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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问伽蓝同样是音杀之剑,应飞扬此招意在以音制音,以剑破剑,破解七弦见曲。
“以音制音?难!”但见许听弦双手按弦,轻轻一拨,琴曲至此本该是强音,许听弦只奏了低音,可佛问伽蓝的剑啸声却完美的融入了他的韵律中,如伴奏一般补足了该有的强音。
随后再一拨弦,声势浩瀚的佛门剑招竟是不攻自破,而音波更是反为许听弦所用,化作更汹涌澎湃的剑气。
“破得好!”观战的天女凌心和素妙音见此妙笔天成的一招,皆是齐声赞出,将佛问伽蓝的音波纳入琴曲,以彼之矛攻彼之盾,能破得如此巧妙,放眼天下,也只许听弦一人能做到。
“还有这种破法!”应飞扬亦是大开眼界,以音制音,以求来扰乱许听弦琴曲,他的战略没错,但却未料许听弦竟能将琴剑结合到这般地步,令他反食恶果。
音波被吸纳加成,威力更剧,如澎湃巨浪汹涌而至,剑气沿着肉眼无法看见的轨迹,将应飞扬笼罩其中,莫说逼近许听弦,便是在漫天剑气侵袭下保全己身都是不易。
耳闻阵阵清越琴声,落入下风的应飞扬已是心生焦躁,虽是切磋比斗,但应飞扬却仍有争胜之意,他素来心气甚高,自认同龄之人中,除却天女凌心这个例外,便再无人能可稳胜他,但如今与许听弦交手却是受制于人,这对他来说是从未经历过的。
应飞扬本就心情压抑,只是一直隐忍不发,如今心中竟生一股无明戾气,竟觉难以压制,恨不得要将所有人都杀光。
忽而一道剑气袭向面门,应飞扬头一偏避开剑气,但面皮仍被劲力擦过,划出一道血痕。
“不过寻常切磋,方才怎起了杀心?”疼痛让他警醒过来,察觉自身异状,应飞扬暗自生疑,但未待他深究,却忽然灵光一闪,“嗯?有办法了!”
应飞扬如受到提点,想到了应对七弦剑曲之法。
卷八 第七十九章 比试切磋(二)()
优昙净宗外,琴声回鸣,剑气四射,共谱一首震撼人心的乐曲。
儒门公子一战剑冠传人,年轻一辈两大英才初次交手,虽是切磋,但奇剑妙招,已令观者心中赞叹。
“他们二人无论琴道剑道,都是招与意合,意与心合,这样才能将招式发挥的淋漓尽致,我虽空有历代天女根基,但论招式运用,比他们两人相距甚远……”天女想到此处,又生出自怨自艾之心。
正自觉愧对“天女”称谓,忽闻耳边素妙音话语传来,“天女,这场比斗可不光是为了他们。”
天女微微一怔,又见素妙音带着考校的语气道:“看清楚,他们两人,现在谁占优势?”
天女凌心看向战团,但见儒门公子拨指惊弦,意态从容,琴声舒缓时如流泉,急越时如飞瀑,声音悦耳如天籁,但音波却化作剑气,往复回荡,纵横交梭。
应飞扬所处位置,正是剑气最强之处,伴随连绵不绝的琴声,前一道剑气由随声波回荡,后一道剑气已随弦迸出,如长江迭浪,无休无止。
应飞扬欲进许听弦七步之内,脚踏罡步,身形变化,从四面八方攻入,欲寻许听弦破绽,但交织的剑气早已密集成网,任应飞扬如何腾挪身形,许听弦周身七步,皆是难以踏足的领域。
眼看秦曲过半,应飞扬非但难以近身,而且在越来越凌厉的剑气之下,衣袂已被切割出道道口子,显露狼狈之态。
“是许公子占了上风……”天女凌心正欲脱口说出,忽然弦声又一鸣,一道迸射出的剑气擦着应飞扬肩头而过,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
“不对!”天女凌心心随琴弦同时一颤,已察觉异状,“许公子只要支撑一曲的功夫便算稳胜,如今曲已过泰半,怎攻势反而越加凌厉?”
想到此处,天女凌心闭上秋水双眸,不受眼前所见之景迷惑,全心沉浸琴声之中。
只听闻原本如山泉跃涧般清跃灵动的乐曲不知曲风变转,已变得清冷澄澈,好似冰原寒水,从冰山石缝中静静流泻。
而数息之后,冰河凝结,清冽冷然,只余冷风掠过冻结的冰面,扩散万物肃杀的寒意……
“是应公子占上风!”天女凌心双目一睁,笃定道。
素妙音继续考教道:“哦?应公子现在莫说逼近许公子身边七步,甚至连自保都已困难,这般毫无还手之力,怎么说他占上风?”
天女凌心道:“七弦剑曲乃以音波化剑,剑气随音波扩散四周,许公子周身方圆,都有剑气护持,可说是全无破绽。但也因此剑气覆盖范围广,所以真元损耗甚多。”
素妙音道:“耗元虽多,但一曲功夫,应也无妨。”
天女凌心知晓素妙音是在启发自己思考,继续道:“若是许公子不急不缓,如先前一般只取守势也就罢了,但他琴声却是越催越急,攻势加剧,真元损耗也就越多,琴声更是不复先前空灵,如此一来,必露破绽!”
素妙音又道:“许听弦琴剑双绝,你知晓的道理,他难道不知?既然知晓久攻之下,必有破绽,为何还要如此?”
天女凌心美眸锁定在剑气中游走支撑的应飞扬,微微笑道:“他自然也知晓,却无办法,因为,他的节奏,已受应公子牵动!”
素妙音欣慰一笑,道:“继续观战吧,他们身上具备的,正是你所欠缺的。”
战局中,专注迎战的二人若能分心听到天女凌心的剖析,定是对她言语深表认同。
应飞扬以快制奇,以音破音的战策先后失败,心中渐感焦躁,生出无名戾气之际,却突发奇想,再换战略。
他的剑招路数一变,变得越凶越煞,招来式往间,已带腾腾杀气,凶戾剑意弥漫四野八荒。
琴声能抚平剑意,剑意亦能侵染琴声。应飞扬凶戾剑招之下,每一次琴剑交锋,原本空灵琴声就多沾染上了一分杀气。
许听弦虽也明知采取守势能稳操胜券,但琴上却是杀意不得不吐,否则曲与意不合,亦是破绽,所以一点一点加催杀声,琴声越加冷冽,攻势也更加剧烈,剑气如澎湃巨浪,周遭方圆草木尽摧。湖面原本静听天籁的水鸟受到惊吓,纷纷散去!
二人战至此时,已不止是在比招,更是在斗意,而胜负的关键只在——曲终一瞬!
“噌!”
终闻铮鸣一声。曲终收拨,声如裂帛。
弦上杀伐之意在终曲时刻催生至极,天女凌心仿佛看到冷冽荒莽的冰原之上,忽有铁骑突出,刀枪鸣动,金戈铁马踏碎冰河而来!
漫天剑气如受牵引,随着最后一音,悉数爆发!
而应飞扬亦早在等待这一时机,最后一音,是攻势最强的一音,也是久攻不下,气机从顶点衰退低谷的一音,琴音方起未落之际,正是胜负分晓之时。
但见应飞扬当此之时,反而收剑归鞘,同时足下一点,好似化身凶星,以难以捕捉的轨迹迎向漫天剑气,所经之处,空气隐隐扭曲,冲出一条暗黑阴戾,恍若星轨的气浪纹波。
但边界之处,亦是剑气最密之处,岂容清越,剑气交错拱叠,四面八方围堵而来,厉杀氛围充斥天地。
忽闻锵然剑鸣再现,首次盖过琴音,应飞扬剑在出鞘,却是天地失色。
恍若凶星降世,吞天蚀日,正是星律四剑的罗睺蚀暗日。
观战的天女凌心只觉眼前一瞬间的黑暗,目不能视物,而无边戾气亦在这黑暗中,随着最后的交兵一瞬间爆发!
目不能视的黑暗中,好似有股无数夜叉恶鬼趁夜穿梭,每一个都遭受最没天理,最不公平,最无人性的对待,向天女抒发自己最强烈怨毒和滔天恨意。天女凌心只觉黑暗中,有着一幕幕骨肉相残,兄弟阋墙,杀父戮母,易子而食的惨剧上演。
就在天女凌心几乎险些心神失守之际,眼前光明再现,方才什么也没发生。
除了战局,已在黑暗一瞬分晓。。
琴弦颤鸣未止,余音依旧绕梁,最后一音未散,应飞扬的剑已搭在许听弦脖颈之上。
卷八 第八十章 戒心封魔(一)()
黑暗一瞬,千百交锋。
在弦音将散未散,七弦剑曲由盛转衰的节点,应飞扬催动“罗睺蚀暗日”之招,以凶星降临之势吞噬密布剑网,天地复明之刻,胜负已然揭晓。
“嗒”!一滴冷汗从许听弦下颌滑落,滴落在横在他脖颈前的剑刃之上。
方才一瞬,鬼啸般刺耳的剑鸣压过琴声,让他恍惚听到了从剑声中,听到应飞扬的灵魂在悲哭,在哀恸,在嘶吼,在咆哮,如歌如泣,如痴如狂。让他真的以为应飞扬会收敛不住剑上杀意,一剑抹断他的脖子。
许听弦心有余悸的将脖子向后缩了缩,便又很快恢复过往笑容,好像浑不在意挫败,“剑冠传人,名不虚传,在下败得心服……”
应飞扬腕一翻,收剑回鞘,凶凛煞气似也被收拢鞘中,瞬间烟消云散。同时眼角微动,瞥向许听弦右手道:“公子尚有后招未用,七弦剑曲,七步之外威力非凡,但七步之内,公子又岂会无防身之技?”
许听弦顺着应飞扬的视线,才发现自己右手不知何时探于琴下,半抽出琴中利剑。
知晓是方才受应飞扬煞气刺激,做出本能反应,许听弦叹了一声,将剑收回琴中道:纵有妙招,被人拿剑架在脖子上,也就用不出来了,应公子不必替我缓颊,我还输的起。“
“那承让了!”应飞扬拱手,认真道:“这次只算赌斗,若有机会再对上,我期待与许公子正式一决。”
“你还是别期待的好!”许听弦连忙摇头,随后起身有又道,“素宗主,这打也打啦,可以放我走了吗?”
素妙音点头道:“让我送许公子一程,天女,你先陪应公子稍待片刻。”
许听弦也道了声告辞,随后与素妙音并肩而行,行有一段距离,许听弦才道:“素宗主从来不做无谓之事,引我与应公子比斗是为了什么?可得出了你想要的结果?”
素妙音坦然道:“八部天书乃人心欲念集聚而成,其中怨恨阴戾之气形成夜叉天书,夜叉者,本是凶恶暴虐的食人恶鬼,乃受佛法慈悲教化,才得入正途,成为佛前护法。应公子未曾修行过佛法,我担心他会受夜叉天书凶戾之气影响,迷失本性,所以才让你与他相斗,借机试探。”
许听弦道:“那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吧,身为夜叉宿主,受煞气影响是难免,但他仍能收发由心,出剑收剑,未伤我分毫。”
:“恰相反!方才的煞气,你比我感受的更透彻,纵然有夜叉天书影响,但……”素妙音闭上眼,轻轻摇头道:“那等令人悚然的嗔悲怨怒,他的心底,到底藏了怎样的怪物!”
许听弦回想方才交锋,亦不由心头一寒,而素妙音继续道:“他把悲怨都压在心中,但藏得越深,伤得越痛,爆发时也就越可怕,血肉之躯,承受终有极限,或许只需最后一点压迫,他就会不堪重负,彻底沉沦,而那日在凌云大佛,你偷听来的讯息,可能就将成为压垮他的最后稻草!”
“什么叫我偷听!”许听弦嗓门不禁拔高,随后偷偷转头,看距离应飞扬甚远,才压低嗓子道:“分明是你唆使我做的!他与孔雀公子有私事要说,你却偏不放心,可怜‘紧那罗’神通赋予我的超凡听觉,全被你拿去用来探人辛密,挖人隐私!”
素妙音依旧全无愧色道:“但你探听到了重要信息,不是吗?应公子身兼两部天书,而他倾慕的女妖,却在北龙天手下为质……若他以天书为筹码,来换取那女妖自由,结果又会如何?”
许听弦闻言一惊,道:“背叛正道……还不至于做出这种事吧。”
“若本心沉沦,还有什么做不出的呢,天书之争关系天下气运,我有必要,将所有变数降到最低!”素妙音眼中闪过决断之意,随后停下步伐,“我便只送到此了,许公子小心慢行,待天书之争时,还请替我多多留心应公子的状况……如果他,还会在天书之争中出现的话。”
许听弦一哆嗦,怂兮兮的道:“素宗主,你是要做什么,我好言提醒下,咱们可算是正道人士啊……”
素妙音轻笑,眼中却殊无笑意道:“放心吧,我只是想让他入戒心塔修行。”
…
“戒心塔?”应飞扬初次听闻这个名字,看着送许听弦归来的素妙音,疑惑道。
素妙音点头道:“没错,离天书之争还有不到两百日,我想让应公子入戒心塔修行!”
“可是……宗主!”旁边天女凌心急欲言语,素妙音却已知晓她要说什么,坦言道:“实不相瞒,入戒心塔修行风险甚大,甚至有可能让你精神失常,神智错乱,但若能成功走出戒心塔,公子修为,定会大有进益!”
一听大有进益,应飞扬眼前一亮,似乎全未听到素妙音提醒的风险,追问道:“戒心塔,那是什么地方?”
素妙音道:“戒心塔乃是我宗的一处圣地,只少数佛门弟子才有资格入***中乃是似幻似真之境,可映照入塔者的心魔,修行者若能破除心魔,勘破迷障,修为自能突飞猛进,但若被心魔所反噬,那便如我方才所说,轻则心神枯竭,大病一场,重则精神错乱,从此神志不清!应公子,入塔或是不入,皆随你心意,我绝不强求,我可给你一日时间考虑……”
“何必考虑!”应飞扬没有半点迟疑,眼中闪烁亮得吓人的火光。“时间不多,必须争分夺秒,素宗主,现在就领我入塔吧!”
天女凌心关切道:“应公子,莫要轻率,别拿宗主的提醒当做儿戏!”
应飞扬笑笑道:“多谢天女关怀,在下有自信,区区心魔,碍不了我的!”语态平静,却有着不容动摇的坚决,天女凌心一看他神情,便知晓他心意已定,再多言语也是无用,叹了一声,别过头去。
素妙音点了点头道:“应公子若真已决定,那就随我来吧!”随后一抖衣袂,领路在前,应飞扬亦紧随其后,而不过片刻,循着行进方向看去,一座高塔已隐约在前。
卷八 第八十一章 戒心封魔(二)()
优昙净宗幽静禁地,一座高塔伫立眼前,塔高十一层,不同于现今密檐多角的方棱塔,而是圆塔构造,塔原本通体该是洁白,但千年时光侵蚀下,已染岁月斑驳,变得黯淡发黄。
“此处便是戒心塔了,应公子,此塔一旦进入,便会进入术法空间,塔门对你来说便是闭合的,想要出来,只有登临最高层。”素妙音伸手上指,应飞扬顺着看去,果然有最高层的塔顶才有一道暗门。
应飞扬却是全无惧色,跃跃欲试道:“本该如此,有进无退,破釜沉舟,不然,怎算修行?”
素妙音道:“我说这些只是让你明白,戒心塔本是助佛门弟子修行的圣地,如今却沦为禁止接近禁地,只因其中凶险过高,这三十年来,被允准进入塔内,又能靠自己能力走出来的,也只释初心一人,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哦,释初心大师还有这经历?”应飞扬显然又抓错了重点,看向天女凌心求证。
却见天女凌心将俏脸别过去,不搭理他。
应飞扬微微一怔,随后心头了然,天女知晓塔中风险,一路上一直轻声劝他不要入塔,但应飞扬已是一意孤行,天女也难免气闷,但她性情温婉,这种近似耍性儿的举止,已是她最大程度表达气闷的方式。
应飞扬知晓此时劝她无用,只得尴尬笑了笑,道:“那事不宜迟,我这便入内了!”
素妙音便又道:“看来应公子心念已定,距离天书之争,还有一百九十日,若你不能即时登顶出塔,天书之气自然回归,而你便错过这次天书之争了!”
应飞扬道:“天书之争缺我,岂不乏味,一百九十日绰绰有余。”
素妙音点头道:“应公子,最后提醒你一点,你的心魔来自怨恨之心,入内后,心魔将化作你今生最恨的人,彻底消灭他,才是出塔的关键!”
“今生最恨的人?呵,我知晓了!”应飞扬轻轻一笑,随后孑然一人,负剑前行,只留一个萧索背影。
应飞扬正欲推开塔门而入,身后又闻熟悉声音呼喊道:“应公子,你定要平安出来,我等你……”
应飞扬回头,见天女凌心颊飞瑰霞,美玉生晕,低垂着头避开他的目光,道:“等你……等你天书之争,与我并肩作战!”
应飞扬只觉暖意涌上心头,朝后摆摆手道:“放心,在下去去便会!”
随后,应飞扬踏入塔中,门户闭合,掩去剑者洒脱身影。
………
“吱——”
身后塔门渐渐闭合,将和煦阳光关在门外,随着塔内黑暗笼罩,应飞扬面上笑意也渐渐消退。
塔内空无一人,寂静一片,只能听到他一人的脚步声,“哒……哒……哒……”一步一步,踏出孤独的步伐,四下无人,应飞扬终于不用强迫自己笑了。
师仇未报,爱人又遭困,他剑在手中,却依旧无能为力,纵然面上一直风轻云淡强装无事,但每一时、每一瞬,他的心都如被火焚,如遭刀刻,如被一只大手攥紧,要他怎么再笑得出来?
“哒!”沉冷脚步落下,肃杀之气蔓延,周遭空气似乎受应飞扬心绪影响,冷凝成雾,阴冷,湿沉,好像一个白色的怪物,张开嘴颚将应飞扬吞入胃中,随着雾气扩散,塔内变得一片朦胧。
只一盏吊灯,悬顶高挂,在阴冷雾气中发出昏黄的光,却映照出雾气中的一道隐隐约约的黑影。
没错,虽然影影绰绰,似有还无,但原本空无一人的戒心塔内,此时确实多出一道迎面而来的身影。
“哒——哒——”恍若从阴冷雾气中走出的鬼物,一步一步,用着与应飞扬相同的频率,踏出威胁的步伐。
应飞扬脚步不变,同时缓缓抽出背上佩剑,不疾不徐道:“我最恨之人,将成我的心魔,那会是谁呢?”
“是帝凌天?北龙天?或者——”
星纪剑完全拔出瞬间,应飞扬身影电光火石而动,好似凭空消失。
只闻锵然一声金铁交击,应飞扬凭空出现在数步之前,与心魔交手一记。
劲风狂走,剑气四溢,周遭遮掩身形的浓雾瞬间席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