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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乌烟瘴气，空气中弥漫着着众人的汗臭味和脚臭味，帐子里的那股子味儿着实难闻。
可帐中参与赌钱的清兵却丝毫不以为意，仍然兴致勃勃的大呼小叫，赌意正浓。
忽然，一个正在下注的清兵鼻子嗅了嗅，感觉空气中的气味儿似乎有些不对劲，再一嗅，不由疑惑道：“怎么有股子烟熏的味道？”
“咦？好像是什么东西烧着了！”
手里正拿着筛盅的清兵闻言，也跟着用力的朝空气中嗅了嗅，附和道。
一名清兵狐疑寻着味儿打开了帐门，抬眼一看远处的码头，却是吓得顿时张大了嘴巴，大声叫喊起来：“走水啦！战船走水啦！”
“什么？走水了？！”
屋内正赌兴高昂的一众清兵听到叫喊声，顿时吓得不轻，一个个慌慌张张就冲出大帐。慌乱中，桌子板凳全都被撞翻，银钱落在地上都没人去捡。
等到众清兵冲出账外，火势已经在战船上弥漫开来，而且呼呼的北风刮起更是涨大了火势，大火借着风势已由原先的几处起火点向整个码头蔓延。
“走水了！走水了！”
“救火啊！快救火啊！”
“码头上的船全部烧着啦！”
熊熊燃绕的大火和四处的喧闹声，使得众多还在熟睡中的清兵被惊醒，许多人连衣服还来不及穿就匆匆的跑出了军帐。
许多清兵下意识去找水，妄图扑灭大火，清兵们提着水桶兴冲冲的前去灭火，不过在一片片大火之前根本没什么卵用。
“草，火太他妈大了，别救火了，大伙儿先下船逃命吧！”
江边船上的火越烧越大，由于排列密集，在借助风势下，一条接一条的战船被引燃。仅仅依靠人力已经不能扑灭，加上大营中此时乱哄哄的一片，根本没人出来主持大局，因此不少住在船上的清兵当即条船逃生，根本不去管背后烧着的战船。
第一百五十六章 大人，走水了~（）
“何人在外喧哗！”
水师总兵蔡天泽听到外面乱糟糟的动静，顾不得穿戴整齐，随手拿过衣服胡乱穿上就衣衫不整的从帐中急匆匆出来，出帐便喝道：“他妈的，怎么回事！”
一个前去查看情况的亲兵奔过来禀道：“大人，停在码头上的战船走水了！”
“走水？”
蔡天泽一愣，大惊失色，湖广水师的家底全都在这儿了，要是被烧毁了，那就全完了！正要发话叫人去救火，耳畔就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
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把蔡天泽和一众清兵吓得一跳，心下全都惊骇不已。
望向远处码头上的腾起的火光，一个不好的念头从蔡天泽的脑海里闪过，方才如此剧烈的爆炸声估计十有八九就是堆在码头上的火药库爆炸了。
“快！~快叫人把还没烧着的船赶紧开走，把火药都搬到安全的地方！快去！”
蔡天泽见状，顾不得心疼，赶紧向身边的士兵下令，试图将损失降到最低，同时也对于防守严密的水师营地忽然走水产生了怀疑。
赶到码头后，蔡天泽会同其他军官一道组织救火。惊慌中的清兵总算是有了蔡天泽这个主心骨，于是冷静下来，在将佐们的组织下纷纷召集人手将还未燃烧的战船和物资统统移走，并且着手灭火、设置隔离带。
码头上的火情刚刚得到了控制，又有亲兵来报，水师营中的粮库又燃起了大火。
水师营中堆放着水师刚从武昌运来的军粮，足有好五千石，近五十万斤大米白面，这些粮食是准备供应定南将军舒赫德大军所需，足够四五万人食用月余，这下可好却全给报销了。
此间定然有猫腻，就是再傻，蔡天泽也明白了，肯定是有人摸进水师大营夜袭，故意纵火。
蔡天泽毫不迟疑带人赶紧赶往粮库，粮库外果然横七竖八的倒伏着一些看守的尸体，身上全是被刀斧头所伤。
“他妈的，不是走水，是有人摸进来故意纵火！”
搞清楚了状况，蔡天泽果断对身后清兵命令道：“你们几个去找八旗水师的纳尔布大人，让他赶紧封锁码头，保护剩下的战船，别让贼人钻了空子。其他的人赶快去找廖副将，让他封锁水师大营，勿让贼人走脱！”
“喳！”
亲兵得令，立马就开始分头行事。
码头上，荆州八旗水师统领纳尔布正指挥士兵救火、抢救物质，这会儿得了蔡天泽派人带来的消息，不由恶狠狠道：“我是说战船好好的怎么会莫名走水，原来是贼人趁夜摸进来故意放火”
顿了顿，纳尔布吩咐道：“贼人半夜摸进来偷袭，人数定然不多，八旗的勇士们，封锁码头，登船逐一搜查，不让一个贼人走脱！”
纳尔布来着手下八旗兵丁刚跑了几十米，码头上停靠的战船再次发出几声爆炸声。
只见靠停在码头上还未来得及开走的战船已经升起大火，船上的火药库发生爆炸，桅杆、碎木屑、舰炮等通通飞上了天，船上的八旗兵不是被火药爆炸给当场炸死，就是正拼命往水里跳，试图逃出大火。
“大人，肯定是船上的药库被贼人给点着了！”
一个八旗佐领提醒道。
“哼！这就说明贼人还在码头上，你带人上去，将贼人一网打尽！”
说罢，那个佐领便带着几百名八旗士兵气势汹汹的涌上了码头并找来小船下水搜寻。
混乱的清军水师营，江边的一处草丛中，罗大定冷冷看着被打晕的蒋三，似乎考虑片刻，接着又将那一百两黄金扔到了其身下。
“罗大哥，干嘛不杀了这小子，一了百了，也省了那一百两金子！”
跟着罗大定的一个士兵不解的问道。罗大定低头瞧了一眼晕过去的蒋三，解释道：“今夜能顺利烧毁清军的战船和粮库也多亏了这家伙，虽然他是清兵，可咱们也不能坏了道义，上天有好生之德，姑且就饶他一命吧！”
说罢，便带着手下往来的方向摸去，打算到江边后找机会脱身，先前在粮库与清军短暂交兵，死了几个弟兄，此刻罗大定一行也只剩二十多人。
可刚走出几百米，就被一群巡防的清兵给发现。
“喂！都给我站住，你们是那个部分的，怎么不去救火，反而在这里鬼鬼祟祟的？”
一个把总模样的清兵带着三十多名清兵拦住罗大定等一行人的去路喝问道。
“噢，这位爷，我们是武昌水师前营的人，这会儿奉命去江边换防！”
罗大定倒是反应最快，点头哈腰的笑道。
“换防？可有凭证？”
罗大定献媚的笑了笑，然后趁人不注意掏出了一锭金子往那个把总手里塞：“前边儿走水，来不及发凭证！”
“哦？原来是这样啊！”
那把总闻言皱眉，作若有所思状，接着突然变脸道：“廖副将有命，为防止贼人冒充官军脱逃，任何人不得出营，来呀，给我拿下！”
事发突然，三十多个清兵在把总的命令下突然就拔刀杀到，罗大定见状，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只得一咬牙拔刀抵住面前的清兵，与阻拦的清军决一死战，拼死杀出一条血路。
“杀！”
罗大定一刀砍翻挡在身前的清兵，大声呼喊道：“往河边突围！”
汉子们本就是精挑细选的悍勇不怕死之辈，这会儿与三十多个清兵战在一起，倒不吃亏，反而是清军被杀的鬼哭狼嚎，一会儿的功夫就死伤了十几个人，眼看挡不住眼前凶悍的光复军，那清军把总也是急了，大声呼救并吹响警报求援。
不一会儿，就有上百名清军陆续闻讯赶到，并且人数还在持续增加中。
在数倍的清军围攻下，虽然汉子们悍不畏死，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转眼间二十多个汉子只剩十多人。
挥刀逼退身旁的清兵，罗大定此刻浑身浴血，已经不记得砍死了多少清兵，可是眼前的清兵却越来越多，明明快要杀出重围，可偏偏刚露出空档，就有清兵冲上前来堵住去路。
难道自己真要死在这里了吗？罗大定不由想到家中的老母妻儿还有那还未完成的梦想。
人群中，身中数刀，满脸是血的赵四忽然紧紧抓住罗大定的手，道：“罗头儿，你快走，我掩护你！”
说罢，就把罗大定往外一推，回头望了一眼罗大定，大声喊道：“罗头儿，我家里的老母亲就拜托你啦！”
接着，赵四冲到清军人群中，迎着清兵扑面而来的刀光和戏虐的表情，面露诡异的笑容，尔后扒开了胸膛，只见赵四的怀里布满了已经点燃的药子，决然道：“狗鞑子，老子跟你们拼啦！”
“啊！快撤！”
清兵见状顿时吓得四散奔逃，可惜已经晚了一步。
“轰！”
一声巨响，清军人群中浓烟升起，在剧烈的爆炸下，好几十名清军连带着数个把总被当场炸死，挺尸当场，清军的包围圈瞬间被爆炸的威力破开了一个大口子。
机不可失，扑倒在地的罗大定眼见清军包围圈露出缺口，爬起身来回头望了一眼尸骨无存的赵四，拳头紧握道：“赵兄弟，放心去吧！你的恩情我罗某这辈子也不会忘，以后你的老母亲就是我的亲娘！”
一咬牙冲出了清军包围，望着涛涛江水，顾不上冰凉的江水，罗大定猛地一下跳入江中。210181
第一百五十七章 奸细（）
此时，码头外的江面上，穿着清军号褂的谭胜整个身子浸泡在冰冷的江水中，怀里正搂着块木板试图往江心划动，在他身旁堆满了跳水逃命的清兵。
跟在他身后的手下也只剩下不到五六人，由于事先为了快速焚烧清军战船，大家都是约定分头行动，各自分开纵火，这会儿其他人到底是死是活全都听天由命。
“鞑子的船被烧的差不多了，咱们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谭胜回头对身后几个汉子说道：“大家找些能浮起来的物件，跟着我往对岸游！”
由于清军战船爆炸和燃烧导致水面上飘满了碎裂的木板等船只碎屑，因此众人很容易就找到了能漂浮起来的支撑物，再加上汉子们大多都会水，使得能顺江逃走的机会更大些。
谭胜等几人刚刚往江中游了大概几十米，就瞧见远处一条还未点着的清军战船上闪过几点火光，接着就传来了“砰砰”几声脆响，听声音应该是鸟铳的击发声。
紧接着，就有几人从船上跳入水中，而船上的清军八旗兵依然不依不饶，不停的用手里的弓箭和鸟铳往水中击发，试图将方才跳水逃生的几人给打死，清军不要命的射击似乎起了作用，几具尸体自战船边漂浮了起来，正是方才跳水逃生的那几个光复军的汉子。
应该是前去纵火的弟兄被清军给发现了，跳进水里试图逃走，可惜却没能成功。谭胜眼看着手下的兄弟被清军杀死可是却又无能为力，哀叹一声，只好趁着清军没有发现自己之前尽快逃到安全的地方。
想到这里，谭胜加快了划水的速度，赶紧朝对岸划去。
。。。。。。。
清晨，清军水师大营，已经被烧掉大半的水师营地浓烟弥漫，到处是烧毁的清军军帐和烧焦的尸体，许多清兵因为来不及逃出火场而被大火吞噬，空气中飘散着一股子焦糊的肉香味，让人闻之作呕。
不少先前跑出来逃过一劫的清兵此刻大多都魂不守舍，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看着眼前的惨景议论纷纷，还有些人干脆就坐在地上看着大火肆虐之后的大营和码头发呆。
大火烧毁的不仅是清军的营帐，还包括不少战马的粮草、堆积的干柴和兵器等一应军中物资。
当蔡天泽和八旗统领纳尔布带领一众亲兵视察烧毁的营区时，不少慌乱、发呆的清兵看到总兵大人出现，下意识的便跟着二人前行，等到了粮库的时候，已经聚集了好几百人在身边。
望着毁于一旦的粮库，蔡天泽和纳尔布二人此时的表情如丧考批，五千石粮食啊！一夜之间就这么被烧毁的一干二净，这可是定南将军、经略舒赫德大人四五万大军急需的粮草，粮食要是没了，大军可要断炊了，到时候舒赫德怪罪下来，这失船、失粮的罪过一齐降下，他蔡天泽可就万死莫辞了！
纳尔布此刻的心情与蔡天泽差不太多，不过他是旗人，虽然名义上归蔡天泽节制，不过大多数时间却是不受蔡天泽调遣，只是奉命统领荆州八旗水师前来与蔡天泽等各部水师汇合，共击光复军而已。
这次大营被偷袭，最多是个连带责任，这次被光复军偷营损失了大军的粮草和战船，这丢官罚俸的责罚肯定是少不了的。
参将庞良骏看着烧的焦黑的大米，不由狠狠的吞了口唾沫，脸色也不大好看，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不是因为大营被夜袭而忧心，而是心疼这么多大米换成银子的话可是个天文数字，早知道今夜有贼人要来偷袭，前些日子应该让看守库房的库子们多倒卖些粮食出库的，反正迟早也要被烧毁，不如换成银子划算。
离开粮库后，蔡天泽等一行人又来到了码头，此时码头上原本密密麻麻停靠的战船却没剩下几艘，剩下没点着的战船也只剩下原先的三分之一不到，且为了躲避大火被开到了远离码头的地方。
码头上的药库也给光复军的贼人给炸了，虽然还剩下百十条船，可是没有了火药，船上的火炮和火器就是一堆废铁，失去而来火炮的助力，要想在江上打赢光复军可谓难上加难。
“大人，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粮草丢了，战船也被焚毁大半，再加上药子存量不足，若是按原计划北上与贼寇水军决战，怕是不妥吧！”
副将廖忠眼见蔡天泽脸上的神情阴晴不定，上前进言道。
蔡天泽：“你想说的是，我军现在北上与贼寇交战的话，必败无疑？”
蔡天泽这话像是带着些许质问的语气，副将廖忠闻言脸色大变，忙摆头否认道：“回禀大人，属下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昨夜贼人趁我军不备，夜袭水师大营，使我军实力大损，要是按计划再北进剿贼，怕是于军心士气不利！”
廖忠的这番话说的很隐晦，也间接言明了眼下清军所处的不利局面，而作为一军统帅的蔡天泽心里也很清楚，昨夜之后两军实力算是完全颠了个。
继续北上肯定是死路一条，要是让舒赫德知道今天这里所发生的事，那他蔡天泽还是要人头落地，正可谓是进退两难。
“纳统领，这里除我之外，就数你的官职最高，现在这个情况，你说该怎么办吧！”
蔡天泽很快将皮球提给了纳尔布，不过纳尔布也是人精，根本不接话。
只是沉声说道：“进军剿贼的事儿先不提它，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查清楚，在我军如此严密的防守之下，贼人是怎么摸进来纵火的？包括粮库和药库的位置，贼人是怎么知晓的？”
听纳尔布这么一说，蔡天泽也疑惑道：“的确，咱们的水寨可谓是防守严密，按理说贼人根本摸不进来，可是这次却有不少贼人溜进了水师大营纵火，而且对咱们大营的布防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顿了顿，蔡天泽忽然严肃说道：“我觉着咱们水师营里面儿有贼人的奸细！”
“奸细？”
一旁的庞良骏和廖忠等人惊叫道。
纳尔布点点头，似乎非常认可蔡天泽的说法：“不错，我也觉着咱们内部有奸细，而且此人的官阶应该不低！”
小心抬头看了看四周，纳尔布低声道：“蔡总兵，此处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儿，咱们还是借一步说话！”
“嗯，也好！”
想到此时贼军的奸细可能仍在营中，为了不打草惊蛇，蔡天泽点点头，便与纳尔布一同前往中军大帐。留下庞良俊和廖忠在营中指挥士兵负大火之后的善后事宜。201181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大人，冤枉啊！（）
“纳统领，明人不说暗话，现在帐中就你我两人，咱们军中的奸细到底是谁，你就明说吧！”
吩咐亲兵在帐外看守任何人不得接近之后，蔡天泽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说到奸细一事，纳尔布眉头紧锁，严肃说道：“这人和你我也算是熟识，而且官职不低。”
“是谁？”
蔡天泽急切道。
纳尔布沉声道：“毛庆！”
“你是说贼寇攻占襄阳府时，前来投奔我的襄阳水师游击毛庆？”
“不错，昨夜贼人能顺利摸进水师营夜袭，定有内奸协助，而此人的嫌疑最大。
你看，这封信是在昨夜火起之后，在一个死去的贼寇身上发现的！”
纳尔布表情异常凝重，从怀里掏出了一封尚未拆封的信件，信上还带有斑斑血迹。
带着满腹疑虑，蔡天泽接过信件，上面儿写着毛庆亲启扥等字样，只见信封上的火漆完好无损，应该是没有被打开过，拆开信封后，蔡天泽仔细读了起来。
“嘶……！”
随着阅读的深入，蔡天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拿着信纸的双手不住颤抖，额头上冷汗不住往外冒。
“好个毛庆，枉我如此信重于你，你竟然吃里扒外，与贼人勾结毁我水师！”
说罢，便将手中的信件递给纳尔布，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胸口剧烈起伏，被信中的内容气的不轻。
因为事关重大，纳尔布为了避嫌，并没有打开信封查看里面儿的内容，此刻见蔡天泽看过后反应如此之大，顿时兴趣大增，也接过信件一观。
只见信上满是毛庆和贼首李克青勾结的言论，以及事后如何酬谢等等之言，堪堪看完之后，纳尔布哼哼说道：“哼！这个毛庆果然不是好东西，依我看此贼早就跟李贼勾结在一起，当初襄阳之战时肯定就已经被贼寇收买，之后又故意投奔我等取得咱们信任，要不是昨晚我手下的旗丁偶然发现这封信，毛庆还指不定在咱们军中逍遥快活！”
纳尔布继续说道：“我军水师大营防守可谓严丝合缝、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贼寇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摸进大营纵火，若在营中没人接应，根本进不来，再加上昨日整个大营就只有毛庆奉命外出，其他人根本压根儿就没出过大营，因此我敢断定毛庆就是昨夜大火的罪魁祸首！”
“这个狗东西，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