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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还开了一家织厂,一年的进项有一万多两银子。
“对,儿子,有眼光。我就怕你舍不得银子,所以才把你叫家来商议。”
“行!父亲,姜还是老的辣啊!”周至由衷地赞道。
“哈哈哈。”周全得儿子奉承一句,大声笑了起来,仿佛看到王兴已经成了周家的乘龙快婿一样。
于是周全带了金银找到田义,于是才有了后来的抗税风波。
牛奋说完田义和周全的关系,王兴这才完全明白了:“看来,始作俑者是周全,他是想与我家成就婚事,又怕我不同意,就想了这样一个办法。谋夺我家产,应该是田义自己的主张。这样的话,婚事是主,配方是辅。如果不答应婚事,这个配方就算白给了?”
这可真是个大难题,这可不是钱能解决的事啊。
“怎么办呢?婚事是万不能答应,有申绍仪在,周家女就是天仙也不行。嘿嘿,我着什么急啊,让太老师着急去不就完了?这个田义也得让他滚蛋!”
想到这里,王兴说道:“牛公公,婚事我不能答应。按说婚事是由我父母决定,我没有自主权,但这样逼婚,说什么我也不会答应,就是你们逼我父母答应了也不行。”
牛奋脸一沉,说道:“王公子,你可想明白了,这事的背后可是田公公。本是一桩美事,可别美事不美了。”
“牛公公,告诉周家,有什么手段就使出来吧,这事没得商量。”
“行,那你就在这里面呆着吧。”
牛奋说完,带着徐成出了房间。
见他走了,王兴命令薛义:“让洪林把周家逼婚的事告诉李青,请李青立即去找绍仪。同时让李瑞马上去找郑重,就说牛奋、田义伙同周家村里长周全谋夺我家产,强行逼婚,让他设法救援。”
薛义连忙答应。
洪林得了命令,提着食盒回到家,把李青悄悄叫出来,把王兴交待的话跟她说了,李青一听就急了,连忙跑去申府。
申绍仪被祖父禁足已经三天,这三天来,她是忧心如焚,虽知王兴没有受皮肉之苦,也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挂念他的起居,也怕他因为申府不施以援手而心生怨恨,要是怪上了自己,那可怎么办啊?她想让李青把爷爷的话转告王兴,又怕坏了爷爷的大事。
这天,她正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乱转的时候,婆子来报,说李青来了,她喜出望外,连叫快请。
李青进来,申绍仪见她脸色不对,像是要哭的样子,连忙问:“李青,怎么了?”
李青带着哭腔说道:“申小姐,原来要害我家公子的是周里长一家,不但让公子交出香皂的配方,还要强把闺女嫁给公子。”
“什么?”申绍仪一听就傻眼了,香皂配方到是好说,损失些钱财而已,怎么还要上演逼婚的戏码?
她再也顾不得矜持,连忙向祖父院子走去。丫环、婆子连忙跟上,李青则留在院子里等消息。
申时行正在“赐闲堂”看程强写的文昭关剧本,见孙女脸色难看地进来,连忙问道:“仪儿,怎么了?”
绍仪见到他,连忙把王兴的事说了一遍。
申时行一惊:“竟有这等事?这周家太无耻了吧?”
“爷爷,您快想想办法吧。”
申时行沉吟了一下,说道:“仪儿别急,兴儿不会答应的。”
“可他被软禁了,要是周家派人去他家提亲,他父母为了兴哥不受罪,没准就答应了。”
申时行说道:“这几天把他搓磨得差不多了,估计他也认识到了权势的重要性了。那就帮帮他吧,我倒要看看,一个小小的税监,一个小小的里长,能有多大的势力!”
“申忠!”
“在。”
“再去税监走一趟,明确告诉牛奋,要是不放王兴回家,让他掂量掂量得罪申家的后果。”
“是。”
第72章 配方不见了()
漕船被劫,官场震动。因为这是国朝建立以来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要是不能及时平乱,寿张县知县、东平州知州、兖州府知府、山东巡抚,包括漕运总督,都少不了吃一顿排头。
好在旋起旋平,官老爷们在庆幸之余,对在这起平定漕乱中表现优异的东厂番役郑重、梁山巡检司巡检柴家延、护漕什长田有良赞誉有加。
他们倒是都没有贪功,原因就是其中有一个东厂番子,事情的经过恐怕皇上已经尽知,要不然,哪一级官员也得在这一场平乱的功劳里分一杯羹,最起码也得有“运筹帷幄”或者“教化之功”吧。
的确,收到山东巡抚的折子时,万历皇帝对漕乱的发生、平定的各种细节都已经尽知,于是下诏对漕运总督、山东巡抚、兖州府知府、东平知州、寿张知县稍加申饬,责令严查乱民,漕运沿线严加保护,勿使类似事件再次发生。对东厂番役郑重、梁山巡检司巡检柴家延、护漕什长田有良叙功升赏。
于是,郑重升为东厂贴刑官,柴家延升为寿张县兵房典吏,田有良升百户,各赏银百两。
对于王兴,郑重在给陈矩禀报时,说他“怒斥贼首,以至身陷贼巢”,又说王兴“策划救援并暗传消息”,才有了后来的平乱之功。
因为王兴只是童生身份,万历皇帝没有下诏褒奖,但在心里,却是记下了他的功劳。
东厂除了厂督外,最重要的职位就是两名贴刑官,一为千户,一为百户,郑重是百户贴型官,相当于成了东厂的三把手,从一个底层小官一下子升到三把手,他在兴奋之余,心里自然对王兴感激不尽,心想,如有机会,一定报答一二。
这天,郑重正在东华门外的衙署里办公,有守门的番子来报:“郑大人,外头一个叫李瑞的求见,说是王兴王公子的管家。”
一听是王兴的人,郑重哪敢怠慢,连忙让人把李瑞请进来。
李瑞见了郑重,连忙见礼。
郑重见李瑞神色慌张,心知王兴必然有事,也不客套,直接问道:“李管家,王公子有事吗?”
李瑞见屋里没有旁人,连忙把王兴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说:“公子命我来求李大人,请您设法救援。”
郑重一听,连忙说道:“李管家不要着急,我这就去寻陈公公,你先在此等候。”
郑重待李瑞答应一声,立即起身往正堂走去。
厂督陈矩位高权重,但为人非常正直,他的行事原则是八个字,即“祖宗法度,圣贤道理”,这在明朝的太监中是不多见的。也正因此,他既得皇帝欢心,也得众大臣敬仰。
当他听说了王兴的事以后,陈矩想了想,说道:“郑重,你去告诉他的管家,就说我知道了,会设法的。”
郑重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陈矩没有去向皇帝汇报,而是令人找来御马监太监邹义。他对邹义说了王兴的事,然后说道:“前番漕乱之时,王兴有功,皇上心里是有数的,而且此人是申阁老的徒孙,前几个月皇上还命我看顾他。邹义,申阁老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你不是不知道,这个田义太没有眼色了吧?”
邹义主待御马监,这个职位跟陈矩这个秉笔太监也不相上下,但他是陈矩提拔上来的,而且资格很浅,哪敢跟陈矩叫板啊,况且人家没有去禀告皇帝,先来告诉自己,这里头就已经有很大的面子了,这个情他必须得领。
他感激地对陈矩说:“陈公公,你的情我领了。我这就去禀告皇上,念苗义这些年也有些许功劳,让他去中都当守备太监吧,至于牛奋那个蠢货,打杀了事。”
“牛奋也跟苗义去吧,关碍皇上脸面,不能打杀。”陈矩道。
“是。南京镇守太监和苏州织造太监,我看让常印和马鉴去吧。”邹义道。
常印和马鉴都是陈矩的人。
陈矩说道:“常印就算了,让马鉴去苏州吧。镇守太监你另安排一个妥当人就是了。”
陈矩真会做人,各地镇守太监都是御马监委任,人家邹义一下子给他两个职位,他可不能太贪。
“就依陈公公所言。”
牛奋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正在悄然发生着改变。此时,他正沉浸在兴奋之中。
从王兴手里拿到配方,他回到正堂,也没再细看,把配方塞进黄纸函内封好,又把纸函放进公文匣内,用红包袱覆了,然后叫过徐成,吩咐道:“你带几个人,立即将此匣送到南京,交给田公公。”
徐成答应一声,退了下去。
苏州到南京有四百多里地,徐成到南京时,已是两天以后。他来到镇守太监衙署,门子通报后,把他带到堂前,见到苗义,徐成把匣子交上去,跪在地上,满心欢喜地等着领赏。
苗义着急看香皂配方,不及细问,先打开匣子。等他撕开黄色纸函,拿出配方时,却发现竟是一张白纸!
苗义愣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是一张白纸?难道牛奋竟敢欺骗自己?
苗义见徐成低着头跪在地上,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苗公公,小人叫徐成。”
“徐成,我问你,你知道这匣子里是什么吗?”
“知道,是配方。”
“哦,那你看看,这是什么?”
苗义把那张白纸扔了下来,徐成拣起来一看,傻眼了:“怎么是张白纸啊?”
他着急地说:“苗公公,我亲眼见王兴写的,然后交给了牛公公,我一直都在牛公公身边,不可能是白纸啊!”
“可它就是白纸!来人!”苗义喝道。
“在!”门口进来两个彪形大汉,叉手施礼。
“搜他!”苗义吩咐道。
两个大汉闻言上去就要搜徐成的身。徐成自觉心里没鬼,根本不怕他们搜,主动举着双手配合他们。
两个大汉把徐成身上的东西,什么汗巾、碎银子都搜了出来,最后在他衣兜里掏出一个纸条,通通交给了苗义。
徐成看到那张纸条,辩道:“苗公公,这纸条哪来的?我身上没这东西啊?”
苗义展开那张纸条,发现上面有一行字:“香皂、肥皂、洗发水、香水配方”,这行字的左边有撕痕,显然是把配方的主要内容全撕去了,只留下一个标题而已。
第73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不到半天的功夫,徐成就已经明白,王兴那日问到顾松时好似漫不经心的一句“哦,他倒是聪明”是什么意思。
他太后悔过深地参与到这件事上来了,王兴不是他这样的人可以任意欺负的,顾松必然是看到了其中的危险,所以才告病请假。
他已经明白,那天自己说的那些狠话,嘴倒是痛快了,但让王兴起了杀心。却怎么也想不明白,把配方换成白纸,然后把那张要命的纸条装到自己衣兜里,王兴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太监本来已经身体残缺,心态跟正常人大不一样,别的没学会,东厂十八般酷刑却是学了个十足十。苗义对待徐成还算客气,只是用了两种不很惨忍的刑罚,就已经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了。一种是夹棍,把他手指夹烂了,还有一种是给他戴了二百斤的大枷,让他站不起、蹲不下,其中滋味可想而知。
徐成要是知道事情真相,肯定招了,可他根本不知道倒底是怎么回事,招也无从招啊。一开始还喊冤,后来实在没办法了,开始胡说八道,发挥想像力,编了一份自己偷配方的口供。一开始漏洞百出,后来自己把漏洞一点点补齐,到最后,他自己都快相信是自己把配方偷了。
按说,徐成要是真偷了配方,还敢来南京?看他的样子,分明是想领赏的。
再说,他要真偷了配方,还能把那留着台头的字纸放到身上?
这些漏洞苗义已然看了出来,不过,他觉得即使不是徐成偷的,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第一,他料牛奋不敢欺骗,不会做手脚;
第二,徐成肯定是在半路被人偷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徐成防备不周是肯定的,凭这一点,让他吃点苦头也不冤。再说,谁敢保证他不是跟人合伙作案,然后再到南京来充清白?
不得不说,太监的思维,跟正常人就是不一样。就是这个不一样的思维,让徐成整条命去了半条。
徐成的口供苗义一个字都不信,但,这不妨碍他利用这份口供弥补丢失配方带来的经济损失。
他让亲信太监孙五带队,押着徐成和他的两个随从回苏州,一定要把徐成的家财罚没,并让牛奋想办法再从王兴手里弄一份配方。
孙五找了一辆大车,把徐成往车上一扔,往苏州而去。
一路上徐成可受尽了罪了,车一颠簸,伤口钻心的疼,一高声叫喊,孙五就让人掌嘴。
由于带着徐成,速度就慢了,等到苏州,已经是四天以后了。
此时的徐成已经奄奄一息了。
此时,邹义派来接替苗义的镇守太监宋晋和新任苏州织造太监马鉴已经到了南京。
申忠再一次来到税监见牛奋,一改先前的态度,明确提出希望放回王兴。
牛奋不见苗义的回信哪敢放了王兴,对申忠说道:“大管家,王家要是答应了周家的婚事,我立即放人。这是美事啊,是不是请大管家劝劝王兴?”
他不说这话还好,没想到这个在他眼里的美事,正是申府的痛点。
申忠道:“牛公公,强行逼婚,闻所未闻。你就不怕我家老爷参你一本吗?”
牛奋说道:“大管家,我可不敢惹申阁老不高兴。只是,我也有难言的苦衷啊。能不能再给我两天时间?”
“牛公公,我好话已经说尽,何去何从,你自己掂量掂量吧。”申忠说完就走了。
牛奋既怕得罪申府,又怕得罪苗义,在焦灼不安中度过了一个下午。
却不想到了当天晚上,事情出现了转机。原来是周全悄悄地来到牛奋住处,对牛奋说道:“年公公,快点放了王兴吧,与小女婚事的事再也休提。”
牛奋惊奇地问道:“周里长,这是何意啊?我可是为了你,连申府都得罪了!”
周全掏出一叠银票,推到牛奋面前,说道:“下午,有县学的三名学生,竟然找到我家,跟我讲开了大道理。他们还说,要是再不放王兴,明天县学的全体学生都要来税监请愿。公公,再不放王兴,小女的名声就毁了!”
牛奋一听,乐了,这下好了,不用担心没法跟苗公公交待了。
他装模作样地说道:“抓也是你,放也是你。算了,看苗公公面子上,就放了王兴吧。”
牛奋还是高兴得太早了,王兴岂是他说抓就抓,说放就放的?况且,王兴已经知道京里的变动,这牛奋和苗义不日就要去凤阳守坟去了,此时不敲他一笔,更待何时?
牛奋派去放王兴的税丁回来报告说,王兴不走,牛奋心说这个王兴怎么回事?难道真在这里住得上瘾了?
无奈,他亲自到西跨院来见王兴,对王兴道:“王公子,放你回家,你怎么还不走?”
王兴看着牛奋道:“牛公公,我为什么被抓?是因为抗税吗?你又为什么放我?”
牛奋登时语塞。是啊,为什么抓王兴?说他抗税?打人的不是他,开酒楼的掌柜是王家,怎么也扯不上王兴啊?
“王公子,你想要怎样?”
“我不想怎样。在这里住着挺好的,牛公公请回吧。不给我个说法,我还不走了。”
牛奋这回真是作难了,怎么办?这个主还耍上赖了?行,你爱呆就呆在这里吧。
无奈,他回了后宅,把王兴的事跟孙氏一说,孙氏笑了:“老爷,王兴这是要银子啊。”
“要银子?”
“是啊。现在是咱们急,他不急。得赶快把这个祖宗请走,要不然,事情闹大了,对老爷可不利啊。”
“对我不利,对周家更不利!哼,事儿都是周家惹起的,让他家去平吧。”
牛奋把王兴不肯走的事情对周全一说,周全是真急了,这王兴要是再呆一晚上,明天指不定有多大风波呢。他连夜拿了两千两银票,找到王东福,好话说尽。
王东福因为王家被打,侄子被关,既疼爱儿子和侄子,也气周家做事太龌龊。但想了想,毕竟是一个村的人,还同是里长,也不愿把事情搞僵,况且还关碍一个女子的名声,甚至于生死,心软之下,找来弟弟,让他去接王兴回来。
王东禄听了哥哥的话,觉得也该见好就收了。
第74章 探伤()
王东禄来接王兴回家,悄悄告诉王兴,周家给了两千两银子,王兴暗暗吐糟:“你老人家真没见过钱,两千两就放过他了?再等等,五千两他周家也得出。”
不过,王东禄告诉他,大伯一是顾虑跟周家千年乡万年邻的,事情不好做太绝;二是顾虑周家小姐的名声,一旦把事情闹大了,周家小姐只有死一条路可走了。王兴一想,也是,稍示惩戒也就行了,没必要逼出人命来,但愿从今以后,周家不要再出什么妖蛾子了。
王兴终于回到家了,安抚了母亲郭氏一番,他连忙回了自己的院子,先洗个澡再说吧,再不洗身上都溲了!
李青已经烧好了水,盛到洗澡用的大木桶里,见王兴进了屋,连忙帮他除了鞋子、脱了衣服,王兴进了木桶,热水微烫,烫得他呲牙咧嘴,感觉非常舒服,好像全身的汗毛孔都张开了。
李青另置了一盆热水,先给他洗头,抹上洗发水,连洗了三遍才算洗干净。然后又给他搓背、搓胸,看着搓出的一条条泥柱,李青笑道:“公子,你身上的泥能脱个坯了!我看那监房很干净啊,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泥?”
“李青,你不知道,男人都是泥作的骨肉,女人是水作的骨肉,所以男人身上泥多。”王兴道。
“真的?”
“真的。”
“怪不得呢。你又没去地里干活,哪来这么多泥?原来是自带的啊。”
洗完澡,李青给他擦干身子,王兴上床就睡了,等李青收拾完,王兴已经酣然入梦了。
第二天,王兴醒来,照例去山上晨练,远远就见申绍仪和屏儿站在山脚下,显然是在等自己。申绍仪仍作书生打扮,一袭白衣,手拿折扇,被初升的太阳一照,秋风一吹,像飘飘仙子,美艳绝伦!
王兴跑过去,笑道:“仪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