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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剑风流-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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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闪烁,地道中的寒意似乎突然重了。

铁花娘忍不住四下瞧了一眼,那些懂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俚,是不是真有人躲着向他们偷窥狞笑?

她忍不住机伶伶打了个寒噤,勉强笑道:“我的胆子怎会越来越小了。”

朱泪儿道:“女孩子嫁了人之後,胆子都会变小的。”

海东青道:“就算这地道中真有人,对我们也绝不会有恶意,否则杨子江怎会叫我们进来?”

朱泪儿冷冷道:“那倒说不定。”

她不让海东青说话,又道:“也许连他都不知道这地道中是否有人,他只不过是在无意间发现了这茅屋,茅屋中又恰巧没有人住……”

铁花娘抢着道:“不错,他带我来的时候,那屋子里本来到处都积着尘埃,灶也是冷的,显然也有很久无人居住了。”

朱泪儿道:“但他却必定早已发现了这个地方,否则他又怎会将王雨楼那些人都约到这里来和他见面。”

她又瞟了海束青一眼,道:“你想必也早已知道这地方了,否则你也不会逃到这里来,是不是?”

海东青道:“这倒是王雨楼对我说的,我以前并没有到过这里。”

他语声微顿,立刻又接着道:“无论如何,这地道想必另有他人,我们既已来到这里,就只有先将这人找出来,总是凭空猜测,又有什麽用?”

俞佩玉笑了笑,道:“其实我们就算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我们的。”

铁花娘目光四下转动,道:“无论他是个怎麽样的人,我只希望他来得越快越好。”

朱泪儿悠悠道:“人我倒不怕,来的若不是人,那就麻烦了。”

铁花娘矶伶伶打了个寒噤,情不自禁向俞佩玉身旁靠了过去,朱泪儿『噗哧』一笑,道:“我看你倒不是真的害怕,只不是趁机……”

铁花娘的话还没有说完,壁上的灯光竟已忽然熄灭,骤来的黑暗彷佛带来了一股逼人的寒意,封住了她的嘴。

但前面的转角却还有灯光,大家下约而同,一齐赶了过去,谁知他们刚赶到灯下,这盏灯也熄了。

四下立刻陷入了令人绝望的黑暗中,地区虽狭窄,黑暗中却是无边际,似乎永远乜找不到尽头。

每个人都似已被黑暗冻结,谁也说不出话来。

过了很久,朱泪儿才长长叹了口气,道:“现在若有灯油卖,找愿意出他一斤银子一两。”

海东青道:“我身上有火摺子。”

俞佩玉道:“你这火摺子可以燃多久?”

海东青道:“我已用过两次,大约还可以燃半顿饭功夫。”

朱泪儿大声道:“快拿来,有半顿饭功夫,我们也许就能找得到出口了。”

俞佩玉道:“若是找不到呢。”

朱泪儿怔了怔,道:“我们好歹也得试试,不是麽?”

俞佩玉道:“不能试,这火摺子已是我们最後的机会,若将这火摺子燃尽,我们不用等别人来动手,就要被困死在这里。”

朱泪儿道:“但我们至少还可以退回去。”

俞佩玉道:“退不回去的。”

朱泪儿道:“为什麽?”

俞佩玉道:“这地道骤看似乎只有一条,其实却曲折复杂,我们若在黑暗中摸索着向前走,说不定只是在原地兜圈子。”

铁花娘嗄声道:“如此说来,这灯光莫非是被人故意吹熄的?”

朱泪儿道:“你看到人了麽?”

铁花娘道:“没有,可是……可是……”

朱泪儿笑道:“你难道想说那人会隐身法不成?”

她虽然在笑,却已不由自主拉住了俞佩玉的手。

海东青道:“但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就站在这里等着。”

朱泪儿道:“不错,我们若是在外面,倒还可以等天亮,但是在这种鬼地方却永远也没有天亮的时候。”

俞佩玉道:“我们现在就得摸索着向前走,到了必要时再燃起火摺子。”

朱泪儿道:“但什麽时候才算是必要的时候呢?”

俞佩玉道:“这……”

海东青道:“这次我倒觉得朱……朱姑娘说的话对,我们现在就该燃起火摺子向前闯,也许能在火摺子用完之前就找到出口。”

铁花娘道:“对,这虽然是孤注一掷,但我们好歹也得搏一搏。”

海东青道:“为了行动方便,我们现在只有将这叁口箱子留在这里,等找到出口之後,才设法回来救他们。”

俞佩玉道:“我们若是找不到……”

海东青道:“若是找不到出口,大家反正就都得困死在这里。”

俞佩玉默然半晌,长长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你们这麽样做对不对,只不过,我想……叁个人的主意总比一个人的好些……”

口口口

火摺的光虽不及远,但在黑暗中只要有一点光亮,就能使人的心情振奋起来,无论任何人在黑暗中都会觉得意志消沉,勇气丧失。

俞佩玉手里拿着火摺子当先带路,他们都走得很快,海东青虽然受了伤,但有俞佩玉拉着他,他也并没有落後。

可是这地道实在长得可怕,竟似永无尽头。

海东青始终注意俞佩玉手里的火光,忽然叹道:“火摺子只怕已将用完了。”

只见火摺上那点火光已由青碧转为暗黄。

朱泪儿恨恨道:“我只恨人们为什麽不用纸做衣裳,否则我们就可以用来点火了。”

俞佩玉忽然想起自己身上还有本帐簿,这帐簿虽是俞放鹤等人千方百计,欲得之而甘心的东西,但俞佩玉却始终也找不到它有什麽神秘之处。

他知道用某些药物写在纸上的字迹时虽看不到,但浸入水中之後字迹就会显露出来。

可是他将这些帐薄浸在水里很久,还是一个字也看不到。

只不过俞佩玉总觉得那『俞放鹤』绝不会为了本空白的帐簿而将整个村镇烧毁的,所以一直未将它舍弃。

现在,这本帐簿终於有用了。

俞佩玉自贴身处将帐簿取出,这几十张纸虽也燃下了多久,但总比没有的好,因为片刻之差,往往就是生死的关键。

俞佩玉再也想不到这本帐簿竟然燃不着的。

闪动的火光中,他忽然发觉这本燃不着的空白帐簿上赫然出现了字迹,写的彷佛是一些人的名字。

就在这时,火摺子已熄了。

朱泪儿几乎大叫起来,道:“你……你怎麽连纸都点不着?”

俞佩玉勉强遏制着心里的兴奋,道:“因为纸是湿的。”

铁花娘也忍不住大声道:“湿的?怎麽会是湿的?”

俞佩玉道:“我身上有汗。”

朱泪儿怔了半晌,道:“不错,这种时候谁若不出汗,一定是木头人。”

铁花娘道:“现在连火种都绝了,怎麽办?”

朱泪儿道:“怎麽办?你说怎麽办?谁叫你们刚才一定要用火摺子。”

铁花娘道:“但……但那本是你的主意?”

朱泪儿大叫道:“谁叫你们听我的话?你们为什麽不听俞佩玉的话?你们被困死也是活该。”

铁花娘也怔住,过了半晌,只听黑暗中有人轻轻啜泣,原来朱泪儿已忍不住哭了起来。

海东青冷冷道:“只可惜眼泪点不着灯的,否则大家一齐痛哭一场,倒也是好主意。”

朱泪儿跳起来,道:“谁哭了?你才哭了,我为什麽要哭?我们的眼睛就算看不到东西,但两条腿还没有断,还是照样可以走出去。”

俞佩玉道:“不错,我扶着海兄,你们拉着他的手,千万莫要失散了。”

朱泪儿道:“我宁可拉狗腿也不拉他的手。”

铁花娘道:“我拉他的,你拉我的,好下好。”

朱泪儿道:“哼。”

她向铁花娘话声传来处伸出手去,拉住了一只手,暗中她只觉这只手并不大,也并不粗,想必定是铁花娘的手了。

谁知这时海东青忽然笑了笑,道:“这是狗腿。”

朱泪儿一惊,刚想松手,又忍不住笑了,道:“你既然承认这是狗腿也就罢了。”

前一刹那间还在伤心落泪的人,此刻竟已笑了起来,又有谁能对这种女子真的发脾气呢?

口口口

俞佩玉摸索着向前走,只觉石壁看来虽很平滑,其实却很粗糙,这条地道似乎也是在仓促之间完成的。

他们走了很久,本来还在想法子找话说,因为谁都知道没有光亮的时候若再没有声音,就更令人无法忍受。

但到了後来,每个人却似已将所有的话全都说尽了,朱泪儿从来也未想到自己居然也有说不出话的时候。

只不过大家志气虽消沉,心里却还抱着个希望地道的出口,随时都可能在他们眼前出现。

若是没有这希望,只怕谁也走不动半步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朱泪儿突听前面『咚』的一声,接着,走在她前面的海东青就踉跄向前冲出了几步。

朱泪儿刚吃了一惊,自己的脚也??着了样东西,『咚』的一声,就如击鼓,铁花娘失声道:“这是什麽?”

这句话说出了很久,竟无一人回答。

铁花娘心里突然一寒,颤声道:“你们为什麽不说话?”

其实这时人人都已想到??着的是什麽东西了,只是谁也没有勇气说出来,过了很久,才听得俞佩玉叹息了一声,道:“是箱子。”

铁花娘骇然道:“箱子?难道……难道就是我们……我们方才留下的那叁口箱子?”

她用尽气方才说出这句话,两条腿已软了。又过了很久,只听俞佩玉缓缓道:“不错,就是那叁口箱子。”

铁花娘惊呼一声,跌到地上,再也无力站起来。

他们似已走了六七个时辰,谁知走来走去,竟又走回原处。

朱泪儿也觉得两条腿忽然变得比铅还重,身子也倒了下去,靠在石壁上,最後的希望既已断绝,世上再也没有力量能令她向前走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突听俞佩玉道:“郭翩仙和姬灵风身上说下定带着火摺子的。”

朱泪儿立刻跳了起来,道:“不错,我们刚才为什麽没有想到……”

她一面说话,一面已摸索着找到口箱子。

铁花娘刚想过去,突又听到一声惊呼,这声惊呼,竟是朱泪儿和俞佩玉同时发出来的。

俞佩玉居然也惊呼出声,这岂真非同小可。

铁花娘只觉掌心发冷,道:“什……什麽事?”

朱泪儿道:“箱子是……是空的。”

铁花娘刚起来,又跌下去,吃吃道:“空的?……他们难道已醒了过来?自己走了。”

朱泪儿道:“不是,箱子上的锁是被人自外面扭断的。”

铁花娘道:“会不会是一个人先醒来後,扭断了另两只箱子上的锁。”

朱泪儿道:“叁口箱子上的锁,都是被人自外面扭断的,何况,凭郭翩仙他们手上的功力,根本就扭不断这锁。”

她虽然在努力控制,但声音还是不免已在发抖。

大家虽然早已猜出地道中有人,但本来却还希望自己猜得不对,现在却连这点希望都断绝了。

地道中有人,已是绝无疑问的事,而且这人还一直在暗中窥伺着他们,却一直不肯现身。

朱泪儿叹:“我真不懂他是什麽意思?为什麽躲着不敢见人?”

海东青道:“这道理你还不明白?”

朱泪儿道:“不明白。”

海东青道:“只因他想活活的困死我们,根本不必现身相见。”

铁花娘嗄声道:“他是什麽人?和我们又有什麽仇恨?”

海东青道:“他不必和我们有仇,我们侵犯了他的秘密,他就非杀我们不可。”

这句话说完,大家可说不出话来了。

就在这时,突听暗中响起了一阵奇怪的声音,似乎在叹息,似乎在哭泣,又似乎是在冷笑。

此时此地,骤然听到这种声音,当真令人毛骨悚然。

铁花娘苦笑道:“我们已经够受罪的了,你何必还要来吓人?”

海东青道:“有些人彷佛连片刻都安静不下来的。”

朱泪儿道:“你这是在说谁?”

海东青笑了笑道:“我只奇怪那种声音你是怎麽发得出来的。”

朱泪儿冷笑道:“有些人自己放了屁不好意思承认,就想厚着脸皮赖别人。”

海东青道:“所以你就想赖我。”

朱泪儿怒道:“那声音明明是男人发出来的,不是你是谁?”

海东青忽然沉默不来,过了半晌,才沉声道:“那声音真不是你发出来的?”

朱泪儿大声道:“当然不是,谁说谎谁就不是人。”

海东青道:“也不是我。”

铁花娘嗄声道:“若是你们两人都没有发出声音来,那麽是……是谁呢?”

朱泪儿道:“不是你麽?”

铁花娘着急道:“自然不是我,我自己吓得要命了,那有心情吓别人。”

他们谁也没有问俞佩玉,因为任何人都知道俞佩玉是绝不会做这种事的,一时之间,大家似乎全都被吓住了,黑暗中显然还有第五个人。

谁也看不见这第五个人,谁也不知道他躲在那里。

朱泪儿忽然大声道:“我已看见你了,你还躲到那里去?”

铁花娘一惊,但立刻就想到朱泪儿这必定只不过是在唱空城计,当下也大声道:“不错,你既已来了,还想跑麽。”

两人大叫了半天,黑暗中却也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们只觉掌心直冒汗,没有吓着别人,却吓到了自己。

俞佩玉缓缓道:“你们都听错了,方才根本没有声音。”

朱泪儿道:“我……我明明听到的。”

俞佩玉道:“我为何没有听见?”

朱泪儿还想再说话,突觉俞佩玉拉住了她的手,耳语道:“大家拉住手,一齐兜过去。”

朱泪儿的右手立刻拉住了铁花娘的左手,铁花娘就拉起海东青的,四人皆贴着石壁,缓缓向前走,想将那人围住。

谁知他们走了七八步,却连什麽都没有碰到。

朱泪儿忽然一惊,失声道:“这地方怎地忽然宽敞起来了?”

这地道宽不及七尺,但他们现在走了七八丈,竟还没有碰上对面的石壁,大家又不禁吃了一惊。

过了半晌,只听铁花娘道:“你……你不要捏我的手好不好?”

朱泪儿道:“我连动都没有动,你见鬼了麽?”

海东青道:“也不是我,我在这边。”

铁花娘颤声道:“不错你在我右边,但我的左手……”

她话未说完,已发觉自己拉着的并不是朱泪儿的手,朱泪儿也觉得自己拉住的这只手又冷又硬,绝不会是铁花娘的。

两人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一齐松了手,向後面退开,嗄声道:“你是谁?”

只听黑暗中忽然有人咯咯一笑。

笑声发出时还在两人中间,但一瞬间便已到了数丈外,竟似忽然走入了地道两旁的石壁中。

朱泪儿想到自己方才拉着的竟不知是谁的手,半边身子都麻了起来,这人既能拉住她们的手,要杀她们岂非也易如反掌?朱泪儿胆子虽大,此刻也不禁觉得两条腿发软,连站都站不住了。

铁花娘更连动都不敢再动。

只听俞佩玉道:“这里绝不是我们方才走过的地道。”

朱泪儿道:“但这叁口箱子……”

俞佩玉道:“就因为这叁口箱子已被人搬到这里来,所以我们才会认为这就是我们走过的地方。”

朱泪儿道:“那……那麽我们究竟走到什麽地方来了呢?”

在绝对的黑暗中,任何地方都变得完全一样了,因为无论这地方是大是小是宽是窄,人们已完全感觉不到。

俞佩玉沉吟着,还未说话,突听一人吃吃笑道:“这是我的家,地方并不差,桌上摆着酒,盒里冻着鸡爪,各位既来了,就请来喝一杯吧。”

口口口

这声音又尖又细,听来就彷佛是个小孩子在唱童谣。

若是换了平日,朱泪儿一定会觉得很有趣,但此时此刻,她只觉这声音简直真像是鬼叫。

这时突有一点烛光亮起来。

他们这才发觉自己竟已到了一个极宽阔的石厅中,一只蜡烛的光在这大厅中虽然显得很渺小,但他们的眼睛久经黑暗,正好能适应这微弱的烛光,灯火若太亮,他们也许反而张不开眼睛。

只见这大厅中竟高高低低的坐着十几个人,有的在下棋,有的在看书,有的在观画,有的在抚琴。

这些人神情似乎都很悠闲,做的事也都很风雅,但身上穿的都是粗布短衫,而且都赤着足,最多也只不过穿了双草鞋,一看来就像一群做完工的粗人,和他们那种悠闲风雅的行为极不相衬。

大厅的中央,还摆着桌酒,有几人容貌粗鲁的汉子正坐在那里喝酒,看他们的打扮,本该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朋友,但一个个却偏偏都很斯文的坐在那里,一杯酒拿在手里很久,还没有喝下去,只是在品着酒味,虽然明知有人来了,但他们谁也没有回头瞧上一眼。

朱泪儿再也想不到会突然看到这麽多人,又不免吃了一惊,这些人虽然绝不像是武林高手的模样,但在这种神秘的地方出现,就令人莫测高深了,朱泪儿怎敢对他们稍有轻视之。

只见方才那吃吃的笑声又已响起,那人道:“主人既不小气,客人又何必扭捏?请请请,过来喝一杯。”

笑声正是自饭桌上传过来的。

说话的人身材不高,虽然坐在这种阴森的屋子里,但头上却戴着顶遮阳的竹笠,盖住了脸。

俞佩玉沉吟着,缓缓道:“既是如此,在下等就叨扰主人一杯吧”他们缓缓走过大厅,下棋的仍在下棋,看书的仍在看书,谁也没有理他们,似乎全未将他们看在眼里。

这些人的架子倒真不小。

朱泪儿心里虽有气,但到了这种地方,却不敢发作了。

一张圆桌上只坐着六七个人,刚好还有四五个空位。

俞佩玉当先走过去坐不来,微笑道:“主人尊姓?”

那头戴竹笠的人笑道:“各位既是不速之客,又何必问主人的名姓?”

那点燃着的巨烛,恰巧在他身上,再加上他还戴着顶大竹笠,俞佩玉坐在他对面,却也看不出他面目。

再看他旁边坐的几个人戴的帽子也很低,像是已打定主意不招呼他们,甚至连眼色都没有瞟他们一眼。

这几人面色彷佛都很阴沉冷酷,身上穿的虽是破旧的粗布衣服,但头上戴着的帽子却很新,而且质料也很好,有的帽子上甚至还嵌着粒明珠,和身上穿的衣服更不相衬,就像是买了顶帽子後就没钱买衣服了。

朱泪儿眼珠一转,冷笑道:“各位虽舍不得穿衣着鞋,但买帽子却很舍得,这倒是天下奇闻。”

她故意想气气这些人,谁知这些人就像根本没听到她在说什麽,动也不动,连眼皮都未抬。

只有那戴着竹笠的人笑道:“人为万物之灵,就因为有个比别的野兽都大些的脑袋,自然应该加意保重,分外爱护才是。”

这人头上戴的是顶旧竹笠,身上穿的却是件质料很好的衣服,恰巧和别人大异其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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