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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继续追问赠剑一事,虽然听上去是杨九关自己感兴趣,可是却在说话时送了一顶高帽给窦建章——我没见过这么了不起的剑,所以想听听这把剑的情况——窦建章听后,心中自然也是畅意。
见两人将目光看向自己,花恨柳轻笑,向窦建章道:“请再借剑一用。”
“先生,请!”窦建章欣喜,忙将白色陶瓷剑奉上。
“这把剑名为‘峥嵘’,却是我一时兴起所起的名字,在那位窦大人手里的时候,他这剑名为‘秋霜’……”
“秋霜?”听到花恨柳提到这两个字,窦建章心中一惊,不禁失声叫了出来。
“嗯?怎么了?”花恨柳一看他这反应,便知道这背后必有故事,忙打住问道。
“秋霜……是这位大人的宠妾名字,去年冬时刚刚过世。”窦建章满脸遗憾地说道:“若是早日将此事告诉她,想来她也会欣慰离世了。”
“唔,原来如此……”花恨柳若有所思,心中却在想:原来这“秋霜”是人名啊,可笑自己当时还觉得这两字太肃杀……
“你方才手拿过这剑,自然也应该感觉出,它只是这剑鞘是陶瓷烧制的,里面仍然是精钢锻造的剑身。”见窦建章并不细讲,花恨柳也无继续打探下去的心思,又开始说这剑。
“可否给我看看?”杨九关不由有些手心痒,向花恨柳讨了剑来,仔细端详了一番,惊喜道:“这妙,妙啊!”
“嗯,大长老说这‘妙’,是妙在何处?”窦建章一听杨九关夸剑,忙开口问道。
“这陶瓷的剑鞘纯白如雪,定是哪里的大师才烧得出来啊!”说到这里,他不等花恨柳等人接话,又将剑柄握在手里,轻轻将剑身抽出三寸,待那寒光微露闪进他的眸中时,他的眼睛也仿佛是迸发出了寒光,与这剑交相辉映。
“哈哈哈哈!”杨九关大笑,视身旁的两人如无物,好不畅快。
“呃……你先说话,然后再去笑。”花恨柳听得莫名其妙,不禁烦躁道,窦建章脸色也不好看,换成谁都明白他这感受:自家的东西自己还没看得懂呢,好处全让别人说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莫急,莫急!”杨九关挥了挥手,不理会花恨柳的话,顺势将手放回剑柄,奋力将剑身抽出,只不过将剑抽出之后,笑声却是戛然而止。
这是一把断剑,他们三人中也只有花恨柳知道这件事,杨九关便是再如何看得出这剑精妙,可不等这剑身露出,他又如何知道这剑已断呢?
“这……这是……”窦建章微惊,看向花恨柳时见他神色并无变化,这才放下心来——若是因为方才杨九关这奋力一拔剑就断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要生气好还是不生气好。
“哎呀!”杨九关微怔,盯着那剑断之处看了许久,这才叹息一声:“可惜了!”
叹完气,他见一旁的两人仍在看着他,坦然道:“方才我看这剑时的确想着无论如何也要说服你将这剑送给我,原因么自然有这剑鞘美妙不可言物,不过我更看重的却是这剑身。”
“这剑身有什么稀奇吗?”窦建章听杨九关说要拿走这剑时心中一惊,险些当场惊呼出声来,不过好在他很快又转过弯来,从杨九关的话中听出,对方此时已经没有这想法了,这才强自镇定问道。
“嗯,你不用剑自然看不出来……”说着,杨九关又转向花恨柳道:“您是否看出,这锻钢之术的高明?”
花恨柳并不觉得这把剑究竟妙在何处,相反,他觉得这把剑与自己之前所见过的剑并无二致,若说究竟是哪里好,以他的感觉来看,也不过是比着杨简和花语迟等人的剑稍好那么一些罢了。
可是,一直以来他都忽视了一个问题:他见过的剑可不仅仅是这里的剑,他还见过数百年之后的剑……
之所以觉得杨简等人的剑并不如窦文山的剑,那是因为窦文山的剑是后世的剑;之所以觉得窦文山的剑不怎么样,那更是因为花恨柳还见过比着窦文山的剑更好的剑!
而这“更好”的剑不是在别处所见,而正是在那太平了四百多年之后的熙朝所见!
据历史记载,蜀朝之后并不接着便是熙朝,而是有百年黑暗时期,这段时期没有历史留下,是历史上的“断代”部分,而窦文山是什么时候的人?他便是熙朝初期的人,也便是说窦文山的剑至少要比着杨九关等人见过的剑晚一百年,而这一百年的时间很有可能便是锻造技术取得发展的时期。
更何况,他自己距离窦文山也有近三百时间,这期间锻造技术必然也会取得或大或小的进步,正是这些“进步”才使得花恨柳看不出此时的剑好在哪里,也看不出窦文山的剑所反映出的锻钢之术有多么先进了。
心中意识到这一点时,花恨柳险些没有惊呼出来,一直以来他看事情都是按照原来的认识看待的,却很少去考虑自己生活的那个世代与此时的究竟有多少区别!便如此时杨九关所说的锻钢之术,他若是知道这其中关键,又岂会等着杨九关来问?
心惊之余,他也不禁有些后怕,这尚是杨九关问自己,他算不得什么外人,即便是真的察觉出什么,想来有杨武帮忙顶着也不会对自己的身份有什么威胁——可若是别人据此推断出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信息,花恨柳怕便要无奈了。
“这断剑……可否留给我看看?”杨九关忽然想到了什么,向窦建章问道。
“您是想……”窦建章年纪轻轻便能够接任窦氏一族的族长职位,其中少不了杨威的整肃以及熙州在背后的支持,可同时也不能否认他本身便是极聪明之人,,杨九关先是赞叹这锻钢之术,此时又要将断剑留下来,其胆大的想法不禁令窦建章瞠目。
花恨柳自然也知道杨九关的想法,他是想将这断剑拿给工匠去看,若是看不出什么门道来自然也只是失望一番罢了,可若是真能有所发现呢?可以说这件事对于熙州来说便真正是赚翻了!
“这个……”
见窦建章迟疑,杨九关开口道:“三个月时间,三个月之后我便将断剑还你。”
“也不是不行……”窦建章觉得借给杨九关研究研究并不是什么难事,将剑拿回去之后他完全可以说这断掉的一部分找不到了,到时候便是留在熙州也无妨……关键是,这是窦文山的剑,他不能将全族都崇敬之人的遗物随意处置,若是稍稍走漏了风声,恐怕他这族长也要当到头了。
“若是有了突破,这技术熙州、相州两家共同拥有,绝不藏私。”杨九关再抛出更大利益,在他看来,相州既然是熙州的盟友,那么若是能够平等相处自然便应这样,于关系锻钢之术这件事来说,这本就是人家窦氏一族的用物,便是不给也没有什么,更何况相州虽然不像熙州这般发达,可是也不乏能工巧匠,顶多多费一些工夫,也不是说不能够将这其中关键看穿、解透。
他这般做法,几乎更像是经商之人在找一个合作伙伴,提前瓜分利润了。
“好!”窦建章听完杨九关的这句话,眼中光芒闪耀,几乎在同时便下定了决心,不过应下来之后他却继续坚持道:“只能三个月,三个月时间内,我会像族中人说断剑部分没能找到,正在某处继续寻找,但是三个月后,无论成功不成功,这断剑都得给我,这毕竟是我族同宗的遗物……”
“一言为定!”杨九关大笑一声,直接将剑鞘之内的断剑取了出来,冲花恨柳与窦建章道:“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找人研究,你们二人先说着,我去去便回。”
说完这话,不等花恨柳与窦建章反应过来,便直接见断剑藏在袖中急急出了门去,直到从门里向外望不到他人影时,两人才算反应过来。
“他……他便是这样的人,你莫见怪。”花恨柳尴尬笑道,又指了指剑向窦建章道:“咱们继续说?”
“哦,有劳先生了!”窦建章回过神来,忙附和笑着应下,可是花恨柳却从他的神情上看出,此时这窦建章的心早已不在这里,而是随着杨九关的离开,也一道跟着飞向别处了。
“这剑剑身长三尺整,断掉的部分大概有一尺一寸,余下的长度是一尺九寸……”勉强将从荀达翁那里听来的话复述完,花恨柳轻笑,向尚在失神中的窦建章道:“本想让窦族长在这里长留一会儿,不过这时候看来您尚有别的安排,不如便先将这剑拿走,来日见了面,您若是有什么想问的,我们再继续说吧!”
“啊……这……这……让先生见笑了。”窦建章脸色微红,面露尴尬道:“实不相瞒,方才杨大长老说的事情确实让我触动不少,建章本应直接向您说明,可是却一直拖着,浪费了先生的一片好意,望先生千万恕罪啊!”
一边说着,窦建章便又要向花恨柳躬身请罪,花恨柳将他胳膊一架,阻止了他俯身,笑道:“客气的话不用多讲,窦族长若是想去,那便直接去便是!”
“这……这便谢谢先生了!”窦建章大喜,忙取了剑向花恨柳告一声“恕罪”,直接出门而去,想来便是要去打听杨九关去了哪里,也要一道去看看什么情况了。
方才的一通热闹,也不过持续了半个时辰的样子,这会儿花恨柳屋里又冷清了下来,他原本还想去躺一躺,却发现自己根本就睡不着,唯有起身拿了一卷书在院子里看看,耗一耗这余暇。
不过,老天显然是觉得他睡了一上午,闲暇时光已经浪费了不少,不应该继续浪费下去了,又过了不到半个时辰,便有事找上门来了。
来的人一袭白衣,正是现在的司徒活佛言恕,而他所来也不为别事,只是一件白事。
民间素来有“红白喜事”的说法,红事一般指男女结婚,白事则是说丧事。言恕若是来说丧事,那必定只与一人相关:白胜。
“什么时候的事情?”花恨柳大惊,扔下手中的书一边问着便一边要出门去,不过,他刚走到言恕跟前便被直接客气拦住。
“花公子不必去了。”言恕双手合十躬身谢道:“家父临走之时非常安详,言恕想这与从您这里得到了他想知道的事情一事必然有关,此番前来,目的有三,一是告知家父丧亡之事,二是来道谢……”
“这个不必客气,原来在念青城时我便与将军有约,当时将军也是因此才答应帮我忙……说起来,这本是一桩交易,大师谢我反而令我惭愧许多。”花恨柳这话说的是实情,当时为了让白胜答应帮助自己杀白??玛德格,他确实是将此事作为交易的砝码,只不过后来发生的事情超过了他的预料,没想到误打误撞之下竟然真的找到了那灭门惨案的事情原委——唯一稍感不甘的是,到了最后,白胜却反而不想知道那背后的元凶究竟是谁了。
“这是您与家父之间的约定,我只是表达我自己的谢意。”言恕脸上轻笑,又道:“家父丧亡在言恕看来本是喜事一桩,佛说循环往生,六道轮回,若是他的苦,那必然要受这苦;若是他的福,也必然要享这福……言恕只求佛祖看在这些年来替家父虔诚恕罪的份儿上,让家父轮回之时少受些苦罢!”
“大师说的是。”花恨柳点头应是,他不懂佛,也不相信佛的那套理论,不过若是言恕这样说可以令他心中坦然,花恨柳尊重这般说法便是。
“还有第三件事是……”
“第三件事,我便要带着家父离开熙州城了。”言恕轻笑,一字一顿道。
第五百一十五章 野游()
对于杨九关所说的第三点,花恨柳也只是当时怀疑,并没有去深想这话其中的含义。
其实,只要是稍稍进一步想一下,他或许就能在这话中发现一些端倪——又或者,此时听这话的如果改成天不怕,想来也定能够听出杨九关这话的弦外之音了。
花恨柳明白这所谓的“对熙州的影响”,最快也需要十个月、半年之后,不过那时候他便是知道了今日杨九关的话后玄机也无济于事了。
他此时想知道的,是笛逊的真正意图——攻打饶州这一点毋庸置疑,无论笛逊此举是虚晃一枪也好,还是真刀实枪也好,饶州躲无可躲,逃无可逃!
更为关键的还是从佘庆那里得来的情报:为何笛逊派了笛响和笛声去做,自己反而没有什么动静了?莫非现在关州的形势已经到了需要笛逊镇着才不会乱的地步了吗?
“关于笛逊的做法,也有思考的必要。”杨武说这话时并没有去看花恨柳,不过花恨柳却觉得他之前肯定是观察过自己的,此时开口说这话似乎是专门因自己而问的?
“这种事情不需要跟我说……”老爷子心宽,摆摆手站起身来道:“地方留给你们继续讨论笛逊到底是打的什么算盘,我出去透透气……”说完这话便向外走去,反倒是令杨武与杨九关一番错愕。
“啊,对了……”临出门时老爷子忽然回头向花恨柳道:“中午就不要四处去了,留在这里咱们几个人吃个简单的饭吧,我去钓鱼给你做鱼汤喝……似乎你回来之后过来过几次,却还没留下来与我老头子一起吃个饭……佘庆也不要回去了。”
“好的,老爷子。”佘庆忙出声应下来,不过花恨柳却看他的脸色并不好——不止他的脸色不好,连杨武与杨九关在听到“一起吃饭”时脸上也显得有些不自在起来,似乎与老爷子吃饭本身便是一件极为煎熬的事情?
花恨柳轻笑着应下,这才见老爷子满意离开,等他人一走,即便像杨武、杨九关这样算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人也不由得轻舒一口气,花恨柳丝毫不怀疑,若是此时不随佘庆与他站在这里,恐怕他二人便是击掌相庆也丝毫不显得出人意料。
老爷子究竟用的什么招数才让这两个人人前人后的态度有如此大的差异呢?花恨柳虽然非常想知道,可是毕竟不傻,他丝毫不怀疑自己若是当着他二人的面将此事说出来,后面的日子里绝难再看到好脸色了。
“关于笛逊……你有什么想法?”杨武轻咳一声,似乎是为了缓解尴尬,又似乎是为了提醒花恨柳,说这声时他脸上又换上了那副冷漠的表情,就好像在场之人,人人欠他一大笔钱。
对于杨武这样的转变,花恨柳倒是也习惯了,虽然像今日这般的情形他并没有见过,可当初迎接杨老爷子进城时刻是他与杨简一道去的,杨武那时候什么态度?“恩老”前,“恩老”后,谦卑异常,倒也算是与那时一脉相承了。
“笛逊这番表现实在出乎意料。”花恨柳并不需要多想,直接便将心中对笛逊的了解和盘托出。
“以笛逊为人,若是有把握做的事情,必然会亲身去做,尤其是攻打饶州一事,按道理说并不应该有退却之由……”
“怎么个‘按道理讲’?”杨武皱眉,对花恨柳这种模糊的说话方式并不喜见。
“关饶之间虽然一直维系着表面的团结,可在私下里却早就暗存罅隙。”花恨柳说道这里冲佘庆微微点头,佘庆大概是猜到了自家先生要说什么,轻微摇头表示但说无妨,花恨柳见他应许之后这才继续道:“从当年留州被占一事开始两家就产生了利益冲突,当初虽然是孔仲满与笛逊一道去阻止的留州归蜀,可是最终却是关州靠着天然优势独吞了下来……”
“这一点我也有所耳闻,虽然之后也专门派人去调查过,可是也只是有些眉目罢了。”杨九关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似无意瞥了佘庆一眼,见佘庆神情有些许紧张,又叹气道:“可是毕竟是件近二十年的案子了,物是人非,并不好做。”
花恨柳闻言神色一动,心中却笃定杨九关必定是从一开始便知道了佘庆的来历,知道佘庆与留州有关,而仍然选择收留甚至是重用佘庆,一方面自然可以说明他熙州用人不拘一格,另外却也让花恨柳心中不禁多想是不是杨九关一开始就想到了终有一天他熙州会和关饶发生冲突,而收留佘庆便是其中准备好的一记后着呢?
如此想并不是花恨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在他看来杨九关这么做实属正常,相反的,若是作为杨氏一族当时的执法长老,手中掌控着这密布天下各处的暗桩,却对一个忽然出现在自家地盘上来历不明的人掉以轻心的话,反而是他的失职了。
花恨柳如此感慨并无怨怼之心,只不过是杨九关说到这里,他的心思也就跟着想到了这里罢了。
“到攻取定都城时,双方各有失误,尤其是后来通过公孙止意的嘴笛声还知道了饶州背着关州私下结好北狄,相互之间怨恨更重,定都城兵败,是他们双方联盟关系的结束,也是敌对关系的开始。”花恨柳并没有因为心中多想而嘴上有所耽误,言简意赅地将双方交恶的过程说了一番,最后总结道:“所以说,单就这一个方面来说,笛逊就没有理由不亲自去饶州。”
“你是说还有其他的理由?”杨武微微点头,似乎是认可了花恨柳的解释,而捕捉到他话中尚有别意,他又继续追问道。
“还有至少两个方面的理由。”
花恨柳应着,向身后的佘庆微微示意,佘庆点点头接过话道:“第一,此时的宋长恭虽然并不在饶州边境上,可是由他麾下的大将军燕无暇所统全军却一直驻扎在此,两方虽有同盟,以笛逊的谨慎,不可能不对此有所提防……”
“这有什么不对吗?”杨九关听佘庆说着,从身后的一筒画卷中将其中看上去较为破旧的一张拿出展开,正是一张蜀国疆域图,他盯着饶州方面的位置看了看,不解的问道。
“可是我掌握的情报是,笛逊并没有做什么提防的安排……”佘庆说出这话,见杨九关与杨武微愣了一下,忙又解释道:“这是放在在外等先生时刚刚送来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向您二位说起。”
“唔……”听到佘庆的解释,杨九关满意点点头笑道:“看来那群小崽子被你训练的很是听话啊!”
“九爷说笑了,这全都得仰仗您和黄老的训练,佘庆不过是依规矩办事罢了。”佘庆忙苦笑着躬身应道,大概是他这句“依规矩办事”戳中了杨九关的心思,对方笑得更是尽意了。
“如果笛逊没有做其他的安排,是否就表明他与宋长恭之间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