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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不凡,身上魔力脉动平缓深邃,竟不可测,心中不由生出自惭形秽感觉。
漻清笑问道:“离兄欲往何处?”
重离君笑道:“事情处理完,正打算回魔界。感应到你就在近旁,便出来相候。”顿了顿道:“你到武当山来,却又所为何事?”
漻清叹道:“一言难尽!总之十分麻烦。”
重离君讶道:“竟令你也觉得麻烦吗?是否需要为兄帮手?”
漻清方欲答话,桓楹抢先插口道:“多谢,却不必了。小事一桩,漻兄有在下从旁协助就足够了。”他见两人神态亲密,危机感大生,心道没有重离君之时,漻清便不大理睬自己;若让他跟了来,那自己就真的一点机会也无了。是以虽然觉出重离君法力高深,有他相帮事情必更容易解决,桓楹却宁可一口回绝。
重离君首次正眼看他,冷冷哼道:“你朋友?”他这话却是问漻清的。
漻清知道只要自己吐出半个“不”字,桓楹难免立时就要血溅当场,忙道:“是。”伸手拉住重离君衣袖,笑道:“他说得没错。这件事虽然麻烦,却也不是解决不了,小弟亦颇羞于将此事出示离兄。”
重离君道:“哼!随你!走了!”收臂回扯自己袍袖。
漻清却不松手,笑道:“不知离兄一月之后可有空再来人界?那时小弟诸事已了,盼能和你一聚。”
重离君一下扯之不动,又不愿发力将他推开,只好叹道:“到时若是无事,自然会来见你。哼!告诉你那朋友,若他再敢用那种不敬目光看本君,说不定本君一时错手,便教他死无全尸!”
漻清吓了一跳,抓住重离君袖口的手不由又紧了紧,苦笑着不知该如何回应。
重离君“哼”了一声,伸手将漻清五指轻轻掰开,然后挥袖幻起一片玄光,沉声道:“你自己小心保重。告辞!”便即瞬移离去。
桓楹见他神通,禁不住心乱如麻,呆呆站着,恍若浑然不知自己方从鬼门关前踅回来。
当下二人继续赶路。桓楹魂不守舍,一路上竟不再发一言。突觉双脚又是一顿,上身往前扑出。他心中一片空白,竟不及反应,直挺挺往坚硬的地面摔去。
忽然身体一轻,已被人抱住,轻轻放在地上。桓楹双脚着地,犹自茫然间,只听漻清歉然叹道:“对不住……停得急了,又忘了解你腿上咒术……你还好吧?”
桓楹勉力定了定神,强笑道:“又有甚么不好了?怎么又突然停下来?”转开脸去,突然一愕,完全清醒过来。
道旁疏浅的草丛中,竟躺着一个人。
那人怒目圆睁,脸露惊怒、伤心、不置信神情,若非许久不见胸口起伏,倒会以为他只是给人点中穴道,弃至路旁。
桓楹失声道:“麦在冬!”
漻清忍住内心悲愤,沉声道:“我们终是迟了一步。”他和麦在冬相交甚笃,此时见他横尸就地,生平第一次起了报复之心。
忽闻远方来路处奔马蹄声渐响,正欲趋前检视尸体二人同时愕然抬头。大道尽头,数骑疾驰而来,瞬息便到近前。当前一人身穿道袍,背挂长剑,正是武当五子之首的常在山。他见着漻清,隔远便喊道:“前方可是漻清居士?吾等……啊!在冬!”忽然惊呼出声,不待座马停稳,便一跃而下,抢前将麦在冬尸身抱在怀中。
后面数骑陆续赶到,却是点苍掌门秦艽和少林空明、空净二僧,那马勃一身重孝,竟然也在其中。
马勃见此情景,冷笑道:“早知你和这妖道便是凶手,如今果然人赃俱获!”
空明此时亦跃下马来,合什道:“阿弥陀佛,马少侠请慎言!”
马勃冷冷道:“他若非是凶手,为何不去洛阳查案,偏偏南下来此,还恰好出现在此地?”
秦艽皱眉道:“漻少侠必是如我们般,猜到凶手会上武当行凶,是以赶来示警的吧!”
马勃语塞。却听一旁常在山缓缓道:“马少侠说得没错。凶手确是漻清!”慢慢抬头,双目满含仇恨,直欲喷出火来。
余人均是一愕,秦艽与空明、空净都暗暗心惊,暗道,莫非常在山横遭打击,神智竟失常了么?
马勃则喜道:“果然吧?哼!早在少林时他不肯下手对付桓楹那妖道,我便已看穿他!”
漻清苦笑道:“敢问道长,何出此言呢?”
常在山冷笑道:“你道自己法力高强,摄人魂魄之后,只要擦去自己气息,便可仍充好人么?殊不知我们武当也是修仙大派!料你未曾想到,在冬被你摄走魂魄前的一瞬间,竟还能留下足够讯息,着生者为他报仇!”说着指向一旁土地,整个人都因为悲愤、激动而不住发抖。
此时天色尚明,众人又均是眼力绝佳之辈,顺着他手指看去,不禁都惊得呆了。
只见麦在冬尸身边,伸手可及处的浅草地上,恰有一小块土地裸露在外,上面书着半个字:
左边是个三点水,右边只写了一笔,是个在上的短短的“一”。两边合起来,正是个“清”字的起笔。
常在山愤然悲声道:“枉我师弟一直视你为知交好友!他看错了人!以致最后竟死在你这伪君子手中!大家看看他遗容表情!他……他死不瞑目!”
漻清自震惊之中回复过来,忙道:“在下真的未曾……”
常在山怒喝道:“够了!铁证如山!你还要狡辩么!哼!真是天网恢恢!若非贫道正巧有事上少林,若非两位大师及秦掌门提醒,并陪我加急赶返武当,说不此刻定你早已将所有痕迹抹去,仍然可以逍遥法外!那便不知以后还要害死多少正道中人了!只可惜,我终究来迟一步,在冬,在冬……”
秦艽颤声问道:“这么说……老夫的六位小徒……也是你杀的了?”
马勃拔刀出鞘,喝道:“那还用说!哼!我的家人,必然也是这个伪君子害死的了!哼,怪不得那时那么凑巧,你正好身在现场!”
空明、空净对视一眼,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漻清的法力,他们是亲眼看到的。若他真是凶手,此刻一不做二不休,将现在此地的所有人都杀了灭口,那也不是不可能。二僧念及此,不自禁地暗暗运功戒备,思考着待会一旦漻清发难,怎生才能拼死阻住他,让己方有人能得脱身,将他的阴谋诏告天下。
“锵”、“锵”两声,常在山与秦艽分别拔剑出鞘。漻清百口莫辩,苦笑道:“各位且慢动手!这真的是误会……”
常、秦、马三人更不答话,刀剑齐发,向漻清身上劈刺而来。
漻清既不愿与他们动手,又不愿坐以待斃,只好施诀加速,拖着长剑已然出鞘的桓楹飞一般地走了。
余人追之不及,只有站在原地高声怒骂,却又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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枢璇仙境。
维泱讶然望着星盘,自语道:“竟蒙不白之冤么?”运起神力,稍一凝思便知原委,皱眉道:“原来如此……哼,这样也好,算是个教训!看你日后还敢不敢乱管闲事,擅改天命!”
但想起漻清自小到大从未曾受过这等委屈,这回必不好受,维泱心中又忍不住隐隐作痛。
正犹豫着是否要下界帮手时,抬头看见会弁、如星均直直地看定自己,不由一怔道:“怎么?”如星笑道:“师父,我和哥哥在这岛上数百年,如今也腻了。可否请师父允可,让我们去别处看看?”
维泱一怔,随即歉然道:“是为师疏忽了。你们留在岛上整日无所事事,只陪着为师一人,确实闷得慌,倒是难为你们了。若想去别处游玩,那便去吧。只需路上多加小心,并记得年底之前回来。”
会弁、如星对视一眼,如星道:“师父也和我们一同出去,好不好?”
维泱摇头道:“你们大师兄命势走弱,不日恐有大凶。为师须得时常盯着这里,暂时走不开。你们自己去吧。”
如星道:“师兄若有甚危难,师父立时便可感知,到时再行救援,完全来得及啊!何必定要守着星盘?”
维泱继续摇头:“只靠即时感应,恐会不及。还是依星盘推测的好,至少一见情势不对,便可立即做好援手准备。”
如星还欲再说,会弁突然拉拉他袖子,摇摇头。如星愕然,传心道:“不是你说师父终日只盯着星盘,甚为不妥,便提议找师父一起出岛的吗?”
会弁传心回来:“师父此时不愿就算了,我倒另想出个方法拐他出岛。不过那要待我们自己出去之后,方可施行。”
两人间传话,纯粹心音互通,迅速无比。维泱沉浸在星盘之中,竟未曾注意。
于是会弁、如星保证了年前一定回来,收拾行装,辞别师父,双双驾起祥云,迅速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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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出数百里,漻清才渐渐减速,拉着桓楹停下,颓然叹了口气。麦在冬为何会认为凶手是他呢?莫非对方用了易容术?凶手如此精心布局引他入彀,到底所为何事?
桓楹忽道:“会否你那魔君朋友下的手?正巧他从现场方向来,又道刚处理完事情。”
漻清一怔,道:“不可能。他知道在冬是我朋友,绝不会下手害他!”
桓楹斜眼看着他道:“你便这样信任他?”
漻清点头,斩钉截铁道:“不错。他是那种我可以用生命信任的人。况且,他行事一向光明磊落,若是他下的手,必不会故意抹去自己气息。”
桓楹道:“说不定他是怕你怪他,才会这么做。”
漻清不住摇头:“不可能,绝不可能。他不会故意瞒我。况且在冬临终写下的那个字,也和他完全没有关系。”
桓楹撇嘴道:“字人人会写。怎知不是他栽赃嫁祸?”
漻清皱眉道:“我认得在冬的字和气。这字绝对是在他亲笔所写。桓兄若再多修炼几年,便也能看出来了。”
桓楹听他语气不悦,不敢再说,只是微低着头,眼色深沉,若有所思。
【卷二】数定尘渊 第九章 情为何物
又是一个月晦星疏的夜。
杭州陆家庄庄主陆泽漆,此刻正负手站在他房间窗口,呆呆望着黑沉沉的夜空。
一阵晚风吹来,虽已时值夏初,陆泽漆仍然不由自主地打个寒战,回身去塌上取了件外袍披在身上,然后重新回到窗前。
自从……功力被吸之后,自己这身子便连普通人都不如了呢。
想到桓楹,陆泽漆忍不住紧紧咬住牙关。曾经俊秀的脸上是掩不住的憔悴,面色苍白如纸。
屋内烛光忽灭,原是蜡烛燃到尽头。陆泽漆轻叹一声,去柜上取了新的蜡烛,右手捏诀,两指轻轻互擦,一朵微弱的火花便在他指尖出现。陆泽漆将火苗凑近蜡烛,但因后力不继,尚未对准烛芯便即熄灭。陆泽漆如是做了许多遍,最后终于成功,举袖擦擦额上汗珠,叹了口气。
最近灵力大损,竟连施这样一个小法术都要如此费力了。陆泽漆怔怔地想。是否该停一停手边的工作,等灵力慢慢凝聚回来再继续呢?这样下去,真到灵力完全枯竭,说不定永远都恢复不了了。
回复不了又如何!陆泽漆自嘲地笑笑。若非漻清出面,迫使桓楹将自己送回来,此刻这些灵力亦早已被桓楹吸食干净了。
便如那晚他吸去自己二十年内功,涓滴不剩,竟无丝毫怜惜。
桓楹最喜欢吸取的其实是灵力。那晚他只将自己内力夺走,想来只是为了将好东西留到最后,再慢慢享用吧。
漻清……是个甚么样的人呢?桓楹纵横江湖十数年,令人人闻名色变,竟只为见到了他一纸道符,便立即服输罢手,将到口的猎物拱手送回。
陆泽漆想着,下意识地轻轻念出声来:“漻清……”
忽听窗外有人轻笑一声,道:“竟得陆庄主齿及贱名,在下不胜荣幸!”
陆泽漆吃了一惊,只见窗外就像是平空出现般,突然多了一个人。此人微笑着卓立于庭院之中,银色的月光撒满衣襟,衬得他的身体轮廓有些模糊,整个人便如仙灵一般,美丽而不真实。
陆泽漆怔了怔,道:“你便是漻清?”目光在他身上仔细逡巡许久,幽幽叹道:“果然仪表不凡,无怪他,他对你一见倾心。”
漻清也跟着叹了口气。
陆泽漆忽尔笑道:“盛名之下无虚士,漻清先生竟比在下预想的,早来了好久呢。却不知我是在何处露出了破绽?”
漻清叹道:“陆庄主算无遗策,这圈套看似简陋粗糙,实则大巧若拙,引得漻某自行步步踏入去,待到惊觉,已然身在彀中。漻某实在找不到任何破绽,不得不写一个‘服’字。”
陆泽漆笑道:“漻清先生谬赞了。”接着叹口气,“然而无论在下算计得多么好,最终仍要给你追上门来。说明这计策仍有可修正之处,望先生不吝赐教。”
漻清摇头道:“这却不是陆庄主妙计本身的问题。漻某怀疑到你,实属偶然。只因那日,漻某据岸垂钓,忽然想起一件旧事。”
陆泽漆微笑道:“漻清先生果然非常人也。少林、武当发出联合追缉令,号召整个白道武林追杀你,换作别个,早就隐姓埋名,整日躲躲藏藏,缩到天角底去了。漻先生却仍有闲情逸致临河垂钓,追忆往昔。”
漻清笑了一下,续道:“漻某记起十年前,在下刚入江湖的时候,曾见到一户人家夫妻相争,动起刀子来。在下那时只得十四岁,年幼无知,忍不住上前好言相劝。那男人大约是不愿外人管他家务事,又见自己妻子不经意向在下笑了笑,竟勃然大怒,一拳打落她数颗门牙,并叫在下快滚。”
陆泽漆笑道:“你好意相劝,却遭人言语无礼对待,怕是要生气了。”
漻清摇头道:“那到不是。在下当时亦觉有些尴尬,只笑了笑,转身便走。谁知那妇人又哭叫起来,说她丈夫当年强抢她入门,她当时就不愿意,现下又给他欺负,真个不想活了。”说着又叹了口气:“在下当时年轻气盛,立时大怒质问那男人,她妻子所言可是当真。那男人竟理直气壮地承认了。当下我便将他制住,作势欲杀。”
陆泽漆微笑道:“自是未杀的了。江湖上众人皆知,漻清居士手上向来不沾血污。”
漻清一笑续道:“谁知那妇人竟跪下来磕头,求我放过那男人不杀。还说宁可她自己死了,也不可杀他,否则自己也要自杀殉夫。”
“我当时十分奇怪,问道,‘他强抢你入门,我替你杀了他,你不就自由了,这样岂非更好?’那妇人道,‘被抢之后,初时不喜欢,后来就喜欢他了,现在已不能独活。’”
陆泽漆听到这里,微笑凝固在脸上。过了好一会,幽幽叹了口气,露出苦涩表情,喃喃道:“初时不喜欢,后来就喜欢他了,现在已不能独活。嗯,不能独活,不能独活。”
漻清叹了口气道:“在下想到此处,便向桓道长询问。这才知道,原来陆庄主早已对他心生情意,直至被送返家中后,仍曾主动邀他相会。”
漻清苦笑着摇了摇头:“其实此事该当十分明显。这几起命案,杀人手法相近,事后处理所用的也是同一种气息擦除术;不幸罹难或如在下般惹得周身麻烦的又均是听雨楼会战之人。若说两者间没有联系,任谁都不信。这事件中的诸人,马家几乎灭门,点苍六侠全殒,凶手必不会是他们;麦在冬被害之时,空明、空净正和常在山等诸人一处,兼程自少林赶往武当,这些人当然也全被排除在外。我既知自己和桓楹均非凶手,那么剩下的也只有令姐和陆庄主你了。麦在冬临死时震惊悲怒,自是想不到竟然是你恩将仇报。他书于地上的,固然可以是半个‘清’字,但若说是‘漆’字的起笔,也未尝不可【甲】。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我却直到不久之前方才想到,实在汗颜!”
陆泽漆神态恢复原样,微微笑道:“这么快便想到,已然大出本人意料了。我甚至尚未来得及制订关于少林二僧的计划。”
漻清苦笑道:“陆庄主这又是何苦!”
陆泽漆微笑不语,停了一会,忽而扬声道:“桓楹!我知道你也在近旁!既然来了,何不现身相见?难道我竟连看你一眼也不行么?”
桓楹长叹一口气,缓缓自庭院一旁树丛中走出来,心情复杂地望着陆泽漆。
陆泽漆眼神顿时变得脉脉如水,柔声道:“楹,那些害得我们分离的坏人,泽漆已将他们泰半杀了。你开不开心?”
桓楹苦笑道:“我并未要你如此。”
陆泽漆笑道:“那便算是我主动为你做的罢。你……近来可好?我……无时无刻不在想,我们在一起的那几个月。那是泽漆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桓楹无奈道:“你该当知道,我对你……只是利用而已。若非我当时不得不将你送回,你早被吸干灵力,全身枯槁而死。”
陆泽漆微笑道:“我自然知道。你也从未瞒我,不是吗?虽然我内力被你所夺,但我那时……那时实是非常快乐。就算为你而死,我也不会皱半下眉头!”顿了顿,愤然道:“我是自愿的,他们有甚么资格强行拆散我们!所以他们都得死!”说到这里,他眼中透出疯狂的仇恨,“若非那些短命的家伙多事,我们便不会分开,你也不会见到漻清,也不会因而移情别恋!”他一手扶着窗台,一手伸出指着漻清,浑身颤抖,声嘶力竭地喊道。
桓楹忙抬头往漻清望去,只见他偏过头去,装作未闻,不由大为尴尬,忙道:“你胡说甚么!我何时曾对你有情?又何来‘移情别恋’!”
陆泽漆自然看到了他的动作神情,更是醋意大发。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可惜现在你心爱的漻清居士成了过街老鼠,在江湖上寸步难行!你自己名声本就不好,若继续和他在一起,唯有死得更快些。”他顿了顿,柔声道:“不若你回到我身边,就在我这陆家庄住下,我养你一辈子,护你一辈子,永远不会再有人来欺负你,你说好不好?”
桓楹叹息道:“是我对不住你……但我那日在杭州,已和你说得很清楚,这一世,我都不会再碰除了漻清以外的任何一人了。况且现下真相大白,漻清名声恢复,我日后也会收手,和他一起退隐江湖。”
陆泽漆先是大怒,后疯狂大笑道:“真相大白??名声恢复??哈哈哈哈哈!此刻这处只有我们三人,就算你们知道真相,那又如何!你们现下声名狼藉,你说,江湖中人会更相信我这个受害者,还是你们这对伪君子、真小人的言语?”
漻清叹道:“若非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想他们也不会选择相信我们的了。”
便在这时,庭边阴影之中又转出个人,合什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贫僧先前有眼无珠,错怪了漻居士,那是贫僧的不是了。”
漻清微笑回礼道道:“不敢,大师言重了。若非大师仍是信任晚辈,愿意给晚辈一个机会,此刻也不会陪我等在此处了。”
陆泽漆大惊中,其他人陆续各从藏身之处走出来,人人面带愧色。
马勃“噗通”跪在漻清面前,狠狠自掴道:“小人瞎了眼,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