宠,也不过是莹烛之光,根本影响不了那些高位者。

    那么也许潞藜姐姐只是被顺带着的,她也不是幕后之人最终的目标?

    能让孙掌药来配合,那幕后之人必不可能是贵人之流,怎么也该是嫔位以上。

    “来人,将楚溱打入靳刑院候审!”荣秉烨沉沉开口道。

    楚溱只觉得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现在只能肯定是孙掌药陷害。

    “陛下!请再听奴婢一言!若是单凭孙掌药的一面之词,只怕不能让奴婢信服,若是如此,奴婢也有话要说!”就在两个小太监就要上前拖走楚溱的时候,她高声喊道。

    荣秉烨摆了摆手,两个小太监便停下了手。

    楚溱飞快的说道:“陛下,奴婢是被冤枉的,早在五日前孙掌药就已经知道了牵牛子去向不明一事,但是她知而不报,更是假装不知晓此事,而在此之前,她便撤让奴婢去顶替迎夏的差事,事有反常必为妖,求陛下明察!”

    无论如何,她也要拖孙掌药下水,就算她死,她也要拉她垫背。

    就在此时,只听凝妃轻启朱唇道:“陛下,臣妾觉得楚溱说得有理,现在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就是楚溱所为,而孙掌药也有嫌疑。”

    荣秉烨点了点头道:“将楚溱和孙掌药一齐打入靳刑院候审!”

    顿了顿,他又看向岑潞藜,蹙了蹙眉道:“将岑贵人看起来,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半步。”

    锦嫔丧子,岑贵人又被幽禁,一时间,新晋妃嫔中最为得宠的两个就这样被打压了,回到栖鸾殿,苏代思及此事,却越想越不对劲。

    她只觉得事情十分的蹊跷,看似矛头直至岑潞藜,可又没有证据证明就是她,若是幕后之人真的想陷害她,不可能连证据都拿不出来,那唯一的可能便是,岑潞藜不是最终的目标,幕后之人真正认准的,另有其人?

    夜色渐渐笼罩了整个玉华台,月光如水一般倾洒在地上,阖宫渐渐归于宁静,唯有蛙鸣声一阵一阵的响着。

    灵顺仪哄着怀中的五皇子睡着后,便将五皇子交给了奶娘。

    奶娘刚刚退下,便见素娥疾步走了进来。

    “什么事,这样慌张?”灵顺仪不禁斥责了一声,说着,便抬手缓缓摘下自己鬓边的步摇。

    “小主,凝妃来了。”素娥靠近灵顺仪的耳边,低声说道。

    灵顺仪一惊,凝妃怎么来了,“为何没人通传?”

    未待素娥开口,只听见屋门被人推开了,一个提着羊角宫灯的女子款款走了进来,她身着竹青色的斗篷,宽大的帽子几乎将她的容颜都隐在了光影里。

    “凝妃娘娘?”灵顺仪忙从妆镜前的圆凳上站起来。

    凝妃素指轻抬,缓缓褪下帽子,一双丹凤眼中满是冷意,只见她淡淡扫了眼屋中立着的素娥,灵顺仪忙会意,对素娥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素娥答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屋中只剩下她二人,凝妃夜访,灵顺仪实在是摸不清楚她究竟意欲何为。

    “娘娘,夜色已深,可是有什么事吗?”

    凝妃款款坐了下来,轻声道:“琲瓃,自从你跟了本宫,本宫似是从未薄待过你。”

    灵顺仪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娘娘对嫔妾很好。”不敢多说半句,在她还未弄清楚凝妃的来意之前。

    “你父亲近来可好?”凝妃眸光慵懒的瞧着小心谨慎的灵顺仪,轻启朱唇道。

    灵顺仪原是玉华台太乐署的舞姬,自小被父亲卖了进来,后来她跟了凝妃之后,凝妃便让忠勇侯给她的父亲谋了个差事,原本不过是只晓得赌的人,现在竟然也成了朝廷官员,在徐州做了个小县丞。

    可是凝妃这个时候问起她的父亲是为何?

    思忖了须臾,她才斟酌着道:“家中来信,父亲有了明大人的照拂,仕途还算顺利,只是父亲实在不是做官的料,倒是给娘娘添了不少麻烦。”说着,她对着凝妃微微行了一礼。

    凝妃摆了摆手,“你父亲能当官,倒是全亏了你,想来你母亲在家中的日子也好过不少了。”

    灵顺仪心中骤然一惊,凝妃怎么对她家中的情况知道的这样详细,她父亲好赌,输了钱便总是打母亲,后来为了还钱,便将自己卖了,现在她成了宫妃,又有凝妃母家的照拂,听母亲信里说,父亲对母亲也好了很多,也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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