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一千零五章:尘丘沙漠
半个月的时间悄然而过。
东夷联军和华夏军在华夏城外僵持,而驻守南郡的延维族们也击退了一拨又一拨前往东夷联军支援的异族。
“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
力牧手执兵刃,摇头叹息道,他如今未穿铠甲,露出精瘦的胸膛来,只是胸膛上却缠着不少纱布,显然这些次的战斗之中,也没少让他受伤。
沈玉衡蹙眉,如今的战事已经波及到了整个华夏,而魔族的身影却一直隐藏着,魔族不出手,她便不能够随便亲自动手。
而令她颇为在意的,是如今还未曾现身的其他异族。
是另有打算,还是真的不想要参与进这战争之中了?
“击溃东夷联军,便是尽头。”
沈玉衡垂眸,广袖之下的手已经紧握成拳,这种什么也做不了的感觉,实在是糟透了。
力牧身上还有伤,只说了几句话,他便一阵疲倦,沈玉衡顿时也知趣的告辞,拧着尾巴离开了。
“小姑娘,有没有兴趣去弄个大家伙?”
昧嗔嘴里叼着根干草,靠在柱子上,笑嘻嘻的看着沈玉衡。
胡子拉碴的男人仍旧是那幅不着调的模样,或许是心情好,他的眉眼都带了几分笑意,一双眼睛显得愈发的明亮了。
“大家伙?”
沈玉衡疑惑的看着他。
昧嗔亦正亦邪,对于他来说,不管是东夷胜了还是华夏胜了,都没什么分别,如今留在这里,不过是因为眷恋着沈玉衡罢了。
“嘘,现在告诉你的话,就不好玩了。”
男人食指抵在她的唇边,那带着一层薄茧的指腹碰到她的唇珠,顿时惊的她后退一步,和昧嗔拉开了距离,才再次看向昧嗔。
“如今华夏战乱至此,昧嗔前辈若是不说明白,我可不敢随便离开。”
略微生硬的话遮住她那不太自然的神色,男人指腹的温度实在是太过温暖,温暖到让她有一种错觉。
仿佛眼前的男人和曾经的一个身影重叠,让沈玉衡的心跳都跟着乱了起来。
“好吧,小姑娘还真是不可爱,老夫发现了一个大家伙!”昧嗔微微俯身,那呼出的热气都打在她的脸上,轻浅的呼吸之中还带着几分酒味,显然这人又喝酒了。
“一个敢渎神的大家伙,小姑娘要不要去看看?”
渎神。
脑海之中忽然掠过那个总是沉默的注视着她的身影。
近乎病态的痴迷目光让她对那个人总是带着几分厌恶。
“渎神……昧嗔前辈带路吧。”
罕见的沉默的小姑娘让昧嗔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心里不断的问着自己,这举动是对还是不对?
可是却没有人给他一个回答,只有那不断叫嚣的**让他愈发的想要将她揽进怀中。
***
猿魔族虽然盘踞着整个尘丘沙漠,只是人数却不多,狂翼便也侥幸的想着不管怎么说,自己也不至于运气差到在这么大一个沙漠里面碰见猿魔族的人吧?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运气真就这么差。
那黄沙之中忽然出现的身影顿时就将迅烈族的人给打了个措手不及,若不是他们跑的快,怕是就要直接折损在黄沙之中了。
只是哪怕跑的再快,却还是有几个迅烈族人被那偷袭的猿魔族给打成了重伤。
“方才那些人……”
亲信的面色有些浓重,狂翼扶着那已经被削去羽翼的族人,面色愈发的漆黑了起来。
“是那群黑衣人!”
他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恨不得将那些猿魔族捉出来一个两个的砍成碎片一般。
如今迅烈族被打散,四散奔逃的迅烈族看起来尤为狼狈,然而那些猿魔族却仍旧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们,只见沙漠之上奔驰的身影带的黄沙漫天,仿佛下一刻就要带起飓风一般。
身后猿魔族追的已经越来越近,狂翼甚至能够隐隐约约看见他们那双闪着光的眼睛。
狠戾,暴虐,嗜血的杀意。
被毁灭家园的愤怒和族人受伤的气愤让狂翼几乎失去了理智,然而身为首领最后的清明却还是不断的告诉着他,他应当带着族人逃开,而不是去和那些猿魔硬拼。
背后的双翼扇动着,片片的羽毛从他的羽翼之上滑落,那突起的狂风瞬间弥漫了狂翼的视线,顿时让狂翼的心头咯噔一下。
身后穷追不舍的猿魔不知道何时不见了,只剩下那漫天的风沙未曾散去。
入目所见只有黄沙,没有任何一丝生命存在的迹象。
然而就是这样,才愈发的显得恐怖。
猿魔族盯上的人,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的放手?
狂翼缓缓放下了自己的族人。
“死战不可退缩!”
双目赤红,那蓝色的羽翼在空中狠狠的扇动着,眨眼之间,就带起一阵龙卷风来,风呼啸着卷着黄沙,却也将那潜藏在黄沙之中的身影暴露了出来。
被发现的猿魔们顿时不再隐藏,只见那密密麻麻的身影忽然出现,直朝着迅烈族人们狂冲而来。
带着一种要你命的气势,擦肩而过的死亡阴影让狂翼的面色一白,随之就是更为恐怖的愤怒。
觊觎我族宝物,挑拨我族和百果族的关系,如今却又截杀我族,迅烈族皆是铁骨铮铮的好男儿,此刻焉能够继续隐忍?
“儿郎们,杀!杀了这群毁我们家园的混蛋!”
狂翼嘶吼着,风沙呛进喉咙,带来一阵一阵的刺痛感,然而却比不上失却家园的痛苦。
“杀!”
风沙漫天之中,杀气凛然的声音不绝于耳,只见那一双又一双挥动着的翅膀带起一阵一阵的狂风,让整个尘丘沙漠都被一片沙土的颜色所覆盖。
“杀!”
徒手将一个迅烈撕成了两半,那迅烈的羽翼之上染着血,扑腾了满地的羽毛很快被黄沙掩埋,就连那死去迅烈的身影,都迅速的被沙土所掩盖。
狂翼只觉得怒火直冲天灵盖,满眼所剩下的只有那黄沙的颜色和着血色。
厮杀的声音遮掩住那大地的震动,亦然遮掩住那地底的哀鸣。
无论是迅烈族还是猿魔族,都未曾有一个人注意到,那不远处开始颤动着的土地。
而黄沙之中,却渐渐被划出一道沟壑,源源不断的黄沙落入其中,像是不知名的野兽张开的血盆大口一般,只等待着将所有人吞噬的机会。
第一千零六章:九九八十一
地动山摇,方才飞沙走石的尘丘沙漠转瞬间就恢复了宁静,无论是迅烈族还是猿魔族的身影,都在此刻消失不见。
“呸呸呸。”
两口吐掉嘴里的沙子,沈玉衡活动着自己差点被摔散的骨头,好奇的看着四周。
昧嗔说他发现了个大家伙,她好奇之下就跟着昧嗔一起去找那个所谓的大家伙,然而才一入尘丘沙漠之中,就是一阵地动山摇,等到她找回自己身体的掌控权的时候,就已经出现在了这么个地方。
被沈玉衡当成了肉垫的昧嗔翻着白眼,挣扎了半天才从沈玉衡尾巴下面爬出来。
“咳咳咳,小姑娘你是不是胖了?老夫这腰可差点叫你给压折了。”
昧嗔捂着自己的腰,哎呦哎呦的叫唤了半天。
沈玉衡那条尾巴分量可不轻,方才那么压在昧嗔身上,当真是差点把昧嗔给压扁了。
沈玉衡没理会昧嗔的抱怨,而是打量着如今他俩所在的地方。
一片潮湿,略微湿润的泥土带着一股子潮味。
哗啦哗啦的锁链声响起,顿时吸引了沈玉衡的注意力。
那被锁链困住的人安安静静的跪在地上,一头雪色的发丝披散在脊背上,而那双猩红色的眼眸死死的盯着沈玉衡。
占有欲。
沈玉衡从那双眼睛之中读到了如此的情绪。
“他是……”
昧嗔觉得自己的心肝都有些颤,这个人,好像有些熟悉。
然而他这漫长的人生之中,却从未有这样一个人存在过。
来自灵魂深处的熟悉感让昧嗔拧起了眉头。
分明上一次没有这样的感觉,为何这一次却感觉如此的奇怪?
“风里希。”
男人站直了身体,他微微低头,此刻沈玉衡才看清这男人的面容。
风华绝代,丰姿绝色,倾国倾城。
何种言语都不能够描绘出这男人的容颜来。
若有人可与之比较,怕是只有宓羲,只有雪千重。
然而这男人那薄的不像话的嘴唇一开一合说出的三个字,却让沈玉衡顿时警惕的看着男人。
他知道风里希?
那么他是谁?
“真想……将你这双眼睛剜下来啊。”
男人朝着沈玉衡伸出手,那锁链晃动的哗啦身和男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莫名显得有些诡异。
随着男人的动作,他身后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都掉了下来。
泥做的娃娃,半片裙角,脏了的帕子,还有折断的簪子……
各式各样的东西实在是让人眼花缭乱。
然而沈玉衡却从这些东西上面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
那些东西里面,怕是有十之**都是属于风里希的。
“这就是你说的大家伙么?”
沈玉衡转头看着昧嗔。
“当然,小姑娘觉得这家伙够不够大,若是小姑娘喜欢,老夫便将这家伙绑回去给小姑娘你当下酒菜。”
昧嗔笑的一脸明媚,这困魔阵之中的大家伙,可还真是够大啊。
尘丘沙漠之中有一个法阵,名曰困魔阵,这困魔阵在上古的上古时就存在了,而后来仙魔大战,猿魔族被赶到尘丘沙漠,偶然发现困魔阵存在的猿魔族便将这困魔阵当成了自己的禁脔,不许任何人靠近。
然而对于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来说,潜入困魔阵之中也不算是一件难事。
只是没想到如今尘丘沙漠出了乱子,压根用不到他们潜入了。
“不要看着别的男人哟。”
忽然之间捂住沈玉衡双眼的手冰凉无比,沈玉衡心里一惊,这男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身侧的,为何她竟然毫无所觉?
这男人的实力……简直深不可测。
“不然我会忍不住……剜掉你的眼睛呐。”
冰冷的呼吸洒在她的耳畔,男人的身上带着一种如同毒蛇一般的气质,仿佛只要沈玉衡一个不小心,就会被那致命的毒液夺去性命一般。
“最喜欢王上了。”
“好想……把王上按在我的身下呐。”
“神?那一点都不重要,王上是什么人,也没有关系哟。”
“王上不要看其他人呀,阿重会忍不住杀了他们的。”
破碎的记忆在脑海之中划过,那个风华绝代的男人一笔一划的在纸上写下如此骇人的语句。
“最喜欢王上了。”
被打碎神魂的男人一双漂亮的眼睛紧紧盯着她,仿佛要将她嵌进自己的眸子之中一般。
近乎病态的痴迷目光让沈玉衡一个激灵。
那个男人……莫非是雪千重不成?
原以为已经一辈子不会再提起的名字在此刻再次重现在脑海之中,沈玉衡只觉得自己的心口微微有些发紧。
然而却不像从前那样,提起这个名字便觉得心生悲凉。
“渎神,这个罪名已经够你死上十万八千次了。”
伸手将男人的手臂打了下去,男人的肌肤冰寒,仿佛是九重寒冰成了精那般的冷,只是碰到男人的皮肤,沈玉衡都觉得自己仿佛在极寒之地走了一遭一般。
“渎神……这才是渎神啊……”
男人不退反进,那漂亮的过分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沈玉衡,几近于癫狂的眼眸之中,不见任何理智的存在。
那如同蛇信子一般的舌头微微伸出,似乎想要在她的脸颊上留下痕迹,然而却叫一边的男人揪住了舌头,疼的那男人的眉头都紧皱了起来。
“哟,大家伙,小姑娘也是你能随便调戏的?老夫都不忍心碰的小姑娘,哪里是你能够乱碰的?”
单手揪着男人的舌头,昧嗔挑眉,挑衅的看着男人。
沈玉衡后退一步,脑海之中的记忆碎片渐渐连成了一条线。
被风里希一口气息吹活了的雪人也曾经兢兢业业的当着自己的神侍,不敢有一丝的僭越。
然而这份兢兢业业,却在雪人发现自己那渐渐变质的情感之后,彻底的消亡。
不敢与人言说的深情在心底生根发芽,最后终于长成参天大树。
他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这个秘密,可是见到所爱之人的眼神却是无法掩盖的,这个秘密终于还是被那高高在上的神女发现。
情?
对于神女来说,来自于一个神侍的感情实在是恶心的很,朝夕相处的仆从对着主子生出了不该有的感情,就像是养着的狗忽然之间告诉你,他想要和你过一辈子像夫妻那样。
高傲的神女自然无法接受。
第一千零七章:原来是这样
得不到的回应的感情终于成为无望的单相思,从此那个神侍再也不敢靠近神女一分,只是远远的看着,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心里,不敢有任何一丝的怠慢。
一直到某一天,神女对于那个新的世界感了兴趣,痴迷于神女的神侍仿佛找到了一个机会。
于是,单相思的神侍一次又一次的跟随着神女下界。
只是好景不长,偷偷下界的神侍终于被发现,与之被发现的,还有那不可言说的心思。
宓羲和盘古可不若风里希那般好说话。
敢于觊觎神女的人,在二人的眼里都是死上多少次都不为过的。
“我自己殿中的事,我自己来处置。”
神女冷着脸拒绝了两个神明的提议,然而却也不代表着,这是属于神侍的胜利。
渎神。
这样的罪名被扣在自己的头上的时候,神侍就知道,自己完了。
一切都完了。
“最喜欢,王上了呢。”
被打成八十一片的神魂散落四方,每一片神魂都要经历九九八十一世的劫难,最后才会彻底的化为虚无。
不可谓不狠,然而对于高高在上的神女来说,她所失去的,仅仅只是一个神侍罢了。
一个死了可以重新再造的神侍。
就如同宓羲殿中那些死了随意就能够换一拨的仆从一般。
沈玉衡怜悯的看着那个被锁链困住的男人。
是个痴情种,那又如何?
本就是一场注定得不到回应的感情,而他却还任由自己陷下去,又能够怪谁?
“可惜了,我不是风里希。”
沈玉衡笑眯眯的看着男人。
这男人应该是那九九八十一个神魂碎片中的一个,只是这般的痴情,却是用错了地方。
怕是也无人要的起这近乎于病态的痴情。
男人的舌头被昧嗔揪着,一双好看的眉毛都皱了起来,只是那双眼睛却是看着沈玉衡的,仿佛出了沈玉衡,没有任何人值得他多看一眼一般。
“因为喜欢,所以就要把她拉下神坛,渎神的罪名,还真的没有错怪你啊。”
沈玉衡摇头,风里希的性子慈悲,若是仅仅只是这单相思,哪里至于让风里希如此的气愤?
男人脸色一白,然而看着沈玉衡的目光却愈发的痴迷起来,仿佛眸中仅剩沈玉衡一人而已。
“最喜欢,王上。”
因为舌头被揪着,男人的声音都含糊不清,只是沈玉衡却也能够听的分明。
“你这神魂,也该散了。”
沈玉衡垂眸,手中开始蓄力。
男人早就该死了,如今不过是凭着一腔执念死撑到如今罢了,八十一片神魂,片片皆碎。
死,是男人早该有的结局。
昧嗔目瞪口呆的看着沈玉衡直接就把男人的身体都给打散了,这男人本来就剩一口气了,如今却叫沈玉衡一掌就给彻底打散了,怎能让昧嗔不诧异。
只是诧异归诧异,昧嗔却也犯不上为了一个算是陌生人的人去责怪沈玉衡或者是其他,只见他拍了拍手掌,连忙跟在了沈玉衡身后。
沈玉衡垂眸,眸中神色晦暗不明,也不知道如今想到了什么。
不知道多少人把她当成了风里希,那么这些人之中,到底又有多少人是仅仅是因为她是沈玉衡而靠近她?
一想到这里,沈玉衡就觉得满满的无力感。
辨不清的真心和假意,让她觉得无比的疲惫。
这个男人将她认成了风里希,那眸中的深情和占有欲,全是因为风里希而生。
那么……雪千重呢?
连成一条线的记忆让她能够清楚的知道,那个男人为何对她那般的深情。
那种深情,是仅仅是雪千重对于沈玉衡的深情,还是因为他曾经那样深切的爱着风里希?
沈玉衡不知道,在这个时候更没有办法去问一问他。
深情与否,都已经是过去。
***
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一片黄色,无论是脚下还是头顶,都是茫茫的黄沙。
狂翼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一成不变的世界之中飞奔多久了,然而这个世界却好像没有尽头一样,他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一直在前行,还是只是在原地踏步。
没有尽头的狂奔渐渐的将他的体力都耗干,干涩的嘴唇已经开裂,殷红的血迹从嘴唇上的裂口渗出来,显出一种异样的狰狞来。
会死在这里吗?
狂翼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然而在这无边无际的奔跑之中,他的斗志却已经渐渐被磨平。
在这样一成不变的世界之中,没人能够坚持太久的。
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身后的羽翼已经被狂风撕扯出无数的伤痕,他的身后是落了满地的羽毛和那血色。
停下来吗?
还是就这样一直奔跑到时间的尽头?
就这样,静静的死在黄沙之中吗?
狂翼不甘心。
死亡虽然是最终的宿命,然而却不代表着他能够接受自己就这样死去。
想到自己死去的族人,想到被毁的家园,想到那在风中飘落的羽翼,狂翼不禁悲从心来。
对于猿魔族的恨意和对于自己所失去的一切的悲伤让他脸上的表情看着都有些狰狞。
迅烈族没了,烈焰山没了,狂翼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没了。