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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故国神游-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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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少商无奈道:“自然是真。”

    苏梦枕愣了一会儿,又问:“关在庄子里的人呢?”

    戚少商看苏夜,苏夜看窗外。她看到园中老梅横生虬结的枝条,同时淡然答道:“救出来了。”

    “……送到了安全的地方?”

    “当然,我把他们带出寻梦园,送进象鼻塔,交给唐宝牛和方恨少。”

    “……他们应该通知四大名捕。”

    “他们的确想来,是我主动提出帮忙,”苏夜笑道,“我说,我回来的时候,顺便和府里人说一声就行,用不着他们多跑一趟。”

    “……可你一句话都没说,也没有告诉小石头。”

    苏夜冷冷一笑,霍地转头,冷笑道:“我不但得救人,救完人还得满足其他要求?依我看,他大哥出事无所谓,爹爹和姐姐出了事,他才懂得伤心,让他多受点教训不好吗?凭什么只有我……只有你一个人受罪?”

    她语速奇快,态度颇为恶劣,简直是无理取闹。戚少商听得云里雾里,几次想插嘴,都找不到机会。她说完了,旋即振衣而起,冷笑着往外走,边走边道:“我特意去了深记洞窟,要他们把人犯都提出来。我事先认为,能在石窟里找到被囚禁的杨无邪,但我错了。”

    “杨无邪的下落,还有的找呢。”

    这是传入戚少商耳朵里的最后一句话。话尾拖的很长,也很轻,表示说话者正急速远离。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苏梦枕的问话合情合理,态度温和,甚至还送上了一个笑脸,怎么会惹恼了她,使她突然离开这间屋子,不愿意和他们继续搭话?

    那时候,苏夜扮成吴夜,假传龙八口信,要求黄昏放出囚犯。黄昏不疑有他,痛快地放了人。她的首要目的是朱小腰,孰知买一送二,被赠送了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一个憔悴不堪的女子。

    老人是王天六,女子是王紫萍。

    苏夜一听便知怎么回事,微觉吃惊,随后恼怒不已,然后内心深处,油然而生幸灾乐祸的感觉,心想王小石一直不问世事,远离争斗,终于养虎为患,连亲人也未能逃过毒手。此事一出,他应该对白愁飞彻底丧失希望了吧?

    她救出人质,杀死黄昏时,已有人察觉寻梦园海棠楼中的血案,一时间满园大乱,灯火通明。园中护卫、亲兵等人群龙无首,各执一词,不知该上报开封府、神侯府,还是太师府,亦有人乱出主意,说不如去元神府,把正在静修养伤的元十三限请来,擒拿天知道还在不在原地的凶手。

    八爷庄熙熙攘攘,火把如蚯蚓,扭动着到处乱钻,热闹之处堪比庙会。苏夜趁乱离开深记洞窟,自己背负王天六,让朱小腰背着王紫萍,一溜烟去了象鼻塔。

    这两位人微言轻,为再普通不过的平民,却是白愁飞牵制王小石的唯一依仗。她怕白愁飞贼心不死,不惜代价地突袭象鼻塔,遂再三嘱咐,叮嘱塔中子弟不得走漏消息,务必把人平安交给王小石。

    她一直逗留到黎明时分,才动身折返神侯府。

    雪停了,事件本身却在发酵。蔡京接到消息,未能把持得住,同样大惊大怒,马上封锁消息,以免人心浮动,依附蔡党的江湖帮派忧虑疑惧,作出不利己方的举动。

    不过,神侯府仍然迅速探得这一事实。许多捕快以诸葛先生马首为瞻,想完全瞒过他们,不露一丝口风,是近乎于不可能的任务。

    凶手来无影去无踪,杀了十个以上的人,竟未留下任何痕迹。最不巧的是,当晚风大雪大,纵有雪地足迹,也被积雪完全覆盖,找不出端倪。

    按照“一切坏事都是那老头的错”的定律,十个人里面,至少有几个怀疑苏夜,认为是她作下的案子。

    苏梦枕吃惊不小,此前无情闻报,更是惊的连琴都弹不下去。他对她殊无好感,遂请戚少商代为询问。戚少商来是来了,却眼睁睁看着她发了几句脾气,什么都没问出来,就失去了她的行踪,唯有茫然而已。

    此事极其惊人,也极其吓人,需要仔细应对。一个不小心,自己便可能成为下一个龙八。

    当时她杀任劳任怨,可以用他们身无官职解释,杀梁何陈皮,可以归类为江湖争端,杀苗八方蔡小头,亦有人暗中瞧方应看的笑话。

    杀来杀去,终有一日杀到了龙八这种武林大豪,外加朝廷命官家里。蔡党曾加诸于他人的噩运,犹如佛门常说的业报,悄悄来到他们头顶。

    大部分蔡党官员义愤填膺,支持强硬对待凶手,挂出通缉令,广发海捕文书,不惜与神侯府撕破面皮,也要将黑衣人逼离京城。此举的问题在于,通缉令上的画像,将是一顶斗笠,一袭黑袍,而对在逃人犯的描述,亦是“黑衣蒙面,不清楚相貌体型”。

    想凭这样的通缉令抓人,无异于天方夜谭。

    事发当日,京城一度人心惶惶,说什么的都有。然而,蔡京不愧是蔡京。他面对这场危机,仅仅斟酌了数天时间,便迅速提出一个交易,一个苏夜无法拒绝的交易。

    交易通过刑部大人物和六扇门大人物进行。交易中的要求,亦直白到了极点。

    “朱月明想见你。”无情说。

    苏夜坐在冰冷的青石阶上,正在打磨一样东西。她一抬头,恰好看到无情雪玉般的脸,坚冰般的清冷目光。台阶上的人,和轮椅上的人,对视了足足五秒钟。

    “抱歉,我不想见他,他是刑总,”苏夜很快又低下头,似笑非笑地说,“我是刑部得之而后快的嫌犯,我绝不见他。”

    无情有没有为之气结,只有他本人知道。他微微一顿,寒声道:“杨无邪在他们那里。”

    这一次,苏夜抬头速度快到难以言喻。她无声地笑了,眸中寒光连闪,口中道:“原来如此,难怪啊难怪。那请你找个方便的时间,叫朱刑总过来吧。”

第三百四十九章() 
这是一个迷人的冬日。

    苏夜迈出神侯府时,迎面一阵清寒,不由仰起头凝望天空。晴空万里无云,蓝的宁静而愉悦。这种蓝色,与世上任何一种蓝都不一样,很容易让人心旷神怡,精神为之一爽。

    天气冷而干,没有风,只是北方特有的干冷。雪后晴天,本就是最冷的时候。

    她瞥见大道旁堆起的雪堆,突然想起朱月明。他和她已经见过面。她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比她记忆中更胖,不太像人,比较像一只圆滚滚的皮球,不紧不慢地滚来,又慢条斯理地滚远。

    刑部老总为权臣奔走,约见新近出现的连环杀手,实在是件荒谬的事情。但朱月明认为,反正有权抓捕人犯的是六扇门,不是他。四大名捕尚未动手,他何必越俎代庖。

    他说笑时的容色,倒是一如既往的和气,全程笑眯眯的,十分和蔼可亲。

    由于他和苏夜毫无交情,也谈不上久仰大名,于是见面后有话直说,竹筒倒豆子般,向她开出诱人的条件。

    他知道杨无邪的下落,愿意把人完好无损地交还。作为报酬,她绝不可以再伤害朝廷命官。

    俗话说,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想为苏梦枕出气,应当去找白愁飞,不应把江湖仇杀带入朝堂。蔡京体谅她替友复仇的心情,所以不再追究过往凶案。若她不知收敛,继续挑衅蔡党中人,休怪太师翻脸无情,请旨调动京城禁军,倾尽全力捉拿她。

    她肯答应的话,朱月明将安排合适地点,择一良辰吉日,亲自送回杨无邪。

    苏夜不置可否,多次追问杨无邪被谁带走,囚禁于哪个势力。朱月明均顾左右而言他,不肯正面回答。他只说,答应便是答应,不答应便是不答应。太师都既往不咎了,她还想找出主谋,再闹一场不成?

    毫无疑问,这是引蛇出洞的计策。她行踪成谜,包括苏梦枕在内,所有人均猜不到她去过哪里,即将去哪里。他们被迫采用诱敌之计,故意钓她出门。

    但是,杨无邪对金风细雨楼,对苏梦枕本身,乃是不可代替的军师兼总管,接近于生活必需品。

    苏夜身为一条史前巨蛇,一眼看破这个根本没想掩饰的计策,思忖再三,痛快地点头答应。

    朱月明得到答案后,眯缝着的双眼陡然睁开一瞬,似很惊讶她的决断。他未曾多说,更未进行什么点评,客气了几句话,摇头摆尾地走了。

    交易就这么决定下来。

    众所周知,黑衣老人极有可能藏在神侯府。可惜迄今为止,无人亲眼目击她进入或出来。朱月明事先警告她,不许多带人手,惊师动众。诸葛先生也乐得袖手旁观,装作根本没听说这回事。

    按理说,蔡京提出的条件十分合理,用朱月明为中间担保人,愈显认真交易的诚意。寻常人不明就里,没准真会相信他,诚心诚意地答应。

    但苏夜经验过于丰富,目睹的惨剧不胜其数。数天前,她刚刚听说天衣居士和多指头陀的故事,好笑之余,警惕心持续升高,岂会被对手牵着鼻子走?她不动声色,不代表毫无准备。

    从一开始,她便没把诸葛先生和四大名捕列入帮手范畴。王小石可能已经知情,但她绝无可能携他同行。

    万一她踩进人家的陷阱,需要杀出一条血路,那么帮手越多,等同于需要抢救的人越多。不带帮手,反倒不必临危救人,自行逃生即可。

    一言以蔽之,这是个明着摆出来,让她拒绝不了的陷阱。既知是陷阱,为何非要拉着别人一起跳进去?

    朱月明第二天派人送信,把领取杨无邪的地点,定在公孙十二公公的京城产业,一处春日鸟语花香,冬季冰雪封冻的别墅。

    公孙公公与舒无戏关系颇为不错,舒无戏又是诸葛先生的心腹爱将。因此,使用他的地盘,交易双方都比较放心。

    朱月明率领两名眉清目秀的美少年,抬着一口闩有巨大铜锁的红漆大箱子,到别墅佛堂落座,满面笑容,静等她上门。

    佛堂取光不足,无论白天夜晚,光线皆是偏暗。佛前檀香袅袅,塑造出一种朦胧昏暗的氛围。烟熏雾罩,异香扑鼻,连龛中佛像都多了几分神秘。

    檀香与茶香十足相配,而且别墅已被预先清空,佛堂外面空无一人,变成静心品茶的好地方。朱月明到后不久,刚喝下第二杯茶,不远处便出现了一个深黑的人影。

    名震京城的黑衣老者,宛如一缕无主孤魂,静悄悄飘进了这处院落,潜入正中的铜顶佛堂。

    朱月明第一次见她,是光天化日之下,去了京城里最有名,最昂贵,性价比最低的酒楼包间。那时候,黑衣人形容固然诡异,却被街上车水马龙,走廊传菜吆喝的声音冲淡,并不怎样可怕。

    现在可好,附近气氛浓郁,黑衣人的气质亦是过目难忘。他总觉得,她不太像人,比较像一只黑黝黝的恶鬼,一言不合便取人性命。

    不过,他诧异时,脸上笑容反而更多,肥肉挤出的褶子里都淌着笑意。他主动向客座一伸手,乐呵呵地说:“先生请坐。”

    苏夜看他一眼,看美少年两眼,不理他的好意,沉声问道:“那天所说的买卖,今日条件依然不变?”

    朱月明笑道:“不变,不变,杨无邪一到手,先生再也不可骚扰朝廷命官。”

    苏夜冷笑道:“如果朝廷命官想骚扰我呢?”

    朱月明笑道:“你不率先犯案,谁会拿你?难道阁下与四大名捕的交情,保不住你在京城平安无事吗?”

    苏夜目光一扫,已经看见了那只大箱子,不屑地笑笑,“我与他们一文钱交情也没有。事实正好相反,他们看我极其不顺眼,因为拿我没办法,才不得不容忍我。”

    朱月明哦了一声,笑道:“我相信阁下所言为真。不过,想让神侯府不得不忍着,也绝非容易的事。”

    苏夜稍稍沉吟,明知问他也是白问,仍然问道:“事到如今,但凡听说过我的人,均知我不会放过白愁飞。我动手之时,你敢担保太师府无人干涉?”

    朱月明浅浅笑道:“敢。”

    “白愁飞已成弃子?”

    “是。”

    “他是蔡太师义子,这么亲近的身份,也说放弃便放弃吗?”

    朱月明肥胖的身躯,在椅中安闲地沉了下去,如同墩在盘子里的胖面包。他采用摆事实,讲道理的耐心态度,一字一顿地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太师妻妾不少,亲生的少爷小姐兀自顾不过来,哪有闲心理会外面来的便宜儿子女儿?”

    “何况,白愁飞此人,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好用,”他如教授课业的塾师般,认真地说着,“他自视过高,认了太师做义父,竟以为自己是官场中人了,自认京城之中,除了寥寥几位朝廷重臣,谁都惹不起他。”

    苏夜淡然道:“朱大人对白愁飞说长道短,也不能使我更加喜爱太师啊。”

    朱月明笑道:“在下只是把自己的想法,原封不动告诉你。你出面过后,不少人惊惧莫名,指责白愁飞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他几次说万无一失,仍惹出你这样的大麻烦。更惹人厌烦的是,他数次要求太师请出元先生,到风雨楼助战。太师自然一口回绝,对他亦十分不满。”

    元十三限在甜山与诸葛先生决战,屡出绝招仍然落败,最后重伤逃走,至今躲在元神府里休养。别说他不肯现身,就算肯,蔡京也肯定先保证自己的安全。白愁飞此举未免不合时宜,也难怪蔡京不满。

    苏夜冷笑不绝,寒声道:“换句话说,你们忽然发现,其实不值得为他惹恼我。”

    朱月明微笑道:“如今,即使是下头州府县衙里的小官,太师也不舍得为他牺牲了。”

    苏夜并未幸灾乐祸,默然侧过头,深究似地盯着朱月明。说来奇怪,她虽紧盯坐在椅中的人,站着的两位同样感受到这道目光,齐齐头皮发麻,情不自禁垂下了眼睛。

    她不再深谈白愁飞的问题,踏前一步,冷冷道:“既如此,把箱子打开吧。”

    两名美少年立刻上前,却被朱月明胖手一摆,又退了回去。他亲自起身,走向那只箱子,从袖中取出钥匙,慢慢打开铜锁,掀开箱盖,立刻回到原地,重新坐下。

    他们留在附近,可见没有致命的暗器或火药。苏夜看到杨无邪卧于箱中,仰面朝上,因药物的作用而沉沉昏睡,模样萎靡不振。

    苏夜熟悉他,一见便知是真货。他脸色苍白,头发微乱,略嫌不修边幅,但呼吸均匀,并未缺胳膊少腿,如朱月明所答应的那样,被完好无损地送回。

    对朱月明而言,这值得庆幸,否则他将在佛前变成真正的皮球。

    他笑得很开心,语气跟着轻松起来,“阁下满意了吗?”

    抛去这段酷似人口买卖的对话,苏夜当然很满意。只要杨无邪还活着,其他损伤都可以用人力挽回,况且他根本没受伤。

    这一瞬间,她真的不再计较针对她设下的陷阱。蔡京主动送回杨无邪,解决了她的心病。相比之下,余事已不重要。她想通这道理,立即心平气和,信心十足,向朱月明真诚地笑了一下。

    笑完后,她蹲身伸手,在杨无邪颈后大椎穴上,以掌心用力按压。药性很强,但她按到第三下,杨无邪双眼蓦地睁开;按到第四下,他如梦初醒,竟一挺身坐了起来。

    他茫然坐在箱子里,头脑晕沉,一时想不起发生了什么事情。苏夜半蹲在箱前,轻舒一口气,准备站直身体。

    朱月明脸色遽变。

    佛像右侧,锦缎帐幔无风自动,高高扬起,帐后吹出冤魂啼哭似的尖利声音。啼声不断扩大,犹如鬼哭神号,让这座清静佛堂翻作阿鼻地狱。

    帐幔后坐着个神像般高大的人,脸上扣着一张面具。他们方才谈到过他,孰知他正在现场,默默聆听?

    异声起,拳风至。一只沉重至极,满怀仇火恨意的拳头,一眨眼打到了她后心。

第三百五十章() 
苏夜早有准备。

    元十三限掀开帐幔,悍然现身时,她已完全站直,回身应战。那只拳头,瞄准的目标是她后背,真正击向的部位却是她胸口。

    她姿势不动,始终笔直挺立,身体好像打开了某个开关,直挺挺向后滑行。滑行速度快的惊人,同时带动她脚边的箱子,连带箱子里的杨无邪,共同逃离这毁天灭地的拳风。

    药效仍未彻底消失。杨无邪正在想三个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铁皮箱匀速滑动,又快又稳,竟让他感觉不到它的移动。他无意识地揉一揉眼睛,眼前重重叠叠的光影聚到同一点,他的眼神也不再涣散。

    奇怪的是,他双眼瞳孔并非黑色,而是诡异的蓝绿色,令人想不注意都不行。

    苏夜恰好转头应付元十三限,错过了检查他眼睛的机会,以致没有发现这个异样情状。她精神高度集中,平静地注视那神魔般的人,残存的注意力亦不在他这里。

    忽然,他们都听到了婉转飘渺的歌声。

    歌声似远似近,若有若无,宛如梦幻,仿佛由天宫飘下人间的仙乐。曲调柔静绵长,嗓音清丽动人,哪像是凡俗女子的歌喉,简直是天帝驾前玉女的绝艺。

    歌声方起,变故陡生。杨无邪默不作声,忽地抽出一柄蓝光湛然的短刀,一跃而起,一刀刺向苏夜。

    他眼中绿芒大盛,瞳仁已被蓝绿覆盖,搭配着旁边的眼白,说不出的怪异。而这一刀去势极狠,刀光暴起,笼罩她腰间数处大穴,很显然要置她于死地。

    苏夜前面是拳头,后面是淬毒的短刀。拳头来得快,短刀离她较近,几乎可以同时伤到她。

    事态凶险之余,远未结束,持续急剧恶化。

    佛堂顶上,莫名其妙扩开一个洞口,显露屋顶天光。洞口开处,一个犹如阴云密雨的高瘦身影,鬼魂一样落了下来,落在朱月明身畔。

    这人相貌本就不敢恭维,鼻子还受过严重的伤,使整张脸愈发惹人厌恶。比他相貌更讨厌的,是他的气质。屋顶一裂,佛堂里面顿时明亮起来。可是,不管怎么看,他都像一只终年在地底打洞的蚯蚓、蠕虫,细细长长,黏黏糊糊,看一眼就想把头扭开。

    朱月明已经不在那把椅子上。刚才,他像只被人抽射的皮球,弹跳而起,用与他体型绝对不相称的灵动身手,退往佛堂正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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