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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赤月尊，脸色如常，并不像是醉酒之人。
“她们都不是些坏人，我不想枉杀无辜。”
月尊苦笑道。
“月尊，这世上之人，并无善恶之分，只有被选中，和选不中两种人。圣婴选中了她，她早前自己也答应过，愿意供奉。”
红月老祭司对月尊的做法，显然很是不满。
早前在宴席上，叶喃思就已经表态。
她非常乐意为圣婴供奉。
圣婴选中的续命者，某种程度上，就是供品。
供品会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奉献自己。
“可是，她是被蛊惑的。”
月尊摇摇头。
当时叶凌月喝止了叶喃思，叶喃思也及时醒悟了过来。
“月尊，你是我们赤月天域的统领者，作为统领者，你不能这般妇人之仁。对于被选中者而言，根本没有她们自愿不自愿的余地。况且，你也知道，这次续命仪式对你我乃至整个赤月天域都非常重要。毕竟不是每次续命都能成功的，我们在实施仪式之前，必须先演练一遍，今晚这么好的机会。”
红月老祭司非常惋惜。
这个机会，他等了多久。
“我再考虑考虑。”
月尊显得有些疲惫，她摆摆手。
老祭司也是叹了一声，两人先后隐没在夜色中。
红月老祭司和赤月尊的话，叶凌月在一旁全都听见了。
在老祭司出现后，叶凌月担心他发现自己的存在，屏息静气，好在老祭司并未发现。
所以说，这条走廊的尽头，很可能是河神殿？
叶凌月有些诧异，又有些了然看了眼不远处那一条幽深的走廊。
看样子，今晚的一切，红月老祭司和赤月尊都是知情的。
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两人的意见相左，叶喃思才躲过了一劫。
否则，一旦进入了河神殿，连叶凌月都没有绝对把握，救下叶喃思。
她没有贸然往走廊走去，折回了自己的房中。
叶凌月回来后没多久，就有一名侍卫悄然跃入了房中。
他看看床上“入睡”的叶凌月，小心着，将那婴孩放回了叶凌月身旁，然后快速退开了。
后半夜，一切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第5146章 打破诅咒（）
早上醒来，叶凌月并未向叶喃思提起此事。
“师父，我昨晚似乎做个了梦，梦到，圣婴带我去了什么地方。再后来，梦就被打断了。”
叶喃思来看望婴孩时，眼底还带着些许的诧然。
“你一定是这几天看孩子太累了，这几日，孩子就暂且交给我来照看好了。”
叶凌月笑了笑。
“对了，师父，你们真要进入河神殿？”
奚喃思想起了早前叶凌月等人所说的事。
“那神殿和阳泉神殿有些相似，我想去探探，也许会有什么发现，再或者说，如果神殿真有什么神秘力量，我刚好也试试。你也知道，帝莘一直昏迷不醒，”
叶凌月笑着说道。
“可师父，你真的相信那什么河神殿？它和阳泉神殿根本不一样，它更像是……巫神的作风。”
叶喃思迟疑了下，将自己的困惑说了出来。
她早前在营地时，也见识过阳泉神殿。
那座神殿，虽然破旧，可是当那些天民们信奉它时，它真的会庇护那些天民，而且并没有伤害那些天民。
这应该是一座真正意义上的神殿，或者说，更接近神。
可河神殿的做法，尤其是当叶喃思听孙老伯说了河神殿，尤其是那些死去的圣婴时，就觉得那神殿的做法，简直和巫神有得一拼。
巫神也有他的信徒。
他也会赐予他的信徒强大的力量，像是兰楚楚就是最好的佐证。
可除此之外，他的信徒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有时候，那代价，甚至比生命还要巨大，包括了灵魂。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相似。难道，这座河神殿和巫神有什么联系？”
叶凌月琢磨着。
“是否有关系，也就只有巫神自己知道了。不如我们让兰楚楚，召出巫神问问？”
叶喃思提议道。
“不妥，我并不想巫神经常出现。那是个非常狡猾黑暗的人，我不想给他任何机会。”
叶凌月说道。
巫神的力量根源，就是黑暗、恐惧、杀戮，而在眼下的赤月天域，叶凌月觉得，这里看似平和，可实则上，四处都充斥着这些黑暗的因素。
先不论河神殿和巫神是否有关系，如果真有关系，只会给巫神制造绝佳的机会，没准，他还会趁着众人无暇分身之际，将这块天域，也沦为自己的领地。
这可就是更大的麻烦了。
叶喃思一听，也觉得有道理，她还是欠考虑了。
“午后，我会带着帝莘、小川和阿光阿日他们一起进入河神殿。你和囚天保持警惕，有什么不对劲，就先离开月宫。”
叶凌月叮嘱道。
“师父，难道说赤月尊和红月老祭司？”
叶喃思从叶凌月的话语里，听出了些许警告的意味。
“但愿我的担忧是多余的。”
叶凌月蹙眉。
从昨晚之后，她就觉得这座月宫有些古怪。
到底哪里古怪，相信今日进入河神殿后u，一定会有所发现。
“活……我活下来了。”
就知叶喃思和叶凌月在讨论时，就听到屋外，孙老伯一阵欢喜的叫声。
两女一怔，走了出去，就见孙老伯脸上满是喜色。
“孙老伯，一大早的，发生了什么事，看你欢天喜地的？”
叶凌月笑道。
“叶姑娘，三个月过去了，我……我还没死。仁慈的圣河，没有剥夺我的性命。”
孙老伯笑眯眯道。
没有人对死亡是不恐惧的。
孙老伯随着叶凌月等人到了月都，也是报了必死的心，他甚至已经准备好了灵位，准备随时暴毙在半路上。
可是一路走来，他都未曾遇到不祥之事。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了三个月。
按照圣婴的常理，孙老伯应该一命呜呼才对，可今日一早，孙老伯依旧是醒来了。
“真有此事？你打破了圣婴的死亡诅咒？”
叶凌月感到古怪。
“烙印还在，不过我的确还活着。”
孙老伯说罢，也让叶凌月和叶喃思看了他手臂上的烙印。
“看样子，圣婴诅咒也不是完全不能打破的。那么说，那孩子也还有救。”
叶喃思也很是激动。
“未必，老伯能打破咒诅，是因为，他是圣婴之后。”
就在孙老伯激动之时，就见红月大祭司和赤月尊行了过来。
赤月尊见了叶凌月等人，微微颔首，几人也回礼问好。
“没看错的话，你祖上应该有人是圣婴吧？”
红月老祭司已经把握了一行人的身份来历，自然也包括了孙老伯的。
红月老祭司见到孙老伯时，也觉得很是古怪。
一般而言，圣婴在成为圣婴后，都会和叶喃思救下的那名女婴一样，没过多久，慢慢失去了自己的理智。
也是接近大限，他们越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给自己续命。
早前，那女婴就是那么做的。
她找到了合适自己的替代品，也就是叶喃思。
她一点点蚕食叶喃思的理智，若是没有叶凌月早前的制止，或者是赤月尊的及时出手，叶喃思昨夜就已经进行了续命仪式，可是在孙老伯身上，红月老祭司一点都没看到这个征兆。
孙老伯并无找替代的人选，他保持理智，帮助叶凌月等人，而且，他也没有任何性命堪忧的表现。
这让老祭司很是奇怪，他一调查，才发现，老祭司是圣婴之后。
“不知什么缘故，圣婴之后，哪怕再次被选为圣婴，也不会立刻死去。不过，从今往后，你不能离开月宫和河神殿。你是运气好，随着她们到了月都，否则，你只怕依旧会死去。只有到了神殿的范围之内，你才能在三个月之外，保持性命。我会吸收你为红月祭司的一员，从今往后，永远侍奉神殿。”
红月老祭司说道。
孙老伯一听，不知是喜还是忧，喜的是，他能免于一死，还是红月祭司这么尊贵的存在。
可孙老伯又很是担忧，成了红月祭司，意味着他从今往后，与外界再无联系，包括他的女儿。
最终，孙老伯还是答应了成为红月祭司，被红月老祭司派人带了下去。
第5147章 真容，河神殿（）
对于孙老伯的机缘，叶凌月等人都是为他开心。
至少，性命保住了，至于其他，也许以后还会有转机。
在用过了早膳后，叶凌月等人被红月老祭司安排着，前去河神殿。
“老祭司，河神殿里的红月祭司，不会都是圣婴的后人吧？”
叶凌月忽问道。
红月老祭司打了个哈哈。
“叶姑娘，你可真爱开玩笑。红月祭司大多数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心思虔诚的河神信徒，鲜少有人像是孙老汉那么好运的。毕竟，没有几个人，能在三月时间内，抵达河神殿的。”
“那我带来的那女婴，是否还有救？”
叶凌月再问道。
“她祖上，应该没有人是圣婴吧，若是没有，那就不成。一般而言，圣婴之后，是可以看得出来的，可惜，那婴孩年纪太小了。”
红月老祭司感慨道。
叶凌月心想，那应该必定不是圣婴之后。
因为她前后的反应和孙老伯完全不同。
孙老伯至始至终，都想要帮她们。
可那女婴，却几度蛊惑叶喃思。
可见，非圣婴之后的圣婴，求生欲还是很强的。
说话间，红月老祭司已经带着叶凌月到了昨夜，她见到过的那道走廊旁。
“走廊的尽头，就是河神殿。河神殿的环境有些特殊，叶姑娘你们几人进入了河神殿后，一定要心怀虔诚。至于几位殿下，也无比不要喧哗。我会带着你们进入河神殿，进行参拜。至于祈愿是否能够完成，完成多少，就看你们的诚心了。”
红月老祭司解说道，带着叶凌月等人沿着那条走廊往前走。
与月宫的其他廊道不同，这条通往河神殿的廊道很是漫长，而且上有顶，两边是墙壁。
前方没有明显的光亮，只有墙壁上开凿的壁灯，隐晦着照亮前方。
叶凌月一路走去，墙壁之后，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这让叶凌月不仅有种，自己是否在熟行走的错觉。
很快，叶凌月就验证了自己的想法。
在走廊的尽头，出现了一座大门。
大门看上去已经有些年代，看着样式，更像是一座闸门。
见叶凌月面有诧色，红月大祭司了然着说道。
“几位一定觉得很奇怪，河神殿被请到了月宫后，建在何处。它就在月宫正殿的正下方。河神殿是在河中被发现的，河神托梦告诉赤月仙皇时，也提出过，河神殿被请回来后，必须修建在水中。所以当初赤月仙皇重新修建了月宫。在建筑群的下方，挖凿了一个偌大的水中宫殿，专门用来安置河神殿。”
说着红月老祭司走到了一旁的墙壁。
只见他神念一动，一旁的墙壁移开。
那机关，是用神念驱动的。
叶凌月记在了心里，面上却是若无其事。
那座看上去有些年岁的巨大闸门，发出了嘎嘎的响声，缓缓打开了。
虽然是水下建筑，可赤月仙皇修造这座宫殿时，用了不少心思。
河神殿四周是水，看似在水环境中，可实则上，宫殿内部，却是防水的。
也不知当初赤月仙皇用了什么法子，将所有的地下水都隔绝在河神殿外。
“叶铭师，按照河神殿的规则，祈愿相关者，才可以进入殿内。就算是老夫，也不能打破这个规矩，平日祭祀之外，是不会进入河神殿的，所以接下来的路，要你们自己进去。切记，不得触碰不该触碰的，必须心怀虔诚。”
说罢，红月老祭司就让身后的几名侍卫，放下了秦小川和帝莘两人。
在放下秦小川时，红月老祭司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秦小川假装没有发现，一声不吭。
帝莘和秦小川都是大高个，两人这会儿都不方便行走，叶凌月和双胞兄弟俩就找了两辆推车，将两人分别放在了推车上，往河神殿里面送。
闸门之后，又是一条石道。
走了没多久，前方就出现了一座神殿。
“就是它，和我在女婴的睡梦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夜凌光大惊，指着河神殿。
唯一的区别，就是眼前这座神殿修建在地下水宫中，
外头犹如笼罩了一个用玉石打磨而成的透明罩子，地下水在耳边潺潺流动的声音不断，可内里环境却很干燥。
附近也没有女婴梦境中可怕的堆积如山，数十万计的圣婴的尸体。
女婴的身影也是不知所踪。
叶凌月也是微微有些诧异，和夜凌日一起打量起那座神殿来。
“的确和阳泉神殿很像。”
叶凌月和夜凌日观察了片刻后，异口同声道。
“就是不知道，内里的构造是否相同。”
叶凌月沉吟道。
若是早前只是猜测，那眼下，叶凌月可以断定，这座神殿和阳泉神殿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
难道说，它也是昆仑天脉陨落后，遗留下来的神殿。
可是为何，早前阳泉殿主会这么斩钉截铁说，世上除了阳泉神殿外，不可能再残留着其他的神殿。
“阿姐，我们都已经看到它了，真要进去？”
夜凌光瞅瞅那座神殿。
虽然没有尸山，可他看到这座神殿还是觉得毛毛的。
直觉告诉他，进入神殿后，未必会有什么好事。
“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
叶凌月看看帝莘和秦小川。
三人推着车，骨碌碌着，车轮向前。
到了神殿门外。
“这里的守护兽呢？”
叶凌月看了眼神殿门口的柱子。
真正的神殿，按照阳泉殿主所说，只要有香火，就必定会有守护兽。
就连阳泉神殿那样的半吊子神殿，在经过了叶凌月的一番修复后，还有了黑龙王作为守护兽之一。
河神殿的香火很旺盛，可谓是受到了赤月天域无数的天民的景仰，所以说，应该有自己的守护兽才对，可是这里的两根门柱上，空空如也，根本不见守护兽的痕迹。
“我们进去看看，小心些，待会无论听到什么声音，看到什么，都不要轻举妄动。”
有了早前圣婴的教训，叶凌月警惕了很多，圣婴的蛊惑力已经不小，更何况是河神殿本身。
第5148章 神殿中的雕像（）
叶凌月等人，抱着忐忑的心，走进了河神殿。
“好在里面的陈设不一样，否则真是活见鬼了。”
三人带着秦小川和帝莘一起进了河神殿。
看看四周，发觉此处和阳泉神殿还是有不小的出入，三人稍松了口气。
这至少证明了一点，眼前这座神殿并非是信仰神殿。
若是真的信仰神殿，反倒麻烦了。
要知众人拾柴火焰高，要是真的是信仰神殿，这座神殿必定会被人利用。
叶凌月是曾经的阳泉神殿的传承人，一进入神殿，她就四下打量了起来。
阳泉神殿因为是近乎荒废的神殿的缘故，里面陈设极其简单。
当年叶凌月刚进入时，除了看到了那幅万兽无疆图之外，里面只有一个金甲人还有阳泉殿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可这座在赤月天域声名显赫的河神殿就不同了。
被打捞起来后，它就被供奉在此处。
赤月仙皇已经精心将其改建过，地面上铺陈着星空黑色的玄武黑岩，点缀着一些不知名晶石打磨而成的装饰灯台，鎏金色的帘幔。
神殿内一尘不染，神殿上方，修成了穹顶圆，雕刻着赤月天域的一些草木虫鱼，争做河神殿大气而又恢弘。
唯一有些缺憾的是，这里让叶凌月的感觉有些过于冰冷了，没有什么人气。
皇室供奉的河神殿，高高在上，和阳泉神殿那种，看似破旧，却接地气的神殿相比，风格截然不同。
不过说归说，叶凌月心中明白，要是阳泉殿主看到了这座河神殿，一定会羡慕嫉妒恨。
想起阳泉殿主，叶凌月还有几分愧疚。
他如今还沉浸在鸿蒙天中。
她一定要将阳泉神殿夺回来！
叶凌月心中暗暗想到，也许，她在参观完神殿后，找红月老祭司询问一番，关于天念师的事情。
早前因为对红月老祭司有些芥蒂的缘故，叶凌月一直没有询问相关的事情。
叶凌月的视线再度落在了神殿里。
除了风格而不同之外，这座河神殿还有几个特色。
由于是河神殿的缘故，这里修葺了四个大水池，分别占据河神殿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
而且买个水池的中间，又各有一个鎏金色的铜炉。
铜炉里，插着密密麻麻的香，那些香火袅袅，似乎永远不会熄灭。
叶凌月多看了几眼铜炉。
她记得，红月老祭司说过，河神殿被请到了月都后，就停止了对外开放。
那这些香火又是哪里来的？
四个铜炉里的香火，只怕不下数十万？
“阿姐，你快看，中间有座雕像。”
夜凌光指了指四个水池的中间。
在四个体积不小的水池中间，还有一座黑晶雕像。
雕像和人等身高，雕刻的却是一名黑袍模样的大祭司。
“难道他就是河神？”
夜凌光没什么避讳，直接穿过水池，到了那雕像前面前。
他个头矮，抬头一看，雕像还挺高，他手脚并用，直接就往上爬。
“阿光！”
叶凌月一脸懵。
夜凌日二脸懵。
秦小川……
叶凌月忙上前，将夜凌光拽了下来。
“这好歹是神殿，你直接爬，对人太不尊重了。”
叶凌月很是无奈。
阿光，你好歹也算是心理年龄几百岁的人了，能不能成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