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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调令上签了字后，便按响了警铃。
值班的秘书敲门进来，“顾副组长，有什么吩咐？”
“吴秘书，将这份调令交给吴组长签字，让她们先去诊所报到，将肖敏和两名行动队队员替换回来。”
“是。”
今天的总结会议绝口不提廖雅芝，他决定先去凤仙酒楼，再去陆军医院，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刚出办公室，便遇到了吴默君。
“顾杰，跟我去一趟凤仙酒楼。”
“我也有此意，一起吧。”
第0064章 诡异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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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杰和吴默君二人驾车来到了玄武湖边的凤仙酒楼，还没到正午，凤仙酒楼里已经是宾客满座，做为掌柜的常宝此刻正在忙里忙外，招呼着客人。
一见到顾、吴二人，忙招呼着让他们上了二楼的雅间，伙计马上就送来了三样可口的菜品，看上去色香味俱全。
“吴长官、顾长官，你二位先用着，我下去招呼一下客人。”
把两人安顿好后，常宝就准备下楼去忙其他的事去了。
“常管家，等一等，我有几句话想请教一下。”
“是，顾长官，有什么，你尽管吩咐。”
“坐下吧。”
“是。”常宝忐忑不安的坐下。
顾杰看了常宝一眼，“韩小姐到了南京以后，去南大找过她的姑妈吗？她是怎样中的毒，中毒的当天都有哪些人同她有过接触，还有，你认识韩继忠吗？”
其时，顾杰在路上已经看过吴默君给他的韩雪梅中毒的卷宗，案发当天，韩雪梅的饮食同往常没有区别，照样是伙计送到她的房间去，韩平时也不爱出门，而是在凤仙酒楼专等顾杰回来还她清白。
倔强的她认为自己不仅背着一个土匪的身份，而且还背着一个日谍嫌疑人的身份，她无脸去见姑姑，所以一直没和她姑姑相认。
韩雪梅中毒昏迷后，宋婉如带队对现场进行了勘查，当天吃剩的食物也送到陆军医院进行了化验，没有查出有害物质。
在韩雪梅的颈后部发现了一个注射器留下的针孔，并在窗台上发现了一个女式皮靴的鞋印，当时宋婉如就排除了内部作案的可能，因为在凤仙酒楼，除了韩雪梅，都是清一色的男子。
因为当天在凤仙酒楼附近发现了廖雅芝的踪迹，所以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宋婉如认为廖雅芝下手的可能性很大，只是无法推测廖雅芝做案的动机。
“顾长官，我已经跟宋长官说过两次了，当天就我和两个伙计见过大小姐。你说我们要害大小姐，何必等到今天，在成岛、在清凉镇，我们如果有异心，那时就可以害了大小姐，东家当年对我们这十一个人都有恩，我们这样做，不就猪狗不如了么。
至于是怎么中的毒，我常宝真不知道，我估计是有人要害我家大小姐，至于是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
韩继忠韩大哥是东家最信任的人，他是专门负责管理韩家祖宅田产以及那五十多户佃户。
我们回到安庆后，我和韩志杰专门去祖宅找过他，没想到，那里和韩家的商铺一样，全部化成了灰烬，我们还将死去的人的遗骨埋了，他肯定也被烧死了。”
常宝好象想起了当时的惨状，一边说着一边流泪。
“你知道韩继忠会用枪吗？”
“会的，韩大哥没生病前，他的枪法是百发百中，连东家的枪法都比不上他。”
顾杰一愣，正当商人怎么打枪？
“顾长官，别误会，东家生意越做越大，一年四季至少有四个商队在外面跑，韩府的伙计大多数都会打枪。”
“哦，是这样，没事了，常管家，你下去吧。”
“好的，你二位慢用，如果有什么需要，吩咐伙计一声就行了。”
常宝离去后，吴顾二人对望一眼，“顾杰，你认为常管家说话有几分真？”
“七分真，三分假。”
吴默君一笑，“顾杰，边吃边谈，时间太紧，你昨天回来太晚，我们还没有进行很好的沟通。”
“我们发现了廖雅芝的踪迹，三天前我已经派人将她监控起来了？”
顾杰一喜：“几个人？”
“只有廖雅芝一个人，吃过午饭，我就带你去监控点，这次绝对不能让她跑掉。”
顾杰早就想动筷子了，一听她的提议，马上就狼吞虎咽起来，“我说吴大组长，我昨天才出外勤回来，你能不能放我几天假，你另外派人负责就行了。”
突然，吴默君大喝一声，“谁。”
顾杰以极快的速度奔到门边，一把将门拉开，过道内，没有一个人影。这二楼的雅间里现在就他们这一桌客人。
“吴组长，你会不会神经太敏感了。”
吴默君一脸的肃穆，“绝对没有听错，刚才肯定是有人偷听到了我们的谈话。”
顾杰也是一惊，“吴组长，不好，我们马上去监控点，如果我们被偷听了，廖雅芝肯定就会逃跑，监控点的那些人可能斗不过他。”
顾杰和吴默君匆匆下楼，结完账后立即上车，车子便向市区急驰而去，警惕的顾杰还是多问了一句，“吴组长，这凤仙酒楼按我的要求进行了监控了吗？”
“放心，一级监控，如果有人去报信，肯定同韩雪梅中毒案脱不了干系。”
车子在路上狂奔，而在他们的侧前方的头顶，一只白色的鸽子在天空掠过，顾杰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并没有留意。
一个小时后，两人回到了城里，车子在城西的热河西路的一处转角处停下，两人下了车，直接走进了一座公寓的三楼。
这里是南京组的一个监控点，顾杰进了屋，看见宋婉如正用长筒望远镜观察着对面一座二层楼的公寓。
“怎么样？宋处长？”
宋婉如作了一个噤身的动作，良久她才回过头来，“吴组长，顾副组长，你们怎么来了？”
“人还在里面吗？”
“在，她刚刚吃过午饭，刚拉上窗帘，看样子准备睡午觉。廖雅芝公寓的出口都有我们的人，她这次是肯定逃不掉的，在这附近，我们一共安排了五名狙击手，如果敢跑，这次一定打断她的狗腿。”
的确，廖雅芝就是他们这几个人的恶梦，每次都让对方占得先机，好象就没有真正嬴过对方。
“那座楼后面有没有人监控？”
“放心，360度无死角。”宋婉如满满的自信。
顾杰对着望远镜观察了一会，的确，房间里有人影晃动，廖雅芝此刻肯定在，对于宋婉如的能力他还是相信的。
。。。。。。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吴默君和顾杰一直在监控点呆到了下午三点过，一直在观察的宋婉如瞬间脸色铁青。
“不对头，我们监控这两天，她每天两点半钟都会准时出门在吉春书屋去买书或碟子，现在已经三点，还没有出门，而且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两位组长，我建议马上抓捕，免得夜长梦多。”
顾杰拿出怀表看了一下，看了吴默君一眼，吴默君点点头。
“宋处长，发信号，马上行动！”
“是。”
宋婉如打开窗子，将一盆鲜花放在了窗台上。
楼下的街道上，不知从何处冲出来四股人群，他们行动迅速，如离弦之箭冲进了对面的公寓里。
顾杰等三人也很快下了楼，冲了进去。
顾杰三人到达现场时，门外停留着十多名行动队队员，吴恫站在门口，一脸的失望。
“怎么回事？”
“顾长官，现场已经保护起来了，请你进去看看。”
春寒料峭，天气还是挺冷。
顾杰推开了房间门，一股浓烈的酒精味扑面而来。
宋婉如和吴恫跟了进去。
“吴恫，介绍情况。”
“是，顾副官，我带着两名行动队队员冲进来的时候，廖雅芝已经躺在椅子上，胸口被利器刺伤，血流一地，我认为一定是凶手怕她暴露，提前杀了她，所以保护好现场，等宋处长过来。”
不得不说吴恫现在也成熟了，知道痕迹鉴定的重要性了。
“好，以后类似的案子，要准备脚套，如果没有就让总务处购买。”
“是。”
顾杰观察着房间，地面上有点点血迹，廖雅芝睡在躺椅上，美丽的面容已无一丝血色。
他上前一试鼻息，哪里还有什么呼吸。
房间里有浓烈的酒精味，碎在地上酒瓶玻璃渣旁并没有酒液留下的痕迹。
屋子里炉火升得正旺，那么酒倒底哪里去了。
顾杰脸色惊变，“快，快，吴恫，快打开窗子！”
第0065章 情景还原（）
吴恫冲到窗前准备打开窗户，但还是晚了一步，炉子上的水壶烧开的液体溅到了炉火上。
轰的一声，整个房间发生了爆炸。
情急之中，他将宋婉如护在身下，距倒在地。
强大的气浪，将窗户和门窗掀倒在地，将吴恫直接从窗户上抛了出去，外面的吴默君大急，赶紧命人抢救。
一时也顾不得现场，将昏迷不醒的顾、宋二人和楼下受伤的吴恫送往了陆军中央医院。
两个小时后，顾杰醒了过来，他和宋婉如受伤都不重，只是被气浪冲击，手臂上有轻微的烧伤，而受伤最重的是吴恫，幸好是肘部先落地，骨折是肯定的，肯定要养个两三个月。
吴默君一直坐在他的病床边，直到看见他醒来，这才放下心来，“顾杰怎么样，有什么不适？”
顾杰只是觉得头脑有些发昏，看来刚才那一炸可能有点脑震荡。
“没事，他们俩个怎么样了？”
“都没有生命危险。”
顾杰坐起身，要了杯热水，头脑开始清醒起来，“默君姐，现在廖雅芝一死，我们线索全断了，现场处置怎么样？继续在搜索吗？”
吴默君笑笑，“安心养好身体，现场已经处置，许处长带人在追踪，估计抓到凶手的可能性不大。你醒了，我就放心了，我现在马上要回组里，我让阿标他们守在外面。”
顾杰点点头，“你让阿标进来一下。”
吴默君出去后，阿标便推门进来。
“少爷，你醒了？”
“阿标，马上打电话派人保护诊所，现在樱木健是我们掌握的关健线索人，必须确保他的绝对安全，马上转移到我们南京组的安全屋。不，你亲自去。”
“是。”
阿标走后，顾杰冷静下来，理了理思路。
在凤仙酒楼，倒底是谁在偷听他和吴默君的谈话，是谁传递了消息？
顾杰知道，他遇到了一个高手，对方能够在严密的监视之下，潜入廖雅芝的房间，杀死了她并且还能全身而退，这人肯定是行动的老手。
刺死廖雅芝后，将炉火加得最旺，将酒倒入水壶内，计算好了水烧开的时间，他们破门而入后，酒液滴落在炉火上，引起燃烧和爆炸，不得不说，这个敌人的算计之深，让人感到害怕。
不过白酒中的酒精会挥发，应该不会引起那么多的气浪啊，顾杰疑惑不解。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宋婉如在肖敏的携扶下走了进来，“宋处长，你没事吧，受了伤就要好好休息？”
“顾副组长，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伤得更加严重。”
“别，宋处长，不用谢我，其实当时是我的正常反映。”
肖敏笑道：“顾长官，婉如姐并不是害怕自己受伤，而是害怕脸上被烧伤。”
顾杰明白了过来，爱美是女孩的天性。
“宋处长，我就奇了怪了，按道理说酒即使在壶里面烧开了，溅了一些到炉火上应该不会引起爆炸。我当时让吴恫打开窗户，是怕空气不流通，引起炭中毒（一氧化碳中毒）。”
“顾长官，我也是刚刚才想通，其实酒瓶并不是酒，而是医用酒精，才有那长高的燃烧值，不过为什么会有满壶的酒精，是廖雅芝房间本来就有的，还是凶手带过来的，我也是至今没有搞明白。顾长官，我们一起再去现场看看。”
顾杰下了病床，舒展了一下身子，“好吧，我也想去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三人出了病房，顾杰向旁边的两名行动队队员吩咐了几句，一名行动队队员便陪着他们下了楼，楼下早有一辆车将他们接着。
四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了案发现场。
上了二楼，有两名警察守在现场，一见顾杰等人，便让他们进入了现场，廖雅芝的尸体已经送往了医院的太间里，这里一片凌乱。
水壶已经变了形，顾杰拿起水壶，看见了水壶底部有明显的利器划过的痕迹，并且已经出现了大缝隙，这说明引起爆炸的原因不只是酒**体从壶口溅到炉火上，最重要的原因是壶底的酒**体渗到了炉火上才引起的爆炸。
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是一个装医用酒精的方形铁壶，不过现在已经变形。
拿着这个医用酒精容器，再和水壶一比较，还有那个装一斤白酒的酒瓶，顾杰顿时明白过来。
“宋处长，凶手在杀了廖雅芝后，也许是为了破坏现场，也许是报复我们，用随身携带的军用匕首将水壶底部划而不破，将房间里的医用酒精倒在水壶里，水壶的容量大，酒精无法加满，而房间里有一瓶白酒，凶手将瓶中的白酒倒入壶中，正好将水壶加满。
正在这时，我们采取了行动，他或者发现了我们的行动，他失手将酒瓶打碎，然后利用逃生通道逃走。
而我们第一时间进入的行动队队员见廖雅芝被杀，为了保护现场就站在了房间外，而我们赶来搜索房间时，这个时间点刚好就遇到爆炸。”
宋婉如观察了房间以后，“顾长官，你分析得对，不过，这个凶手是怎样逃出去的？这个房间没有逃生通道，而且他杀人的动机是什么？他既然能够逃走，为什么不将廖雅芝救走，而是杀了她，这样做目的何在？”
宋婉如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凶手这样做肯定有自己的目的，顾杰猛然反映过来，出了房间。
“你们俩个，去将公寓的管理员叫来。”
“是，长官。”
不多久，一名五十多岁的公寓管理员来到了顾杰面前。
“这个二楼，我刚才看了一下，共有七个房间，难道都没有人居住吗？”
“长，长官，有的。前面第三个房间有人居住，其余房间都是空房。”
“你有没有钥匙？”
“有的，有的。”
不多久，管理员找来了钥匙将每个房间打开。
果然，除了第三个房间，里面空空如也。
第三个房间里，住户没在，里面摆放着日常用品，窗户半掩，窗台上几粒好象鸟拉下的粪便，已经有些风干。
房间里被褥整齐，家俱摆放十分规整。
矮桌上摆放着一个扁平酒壶，顾杰拿在手上摇了摇，还有半壶，他揭开盖子，拿到鼻尖一闻，脸上溢出了笑容。
“宋处长，你来看，这是很地道的日本清酒，说明住在这里的租户就是个日本人或者有长期在日本生活的经历，这个人就是凶手。”
宋婉如闻了一下酒壶，“顾长官，我知道他是如何得到消息的了。”
顾杰一愣，“他们是如何传递消息的。”
宋婉如一指窗台上的鸟粪，“顾长官，请看这里，这是鸽子的粪便，我从小就见过我爷爷养的鸽子，他们就是利用信鸽传递的消息。我听吴组长跟我谈过，你们在凤仙酒楼的谈话让人偷听了，他们肯定通过信鸽传递的情报，让人将廖雅芝灭口。”
“为什么不营救她？”顾杰反问道。
“我们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廖雅芝身上，当时她是插翅难飞。他们有可能判断营救已经不可能，为了避免廖雅芝落在我们手中，他们采取了灭口。况且，这个凶手也许同廖雅芝熟识，这样他才能够轻易进入廖的房间，而一刺毙命，哎，特工的命运就是这样，暴露了就会被组织铲除。”
“肖敏，马上在附近找到一部电话，打回组里，传达我的命令，马上将凤仙酒楼里的十一人全部控制。让这里的警察和行动队员对公寓管理员进行常规问讯，让画像专家画出这间租户的画像。”
“是。”
这时，行动队员行动起来，马上对这个房间进行着全方位的搜查，警察也控制了楼下的公寓管理员。
三十分钟后，吴默君、许文带着行动队员赶了过来。
第0066章 偶然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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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队员很快搜索了凶手的房间，结果一无所获，没有一点有价值的情报，很快他们便撤回了南京组驻地。
顾杰来到了吴默君办公室，两人在沙发上坐着，等待着行动处的消息，顾杰知道，抓捕凤仙酒楼的常管家和十名伙计应该存在变数。
没过多久，许文处长敲门走了进来，“两位组长，我刚刚得到回报，凤仙酒楼的抓捕还是出了问题？”
“怎么了？”
“管家常宝失踪，我们还在凤仙酒楼的后院里发现了六只鸽子，看来宋处长分析得没错，他们是用信鸽传递的情报。”
“许处长，鸽子带回来没有？”
“带回来了。”
“许处长，那十个人放了先作一个笔录，就放了吧，主要问清楚鸽子的来源，还有伙计中有没有同常宝交好的。如果没有，就放了吧，让他们继续回去经营凤仙酒楼。”
“是，如果发现疑点，我会及时向两位组长汇报。还有，樱木健已经转移到了我们的一个秘密安全屋，这个安全屋只有我和吴组长知道，阿标带了十个人在那里保护他，樱木健好象有些不配合，还请顾副组长出马去劝一劝。”
“许处长，没有问题，我们一起去看一下韩雪梅手下的这十个伙计，我想将这件事情及时解决，凤仙酒楼以后可以作为我们南京组的一个秘密联络点，和那个诊所一样。”
吴默君和许文同时一愣，“顾副组长，我们现在是在国府治下，又不是在东四省，用得着设秘密联络点吗？”
顾杰略一思索，“吴组长，顾处长，这次常宝利用信鸽传递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