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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晚上工作完之后，程雪言回到房间的一路上看到身边的顾思颜的表情稍微有些凝重，虽然一点都不明显，但是看在程雪言的眼中，却觉得顾思颜的表情有些不一样，所以有点担心。于是回到休息的房间里面之后，就问出了口。
顾思颜听到程雪言说话，便看向她，然而并没有回答她，心里却在说“那么…明显么。”
“我先去洗澡了。”顾思颜只是对着程雪言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留下了这句话便离开了。
程雪言看着顾思颜的样子，想起她离开前的态度，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拒绝的意思不是很明显么，为什么还要那么傻的说出那种话呢，明明就算问了她也不会说的，何必多此一举呢。
想到下午她们拥抱的时候，顾思颜在她的耳边倾吐出的那一句“作为我的…未婚妻。”不由得又对着自己自嘲了一番，哪怕刻意的忽略，也没有办法阻止内心的失落。
“未婚妻”这三个字就像是禁忌，也像是两个人之间的结，时刻提醒着她，她跟顾思颜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是无关于爱情，无关于自己的真心的，而是由一纸协议所构成的可惜的婚姻关系。
或许顾思颜的意思相当明显，只是自己回错了意，想多了吧，什么吃醋，“未婚妻”这三个字不就是在提醒着她，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么，作为顾氏继承人的未婚妻。
所以，或许她根本就没有吃醋吧。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吧。还幻想了那么多不切实际的事情，简直就…像个傻瓜一样。
顾思颜对自己有些冷淡的态度，让程雪言的心有些难过，拥抱过后拒绝，算什么呢？
程雪言的脑海里有些乱，让她觉得有些烦闷，走到窗户边，站在偌大房间里的落地窗前，看着从窗中映透出来的黑黑的海水，她的思绪就像被卷进了漩涡之中一样，双手抱着自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有些出了神。
顾思颜洗完澡出来，但程雪言似乎毫无察觉的样子，然后顾思颜看到的便是程雪言一个人孤单的身影站在窗前，她的背影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显得有些落寞，让顾思颜的心里莫名的刺痛了一下，总觉得好心疼。
顾思颜的手放在嘴唇上摩挲了一些，似乎是在思考，有点犹豫的样子，最后还是选择了走上前去，从程雪言的背后环抱住她，她的双手从后面伸出来环抱住程雪言的腰部，然后似是撒娇的样子把头搁在了程雪言的肩膀上，侧过脸在程雪言的耳边说，“你是不是又在一个人胡思乱想了”。
虽然问出的是一个问句，但是说出的却是陈述句，语气相当肯定，就像是笃定程雪言一定是胡思乱想了一样。
顾思颜刻意的用这种很轻松，不给双方带来压力的方式维持着跟程雪言的亲密姿势，她不想让程雪言感到尴尬。而且…现在这种方式也是她们一直以来的相处模式，过去便是如此，这样的姿势显得相当亲密，程雪言总觉得这样被抱着，有安全感。
虽然她一直没有跟顾思颜说过这件事情，但是顾思颜一直都知道，因为小的时候每次她这样吧抱着程雪言的时候，程雪言整个人都很放松的样子，毫无压力的靠着她。
耳边是顾思颜的声音响起，还伴随着顾思颜的呼吸声。顾思颜刚刚洗完澡，沐浴露的香味扩散开来，包裹着程雪言整个人，其中还夹杂着其他的味道，程雪言知道，那个味道是顾思颜身上独有的味道。
程雪言的脸上不禁有些发烫起来，她们两个人重逢了这么久，哪怕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已经快一个月了，这样拥抱的姿势却还是她们重逢以来的第一次。她没有想到顾思颜会突然这样抱住她，甚至都没有察觉到顾思颜已经洗完澡出来了，但是她却没有在顾思颜抱住她的那一刻有下意识的反应推开她，或许对程雪言而言，她对顾思颜这个人的习惯早已经深入骨髓，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吧。
对于顾思颜问的话，程雪言只是侧过脸颊，眼神在四处乱窜之后看向了地板，除了是因为顾思颜的呼吸吹拂着她的发梢，呼吸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不断响起让她有些心跳加速之外，也是因为她不知道应该回答顾思颜“是”还是“不是”。
“我只是有些担心念希而已。”顾思颜看她没有反应只好自己开口了。
顾思颜看程雪言有在听她说话便有继续开口，只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语速有些慢，像是在回忆着过去的事情一样，眼神有些闪烁，头搁在程雪言的肩膀上，眼神却有些飘忽，注视着前方，也不知道她在看着什么东西，像是在出神。
“以前…在国外的时候…”
第33章（）
“念希她…一直都很努力，也很任性。”
“她在高中的时候，她去了国外找我，因为闹了很多次，爷爷…拗不过她，最后只好答应。”
“一开始我是拒绝的，一直都没有同意，所以，她为了留在我的身边，一直都很努力，我知道她为了得到我的认可，付出了很多。”
“后来，看她把自己弄的很辛苦的样子，我就默认了她留下来这件事情。”
“也因为那段时间，她很辛苦，导致她的胃出了状况，虽然她一直都瞒着我，但是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我是她的姐姐，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边说着，边苦笑了一下。
“这几年…她偶尔也有发作。”
“在工作上，她一直很有交代，很多事情都会亲自跟我说，所以吃饭的时候…莫瑶有点不自然的说，念希离开了，我才会觉得有些怪怪的。”
“我有点担心她，怕她是不是胃部的老毛病又犯了，在隐隐作痛…”
“所以我之前给她打了电话。虽然她东扯西扯的极力表现的正常…可是我知道，其实…根本不是这样。”
顾思颜的眼神渐渐的失焦，开口一个字一个字的吐露着之前程雪言所询问的事情，说话的速度有些缓慢，似乎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程雪言察觉到正在说话的顾思颜的变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的感觉，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内心是怎样的心情。
按理说，以现在她跟顾思颜之间的关系，难得顾思颜软化下来肯自己主动提起以前的事情，她至少应该感到有些高兴，毕竟这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始。但是她看着顾思颜提起过去的事情说的有些艰难的样子，眼睛里掩饰不了的落寞与伤感，程雪言看在眼里，也有些忍不住难过起来。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应该将那些过去她一直想要知道的事情揭开面纱。她想知道，她明白顾思颜的离开或许是有不得已的理由，但是她不能接受顾思颜什么都不说就扔下她一个人不声不响的去了国外那么多年，留下她一个人在国内遥遥无期的等，好不容易回国了之后却连一句解释都没有，让她又是失望又是难过。可现在呢，看到顾思颜这个样子，程雪言她…不想让顾思颜难过。
“想拆穿她的极力掩饰，又心疼她这样的努力。”
“她有时候总是胡闹，很任性，可是我知道，那都是…她希望我能去关心她的缘故。”
“其实…她一直做得很好，也很努力。”
说到这里，顾思颜的眼神有些闪烁，然后才慢慢开口，微微转过头，看着程雪言，犹如自嘲般的说道，“我很差劲对不对”。
然后眨了眨眼睛，顾思颜的眼眸垂下，像是说给自己听自言自语一样，“真是个不合格的姐姐”。
语罢，顾思颜很明显的情绪有些低沉，沉浸到了自己失落的情绪当中，却在此时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程雪言看着顾思颜这个样子，心里微微疼了起来，待她说完之后就从她的怀抱之中离开，侧过身体转而抱住了顾思颜。就是没有办法看到这样的顾思颜，也没有办法放任她这样不管。
顾思颜落入了程雪言的怀抱里，收紧了双手，将脸颊贴近程雪言的侧脸，鼻翼轻轻的嗅着程雪言身上的味道，感受着她的体温。
因为顾思颜换了一个发型，从原来的一头秀发变成了短发，后脖颈的头发剃了上去，程雪言就用手放在顾思颜的后脑勺出，一直来回轻轻的抚摸着。似是安慰，似是亲昵。
她觉得她最先看到这样的顾思颜的时候，眼里是一惊。因为在初中的时候，顾思颜也是这样类似的短头发，在那个年龄，大家都是属于情窦初开的时候，周围就有的同学偷偷谈起了恋爱。
程雪言记得，那个时候的顾思颜，长的非常清秀，说话声音也很好听，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种大小姐的感觉，所以有很多男生明目张胆的追求她，甚至还是一些高年级的男生到班里来找她，向她表白说喜欢她。
又因为是短发，虽然对待同学很有礼貌也很温柔，但为人却有些冷冷傲，不说话的时候表情酷酷的，所以给人一种帅帅的感觉，于是还有女生偷偷的给她递过情书，当时程雪言知道的时候还为此吃醋过一段时间不理顾思颜。
突然想起那个是的事情，程雪言觉得有些好笑，那些青涩的时光，那个时候情窦初开的她跟顾思颜，那个时候…从未分开过的两个人。
程雪言就这样用手轻轻的上下来回抚摸着顾思颜后脑勺的发梢。而顾思颜也似乎非常享受程雪言这样的抚摸，她把头埋在程雪言的脖颈里，温热的呼吸喷在程雪言的脖子上，双手环绕着程雪言的腰部，收缩，就像抱着一个价值连城的宝物不愿被人抢去一样，程雪言看在眼里，觉得此刻的顾思颜就像是一个需要妈妈安慰的小女孩一样，被顾思颜激起了隐藏了的母爱，整颗心都变得柔软了起来。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抱着，谁都没有再出声说话，感受着对方的呼吸。比起言语的温柔，两个人都更加的喜欢这种真实的拥抱，确定对方确确实实的就在自己的身边，在自己的怀中，哪怕只是沉默，也不会觉得尴尬，这种拥抱，无关□□，而是因为这种在彼此的拥抱中感受到的真实感，无可取代。
因为，有时候，静静的一个拥抱，胜过千言万语。
良久。直到被意外的敲门声打扰。
“咚咚”的敲门声想起，打破了这温情的一刻
就像从梦境中回到了现实，顾思颜跟程雪言两个人都被这一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惊动，两个人渐渐松开了怀抱，顾思颜也松开了紧抱的双手。
两个人默默对视了一眼，然后有一方开了口。
“我去开门。”程雪言看着顾思颜，然后吐露出这句话。一身浴袍，不适合去开门，而且…她也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这个样子。
顾思颜看着程雪言走去开门的背影，内心，有种无法言喻的冲动，那种…想要把她继续紧紧抱在怀里的冲动。
“小言。”打开门之后，程雪言看到的是脸上溢有笑容的程启明，同时还有他手上的一杯牛奶。
这算是程启明的习惯了。
那个时候程雪言家里的公司程式企业出现了危机，她失去了疼爱她的父亲，而温柔的母亲也因为无法接受丈夫离开的事实精神有些恍惚，她作为长女，也作为姐姐，为了不让妹妹程雨霏也担忧担心受怕，只有假装镇静，实际上内心也有些惊慌失措。
那个时候小她一岁的程启明，总是安慰她，还怕她晚上睡不好觉，每晚都去敲她的房门，跟她说晚安，给她送去一杯热牛奶，嘱咐她早点休息，这个习惯直到程雪言长大搬出程家前，都在保持着、
“你还记得啊。”程雪言瞟了一眼程启明手中的热牛奶，然后看了看程启明，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笑着开口。
“对小言你，我一直都没有变过啊。”程启明也回以一个笑容把心底里的话说出了口，只是那句“包括我从小到大一直喜欢着你，这件事”始终没有说出口，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你啊，还叫我‘小言’总是这么没大没小。”程雪言佯装嗔怒的样子责怪程启明，却笑着接过他手中的那杯热牛奶，拿到手中，不太冷也不太热，温的。
“你明明也没大我多少嘛。叫你小言啊，正合适呢。”程启明也只有在程雪言面前眼中的戾气才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像个青春年少的男孩子一样有点撒娇又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行啦你，喏，牛奶我喝完了，你放心，我肯定会睡一个很沉很安心的觉的，你也快回房间去休息吧。”程雪言当着程启明的面喝完了那杯牛奶，温度正好。
“知道啦。小言你也…”程启明正准备说“小言你也快点去休息吧”然后道声晚安便安心离开的，却不想话只说了一半便看到了，从程雪言房间里迎面走出来的顾思颜，没错，穿着浴袍的顾思颜走到了程雪言的身边。
听着程启明说话说的好好的，却只说出口了一半便没有声音了，朝着他看的方向回头看过去，是穿着浴袍的顾思颜从房间里出来走到了自己的身边。
“你怎么出来了。”程雪言转过头对走到她身边的顾思颜说道。
然而没有得到回答，听到的却是响起的另外一个声音。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明明是小言的房间。”程启明看着顾思颜开的口，直视着她的眼睛说道，语气里有着明显的惊讶和暗藏的怒意。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顾思颜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但她却是笑着看向程启明说的，同时一只手扶上了程雪言的腰，搂着她。
顾思颜侧过头看了程雪言一眼又再看向程启明，嘴角的笑意不言而喻，就像保卫领土成功，带着胜利者的姿态，骄傲的像个王者，再度开口。
“我不在这里才很奇怪吧。”
第34章（）
“你…”程启明一直都看不顺眼顾思颜，除了因为程雪言之外，还有一点，就是因为，他非常厌恶顾思颜总是冷眼视人，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其实顾思颜丝毫没有如此，更没有觉得自己很高高在上与他人不同的自负感，只是她为人一向冷淡，对于她毫不在乎的人与事物，她对待的其的亲密程度仅限于礼貌有加而已，最多也就是非常自信罢了。
程启明之所以总是这么感觉，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赢过顾思颜。
顾思颜的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语气很平和，并没有表现的很高傲。然而听在程启明的耳朵里，却不是这样，他觉得此刻在他面前自负的顾思颜，是盛气凌人的，是自认高人一等的，是个带着虚假面具把成程雪言禁锢在身边的无赖吧了，而且…还是个…女人。
不过既然是在程雪言的面前，他自然也不能输了气势，有句话叫，输人不输阵，至少，作为男人的风度不能丢。
“是我一时糊涂了，顾总经理…在小言的房间，很正常。”停顿了一秒钟，最后还是把话完整的说出。
“顾总经理？不是在工作的时间的话不用这么客气。”说着感受到身边的程雪言看向自己的目光，“而且…你是雪言的堂弟。”
“堂弟”这两个字被顾思颜说出口之后，就像是在有意提醒程启明他跟程雪言之间的关系一样，程启明的脸上不由得一僵，不过那也只是短暂的一秒罢了，很快他既恢复原状。
“我们之间不用这么拘谨。”
“好了你们两个，还聊起来了。”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的程雪言发声了，本来她是想着喝完热牛奶程启明也该回房间了，却不想顾思颜却走出来了，还是刚刚出浴不久穿的浴袍，本来以为她跟程启明寒暄几句就该好了，毕竟程启明是程式的负责人，大概打个招呼寒暄几句也该够了，结果不仅他们两个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起来了，还无视了一直站在旁边的她。
程雪言一开口，顾思颜跟程启明两个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
“对不起。”顾思颜侧过头，把搂在程雪言腰上的手抽了回来，然后摸了摸她的脸颊，用与之前跟程启明对话截然不同的温柔语气轻声道歉。
程雪言看着顾思颜眼里的抱歉还有流露出的温柔，嘴角微微弯了弯，感受着顾思颜在自己的脸颊上的抚摸，连自己看向她的眼神都不觉变得柔和了起来。
这一切看在程启明的眼中，只觉得格外的刺眼，看着程雪言眼里流露出来的温柔，哪怕只是一眼，哪怕只有一瞬，他的心里还是觉得有些难过。他从没有见过程雪言用那样的眼神看过自己。
“小言。”不愿再多看一眼，程启明开了口，“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记得要早点休息。”
“嗯。”程启明虽然是程雪言叔叔的儿子，但是对于程雪言来说，程启明跟她的叔叔完全不同，所以程雪言对待程启明自然不会那么冷淡，但是若说特别亲密倒也没有，但是作为堂姐弟，亲情还是在的。
“晚安。”得到程雪言的应声之后，程启明道了句晚安，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程雪言关上门之后，看到的便是一直注视着她的顾思颜。
“你还没说呢，刚刚怎么出来了。”程雪言在顾思颜的注视下，转过身面向她站着。
“洗完澡穿着浴袍就到处乱走。”同时程雪言用手拢了拢顾思颜身上的浴袍。当然，拢的是胸前的部分。这么近的距离…自然也看到了顾思颜的胸部…所以，程雪言的脸有些红，不过到没有让顾思颜发现。
顾思颜听到程雪言这么说，脸上的笑意愈浓。然后还是注视着程雪言，依然和刚才一样用手抚摸着程雪言的脸颊，轻轻的用大拇指摩挲。
“干嘛一直看着我不说话。”
顾思颜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像是叹气一般。
“嗯…牛奶？”虽然不想问的，但是内心…果然还是没有办法，忍不住问出口。
“这只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习惯而已啦。”程雪言听到顾思颜这么说就知道她大概是什么意思了，不过就是想知道程启明为什么晚上了还来敲她的房门给她送杯热牛奶来。
“…”
“我们。”顾思颜沉默了一下，然后声音很小很低的自言自语了两个字，双眼有一瞬的失神却并没有让程雪言注意到，然后笑了笑。
“嗯。”顾思颜突然情绪就有些莫名的低沉起来。虽然极力的掩饰。
“这个习惯是以前我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