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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魂 作者:priest-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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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只见楚恕之伸手往三角形正中间一抠,里面忽然漏了一块出来,郭长城吓了一跳,屁股着地往后挪了挪。
  
  只见楚恕之伸手在圆洞中摸索了一阵子,而后回头问:“沿着一圈有三十六根暗桩,我猜能拨动的只有三根,你说会是哪三根,赵处?”
  
  “正南,西北,东北。”赵云澜不假思索地说。
  
  郭长城终于找到了一个他能搭上话的领域,飞快地问:“上北下南左西右东?”
  
  楚恕之和赵云澜不约而同地假装了他不存在。
  郭长城自信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不敢吱声了。
  
  就在这时,他垂下的脑袋忽然被人重重地一按后脑勺,赵云澜把手电晃到前面,使劲压着郭长城,迫使他抬起了头,手电光沿着金属大门的两侧晃了一圈,指着左边问:“那是什么?”
  
  郭长城傻乎乎地说:“……山。”
  
  赵云澜粗鲁地把他的脑袋往右一拐,指着大门右侧的浮雕,问:“那边又是什么?”
  “波纹……水?”
  
  “瀚噶族背山面水,从主峰的半腰绵延到山谷中——我才和你说过,蠢货——因为地处狭长,所以当地人很难分辨东南西北,只分上下左右前后,上就是山的方向,主峰在南侧,下就是水的方向,也就是北。画着山那头是南,画着水那头是北,什么左西右东。”赵云澜狠狠地扒拉了一下郭长城的脑袋,恨恨地评价说,“猪都比你聪明啊这位同志!”
  
  郭长城:“……”
  
  就在他们说话间,楚恕之已经飞快地在圆洞侧上按了几下,随后,只听一声轻微的金属碰撞声,那道大门在他们面前缓缓打开。
  
  一股潮湿而腐朽的味道扑鼻而来。
 



35

35、山河锥 。。。 
 
 
  “我走前面;小郭跟着;老楚断后。”赵云澜走了两步;又想起了什么;从裤腿里拉出一把备用的枪,问郭长城;“射击考试过了吗?”
  郭长城羞愧地低下了头:“考官说除非他还阳,不然不会让我过的。”
  
  赵云澜只好叹了口气:“那刀呢?能用吗?”
  郭长城把头埋得更低了一点。
  
  楚恕之讥诮地冷笑了一声;这个态度显然加深了郭长城惶恐。
  
  “我招了个世界和平大使。”赵云澜忧伤地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洞穴,最后无计可施地从裤兜里摸了摸,摸到一个袖珍电击棒;丢给郭长城,像教刚会走路的小朋友怎么擦屁股一样,拖着长音,没耐心地说,“拿着这个,嗯,很简单的,手这样捏住,不用做其他的事,碰到危险的时候挡在面前就行,别吓傻了不会动就成,这个可以吧?”
  郭长城把那个疑似电击棒的小玩意拿在手里晃了晃,什么也没发生,那东西就像个小手电筒,郭长城当然不会认为领导在涮他,他怀疑是赵处教的时候,自己因为太笨而没能领会他的精神——郭长城一向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度自己的智商。
  
  可是赵云澜没有一点要给他复习的意思,一马当先地拎着手电筒往山洞里走去了,郭长城只好一路小跑地追上去,也不知自己是该问还是该忍着,一个正常人类的理智告诉他,在这种危险的时候,他不该一知半解,可是……
  郭长城抬头看了一眼赵云澜高挑的背影,心里恐惧的想,要是问了,一定会被领导骂得狗血淋头的。
  
  就在他想道赵云澜发火,哆嗦了一下之后,郭长城手里的那个小“电棒”突然毫无预兆地冒出一串能闪瞎狗眼的火花,冲着赵云澜的后背就冲了过去。
  
  幸好赵云澜神经绷得很紧,听见不对,立刻往旁边闪去,那一串火花带着灼热的温度冲进了洞穴深处。
  
  楚恕之:“卧槽!”
  赵云澜:“卧槽!”
  
  楚恕之惊奇地看着郭长城,没想到这个废物竟然做出了一件众多特别调查员都敢想不敢做的事——干翻这个混账领导。
  
  赵云澜狼狈地拍了拍从山洞壁上沾来的水和泥:“你他妈干什么!”
  郭长城异常无辜:“我、我不知道……它它它它突然就动了……”
  
  “废话,那玩意会随着你的恐惧而攻击,你怕得越厉害,它的能量就越大,完全是给你量身定做的东西好吗?”赵云澜简直抓狂了,“你没事走在路上,盯着老子的背影脑补了什么玩意,能把自己吓成这样?!”
  
  经过了一阵诡异的沉默后,郭长城终于战战兢兢地抬起手,指着暴跳如雷的赵云澜说:“就……就是您现在这个样子。”
  
  赵云澜:“……”
  
  楚恕之实在忍不住,爽得笑了出来。
  
  笑完,楚恕之对郭长城伸了出手:“给我看看。”
  这是楚恕之为数不多的几次跟他主动说话,郭长城立刻受宠若惊,屁颠屁颠地上交了。
  
  楚恕之把“小电棒”放到耳边晃了晃,又用手指在上面敲了敲,眼珠一转,丢回给郭长城,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赵云澜:“赵处,这可不是什么正经东西吧。”
  
  赵云澜嗤笑一声:“别说得好像你是什么正经人……小心!”
  
  他一句话没说完,脸色倏地一变,顺手郭长城往旁边一推,自己就着这姿势单膝跪下,只听一声巨响,厉风刮着他的头皮而过,掀起腥臭的味道,只见凭空飞过来的是个巨大的梳子形的东西,底部是厚重的木头削成的,一丈来长,上面镶满了利刃,人沾上这玩意,绝对能在瞬息之间就被戳成肉馅。
  楚恕之贴墙而立,手指一翻就夹住了一打符咒。
  
  那足有一丈长的“大梳子”凌空转了个弯,再次从高处挥向他们,楚恕之手中的符纸飞镖似的飞了出去,不偏不倚地正黏住那密密麻麻的刀刃,可不知是不是他没选对符咒的缘故,那大家伙竟然丝毫不受阻,依然横劈直下,带着让人肝胆俱寒的劲风。
  赵云澜的枪已经滑到了手里。
  
  谁知就在这时,反应比别人都慢了半拍的郭长城回过神来,爆发出一声非人的惨叫:“妈呀!”
  接着,一股足有两三米高的烈焰一下从他手里的“小电棒”上喷了出来,威力简直堪比瓦斯爆炸,赵云澜和楚恕之不由同时避让,只见熊熊烈火一下撞上了几十把利刃,上面的大“梳子”整个一滞,剧烈地抖动了几下,随后竟然在那烈火里被烧化了,落成了汤,洒在了地上,发出了滋滋的声音。
  
  有那么一分钟,没人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楚恕之才僵硬地转动着脖子,真心诚意地看着坐在地上的郭长城,发自肺腑地说:“你牛逼。”
  郭长城方才吓得脑子里一片空白,此时正忙着心跳如雷,恨不得抓一把速效救心丸放嘴里,听到这句话,顿时百感交集。
  
  “我还以为你只是在普通的电棒里封了一只地缚灵,怨灵小鬼能以恐惧为食,变成自己的力量,”楚恕之颤颤巍巍地转向他们领导,“你……你到底做了个什么东西?”
  赵云澜已经以光速从呆愣状态恢复成装逼状态,整了整衣襟,他用一个正经人的口吻说:“私自封魂是违法的,我作为一个合格的人民公仆,怎么能知法犯法?”
  
  楚恕之:“……”
  
  “……里面是被处斩的一百只恶鬼的灵魂碎屑,大部分是从斩魂使那要的,还有一点是跟阴差拿冥币换的,用三昧真火融在一起……”
  
  楚恕之崩溃:“火又是哪里来的?”
  “去年去抓私逃的毕方,我跟它借火点了根烟,后来就留了个火种。”
  
  楚恕之沉默了一会,感到无从评论,于是伸手拉起还在地上的郭长城,无力地说:“算了,还是接着走吧。”
  他有一个横跨黑白两道、跟三界称兄道弟的大混混领导,有生之年,用正常的方法,楚恕之认为自己恐怕不能达成揍此人一顿的夙愿了……说不定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始终是要落到办公室吉祥物郭长城同志身上的。
  
  赵云澜笑了笑,刚想叮嘱他们小心,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清啸,一团闪着荧光的灰雾飘了过来,一路滚到了赵云澜怀里,荧光和雾气在碰到他的手的一瞬间就消失了,一封信函出现在了赵云澜手上。
  
  熟悉的气息,漆黑的信封,血红的字迹。
  
  楚恕之表情一凛,迈出来的半步又缩了回来,而赵云澜生怕郭长城再干出误伤队友的事,于是主动往前走了一段,尽量躲那家伙远点。
  
  楚恕之在后面问:“是斩魂使?”
  
  “嗯。”赵云澜两下撕开信封,里面的内容却让他皱了眉。
  斩魂使这人从来啰嗦,每次说正事之前,都好歹要客气几遍,恨不能把对方七大姑八大姨都问候一遍,然后才寥寥数语点个正题,来彰显他举重若轻的文人式的含蓄,这回的信却异常潦草,无头无尾,简直像一张便签,内容只有一句话:“危险,勿追,速归。”
  
  楚恕之:“斩魂使怎么会把信送到这里,出什么事了?”
  
  赵云澜把信叠好塞进兜里,一时没说话。
  斩魂使通常是直接把孤魂贴送到特别调查处办公室,要不是十万火急,不会直接跟到外面来,毕竟,他也不愿意被不相干的人看见。
  现在是出了什么事?
  斩魂使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
  
  赵云澜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已经转了三圈,他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身后不明所以的两个下属,对楚恕之说:“这样,老楚,你带他先回去。跟林静他们汇合。”
  
  楚恕之:“什么?”
  郭长城:“我们不去找汪徵姐了吗?”
  
  “我自己走一趟,你们俩先回去。”赵云澜拍拍郭长城的肩膀,“把我给你的东西拿好了,路上小心点,回去帮林静把山头上那个祭台毁了,别让沈巍和他的学生们乱跑,等救援队把路清理出来再说。”
  
  虽然赵云澜什么内情也没透露,但是楚恕之还是从他的只言片语里感觉到了一点不安:“你一个人?”
  
  赵云澜点了点头,没多说。
  
  楚恕之皱了下眉,然后果断拉住还想再说什么的郭长城:“走。”
  郭长城:“可是……”
  
  楚恕之:“可是什么可是,别浪费时间,头儿还等着把事赶快办完,回去谈恋爱呢,快点。”
  郭长城:“……”
  
  郭长城一边不由自主地被楚恕之拉着往洞口外面走,一边担心地回头张望赵云澜。
  
  赵云澜胳膊肘夹着手电筒,带着皮手套的手插在外衣兜里,一直站在那目送他们离开,等两个人已经看不见了,他才在身后的大门响了一声之后,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去。
  
  这时,方才散开的小灰影子突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在他面前凝成了一个四五岁小孩高的小骨架,张开细细的白骨胳膊,站成一个“大”字形,仰着头挡在了他面前。
  
  “哟,还有这么小的傀儡,是斩魂使让你跟着我的?”赵云澜挑挑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小的缘故,小傀儡黑洞洞的眼眶里愣是能让人看出一点天真无邪的味道来,它好像不是很能听懂人话,也不点头也不摇头,就只是直挺挺地站在那,不让过。
  赵云澜抬手蹭了蹭自己的下巴——没想到这不言不语的斩魂使竟然还颇为了解他,要是一个大傀儡也敢这么大喇喇地挡在他面前,说不定早被一脚被踹散了,这么个没法交流的小东西,骨头那么细,他实在不好意思为难对方。
  
  赵云澜端详了一下坚定地站在那里的小傀儡:“你让不让?”
  小傀儡下颌骨一动,发出“嘎嘎”的叫声。
  
  赵云澜摇摇头,迈开长腿,丝毫不费劲地从小骨架的脑袋上迈了过去。
  小东西显然没弄清怎么回事,脑袋随着他的动作一致往后仰去,险些掉下脖子,这才用力地扑棱了一下——它发现赵云澜已经不知怎么的通过了它的防线,正大摇大摆地往前走去。
  
  小傀儡赶紧连滚带爬地追了上去,一只手拽住赵云澜的衣角,不让他走。
  赵云澜也懒得和它废话,头也不回,拖着小骨头往前走——反正那小玩意也不沉。
  
  要是它也有眼睛,估计已经急哭了。
  
  越往前走,腐烂的味道就越重,而空气似乎也愈加潮湿。一层一层的破旧古老的台阶往下绵延而去,越发的狭窄,到最后,赵云澜嫌小骨架碍事,一弯腰,像抱孩子似的,把小傀儡抱起来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表。
  
  乍一看,明鉴的表盘平静得几乎有些诡异。
  
  赵云澜盯着它看了两秒,突然停住了脚步——他发现,自己的表针正在倒着走!
  不……也不完全是倒着,那秒针一路回倒,分针却继续往前,而时针卡在十二点的位置上动也不动,有一种奇异的吸引力,正把三根表针吸引到一起。
  
  最后,它们一同停在十二点整的位置上,像死了一样,一动也不动了。
  
  赵云澜伸手抠下一点墙壁上的泥土,凑在鼻尖闻了闻。
  “可能是我的错觉。”赵云澜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对肩膀上坐着的小傀儡说,“我觉得自己已经入了土。”
  



36

36、山河锥 。。。 
 
 
  小傀儡“嘎嘎”一声;它忽然伸出尖尖的指骨;在赵云澜的侧脸上轻轻地戳了戳;然后指着不远处的墙壁;又“嘎嘎”两声。
  赵云澜抬起手电筒,顺着小骨头的手指方向;发现那里有一行文字。
  
  “唔,你倒是无眼有珠;眼神不错……是瀚噶族文。”赵云澜凑近,轻轻地摸了摸,“不……严格来说;瀚噶族并没有自己的文字,这应该是一种特殊的咒语。”
  
  小傀儡:“嘎嘎。”
  
  “别问我,我又不是金山词霸,鬼知道那是什么意思。”赵云澜又凑近了一点,自言自语地说,“但是我知道,在瀚噶族的文化里,圆润的线条代表温和与平静的东西,而线条硬朗、多棱多角的符号一般都十分不怀好意,比如幽禁魂魄的,就是个三角阵,比如我还没来得及研究透的那个八角……”
  
  他的手指一顿,在末尾发现了一个八角形的符号。
  “嗯,就是这个,”赵云澜淡定地说,“很好,这回惊悚的要来了。”
  
  他话音没落,就听见一声巨响,整个山洞都晃动了起来,赵云澜险些摔倒,小傀儡一把拽住了他的领子,细长的手骨缠住了赵云澜的头发,“嘎”起来没完,赵云澜眯起眼睛,只见一条火龙从前路呼啸而来,他一手扶住墙,一手搂住小傀儡,脸被火光映得发红。
  
  跳动的火苗倒映在他的漆黑的瞳孔里,莫名地有种灼灼的冰冷。赵云澜拍了拍死命往他怀里钻的小傀儡的头:“别扒我衣服,怕的话到我的手表里来。”
  小傀儡二话没说,早忘了主人交代的任务,立刻认怂,化成一团灰雾,一头钻进了他的表盘,几乎就在下一刻,横扫过来的火苗吞没了避无可避的赵云澜。
  
  赵云澜手中已经捏住了一道符,然而遇到这种明火,符却并没有着,他也没觉得烫。
  赵云澜愣了一下,之后不慌不忙地把黄纸符收起来,在一人多高的火光中抬头张望,满眼都是跳动的火苗,来势汹汹地把整条山洞扫了个干净,在这触碰不到的火苗消失的刹那,墙上刻着八角形标志的泥土自己脱落了下来。
  他心里一动,用手接住,从兜里摸出一个空了的烟盒,把它收进去塞进兜里。
  
  随后,土墙上大块的墙皮剥落了下来,赵云澜伸手扒拉了一下,借着手电,他在土墙上看见了隐约的壁画。
  大概是年代久远的缘故,上面画得什么早就烂得差不多了,表达方式也十分意识流,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或许来个考古专家能看明白,反正赵云澜是趴在上面研究了半天,近视眼都瞪快出来了,依然没弄明白上面讲了什么玩意。
  
  他对此很快失去了兴趣,继续往前走去,突然,赵云澜脚步一顿,又想起了什么,在五步以外转过身,站在远一点的地方仔细观察那壁画,手电光从最上面划过,随后斜上四十五度,三点钟方向,斜下四十五度……
  
  他在壁画上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八角形,对应的每一个点,都有一个非常小的八角标志。
  赵云澜看着这被藏在画里的、巨大的八角形,在怀里摸了摸,从外衣的内袋里摸出了一个钱夹,他从一堆零钱、银行卡和发票里找到了一页皱巴巴的纸,已经泛了黄、卷了边,还有一个参差不齐的边——像是从一本旧书上撕下来的。
  
  那正是《古邪术普》里关于“罗布拉禁术”的那一页,他一直带在身上,只是出于某种原因,没有拿出来让楚恕之看见。
  只见上面画了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有六条胳膊,却只有一条腿,分别指着八角的位置。怪物横眉立目,大口怒张,口中含着一座小山,左胸口处,则有一个明显的漆黑的八角形标志。
  
  “山在嘴里,这个东西在心口……”赵云澜沉吟了一下,把随身带着的大地图拍在墙上。
  
  赵云澜把画着怪物的书页贴在了地图上,然后慢慢地调转地图,把南的方向移动到了最上面,然后用指甲在纸上掐出一条线来,把图上怪物嘴里的山和左胸口的八角形连在一起,往两边各自延伸……他的手指就落在了山谷最凹处。
  
  山谷中的大火,山头上的骨器,乃至于这个早已消亡的民族的种种邪术,似乎都隐藏着更深层次的秘密。
  而汪徵为什么突然抛下同伴,一个人跑到这里来?
  她为什么这样执着于自己已经深埋百年的尸骸?
  
  赵云澜开始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找到汪徵,一定要把她关一个月的小黑屋,没见过上赶着找死的,这混蛋丫头!
  
  赵云澜顺着山洞一路钻了进去,那山洞越来越窄,压得他几乎抬不起头来,直到他感觉自己的颈椎病都快要犯了的时候,这才终于到了尽头。
  尽头又是一扇门,斑驳的门上赫然是那只六手一腿的怪物,与他随身带着的那页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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