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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们的宿命,生下来就得跟自己不喜欢的一切斗争,哭,然后学习忍受。
勇敢一点吧,我们除了勇敢也别无选择。
所有的问题问到最后,都是同一个问题。可能只要你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你就会反反复复问到最后,一定会问到人为什么会存在,为什么活着,怎么给这个问题一个答案。
所有的解释都不过是试图发现的过程。
任何真相剖开来看的时候,都是有点疼的。因为你平常是捂着不看的,你要去把它碰破的那一瞬间,可能会有一点怪异的感觉。
我不觉得死亡是很恐惧的,它是自然的一部分,但是人不能面对的不是死,而是失去,这可能是人最恐惧的东西。
如果人不够力量,外部的世界让他们收缩起来,住在安全的格子里,而代价是世界对你来说变得非常的无趣。
4.我不是正经人,我是个严肃的人
——关于喜好和厌恶
我反对人忽视自己的任何一个状态,不要用“不正常”三个字忽略和抹杀自己的任何一个特质,那就是你,人不能用忽略来解决问题,不能用忘掉来解决问题。
我不是正经人,但我是个严肃的人。
说一个人是正经人,意味着你要遵守社会规范,尊重传统习俗,符合世俗道德。我不是那样的人。而严肃的人希望自己的生活是有目的的,不是随波逐流的,不是及时行乐的,是能获得某种意义的,比如说关于人,关于世界,关于我们为什么坐在这儿,我们为什么会是我。
我讨厌废话,讨厌枯燥、无趣、缺乏意义的言谈,别人的和自己的都讨厌,如果不是非说不可,我宁可闭嘴。
我最反感的就是把生活变成了日子。只是“过日子”的话,生活就会变得无聊、琐碎、暗淡,就没意思了。但是实际上日复一日,大多数人都是在过日子,没有多少人是真正在生活着。
无论我对人生怀有怎样悲观的想法,我始终是一个相信奇迹和等待奇迹的人,我所有的剧中人也皆是如此。只是有时候,他们自己并不知道,他们会假装世故,漫不经心,玩世不恭,但是这些都不能改变他们的本质,他们总会因为某一瞬间的感动而发现自己,发现自己原来一直是在等着,等着的……莫名的感动,切肤的渴望和隐隐的恐惧,这是我所知道的预感。
笑着就是让我们保持尊严。我讨厌无望无助的悲观,我觉得不管故事有多悲惨,都应该有笑声。笑声,是我们能够给予自己的最大奖赏,而且笑的要有力量。
我可能不是一个比别人更能解答问题的人,但是我一直是一个比别人更困惑的人。
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强迫症,我坚持认为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一个寓言,生活本身就是一个寓言,它一定会告诉你点儿什么。我一直处于这样一个追问的状态。这些问题不是说我想放置它就能随便放置它,它们真的压得我不能畅快地呼吸,到这个程度,我才一定要把它写出来。
悲观主义不是情绪,是你对世界的基本态度和认知,我不是一个死气沉沉、郁郁寡欢的人,我是一个笑呵呵的悲观主义者。
厌恶人际关系,不是不能处理,是不屑处理,没意思。
不特别善于跟人打交道,对酒肉朋友不感兴趣,不喜欢听废话。只是因为无聊待在一起,我不需要这样的朋友。朋友应该是能量的交换。小资,某种意义上,这代表扎堆的人,没有主见的人,给自己划定的框子过于清楚的人。我不能忍受任何框框。
在人的关系里,我觉得尊重可能比什么都重要,无论是爱情关系,跟孩子的关系,还是婚姻中的关系。
实际上老天不会厚待任何人,老天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那些勇敢的坚强的多情的人是剩到最后的人!最后你看到的,还站着的,能创造奇迹的,一定是这样的人。这是我年轻时候的一个信念,以自我的力量和这个世界碰撞,就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决心。认为只要把你自己给出了,你其实就完善了,就成就了你自己。
我不是一个很有“道德感”的人,别人所说的准则、原则和世俗道德对我都不具有意义,我对任何约定俗成的东西都持怀疑态度。
我对这个世界不抱奢望,我觉得每个人遭受痛苦挫折是不用谈论的,它是一个人生的必修课,不是你能选修的。
我厌恶琐碎的、平庸的、蝇营狗苟的生活,对我来说那不是生活。但是生活就是那样,你想知道哪儿出错了。琐碎的生活会掩盖许多生命的真相,它们中有些会慢慢地从生活的表象之间突显出来,试图在那些琐碎的平庸的生活的泡沫下面发现生命的一二真相,是我写作的一直的动力。
我是特别个体的一个创作者。
最厌恶的品质之一是矫揉造作。
非常热烈的眷恋和同样强烈的厌倦,这两样东西在我的生活中并存,不断地拉扯着我,它们会造成很多矛盾,这种矛盾释放表现在我的作品里。
我不拒绝这个世界,但我跟这个世界的接触是有限度的,只能允许在某种限度之内。
凡是算计出的生活都是无聊的生活。
人是要有些真性情的,人生不是计算出来的。成为奇迹的那些人,一定是因为他做了违反常规的事。世界就是靠一种超乎常人的力量运转的,不是循规蹈矩,不是寻找安全。不管是艺术领域的天才艺术家,还是现代社会里创造经济奇迹的人,他们做事情都是超乎常理的。
希望找到更多的同类的人,希望全世界心灵敏感的人联合起来,让他们更有力量。
怎么说我都可以,这也算是生活和我的撞击。
你得有权利有资格才能夸奖我,不是每个人的夸奖都会让我高兴的。
我不是恋爱导师,相反,我比大多数的人更不懂得爱,更困惑,所以才一直写,给大家提供我的困惑和教训。
我没有女性主义者那么有信心。我不赞成任何主义,站在任何一个固定的角度看问题都必然会狭隘。
假如我跟你说话,你看着我,你的整个气息都在和我交流,你的声音,你的姿态,你的神情,你的整个状态是一种非常立体的信息或者说能量。我能感受到,我是相信这个的。我太知道怎么玩弄字眼了,反而不相信文字。看到文字、它的质感,我是有怀疑的,我也不希望跟人以这种方式打交道,所以我从不在网上跟人交谈。反感“体验生活”这个说法,你生活着,你还要体验生活,那就是你没活着。
谁都有生存压力,这个完全不值一谈!就像你在抱怨我只能走不能飞,这是每个人都在面对的问题。看你有多大意志力了,有多大意志力的人就会有多大成就,永远是这样。
我对与本质、真相无关的东西毫无兴趣。如果每天都关注当天或者当月的热闹事儿,那自己的精神永远都被之牵引了。那些东西大多数是过眼云烟,再过一个月后,可能再没人提到或想起,我不愿意把生命浪费在那上面。现在是信息太多,而不是太少。对于人来说,随波逐流是容易的,谈论同样的话题会有安全感,拒绝反而是很难得的。
有一些东西可能不构成外在的冲突,但实际上却是让你撕心裂肺的!它可能是你内心的两种品性或两种喜好,甚至是你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在你内心作战,却比任何有形的冲突更令你痛苦、更加激烈。那种惨痛可能是没有人看到的。
我是不相信语言的。我有能力掌握人的气息,我要坐着跟你说话,我看着你的眼睛就知道你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甚至你什么表情都没有,你身体也会有某种信息传达给我,那是完全不需要语言的。这是每个人都有的能力,但是大家排斥这个能力,让语言代替一切。我太知道怎么能让大家对一句话感兴趣、吸引大家的注意力,但我觉得这个没有意思。
曾经在尼泊尔,那种感觉真的是不一样,我不认为是什么具体的东西改变了,就是时间感改变了。喜马拉雅山就在眼前,我坐在那儿吃早饭,喝着茶慢慢地看着山,满眼都是层峦叠嶂的、无穷的山。原来这个地方是海,而就在你吃饭喝茶生活的时间里,这片海慢慢变成了这个地球上最高的地方。我的时间感在这一切面前改变了,生命就是这样的。不以你的喜好、节奏决定。我在那儿特别舒服,心里的那种高兴是油然而生的,不被任何具体的事情,具体的成败而左右,它可能是因为你跟这个世界的关系改变了。
在现实生活之外,还存在着一个诗意的世界。我写书或写舞台戏剧,都是对那个诗意世界的想象和寻找。
本质上,我不是一个回答者,我是一个问问题的人。
对别人的生活粗暴地做出评价是不对的。
我没那个力气,没有那个精力对所有事情感兴趣,我只对个别事情感兴趣。
我偏向于不那么情绪化的立场,每个人都有问题,不是只有女人有问题或者只有男人有问题。
任何面对公众所谈的都有表演的成分,我不是一个特善于表演的人。
我讨厌哭哭啼啼的样子,或者一味的抒情,一味的悲情,任何方式的煽情都是我很厌恶的事儿。生命就是这样的,能保持幽默感、自嘲的态度实际上是需要力量的,以煽情换取别人的某种怜悯我觉得是很可耻的事儿。
没有比娱乐一切的态度更无聊的事,娱乐甚至没有幽默感,对完全不可笑的事情津津乐道。
要征服许多成见、许多的不理解,确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儿,我本人没有那么大的力量。能影响多少人就是多少人吧,我也没有那么强大的企图。
其实对大众我天生是无能的。
5.作为完美主义者,接受一个有缺憾的世界
——关于时代与世界
现代社会把庸俗生活变成制度,变成时尚,变成广告牌上的美丽画片,我们都曾是不想遵守这个制度的人,但我们已倦于叫喊。
这个时代就是把事情无限复杂化或者无限简单化。人们总是需要一个确定的答案,其实是让生活变得充满教条和偏见。很多东西是混杂在一起的,人不会把自己梳理得那么清楚。
我觉得这个世界没有什么让人感到特别满意的。它时常让我感到恐惧。这样的恐惧并非来自未知,而是某种确定性,完善的时候总是那么少,永远都是缺憾,后面等待的总是同样的轮回,你做再大的努力也没用。
不单感情,所有的事都是如此——没有偏执就没有新的创举,就没有新的境界,就没有你想也想不到的新的开始。
这废话满天飞的时代,沉默是人类最大的贡献。
回避大多都是出于恐惧,中国文化回避死亡和性是因为恐惧。
如果带着约定俗成的、既定的观念,或者是既成的思想来看待这个世界,那它就老是那么一个样子。
人的本能就是趋利避害,但是实际上人对什么是“利”和“害”可能已经完全混淆了——大家觉得是在趋利避害,实际上可能完全是在自我束缚。
保持幽默感,保持尊严,认真对待自己,认真对待他人,对结果不存奢望。
我从没打算遵守小市民的道德规范。
接受是容易的,难的是拒绝。人其实是所有准则都来源于他人,自我思考比什么都重要。
大众审美是一个现代的概念,它不是指那种原初的来自大多数人的喜好,而是被传媒出于商业需要甚至是政治需要而被制造出来的一种风尚,在这个现代社会中,这种审美是最令人发指的审美。
我早就说过“大众审美是臭狗屎”,但我说的大众审美不是天然的、纯朴的、真正的普通人的审美,而是被商业操纵、被意识形态控制,被故意以各种目的规划引导的那种审美。因为产生原始的、质朴有力的大众审美的社会结构已经消失了。所有的传媒电视报纸网络时尚杂志推销的审美全部都来源于商业利益和政治利益,无一例外,所以在这个意义上,这种审美肯定是一个怪胎,肯定是狗屎。
这是一个资讯过于发达的世界,无用的资讯太多了,人基本是被生活表面泛起的肥皂泡迷惑了,你挑拣肥皂泡没有意义,因为它们肯定会碎的。
在城市这部飞速运转的机器里,生活是广告里的画面,杂志上的照片,有着整齐划一的标准模式。一早起床上班,开车,坐地铁,坐公车,坐电梯,走进属于你的那个狭小的格子间,对着电脑,打着莫名的电话,说服别人和被别人说服,无论是漫长的一天,还是白驹过隙的一天,太阳总会落山,又挤在车流中回家,在夜色中找个饭馆吃饭,或者端一杯酒在酒吧,或者端一碗面看着电视……枯燥,便是生活本来的模样。
电视真的是一个特别可怕的东西,它一出现,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的夜晚全都变成一样的了,都变成晚上坐着吃饭,然后开着电视,同样的信息……
这个世界我觉得最美妙的或者说最难解的一部分就是因为它是非常非常复杂的。
如果你不是从想得到什么东西或者是要树立某种自信,或者争取某种权利,或者是要达到某种目的的这种观点出发,要理解他人其实是能够做到的。
这个世界就是喜剧、悲剧和闹剧混杂的世界。
解决一个误会就会产生另一个误会。
完美这个词不适于这个世界。缺憾是这个世界的重要特征。
道德属于现在,而非未来,甚至也不属于过去。因为道德一直在变。
为什么没有伟大的女艺术家、女哲学家?错误不在于我们的星座、我们的荷尔蒙、我们的月经周期或我们空洞的内部空间,而在于我们的制度和我们的教育。女性优秀道德的标准几乎拒绝了女性成为伟大艺术家的可能。其实女人更加敏感,要抗拒的东西更多,更多超越于世俗。男人被各种东西规定得太多。脱离了道德的束缚,未来,女人将会变得更自由。
人都需要一个群体认同感,网上流行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语言,他说这些话,你也说这些话,好像你们就有某种联系了。完全虚幻的联系。
现在,几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微博,都用来说话以及听别人说话,人已经很恐惧一个人待着,恐惧处于一个自我的世界,时刻地不安着,唯恐被世界遗忘,被流行抛弃,需要时刻感觉到自己在群体中,需要知道有多少人在看着你,或者说话有多少人听见。所以,为了要让更多的人看见听见,你就会说一些哗众取宠的话,这些话跟真实意思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所有的人都想用几句话,比如微博的140个字,来判断事物,表达自我,吸引大家。如果140个字能说清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那真是太幸福、太简单的一件事了。世界上的事不是都能用140个字就能概括的。
现代人的时间感是跟整个宇宙的时间感脱节的。人的时间感,在于从北京到上海一个半小时,找一个人几分钟能找到,订一个比萨多长时间能送到,做一件事业多久能成功。所有事情的时间都是以一天,或者一小时、一分钟为单位来计算,你也要求这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以这样的速度出现在你面前,人已经不善于等待,完全没有耐心了,甚至没有耐心等待种子撒在地里,等着它慢慢发芽生长结果。所以就会出现各种催化剂膨大剂。在古代,一个人出门,一走各种由时尚杂志和社会习俗规定的幸福标准,就是你认为你应该成功,你认为你到多大年纪应该有房子,应该买车,应该结婚,应该过什么样的日子……很多很多人做到了,你看到他们幸福了吗?
这是我为自己选择的态度:作为一个完美主义者,接受一个有缺憾的世界。
6.每个人都很孤独。在我们的一生中,遇到爱,遇到性都不稀罕,稀罕的是遇到了解
——关于年轻和孤独
人类是孤独的,这从来没有改变过,无论哪一代人都不能幸免,并不稀奇。只是年轻时,初遇此事,觉得是一个新发现,觉得不公平,不甚美好,觉得就自个没赶上好时候,其实我们都一样。不惧怕孤独的生活就是认可它与你同在,细细地打量它,认识它,琢磨它……有时候在午夜,你甚至能听到它在你的身体里嘶嘶作响,通过它,你会更深地了解自己,了解他人和世界。人类的文明、艺术、信仰和各种丰功伟绩都是跟你有同样困惑,同样希望克服孤独,但这些依然是孤独的人创造的,明白这个至少不必为此慌张了。
一个人老去,便对年轻的生命有着本能的崇拜吗?人是贪恋青春和生命的,这强烈的感情会降低人的智力,抹杀更深刻的经验,无视基本的常识,安静地等待老去也是一种尊严吧。
幸亏还有死亡,有终结,否则就像西西弗斯,无限循环的不完满更可怕。
我同意,胡闹是年轻女孩和年轻男孩成长的必由之路,是成人的必修课。而且,我不相信有简单、正确、容易的捷径可走。没有胡闹过的人对人的不确定性,自我的混乱缺少必要的了解,没有切肤之痛,会较难宽容,对许多人和事认识狭隘。
我害怕年老时会无能为力,不能选择的时候被迫做一些丧失尊严的事情。比如失去了明确的意识还要生存;需要安静死去时还要切我的气管,我也没有能力阻止别人这样做。我害怕自己年老时变得软弱,年轻的时候总会有更多的办法,有更强的生命力,不一定需要自己多大的力量,就可以克服一些问题,不会对别人产生心理上的依赖。所以,如果不能够变得宽厚豁达,年老时就会变得困难。
我们不断长大的过程便是不断不信和厌倦的过程,不可避免,我们丧失了生命的新奇感,不断地学习成熟稳重,克制欲望,保护自己,担负责任,希望在人群中获得成功,而成功的标准也是别人教给我们的。
如果剧场能换回你的记忆,呼应那些心底的渴望,剥掉那些让心灵和感官变得麻木、被生活磨出的厚厚的老茧,让你重新感到柔软和冲动,你会知道,生命的本质就是这般无遮无拦的,勇敢的,坚强的,多情的。
生命真的很沉重,也很脆弱,不是一个乐观的态度和几句自嘲的笑话能交代得过去的。自由,不是不能获得,但需要万分的坚强和一点点运气。
无论多么固执任性的人,十年的岁月也会在他身上留下痕迹。那是不同的风景,无所谓好坏高下。
渴望被了解,不知道是不是人自身的缺憾和不完满所带来的需要和渴望。渴望被了解是孤独的人类的软肋吧,不能幸免。
不要预设终点,其实别人告诉你的终点什么都不是,每个人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