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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的世界-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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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诗韵默默地跟在大师的后面,一声不吭。此刻她的心里非常难过。

等佘诗韵和静园老和尚一起睁开眼睛的时候,地厅里的光线愈加地暗淡起来,几乎到了分不清面部轮廓的地步。

佘诗韵定定地望着静园老和尚,静园老和尚也望着她。

“我怎么会在梦中有这么一个妹妹?”佘诗韵喃喃地问。

身旁的张幺爷见佘诗韵张开眼睛醒来了,正要开口喊她,却听她没头没脑地朝静园老和尚问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很是纳闷,说:“咋又在梦里认出个妹妹来了。佘女子,你莫不是中了什么邪了吧?”

佘诗韵没有理会张幺爷,仍旧用执著的眼神望着静园老和尚。

静园老和尚沉吟半晌,终于缓缓说道:“女施主,其实你不是在梦中有一个妹妹,而是你真的有一个孪生妹妹。只不过在凡尘俗世间,你们各有各的遭际罢了。虽然,你在现实的镜像中从未与她有过任何交集,但是,在你尚未知觉的觉悟里,你是经常与她产生交集的,她也一样。所以,我才带你去了你本该去不了的地方。”

“你是说,我刚才看见的一切都是真的?”

“是真的。这事说起来话就长了,不过,现在还不是跟你说这个的时候。”

“那为什么她会变成那种模样?”

“阿——弥——陀——佛——这都是一场错误的结果。”静园老和尚说了这一句话之后就再也不做声了。

佘诗韵的眼中此时溢满了泪水。也许,出现的一切状况都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

张幺爷在佘诗韵的旁边蹲下来,说:“佘女子,有啥伤心话给你干爹说说,看干爹能不能帮帮你。你刚才被那个老和尚放阳花,下阴了,是不是?”

佘诗韵摇头。

张幺爷却说:“你不要想麻你干爹。原先黄仙娘就会下阴,放阳花。好端端的一个人,只要喝了她画了符咒的水,就会像中了降头一样,下到阴间看到死过去的亲人老辈子。我看你刚才的样子就像是被老和尚下阴放阳花了。”

佘诗韵却说:“干爹,我看到的是真的。我有一个妹妹,她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底下受苦。”

张幺爷还要啰啰唆唆地说话,这时一旁的万展飞终于说:“不该计较的就不要过多地去计较了,我们还有项重要的事情要做。今天,既然该来和不该来的人都凑到一块儿了,说什么都是一种冥冥中的安排。看起来,我真的该到卧牛村走一趟了。”

张幺爷听万展飞这么说,迷惑不解地说道:“你要到卧牛村走一走?你的双腿不是被造反派打断了吗?怎么走?”

“当然是让人背着我走。”万展飞突然呵呵地笑起来。

张子恒立马就明白这个事情该落到自己头上了,不由自主地挠起了后脑勺……

第十五章 羌戈大战

这时,昏黑的空气里传来了一个人低沉的吟唱之声。众人顺着声音定睛看去,吟唱声却是站在暗处的日渥布吉发出的。

张幺爷好生奇怪,说道:“他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咋又出来一个神神道道的人?”

万展飞却说:“你仔细听完,他这唱的是一首打仗的诗歌——《羌戈大战》,也许,一切的谜团都将在卧牛村那个封土堆下被解开。传说中的戈基人或许真的没有走多远。”

“戈基人?咋又提到了戈基人?还羌戈大战?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张幺爷更迷糊了。

“这是一首没有文字记载,只在羌人的世辈中口口相传下来的史诗。能听到,就已经算是缘分了,你就好生地听吧。”万展飞说。

〖天上几波尔勒神,

向羌人戈人高声喊:

“羌人戈人齐听着,

双方不要再交战,

日补坝上停决斗,

让我为你们做裁判。”

大雪纷飞的日补坝,

羌戈双方各一边。

羌人首领白构跃马相待,

戈人首领格波整兵备战。

几波尔勒神走上前,

发给羌人白云石;

几波尔勒神来阵中,

发给戈人白雪团。

神人站高处,

用眼仔细看;

白构指挥羌人兵,

格波统率戈基人。

神人几波尔勒说:

“戈人先打羌人三雪团,

羌人再打戈人三云石,

然后两军再交战。”

格波用尽全身力,

打出手中三雪团,

雪团击中白构身,

四处飞雪溅。

戈人心中甚惊异,

个个跳跃人人喜,

认为初战很顺利,

全胜必然属自己。

神人夸奖戈基人,

说他英雄很出色。

戈人听后一阵欢,

龇牙咧嘴更轻敌。

白构出阵很沉着,

三块白石击戈人。

白石击中格波头,

头破满脸鲜血淋。

天神一声喊,

羌戈开了战,

白石雪团乱飞舞,

霎时天昏地也暗。

羌戈第一战,

羌人得胜凯歌还,

消灭无数戈基人,

鲜血洒满大雪山。

雪压日补坝,

羌戈再决战,

双方各准备,

神人做裁判。

几波尔勒神,

给戈人兵器——麻秆;

几波尔勒神,

给羌人兵器——藤条。

天神高处站,

用眼两方看:

羌人队整齐,

戈人队形严。

天神吩咐说:

“戈人先打羌人三鞭,

羌人再打戈人三鞭,

然后双方再交战。”

戈人先出阵,

手拿三麻秆,

对准羌人头,

用力击三鞭。

一鞭打去麻秆折,

二鞭打去麻秆断,

三鞭打去麻秆碎,

戈人阵上笑翻天。

神人又夸戈基人,

个个真是铁打汉。

戈基人人更得意,

昂首阔步团团转。

戈人自认有本事,

战胜羌人不甚难:

戈人兵丁齐欢跃,

张口嘻笑阵脚乱。

羌人出了阵,

藤条拿手边,

对准戈人头和脸,

打得戈人血满面。

神人一挥手,

羌人戈人开了战,

藤条对麻秆,

两军马嘶人又喊。

羌戈二次来交战,

羌人胜利抢了先,

打死戈基人不少,

鲜血染红大草原。

日补坝上风云变,

不久羌戈重开战,

神人又来作吩咐:

这是双方大决战。

几波尔勒神有主意,

战场设在牙衣山。

牙衣山上尽峭壁,

羌戈各自站一边。

羌人站岩左,

戈人岩右站。

羌人束带多英武,

戈人耸肩四面看。

几波尔勒神站岩边,

对着羌人戈人把话传:

“岩下是乐土,

岩下幸福园,

谁先到达岩脚下,

天下的牛羊归他管。”

羌人事先有准备,

一早藏在岩下边。

岩上设立草把人,

穿衣束带巧打扮。

神人走向羌人处,

一个一个往下掀,

然后探头岩下问:“岩下生活欢不欢?”

羌人岩下忙答应:“岩下生活好,

岩下花好看;

岩下甜果多,

岩下快活似神仙。”

天神回头望戈基:“戈人快快赶,

赶在羌人前,

迟缓一步失乐园!”

羌人岩下欢,

戈人心不甘,

潜懵懂懂往下跳,

大部摔死岩下边。

自从这次决战后,

戈人无力再作战。

阿巴白构率羌人,

进驻格溜建家园。

戈人有流散,

逃亡山林间。

羌人林中设夹板,

香甜食物放中问。

戈人逃进林,

肚饿进夹板。

来了一个死一个,

来了两个齐完蛋。

戈人有流散,

逃亡山洞间。

羌兵四山细巡逻,

搜了岩洞又搜山。

从此牛羊不丢失,

万千羌人心喜欢;

从此四山不报警,

羌人老少享平安。

重建家园,

日补坝,宽又宽,

萱草长满山。

羌人战败戈基人,

欢欢喜喜建家园。

吹起牛角号,

号声洪亮多庄严;

敲起羊皮鼓,

鼓声咚咚震云天。

阿巴白构率羌人,

威风凛凛来草原。

十八大将前开路,

九个儿子跟后边。

羌人进驻格溜地,

建村筑寨扎营盘。

阿巴白构令羌兵,

上下九沟把寨安。

格溜本是戈人地,

柴多水足广出产。

十八大将驻隘口,

各沟各寨设栅栏。

格溜地方好,

绿水绕青山。

四山水草茂,

气候更温暖。

格溜地方三条河,

沿河尽是大草原。

大河上头九条沟,

沟沟翠绿山果甜。

阿巴白构心欢畅,

上对苍天表心愿。

白石台前设供物,

皮鼓声声祷上天:

“阿巴木比塔,

恩泽实无边。

木姐来引路,

尔玛人人欢!”

九沟里头砍木头,

九匹山梁背石片。

九沟清水调泥巴,

羌人重把碉楼建。

如乌山上采青石,

青石块块做墙面;

木西岭上砍铁杉,

铁杉做柱又锯板。

尼罗甲格万年椿,

香椿神木做栋梁;

锡普岩上炼白铁,

白铁火圈排用场。

羌人堡寨修好了,

白石神供在房顶上。

碉房密密围四周,

碉楼高耸好望。

阿巴白构住寨内,

日夜操劳百事管;

分派九子住九寨,

十八大将镇四边。

大儿合巴基,

进驻格溜大草原;

二儿洗查基,

进驻热兹花果山。

三儿楚门基,

进驻夸渣好山川;

四儿楚主基,

进驻波洗防敌犯。

五儿木勒基,

进驻兹巴开草山;

六儿格日基,

进驻喀苏把民安。

七儿固依基,

进驻尾尼辟草原;

八儿娃则基,

进驻罗和守边关。

九儿尔国基,

进驻巨达防戈人。

九子人人有驻地,

十八大将分守十八关。

阿巴白构管羌地,

六畜兴旺人心欢。

幸福时日想过去,

羌人欢乐谢上天。

大小首领来议事,

团团围坐火塘边。

阿巴白构心欢畅,

对着首领一一谈。

“大村自有根,

大河自有源。

我们不忘祭天事,

应该好好来盘算。”

牛羊羌地有,

杂酒容易办。

戈地肥猪产夷多,

肉嫩肥美味道鲜。

派人夷多去买猪,

沿途路遥很艰险。

阿巴白构派合巴,

夷多地方把猪赶。

大儿合巴基,

往返一月半;

夷多肥猪赶回了,

大小一共五十三。

大猪有千斤,

用来祭上天;

小猪送到各村寨,

要在羌地把种传。

牦牛杀了十二头,

白羊黑羊三十三,

千斤肥猪宰九头,

祭品供在白石前。

篝火烧了十八堆,

杂酒坛子摆中间。

羌人欢庆幸福日,

酒歌声中鼓喧天。

大树九枝丫,

枝枝叶长满。

羌地上下十八沟,

沟沟人旺畜满山。

大树从小芽长起,

大河汇集着滴滴清泉。

羌人能安居乐业,

是前人用血汗来换。

凭了祖先的智慧,

尔玛人的子孙才有今天;

凭了祖先的勇敢,

尔玛人的子孙才居住在岷江两岸。

歌声鼓声响彻云天,

祖先的功勋数不完。〗

当日渥布吉用很长的时间将这么宏大的一首史诗吟唱完毕之时,地厅里的光线几乎完全消失了,整个空间变得混沌不清,却似乎有一股很祥和的气流在慢慢地延伸。

所有人的内心都平静而且温和。

“瑞峰,你不是一直希望听到这首原汁原味的《羌戈大战》吗?现在日渥布吉把它原原本本地唱给你听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暗处的白瑞峰停顿了一下,才说:“我只能说史诗中所说的戈基人和现实中的戈基人是完全不同的。”

“你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就是现在,就在这儿,我们的身边就有戈基人的后裔。”白瑞峰突然有些激动地说道。

“好!白瑞峰,你终于敢大胆地说出你的想法了。庹铮,掌灯!”万展飞突然一拍大腿说道。

“戈基人?我们的身边有戈基人?”

“谁是戈基人?”

“戈基人在哪儿?”

白瑞峰石破天惊的话就像一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水池子里,大家顿时就在地厅里议论开了。而一直在一个角落里没有出声的庹铮已经点亮了一盏马灯。

暗淡的光影里,庹铮英俊秀气的脸变得庄重肃穆。他举着马灯,用极其平静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就是戈基人,那位姐姐也是戈基人。”庹铮的手指向了佘诗韵。

佘诗韵有点猝不及防,她慌张地站起来,用傻傻的眼神望着庹铮,双手捂在胸口上,喃喃地说道:“我是戈基人?”

这时庹铮的眼中溢出了晶莹的泪花,他朝佘诗韵说:“姐姐,我们就是被遗弃在这个世界里的戈基人。在这个世界里,就因为我们都长着一条羞于见人的尾巴,所以我们一直被边缘化,我们一直想回去……”

佘诗韵站起来,慢慢地走向庹铮,她显得很激动。

万展飞看了一眼白瑞峰,温和地说道:“瑞峰,你是一句话点醒了梦中人啊!这么珍贵的一脉血统,却在这个世界里受到如此的欺辱,情何以堪啊!既然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了,这回,我们就一起使一把劲,看能不能把他们送回到那边的世界里去。这些流落异乡的孩子,这些被神性的世界遗弃的孩子,看着都让人心酸。”

白瑞峰点头说道:“是到该送他们回去的时候了。既然打开那道大门的钥匙已经找到,他们应该是有机会的。只是落在邱仁峰他们手里的那四个孩子……”

“是啊!这四个孩子还真是让人头疼的事情。我只怕再耽搁下去,错过了时辰,就连庹铮他们也会失去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也不知道张子坤什么时候能够回来。”万展飞忧心忡忡地说。

白瑞峰却说:“实在等不到张子坤的话,我们只有自己行动了。毕竟,机会是不等人的。”

“我也是这个意思。”万展飞说。

第十六章 有炮火的大干部

没有月亮的隆冬之夜是寂寞荒凉的。当黑暗重新将世界彻底统治的时候,肆虐的北风便如狼似虎地嘶吼起来了。零星的雪花又开始稀稀疏疏地飘落。原本在白天还显得阳光明媚温情脉脉的冬天,在此时,又变得冷漠和尖刻了,而且铁青着脸!

卧牛村被这严寒的冬夜笼罩在一片死气沉沉的荒凉中。天空中沉沉的乌云将仅有的天光水色也遮挡了去,剩下的就只有涂了墨汁般的黑暗了。

张子恒背着万展飞跟着兆丰、张幺爷和日渥布吉等一行人在狭窄的田埂路上跌跌撞撞地急步走着。佘诗韵在后面协助着他。

静园老和尚和白瑞峰却在一个岔道口和他们分道扬镳,他们要先行一步回到憬悟寺。

尽管身上负载着一个人,可是此时张子恒的身体里却爆发出了惊人的能量,根本没有气喘吁吁的迹象。此时的他心里早就铆足了一股子劲儿,因为连日以来困扰着他和张幺爷的一个个谜团就要解开了。他太想知道卧牛村的地底下究竟隐藏着怎样的东西了。

世世代代生活在一场如梦似幻的迷局中且浑然不知,这对谁来说都是极其不公平的。

一行人来到村口之时,万展飞让大家停了下来,他们听见从村子里传来了人的喧哗声。

张幺爷感到纳闷,同时心里也滋生出一种震颤般的惊喜。

“莫非是村子里的老老少少都回来了?”张幺爷自言自语地说。

但紧接着,他的这种惊喜便被一阵石破天惊的叫骂声给彻底粉碎了。

“这还得了!这还得了!死了那么多人!哪个那么胆大妄为?连民兵也敢害!说,你究竟是哪一派的反革命?究竟是哪边派过来的奸细?”是冯蛋子的声音。

“糟糕!狗日的冯蛋子一定是把崔警卫给逮起来了。”张子恒说道。

石营长这时二话没说,疾步朝传出冯蛋子吼声的地方跑了过去。

“这个阴魂不散的东西,咋这个节骨眼上又是他来搅臊?”张幺爷愤愤地骂道。

“我们赶紧跟上石营长,别让他有什么闪失。”日渥布吉着急地说。

“怕啥!石营长和崔警卫都有炮火。要是石营长亮出了真章,只怕冯蛋子也只有磕头告饶的份儿了。”张幺爷说。而日渥布吉和兆丰已经快步地撵石营长去了。

张幺爷和背着万展飞的张子恒以及佘诗韵跟在后边。

阴森森的巷子里仍旧是泥泞不堪。巷子很黑,没有一丝光线。巷子口,几条野狗听见杂沓的脚步声,似乎受到了惊扰,鬼鬼祟祟的身影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消失了。这是一群始终潜伏在卧牛村周围的幽灵,它们已经被饥饿折磨到了疯狂的边沿,血腥的气味又不断地引诱着它们,使得它们一直处在蠢蠢欲动的冲动中。

石营长他们三个人来到巷子口,并没有贸然而入。冯蛋子疯狂的叫嚣声从四婶家里闷雷般地传来。“说,你究竟是哪儿派来的反革命?说!”

冯蛋子的话没有人回应。

“不说是不是?你不说是不是?不说就给老子吊起来,给老子用鞭子使劲抽!脱光了抽!”冯蛋子恶狠狠地吼道。

“莫非崔警卫真是被绑起来了?”日渥布吉担心起来。

石营长鼓了鼓腮帮子,大踏步地朝着四婶家里走去,泥泞在他铿锵有力的脚底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日渥布吉和兆丰也疾步跟上。

四婶家的门虚掩着,仅有的一线光亮是从那道侧门里斜射出来的。

石营长推开那扇木板门,木板门发出“咯吱”一声绵长声响。侧门口立刻有人警觉地问到:“哪个?”

石营长没有说话,对直走了进去。紧接着,黑暗中就传来拉动枪栓的声响。跟在石营长身后的兆丰已经从石营长的身边侧身冲了上去,只听见一阵轻微的响动,拉动枪栓的人已经被兆丰撂倒在地上。

轻微的响动惊动了侧门内的两个人,只见影影绰绰间,有两个人影从侧门内闪身出来,手里端着长长的步枪。兆丰和石营长刚要朝这两个人使出手段,这两个人却先大声喊了起来:“书记,赶紧,还有反革命……”

话音还没有落,石营长和兆丰已经分别朝两人使出了手段,那两个人甚至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撂在了地上。

天井里的冯蛋子听见这两个人急促的喊声,撇下天井里的崔警卫,提着马灯率人从天井冲了过来,涌到侧门口,正看见兆丰和石营长分别制伏了地上的两个民兵。

领头的冯蛋子并没有从侧门里贸然跨出来,他认识兆丰,却不认识石营长和日渥布吉。他脸上的表情既紧张又惊讶。冯蛋子吃过兆丰的哑巴亏,这当儿看见兆丰,顿时有种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意思,一股复仇的欲火“呼”的一声就在他狭隘憋屈的空间里着了起来。

当他看见兆丰他们都是赤手空拳制伏住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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