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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尼尼奥点头。
※ ※ ※
中场休息有十五分钟，周潇湘对那些广告和索然无味的中场评论完全不感兴趣，她身子一歪就倒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楚左生听到妻子突然冒出了鼾声，才发现她睡着了。于是他从卧室里抱出一床被子，盖在了妻子身上。接下来他坐在妻子旁边，犹豫着下半场开始的时候究竟要不要叫醒她呢……
下半场比赛重新开始的时候，楚左生想了想，还是将电视机的声音调小，并没有叫醒自己的妻子，而是轻轻将妻子的身体摆正，让她睡在沙发上，自己则搬了把椅子，坐在一边聚精会神地看电视。
妻子其实根本不懂足球的，跟着看了这么多场球也没有什么长进。她看比赛纯粹只是因为想儿子了，而比赛是唯一能够看到自己儿子模样的机会。他这个球迷爸爸，看的是比赛，而妻子看的不是比赛，是儿子。
※ ※ ※
下半场开始之后，儒尼尼奥的活动范围更大了。而且他并没有像楚中天以为的那样会尽量避免进行身体接触，反而多次尝试转身。有些时候楚中天能够顺利断下球，有些时候只要儒尼尼奥转身，他伸脚，儒尼尼奥倒地，就会听到主裁判的哨音。
下半场十分钟，他就给了里昂三个任意球。
虽然儒尼尼奥都没有罚进，但谁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进呢？
要知道，儒尼尼奥可是能够把任意球当点球来罚的强人啊。
害怕犯规的话，就必须注意自己的动作，这就会导致对方突破的几率大增。
自己可以用各种手段阻止儒尼尼奥突破或者组织进攻，却不能阻止他罚任意球。
这可是两难啊……
儒尼尼奥这一次带球从中路突破，当他刚刚跑过中圈的时候和楚中天相遇了。楚中天等着他做假动作呢，没想到儒尼尼奥直接把球往右一拨，就加速突破了！
楚中天愣了一下转身追上，儒尼尼奥却已经把最好的位置卡住了，他只能跟在后面跑，要断球就肯定会犯规。
这时候是犯规还是不犯？
楚中天在脑中飞快地估计了一下这里距离球门有多远。
大约三十多米，这里犯规应该还算安全吧？
打定主意，楚中天一只手架到了儒尼尼奥的脖子上，然后用力往下一推，脚下再使绊儿，儒尼尼奥就这么一头栽了下去。
主裁判的哨音再度响起。这次他不仅给了里昂一个任意球，还向楚中天出示了一张黄牌。
楚中天没有争辩，接受了这个结果。
里昂获得了一个任意球。
电视屏幕上打出了这个任意球的距离——三十五点三米。
“距离很远，楚中天选择在这里犯规是明智的。因为小儒尼尼奥是一个任意球高手，如果到三十米的话，就算是进入了小儒尼尼奥的射程了。”贺平很赞赏楚中天的果断。
楚中天退了回去，和里贝里等队友一起排人墙。
儒尼尼奥把足球放在地上，没有急着开出去，而是耐心地等待着梅斯队搭人墙。
当他们把人墙搭起来之后，主裁判示意儒尼尼奥可以踢球了。
楚中天站在人墙中，紧盯着对面的巴西人。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在今天的比赛中见到儒尼尼奥罚任意球了，前几次都划门而出，还有一次打在了人墙上，而且正好就打在自己的胸口。当时把他打得呼吸一窒，仿佛打在胸口的不是一个二百九十克的足球，而是一个打桩机……
当他又回忆起之前的经历时，一个念头突然从他脑海中划过——儒尼尼奥的任意球力量很大……三十五米对他来说或许也算射程内？
他心脏猛地急速跳动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主裁判的哨音。
视野内的儒尼尼奥助跑，踢球！
足球高高飞起。他和他身边的队友们纷纷跃起，增加人墙的高度，可足球还是从他们头顶上方轻松越过。
楚中天面视线一直追着足球，足球从他头顶越过，他就扭头往回看。
他看到足球在越过人墙之后高度还非常高，如果照这个轨迹飞下去，足球最终百分之百会直接飞出底线。
梅斯的门将温比高高跃起，腾空扑向足球。但就算他腾身在空中，伸出手臂也没有够到足球，因为足球的高度还很高。
可就在楚中天落地的时候，他看到足球也猛然下坠！
或者说当足球越过了门将温比的手之后，就猛地一头栽了下去，仿佛俯冲轰炸机一样直坠死角！
“儒尼儒尼！儒尼！儒尼——尼奥！！”法国的解说员激动地大吼起来。“这个神奇的巴西人又为我们献上了他最得意的绝技！距离球门三十五点三米的直接任意球，对他来说也好像是点球一样！精彩绝伦！”
楚中天看着落到地上的足球，第一个念头就是：“妈的，还是让他进了球……果然厉害！”
他的念头很快就被热尔兰球场巨大的欢呼声淹没，冲到了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
“热尔兰球场的里昂球迷们已经习惯了这一幕——当儒尼尼奥站在球前准备主罚任意球的时候，就全部从座位上站起来，准备欢呼！”
“儒尼尼奥！！”球迷们高呼进球者的名字。
里昂的主席奥拉斯在看台上也十分激动。首先这确实是一脚很漂亮的超级任意球，其次他的球队扳平了比分，终于不用忍受落后于梅斯这种羞辱了。
勒冈冲出球场，使劲挥舞着拳头。他长出了一口气。
而费尔南德斯则摇摇头，很是无奈。三十五米都能进球，这实在不能责怪他的球员们。
“我们要改变策略了，大卫。”他对旁边的助理教练说。
“全部防守吗？”卡雷问道。
费尔南德斯的回答把他吓了一跳。
“不，我们进攻。”
一百九十四
里昂人还在庆祝他们的进球，费尔南德斯则让卡雷把队长博比科尼、楚中天和里贝里叫到了场边，听他安排。
“接下来我们进攻。”费尔南德斯第一句话就把队长博比科尼吓了一跳——全力防守都还是没守住，如果进攻的话，该输得多惨啊？
里贝里对主教练的这个决定很支持。球队整体防守，他在前面几乎无所事事，这让他难受死了。
楚中天也希望球队进攻，因为一味防守是进不了球的。他已经和儒尼尼奥较量过了，现在他想和迪亚拉、埃辛等人一较高低。
“楚，你不要防守儒尼尼奥了。你接下来主要负责组织进攻。小心迪亚拉，他是一个很出色的后腰。”
楚中天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 ※ ※
里昂的球员们庆祝完进球之后，向自己的半场跑去。埃辛和迪亚拉在称赞自己的队长：“那小子还是防不住你！”
儒尼尼奥却摇头：“那个30号给我一种感觉，有些地方他很像你，迈克尔。”
埃辛有些吃惊：“像我？哪方面？”
“身体素质和斗志。”儒尼尼奥道，“只是比你缺乏经验，还很稚嫩。”
儒尼尼奥这么评价梅斯的30号，让埃辛和迪亚拉两个人都没想到。
实际上埃辛只比楚中天大一岁半，不过埃辛一直接受系统的训练，参加了很多场职业比赛，所以在经验方面他比楚中天丰富得多。这一点，三十岁的儒尼尼奥看得还是挺准的。
在这一点上，埃辛是相信儒尼尼奥的。
他扭头去找楚中天，然后他看到自己的目标正站在场边，主教练拉着他在说些什么。
迪亚拉倒有些不以为意，他无论怎么看也没看出来那小子和埃辛有什么相同的地方。在身体素质方面，里昂他第二，埃辛第一。那小子又不是黑人，只是一个黄种人，怎么可能在身体素质上比得上埃辛，超过自己？
他有点不服气，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在想——有机会要亲自验证一下！
他很快就获得了那样的机会。
当比赛重新开始之后，儒尼尼奥发现楚中天不防守自己了，而防守自己的任务则交给了普罗芒。一开始他还有点无所适从——梅斯的30号去哪儿了？
他回头看，发现楚中天竟然距离迪亚拉更近一些！
这是什么信号？梅斯要进攻？
就算是身经百战的儒尼尼奥也觉得这个想法有些不可思议——这可是在热尔兰球场啊，里昂的主场，以梅斯这样水平的球队竟然对1：1的比分感到不满足，还想要进攻？
※ ※ ※
虽然说楚中天接下来的任务主要是进攻，但并不意味着他完全不参与防守。主教练没有这么安排，他个人也不会这么做。
当普罗芒去防守儒尼尼奥的时候，他也会撤回去辅助防守。有时候甚至和普罗芒一起上去夹抢儒尼尼奥，如果能够断下球转身就打反击。
而当梅斯进攻的时候，他的位置可就不限定在中路或者后腰上了。拜他超强的体能所赐，球场任何一个角落他都可以及时跑到，为队友做接应。同时他还主动要球，担任了与之前完全不同的角色。
不过这样的角色他自己并不陌生。在之前一个月的比赛中，他也多次这么踢，就连解说过他几场比赛的贺平也没有感到惊讶。
楚中天不是那种只固定在一个区域处理球的球员，现代足球也越来越不喜欢那种只专精一项能力的球员，他们位置固定能力有限，在如今的足坛中慢慢不吃香了。以后的趋势都是全能型球员，作为一个后腰要会进攻，作为一个前锋要会防守，作为一个中后卫必要的时候还要能够带球直插对方腹地……连门将都快成清道夫了。作为一个现代型球员，一专多能将越来越正常。
“万人迷”大卫。贝克汉姆转会去了皇家马德里，本来只会踢右边前卫的他也不得不为了出场位置而改打后腰，利用自己的长传来发动进攻。
不过他的活跃为他引来了一个人的注意……
楚中天接到了队友奥布拉尼亚克的球，准备向前带的时候，突然觉得重心全失，栽倒在地，足球自然也丢了。
躺在地上的他只看到一条黑黝黝的大腿，等他翻身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对他犯规的人是马哈马杜。迪亚拉！
主裁判鸣哨示意迪亚拉犯规，给了梅斯队一个任意球。
这球由奥布拉尼亚克主罚。不过这位法国国青队球员的任意球功夫比起儒尼尼奥来说，差远了。他踢出去的任意球甚至连人墙都没过。
弹回来的球正好落在了楚中天脚下。他停下球，迪亚拉已经气势汹汹地冲了上来。他没时间调整，队友们位置也都不太好，于是干脆原地抡脚远射！
足球如出膛炮弹一般飞向球门，力量十足，却偏出了球门，直接打在了球门旁边的广告牌上，发出一声闷响。
这脚球射偏了，没有对里昂的球门构成任何威胁，但是儒尼尼奥却感兴趣地眯上了眼睛——原地发力，没有助跑，上半身甚至都没有动，全靠右腿的力量，竟然都能射出如此大力快速的球来。如果不是射偏，而是射在门框范围内的话，库佩能够不能有反应还真不好说呢……
就连迪亚拉都没想到楚中天会在原地起脚射门，他条件反射地一让，足球就从自己的脸边飞了过去。
过了几分钟，梅斯门将温比开球门球，足球直接飞到了中圈附近，楚中天和迪亚拉两个人争顶头球。迪亚拉身高一米八三，楚中天身高也是一米八三，可以说在身高上两个人是完全一样的，不存在谁占便宜谁吃亏的情况。
楚中天原地起跳，迪亚拉则是冲跳，在弹跳上，迪亚拉占了优势。但最终取得胜利的人却是楚中天，因为他对足球落点和起跳时机判断的更准确，他抢在迪亚拉之前把足球顶走了，迪亚拉冲上来只能将楚中天撞倒在地，又是一次犯规。
迪亚拉并不在乎这次犯规，他倒是从这两次和楚中天的身体对抗上觉得，楚中天绝对没有埃辛那样的身体素质，儒尼尼奥如果不是夸张了，就是看走了眼。
“这小子没什么了不起的。”跑回去的他对自己的非洲老乡埃辛耸肩摇头道。
※ ※ ※
楚中天将更多的精力投入进攻，梅斯的防守力度比上半场有所减弱。里昂便抓住梅斯作出调整的机会，将梅斯引出来，然后再利用两边的速度打反击。马卢达和戈武都是速度很快，善于盘带的球员。
终于在第六十九分钟，戈武在边路接球之后过掉了奥布拉尼亚克，并没有继续往前带球，而是直接大脚把球开向了球场的另外一端。在那里，无人盯防的马卢达轻松用胸部把球往前一停，接着再抬脚将足球向前磕，加速带球突破！
梅斯在这边的边后卫是萨穆埃尔。阿里戈洛（Samuel Allegro）。刚才里昂的攻势在左边路，所以他已经收缩到了中路，里昂这么快就把球转移到了自己这边的时候，他还得从中路跑到边路。这样一来，马卢达几乎就是无人盯防的。
当他赶到边路的时候，马卢达又很果断地起脚传中。
梅斯队的防线被里昂这么左右调动了一番之后，完全乱了套。在中路的弗劳完全是在没有人防守的情况下起跳甩头攻门的。
温比对于这样的一次头球攻门无能为力，只能目送弗劳将足球送入网窝。
热尔兰球场再一次响起了球迷们的欢呼。
里昂在主场反超了比分2：1领先！
这次进攻，里昂打得很快速。发起点是儒尼尼奥，不管是他，还是之后参与进攻的戈武、马卢达、弗劳，每个人处理球都干净利落，没有拖泥带水。以至于楚中天从对方开始进攻时就往回跑参与防守都还没来得及。当弗劳把球打进的时候，他才刚刚跑到罚球弧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弗劳把球顶进温比把守的大门。
他失望地抱住了头，揪了把头发——这就是进攻的坏处啊……
可是我们能够为了避免这样的失球而始终缩在后半场，畏首畏尾地不敢进攻吗？
显然也不行。
既然现在已经丢了球，那就只有更加努力地进攻。反正输一个球是输，输两个球也是输！
※ ※ ※
丢了球并没有改变梅斯的战术，费尔南德斯反而到场边要求球员们进攻得更加坚决。
楚中天体力好，完全不惜力地在比赛中来回穿梭。不过他很少带球，都是无球状态下空切跑位。他拿到球之后总是会尽快传出去。他知道自己不擅长带球，长时间拿球一定会招致对方的逼抢，一个人控着足球在四五个人的包围圈中辗转腾挪显然也不是他的特长。他喜欢简单一些的做法——提前就观察好队友和对手的位置，然后接到球之后第一时间把球送到自己预先想好的地方去，传完球继续跑向下一个位置，接应队友，继续传球。他并不会固定站在某个地方，只靠传球来完成组织进攻的任务。他是“传球加跑位”型，用自己的跑动和传递来串联起前中后三条线。
如果用珍珠来比喻他的队友们，那么他就是将珍珠穿起来的那条细线。没有他的串联，再美丽的珍珠也不过凌乱地散落在地上，看起来杂乱无章，甚至还可能落到了泥巴里失去了原有的光泽。有了他的跑动和传递之后，这支球队就能够像一串珍珠项链那样闪烁出夺目的光芒了。
也因为他这样的踢球特点，让迪亚拉很是郁闷。一开始迪亚拉还想用他对付儒尼尼奥的那套方法来对付他的，让他也尝尝被人贴身逼抢的味道。后来做了几次之后他发现自己不能这么做，因为楚中天的位置根本就是乱的，毫无规律可言，这球场任何一个角落都可能出现他。如果自己跟着楚中天到处跑的话，里昂的中场防守就形同虚设了……到时候，那个表现活跃的里贝里再往中路一靠，就可以直接面对后卫线了。
后来，迪亚拉就任由楚中天去乱跑了。
跑吧，反正你总有回到中路的时候，小子。
在普通人眼中，楚中天的跑动看起来毫无章法，好像根本没作用，只是不断地跑位，接球再传球一样。这样简单的工作一般人都做得来。梅斯队好几次进攻，他都这么做，既没有传出上半场那样的致命一传，也没有踢出很多充满了想象力和观赏性的妙传。他只是做着最简单最基本的接传球工作，甚至连外脚背的传球都很少，绝大部分是内脚背或者脚弓的传球，这让不少人以为他完全是无谓跑动和传递，没什么了不起的。
就连法国电视台的解说员都觉得楚中天的精彩表现只有上半场给里贝里助攻的那一下，其他时候都没什么好称赞的，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中场球员。而很显然，梅斯是把进攻的组织工作都交给了他，因为大家有球的话总会优先考虑传给他。
可是只有梅斯的教练员们才清楚，这样的跑位和传递是考验一名中场球员在进攻上阅读比赛的能力的东西。看起来他的跑动都是很一般的，但如果有人在赛后仔细研究一下，会发现他跑位路线很有讲究，总是尽量和自己的持球队友，以及任意一名队友形成一个三角形，所以队友的传球可以很轻易地传给他，而他也可以很快速地把球传给下一个目标队友，而不用在接球之后才发现位置不好，需要盘带调整再传球，那个时候往往最好的时机已经失去了，只能为了传球而传球。现在他这样传完球之后可以继续跑向下一个位置，如果他的队友决定自己来的话，他就在旁边策应着；如果他的队友发现自己来困难很大，或者本来想传给B队友，但是B队友和他之间还隔着两名对方球员，那就可以把球交回给他，再由他做中继点，把球传给B队友。
如此循环往复，他就把场上所有参与进攻的队友都串联起来了。
而这样的跑位，是他最初在温布尔登竞技踢比赛，甚至是在梅斯的前半个赛季时，所不具备的。
如今的表现都是塔迪奥教练每次比赛之后与他一起分析比赛录像的结果。
一开始他还不适应这样的跑位，后来在训练和比赛中不断注意之后，他正在慢慢将之训练成自己的一种本能——不需要事前观察，不需要刻意去想，很自然地跑出三角形位置来。
很多年以后，国际足联的技术委员会曾经拿楚中天在一场比赛中的跑动以及传球接应位置来做范例，告诉年轻球员们以及足球爱好者们，如何在比赛中做出最聪明最有效率的跑位接应传球来。在录像中，技术委员会将比赛定格，然后把楚中天的跑动和传球路线都用红色的实线与虚线标了出来。大家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以他为中心，传球轨迹做边线，在他和队友之间，总是会形成明显的三角形。有些时候是一个，有些时候则多达九个不同大小不同角度不同层次的三角形。然后他传完球跑向下一点的时候，三角形再次重复出现。
当然了，这也和他的队友密切配合是分不开。
那个时候的楚中天在中场的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