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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故国神游-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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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畿重地,竟有人敢白日行凶?”

    苏夜心中闪电般划过如此念头。她经历过比这更诡异的情况,毫不畏惧,一听惨呼声,立即展开身形,如离弦之箭,连穿两座花园拱门,奔向本宅后厅。

    无论何人行凶作案,她都有把握拿下,要么当场格杀,要么扭送开封府。这里毕竟是一国都城,又有四大名捕坐镇。若非受逼不过,她也不想随意杀人。

    她身法何等之快,起落间,已经掠进后厅侧门,却在看到厅中景象的一刹那,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这根本不是人间应有的景象,而是活生生的地狱。她视力越好,看的就越清楚。她看到,厅中站着六个人,却还有十几个人,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站着的六个人中,四人身上带刀,容貌气质则各不相同,哪怕长相不甚好看,也目光锐利,神情冷漠中杂着冷笑,一见便知均为用刀名家。然而,他们好像只是随从,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以站在花厅中心的一老一少为首。

    乍一看,那对老少似乎没什么特别的。老人容貌平常,老的牙都要掉光了,平时无精打采,笑起来没羞没躁。青年也算不上特别英俊,神情却羞怯内敛,像个未出闺阁的大姑娘。

    如果苏夜在街边碰上他们,给她一百次机会,她也猜不出他们能做下这么残忍的事。

    他们正在活剥人皮。

    苏夜历练了这么久,碰上再凶的凶徒,也能从容一笑,想都不想地拔刀应战。可她眼前发生的一切,远远超出了她的预计范围,让她心头一阵阵作呕。

    尤其对方还不是刚刚开始,身边已经有了两个受害者。这两个血团正在地上蠕动,还没死,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死去。他们得经过漫长煎熬,忍受非人痛苦,才能咽下最后一口气。

    青年手中的人是个女子,只被剥掉了一条手臂的皮,便哭的没有力气再哭。苏夜方才听到惨呼声,正是出自她口中。她很可能中了麻药、迷药一类的药物,软瘫在地,全然动弹不得。。

    厅中还摆放着腊梅、水仙等盆景,在炭火热气催动下,发出沁人心脾的清香。那青年嗅着花木香气,仿佛很满意,露出比之前更害羞、更温柔的微笑。

    然后,他就看到了掠进后堂的一个身影。

    苏夜头一次见到变态杀人犯,难免愣了一愣,扬声叱道:“停手!”

    敌人来势奇快,在她叱喝之时,四道刀光已交错而出,铺天盖地地向她斩落。苏夜手中青光一闪,只听一声长而清越的鸣响。青罗刀划出一道浅浅弧线,比女子黛眉还要美丽,看似漫不经心,却同时挡住了这四柄刀。

    青年和老人反应更快,竟抛下手头猎物,迅速后退,退向花厅正门,用上前的四刀客作为屏障,将自己牢牢护住。苏夜纵能突破四刀围攻,也难以拦住他们夺路而逃。

    这四人实力非同小可,地位更非同一般,虽称不上她的对手,拦一下她却毫无问题。苏夜冷笑一声,声音中尽是不屑之意。青罗刀刀芒陡然暴涨,脱尽秀丽飘逸之气,尽显霸道澎湃,自小溪化作海上怒潮,又与四刀客每人硬碰一招。

    他们成名已久,顶着偌大名气,与另外四人合称“八大刀王”,自然不会太过不济,被她一招击败。可无论是长刀、短刀、大刀、小刀,只要与青罗刀刀身相触,立马触电般地震颤起来,令主人手臂发麻,只能急速后退,防止被苏夜追击至死。

    八大刀王只来其四,无法发挥最大威力。但四人同行,已足够在京城耀武扬威。此时他们竟同时后退,呈现败象,实在是极为罕见的经历。

    那老人蓦地喝道:“刑部六扇门在此办事,来者何人!”

    刀芒暴涨暴收,如同从未存在过,转瞬回到苏夜手中。直到此时,他们才看清青罗刀。这柄短刀碧沉晦暗,被她细滑如白玉的手轻轻握着,怎么都看不出方才的犀利暴烈。

    她和每人交手一次,心中已有了底,知道四人齐上也是无用。结果老人大叫六扇门在此,使她半信半疑。她心想反正他们逃不掉,便停住刀势,冷笑道:“你们是六扇门的人?我看你们是打家劫舍的强盗。”

    她一边说,一边随手一掌,拍在那可怜女子的肩膀处,顿时截断她肩臂经脉,让她手臂麻木无力,无法感受任何疼痛麻痒。这本是制住对手的点穴截脉手法,用来止痛止痒,亦有奇效。

    她又看了看那两个颤动的血人,暗自叹了口气,射出两缕凌厉指风,彻底封住他们身上重穴,令他们陷入昏迷状态。

    老人道:“我是任劳。”

    青年似乎羞于开口说话。任劳替他介绍道:“他是任怨。”

    苏夜恍然大悟,正等他们继续介绍那四位刀客,却已没了下文。她微微一笑,缓缓道:“虎行雪地梅花五,鹤立霜田竹叶三,原来是你们两位。”

    十二连环坞与六扇门素无来往,仅在必要时,为在江南办案的捕快提供方便。但任劳、任怨两人的恶名,绝不下于四大名捕的侠名,听的她恨不得洗洗耳朵。

    这两人师出同门,年纪小的任怨是师兄,年纪大的任劳是师弟。他们武功并没什么出奇的,却特别精通折磨拷问人的法子,且天性残忍狠毒,没有半点人性。刑部刑房中,也不知折磨死了多少英雄好汉。偏偏他们深受天子宠信,又得蔡京一党重用,更是刑部老总朱月明的亲信,从未有人扳的倒他们。

    他们下手时,随意指使刑部、六扇门、开封府的势力,还从蔡京那里得到诸多援助,足以代表官府。但若按律追究,却会发现他们并无刑部正式职位,号称自己只是朱月明的朋友,谁都管不着他们。

    迄今为止,恨他们的人可以绕汴梁城一圈。但他们自知太招人恨,从不独自行动,每次露面,身边必有高人护送随行。别人越憎恨,他们活的就越精神。

    苏夜撞上他们,然后得悉他们身份,心中马上动了杀意,却不着急出手,想要摸清那四名刀客的身份。

    任劳又道:“你是谁?既然知道我们名号,就该知趣退开,否则治你一个妨碍办案之罪。像你这样娇滴滴的美人,进了天牢,恐怕不怎么好受吧。”

    苏夜冷冷一笑,自报家门,“我姓苏,名夜,是个无名小卒。二位可能从未听过我的名字。”

    她说话时,仍未停止救人举动,随手一把脉,就发现这满地的人果然中了麻药,急切间也不及问谁是主人,只能挨个按住脉门,以自身内力为其解除药性。

    任怨忽然说话了,声音柔而细,“原来你就是苏梦枕苏公子的宝贝师妹。苏公子亲自带人,将你从六分半堂的重围中接走,京城中还有谁不知道呢?”

    苏夜道:“我和你说话时,若你不特意提到我师兄,我会非常感激。”

    她顿了顿,口气陡然转为严肃冷厉,“今天你们做下这事,堪称人神共愤。无论你们是不是六扇门的人,我都管定了。我先废了你们武功,再将你们送去神侯府,请诸葛神侯定夺。”

    任劳露齿一笑,却没露出任何牙齿,嘶哑着声音道:“这里死了人,我们奉命追查办案。办案过程中,稍微用点小小手段,又犯了哪条律法?你敢对我们动手,就会变成朝廷钦犯,连带你师兄的金风细雨楼都要吃挂落。”

    苏夜笑道:“我并非金风细雨楼的人。就算你要株连九族,也没有株连师门上下的道理。何况,我成为钦犯前,你们两位先得死于非命,这么一算,我可没亏本。”

第四十五章() 
满厅倒地的人中,没一个武功值得一提。任劳任怨这次出来,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只请了四位刀王同行。然而,办事办到一半,苏夜忽然出现,使得他们无所适从,均在犹豫继续硬顶,还是看在苏梦枕的面子上,对她客气些。

    任怨忽道:“你怎会进入这座宅院,难道你认识这家人?”

    “不认识。”

    “哦?”

    “你们太猖狂,血腥味太浓,我过路时闻到了,就进来打抱不平。”

    苏夜打穴解穴,只需轻轻一掌,惟因药力有些麻烦,所以以内力驱毒时,所需时间稍微长些。任怨盯着她,明知她半蹲在那里,全身都是破绽,却不敢上前一步。

    直到此时,他仍未露出异样神情。任劳年老,却不如他这么沉得住气,冷笑道:“你信口胡说什么,这地方与外面隔着一个园子,你从哪儿闻到血腥?”

    “你们问,我就回答,你们信不信,与我无关,”苏夜又松开一人手腕,示意她去照料那受了伤的女人,“你们若不信我说的话,为何还要问我?”

    旁边一名刀客冷然道:“你仗着苏梦枕的势力,得罪办案公差,强行与六扇门结仇,不怕后患无穷?”

    苏夜笑道:“我说我代表我自己,你们用师兄压我低头。我提到师兄,又成了我仗着他的势。师兄若在此地,你们早已死于非命,还有机会和我说话?”

    这几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纷纷露出笑容。笑容里有不屑,有讥讽,有傲慢,唯独没有认同。任劳依然冷笑,然后缓缓道:“果然是个天真的小女孩。你今天断条胳膊断条腿,不知苏梦枕可会为你认真计较。”

    “我也不知道啊,不如试试看吧。但你们两个今天死在这里,朱刑总会不会打上金风细雨楼,公然捉拿我呢?”

    苏夜杀意已浓,面上却不动声色。她恰好驱走一名老者身上的药力,觉得他不会武功,但奇经八脉均受重伤,竟已受过极为惨烈的折磨,不由微微一愣,只听这老人低声道:“多谢。”

    任怨道:“这里死了一名六扇门的捕头,我们誓要追究到底。凶手必然是这家的人,所以我们才刑求拷问。”

    其实他们二人出去办事,一向手到擒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不向任何人解释任何内情。但苏夜一刀逼退四刀王,令他暗自吃惊,不由自主改变了态度。

    那老人怒斥道:“你们若要破案,那就破呀!为什么先问我家放着金银财宝的密室如何开启!为什么我说都说了,你们还要下这种毒手!我又如何知道杀死廖捕头的凶手是谁!我本来就要报官,你们却……”

    任怨不答,只柔声细气地说:“我已很久没有见过敢当众得罪朱老总和刑部的人。苏女侠,我最后劝你一句,你初入京师,还什么都不懂,不如速速离去,回家请教苏梦枕,问问他刑部刑总朱月明是何等人物,你该不该这么对待我兄弟二人。”

    此时,苏夜恰好移动到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身边,理都没理他们。这少年容貌极为俊秀,唇红齿白,清秀文雅,给人以玉树临风的感觉。但他已吓的面如土色,哀求似的望着她,用眼神求她相救。

    苏夜扫他一眼,却见他双目晶然生光,居然身负上乘武功,也不知怎么回事,会和别人一起中毒。她在心里摇摇头,将手掌贴上他背后大椎穴,继续保持着一膝跪地的半跪姿势,同样柔声道:“你们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任怨道:“什么错误?”

    “但凡为虎作伥的走狗,往往志得意满,耀武扬威,最后忘记自己身份,产生很不应该的想法。”

    任劳又咧开那张没了牙的嘴,冷笑道:“什么想法?”

    苏夜慢悠悠地道:“你们认为,别人应该怕你们,哀求你们,不敢得罪你们,见到你们就得绕着走。哪怕我武功比你们高,也得忌惮你们的后台,对你们客客气气的,装作没看到你们在做什么。对了,你们的后台是谁来着,朱月明?蔡太师?梁太傅?”

    任怨终于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却没反驳她的话。任劳道:“我们勤恳办差,竭力为朝廷铲除奸党,自然受到大人们的关照。”

    苏夜不理会,只轻笑几声,冷然道:“你们忘了,你们不是朱老总,不是蔡太师,更不是梁太傅啊,兄台!我怕得罪朱老总,这不假,但我今天在得罪你们,不是他!他知道你们把自己和他相提并论,提拔到同一地位上吗?”

    先天真气如山洪爆发,冲开路上一切水坝闸门,瞬间化解那少年体内药力,并将他被点住的穴道悉数冲开。她做完这件事,旋即站起身,向前踏了一步。

    她踏出这一步,对方立即面露忌惮神色,竟不约而同,向后齐齐退出两步。

    任怨脸色微微一变,直觉一股锐利如刀的危险直逼面前,需要强撑着自己,才没夺门而逃。苏夜睨他一眼,声音比她手中的刀还要冰冷,“只可惜,你们再好用,也只是两条好用的狗,不值得人家尊重。你们死了,就变成两条死狗,谁会为你们复仇?我马上就杀掉你们,就算自此浪迹天涯,也有你们两条狗命打底!”

    她站在水仙旁边,眉凝春山,眼含秋水,令盛放的琼花嫩蕊也黯然失色。任谁都想不到,她外表美到令人怦然心动,做事却如此刚硬,居然不顾后果,硬要杀这两个驰名天下的煞星。

    忽然之间,一名刀客扬声道:“信阳萧煞。”

    “襄阳萧白。”

    “孟空空。”

    “苗八方。”

    四人大声报出姓名,犹如北宋年间的银河火箭队,却没半分滑稽意味。苏夜猛地侧过了头,两道目光如屋檐下倒垂的锋利冰棱,刺在他们每个人脸上。

    萧煞心头一颤,急忙说道:“我等是‘神通侯’方应看方小侯爷的护卫,京师八大刀王之四。苏女侠,你今日敢动他们一根指头,便是与小侯爷过不去!”

    萧白道:“苏女侠,你须知道。令师兄苏公子与小侯爷颇有几分交情,小侯爷也很看重苏公子。”

    方应看曾经游历江南,到金陵与苏夜见了一面。但那时他并未带上八大刀王,因此苏夜对他们只闻其名,从未见面。萧煞见她顷刻间便要动手,急忙自报家门,总算成功地让苏夜吃了一惊。

    她仿佛不信似的,一寸一寸审视着他们,活像要在他们身上盯出洞来。她当然知道,这两人所说的乃是真话,因为没有人敢冒充方应看下属。

    苏梦枕在京中地位极为重要,也因此受到太多桎梏和掣肘,连她这个远道而来的师妹,都难免受到影响。

    她想要在六人围攻下,一举击杀任劳任怨,势必要显露属于五湖龙王的武功,除非将四刀王一起灭口。但是,旁边目击者这么多,难保不走漏消息。

    若说这四人是六扇门派给任劳二人的保镖,那她杀就杀了。他们却语出威胁,提醒她,这将是方应看和金风细雨楼间的梁子。苏梦枕师妹杀死方应看护卫,只怕很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除非她表明自己便是五湖龙王,将仇恨拉到十二连环坞身上

    她斟酌过后,觉得还有办法处理。偏偏在不久之后,她就得进入洞天福地,完成泽卦的推演。这样一来,此事后果将全由苏梦枕一人承担。这是她不愿看到的,也确实不应该这么做。他毕竟待她甚厚,于情于理,均应一人做事一人当。

    萧煞见她神色略微松动,总算无声松了口气,却听她道:“我有很多顾虑,却没一个和你们有关。好,相信两位任兄没这么大脸面,终日把你们带在身边,以后日子还长着,总有再遇之时。”

    任劳道:“不错,总有再遇之时。”

    苏夜向门外一指,道:“滚吧!”

    任怨面颊肌肉微微抽动,几乎无法察觉,也向苏夜身边一指,“我们得带走这个嫌犯。他身为此地武功最高的人,有着极大嫌疑。”

    苏夜望向他指的方向,发现他要的人正是那俊秀少年。他本来跳了起来,老老实实站在她身边,这时一看任怨神情,顿时打个寒颤,颤声道:“我我我……”

    苏夜心知任怨临走之时,还要指名索要此人,必然有着更深一层的目的。她向旁滑出一步,挡住任怨视线,问道:“你是什么人,这家的少爷么?”

    少年看着她温和的目光,明丽的容颜,总算不再发抖,脸上也慢慢恢复人色,小声道:“我叫花晴洲,来这里做客。”

    苏夜皱眉,只觉这名字有点熟悉,就是想不起在哪里听过。花晴洲习惯了自己籍籍无名,再次小声说了一句,“我爹爹叫花枯发。”

    “啊……”

    他说出父亲是谁,便等同于揭开了任怨的目的。苏夜听过花枯发之名,记起他和他老友温梦成二人,为京城“发党”、“梦党”的党魁。这两个势力相当于江湖散人的联盟,专门收纳那些不愿与金风细雨楼、六分半堂扯上关系,又惧怕孤身无援的市井好汉。

    花、梦二人虽无特别重要的地位,却时常行侠仗义,绝不肯与奸党同流合污,堪称下层势力中的一股清流。

    花晴洲既是花枯发儿子,落到任怨手中,下场可想而知。苏夜骤然转身,冷声道:“你们莫非在逗我?四位,你们都听到了,我已做出退让,两位任兄却要自行寻死。”

    青罗刀尚未抬起,已发出迫人杀意。萧煞当机立断,掠向门外,同时叫道:“咱们走吧,等问过了苏楼主,再来解决这事!”

    苏夜持刀站在原地,并无追踪的意思。她嘴角还噙着冷笑,似在嘲笑他们,又像在嘲讽自己。

    这不是她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因担忧后续发展,而放过想杀的人。但她不会为此气馁,更不会真正放弃。她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只在内心深处立下目标。

    只要她不死,总有一天,她会成长到不怕任何后台的地步,无视神通侯方应看,也无视蔡京蔡元长。她等那一天,已经等了很久,还可以用最大的耐心,持续等下去。

第四十六章() 
以秘技追踪叛徒,成功跟上对方,又成功找到藏匿地点,却惹出这么一桩意外,是苏夜不曾预料到的。其中方应看也插了一手,更令她莫名警惕。

    她收回青罗刀,转过身时,恰见花厅中碗盘狼藉,桌椅翻倒在地,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那些人正起身的起身,扶人的扶人。由于刚过生死大关,人人脸上都露出木然之色,竟无人放声大哭,也无人愤怒叫嚷。

    苏夜望着花晴洲,又扫一眼那名哆哆嗦嗦,连站都站不直了的老人,缓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晴洲身为花枯发之子,发党中的“公子少爷”,本应胆识过人,口齿清晰,为她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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