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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他得尽快将她送出京城;万不得已,他也只好忍痛割爱,斩草除根!赤红的圆脸上假意扬起一片惊喜,兴冲冲地迎上前去,“姑娘下落不明,害本王终日担忧,想不到会在此处再度相遇。”
“多谢王爷挂念,落羽感激不尽。”神色冷漠,从前的一点好感早已被残酷的现实磨灭得荡然无存。
站在不远处的拓跋丕忽然插进话来,“若无他事,愚兄便要先行一步。敢问贤弟与这女亦是旧相识?”利眼修长,挑眉注视着拓跋辰的反应。
“愚弟对雁姑娘一见倾心,欲纳入府为妾。怎奈,姑娘尚未应允。”自认为兄长不识此女身份,索性如实回应。
“啊?”故作惊讶,砰然击掌,“都怪愚兄一时鲁莽,唉……”假意懊悔,摇头哀叹,“雁姑娘此时已成了愚兄的女人。这可如何是好?”
“拓跋丕!你欺人太甚!”忍无可忍。他冒着掉脑袋的危险换下来的美人,居然被这无耻狂徒得了便宜。
“贤弟息怒,生米既煮成了熟饭,兄已是追悔莫及。不如退一步,为落羽姑娘着想,就让本王对其负责到底。”他无论如何都得把这女带走!她多活一日,便是他的心腹大患。他明知那道“封印”来自天,不但不曾收敛,还对她说了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此事若是传到了圣上的耳朵里,后果不堪设想。
“皇兄的脾性,愚弟还不清楚吗?落羽姑娘惨遭轻薄,弟已是痛彻心脾,怎能眼看着她被你带回府里折磨致死?”扬起下巴,横眉怒目地瞟着对方,“皇兄休想将人带走!本王自会为姑娘后半生寻个安稳归宿。”
“本王要将人带走,何人敢拦?”拓跋丕上前一步,死死逼视着兄弟愤怒的眼,微攒眉心,近到几乎碰到对方的鼻尖。
两方侍卫嚓啦一声抽出宝剑,嗔目相对,蓄势待发,犹如全力绷紧的弓弦。
“怎么,贤弟要为一名女与为兄撕破脸面?”拓跋丕仗着身高的优势,目光死死压迫着对方。
“是皇兄无礼在先!”扬着下巴,凛然对抗。
“圣驾既已还京,有种就随我面圣!”乐平王假意诈唬,阴郁一笑抓住对方眼瞬间闪过的仓皇,“怎么,怕了?”
鸦雀无声的院落再次响起女人竭力提高的嗓音,“我哪也不去,不要再争执了!”目光扫过剑拔弩张的两帮人马,缓缓走向井边,“马上走……落羽但求一死!”对于不幸的人来说,死亡恰是一种解脱,这个世界原本就没什么好留恋的。忽然想起席乔政每次参加葬礼后都会说起的话:能死,真好。
再次沉入水的时候,灵魂会不会随水归去?
George,你在哪里?
人之将死,还是会恐惧。望着那口狭窄的水井,不禁有些犹疑。双眼一闭,紧咬着牙关冲向井口,长久跪伏在地上的老嬷嬷猛然起身,冲上来抱住她的腰身,大声吆喝,“我的小祖宗啊,你可不能死啊!烟翠没了,姑娘若再死了,老身可就没法活了……王爷啊,你们只当可怜可怜老身,把落羽留给老身吧……老天啊,没法活了……”
两个男人被老婆指天骂地的哭喊惊扰,敏感地互看一眼,在对方的脸上寻觅着蛛丝马迹。
乐平王暗暗思量:他拓跋辰口口声声说心仪此女,对方欲跳井自尽,也没见他上前拦着。口蜜腹剑!还不是怕此女现身京城,会揭穿他窝藏钦犯——不,妄染禁宠的滔天罪行?
山王低头暗想:拓跋丕全无痛惜之情,到像是盼着她死去。对方染指禁宠,已然忤逆犯上,莫不是害怕留下罪证?心一惊:或许,对方明知此女曾得圣上宠幸。
“辰皇弟……”
“丕皇兄……”各怀鬼胎,相对笑望。
“既然我二人抱着同样的目的,那还争什么?所谓死了死了,一死百了。死了干净,免得我二人夜不安寝……”拓跋丕轻挑唇角,奸佞地压低声音。
拓跋辰沉声奸笑以示认同,扬起脸庞,忽然大喝一声,“来人啊,将老嬷嬷叉出去!雁姑娘性情贞烈,不堪其辱欲求解脱之道,善哉善哉,我等且随她心意。”
时空岔口,穿越千载 第49节 艺伎倡优充入太乐
哭天喊地的老嬷嬷被两名彪悍的侍卫轻易架起,叉出了几丈开外。雁落羽扬起淡漠的目光轻蔑地扫过并肩而立的两名男。想说点什么嘲弄对方一下,嘴唇微微动了动又咽回了肚里。有什么好说的?没必要在禽兽身上浪费精力!
仰望晴空,平静的目光掠过随风轻摇的枯枝。默默许下最后的心愿:不能同生,但求共死。不要再乱飘了,但愿这次死后可以顺利找到她的George……
院墙外急促而纷乱的脚步声打断了临终前的愁思。转眼之间,大队人马已浩浩荡荡地进了教坊。为首的老宦官看着有些眼熟,对了,仿佛是那个——常侍!
对方手捧圣旨,口称敕,“万岁有旨,教坊众倡优跪听圣训!”飞扬跋扈,全然不见了当日跟在天身边的谦卑恭谨。环视四下,拂尘一摆对着两位王爷浅浅作了个揖,笑着说道,“什么风儿把乐平王和山王都吹来了这里?老奴先给两位王爷请安了!”说罢,哗啦一声展开横幅卷轴,对着伏倒在院落的人群高声喧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征西大将军皮豹率我大魏虎狼之师与敌战于浑水,生擒敌将,攻克仇池。敕令太常寺督授礼赞乐舞以贺捷报。然协律郎奏,太乐署散乐部伎亏缺,责令教坊倡优全数充入禁乐部。钦赐!”和善一笑,望着伏跪脚边的老嬷嬷,“接旨谢恩吧?”
毕生心血顷刻充公,老嬷嬷急火攻心,当即白眼一翻抽了过去。
老宦官轻蔑地瞟了对方一眼,跨过口吐白沫的身体,兰指一挑,扬起女里女气的声线,“来人哪,把人带走!给咱家仔仔细细搜,一个也别漏!”
但见两位王爷徐徐站起身,神色仓皇,相视而望。
山王怔了片刻,猛一抱拳赶忙上前澄清,“公公有所不知,此时教坊之有十余名乐伎是本王为丕皇兄寿诞备下的贺礼,送到此处请嬷嬷费心调/教。还请公公高抬贵手——”话未说完,便被满脸堆笑的老宦官打断。
“老奴奉旨办差,还望二位王爷体谅。其若有隐情,二位不妨入宫面圣。怠慢之处,还请二位王爷海涵!”平生阅人无数,早已从两人镇定得有些刻意的脸上嗅出几分失魂落魄。躬身施礼,转而走向跪在水井边张望的女。
不会错!他自认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这女便是当日发配阴山的“钦犯”,当今万岁梦里都念着的人儿。
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此女有了下落,安乐殿里寝食难安的天终于可以龙颜大悦,放过他们这些奴才喽……
一脸谄媚地迎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扶起与他对视良久的女,“姑娘可认得老奴?”
落羽没答话,轻轻点了点头:看样她用不着跳井了。忽然发现自己虽然不畏惧死亡,却也并不那么想死。再悲惨的世界,也有其美好的一面。比如教坊里学艺的日,比如那个带着面具的鲜卑男……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望着天空的时候,脑海里会闪过那张哀伤的假面。佛狸,她清楚地记得他的名字。一别多日,不知对方如今怎么样了?
他曾邀她一同回京,记得对方仿佛是京城人士。而此时她真的来到了这座帝国的皇都,不知此生还有没有相见的可能。谁知道?这皇宫大概就像清宫戏的“紫禁城”,一但走进去,这辈基本上就没有再出来的可能。
也说不定,她又不是皇后妃,只不过是个歌舞演员。等她老一点,兴许还有希望出宫。
可最让她不安的是,她大概很快就会再见到那个S狼皇帝。他的两个兄弟都禽兽透顶,他这当哥哥的贵为一国之君,必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多活一天算一天吧,想必用不了多久她这条小命就会断送在那家伙手里。
跟在老宦官身后默默低着头往教坊门外走,忽听身后一声大喊,举目回望,拓跋丕紧走几步拦住了正要出门的老宦官,“公公慢走!请问公公此时要将这些女送往何处?”
“自然是送去太乐署,交予协律郎考核筛选。”
“如此甚好。辰皇弟送予本王的十余名女皆不识宫礼仪,还望公公帮忙拖延些时日,再令其面圣,以免辱没圣观。”利用这段时间,他也好暗做手脚铲除祸患。忤逆犯上之罪当满门抄斩,此女务必在面圣之前从禁宫内消失……
雁落羽暗暗瞟了对方一眼,无比佩服这种居心叵测的阴人,却能把一番忠君的话说得感天地泣鬼神。这家伙真是为他那当皇帝的哥哥着想吗?恐怕是担心自己掉脑袋吧?
拓跋丕自恃功高,明知她曾被天宠幸还妄图轻薄她,之后又一心想要杀人灭口。老天偏偏给机会让她逃过一劫,对方让公公拖延时间,不会是想趁这个时机派人对付她吧?
很庆幸自己出生在黑道世家,脑袋里时刻充满了危机感,宫掖之内杀机重重,她往后的日可要提醒自己处处小心了……
时空岔口,穿越千载 第50节 一日承恩情禁终身
教坊倡优一旦被选入宫,容貌便成了“御用禁品”。隔着白纱遮面的笠帽,雁落羽第一次看清这座一千几百年前的恢弘都城。
跟随常侍乘坐的宫车沿着宽阔的央大道一路向北行走。左顾右盼,好奇地向四下张望,都城四周建筑着雄伟而厚重的城墙,教坊所在的南城人来人往,闲穿梭于繁华热闹的市井。沿途经过的各色牌坊将整齐而密集的民居划分为无数坊里。
刮成秃瓢的小男孩儿在牌坊下追逐打闹,沿街的格窗内传来织布机杼咔咔的声响。老货郎挑着担沿街叫卖,玩耍归来的小狗溜过屋角钻进狗洞大开的院墙。
这就是那个暴君统治的天下吗?
帝国昌宁富庶,日安逸闲适,百姓的生活远比她想象幸福……
正午的骄阳渐渐滑向西山的时候,疲惫的双腿开始瑟瑟打颤。玫红的暮色笼罩着云台上雕梁画栋的宫门,万寿宫高高的角楼投下幽深的暗影。
然而她们这些充入太乐署的部伎是没有资格走那扇门的,跟着铜铃摇曳的宫车穿过开在宫墙一隅的角门,不禁想起民居院墙下的狗洞,她们亦不过是帝王闲时解闷的宠物而已。
沉重的宫门和着门轴凄苦的呻吟缓缓关闭,下意识地回望,恍然发觉自己闯入了未知的僸区。
恐惧——
地狱离自己越来越近,仿佛闻得到凌迟的血腥,听得到残忍的鞭笞……
前方引路的宫车在一处倚着宫墙的殿宇外停了下来,老宦官被两名小徒弟搀扶着下了车,踱着八字步,逐一打量着头带笠帽排成两列的女,随即点了点头开口说到,“太乐署部伎非比民间教坊之闲散倡优,乃是皇差。散乐月俸一百钱,歌伎年俸二千钱。除此之外,还有大大小小赏赐无数。协律郎记名备册后,由博士教授,优者为上第,功少者为第,不勤者为下第,礼部复审,择优者留用,学艺不成者谪出宫门。望诸位专心学艺,早日鱼跃龙门!”说罢一摆手,示意将人带进殿宇。
落羽跟着队伍正要进门,忽然被老宦官躬身拦住了去路,“姑娘慢走,借一步说话。”
叫她有什么事?多半跟那暴君有关。乖乖跟在对方身后来到宫车一旁,战战兢兢地问到:“敢问老伯找我有什么事?”
“老伯?”老宦官呵呵一乐,心里相当舒坦,“姑娘可真会说话,难怪这么招人喜欢。咱家这不男不女的奴才,还是头一次听人这么叫呢。”神秘一笑,附耳说道,“方山一别,万岁对姑娘念念不忘。先委屈姑娘在这太乐署住些几日,待老奴禀明万岁,再给姑娘换个舒服的地方。”
“老伯既然认出了落羽,我也不妨直说了。我原本是个逃亡的钦犯,糊里糊涂就混进了宫里。皇上若知道了我的下落,不会治我的罪吗?”胸口的旧伤隐隐作痛,这次那暴君又会用怎样恶毒的手段惩罚她?
“姑娘放心,老奴担保万岁不但不会怪罪,保不准还会有所封赏。兴许用不了多久,老奴就得管姑娘叫一声娘娘。”满脸堆笑,一腔讨好。
“不不,那就更要请公公为我保密了。落羽早已心有所属,不稀罕当什么娘娘。既然进了宫,情愿在这太乐署做一名部伎。等到年老色衰的一天,或许还有望出宫与爱人团聚。”脑海里莫名浮现出那张苍白面具。天啊,忽然发现自己无比渴望与那个名叫佛狸的男人再次相聚。她说不清这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她甚至顾不得去想对方有没有妻室,有没有家小。潜意识里认定对方就是逝去的席乔政,如追逐蜜香的蜂儿,轻易迷失了自己。
生死轮回,随业流转。她相信那串舍利不会无缘无故把她带来这里,于是她才会在尼姑庵遭遇了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喘息,甚至身体上的味道都像是她逝去的爱人。她情愿相信席乔政同她一样复活在这个时空。
“在这万寿宫里讲话要处处小心,这般大逆不道之辞往后休要再提。老奴成心奉劝姑娘一句:姑娘既蒙天宠幸,纵使曾有那‘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也只能将其从记忆彻底抹去。一日伴君侧,终身念君恩!”
落羽长吸一口气,只觉得心里憋闷得喘不上气:果然是个不可理喻的天下,遭人轻薄还要虔诚感恩。谁会去关心一个贱奴的愁苦忧思?帝王的意志才是人间正道,善恶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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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帽*
帏帽、笠帽都是妇女出行时为了遮蔽面容,不让路人窥视而设计的帽。就是许多影片里侠女带的那种。
*北魏皇城*
北魏都城是仿照古都邺城(今河北临漳县。也就是《两生浮梦》的石赵和冉魏的都城)的坊里格局建筑的。内城墙20里,外城墙32里,外筑郭城。南城为平民市井,北城为“皇城”。东边为贵族居住的戚里、太学,西边为园囿。
《太武本纪》载:始光二年春营故东宫为万寿宫,起永安、安乐二殿、临望观、华堂。据大同历史博物馆介绍:太武帝君臣于永安殿议政,安乐殿为帝王寝宫。
禁忌之恋,宫掖私情 第51章 君赐梅花暗送相思
薄暮苍茫,篾帘拢烟,安乐殿内冷香扑鼻,几枝含苞待放的红梅斜倚着落地的金瓶翘首张望。
帝王身披凤羽大氅,临窗横笛吹奏起一阙《梅花三弄》。青鸟啼魂,声声断肠……
一曲奏罢,空旷的殿宇回荡起娴雅的女声,“庭杂树多。偏为梅咨嗟。问君何独然?念其霜能作花。露能作实。摇荡春风媚春日。念尔零落逐寒风。徒有霜华无霜质。”女人一身素净的白衣,缓缓步入宫门。远远望去,就像是那失踪的小女人。渐行渐近,娇艳的容颜破灭了心的倩影。女头戴加髢,稍缀珠玉,一袭异域齐胸襦裙,双手对插进洁净的衣袖。款款行至殿前,伏地叩拜,“高嫔参见陛下!”
拓跋焘淡淡一笑,“爱嫔请起。”放下手的玉笛接着说道,“高句丽新岁朝贡,珠玉珍玩皆不足为奇,唯独这几支梅花还算是件稀罕物。家里来了人,朕准你明日与亲人一聚。”高句丽的长寿王当年欲加强对新罗和百济的控制而迁都平壤,延和年间为了对付百济而与魏建交,为表两国交好遂将公主送入魏宫。
“谢陛下圣恩!”轻启眼帘,细长的眸里透着高丽女特有的妩媚。
“这四枝寒香,爱嫔且先选一枝。剩下的朕再潜人送予皇后及左右昭仪。”此女才华横溢,胜似班婕妤,堪比蔡姬,因而常常得到他的宠幸。与之对望片刻,躬身相扶,伸手将其揽进怀里。
相拥而立,忽听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转头瞥见满脸喜色的老宦官,随口问道,“常侍出宫办差,捡到宝了?”
“回万岁,老奴当真捡到了宝。”目光迅速扫过高嫔的脸,开口之间似有些顾忌。
拓跋焘瞬间领会了对方的心意,抚着怀女的脊背说道,“爱嫔暂且回寝宫小憩,朕晚膳之后再去看你。”
明知皇上是故意把她支走,却又不便多问,好在对方承诺晚上会去她宫里。双手插袖躬身叩拜,“愿陛下福寿康宁,臣妾告退。”
高嫔走后,拓跋焘随手丢下披在肩头的大氅,背对着老宦官淡淡地说到,“何事鬼鬼祟祟?但说无妨。”
“老奴果真捡到了宝——替万岁捡到了宝!”躬身答话。
“哦?是何宝物?不妨拿出来让朕看看。”
“老奴出宫一趟,自教坊带回一名女。”故作神秘地迈着关。
“朕让你把那些散伎倡优全数带回太乐署。你怎就带回来一个?”拈起竹签,百无聊赖地拨动着灯捻。
“回禀万岁,老奴全数将人带了回来。但其一女非比寻常,老奴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排?还望陛下明示。”
“何人?”疑惑地挑起一侧浓眉。
“不知陛下可否记得,当日方山狩猎被御箭所伤的那名女?”点到为止,立在阶下察言观色。
落羽……
当真是他的落羽吗?莫非她此时就在这万寿宫里?
扔下手的竹签,疾步冲向老宦官,“当真是她?此女现在何处?一切可安好?速速带来见朕!”长吸一口气,心忐忑起伏:苍天有眼,他的奴儿还活着,还活着!
脑海回放着地窖里那段割发救主的传奇,还有香襟内让人揪心的“封印”……
“雁姑娘此时就在太乐署。”
拓跋焘心填满了那个柔软可人的身影,超乎寻常的冲动,“摆驾!”抓起孔雀翎织就的大氅阔步往外走。
“陛下,使不得!”连忙阻拦,砰的一声跪伏在地上,“照规矩,在礼部复审合格正式入册太乐署之前,姑娘依旧是一介庶女,无福面圣。”稍稍停顿,赶忙解释道,“老奴深知万岁心急如焚,但此刻前去恐遭人非议,对姑娘的安全亦大为不利。”
帝缓缓停下脚步,以为对方的话不无道理。
他若为了一名待选部伎冒冒失失地驾临太乐署,明日一早这消息一定会震惊朝野。那些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乱臣贼,一定会关心起落羽的来历;而赫连皇后若是质问起来,甚至可以依照宫规直接取她性命……
当忍——
小不忍则乱大谋!他的每一个举动,都将决定她命运的变数。
神情略显落寞,转身回到窗前,目光无意扫过金瓶寥落清雅的梅枝,闭目沉吟:“折梅遣信使,寄与意人。禁宫无所有,聊赠一支春。”
帝吟罢一阙,老宦官当下意会,拱手回应,“万岁宽心,老奴这就潜人将御赐红梅送予雁姑娘玩赏。”
拓跋焘轻轻点了点头,未曾抬眼,幽幽嘱咐道,“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