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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了儿子讲述的楚左生，呆了呆。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在英国留学有那么多心酸往事。看来，自己这个做爸爸的关心得还是不够啊……以为只要把学费和生活费给了，就算完成自己的责任了，可实际上呢？
他对自己的儿子其实一点都不了解。不仅仅是他，妻子也是如此。
“嗯，儿子，你妈妈这边你就别想那么多了，我帮你顶着。既然你喜欢踢球，而且通过足球找到了很多朋友，那就继续踢下去吧。我劝劝你妈。你妈不是不讲理的人，只不过这几天心情不好而已……你每个星期还是给家里打电话，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就怨恨你妈妈，她也不容易，知道吗？”
“嗯。”楚中天答道。
“那我就不和你多说了，免得浪费你的电话费……对了，你的下一轮足总杯是什么时候？”
“一月二十五日，星期天。”
“对手是谁知道吗？”
“还不知道，今天晚上才能知道呢。”
“那到时候在成都能看到不？”
“爸你……”
“嘿嘿，我也想看看自己的儿子上电视什么感觉嘛……说起来，才几年没看过你踢球了。”
听到自己爸爸的这句话，楚中天的鼻子瞬间就酸了。
妈妈一直不喜欢自己踢球，在家里唯一能够和他分享足球的人就只有爸爸了。要知道，自己能够选择踢球，都还是受了爸爸的影响呢。
“我不知道能不能看得到，爸爸。不过我会帮你问问。”他想到了徐晓迪，那个中国记者对这方面的事情一定很了解，到时候找他问问。
“四川体育倒是转英超，可是不知道他们转不转足总杯……”楚左生嘟囔道。
“好了好了。”他反应过来，“说了不浪费你的电话费，又聊了这么久。这次是真的挂了。你一个人在那里好好保重，时间不够太辛苦的话，就别打工了。我和你妈能把你送到英国去，自然也能把你供出来。你就什么都别想了，努力学习，嗯……也努力踢球！足总杯的时候好好干！”
挂了电话，楚中天在电话亭里站了一会儿。
虽然随着他给父亲的讲述，内心的情绪已经渐渐平复了，可是自己刚刚和妈妈大吵过一架，这可是他二十年来的第一次，怎么能够一点影响都没有呢？
说老实话，爸爸很努力地安慰了他，可他的心情并没有随之好转。他还是对妈妈的有些言论耿耿于怀，而且很苦恼——为什么自己的妈妈就不能理解一下他呢？他很努力地去理解了父母的艰辛，所以他才会这么拼命地打工赚钱，但难道因为自己上学是父母掏钱供的，自己就一点自主权力都没有了吗？
我早已年满十八岁，我是个成年人了，难道为自己做主都不行吗？
他想不通。
站了一会儿的楚中天回到了温布尔人酒吧，脸上的神色还没有恢复正常。
约翰老板和老本特对视了一眼，都摇摇头。很显然，楚的心情不好，这个时候还是不要上去比较好，让他自己冷静冷静。
站在吧台后面的楚中天还在想这件事情。
难道这也是成名的代价之一？
如果自己没有出名，默默无闻地踢完三个赛季，毕业回家，是不是就一点矛盾都不会存在呢？
※ ※ ※
楚左生放下电话去敲卧室门。他发现卧室门并没有锁起来，于是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自己的妻子正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口生闷气呢。
他笑了笑。
然后他在床的那一边坐下来，也一样背对着妻子。
“走嘛，吃饭去。”
“不吃了！吃啥子饭嘛？养个儿子养大了不要娘，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楚左生知道老婆是在说气话，不过他还是咳嗽了一声：“说不得说不得……你跟儿子较什么劲儿啊？再说了嘛，我没得罪你哈。走嘛，起来陪我吃饭。”
“哼！怎么没得罪我？当初如果不是你教咱儿子踢球，能有今天？”周潇湘说着翻过身来，指着丈大说道。
“好好好，是是是……是我的错我的错。”楚左生见老婆终于肯面对他了，连忙赔笑道。
难怪楚左生周围的人都会私底下喊他“耙耳朵”呢，瞧瞧，现在他这样子，简直一副标准的“妻管严”模样。
“耙耳朵”是成都和重庆的方言。“耙”其实是“火巴”，音pa，一声，在四川方言里是软的意思。“耙耳朵”就是耳根子软。有一说是没主见，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还有一说则是成天被老婆揪耳朵，揪得都软趴趴的了。反正不管是哪一种说法，“耙耳朵”在成都就是“妻管严”的代名词。
但是“耙耳朵”在四川，并不是一个单纯的贬义词，有些时候甚至还是一个褒义词——毕竟哪个女人不想找个“耙耳朵”老公呢？
当然了，成都的人力三轮车也叫“耙耳朵”，不过那个和妻管严可就没什么关系了。
“现在可以用膳去了嘛，湘湘儿？”
周潇湘打了个冷战，嗔道：“不要叫我小名！都多大岁数了，你肉麻不肉麻嘛！”
不管老婆大人怎么训斥，楚左生就始终在旁边一脸赔笑。
他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和老婆讲大道理的时候。正在气头上的老婆现在抵触心理很重，给她讲道理反而只能激怒她，将事情变得不可收拾。儿子和妈妈闹了矛盾，他这个做爸爸兼丈夫的人就应该在中间起到润滑剂的作用。等老婆气消了，再慢慢讲道理。人心都是肉长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总能把这场家庭危机化解的。
为了家庭和谐，就算当“耙耳朵”又怎么样？
新世纪的“耙耳朵”，咱当得光荣！
“耙耳朵”楚左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老婆从床上劝了下去。而因为儿子的一通电话，现在八点了他们连晚饭还没做呢。平时都是妻子做的，现在她正在气头上，当然不能让她做了。于是楚左生自告奋勇，系上围裙下厨房，说让老婆大人好好休息，一定给她弄出一桌满汉全席！
结果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老婆大人肚子都饿叫唤了，满汉全席的影子还没看到呢。
周潇湘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她的老公在厨房里笨拙地忙碌着。这边刚刚把葱花切好，那边锅里的汤已经开锅了，白花花的鸡蛋汤扑了出来，洒在火上，发出了“噗”的声响，吓得楚左生扔掉手中的刀，去关火，结果刚才铲在刀上的葱花洒了一案板……
再看看地上，平时干干净净的厨房里已经一片狼藉了，脏水、黑脚印、菜叶子、泥巴……一地都是。花两个小时做饭，再花四个小时来收拾厨房……
她叹了口气。都说四川男人会做饭，自己怎么就找了这么一个“四川男人”啊……
她走过去，拿起被老公扔到案板上的菜刀，将那些散落的葱花归拢到一起，将一只手伸到丈大面前。
“什么？”
“围裙！还是我来伺候你嘛，楚大爷……”周潇湘无奈地说道。
“嘿嘿。”楚左生笑着将围裙解下来，递给他的老婆。
妻子接管了厨房的控制权，楚左生很殷勤地在旁边表示自己可以打下手，结果被妻子以添乱为由赶了出去。
但是他没有去客厅看电视，而是靠在厨房门口和自己的老婆聊着天。他知道老婆的心情正在一点点变好。当妈的和儿子呕气是呕不长的，最后还是要先投降，谁让她是妈妈呢？
楚左生并没有谈刚刚的事情，而是随便聊着一些其他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比如猪肉又贵了多少钱啊，听说成品油又要涨价了啊，成都的房价也在涨啊，这年头猪肉一涨什么都跟着涨啊，听说城东在搞折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轮到我们这边折迁啊……
就这么聊了半个小时，一菜一汤和热气腾腾的大米饭就上桌了。
楚左生帮忙摆好碗筷，又亲自帮老婆拉并凳子，再把筷子递到她的手里。
“请用膳，老婆！”
板了好几个小时脸的周潇湘终于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做丈大的楚左生终于松了口气。最危险的时候安然度过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儿子，你在英国就好好踢球吧，你老妈我来搞定！
一百二十一
楚中天的爸爸在努力搞定着他的妈妈，但是这一切远在英国的楚中天并不知道。下午去国王牧场训练的时候，他的脸色还没恢复正常。
虽然爸爸对他说过了，不要把这事情放在心上。可是既然已经发生了，怎么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这可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和妈妈吵架啊，怎么能够挂了电话就不放在心上呢？
他总会在心里想自己惹妈妈生气之后会有什么后果……妈妈会不会一气之下断绝母子关系啊？
实际上楚中天这想得就太夸张了。可他没经验啊。第一次和妈妈吵架就吵得如此大，当时头脑发热就和妈妈顶上了，现在想起来有些后怕。
特里。伊姆斯敏锐地觉察到了今天的楚中天有些不对劲。
他在训练前将楚中天叫了过去。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楚？”
楚中天惊讶于老板的敏锐嗅觉，但是这种事情是打死都不能承认的。
他摇头道：“没发生什么事情，老板。”
“我觉得你今天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伊姆斯手捏下巴，盯着楚中天说道。
“可能是突然成名之后有点烦恼吧……”楚中天这句话也不算胡说，突然成名确实让他感到了烦恼，为此而在训练中心不在焉倒也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伊姆斯接受了他的解释。
“别影响到训练和比赛就行了。我说……会影响到足总杯吗？”
楚中天摇摇头：“不会的，老板。到了比赛中就不会有烦恼了。”
“哈哈！那就好！你可是我们的核心，核心出了问题，全队都要跟着倒霉。我希望你记住这一点，楚。核心是没有资格状态不稳的，尤其是在重要比赛的时候。”
楚中天点点头，他当然知道这一点。
自己的妈妈想让他放弃踢球，但是怎么可能放弃嘛？放弃足球就等于放弃温布尔登竞技。
而这只球队已经和他溶为一体了，有着太对属于他的回忆。
远在美国的拉塞尔，酒吧老板约翰大叔和其他伙伴们，他的同学菲利普和肯尼，他的队友们，以及最重要的……艾米丽。
都是因为这支球队才能出现在他的生活中，成为他亲密的人。
有这些人，怎么可能放弃这支球队呢？怎么能够放弃这支球队呢？
放弃？那不就等于要让我放弃这两年的点滴回忆吗？
那些回忆，那些人，印象那么深，怎么能够忘得掉，怎么能够放得下？
“去训练吧。”伊姆斯拍了拍楚中天，让他回队里了。
楚中天心事重重地跑回了球队，开始了今天的训练。
※ ※ ※
晚上的温布尔人酒吧挤满了人，今天晚上的生意格外的好。
这些都是来收看抽签仪式的球迷们。
足总杯第四轮抽签仪式将在晚上进行，电视台会对抽签仪式进行现场直播。
在不可思议地击败了英甲球队温布尔登之后，温布尔登竞技的球迷们都开始关心起他们的下一个对手来了。或许还会有人幻想着抽一支弱队，然后战而胜之，再前进一步。可是大多数人都希望球队在这一轮就碰上一支很牛逼的英超球队，然后和他们轰轰烈烈地大战一场。结果是什么他们根本不在意了。对于他们来说，这个赛季或许只有一场非赢不可的比赛，那就是和温布尔登的那场比赛。只要赢了他们，其他比赛是输是赢大家都不执著了。
“切尔西切尔西！”
“我希望是曼联，因为我除了支持温布尔登竞技之外，还是一个曼联球迷！”
“阿森纳好！我喜欢看他们踢球，希望温布尔登竞技能够和他们比赛！”
“为什么没有人说利物浦？难道你们都把红军给忘了吗？我觉得利物浦很不错！”
“热刺吧！热刺也挺好的！”
“纽卡斯尔！！”
“埃弗顿！埃弗顿！和埃弗顿踢！”
……
趁着抽签仪式还没有开始的时候，一群人嚷嚷着，纷纷支持自己希望的球队。
老本特对站在人旁边的约翰老板说：“老伙计，你开个盘，就赌谁能是我们的对手，一定很赚的。”
约翰老板只是嘿嘿地笑。
“喂老伙计，你希望和哪支球队交手？”老本特问道。酒吧里的人都在拼命为自己支持的球队拉票，而科林。约翰却毫无动静。
“我？我没什么恨支持的球队，所以和哪支球队都一样。”约翰老板耸耸肩。
“那么你希望我们的球队在下一场比赛赢吗？”
“难道我还希望球队输球不成？”约翰老板瞪了一眼老本特。
“哈……”老本特笑了起来。
然后他们两个同时把目光投向另外一边的楚中天。
自从中午打了个电话之后，楚中天就显得情绪不高。在怎么热闹的夜晚，他却相当沉默，仿佛是这间酒吧里唯一的暗色。
“看样子楚碰到了什么麻烦。”
“希望不会太大。”
“我一直觉得楚的心理素质很出色，我相信他能度过这次难关，尽管我不知道那是什么难关。”约翰老板点头道。
※ ※ ※
今天晚上又没有见到艾米丽。在球队如此重要的时候，艾米丽并不在人群里面。或许她的妈妈已经不允许她在晚上单独外出了。
楚中天觉得有些遗憾。
今天白天和妈妈吵了一架，他还想找个人倾诉呢……
在想谁更适合做自己的倾听者的时候，第一个从脑海中蹦出来的名字就是“艾米丽”。他觉得那个女孩子是一个很不错的对象，因为她是美女，因为她善解人意，因为她……呃，反正自己就是想对艾米丽倾诉。
但是艾米丽不在，楚中天很郁闷。
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究竟对不对。显然，他把自己的妈妈气得不轻。不知道爸爸安慰得怎么样了，这之后又要怎么面对妈妈呢？
听妈妈的话，真的放弃足球？
那显然不行，绝对不行。
可是如果继续踢球，又会触怒妈妈……
自古忠孝难两全……古人诚不我欺啊！
就诊他走神的这段时间，抽签仪式已经开始了。酒吧里的人发出一阵欢呼声，就安静下来，等着看抽签结果。
不过他们没安静多久。每当有球队对阵被抽出来，这群球迷都会品头论足一番。
“哦哦，阿森纳和米德尔斯堡啊！阿森纳赢定了！毫无疑问！”
“伊普斯维奇和桑德兰？我看好‘黑猫’！虽然他们都是英甲球队……”
“哟，利物浦抽到了纽卡斯尔……这我可不知道谁能赢了，利物浦优势应该比较大吧？”
“我倒觉得纽卡斯尔能够击败利物浦！”
“我现在感到担心，阿森纳和利物浦都被抽出来了，我们的对手会是谁呢？”有人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刚才还在热烈讨论的酒吧，因为他的这句话而安静下来。
那些支持阿森纳和利物浦的球迷们顿时沮丧起来，因为他们是没机会看到自己支持的球队和喜欢的球队同场竞技了。
而支持其他英超球队的球迷们则开始期待接下来的抽签结果。
抽签嘉宾走上去，从玻璃箱中摸出来个小球，然后拆开来交给主持人。
“温布尔登竞技。”主持人念出了纸条上的名字。
温布尔人酒吧里顿时响起一阵欢呼。
楚中天回过神来，将目光投向电视屏幕。终于轮到他的球队了，先暂时把家里的烦心事抛到一边去，看看我们会碰到哪支球队吧。英超还是英甲？或者是英乙？
主持人身后的大屏幕上将温布尔登竞技的名字放在了客队那一栏中。
这意味着他们将有机会去大球场比赛！
“喔喔喔！！”球迷们又欢呼起来。
“现场直播！现场直播！现场直播！”他们这是希望球队的比赛能够捞到一场面向全英格兰的直播场次。
抽签嘉宾将手伸到箱子里继续摸索着。很快，他拿出一枚小球拆开来，然后笑了起来。
这个笑容大家可都看到了。就好像被刺激到了一样，大家纷纷嚷嚷起来：“他看到了什么！结果是什么？我们对谁？是曼联还是切尔西？快公布结果！！”
一群人已经迫不及待了。
主持人接过嘉宾递来的纸条。他并没有直接念出结果，而是调侃起来：“我相信大家都还记得上一轮比赛中那支创造了奇迹的温布尔登竞技，他们那场比赛让我大开眼界。一支第九级联赛的业余球队杀入了足总杯正赛第三轮，而且还淘汰了比他们强大得多的甲级球队。当时我们给予了他们很多的报道。但是这一次……”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在这里一顿，恨得迫切想要知道结果的温布尔登竞技球迷们咬牙切齿。这个“但是”是什么意思？是说这一次我们成为不了焦点了吗？那就意味着我们的对手可能都不是一个英超球队……该死的，到底对手是谁，你赶紧报出来不就完了吗？
“他们又将成为我们的焦点！对手——切尔西！！”
“哇——”当切尔西的字幕随着主持人的这声打出来的时候，温布尔人酒吧里响起了大大的惊叹。
“一月二十五日，在斯坦福桥，让我们见证这匹本赛季足总杯最黑的黑马能否再次创造奇迹！”尽管酒吧里的欢呼声很大，可是电视机里的主持人的声音更大。看样子他也很激动，或者说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一支业余球队和顶级英超球队之间的交锋了。
“也许我接下来的话会让不少切尔西的球迷们感到不高兴，但我仍然要说……如果他们能够战胜切尔西，我保证这是一场足够媲美1972年赫里福德击败纽卡斯尔的比赛！他们能够做到吗？哈哈！”
“切尔西切尔西切尔西！哈哈哈！”之前猜中了切尔西的人兴高采烈地在酒吧里跳起舞来。
“好吧，虽然不是老特拉福德，但是斯坦福桥也不错……斯坦福桥，我们来了！！”
“啊，我喜欢兰帕德！这可真是不错的对决！”
当他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之后，就不管抽签仪式接下来的结果了。他们纷纷凑到吧台前，向楚中天喊道：“和切尔西的比赛，也要加油哦！楚！”
“其实能不能赢不重要，只有能尽力发挥就行了。让更多的人认识到你，楚！”
“给他们点厉害瞧瞧，楚！”
“你可是代表着我们温布尔人酒吧的，楚！冻结兰帕德吧！”
面对如此多的热情的球迷，楚中天终于露出了微笑：“没问题。”
“是的，好的。”
“我尽量，谢谢……”
同时他在心里想
——切尔西？虽然有些遗憾，但还是一个不错的对手，最起码是现在英超的顶级球队之一，球星众多。和这支球队交手一定很够劲。
其实楚中天最初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