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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铁贵重重叹口气,骂着:“铁富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要我说,爹娘再不管,咱家以后准得出啥大事!”
王氏也跟着叹气,“红玉是个苦命人,今儿个铁富打猎去没回来?”
陈铁贵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那可不,晚饭也没见人影儿。”
王氏脸儿登时又沉了下来,“这段儿时间可越发过分了,你爹娘不管,你也寻个空儿说说你兄弟,我可把话说前头儿,日后铁山说亲,咱家出大头也就罢了,再多的钱儿我是不出的。”
第16章 挨打
天刚蒙蒙亮,陈家院儿里已经炸开了锅,王氏隔着被子也捂不住外头吵闹声,睁开眼儿坐起身,发现丈夫已经出了房门,思忖着外头出啥事儿了,连忙爬起身,掀开布帘子往外头瞧。
就见外头十分热闹,陈二牛手里攥着一根木棍儿,一边骂一边追赶着铁富,“狗崧娃子,我打死你这个不成器的!”
陈铁富一边绕着各房跑,嘴里一边求饶:“爹,别打了我错了还不成!”
张红玉站在陈刘氏身旁嘤嘤摸着泪儿,几个娃娃都老老实实站在廊头上往院子里瞧,陈刘氏在旁火上浇油儿,“娃他爹,给狠狠打,不打不成材!”
陈铁富撒鸭子腿跑,他爹追了个够呛,王氏看的来气,也在心里给他爹鼓着劲儿。
陈铁富踩了满脚泥,一个狗爬栽倒在地,倒下的空当就挨了他爹几大棍子,陈铁富挣扎着连滚带爬钻进鸡舍,几只公鸡顿时上下翻飞,院子里一阵鸡飞狗跳,陈铁牛冲到鸡窝门口堵住陈铁富,呼哧呼哧喘了几口粗气,指着陈铁富怒骂:“今儿个非收拾你不可,叫你成日往外跑,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陈铁富又急又怕,不停求饶着:“爹,我昨个喝多了,以后再不敢了,你快把棍子放下,别动那大火气。”
陈二牛将木棍在地上杵的“砰砰”作响,“多少日子不见人儿,田里的活也不干,丢下媳妇娃娃也不管,家也不回,你这是想咋?想气死我跟你老娘不成!”
陈刘氏赶了来,两手叉着腰,气呼呼起说:“娃他爹!别听他胡诌,今个这顿家法怎么也得请了。”
又扯着嗓子喊,“铁山,铁贵,去拿绳子来!”
陈铁贵半晌没挪步子,站在廊子下头看他爹,陈二牛怒不可遏,使劲跺着脚,“还愣着干啥,去拿绳子!”
陈铁山一听,就要往墙根儿跑。
王红玉急了,“爹——!快别!”冲着陈二牛喊了一嗓子,“铁富说他以后再不敢了,家法还是别请了吧。”
就听陈铁富在鸡舍里“呸”了一声,“你个多嘴婆娘,这会子装啥好人?不是你跑去嚼舌根,爹娘哪来那么大火气!”
张红玉愣了愣,干脆两手捂着脸哽咽起来,泪珠儿顺着脸颊往外淌。
陈铁贵看不过眼了,“你说的还是人话不!燕山上有猛兽,你去打猎,你媳妇为你操心了一整晚儿,才跑来找咱娘商量。”
陈二牛气的手直哆嗦,“好!好的很!你个狗东西,今儿个不扒了你的皮看我姓不姓陈!”一撂棍子,跑到墙根顺手扒了一条绳儿就往鸡窝里冲。
嘴里叫骂着:“你这个不孝儿,老子一手把你养活大,就不信还治不了你!”
陈刘氏瞧见陈二牛这会子火气已经达到了顶点,忍不住为儿子捏了把汗,有心上前劝说劝说老头子,又思忖着这会子劝啥也没用,儿子不踏实,是该教训教训,因此也就硬了心肠没吱声。
陈二牛三两下将铁富从鸡窝里揪了出来,拽到北边给鸡剁草的树桩跟前儿,一只手挽着绳儿,另一只手死命往铁富身上套绳子,陈铁富起初还不动弹,听着陈二牛嘴里说的气话儿,干脆挣扎起来:“别捆我,要打赶紧打!”
身子猛地一挣,轻松搡开他爹,索性往树桩下头一蹲,冷笑一声,“要打就往死里打,反正我这个儿子你们也不重视!还叫我活着干啥?打死算了!”
陈二牛阴沉着一张脸,三步并两步到院儿中间捡起木棍,一阵风似地冲向陈铁富,抬手就是几下子。
陈铁富也不叫唤,硬生生忍着,陈二牛又照着铁富屁股上美美一脚,整个人颤抖着,“这些年爹不发火,真当我要撒手了?我告诉你,我活一天,就不准你胡来!”
陈铁富耷拉着脑袋不吭声,陈二牛又说:“成日给你说,叫你踏踏实实过日子,就是不爱听,从今个起,我再不纵着你,这个家你若呆下便呆,呆不下就滚!”
“唉哟,老头子,犯的着和他置这么大气!”陈刘氏听出自家男人不对劲,赶忙上来劝说着:“打也打了,叫他自己再好好想想做的那些事是对是不对,咱先回房歇着去。”
王氏正在窗头看的津津有味,巴不得她爹再多来几下子,瞧见陈二牛也就打了那么两下子便停了手,心想着:“也就嘴巴子说说,真动起手来,还不是心疼儿子,不舍得打?”
陈二牛深深叹口气,丢了木棍,陈刘氏搀扶着转过身时,脸上俨然已是老泪纵横,这一幕正被王氏收入眼底,也跟着叹了口气,往日里公公很少发火,虽然如此,在村人眼里却从来是个硬气汉子,虽年过半百,身体硬朗,下地干活仍旧不输给年轻人,今儿个被铁富气成这样,王氏才蓦然发觉,公公婆婆真的老了。
因着早上这么一出儿,陈家也省了往日集体在院儿里吃饭的规矩,翠芬和红玉两个进了灶房,又将饭菜热了热,给陈二牛两口子送进房,陈铁贵也端着饭菜招呼两个小的进了屋。
“娃他爹,咱爹刚才看着倒伤心的很,要不一会儿让润泽去东边儿去陪着老两口?”几个孙子里头,陈二牛最爱大孙子润泽。
陈铁贵点了点头,“也成,爹今儿个着实动了怒,我瞧着都揪心。”
王氏看出陈铁贵不高兴,也没心思和他聊闲话子,招呼几个小的吃好,又哄着宝珠上炕做针线活。
王氏合计着:趁着休息几日多做些活,等到八月十五前后拿到乡里卖卖看,听双喜说,一双鞋垫子能卖到两文钱儿,自己缝的这些布鞋和鞋垫子,样子虽说一般,可手工是顶好的,穿着也结实,耐穿。这样一来,家里还能多几十文钱的进项。
顺便再给宝珠买些棉花,做几件冬衣,正合计着,院外有人喊着:“秀儿在家不?”
王氏听出是李双喜的声音,急忙开了一扇窗,伸出头招呼着:“在呢,快进来!”
第17章 采蘑菇
李双喜进了门,吆喝润生润泽,王氏笑了笑,“正说一会儿去你那串个门子,你可就来了!”朝门外喊,“润生,你牛婶子来了,快出来叫人。”
润生从西厢出来,见着李双喜也不认生,仰着小脸儿叫:“婶子好!哥哥去了东头爷爷屋。”
李双喜顺手从怀里摸出俩煮鸡蛋给了润生,润生瞧见鸡蛋,咽了几下口水,又瞅着他娘。
王氏脸上带了笑,一抿嘴,“你看你,来就来,还带啥鸡蛋?”
李双喜咧一眼王氏,“就俩鸡蛋么,跟我还客气啥,我又不像你,家里婆婆做着主,家里的事好歹我和娃他爹说了算。”
“来,别跟婶子客气,拿去吧,和你哥一人一个啊。”李双喜将鸡蛋塞进润生手里,放下篮子脱鞋上了炕。
王氏对润生的表现十分满意,笑着说,“婶子叫你拿就拿着吧,快谢谢你婶子。”
润生拿着鸡蛋高高兴兴地对李双喜说,“谢谢婶子!”
王氏怕润生拿着鸡蛋到外头跑,便早早打发了润生回了屋,见李双喜带着篮子,问:“嫂子这是要干啥去呀?”
“不是去乡里,”李双喜笑了笑,“昨儿晚上老天爷下了一夜,今儿个一早大头说想吃蘑菇了,我寻思着叫上你,咱俩一会儿上燕山上采些蘑菇去!”
王氏感觉精神头还不错,就应了下来,“那成,正好几个娃儿也爱吃,好一段儿时间没吃过蘑菇了。”
李双喜顺着窗帘缝儿瞧见翠芬在水井旁刷碗,压低声音打趣王氏,“小姑子勤快,你这媳妇当的可真舒心!”
王氏撇撇嘴儿,“这话正经说错了,她就是面儿上爱做个样子,喜欢顾个周全,私下里没少在她娘跟前儿告黑状,今儿要不是铁富两口子生了些事,还不得我和红玉洗?”
李双喜捂着嘴吃吃笑起来,“要我说,你也多学着些,光出力顶啥呀?那明面儿工夫做得好才吃香。”又问:“铁富出啥事儿了?”
王氏摇头,“咱们实在人可不兴这个!”将手里活儿放下,下炕擦了把脸儿,从小堂屋取了竹篓子进来,叹了口气,“说来可话长,还不是铁富老在外头野,一会儿再慢慢和你说。”
宝珠见她娘就要出门,心里也跟着痒痒,来到这里几个月,还没出过一回门儿呢,在炕上不老实地翻滚着,心想着:娘可要带着我一起去呀。
王氏见了,笑着摇摇头,“这臭女娃子一会子都离不了我!”
“嘿?”李双喜抱起宝珠,“知道你娘要走了呀?娃儿真聪明!”又对王氏说:“不敢带娃儿上山,才下了雨,山上路滑,毒虫毒草多,万一伤着了可不好弄。”
宝珠心里发急,绷着小脸儿在李双喜怀中伊呀呀呀地朝她娘伸出小手,王氏忙从李双喜手中接过宝珠,美美亲了几口,对李双喜说:“自从有了宝珠,我这整日里出个门也挂心,以前生润泽和润生时心宽,倒还没这样挂心过。”
李双喜也跟着下了炕,“你家宝珠原也听话,不哭不闹的,将来长大也是老实娃!”
这话王氏爱听,咧着嘴儿唤来了润生,叮嘱着照看好宝珠,丈夫就在陈家门外的菜地里施肥,有啥事也好知会,便背着篓子跟李双喜出了门。
燕山离村儿里不远,步行十来里,再越过几个小山包子就到燕山脚下了,往返也要不了两个时辰,两边儿都是一望无际的农田,此时正值农忙,补沟渠的补沟渠,下种的下种,上肥的上肥,一路上倒也碰上不少熟人。
刚出村儿,两人说话便放开了许多,李双喜就着先前的话题说:“你方才你说起铁富,我这正巧有个事要给你说呢。”
王氏心情好,嘿嘿一笑,“准儿不是啥好事。”
李双喜凑近王氏,“今儿也奇怪,天不亮就没瞌睡,我寻思着左右睡不着干脆下地锄草去,那时天还没擦亮,我扛着锄头往地里走,路过村儿东头时你猜我见着谁了?”
王氏心里好奇,问:“谁呀?”
“可不就是你家铁富!”李双喜撇撇嘴儿,“还没走到钱家屋头就看见你们家铁富站在门口跟钱寡妇拉拉扯扯的,可吓我一跳!”
王氏脸色微变,追问,“钱家?你可看清了你人真是铁富?听见他俩说啥了没有?昨儿个晌午,铁富说去燕山打猎,一夜没回来,爹今儿早还揍了他。”
“那当然,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是声音也认不错,钱寡妇腻腻歪歪的扯着铁富,俩人在门口嘀咕了好一阵子,我当时就没想那多,钻到墙根儿麦草垛后头瞧了一阵子,俩人散了我才敢从门口过。”
王氏呸了一声,“成日里穿红戴绿的,倒把我们家铁富勾搭上了。”
“可不是!”李双喜一皱鼻子,“外头传两人相好也传了好一阵子了,我估摸着你家陈铁富夜里一准儿上钱寡妇家去了。”
王氏想了想,说:“真这样说来,也不是小事,这要将来传出去,爹和娘非得气死不可,我回去还是得给我男人说一下。”
李双喜点头,“是得好好说说!那钱寡妇儿前些年就闹出好些个是非,我看铁富媳妇为人也不差,你说说你家铁富,真是猪油蒙了心,将来闹大了,媳妇脸面儿子往哪搁呀?”
天气好,陈翠芬便将宝珠抱去院儿里晒太阳,宝珠窝在姑姑翠芬怀里,心里直别扭。
她娘去采蘑菇,终究没带上她。眼巴巴等了几个时辰了,宝珠心想着:这阵子也该回来了吧,姑姑对她虽然也不错,可她还是觉得呆在娘怀里头舒坦。
姑姑翠芬也就十六七岁大,眉眼儿极像陈刘氏,娘俩长得像,说话做事却不是一个风格,翠芬行事就比她娘柔和许多,小小年纪看着也稳重。
陈刘氏从堂屋出来瞧见宝珠在幺女怀里呆着,问:“你大嫂今个出门儿了?”
翠芬摆弄着手里的绣样儿,对她娘说,“说是跟牛家媳妇采蘑菇去了。”
第18章 捉弄
正午一过,陈二牛就扛着锄头下了地,铁富挨了打,到底老实了些,两口子也跟着陈二牛下地干活,屋头就剩翠芬与陈刘氏两人,当着小宝珠的面儿,陈刘氏也不避忌,冷了脸儿骂,“你看她那精神头,哪里有一点不舒坦的样子。”
翠芬劝她娘:“生那气做啥,不就采个蘑菇么,爹他们下晌了也有个炖蘑菇吃不是?”
陈刘氏想想也是,咧一眼翠芬,嗔怪着:“你见了咋不跟着你嫂子去?多个人也多摘些,昨夜刚下了雨,这会子燕山上的蘑菇好的很。”
翠芬停了手里的活儿,蹙起眉埋怨她娘,“娘,你看你,一点点蘑菇,还不至于上赶着。”
宝珠心里感叹着:毕竟是母女俩,说起话来一点都不生分。
陈刘氏搬了个小凳儿坐在翠芬旁,好些日子没仔细瞧宝珠,这会儿子仔细瞧了两眼,倒真是白嫩白嫩的,忍不住从翠芬手里接了去,“宝珠娃儿生的倒真是标志,也难怪你嫂子当初死活不答应。”
翠芬叹口气,“好赖送走一个,不然将来咱家里可又多张嘴。”又悄声给她娘说:“这娃儿鬼灵的很,听大嫂说人在跟前儿了,有时尿尿会叫唤呢,这才多大点?嫂子生产那日我也在跟前儿亲眼见了,宝云倒正常,宝珠出来时竟不会哭,嫂子当时也吓坏了。”
宝珠心说:看来观人还真不能只看外表啊,今儿个家里头没人,她才得以见识到小姑私下里的八卦趣味,否则,她眼中的小姑可能一直是那个沉稳干练的农家少女呢。
平日里小姑对她娘面儿上倒也和和气气的,说话办事也玲珑,到底还是跟亲娘才交心呐。
陈刘氏伸长了腰捡起翠芬脚边的扇子,轻轻摇晃着,“你小时候还不是鬼灵,小小年纪犯了错就知道栽赃到你三哥头上,亏得你三哥也是个愣头,回回帮你挡着,还当娘不知道呢?”
翠芬面上得意万分,“还不是娘生的好,把我生成个聪明娃娃。”
陈刘氏失笑,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也就那时候日子过的自在些,这些年娘也老了,家里要发愁的事儿多,忙完了你大哥的亲事接着又操劳你二哥,这下轮上你三哥,亲事到现在还没订下来,娘整日整日愁的睡不好觉。”
翠芬朝她娘跟前儿凑了凑,悄声说:“大哥那攒的钱儿拿出来准够三哥说亲了!”
陈刘氏歪着脑袋思忖半晌,摇头嗤笑,“你大嫂可是个会过的,把你大哥管的服服帖帖的,将来你三哥的事,能给多少还不得你大嫂做主。”
翠芬笑了笑,“这我哪看不出来?要我说,娘你就不会做人,光惦记着让她出力,平日里好歹也和她亲厚些,送走宝云她心里头本就有怨气,那日清早你还当着全家面儿刮刺她。”翠芬一撇嘴巴子,“将来三哥说亲,没准她就要挑唆大哥和家里作对呢!”
宝珠听了这话就不高兴,她娘一直是个直脾气,虽然有时爱发个小火,生个小气,心底却实实在在是个宽容女人,不记仇,过一阵子便将那些小事抛之脑后了,也就是宝云的事儿上跟陈刘氏心里有了疙瘩,想想十月怀胎的娃儿送了人,若不是自愿,有哪个女人宽容到那份上的?
“她敢……?”陈刘氏睁圆了眼儿,“你三哥成亲是大事,她要是敢使绊子,娘就做主叫铁贵休了她!”
宝珠原也不是冲动的性子,前世她孤身一人,靠着自己一步步的奋斗过上了好日子,当中吃了多少苦,看尽了多少脸色,听尽了多少责骂,这样的经历她处事自然比旁人多了一丝隐忍。
可这一世不一样,家人是老天赐给她最珍贵的礼物,她一心维护着她娘,听着陈刘氏口里说出的话,怎么也淡定不起来了。
使出吃奶的力气在陈刘氏怀里挣扎着,挥舞着小手不停翻滚着小身子,嘴巴里依依呀呀地肆无忌惮表示着自己的愤怒:反正现在是小婴儿,谁也听不懂不是。
陈刘氏架起宝珠,笑着嗔怪:“这孩子!刚夸听话,这会子又不老实了!估摸着想她娘了。”
翠芬站起身从她娘怀里接过宝珠,“说不准儿是想尿了,我抱去嘘一会儿!”
宝珠小眼珠一转,心里生出个主意。
陈翠芬抱着她到鸡窝旁小菜地跟前儿蹲下,见宝珠又老老实实的窝在她怀里,小眼睛滴流滴流转,可爱极了,忍不住哄着:“乖娃儿尿尿。”
把好姿势,口中又“嘘嘘”地吹着口哨,宝珠本来就有一丝丝尿意,听着那口哨声浑身就打了个冷战,一张小脸儿绷的紧紧的。
翠芬见把了半天也没见尿出来,只当宝珠不想尿尿,又顺路抱回椅子上坐了下来。对她娘感叹着,“养个娃儿真不容易,就说换洗尿布,见天儿就得换洗,遇上冬天可不更辛苦?”
陈刘氏“扑哧”笑出声儿来,“这就嫌苦了?娘那时候还不是把你们几个这样辛辛苦苦拉扯大的?你将来嫁人了,容不得偷懒儿!”
翠芬脸上羞红一片,“我还早呢,怎么也要再陪娘几年的。”原本翠芬的年纪也正好说亲了,因着铁山还没说上,陈刘氏也顾不上给小女儿说亲,只等着年前先给铁山说上再考虑小女儿。
正说着,就感觉腿上传来一阵源源不断的湿热感,翠芬脸色一变,抱起宝珠就往腿上瞧,襦裙上果然一大滩浅黄色的尿。
“唉哟!这个死孩子!”翠芬将宝珠顺手递给她娘,偷偷掐了一把,一边儿骂,“气死我了,把了一回不尿,偏尿人身上。”
陈刘氏连连摆手,“行了,跟你小奶娃子闹啥脾气,快去换洗了去,你大嫂也是爱吹牛皮,臭女娃子哪有那样鬼灵?”
宝珠正高兴着,冷不妨屁股蛋子被姑姑拧了一把,疼的眼泪瞬间便在眼眶里打转转,宝珠忍着疼,知道爹娘不在家,哭也是白哭。
宝珠在陈刘氏怀里眼巴巴盯着大门口,盼着她娘早些回来,翠芬回房不久,她娘便背着筐子进了门儿,满满一筐子的蘑菇压的她娘脊背弯弯的,宝珠依依呀呀地朝她娘挥舞着小手。
王氏一边儿往灶房走,笑着喊她,“乖宝珠,听奶奶和姑姑的话了没有?”
将筐子放进灶房,出来又抱起宝珠,和陈刘氏打招呼,“娘晒太阳呐?我晌午跟双喜采了些蘑菇,新鲜着呢,一会咱吃炖蘑菇。”
第19章 计划
陈刘氏面上不冷不热,眼也不瞅王氏,“身子不好就歇着,下次想吃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