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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型枪？中年警督用疑问的眼光向女警司询问着，女警司显然也不清楚枪的真假问题，只是套着警督的耳朵小声说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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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牛气冲天
“胡闹！”中年警督突然猛拍了一下桌子，一声巨响又把吴宇吓了一跳，nnd！再来几次心脏病都快要被吓出来了，这政府的专政手段硬是了得。
中年警督似乎发现了这件事情的关键，脸色变得有些发青，瞪了吴宇片刻才冷笑道：“就算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可是我一样可以告你私藏枪支，威害公众安全！就凭这点，我就能起诉你！”
吴宇心里有些发麻，如果他们真这样做，自己可就惨了。可是，怯意却马上又被一股无名怒火代替，冷笑道：“当然，你们甚至还可以说我就是持枪劫匪，或者说我是****也行。不然的话，这么兴师动众的抓捕行动岂不是白忙活啦？那样你们多没面子！”
“住嘴！”女警司拍案而起，眼中喷着熊熊的怒火：“不要以为我们不能把你怎么样！你……”
火一上来，吴宇已经完全忘了自己的处境，针锋相对：“当然不算什么！你只要把刚才的什么钱队长叫进来，让他‘审’我半个小时，别说是持枪抢劫，就是说我是杀手集团的杀手也不奇怪。”
事以至此，双方的情绪都太过激动，审问也因为局面的尴尬无法进行下去三个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审讯室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女警司刚打开房门就冲进来一个警员。警员在审讯室里虽然努力压低自己的声音向王局长汇报情况，但过度慌张之下说出的话还是让吴宇听了个清清楚楚。
“王局，新庄派出所出事了，三个小时前副所长被人打伤后绑在一个小饭店里，三名歹徒从派出所里抢了八只手枪和1000发子弹，逃跑的时候还带着两个女的。110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逃进旁边的城管局里去了，现在大约有四十多人被困在城管局里当人质！钱队长已经带人赶过去了，要不要通知武警……？”
王局脸色大变，也不顾及正在审问的吴宇，快速地问道：“那个所长怎么被打伤的？凶手的资料查出来没有？110是笨蛋啊！怎么就让他们跑到城管局里去了？”
警员定了定神说：“根据派出所的所长说，两个女的曾在他们管区里开饭店，歹徒是她们的老乡，叫张宗、王元和王涛，三个人以前在咱们市里揽装修活。饭店去年因为不文明经商的问题曾经和城管发生过纠纷，张宗、王元和王涛公然辱骂殴打城管执法人员，在派出所的干预下这三个家伙后来被判了一年，半个月前才放出来。这次他们不知道怎么搞的，先在饭店将副所长打了一顿，还把副所长的老二给割了。完事后穿着副所长的警服到派出所，用枪逼着干警打开枪柜，取出枪弹后打晕了干警逃窜到城管局的！据说歹徒似乎早有准备，佩戴了无线电通话装备，每个人的行动分工都很明确。”
“那个副所长叫什么名字？简直是个傻b！局里不是规定过，没有突发事件的情况下不允许配枪值勤吗？这个**的，还不快带我去，快走啊！”王局终于抓狂，开始骂娘了。
女警司一看头儿要走，紧张地问道：“王局，他怎么办？”说完指指吴宇。
“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关系，如果没什么人替他说话，罚款一万，拘留半个月！”王局头也不回地说道。
靠！处罚决定就这么下来啦？这也太不把程序当回事了吧？没关系怎么啦？没关系就可以乱处罚吗？怪不得这个地方发展不起来呢，感情都是讲究关系啊！不过话又说回来，这x市恐怕还没有枪支鉴定的专门机构呢，吴宇深刻领会了落后地区的法制力量和办事程序，关系第一，金钱第二。不过很快他又了解到还有第三。
“等等，我没有钱，也不想被拘留！我想我可能认识叫张宗、王元、王涛的三个人，如果我能帮你们，我是不是不用被处罚了？”吴宇突然插了一句嘴。他可不想在自己的人生记录上留下污点，更何况是这种冤大头的污点。
吴宇其实听到歹徒的名字就开始分析了，三个人都是昨天刚在一起玩野战的，通讯器材指不定是从俱乐部里搞出去的。如果真是这样，俱乐部有可能受到牵连，该死！不过这三个家伙给人的感觉都是挺老实的，不象是电视里那种穷凶极恶的****啊？何况歹徒一共有五个，要是打起来肯定有的看，这可不是在玩wargame。
刚走出房门的王局，听到吴宇的话马上又退了回来。满脸疑惑地瞄着吴宇说：“你怎么认识他们的？你是不是他们的同伙？快点说！”
“我只是在玩野战游戏的时候见过这三个人，如果真是他们，恐怕要特警队才能拿下他们！”吴宇简单的说。
王局听了吴宇的话脸色又是一变，立刻问道：“为什么要出动特警才能行？”
“我说了是不是可以免除我的处罚？”吴宇知道这是讨价还价的机会，不依不饶地反问。
“你有话快说！有屁就放！你还和我们谈价钱？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给我小心着点，我记住你了，以后我见你一次就找你一次麻烦！我姓刘，小名胖三，你去打听打听，黑白两道有谁不认识我？”刚来的警员张牙舞爪地威胁道。
紧锁眉头的王局赶紧制止了警员的嚣张：“什么黑白两道？你以为你还是社会上的小混混吗？尽给你老子丢人，你现在是人民警察！就你这样初中都没毕业成天混吃混喝的家伙，你老子花了多少心思才把你给塞进来啊！我告诉你，你少跟以前的狐朋狗友搅和，今年你再被投诉的话，你这辈子都别想成为警司了！”
汗！暴汗！成吉思汗！牛！狂牛！牛气冲天！这、这还是人民警察吗？
“你说说吧，如果情况属实就不处罚你了，我会让他们放了你！”王局训完那个痞子警察后向吴宇说道。
吴宇虽然对这帮警察失去了信心，可还是决定死马当作活马医，咬咬牙说：“好吧！我就相信你一次！依我看，那三个人都是退伍兵，身手不错，野战的时候配合很好，攻击手段犀利，其它具体情况不清楚。但就那三个人的实力而言，如果是钱队长去抓他们，没有长武器支援，恐怕情况不容乐观。还有就是对方有人质在手，八支手枪足以构成交叉火力点，所以我才说需要特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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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网开一面
“什么？你说他们是退伍兵？小刘，赶快告诉钱队长，让他别轻举妄动，就地待命！通知武警协助我们。”王局意识到事情恐怕不那么简单了。按说当过兵的人都经过严格的部队教育，一般情况下不会对社会作出如此大的危害。这几个歹徒闹的这么大，只怕是事出有因，说不定是手下的那帮蠢货利用职权欺负了人家，把人家逼急了才发生伤人夺枪的恶**件。
“武警？你们没有特警吗？武警没有防弹衣，就这么过去还不是给人家当靶子啊？”吴宇不解地询问。
王局一时间也乱了阵脚，这么大的案子不可能不被上面知道，真死了人自己的位置也就危险了，说不定上面一个调查组就能把自己送进检察院！也许是知道自己的局长快要当到头了，对吴宇的处罚也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这个时候只要有人能把事态控制住，就是让他喊祖宗他都愿意！
“你还了解一些什么？比方说他们擅长什么？还有你怎么能分析出他们会组成交叉火力？”王局长的姿态明显好转，细心地询问相关情况。
“其实具体情况我也不太了解，不过他们的身体都很结实，绝对是长时间坚持锻炼的那种。说他们当过兵是因为初次玩野战的他们对装备并不陌生，简直就象玩玩具一样。从他们的农村人的身份不难看出，如果没当过兵怎么会对枪械如此了解？最起码他们是在一种经常和武器打交道的部门工作过。”吴宇说到这里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喝了一口女警司递过来的矿泉水，吴宇继续说道：“至于分析，我们玩野战玩的就是反恐、攻防，这没有什么希奇的！你不信去网上查查，国外的野战战术多了去了，地球人都知道！”
思考了半天，王局放下架子忧心冲冲地说道：“你是不是反恐电影看多了？特警？特警就是钱队长他们，连队长都打不过你，能去对付那帮持枪的退伍兵吗？我看这x市的天要被捅破喽！早就说要整顿警纪、文明执法，可那一年不死二三十个？特警队里有几个能打的？因为特警福利高，名额都被一帮关系户的子女瓜分了，这帮人没事抓几个蟊贼还可以，动真格的没几个敢冲在前面。咳！这下完了，说什么都迟了！”
“王局，王局！钱队他，他受伤了！队里还有两个队员也被缴械了。”胖三警员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报告了这个意料之中的情况。
“恩，边走边说，去现场！”王局忽然间变得很平静，只是旁边的人都感到他似乎一瞬间就老了很多。
临出门的时候，王局看了看吴宇，回头向女警司说：“放了他吧！我答应过他，他还年轻，如果真的拘留了，只怕社会上又会出现一个不安定分子，这样也算是替你们钱队长积点德吧！”
“王局，我、我媳妇约我去老爷子家，我就不去现场了吧！” 胖三警员畏畏缩缩地说。
王局双眼一瞪：“你老爷子不就是个人大主任吗？你平时不是挺牛吗？这个时候你去跟歹徒说，你记住他们了，以后你见他们一次就找一次麻烦！你姓刘，小名胖三，你让他们去打听打听，黑白两道有谁不认识你？你他妈的是个什么东西，有种就去和歹徒斗斗啊！妈的b，我要是回来还坐局长的位置，第一件要办的事情就是请你回家！还不给我滚！”
一阵超高嗓门的爆发把胖三吓的直哆嗦，不过这小子还真是个菘包，一眨眼就掉头跑没影了。
“那个，王局长，我和你一起去吧，我毕竟和他们见过，也许我可以帮上忙！”不知道吴宇是不是被王局几句激昂的怒骂触动了，竟然主动要求去帮忙。
“你？你确定？你不是警察，出了事情我们负不了责！还是算了吧，你回去吧！”王局对吴宇的请求感到有点意外，心中虽然希望有人在这个时候帮助自己，但理智还是让他回绝了吴宇的好意。
“男子汉大丈夫，说出去的话就必须去做！”吴宇大声地对王局说：“你对我网开一面，我必须协助你处理这件事。但我有一个要求，记住你说的话，回来不仅要把胖三清理出去，更要把警察队伍带好！”
迎着吴宇坚定的目光，王局的眼里涌出了些许感慨的泪花：多好的年轻人啊！这个社会到底是怎么了？我们曾经犯过这样那样的错误，给他们带来了许多伤痛和失望。可在我们危难的时候，他们依然会支持、帮助我们！惭愧啊！
钻进警笛鸣响的车内，吴宇开始为自己的冲动感到后悔了！没事儿自己充什么好汉啊！万一自己有个三长两短，这辈子就甭想有媳妇了。可这时候打退堂鼓，岂不和那个胖三一样让人耻笑？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算命的说自己虽然发不了财，可也不是短命的鬼。小心一点不要少了什么零件就好。
王局在前排的座位上透过反光镜看了看吴宇，再次关心地说：“小伙子！我看你还是不要去了，英雄可不是说当就当的，你应该清楚很危险，这时候下车还来的及！”
“我不想当什么英雄，我只是不想当狗熊！尤其是那种冒充英雄的狗熊！”吴宇打肿脸充胖子，硬着头皮说。
警车很快就开到城管局所在的街道，现场已经拉出了方圆一百米的警戒线，看热闹的人群在警戒线外挤的人山人海，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那些不怕死的人们寸步不让。
城管局的办公地点是沿街一座建筑面积8000平方的4层楼，后面还有一个大约2500平方的后院，不过大楼的一、二层早已被人承包租赁了。目前一楼有一个中型饭店（城管局办公食堂），一个烟酒专卖店（进货渠道是三、四楼的城管局办公室），二楼是一个集洗浴、健身、按摩、客房、棋牌、网吧于一体的高档娱乐中心（名称是城管局招待所，主要功能是为领导们提供一个休闲的良好环境）。
“下车吧，只能走过去了！”王局轻轻的说。
刚打开车门，围观的人群就发出了一阵响亮的嘘声，甚至有人大声喊到：“哥们！好样的，把这帮混蛋的龌龊事都拿出来晒晒！我支持你们！”
从人群中努力挤到城管局的大门口，眼前出现的一幕让吴宇目瞪口呆！现场的形势只能用一个字表达老百姓此时的心情——爽！
几乎每过五分钟，城管局四楼的某个窗口就会撒出近两百张的a4复印纸，漫天飞舞的纸片一次次地激起了围观群众的热情，响亮的喝彩声一点都不比大牌歌星的演唱会差。
数百名警察正伸长了脖子到处寻找掉落下来的纸片，可温柔的春风却使大部分纸片安然地从警察的围捕中逃脱，悠然地飘入成千上万的百姓手中。
吴宇穿过人群的过程中，幸运地抓住了两张纸片塞进裤兜。王局一进入警戒区就和几位穿西装打领带的人凑到一起商量起来，看那几个人的模样估计应该是市领导。
刚讨论不久，有两个领导就气急败坏地指着纷纷洒洒的纸片对着王局大喊大叫，看来这纸上莫非有什么问题。吴宇掏出皱巴巴的纸片打开一看，打心底对几位歹徒哥们的举动感到十分佩服，由然升起的敬意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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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局长笔记
内容一：（以下摘自局长办公笔记）
城管局200x年前期工作纪要及后期任务
一、200x年前四月，本辖区内新增工商户528户，其中个体418户，合计原有商户共计5870户，其中个体5520户。收缴城市管理费总计550万元，完成上半年指标。各项处理罚款总计1780万元，超额完成上半年额度200％，其中789万元纳入局福利基金。（城市管理费还没有福利基金高）
二、200x年四月二十一日，我局发布200x年三月新颁布的城市管理条例，经过六天的宣传和1000份材料的发布，已经达到宣传效果。但经过27、28日的调查暗仿，发现辖区内未按照200x年三月新管理条例经营的外地商户和本地经营者共计4028户。其中无地方关系的占80％，其余相关商户已经联系各自有关人员予以协调。经研究决定于200x年五月一日开始，对其中3200户执行治理，整治工作为时五天。逾期未能整改者按外地经营者罚款5000元/户、本地经营者罚款500元/户执行。罚款所得预计600万元，其中40％纳入局发展基金。（什么效率啊，近6000商户发1000资料，难怪有4000多家不知道新条例了！什么速度啊！宣传要6天，罚款商户和金额两天就搞定了！为了罚款连国家法定节假日都利用上了，恐怕大多数老板在长假过后都要哭丧着脸到城管局报道了。）
三、200x年前四月，据统计不服从处罚的商户计486家，经协调后有358家接受管理，其中320家态度良好，处罚减半，另38家全数交纳罚款。不接受管理的128家没收其经营商品或生产工具，停业整顿。（320家企业和个人在城管局招待所和饭店里轮流坐庄了一个月才获得处罚减半的结果）
四、200x年下半年要求，根据上半年的工作业绩，局里决定在下半年里，力争提前并超额完成任务指标。对于外来商户有危及到本地经济平衡发展的，一律加强管理力度。本地商户尽量以说服教育为主，对于不合作、不执行、不理解者同样予以重罚。（不知道外来投资的看到这条还敢不敢了）
五、对于拉关系、说情的商户处理意见，我们要本着对商户负责的态度，先行将管理处罚的重要性告知商户。如果商户认识到管理的重要性，并马上做出良好的认错态度，可以适当减低处罚。凡在口头上表示悔过，实际上仍然无视管理的商户，一律强行处罚，直到其认识到错误为止。（良好态度是否能马上体现出来呢？）
六、钉子户的处理方式，一方面要加强条例的宣传，另一方面要发动其他表现好的商户对其做宣传工作。对于顽固不化、抵抗执法，并寻找相关媒体、律师等渠道干扰工作的，可通知相关部门从重治理（本地商户酌情处理）。
…………
内容二：（以下摘自局长日常办公纪要）
上午9点：开例会，研究两个商户的处罚决定。
1、王村矿场非法开采，私自采购炸药、雷管进行爆破的问题：经群众举报分局检查后，现炸药、雷管、爆炸装置已没收。原处罚决定关闭矿场、没收炸药、雷管等危险采矿用品，对非法开采者处以罚款十万元、拘留三个月的相关处罚。
经市、局相关人事协调，同时该责任人有良好的悔过表现，现处罚如下：罚款五千元，勒令补办相关开采手续，定期到局里汇报情况，参加局里举办的144期学习班。
（这悔过表现不应该是良好，应该好的不得了才是，一个表现就减免了九万五的罚款和三个月的拘留，天知道先表示了多少）
2、对于立新照明公司不经报批开始生产的问题：立新照明电器公司是外来商户，于去年十一月十日开始注册，注册资金五十万元，经营项目各类节能灯管。因其公司春节前报批手续未办理完毕就开始生产，处罚决定为罚款五万元并补办相关手续。
根据该公司外省经营者狡辩，该公司今年春节后正月初十开始调试机器，并未生产。本局根据调查发现正月初十该公司已经开始生产，并查出产品灯管20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