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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再给我找麻烦-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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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多少我全买。”

“全买?光黄、白菊我们店里就有三百多枝——”

“再加上这些。”他打断老板的话,将手上一大把花摆在裁剪桌上。“麻烦帮我绑成一束,送到这个住址。”

炎煜把住址写下来给他。“卡片上帮我写‘对不起’,送给一位白玟心小姐。”

店老板尖瘦的脸庞仿佛浮现了几条黑线。他开店一、二十年了,头一遭遇上有人送剑兰跟菊花向活人道歉的啦,收到的人只怕非但气消不了,还会被气死吧?

“那……署名呢?”

顾客为大,店老板还是堆起一脸笑询问贵客,不敢多问。

“写‘知名不具’就行了,这样要多少钱?”

付完钱,炎煜快速踏出花店回到自己车上,第一件事就是取下口罩,舒服地深吸了口气。

“白玟心,我可是为你牺牲不少啊!”

他弯唇笑起。不晓得为什么,光是想到她傻愣住的表情就觉得好笑,而她生气时红脸、鼓颊、噘嘴的模样更是有趣,让他不由得想逗她。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才想起她,心头就暖呼呼的。

明明是路上随便抓就一把的大众脸,如果不是在海水浴场被她海扁一顿,他只怕见过她几次也不会留下多少印象吧?

但……或许也不一定。

想起两人交手至今的一切,炎煜不得不承认热心有余、但更会“带衰”人的她实在令他很难忽视,尤其是一而再的“肢体接触”,不是让人气得牙痒痒就是脸红心跳,让他想不去在意她好像都不行。

再加上她对他这“医界贵公子”竟然不屑一顾、不仰慕他也就算了,还把他当病毒,他更不能不好好研究她那个小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了。

“收到花之后,她应该会气得跑来找我吧?”

到时,又能瞧见她生气勃勃的脸了。

他抿唇一笑,启动引擎,还得赶回去巡房呢!

听见舍监通知下楼收花,生平头一回收到花的玟心一颗心怦怦跳,脸都红了。

“说不定是哪个医生想追你喔,一般病患怎么可能会知道你寝室门号?”

同寝室的学姊又羡又妒的猜测话语在玟心心里盘旋著。从小到大,她连一元硬币都没捡到过,这么好康的事真有可能落在她身上吗?

蓦然,在她脑海中掠过一个俊美中略带冷傲的男人面孔——

“神经!我在想什么呀!”

她敲敲自己脑袋还不够,甩甩头,把自己的胡思乱想甩开才飞奔下楼。

“请问是白玟心小姐吗?”

“我是。”

玟心看著两手空空的花店人员,花呢?

“麻烦请你先签个名,我去拿花。”

“噢,好。”

她签好名,抬头看见花店人员吃力地捧了束花朝她走来。

“白小姐,这是你的花。”

“……”

玟心不只瞠目结舌,还被吓得后退了一大步。

“白小姐?”

“那个……”她指著那个几乎要塞满整个大门的超大花束,唇角的肌肉有些抽搐。“全是给我的?”

“是……”花店店员捧花的手开始微抖。“可以请你先收下吗?”

“呃,好。”

玟心硬著头皮收下那简直足够让她去祭拜完整个山头孤坟野冢的超大花束。对方才一松手,她就差点被这又重又大的花束给压扁。

“谢谢惠顾。”

花店店员可不想再帮她搬上楼,客气话一说完,就当作没看到她捧著花摇摇晃晃的模样先溜了。

“天……”

玟心连说话都快没力了。一朵剑兰在她鼻子前面搔来搔去,痒得她猛打喷嚏,走也走不了。

“玟心,你怎么下来这么久——”

同寝室的室友看玟心下去收个花那么久还没上来,好奇地下楼看看。一见到整个人几乎快掩没在一片菊花和剑兰里面的玟心时先是一愣,然后猛地倒抽了口气,憋了两秒最终还是忍不住爆笑出声。

“哇哈哈——”

玟心室友夸张的大笑声引来了其他寝室的人,全好奇下楼看个究竟。

“哇,好多菊花和剑兰喔……”

“不会是要我们去布置灵堂吧?”

“谁死了?”

一群女生七嘴八舌的讨论让玟心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怎么会衰尾到这种境地。

“哇!”

她还是被花给压倒了。

第五章

一身抽褶上衣加条纹运动裤,外加还参杂著几片菊花瓣的散乱长发,玟心怒气冲冲地离开宿舍,直奔相距不到百米的医院。

不敢暴殄天物的她在一番天人交战后,还是拜托别人帮她把花扛进了寝室,也终于从卡片里得知“凶手”是谁。

“神经病!有人送那种花道歉吗?!”

玟心快气炸了,什么知名不具,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一定是院长搞的鬼!

被大家笑翻也就算了,那一大坨花她要怎么处理啊?多到让人看久了都会有阴风骤起的感觉,有够恐怖的啦!

“非得要叫他给我想办法解决不可!”

她嘀咕著,真不晓得院长干么光找她麻烦,他不是忙得连睡觉时间都快没了吗?在电梯里他累得都靠在她身上呼呼大睡了,结果一醒来又那么活力十足地想些怪主意整她,她是不是被他当成纡解压力的玩物啦?

“天哪,那个人是不是要跳楼啊?!”

正要走进医院的玟心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叫嚷著,回头一看,医院前聚集了一群人,所有人全抬头往上看。

“跳楼?真的假的?!”

看人群全望著上头指指点点,还有人拨起电话要求消防队快派出云梯车,玟心连忙跑出医院,往上一看,真有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站在五楼窗外凸出的水泥平台上,随时都有往下跳的可能。

“喂,不要跳啊!”

“不要想不开呀!”

大家在下面叫喊,穿著淡蓝色病服的男子却一点也没爬回窗内的意思,还一直对著从病房窗口探出头来劝说他的医护人员大声叫嚣。

忽然,从隔壁病房窗口也爬出了一名身穿医师白袍的男子。玟心揉揉眼,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是当她重新睁大眼睛一看——

“院长?!”

本来要回院长室的炎煜,没想到五楼电梯门一开,却看见一堆人在奔跑,嚷著有人要跳楼。来不及走出电梯的他,一到六楼立刻走楼梯回五楼,脑海里浮现当年他在美国实习时,亲眼看见一名病人跳楼自杀的惨状。

他再也不想目睹有人如此不珍惜自己的性命,选择如此惨烈的死法。

消防队离医院有将近半个小时的车程,他决定先自力救济,一边派人去请任何一位还在院内值班的心理医生来缓和病人情绪、连络病人家属,一边在腰上系了根逃生棉绳,从隔壁病房窗外悄悄接近病患,想伺机抓人。

但人算不如天算……是哪个白痴女人用那种哭坟的惨叫声喊他啊?!

“不要再过来,你再过来我就立刻往下跳!”

被发现了。

“好,我不过去。”既然被对方发现,炎煜只好先按兵不动。“你有什么困难可以说出来大家想办法解决,不要想不开,我们回病房里再——”

“你懂什么!”中年的男病患朝他吼叫。“没办法解决啦!我已经失业一年,家里早在借钱度日了,还得了肝硬化。开了刀没用,医生又要我考虑换肝,我连住院、开刀的钱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哪有钱换肝!死一死算了,活著也只是拖累一家老小,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你是一了百了,不过你死了更拖累家人!”炎煜试著跟他沟通。“就算你死了,医院还是会跟你家人催讨医药费。我看你也不过才三、四十岁,小孩应该还小吧?你欠了多少债?你老婆还是你父母还得起吗?到时一家老小全为了你不负责任的一跳,也没办法生活,跟你一样寻死,然后全家死光光,他们连个收尸的人也没有,这就是你想要的?好啊,那你就跳嘛!”

“院长……”

在窗内探出头来、却完全没机会插嘴的心理医生听得胆战心惊。这种时候用激将法太冒险了吧?

炎煜完全没瞧见心理医生那张苦瓜脸,看中年男子并没有一跃而下,显然是有些动摇了,便知道刚刚那一番话多少生效了。

“唉,可怜你的小孩子本来有可能会是第二个王永庆,说不定你几年后会中几亿的乐透头彩。人活著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死了会不会有个地狱等著继续折磨你还不一定呢,更何况……”

炎煜顿了顿,眼尾余光瞥见中年男子的注意力已完全在他身上,看来是被说动了,便立刻再加上“利诱”。

“更何况,换肝的费用扫除健保给付,并不是上百万那么大的数字,我还作得了主。大不了我先代付,让你欠,我们院里正好欠个清洁工,你病好之后就在医院工作,医药费从薪水里慢慢扣,工作也有了,医药费也解决了,你没理由跳了吧?”

“你是谁?这世上不可能会有那么好的事,你只是想骗我别跳而已,我没那么好骗!”

炎煜指指自己身上的名牌。“我是这间医院的院长,如果我说话不算话,你马上就能找我算帐。不过我这个人向来言出必行,何况还有那么多人听见我对你的承诺,我不会食言的,回病房里吧。”

“他真的是这间医院的院长?”

虽然看清了名牌,中年男子还是看著挤在病房窗口的医护人员再一次确认,每个人点头如捣蒜,他这才相信,在炎煜的再三保证下,贴著墙用螃蟹横走的姿势慢慢往窗口靠近……

“啊!”

中年男子突然脚一滑便往下摔,炎煜出手相救,拉住了人,但反被对方一扯滑到了二、三楼之间,两人就靠著系在炎煜腰上的逃生绳在半空中晃荡,看得所有人的心也跟著全悬在半空中。

“你千万不要松手!”炎煜跟中年男子说完,又朝五楼病房窗口那些心脏全快被他吓停的医护人员喊:“绳子不够长,快开我脚下那间病房的窗户,我们晃进去,你们去那里接住病人,快!”

玟心在下头看得心脏都快从嘴里蹦出来了。

院长也真是的,干么不等消防队来?当他自己是蜘蛛人啊!

她双手合十,望著在半空中晃荡的两人不断祈祷。现在她什么火气也没了,只希望他们平安无事。

一阵鼓掌声响起,中年男子顺利地让炎煜“晃”进他指定的那间病房窗口,被医护人员安全救下。大家紧接著全屏气凝神看炎煜如何拯救自己,只见受过攀岩训练的他双脚用力往水泥墙一蹬,漂亮地就要晃进窗内,此时绳子却突然断了,他在大家的惊呼声中直往下坠……

脑筋还没转过来,玟心的脚已经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奔到了手术室。

回想起炎煜坠楼的那一幕,她的心就紧揪成一团。还好不是头先著地,人又是坠落在草坪上,所以他坠地的那一刻还活著。可是他一定受了伤,因为他的白袍上染了血迹,救护人员也在他腿上绑了夹板,他的脚是不是骨折了?

两人相遇以来的一切在她脑中翻飞。他令人啼笑皆非的恶作剧、电梯里他保护她的实际行动;将腿麻的她抱坐在椅上的是他,给她一罐“汽水炸弹”的也是他,一切的一切让她实在分不清自己对他究竟是讨厌还是喜欢,但她能绝对肯定的是——她不要他死!

“毕医生!”眼尖的她一见从电梯门走出的维邦立刻迎上前去。“院长他的情况了——”

“我只接到有骨折的消息,伤势如何我要进手术室才知道。唉,他也实在太乱来了!”维邦停步,看她一眼。“难道你的乌鸦嘴真那么灵?那天你才叫他‘去死’,他就遇上这种事?”

“我……”

“唉,不管是真是假,拜托你立刻改口吧,我可不希望你的诅咒真的一语成谶。炎煜也许嘴巴毒了一点,却是个心地善良的大好人,我一定要救活他!”

维邦说完,立刻匆匆跑进手术室,可他几句话却把原本就已泫然欲泣的玟心真惹哭了。

“都是我害的……”

她一个人在不显眼的角落低泣。毕医生不提她都忘了自己是脱口说过那句气话,如果炎煜英年早逝,都怪她这张乌鸦嘴,一定是她害的!

“白玟心?”

已经下班、接到消息又赶来医院的京华,一眼就发现表现得像“未亡人”的她。反正他这精神科医生进不了手术室,一样要在外头枯等消息,便走向她问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王医生。”她连忙拭泪。

“怎么哭得那么伤心?”他故意半开玩笑地说:“我听说炎煜是为了救一个要跳楼的人才受伤的,难不成要跳楼的人就是你?”

她连忙摇头否认。“不是,是五楼的一个男病患,可是……”

“可是?”他听出街有内情。

她内疚地垂首,把维邦的话告诉他。

“原来如此,难怪你哭成这样。”他淡笑说。“维邦也真是的,我看他是太担心炎煜的伤势才会一时口不择言,你不必放在心上。”

玟心愁皱眉,仍旧无法放宽心。“可是院长他……万一他……”

“放心,吉人天相,我相信炎煜一定会没事的。”看她担心得一脸苍白,京华试著安慰她。“而且有你在这边等他,他一定会平安无事出来见你的。”

“我?”

玟心怎么听都觉得他话中有话。她对院长没那么重要吧?

“你是收到炎煜送你的花才从宿舍来找他的吧?”

她十分讶异。“你知道他送花的事?”

“嗯。”他点点头。“你知道吗?炎煜他有花粉过敏症,所以他对花一向敬而远之,可是为了向你道歉,他可是亲自去花店,还说要多跑几家,买大束一点讨你欢心。我想他买的花束肯定很美、很壮观吧?”

“呃,嗯……”

用“壮观”还不足以形容,拿来布置灵堂可是绰绰有余呢!可是……应该不会有人觉得美吧?

但这时候说实话好像犯忌讳似的,玟心只好先点头附和他的想像。

“那……你明白炎煜的意思了吧?”

“明白。”

她当然明白。竟然宁愿忍受花粉症发作的痛苦,也要享受亲自挑花整她的乐趣,院长果然是有够讨厌她这个“丑女”!

“你明白就好。”京华轻叹一声。“他那个人就是爱面子,我想他自己一定也想不到一开始他只是想报被你冤枉的仇,结果却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你了。”

“他喜欢我?!”玟心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京华也被她的大声量吓了一跳。“你不是说你已经知道了?怎么你的表情像是大吃一惊?”

“我……”玟心顿时心绪大乱。“王医生,你该不会也学院长在戏弄我吧?这种时候说这些一点也不好笑。”

京华皱了皱眉。“现在我哪还有心情跟你开玩笑?本来打死不进花店的他,肯为了你破例就是最好的证明,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送女人花、向女孩子低头赔罪,万一他真出了什么事你还不明白他的心意,那他就太可怜了。”

真的还是假的呀……

玟心努力看、用力看,就是看不出王医生脸上有半点捉弄人的样子。

难道……花束卡片上写的“对不起”是真心的?

如果是真的,那院长的品味也未免太惊世骇俗了点,送菊花和剑兰致歉兼示爱?这……鬼才明白他的意思呢!

不过院长本来就是个怪咖,任何普通人不可能会做的事,换成他去做好像一点也不奇怪,也许他就是狂爱那两种扫墓花吧?

“可是……他一直在捉弄我啊,他应该是讨厌我才对吧?”她就是难以置信。

“他那么做大概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吧?”京华煞有其事地分析起好友的心态。“以他的自尊和自傲,很难放得下身段,向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的你坦白说出他喜欢你,所以他就用恶作剧的方式来加深你对他的印象,就像那些小男生总爱捉弄自己喜欢的小女生一样。别看他长得很像花花公子,其实他很纯情,谈起感情超矬的。”

玟心被说动了……

听起来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

所以说,院长喜欢她喽?!

她脸绯红、心狂跳。那个只要少捉弄她一些就完美无缺的男人如果真的想追求她,那她……她好像真的会心动耶!

“不过我跟你说的这些话,你千万别去问炎煜,因为他一定打死不承认。我只是看不过去他追求你的方式还停留在小学生阶段,既然碰上你,就跟你明说了,免得一直耗到你实习结束还不明白他的心意,两个人就这么错过了。”

京华可是诚心在帮好友撮合。虽然炎煜没明说,但他猜就是这么回事了。

玟心脑袋里一团乱,既担心院长的伤势,又不晓得该怎么面对这个天上掉下来的爱慕者。

等候的时间里,嘴巴一向闲不下来的京华也不晓得是想转移自己的焦虑,还是太努力想为好友的形象加分,滔滔不绝地几乎将炎煜的祖宗八代全翻出来向玟心介绍。

玟心的心情好忐忑。她也知道院长有多优秀,但就因为他太优秀了,更让人不明白他到底是看上她哪里?之前他还说她丑得很顺口呢!

怎么办?她该接受他的追求吗?

不对,现在最要紧的是先祈求他平安无事啦!

越想她就越觉得内疚。她骂人去死是还没灵验过,但万一他真被她的乌鸦嘴咒成了植物人还是终生残废怎么办?她是不是得照顾人家一辈子呀?她得以身相许吗?

啊,她头好疼啊!

在额头一阵又一阵的抽痛中,炎煜终于辗转苏醒。

蒙胧的视线逐渐清晰,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消毒水味,看来他还活著。

视线由上往下移,一条被打上了厚厚石膏的“木乃伊腿”就吊在他眼前。炎煜皱了皱眉。看来他右腿好像断了。

“呼……”

这声音好熟……

他转头往右一看,坐在椅子上睡到打呼的果然是玟心。

“她怎么会——”

他想伸手揉眼好确定自己不是一时眼花,却发现她正牢牢握著他的右手,又软又小的掌心正源源不绝地渡著她的温暖给泛寒的他。

想抽离的念头一闪即逝,她看起来好疲惫,眼窝下泛著淡淡的暗影,看来她是在他床边守了很久,终于支撑不住打起瞌睡的。

只是……为什么是她在照顾他呢?

他蹙起眉,满心不解。院长受伤,没有指派特别护士照料已经很说不过去了,怎么轮也轮不到一个实习护士上场吧?

再说,平时爱慕他的那些护士都到哪去了?没事送礼、送情书,老用想将他剥光的视线紧黏不放,真出事了却没人乘机献殷勤,这是什么情况啊?

“拱……”

“还‘拱’,在我面前你真的一点形象也没有啦!”

他好笑地“对牛弹琴”。他还真是佩服她这份在哪里都能睡的本事。

他还发现了一件事,把一向挽起的长发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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