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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把前事跟漻清说了,后者听了大惊,呆瞪着眼前这个曾试图谋杀自己于襁褓之中,现在却笑得一脸风淡云清的人,过了一会儿方道:“既是如此,当日二皇弟叛乱,师父为何要将其镇压,而不应势将我带离宫闱呢?”
维泱见爱徒一脸忿忿,不由好笑道:“为师当日不是说了么,清儿命定该是国君,而你二弟却应去守陵。为师不过是在遵从天命罢了。”
漻清讶然道:“原来真是如此,我还道师父当时只是随口一说,气气二皇弟呢。”
维泱摇头叹道:“天命一事,岂是可以随口说笑的?偏你总有诸般不信。”
漻清忙陪笑道:“弟子不敢。”
维泱也释了手中棋子,道:“既然你已无心弈棋,为师这就往见徐相去了。”
漻清皱了眉头,不悦道:“见他做甚,不就那件事么!师父且安坐,待弟子出去,打发了他回家便是。”说着站起身来。
维泱跟着起身,轻轻按着他肩,让他依旧坐下,抚着他头顶笑道:“徐相对你一片赤诚,你可不许去吓他。”
漻清本待不依,给他伸手在顶上一摸,顿觉全身酥麻,吓得赶紧收敛心神,垂首不敢再动,怕被他看破自己异样。然而维泱并未注意,见他不再坚持,便放心地出去了,留漻清一人坐在棋室内发呆。
漻清少年天子,形貌瑰丽,天资聪颖,且得忠臣良将辅佐,在众人眼里自是如受众神眷顾,风光无限。但他自己却并不十分开心。
也不知从何时起,漻清便发觉自己对师父维泱不再是单纯的孺慕之情。他的目光心神总忍不住要绕着维泱转;自幼受了委屈,只要往维泱怀里一粘,闻着他衣襟干净的味道,听他在耳边柔声宽慰,便觉心中一片宁静。维泱说过的话,他没有一字忘却,但若跟着别个老师学习,他却频频走神,心思一早飞到那个风华绝代的人身上去了。后来,他索性赶跑了所有其他太傅,整日都跟在维泱身边,若非必要决不肯离去。因此他的六艺和经国都是跟维泱学的。
母后过世,父皇专宠二皇弟,没人给他这个太子立妃,旁人提及总是一脸怜悯,他自己却正中下怀。他根本无法想象和任何一个除了维泱之外的人共度一生是甚么滋味,更何况还要行夫妻之礼呢。
但他这番心思却从不敢宣之于口。
一来怕冒犯了师父。在他心中,维泱是神一般的存在。其实光是这么想想,他都觉得是亵渎,暗地自责不已。
二来他怕师父知道后,一怒之下拂袖而去,再也不见他的面,那他只好死了算了。
况且,自己和师父都是男人。虽然古来国君多有好龙阳之癖的,但世人对此的评价总是贬过于褒。自己遗臭万年也就罢了,万一连累师父这样天仙一般的人物,竟然担上“嬖童”、“以色事君”这等污名,那自己就真的万死不足以辞其咎。
就算这些都能不计,他也不敢拿这种事情影响师父修行。年幼时一次他想讨维泱欢心,便将如星拉到一旁,问他可知师父喜欢甚么东西,他好去弄来相赠。如星道:“师父吗?师父已飞升成仙,还有甚么东西是喜欢却得不到的?我看哪,师父唯一欢喜的,便是能早日修成正神,位晋大罗金仙之列了。”
漻清犹记维泱曾道,修道最重要的是守心,所以修行之人不能大喜大悲,大惊大怒。纵然以大慈悲泽及天下,却不能有世俗私爱。倒不是说私爱为恶,只是心中有爱便有破绽,道心便难得圆满。
若他向师父告白,往好里说,师父接受自己,却因爱而生喜嗔妒怒,患得患失等负面情绪,道心失守,从此修道不成;往坏里说,师父因自己的畸恋亵渎而勃然大怒,道心失守,仍是就此修道不成。
他对师父痴心一片,这等事情是万万做不出的。
他一心只为维泱着想,却不知师父飞升天仙后,道心坚固无比,决不能如此轻易失守。【甲】兼且由天仙晋升为大罗金仙,所重并非道心,而是灵力。【乙】此一节,维泱思及反正漻清今生之内绝用不到,便也未曾与他细说,却不知他心中转过这许多念头。
漻清一面想着,微微苦笑。说不定师父根本不在乎,至多摇摇头说声“胡闹”,便即当作从无此事。这种打击他可更加承受不起。
因此即便相思到肝肠寸断,他也只敢把爱慕放在肚里。只要能经常看到师父,他就满足了。
这时房门被推开,维泱含笑进来,后面跟着的如星手捧大堆卷轴。
漻清一呆,只听维泱道:“适才徐相特地遣人回去,送来这些画像。你若无事,便看上一看,见到有如意的,也好早日下聘。”
漻清胸中一滞,不由大是委屈:我如此爱你,你却殷切将我推与他人!
他怒道:“我不看!没甚么好看的!我也不想立后!”
维泱却不知他的心思,以为他只是面皮薄,便笑道:“你身为皇帝,立个把后妃算得甚么。”接着柔声道:“你若仍一心向道,只需秉从无为而治的原则,善待百姓;并少纳妃嫔,不至荒于淫嬉,也算是积世功德了。其实便是今生不修也无甚大碍。”他的意思,自是来生再修也不迟。
但漻清听后却更添悲怆,心道,原来我修道也好,不修也罢,你竟全不放在心上!你成仙成神,与天地同在,我却只是你漫长人生中的一个过客罢了!你原不在意我能不能得成正果,能不能……能不能长伴你左右!想到此处,自怜自哀之情大起。见维泱仍要再劝,他脸色一沉,霍地站起,拂袖便走。
维泱不想他反应如此激烈,大为愕然,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一时间不知该说甚么好。
如星从大堆卷轴之后探出头来,向漻清喊到:“师兄——你怎么走啦?不是要留下用膳吗?我已经交待下去了呀——”
漻清“哼”了一声,脚下片刻不停地迅速走远。他候在外间的贴身太监扁竹见了,忙不迭地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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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声明】本文关于神仙修炼种种,灵力云云,设定之时虽参考过有关文献,但终属小说家之言,均以照顾本文情节发展为考量。请各位读者勿要信以为真。正经修道之士更切勿被本文所误导。
【解题】 “山有木兮木有枝”
【甲】 关于神仙的种类,参考自“百度百科”
归纳起来,约分五种:
1、鬼仙………修到死后的精灵不灭,能够长久通灵而存在于鬼道的世界中。
2、人仙………修到却病延年、无灾无患、寿登遐龄。
3、地仙………修到辟谷服气、行及奔马、寒暑不侵,水火不惧,具有神通。
4、天仙………修到飞空绝迹,驻寿无疆,而具有种种神通。(国师维泱此时的修为)
5、大罗金仙………也即是所谓“神”仙的极果,最高能修到形神俱妙,不受生死的拘束,解脱无累,随时随地可以散聚元神。天上人间,任意寄居。
从鬼仙以上, 层次级级加深。
【乙】 “道心”是精神上的一种境界。悟便是悟了,否则即便将道理放在眼前,悟不到就是悟不到。
“灵力”是施行强大法术的基础,可通过不断修炼而积累。如果非要和甚么相比较的话,它更像武功中的“内力”。
【卷一】辰极之羁 第三章 心悦君兮
夜阑静谧。
维泱倚桌而坐,手中握着一本《洞天福地记》,却迟迟未曾翻页,只是坐着发怔。
忽然窗外人影一晃,维泱未及反应,便被拦腰抱住。
维泱释了书,反手将那人揽在怀中,{奇书qisuu手机电子书}抚着他柔顺的头发微笑道:“为师方才还想,你要在门外转到几时才进来。”
他怀中正是大郕当今天子,凌漻清。
漻清声音闷闷地道:“师父算得真好。却不知能否算出弟子在想些甚么?”忍不住心中重重跳了几下,又是期待又是害怕,十分矛盾。
维泱微笑道:“为师修为不够,算不出来。”
漻清如释重负之余,不禁又有些失望,问道:“师父已成仙身,怎道修为不够?”说到此处,忽然疑心师父实已知晓却不言明,心中不由又忐忑起来。
维泱道:“为师终未晋神列,路人的想法,自然容易测出,”他轻笑叹道,“清儿却并非路人。”
漻清心中一荡,忙低首掩住狂喜神色。虽知维泱只是指他们师徒情深,关心则乱而至无法衍算,未及其他,但漻清郁结了半日的心怀却也一开。
维泱扶漻清起身坐入旁边椅中,接着道:“因此早间你拂袖而去,状极不悦,为师颇为不解。不知清儿可愿解释一二?”
漻清不太甘愿地离开他的怀抱,嗫嚅道:“弟子,弟子只是不愿那么早成家罢了,”拼命想着理由,“看群臣的反应,好像我立刻就要死掉,需要赶紧立下后嗣似的。”
维泱不疑有他,释然道:“原来如此。”想了一想,续道,“你实在不愿,那便算了。只是作为一个皇帝,你即便现在立时册立后妃,也是相当迟的了。”
漻清低头应是。他明白维泱的意思。自己出生的时候,先皇才16岁。如果可以,他也不愿到现在仍是孤家寡人。但是怎么办呢,心里渴望的那人,却看似永远都得不到。
眼光一撇,望见桌上那本书,漻清皱眉道:“师父,你又要出京?”
维泱摇头笑道:“不是当下。”四十六大小洞天,七十二福地,自己早年基本均已踏足。惟有三元极真洞,其所在孰不可考,却也不必费心去寻。
“那是何时?几时能回?”漻清心里难过,追问道。他也不问维泱出京理由,去往何处。对他来说,分离的时刻和时间长短才是值得在意的。
维泱道:“当离时离,当回时回。”
漻清抱怨道:“师父又打机锋,故弄玄虚!”
维泱笑斥道:“没大没小!”却不加解释。
漻清见他没了下文,知他终是不会现在就告诉自己的了。失望之余,不满道:“师父怎么整日想着出京!外头有那么好玩么?清儿事师父以九锡,文武百官均须持朝见天子之礼相待。即使师父是得道之人,对这些荣辱尊号毫不在意,却也总不至于还有甚么不如意的,非要离开不可吧?”
维泱微笑道:“为师并无任何不如意之处。”
“那师父是嫌洛水宫太简陋,不堪居住?弟子这就去写诏书,叫他们即刻在附近寻一处风水宝地,为师父建造神宫!嗯,是了,皇宫乃污秽之地,怪不得师父不喜久住。”说着起身便走。
维泱失笑,跟着站起来,扯着他衣袖道:“慢来。你莫要劳民伤财了。你当知为师对衣食住行向来没甚么想法。况且这洛水宫好得很啊,为师又怎会嫌它。”继而摇头叹道,“怎么还是那个性子,要风就是雨的。”
漻清看着他,搜肠刮肚地想:“不是为此?那是为何呢?啊,是了。”他忽而笑道:“师父要炼丹修行,老是在宫里,自然少了材料。弟子明日就下诏令各方进贡各种丹石,再在洛水宫中辟出一殿,架起炉鼎,供师父炼丹。这样如何?”
维泱见他状极诚挚,自己虽无所欲求,心中仍有几分感动,拍拍他肩道:“清儿如此孝顺,为师甚是欣慰。只是征召丹石却不必了,扰民又伤财,非明君所为。”顿了顿道,“为师又不是刻下便走,走后也不是永不回来,你何必着急。”忽而想起一事,微笑道,“待你立了后宫,便会巴不得为师离远一些,省得整日耳提面背,着你克己修心呢。”
“决计不会!”漻清高声道。
维泱怔了一怔,心忖这孩子对此事怎么总是表现得如此厌恶?若说是害羞,那也未免过了。想是他终不甘愿今生无缘成道罢。
维泱自己修成正果,便道世间无一事可与成道之美妙相媲,也不由自主对注定不能修仙之人都存了怜悯之心,更何况此人是前世大有潜质的爱徒漻清呢。
若非自己当年正在修仙紧要关头,对这孩子失了管教,他自也不会被红尘所累,以致修道不成,只好留待来世。每念及此,维泱总觉有些歉疚。
于是他怜意大生,轻轻抱了抱正为自己失态而惴惴不安的漻清,柔声道:“乖孩子,别想那么多了。回去睡吧,明日尚需早起上朝。”
漻清趁机粘在他怀里,深吸一口他胸襟间清爽之气道:“不,弟子今夜和师父同榻而眠。”一面忍不住心中大动,只有把脸颊更往维泱怀中藏去。
维泱自幼修行,数百年漫长的人生中从未有过情欲爱恋,至今仍是童子之身。因此他对漻清的本意毫无察觉,只当他是在向长辈撒娇。于是微笑叹道:“好罢。唉,这么大了,却仍像个孩子。”
漻清暗喜,一骨碌便钻入维泱帐中。维泱在他身后失笑道:“不至于那么睏吧,你总要先盥洗一番。”
漻清“哦”了一声,笑眯眯地复钻出来,传人进来伺候热水浴桶。维泱见他一面笑容,知他心情转佳,放下心来。维泱不喜他人贴身伺候,便自行转入屏风后,宽衣解带,入桶沐浴。
漻清心中虽然极想跟入去,却怕到时两人坦承相对,自己身体不受控制起了反应,那不但将会十分尴尬,还有暴露自己不良用心的危险,所以只好乖乖坐入外间那只桶中。
只是虽隔着一道屏风,但听水声不断,师父悦耳的声音和自己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漻清还是忍不住欲念大做。正伺候他沐浴的小太监扁竹无意间碰到,吃了一惊,心道莫非皇上癖好龙阳,还对我的碰触起了反应?啊呀这可如何是好?他是皇上,若是着我侍寝,我是从还不从?觉着无论从否,都有其利弊,心下不由大是踌躇。
好在皇上只是略怔了怔,便挥手叫他退下。扁竹不用再在两难间痛苦抉择,松了口气之余,心中五味陈杂,说不清是庆幸还是失望。
这边厢漻清想起扁竹临去时看他的古怪眼神,简直羞惭欲死。这小太监知道自己对师父心怀不轨,不知会怎生胡乱猜测呢!他眼神渐渐阴沉下去,慎重考虑是否需要即刻灭口。但他沉思片刻,却讶然发觉心中似是轻松许多。
但凡是人,若有个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心情总是十分沉重。尤其是当此秘密关乎己身,且大逆不道、惊世骇俗之时。常有人因受不了保守秘密的巨大压力,精神错乱者有之,心理变态者亦有之。但若能有个安全的通道以宣泄秘密,心力却可因得到缓解而不至崩溃。
所以漻清最终决定留扁竹一条生路,只是在浴罢唤他进来伺候更衣的时候,伸手勾起扁竹小巧的下巴,满怀威胁,目光凌厉地看进他眼里。扁竹先是惊惶失措,如漻清预期的那样脸色苍白,混身发颤。之后忽然双颊一红,星眸半闭,面现忸怩之色。可惜此时漻清听到内进维泱起身之声,慌神之下未曾注意到手中这张清秀小脸的异样,只是匆匆附在他耳边低声道:“不许泄露出去,否则杀无赦!”便将他挥退。
扁竹红着脸跑开,传外间的杂役太监入内撤走浴具,心中犹如藏了头小鹿般碰碰直跳,躺在侧殿役房床上,辗转反侧,一夜无眠不提。
且说漻清待太监宫人尽数退下,便复钻入维泱帐中。
维泱已盘膝坐在席上,见他进来,微笑道:“你这便睡吧。”
漻清知师父无需睡眠,平素只是静坐养心,便点了点头,扯起向来只做装饰之用的锦被,倒头便睡。
这一觉却睡得相当不安稳。漻清左蹭右蹭,翻来覆去,终于蹭到维泱身边,伸手揽住他腰,枕到他大腿上。
维泱心中好笑,斥道:“快躺回去,这样还怎生睡得着。”
漻清正自欲火焚身,勉力克制,听他如是说,不由怒道:“我偏要如此睡!那又如何!”
说着双臂一紧,带动身体又往上挪了数寸,侧脸正好枕在维泱下腹。忽然猛省这般姿势甚为不妥,不由身体一僵。正不知做何处间,听得维泱忍笑的声音在上方响起:“为师修的是仙,不是太监。你枕在这里,为师会不舒服呢。”
漻清如遇火灼般迅速弹开,虽然面红过耳,却仍强自粗声哼道:“哼!麻烦!”缩入锦被之中。
维泱笑着伸手去拉他被子,道:“莫要遮着头脸,会有碍呼吸。”
漻清怎肯让他看到自己现在关公一般的样子,只死死扯着被子不放。
维泱两下拉之不动,便即缩手,微笑摇头,心想不妨待他睡了再说。
漻清闷在被内,想起其时维泱虽被压住要害,竟然丝毫不为所动。虽然早在意料之中,终不免大为失望。
又思及维泱言道不日便要出京,心中复又沉重起来。到底有何物事是外省有而京城无的呢?明日早朝之前,需得先传徐知常见上一面。这老家伙虽然罗嗦,和师父的交情倒不错,或许知道点师父的甚么喜好也不一定。
只要是师父喜欢的事情,我一定替他做到。
只要是师父喜欢的东西,我一定亲自送到他脚边。
只要能让师父欢喜,只要能留师父在身边,只要……
胡乱想着,漻清渐渐沉入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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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解题】 “心悦君兮君不知”
【卷一】辰极之羁 第四章 会议朝政
“甚么!”徐知常大惊,急忙跪伏在地,奏道:“臣启陛下!此事万万不可!”
是日漻清特意早起一刻钟,拜别了师父,兴冲冲直入御书房,尚未坐定便传丞相徐知常晋见,与他商议建造曦坛一事。
徐知常听得他要建一座千尺高台,供国师修行问天之用,当即吓了一跳,跪地谏道:“大兴土木,势将劳民伤财!今有黄河沿线水涝成灾,百姓流离失所,实不该于此时行这扰民之事啊!”
漻清的兴头被他浇灭,不悦道:“水患灾民,朕不是已下旨开国库赈济了么?”
“只恐不足。且今尚有边关与匈奴战事未决,大军每日均需装备补给,乞万岁……”
“赤太尉不是方才大败匈奴,带着彼邦使者及议和国书,日前已班师回朝了么。”
“匈奴难驯,且亡我之心不死,陛下莫要被一时的胜利所惑,需提防他们随时背约啊!”
漻清不耐烦道:“朕尽量不动用军需粮饷,这还不行么!灾民人数众多,再多赈银也如杯水车薪。便是不足,暂时也只好如此了。然洛水宫露台,低鄙狭小,怎堪国师仙家之用!”
“陛下!……”
“朕意已决!徐卿不必再说。退下!”还不如不事先跟这老家伙商议!漻清甚是不悦。
徐知常心中大急,伏在地下重重磕头:“臣死罪!臣不得不谏!当年纣王无道建鹿台,夫差亡国修馆娃,前车之鉴陛下不可不……”说到这里突然一惊:妲己、西施乃惑主妖姬,我怎拿来跟国师比!国师和皇上……
维泱一袭白衣如雪,随时都会离尘飞升而去似的绝代仙姿浮入徐知常脑中,他打了个寒颤。不,决不可能!他举手恨恨打了自己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