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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起码那个时候，我很开心，这就足够了。”
“可……”
“别再说了，楚。只要你不担心我有什么其他企图，那就好了。其他的我真没想过什么。我知道你和艾米丽感情很好，你们两个一定在计划着未来结婚，对不对？我并不打算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哪里是计划着结婚，分明就是马上要结婚了……
玛蒂尔德如此通情达理，倒让楚中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小心眼，把别人往小了想。
他要和艾米丽结婚的消息如今也说不出口了。
“我最希望的事情你知道是什么吗，楚？”
楚中天摇头：“不知道……”
“就是我们之间能够恢复到以前那样的气氛，可以随意交谈。而不像是现在这样……”玛蒂尔德没继续说下去了。
楚中天却明白了。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碰上玛蒂尔德这么好的一个女人，究竟是他的幸运还是不幸呢？
※ ※ ※
楚中天回到了家，艾米丽正等着他好做晚饭了：“你比平时晚了一会儿，楚。我都饿了。”她一边抱怨着。一边进厨房准备做晚餐。
哪想到楚中天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她：“我们今天出去吃，亲爱的。”
“怎么了？怎么突然要出去吃了？”艾米丽觉得奇怪。
“就是想出去吃了，不行吗？”楚中天对艾米丽说。
艾米丽回头看着楚中天，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任何蛛丝马迹。她看到楚中天的脸上有笑容。
“今天发生了什么，让你这么高兴？”
“没什么。”楚中天答道。
实际上是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之前那块石头一直压在他的心头，让他纠结不已。
为此，楚中天今天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可以说如释重负。虽然良心上依然会有些愧疚，但目前他只能通过给玛蒂尔德开出更高的薪水，在经济方面来回报玛蒂尔德的理解与心意了。
“我们什么时候结婚？”为了担心艾米丽继续追问，楚中天连忙岔开了话题。
“不是在你休假的时候吗？”
“嗯。我是说具体日子……”
“随便找一天吧？”
“可能我父母不会这么想……”楚中天随后向艾米丽解释，中国人讲究吉利，结婚这样的人生大事，一定会在之前挑日子的，日子不合适那天就不能结婚。所谓黄道吉日，哪怕你不信这个，也要图个吉利，因为吉利总比不吉利好，反正也不需要什么成本，就求个心安。
“还有这些规矩？”
“规矩多了，还有拿我们两个人的生辰八字来算日子的呢……不过那个太迷信了，又麻烦，就不搞那些了。”
“什么是‘生辰八字’？”艾米丽问。
“就是你的出生日期和具体的时间。”这个要深入细致地解释起来对于楚中天和艾米丽两个人来说，都过于复杂，楚中天便不多说了。
“还有婚礼打算怎么办？西式还是中式？你信教吗？”
“我不信。”艾米丽摇头。
“那就不用去教堂了……反正结婚挺麻烦的……”
“怎么，不想结了？”艾米丽把眼睛一瞪，楚中天连忙摆手。
“不是那个意思。想，想，当然想……”
楚中天的爸爸是一个“耙耳朵”，作为他的儿子，楚中天似乎也遗传了一些这样的基因，有朝着“耙耳朵”发展的趋势。
艾米丽不知道“耙耳朵”是什么，但她对楚中天的表现十分满意，脸上重新笑起来，一把挽住了楚中天的胳膊：“走，我们出去吃饭！”
“你不换身衣服？”楚中天看了看艾米丽一身上下宽松休闲的家居服。
艾米丽摇头。“不换，这又不是在好莱坞！我连鞋都不换呢！”她抬起脚，晃了晃脚趾头夹着的人字拖。
楚中天咧了咧嘴。
※ ※ ※
玛蒂尔德正在给自己的妈妈打电话，她每隔两天就会给法国家中打电话，关心一下家里的情况。
现在她和楚中天的关系正在正常化，艾米丽也没有说要终止她的合同。于是她有了一个想法，就是把自己的妈妈和弟弟妹妹们接过来。这边距离海德堡不远，妈妈就医方便，德国的教育也不错，可以让两个弟弟和妹妹接受很好的教育。反正他们的妈妈是德国人，他们从小就会讲德语，在这边生活上学不会有任何障碍。
玛蒂尔德开始在电话里给妈妈讲述辛斯海姆的生活有多舒适。她正在计划去学驾照。以后再买辆车，周末就带着一家人开车出去旅游。
彻底抛弃在法国的那种生活。在她心中，德国的生活是阳光灿烂温暖和煦的，而法国的生活则终日充满了凄风苦雨。
她决定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在德国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
“我们可以在这里买幢房子，妈妈。我正在学驾照，等我拿到了我就去买车。到时候我们想去哪儿都会很方便！”
玛蒂尔德的妈妈静静聆听着女儿欢愉的声音。
拥有这样声音的女儿几乎从未在她的记忆中出现过，她还小的时候就被自己的父亲殴打，而自己则没有能力保护她，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寡言少语，没有朋友也没有笑容。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改变了自己的女儿，但她很高兴。
作为母亲，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快乐健康幸福呢？可是之前的玛蒂尔德，实在是无法让妈妈看到她有能幸福的希望。因为她并不快乐，虽然摆脱了那个酒鬼男人，但她却还要努力赚钱，让弟弟妹妹享受到好的教育，还要给自己治病。
“你什么时候回来接我们呢，戴尔芬？”妈妈问道。“我确实有很多年没有再去过德国了……”
※ ※ ※
兰尼克在霍芬海姆的训练基地遇到了楚中天，他比所有的队友来的都早，就像一个教练那样。
“嗨，拉尔夫。”隔着老远，楚中天就向他打招呼了。
“看来你心情还不错，楚？”兰尼克也察觉到了楚中天身上的变化。
“还好吧。”楚中天笑了一下。
兰尼克顿时大发感慨：“哎呀，我已经有多久没有看到这样的表情了？”
楚中天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之前那段时间他确实有些太颓废了，全然忘记了自己是一个职业球员。
“好吧，我就不问你之前发生了什么以及最近又发生了什么，导致你有这样的变化。总之，你回来了就好。现在让我们把注意力放在欧冠上吧。你对和国际米兰的第一回合比赛有什么看法，楚？你知道的，尽管我是一个主教练，但第一手资料永远是你们球员最清楚。”
“他们的防守很强。”楚中天答道。
国际米兰的防守的强，并不是说他们将所有人都堵在球门前，看样子像派了十个守门员在比赛一样，而是说他们在局部地区的防守很讲究。这些局部的讲究就构成了整个大场面的优势。
“是的，他们的防守很强。现在问题是这样的，楚。如果我们无法在主场打破他们的防守，那么我们就要打道回府了。你有什么建议吗，楚？”
楚中天将自己在第一回合比赛中思考出来的一些心得告诉了兰尼克。
兰尼克对最后一部分最感兴趣。他想起来研究比赛录像的时候，他也注意到了楚中天最后时刻的第二次活跃。按理说那种情况下在想活跃起来很难的，因为对手对他的防守是很成功的，可楚中天就是在那样的防守下突然活跃起来。
这一点有什么原因，可惜大家当时都被萨纳的那次突破和卢西奥的犯规引发的争议吸引了全部注意力，谁都没有在意楚中天最后时刻的短暂爆发。那也许应该是一次改变比赛结果的爆发，但就像一闪即逝的火花一样，短暂地出现，就消失了。
如果不是楚中天再次提起，兰尼克恐怕都不会第一时间就注意上。
“增加变化？”他反复咀嚼着楚中天的话。
楚中天进一步提出了他的想法：“给我更大的自由，拉尔夫。”
兰尼克还没反应过来，他又说：“我想参与到球队的训练安排工作中来，拉尔夫。”
兰尼克彻底愣住了，楚中天却还在侃侃而谈。
“我有一些想法，但是我没法在比赛中告诉我的队友，那样也来不及了。我觉得训练场也许是一个很好的场合，我想把我的想法告诉他们，然后我们在训练场一起训练，磨合熟练我的想法。”
当楚中天说完之后，兰尼克才说道：“你想兼任教练吗，楚？”
五百二十八
二月二十七日下午。霍芬海姆在客场3：0战胜了柏林赫塔，楚中天在比赛中打进了一个进球，同时还有一次助攻，是这场比赛霍芬海姆能够获胜的最大功臣。
在欧冠上遭遇了失败，却在联赛中找了回来，柏林赫塔很好的帮助霍芬海姆的球员恢复了自信，而霍芬海姆则送给了柏林赫塔连续十一个主场不胜。这场比赛的胜利也让球队在联赛中的排名上升了一位，从联赛第五变成了联赛第四。
星期一，当球队重新集合训练之前，教练组有一个例行会议，总结上一个星期球队在训练中出现的问题，同时制定这个星期的训练计划。这个会议一般都安排在主教练的办公室里进行，参加的人不多，除了兰尼克自己，就是两名助理教练，和两名门将教练，一名健身教练，一名队医了。
就在会议之前，兰尼克将楚中天带进了他的办公室，然后把他介绍给了所有与会人员。
“其实不用我多做介绍的，楚大家肯定都很熟悉了。从今天开始他算在我们教练组中。”
门将教练塞萨尔。蒂尔有些吃惊地看着楚中天。楚中天他当然认识。也知道他和兰尼克之间良好的私人关系，楚中天在训练和比赛中的表现他也是都看在眼里的，这个球员确实很有天赋和实力，但他从没想过这种天赋与能力会帮助楚中天进入教练组。
“嘿，拉尔夫，俱乐部又给楚一份兼职合同了吗？”助理教练托米斯拉夫。马里奇开玩笑道。
“并没有，他的身份还是球员。”兰尼克对大家说道。
“先生们，你们好。”楚中天很大方地与大家打招呼。这些人他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平时在训练中大家都合作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但那时候都是自己作为球员，他们作为教练，他听从教练的安排。如今他却要和教练们平起平坐，参与讨论战术，甚至还要让他们接受自己的想法，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你好，楚。”助理教练蔡德勒对他点点头。
“欢迎你，楚。”健身教练赖纳。施赖对他微笑道。
“球员兼教练我不是没见过，不过像你这么年轻就这么做，我还是第一次见，楚。你可别让我失望哦。”另外一名助理教练马里奇冲楚中天眨眨眼。他球员的最后时光在霍芬海姆度过，那时候他基本上就是以球员兼教练的身份在工作了。
将楚中天介绍给大家之后，兰尼克继续说：“从现在开始，楚将和我们一起讨论战术以及训练安排，我想作为队长，他一定更了解球队目前需要什么。首先让我们从上个星期的欧冠联赛说起……”
接下来大家展开了对那场比赛的讨论，讨论的焦点主要就是集中如何进攻上。国际米兰的防守给霍芬海姆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如果不打破对方的防守。那么第二回合的比赛霍芬海姆也没有希望赢球。
现在的比分是1：3，霍芬海姆落后两个球，他们最少也要在主场赢国际米兰一个2：0才能晋级。对国际米兰这样的球队要进两个球，可不容易。
然后楚中天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球队，他希望教练组能够给他更多的自由。球队必须完全以他为核心，听他的，因为他在比赛中将会有很多即兴发挥。就像打国际米兰的最后十五分钟那样，他的突然远射，他的不触球“传递”，以及他的脚后跟磕球等等。
但是他的队友们想不到。于是他想在平时将自己的即兴发挥总结出来，然后安排球队进行训练，形成一套成型的进攻打法，在比赛中将之发挥出来。这些都是全新的战术，对于对手们来说就和楚中天在比赛中即兴发挥一样，让他们防不胜防。国际米兰为什么可以成功防得住霍芬海姆，就是因为他们对霍芬海姆都了解透彻了，霍芬海姆有什么秘密完全瞒不住对方。既然如此，那就临时研究出新的东西来，让国际米兰完全想不到。
“我有一些想法，一些新鲜玩意儿。但在比赛中就算我用出来了，队友们会因为不熟悉而无法和我形成配合。在比赛中再去做就来不及了。我想在平时训练中将这些想法形成一套打法。”楚中天最后说道。
他的话让大家陷入了沉思。
兰尼克已经给他们看过了和国际米兰的比赛录像最后十五分钟，他们都意识到了楚中天那种天马行空的做法让国际米兰很为难。
“必须让球队习惯我的打法，跟上我的想法和节奏，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希望击败国际米兰。”
“我觉得可以尝试一下。”蔡德勒点了点头。“让楚把他的想法说出来，我们将之制定成可以执行的战术。”
“另外我们还可以在这个基础上让他们自由发挥。”马里奇说道。
“说的对，在一些区域内可以自由发挥。我们不要求楚怎么跑，使用什么方法，这些都不限制。同样的，其他进攻球员在这个基础上怎么做也都不要求，由楚带着他们……”蔡德勒在马里奇的基础上补充道。
“我们还可以制定一些暗号……”看教练们讨论的如此热火朝天，楚中天也插嘴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就像在角球之前我们都会做的那样。比如……”他伸出右手大拇指和小指，做了一个中国人表达“六”的手势，“这就意味两个边路要拉开，尽量往前冲。”
“说得好！”马里奇拍了拍大腿，“每一种暗号对应一种战术，这样大家就不会迷糊了。你们看过美式足球吗？美式足球的战术非常多，非常负责，为了确保大家都记住某一种战术具体怎么施行，美式足球的教练编写了战术手册，上面的战术对应一种暗号，到时候具体施行的时候只需要四分卫告诉大家一个暗号，大家就都知道该怎么打了。这样也可以防止对方知道我们的战术……”
“好主意！”
一群人从这里开始发散讨论，越来越热烈，显然楚中天也给了他们不少启发。
兰尼克在旁边看着大家如此热烈的讨论，面露微笑。楚给教练组注入了活力啊……
他很早就觉得楚有做教练的天赋，如今果然没看错。
球员们在热身之后集合到一起，由主教练兰尼克宣布今天训练的内容：“我们要进行新的进攻战术训练。”
大家面面相觑，不明白这新的进攻战术训练是什么来头——霍芬海姆的进攻套路经过一个多赛季的磨合，大家已经很熟悉了。怎么突然又要加入新的进攻套路了？
“现在按我说的做……”助理教练蔡德勒站了出来，开始分配任务，霍芬海姆新的一天训练开始了。
从此，楚中天开始了自己球员兼教练的职业生涯。虽然不挂名，在霍芬海姆的官方网站的教练团队一栏也找不到他，但霍芬海姆的教练员们都知道他已经是教练组的一员了，他拿着一人份的薪水，却做着两人份的工作。但这么来看，兰尼克当初的三千万欧元花的也真值得。
※ ※ ※
三月七日，德国足球甲级联赛第二十五轮的最后一场比赛，在霍芬海姆与美因茨之间进行。
这场比赛，霍芬海姆处于一个战术适应期，平时训练全都在进行新战术的演练，所以球队的表现不够稳定，还好最终依靠伊比舍维奇的进球，在主场1：0击败了对方。由于联赛第三的勒沃库森在客场2：3不敌排名第十七的纽伦堡，霍芬海姆的这场胜利还拉近了与联赛第三的差距，现在两队只差两分，一场比赛的差距。只要能够进入联赛前三，就能够获得参加下赛季欧冠的资格，哪怕只是从外围赛打起，也算是有了进正赛的希望。
接下来再打一场联赛，霍芬海姆就将在自己的主场迎来国际米兰了。
为了欧冠比赛。兰尼克决定暂时放弃联赛，联赛第二十六轮对云达不莱梅的比赛他决定使用替补出战，主力球员全部休息，避免体力不支的情况在频繁比赛中出现。
要知道不莱梅是很罕见的在联赛中双杀过自己的球队，上赛季的联赛，本赛季的联赛和德国杯赛，加起来霍芬海姆面对不莱梅没有赢过球。不莱梅似乎有点像霍芬海姆的克星，霍芬海姆面对这支球队就是没办法。
既然这样，不如主动放弃，养精蓄锐，留着对付国际米兰好了。
因此。就连楚中天都没有出现在首发站阵容中，他坐在替补席上。
本场比赛首发的主要是伤愈复出的球员，和二线队年轻球员。魏斯取代阿扎瓦格首发出场，在接受了手术之后，他终于恢复了。九零后小将武科切维奇顶替萨利霍维奇首发，祖库里尼和沃萨搭档后腰，前锋位置上放得是威灵顿和特拉奇诺两位年轻人。
这样的阵容面对不莱梅这样的克星是什么结果可想而知了，实际上这批球员的表现远出乎了兰尼克的预料。最终霍芬海姆在自己的主场仅以1：0小负不莱梅，已经算是很了不起了。
楚中天只在比赛的最后十三分钟替补出场，找了找比赛的感觉。兰尼克放弃这场比赛的态度不言自明。
球迷们对于输掉这场比赛也没什么抱怨，因为大家都知道最近这段时间球队的重心在欧冠赛场上。
输掉这场比赛，包括楚中天在内的全部霍芬海姆球员都没有多加谈论，他们将目光瞄准了周中的欧冠八分之一决赛第二回合的比赛。
那场比赛还没开始，双方球员、教练员和媒体之间的口水仗就已经打响了。
穆里尼奥率先发难，在接受《米兰体育报》采访的时候表示他已经在准备四分之一决赛了。言外之意就是和霍芬海姆的第二回合比赛完全就是走一个过场，结果是注定了的。
这种狂妄自大的态度当然引起了霍芬海姆方面的不满。
主教练兰尼克还没发话，霍芬海姆俱乐部的总经理罗特豪斯就对媒体表达了他的愤怒之情：“我们会让穆里尼奥先生以及他的球队知道，欧冠设定的主客场制淘汰赛是有道理的！”
埃托奥也跳出来嘲笑霍芬海姆默默无名，他从不知道。“霍芬海姆在哪儿？我完全不知道。”
对此楚中天作为霍芬海姆的队长，有必要站出来维护球队的尊严。他表示埃托奥应该努力学好地理，不过就算没学好也没关系，“我们会教他认识霍芬海姆在哪儿的。”
兰尼克则表示穆里尼奥的球队在赛前突然开始攻击霍芬海姆，说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