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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的世界-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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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丰再次朝石营长和崔警卫说道:“赶紧抱成一团吧,它们真的要开始俯冲了!”

“你怎么知道它们要俯冲了?”崔警卫问。

“因为它们已经伸出了利爪。”兆丰严峻地说。

兆丰的话让石营长和崔警卫将信将疑又不敢不听,他们和张幺爷面对面地抱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小的圈子。

兆丰又朝依旧呆愣的冯蛋子他们大声喊道:“赶紧学我们一样抱在一起!”

此时冯蛋子他们处在一片无声的世界,完全听不见兆丰的喊声。兆丰明白了过来,急忙起身,朝冯蛋子他们那边跑过去。

然而,此时一股强劲的罡风已经形成,可以真切地感受到极其强劲的风眼正从上部空间兜头而下。凭直觉,石营长判断出那股风眼正罩在冯蛋子他们那伙人的上空。石营长朝兆丰大声喊道:“赶紧过来,别过去!”

兆丰已经顾不上石营长的喊话,他上去拉住冯蛋子的手,大声喊:“赶紧叫你的人抱在一起!赶紧!”冯蛋子却像傻子似的用恶狠狠的眼睛盯住兆丰。

兆丰抬头看了下天空,突然,一道剧烈的弧光从天空一划而过,那道风眼旋出了一股气流的虚影,将兆丰和冯蛋子他们牢牢地罩住了。

石营长暗叫了一声“糟糕”,想要起身进到风眼里拉出兆丰。但是,当他站起来时,那股风眼旋动时产生的离心力直直地将他朝外面扯出去。石营长急忙蹲下身,仍旧有要被刮跑的危险,他索性四肢张开,平趴在地上。

张幺爷和崔警卫也同样承受着这股强大的离心力的袭击。眼看着坐在地上的身子开始摇摆倾斜,就像一棵在风雨飘摇中的老树,随时都会有被连根拔起的危险。

石营长朝崔警卫大声喊道:“赶紧趴下!趴下!”

崔警卫急忙四肢张开,平趴在地上。然而双眼看不见的张幺爷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听见石营长喊趴下,他没有丝毫反应,反而不分东西南北地问:“趴下做啥子?”刚刚趴下的崔警卫见事情紧急,一个蛤蟆纵跃,一下子把张幺爷扑倒在地,身子死死地压在了张幺爷的身上。

当趴在地上承受着罡风袭击的石营长和崔警卫再次艰难地抬起头时,只见那道一直在半空中旋动的黑色弧线已经开始俯冲,直直地从半空中朝着旋动的风眼直射而下。那道旋动的无形无色的气流顿时变成了一条黑色的暴龙,在这口巨大的竖井里狂舞开来,并且发出“呜呜”的剧烈呼啸声。呼啸声里,夹杂着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

石营长、崔警卫以及张幺爷终究没有抵挡住暴龙旋转时带出的强大气流,身子被刮得离地而飞。

黑色的暴龙在竖井里贴着地面肆虐旋动,速度越来越快,带动的气流越来越强,能量越积越厚,风眼“呜呜”的呼啸声最后演变成了刺耳的尖啸声。最后,暴龙朝着空中飞升了上去,瞬间便旋转着跃出了穹顶圈定的这一方天空……

第二十九章 浊世之眼

黑色的暴龙消失了,剧烈的罡风也停止了,竖井里一切都归于平静,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咋感觉飞起来了。人呢?人呢?”竖井里传出张幺爷响亮的喊话声。喊话声在竖井的四面被反弹回来,发出阵阵回音。

石营长和崔警卫被刮得相隔足足有几百上千米远,竖井里的空间此时变得极其空旷。张幺爷的喊话声他们两人听得真真切切,却看不见张幺爷的影子。张幺爷的声音在竖井里产生了同声效应,所以并不能根据声音来判断张幺爷的位置。石营长和崔警卫四下里寻找着张幺爷。

崔警卫找了一阵,终于看见了在对面半壁上那口洞穴里的张幺爷。原来强劲的气流居然将张幺爷刮进了邪口洞穴里。张幺爷正摸索着从洞口里爬出来。

崔警卫怕看不见东西的张幺爷从洞口里掉下来,大声朝张幺爷喊:“别动!会掉下来的!”

张幺爷并不知道崔警卫是在提醒他,他也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听见崔警卫的声音,仰起头大声回应道:“你在说哪个会掉下来?”

崔警卫见张幺爷已经哆哆嗦嗦地爬到了洞口的边缘,急得抓耳挠腮。

张幺爷此时所处的洞口离地面足足有几十米高。眩晕!

石营长离张幺爷所处洞穴的距离要近些,于是朝张幺爷大声喊:“说你会掉下来,叫你别动!”

睁眼瞎的张幺爷终于明白了石营长和崔警卫是在提醒自己,于是停止了爬动,喃喃自语地说:“咋就怕我掉下去了?该不会是把老子吹到悬崖坎坎上了。”正自顾自地说话间,就听得背后有人问道:“张韦昌,你咋弄成这副狼狈相了?”

张幺爷听见是静园老和尚的声音,立刻爬着回过身,说:“老和尚,你啥子时候来了?赶紧扶我下去,他们说怕我掉下去。我不晓得现在我在哪儿了,我眼睛瞎了!”

静园老和尚又道:“张韦昌,你眼前已经没有了路,你叫老衲如何扶你下去。”

张幺爷看静园老和尚只知道在那里说,肝火大动地怒道:“你老衲个铲铲哦!没有路,你又是咋个来的?”

“老衲从来路而来,往来路而去。”静园老和尚说。

张幺爷被静园老和尚搞得有点抓狂了,连声说道:“爬爬爬爬爬,老子自己晓得咋下去。”说着又要调转身子,想朝前面爬。

这时,下面又传来石营长焦急的喊话声:“叫你别动!你听见没有!”张幺爷从石营长喊话的声音里判断出了自己现在所处的高度,停住了,说道:“当真把老子吹到悬崖边边上了啊!”

石营长也看见了出现在洞口的静园老和尚和白瑞峰以及庹铮,于是朝静园老和尚大声喊道:“老师父,你能去找一根绳子把我们拉上去吗?”

静园老和尚没有回答下面石营长的话,倒是先仔细地观察起张幺爷的眼睛来,问道:“张韦昌,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晓得是咋回事。就像有两把刀一下子在我眼面前划了一下,就看不见了。”张幺爷说。

静园老和尚沉吟半晌,说:“张韦昌,你还想用眼睛看见东西吗?”

张幺爷没好气地说:“你这不是说的废话吗?哪个想当睁眼瞎啊?”

“既然你还想看见东西,张韦昌,看来你以后就得跟老衲过清静的日子了。”

“为啥子?”

“心若澄明,可以见如来。张韦昌,你这辈子想看这浊世,怕是没有这个机缘了。但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老衲却可以带你去看见一个清静澄明的世界。”

“老子不懂你在说些啥子。”张幺爷越听越窝火。

静园老和尚呵呵笑道:“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明白的。没有了这双眼睛,你就会更容易走出这个浊世,心里的贪嗔痴怨也就会少很多。张韦昌,你这条佛祖跟前撒泼的猴子,看起来是该回佛祖那儿去打坐了。”

张幺爷的嘴都快被静园老和尚气歪了,但是又毫无办法,只好又着急上火地朝静园老和尚怒声说道:“龟儿子,说话又酸又迂。”

下面的石营长见静园老和尚并没有理会他的话,有些气馁,双手叉着腰杆,看崔警卫朝他走过来。崔警卫也是一副无精打采垂头丧气的样子。

两个人已经搞不清这个世界究竟是发生了怎样的阴阳倒错,更搞不清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崔警卫走到石营长跟前,说:“营长,你感觉是不是在做梦?”

石营长没说话,望望天,眼睛却定住了。崔警卫见石营长的眼神有异,以为那条由罡风旋成的暴龙又旋回来了,于是顺着石营长的眼神望去,眼睛立马也瞪圆了。

只见上部的天空开始缺失,原本完全敞开的穹顶开始收拢闭合。竖井的地面上投射出了三角形的阴影,那是穹顶的倒影。

石营长呆望着逐渐闭合的一方天空,喃喃自语道:“我们究竟是在啥样子的世界里了?”崔警卫更是瞠目结舌,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头顶上的天空被逐渐分割缩小。

当金字塔式的穹顶就要形成之时,一道极亮的白光又从顶部利刃一般地射了下来。石营长和崔警卫已经有了先前的经验,急忙把眼睛闭了。

穹顶彻底闭合,所有的光线被阻隔在了另外一个世界里,时间开始转动,空间开始塌缩,世界又有了厚重感。石营长和崔警卫有种确确实实又回到了现实地面的感觉。但现实极其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安静,与世隔绝般的安静。

黑暗中的石营长和崔警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们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被无限放大的世界怎样在转眼间缩小。

一种压抑感随之而来。

洞穴里的张幺爷先说话了:“咋我感觉天一下子又黑了一样?”

黑暗中,石营长朝崔警卫说道:“你去看看那盏马灯还在不在。”崔警卫“哦”了一声,开始在地上踅摸。

静园老和尚和白瑞峰他们设法下到了地厅里。

白瑞峰摸出两块白石头,磕碰了几下,庹铮用一个绒球状的东西接上了火,点燃了手中的一个火把。地厅里瞬间亮了起来,也有了些许的暖意。

静园老和尚神情凝重肃穆。石营长看着他,满脸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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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难醒的梦魇

地厅还是原来的地厅,狭小昏黑寂静,四面的墙壁冷冰冰的,金字塔形的穹顶显得压抑沉重,只是那些神秘的图案变得愈加清晰起来。石营长和崔警卫情不自禁地望着穹顶,似乎想从穹顶上的那些神秘图案中找出刚才奇异景象的线索。

静园老和尚这时朝石营长和崔警卫说:“不用看了,你们是看不出个究竟的。守护这个地厅的最后一个信使已经带上它的同伴一起飞走了。这个地厅已经不会再有打开的机会了?”

“信使?什么信使?”石营长不解地问。

“就是你们看见的那些长着翅膀的东西。”

石营长若有所悟,说:“难道刚才顶子上发出诡异声音的东西就是你说的信使?”

“是的。这东西一直守护在这个地厅里,它用身体护着一块宝石。当它的身体离开宝石时,宝石就会折射出一道神秘的强光,穹顶的上部就会被这道强光分裂开,一个神秘的空间就会与这个地厅贯通。其实,这不是一个地厅,而是一条神秘的通道。”

石营长对静园老和尚的话将信将疑,说:“有你说的那么玄吗?不过刚才出现的情景,如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也不会相信的。”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些对你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只不过是加重了你的好奇心罢了。你们俗世中人有句老话叫‘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其实这道门是真实存在的,而且无所不在,只不过你们这些肉眼凡胎,一直没有找到它罢了。”

石营长觉得这静园老和尚说的话有些不着调调,对打消他心里的疑问没有丝毫用处,有点扯淡的嫌疑,于是说:“老师父,你说这些话我领悟起来还有点困难。我们现在不去讨论这门那门的,太玄的事情我们暂时不要去理会。我们现在还是先出去再说。”

这时,张幺爷却说:“唉,不对哦,我咋感觉少了好多人一样?”

石营长对张幺爷说:“是少了好多人,都被一场龙卷风卷走了。”

“你是说冯蛋子他们?”

“对,还有兆丰。”

“兆丰……他也被一起卷走啦?”张幺爷顿时急了。

石营长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是的,他也被卷走了。”

“那么,我们现在在哪儿?”张幺爷急切地问,“还是在原来的地方?就是藏黄金的这个地厅?”

“是。”

“奇怪了!这个地厅里咋就会有旋头风,而且还那么大,把人都可以轻飘飘地吹走?”张幺爷喃喃说道。

这时,静园老和尚问道:“地厅里就剩下你们三个人了吗?”

石营长点点头。

“万展飞呢?”白瑞峰随声问道。

“被那个吴显涛带到老林子里去了。说是那拨偷黄金的家伙被困在老林子里了。”张幺爷说。

“吴显涛是谁?”

“我们这里的吴医官。专门医跌打损伤的。”

“哦?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白瑞峰多了几分机警。

“你当然没有听说过,你又不是我们这儿土生土长的人。不过这个吴医官也不是在这儿土生土长的,听说他原先还是黄埔军校毕业的呢,胡宗南的烂杆子部队打败仗的时候,他跟着胡宗南过来的,过来的时候就留在这儿了,取了本地的姑娘家就落了根。”

听了张幺爷后面的话,白瑞峰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他朝静园老和尚小声问道:“静园师父,你看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静园老和尚沉吟半晌,说:“这个事情说蹊跷还真是蹊跷。吴显涛这个人我也是知道一些的,原先还到憬悟寺和我下过两回象棋,人挺精明干练,也很稳重,不显山不露水的,算是比较低调的。这个时候他突然露面出来,还真是不好说了,毕竟他的来路和渊源不比常人。会不会他真是被人布下的一颗棋子?”

白瑞峰沉吟半晌,不无忧虑地说:“静园老师父,你看会不会一直有人在卧牛村布一个局,我们现在都成了迷在这个局里的人?”

静园老和尚看了一眼白瑞峰,说道:“照这个状况看来还真不好说,毕竟卧牛村的情况太玄妙太复杂了。当初万展飞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同张韦博周旋,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只是没有太放在心上罢了,以为这个张韦博就和那个盗掘东陵的孙殿英是一路货色,只不过是想趁着乱世之秋发点国难财。现在从种种迹象看起来,我和万展飞有可能当初还真是低估了他。当初我们在用一种假象迷惑他的同时,他或许也一直在用另一种假象迷惑我们,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个张韦博可就真的是太狡猾,太工于心计了。而他之所以最终没有对卧牛村真正下手,并不是他听信了万展飞的蛊惑,而是没有寻找到好的时机。也许他一直在寻找恰当的时机,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谁曾想到蒋介石会一败涂地,最后退缩到台湾,张韦博只好放弃卧牛村,跟着蒋介石躲到台湾去了。而卧牛村对张韦博来说,却是一个终身难醒的梦魇,即使到现在,他对卧牛村仍旧是念念不忘。唉!”

“我倒是觉得做这场梦的不仅仅是张韦博,还有比张韦博更具野心的人。”白瑞峰若有所思地说。

“你是说蒋介石?”

白瑞峰点头。

“我和万展飞当初也这么分析过。”静园老和尚忧心忡忡地说道。

“可是,卧牛村的秘密按理说已经把所有的线索都隐藏得很深了,他们又是从哪儿得来的这些线索的?”白瑞峰问道。

“或许,这个线索的泄露就是因为张连春。”静园老和尚说。

在一旁一直专注地听着静园老和尚和白瑞峰说话的张幺爷突然间听见提他父亲的名字,立刻接嘴道:“咋又扯上我老子了?都死了那么多年的人了,现在发生的事情和他有球的相干啊?你们不会连死去几十年的人也不放过吧?莫非还要把他从棺材里拖出来问个究竟?还真是连祖宗八代都不放过了!”

静园老和尚朝愤愤不平的张幺爷说道:“张韦昌,你别激动,我们现在只是在分析问题,看我们当初在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并没有要责怪你老子的意思。”

“我晓得你们没有责怪他老人家的意思。再说,都死了几十年的人了,骨头都在棺材板板里头朽了,你们就是责怪他又有啥子用?我只是觉得,你们不能把该担的责任往死人的脑壳上推,让死人来背黑锅,这不厚道。另外,那个张韦博,我晓得我老子对他一直是不服气的,早晚都背地里骂他是我们张家屋头出的败类。我老子咋可能跟一个败类狼狈为奸嘛!他的为人,我这个当儿子的,还是晓得一点点的。”

见张幺爷竭力为他死去的老子辩护,静园老和尚笑道:“好了,张韦昌,我们不提你的老子了。剩下的事情,我们晓得去解决就是了。”

“这话还差不多。”张幺爷说。

静园老和尚和白瑞峰对望了一眼,说:“现在我们还真不能在这儿久待,我们得赶到老林子去。”

第三十一章 诡异的狗叫声

顺着狭小的洞口,静园老和尚和白瑞峰一行人等鱼贯而出。柴房里还是那么狼藉,几具民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僵直地躺在冰冷的地上,虽然显得并不恐怖,但却渗透出一股股凄凉的气息。

有野狗的身影在半掩着的木板门缝隙间鬼鬼祟祟地闪现了一下,之后便悄无声息地消失了。这几具尸首,对这群饥肠辘辘的野物来说,始终是一个不小的诱惑。

静园老和尚神情凝重地看了眼柴房里的情形,念了一声佛号,说道:“也是遇上这一桩桩事情了,老衲连超度他们的时间也没有,真是罪孽啊!我看还是暂时把他们安置到地洞里去,免得被野狗趁没有人的时候分吃了他们的尸首。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总得让他们落个全尸啊!”

听了静园老和尚的话,石营长和崔警卫也不等人吩咐,便开始动手把地上的尸首朝狭小的地洞里拖拽。白瑞峰和庹铮也不怠慢,吃力地搬动着尸首。

张幺爷的眼睛看不见,一脸木讷地站在原处,眼睛却是湿漉漉的。

搬完了尸首,石营长和崔警卫又寻了角落里的一块半大的残缺石板将洞口掩上,然后将散乱的柴草堆在洞口,拍了拍手,脸上已经是汗津津的了。

静园老和尚说了句:“我们赶紧去吧。”说着率先出了柴房。石营长和崔警卫以及白瑞峰紧随其后。

庹铮迟疑了一下,上去搀扶住张幺爷,说:“老人家,你现在的眼睛不大好使,要不我先把你搀回你家里?”

张幺爷却说:“你搀我回去干啥?我也得去啊!”

“可是你的眼睛看不见啊!要是真有什么事情发生,到时候各人都自顾不过来,你怎么办?”

“咋办?最多老子的这把老骨头撂在老林子里就是了。现在,老子的眼睛也看不见了,往后越活越是累赘,还有啥好贪生怕死的?”张幺爷的犟性子又上来了。

庹铮虽然对张幺爷并不怎么了解,但也隐隐约约感觉出这个老头子的犟性子一旦上来,就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的,要是再劝说两句,反而会激怒他,于是也不再多说话,搀扶着他朝门外走。

阴森的巷子里泥泞湿滑,搀扶着张幺爷的庹铮不时地提醒他选半干的脚印子走,可是任凭庹铮怎么提醒,张幺爷脚底下还是乱踩一气,一双老棉鞋很快便沾满了淤泥并且湿了个透。

张幺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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